《[诡秘之主]成为愚者的第二位眷者》 第1章 穿越诡秘世界 莫黛拉·李从床上醒来，下意识想要摸起床头手机看看现在几点，有没有睡过头迟到，没想到没有摸到手机，反倒是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毛茸茸的东西？我没有养狗养猫啊。 疑惑睁开眼，就和一双乌黑的豆豆眼对上。 “早啊，莫黛拉。” 莫黛拉：“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响彻云霄。 “啊啊啊！！！” 对面那人声音穿透度不比她差。 ……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你姐姐？”莫黛拉就差把“你看我像不像傻子”这几个字刻在脸上。 笑话，她哪儿来的弟弟。 笑话，这是哪儿？ 莫黛拉起身就要走，临走时还不忘丢下一句“你觉得我很好骗吗”。 大约两分钟后。 咚咚咚。 “开门。” 黑色头发的小男孩打开了岌岌可危的房门，看到了他的姐姐。 “行了行了别哭了，我没走，我不走。”莫黛拉低头看着扑进她怀里的小男孩，任命般叹了口气接受了这一切。 她，莫黛拉·李，出生于北大陆鲁恩王国首都贝克兰德……东区边缘一条小巷子。 父亲曾是一名海军，在她六岁时不幸遇难，母亲曾于教堂做过老师，在她八岁时去世，两人都信仰黑夜女神，葬在东区郊外一处墓园，后来她就和弟弟一起搬来东区巷子居住。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弟弟软乎乎的侧脸，就像过去做过许多遍那样。 再次叹口气，莫黛拉觉得这一刻，她就像是拿了大女主剧本的主角——请忽略她身上有些破旧的衣裙，毕竟她正处于创业前期。 “南希，先放开我，你的笔记都做完了吗就开始在这里抱着姐姐不放。” 果不其然，原本还处在“姐姐不要我”悲伤之中的南希一听到姐姐莫黛拉的话，立刻松开手，板起包子脸不说话。 莫黛拉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竟然没躲。 要知道记忆里每次她出手捏南希的脸都会遭到拒绝，这次怎么了。 “莫黛拉。”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莫黛拉转过身，看到那个和她一样拥有黑发黑瞳，以及脸上有小雀斑的男孩一脸严肃认真地对她说： “我认为你必须得外出一趟了，家里的食物没有多少了，以及……” 他的目光落在莫黛拉裙子上，那里已经有几个细小的补丁，但他的姐姐总是以没有必要为由拒绝去购买一条新裙子。 顺着南希的目光看去，莫黛拉看到了几个并不显眼的破洞，所幸那里已经被修补，并没有出现尴尬的窘境。 “你应该去买一条新裙子，莫黛拉。”南希像个小大人一样翻阅门边的一个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记录了他们这些年吃穿用度所造成的花费，以及所剩的金钱数额。 “不，我认为没有必要。”莫黛拉像往常一样习惯了拒绝。 她现在已经很熟悉这具身体，就连前主人的口头习惯都模仿了出来。 南希沉默一会儿，接着噔噔噔跑上了阁楼，她记得没错的话，那里好像是用来放杂物的地方，嗯，南希好像平时就在那里做功课。 随着熟悉的噔噔声回来，莫黛拉懒洋洋抬起头，她刚刚翻阅了门边的小册子，发现自己还是认得字。 “发生了什么，南希？” 南希听到她的话后怔愣了下，接着抿着嘴将几张钞票塞进她的怀里。 “买裙子。”他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 “嗯？”莫黛拉习惯性反问，但南希没有留给她任何拒绝的余地，在噔噔声里再次跑上阁楼。 莫黛拉看着手里那几张有深刻折痕的旧钞，手指擦过钞票边缘的毛边，知道这是南希一点点攒起来的。 他总是这样，总是将属于自己的那部分钱攒起来，也不买本子，也不买墨水，要知道南希现在用的还是一根即将秃了毛的羽毛笔，那都是过时的玩意儿了。 仔仔细细将钱数了几遍才放在衣兜里，莫黛拉带着光荣的使命离开了家。 阁楼上，南希正躲在角落偷偷观察他的“姐姐”。 第2章 花钱如流水 随手关门离开家，莫黛拉循着记忆，走过泥泞的小道，在巷子里东拐西拐慢悠悠地走着。 现在她不得不考虑一件事了，那就是认真思索她究竟是如何穿越的。 嗯，没记错的话应该就和在红色满月的时候布下的祈求仪式有关，记得她画了几个三角形符号并且献上祭品，然后睡了一觉就穿越了。 嗯，回去再试一下，万一还能穿回去呢。 莫黛拉边走边想，时不时侧身躲避迎面而来的人群，时不时又要注意可能潜藏在人群中的扒手。 她所在的地方靠近码头区工厂区，经常会有外来者丢失他们宝贵的钱包或者手杖，项链，耳饰。 黑夜女神在上，她可不想弄丢南希好不容易攒下的私房钱。 那简直比要了她的命都难受。 “嗯，一条裙子，一条裙子，一条裙子……一条羽毛，一条羽毛，一条……钢笔！” 很快，莫黛拉来到了东区一处偏僻的角落，这里是绝大多数浆洗女工的目的地，负责承接周围的浆洗活计，类似于中间商。 当然，在这里生活十年的莫黛拉也知道这里有着独属于穷苦人的二手市场。 走近了看，莫黛拉才发现这和记忆中的店面没什么两样，就是比起她和南希刚来的时候破了点，店门上方原本还算鲜亮的招牌如今已经破败不堪了。 “一支钢笔，谢谢。”莫黛拉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店员们都在忙着收拾浆洗好的食物，将它们放进一个个箱子里，又从马车里搬下箱子，将等待浆洗的衣物从里面拿出。 现在正是四月，贝克兰德时间上午七点十分，店员们都在忙碌着，显然没有人注意到来了客人。 “好吧，这是可以原谅的。”莫黛拉继续往里走，小心翼翼地躲避地上的布料，免得踩到它们，万一踩到可是要留在这里浆洗的。 越往里走，空气中陈腐的气味越浓重，这是杂物长时间放置又没有人收拾，落了一层灰以后带来的气味。 它们很不友善，虽然莫黛拉的衣物已经很旧，裙摆边缘磨得发白，但她依然不想要粘上那些灰尘，那会耗费大量的时间用来洗衣服。 更何况她只有一身可供换洗的衣服，那是她的妈妈提前给她买的，现在也已经很旧了，不过比起身上这身却很是整洁干净，足够让她体面地出现在贝克兰德东区有着马车行驶的街道上。 “钢笔在角落第二排柜子里，你可以去看看。”一位抱着衣物的女工路过提醒。 “好的，谢谢。”莫黛拉没有看到那名女工的样貌，因为她抱的衣服太多太高，以至于即使面对面都看不到对方的脸。 终于，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放置着旧钢笔的货柜，货柜后面坐着一个样貌清瘦道甚至有些干瘪的老头，莫黛拉记得他，当时她和南希搬来东区的时候就是通过他买到的房子。 “您好，请问这些钢笔怎么卖？”莫黛拉很有礼貌地问话，并没有直接伸手触碰那些钢笔。 听到有人来问价，被人称作老先生的干瘦老人头都没回，继续认真阅读手里的书： “你可以先看看再来问价。” “好的。” 莫黛拉没有意外，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没有明码标价，毕竟能来买二手物品的人或多或少在经济上都比较拮据。 “这支钢笔没有笔尖，这支没有笔帽，这支看起来不像一个孩子能用的……”莫黛拉小声嘟囔着，站在货柜前认认真真挑选适合南希的钢笔。 这些钢笔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可忽视的缺陷，而且握起来手感也不是很好。 莫黛拉目光略过柜子，停留在货柜上方一个角落，那里有一支银色钢笔，在昏暗的角落里散发着微光。 轻手轻脚走过去将钢笔握在手心，大小合适，长度正好，在手指上写字时触感也不错，没有很明显的刮蹭感。 钢笔通体银灰，约十五厘米长，各个零件都很齐全。 就是它了！ “老板，我要这支！”莫黛拉当场决定买下这支钢笔，并想象起带它回去后南希该有多么高兴。 “嗯，三苏勒。”老先生头也不抬，从莫黛拉进来挑选钢笔到现在，他只是从背对的姿势变成了正对，目光依然紧紧盯着手中早已没有封皮的书，像是里面有一座由黄金打造的房屋。 三苏勒？莫黛拉的笑容差点僵在脸上。 鲁恩王国货币体系很奇葩，货币价值从上到下分别为金镑，苏勒和铜便士。 一金镑等于二十苏勒，一苏勒等于十二便士。 要知道普通工厂的工人每周的薪水只有一镑多一点！而贝克兰德这样的万都之都，薪水自然要比其他地方高一点的。 你可以这样认为：一便士等于四五块钱，假设一苏勒等于五十块，那么一金镑等于一千块。 而这样一支二手钢笔居然敢要价一百五十块钱，就是普通工人二十分之三的周薪！周薪！ 一个月有几周？四周！ 太贵了！ 莫黛拉心痛地从那一叠纸币中抽出了三张一苏勒的纸币，然后泪眼茫茫地交给了老先生。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支二手钢笔也要这么多钱。 很显然，莫黛拉心疼钱，现在送出去了三苏勒，她的手里只剩下一苏勒和三便士。 这是要买食物的钱，不能乱花。 等莫黛拉走后，端坐于货柜后面的老先生下意识想要从柜面摸起钢笔，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钢笔居然不见了，而手边多了三张一苏勒纸币！ 第3章 极光会，有兴趣了解下？ 小心翼翼将钢笔放进怀里，莫黛拉满脑子都被即将带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全然忘记了回去的路。 于是，兜兜转转一个小时还没有回到熟悉的家门口的莫黛拉很快察觉到了不对。 平时回家的路，有这么长吗？ 第六感告诉她最好尽快离开或者寻找一处庇护所，如果她不想摊上麻烦的话。 虽然这里的环境和记忆里有所不同，但附近无人居住的废弃仓库还是有不少，曾经里面放置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货物，可现在却只剩下锈迹斑斑的破铜烂铁。 “呼呼……”莫黛拉好不容易找到个能够躲藏的地方，刚想喘口气就听到仓库门外有说话的声音。 她极为谨慎地趴在废旧铁箱侧面向外看去，几个身着宽大斗篷的黑衣人正在小声交流着什么。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说话？ 莫黛拉皱了皱眉，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她放轻了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与呼吸频率降到最低。 “这是你需要的……记住，我们伟大的主的恩赐……” 距离有些远的原因，有很多话莫黛拉并没有听清，但也依旧模糊地听到了“魔药”“造物主的恩赐”以及“降临”的关键词。 魔药她没怎么听说过，但造物主她可是有所耳闻，贝克兰德报纸上有时会报道关于极光会的事情。 极光会她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这是个信奉真实造物主的邪恶组织。 这是要发展基层势力然后等待邪神降临啊，可不能让他们得逞。莫黛拉暗搓搓地想着，决定等这些人走之后就去黑夜女神教会那里举报他们。 他们一家人都信奉黑夜女神，是女神虔诚的信徒。 莫黛拉没有像热血中二病发病一样一股脑地往外冲，毕竟她只有一条命，得珍惜到回家那天。 探过脑袋接着充当摄像头，可当她回过头却发现刚刚还在仓库门口的几个黑衣人突然消失了！ “怎么会！他们怎么……” “你是在找我们吗？可怜的羔羊。” 一道华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莫黛拉循着本能下意识抬头看去，一个身着黑色斗篷，全身恍若浴血般的“人”飘荡在空中。 他长得雌雄莫辨，比男人更俊美，比女人更美艳！ 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物。 “我，我不是故意偷看的。”莫黛拉结结巴巴地解释，希望这个男人能放她一马，放过她这个无助的羔羊。 然而那位俊美纤长的男人却像是根本没在听她讲话似的，漂亮的眸子一直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怵，担心这个大美人会不会一抽风就给她宰了。 毕竟对方既然能够飘在半空，那就证明一定具有神力，那么杀了她和捏死一只蝼蚁没什么区别。 “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请您相信我，相信我的话，我还没有……” 回家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那位容貌绮丽异常的男人缓缓落在地面，用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 莫黛拉愣住了，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极光会的人都会在灭口之前去欣赏猎物惶恐的神态，以此来增添狩猎的乐趣？ “你……”男人开口，接着想到了什么，又默默闭上了薄唇。 莫黛拉在心里求爷爷告奶奶，只希望面前这位漂亮的大美人能够像他的容貌一样令人心悦。 她现在抖如筛糠，若不是被挑起下巴，真的有可能跪下。 脸面在生命安全面前不值一提！莫黛拉在心里不住地安慰自己，兴许对面只是一时兴起，说不定会放了她。 然而奇迹并没有发生，她依然被对方挑着下巴，依然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不似活人的危险冰冷气息。 她依然是可怜的羔羊。 说话的功夫，原来在仓库门前交易的几个黑衣人也走了过来，见到他们，准确来说是见到他以后就恭敬地半跪下： “A先生。” 什么？他原来叫A先生？这是极光会的风格？是我所熟悉的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吗？ 莫黛拉现在是一动不敢动，之前是忌惮万一他们是极光会的自己不就完了，现在好了，已经完了。 A先生并没有理会那几个手下，恍若未闻般继续端详起莫黛拉，思考究竟要不要将对面发展为极光会成员。 黑发黑瞳，脸上有一些小雀斑，但胜在长得不错……A先生心中不断拉扯着，纠结着，最终为主效力占据了上风。 “你……” 莫黛拉心中疯狂呐喊，嘶鸣，内心充满了绝望。 “要不要……” 莫黛拉开始在心中祈求女神保佑，并开始背遗书，留遗嘱。 “加入我们。” 莫黛拉大脑宕机。 “什，什么？”她不确定地问了一句，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而下定决心的A先生很有耐心地再次开口：“想要加入我们极光会为主效力吗，迷途的羔羊？” 现在莫黛拉的耳边不断回荡起一句话：极光会，有兴趣了解下？ 第4章 “自愿”原则 “你愿意加入极光会，追随主的步伐吗？” 悦耳的恶魔低吟回荡在莫黛拉耳边，久久不能平息。 ‘我可以拒绝吗？’莫黛拉心里小声蛐蛐着，脸上依然保持着虔诚的微笑，似乎她真的只是主流落在外的信徒。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她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出一个“不”字，A先生一定会将自己彻底变成献祭的羔羊的可能性。 “当然，我自愿加入极光会，追随我们伟大的，神圣的主的步伐，主背负了一切罪孽，是我们毕生追随的黎明的曙光！” 莫黛拉以极其夸张的演技表达了她的主的忠诚，可事实上，她连主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那不是我的意愿，我一点都不情愿！’ 心中疯狂呐喊鸣冤的莫黛拉表情抽象，演技夸张，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她的演技有多拙劣。 但极光会里的都是什么人？ 那都是一群疯子。 和疯子讲什么道理？飙演技啊！ 意外的，也不出所料的，A先生信了，剩下的那几个极光会成员也信了。 尤其是在听到那句“背负了罪孽”以后。 像是触发了游戏里的机制般，忽然间纷纷“咚”的一声跪下，看得莫黛拉目瞪口呆，同时高举双臂震声赞美全知全能的真实造物主。 迫不得已中，莫黛拉在心中再次向黑夜女神道歉，接着模仿他们的动作高举双臂大声呼喊： “赞美主！” 实际却是在心里希望喊大声点好引起教会注意，然后女神教会能派人来救命。 狂热丝毫不会因为莫黛拉的尴尬和不适应而减少，反而愈演愈烈，莫黛拉甚至都怀疑再这么继续下去，不等他们迎来神降，甚至不等她向女神祈求保佑，他们自己就会将官方吸引过来。 记得附近有黑夜女神教堂，而且那里还提供了夜校以及教师。 终于，在震耳欲聋声中A先生由原来的跪地匍匐缓缓站起身，三个手下还有一个极光会准入会成员也都纷纷起身，静候A先生指令。 “这是你做过最正确的选择。”A先生语调愉悦地开口。 “我的荣幸。”莫黛拉提起裙摆欠身行了一礼。 ‘赶紧放我走，放我离开，放我回去，我的钢笔还没有带回去呢！我还没有回家！’心中疯狂摇铃呐喊的莫黛拉注意到其中一个黑袍人走上前，从宽大的衣兜里掏出纸和笔，不等她看清楚接下来的动作，面前就出现了一份类似于契约的纸张漂浮在半空。 “签字吧，为了主。”黑袍人开口。 那声音嘶哑异常，仿佛被烟熏过两千年的漆黑齁咸腊肉一般令人喉咙肿痛。 “这是什么？契约？”莫黛拉不确定地伸手拿起纸和笔，看着上面的文字真是一阵头疼。 纸张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三个大字： 效忠主！ 莫黛拉：…… 现在邪恶组织都这么注重流程，这么有仪式感了吗？ 而且上面也没写主是谁啊。 再者说，就一张纸而已，大不了她不在意不就行了，至于还整这么多花里胡哨的。 莫黛拉在A先生充满“善意”的目光中，大大方方地在纸上签下了“莫黛拉·李”四个字。 签完字还不忘再表一次衷心，证明自己不是被迫，而是自愿答应。 刚落笔，莫黛拉就感觉到似乎有隐隐约约的金光涌来，注入纸张，注入身体，注入灵魂。 “呵呵，契约完成了。” 似乎是通过契约看到了莫黛拉的意志，A先生低沉地笑了两声，接着道： “序列6‘公证人’的契约能力，签名认可后不得违背，甚至就连序列4想要违背契约，也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 序列6“公证人”？序列4又是什么鬼？ A先生的一番话听得她云里雾里，感觉自己好像还没有开化的卷毛狒狒，完全听不懂对面在说什么。 然而此时此刻已经不会再有人给她解释什么是序列，序列6和序列4又分别代表什么意思。 刚刚那位掏出契约的黑袍人在A先生的默许下，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巴掌大小透明的长颈圆肚玻璃瓶，里面正有蔚蓝如大海的液体流淌，绘出绚烂神秘幽邃的梦幻色彩。 “这是‘秘祈人’途径序列9的魔药，”黑袍人嘶哑着声音简单解释道，“喝下它，你将真正成为主的追随者。” 主的……追随者？ 莫黛拉惶恐地，小心地接过瓶子，生怕一个不小心打破，然后自己的脑袋就和圆圆的玻璃瓶身一样被打破。 “现在，喝下魔药，让我看到你的忠心。” 第5章 入会考察期 “现在，喝下魔药，让我看到你的忠心。” A先生一想到即将可以为真实造物主发展线下势力，壮大极光会，迎接神降，神色不由得浮现神往之情，就连身体连同精神都仿佛面见了主般颤抖痉挛，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双膝跪地匍匐在主的脚边。 莫黛拉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接过魔药，一咬牙咕嘟一口饮尽。 啪嗒！ 玻璃瓶应声而碎，莫黛拉感觉喉咙似乎像是被人扼住般无法呼吸，紧接着耳边传来数不清的疯狂的呓语，无数呓语带着刺耳的嗡鸣声向她涌来，将其淹没。 耳膜里，身体内，脑海中都被冲击得失去原有的色彩，变得一片灰暗。 灵魂仿佛褪了色，眼前阵阵发白，心脏如擂鼓咚咚咚跳个不停。 同样身处“秘祈人”途径的A先生见惯了新人喝魔药的反应，淡淡开口： “控制好你的灵，将它们从发散形成聚拢，感受身体的存在，对，就是这样，感受到魔药从喉咙流经食道，再流入胃中的微凉了吗？……” A先生罕见地说了很多，可能是因为比较欣赏漂亮美人的缘故，对于莫黛拉还是比较宽容。 既然已经决定要将其发展为极光会势力，那么颜值必然不会太低。 莫黛拉将A先生说的话记在心里，感受着清凉无味的魔药顺着吞咽的动作下滑到胃部，接着被身体吸收流向血管，流入四肢百骸。 果不其然，呓语逐渐变小，色彩逐渐回笼，眼前即将出现的不可名状物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呼……”莫黛拉瞳孔猛地收缩，她看到距离自己不远的A先生和那四个极光会成员身上都出现了一些彩色的光，那些光不是特别鲜亮，却尤为显眼，尤其是A先生，身体上呈现的大都是蓝色。 见莫黛拉意识清醒，A先生也明白她服下魔药并没有出现失控，简单交代了手下几句就消失在原地。 消，消失了？留下莫黛拉目瞪口呆。 “新来的。” 刚才提供魔药给她的黑袍人向她开口： “现在你可不算我们极光会的正式成员，只能算是准入成员，要想真正加入我们极光会可是要经过考察的。 “不过在此之前我认为你有必要学习一些神秘学知识，这是以后我们定时召开聚会的方式，记得准时参加，积极发言。” 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 莫黛拉接过纸条，道了声谢。 感受到新人诚意的黑袍人一高兴，再次从怀里摸出本手掌大小的书： “在我们召开聚会之前你每天都要学习，我会不定期过来检查你的学习成果，如果有需要，你也可以向组织提出一些请求，我们会根据实际情况考虑提供必要的支持。” 那是本拥有暗红色封皮的装订书，在罗塞尔大帝的倡导下因蒂斯帝国开展了一系列机械革命与教育发展，上面甚至印有罗塞尔大帝的至理名言：知识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看到那句脍炙人口的格言，莫黛拉翻动书页的手凝滞在半空，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罗塞尔·古斯塔夫能说出来的话。 黑袍人依然叭叭叭地开口提醒她入会的注意事项，包括但不仅限于每天赞美主的次数、动作、神态以及时间，还有参加聚会时所注意的事项，见到同行时的礼节等等。 听得莫黛拉都有点犯困，而另外两个黑衣人和一位准入会成员早已没了踪影。 “你叫莫黛拉·李对吧？”过了好半天，他才想起问莫黛拉的名字。 你这样的智商究竟是怎么进入极光会的……莫黛拉甚至怀疑他根本没有对自己的背景身份做调查，也不怕她签契约的时候作假。 “是的，先生。” “不要叫我先生，叫我维恩就好。”维恩似乎并不喜欢被人称呼为先生，摆了摆手，一点没在乎莫黛拉的态度。 “嗯，维恩。”对于维恩刚才说得那些话，她只记住了‘可以向组织申请报销’，其他都只是耳边路过。 似乎在一个可以报销的组织里混吃混喝也挺不错，莫黛拉为了以后能在极光会里当一条安稳米虫，决定先和维恩打好关系，于是便随口问道： “维恩，你之前的契约是什么？也是你的能力吗？” 听到莫黛拉的话，原本还像个老妈子一样背着手在原地絮絮叨叨打转转的维恩停止了唠叨，抬起头用绿色的眼眸看着她： “嗯，是‘歌颂者’途径序列6‘公证人’能力，可以制作出契约，违背者将会受到严重的处罚。” “‘歌颂者’途径？”莫黛拉想起她喝下的魔药好像是“秘祈人”。 第6章 祈求仪式的诞生 “嗯。”维恩似乎回想起什么似的，脸上一阵痛苦与扭曲，声音里暗含不甘道： “我现在无比后悔当初所做出的选择，没有早点追随我主的步伐，反而选择‘歌颂者’途径，成为了整日只知道赞美太阳的蠢货！” 有那么一瞬间，莫黛拉心脏都不跳了，要知道诡秘世界里通常祸从口出的概率比天使下凡劈死人的概率都高，更何况还是当着人面大骂永恒烈阳。 唾骂完永恒烈阳，维恩又换上了崇拜敬畏的神色赞美真实造物主，嘴里一直念叨着主背负了罪孽之类的话。 “极光会里大部分都是‘秘祈人’途径，也有少部分其他途径的非凡者存在。” 维恩说完，脸上痛苦神色更甚，不住地忏悔当初我没有选择正确的道路，才导致与主一次又一次错过。 莫黛拉适时宜地摸出手帕递给他，此情此景，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等维恩重新调整好心态，莫黛拉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嗯，可以。” 维恩有问必答，目送莫黛拉临走前还提醒道： “记得背书！我会来检查的！” …… 莫黛拉走出巷子，带着花了三苏勒巨款的钢笔，脚步沉稳坚定地踏上了回家之路，路上还不忘用剩下的钱买了两磅黑面包，这是她和南希今晚的晚餐。 事实上她花了比平时多出两倍的时间才走入熟悉的巷子，为了多绕几圈混淆视线，不得不绕路兜了几圈。 “莫黛拉，你回来了。” 刚要伸手敲门的莫黛拉闻言，尴尬地收回还没来得及接触并敲响木门的手： “是啊，今天顺路到码头区看了看，那里还像往常一样，充斥着混乱，嘈杂与呛人的浓烟。” 码头区和工厂区相邻，前者时常有货船作为中转站卸货装货，东区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有不少人都会选择趁年轻的时候来到码头做事，等到年纪大些，身体素质不大好了就会去工厂区找点零活。 虽然大多数情况下丧失了年轻与力气的人得不到太好的工作岗位，但总比坐吃山空要好些。 南希听到她说的话，“嗯”了一声道： “码头不干净，经常会有蚊虫出现并散播疾病，还有眼睛时刻盯着钱包的扒手……你的新裙子呢？” 说到一半，南希话锋一转，再次将话题带到了她的裙子上。 在莫黛拉回来的时候他就有注意到她手上除了一袋黑面包，并没有其他什么东西。 他本以为她会在回来的时候穿上新裙子的。 莫黛拉笑了笑摊开手：“没买。” “为什么？” 南希被她的坦诚惊到了，下意识开口： “可你已经没有更好的，更体面的裙子了，为什么不给自己买一条呢？” “我觉得比起裙子，你才应该更换一支钢笔。”莫黛拉笑着调侃了一句，引来南希的撇嘴。 “好了好了，你的那支秃毛笔没有必要留着，我给你买了新的……额，准确来说是二手的。”莫黛拉打断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从怀里将钢笔拿了出来。 收到钢笔作为礼物的南希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默默将新得到的钢笔放入盒子，取代了羽毛笔的位置。 “其实我并不需要礼物。”南希小声嘟囔道。 “你在说什么？”已经把自己当做这个家庭一份子的莫黛拉没有拘束，将黑面包放在小桌上招呼他来吃，“很可惜我并不会做饭，只能先吃点面包充饥。” 化不尽的黑暗再次笼罩东区，绯红从床边泄下，洒满室内每一处角落，幽暗静谧的一楼卧室床边，莫黛拉站在全身镜前，定定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我，莫黛拉·李，以我的名义召唤：” “徘徊于诡秘世界的隐秘生物；” “能够带给我好运的神秘存在；” 莫黛拉咬了咬牙，想要按照记忆中所熟悉的节奏来，但考虑到克苏鲁世界稍有不慎就会招惹来不可名状物的注意，于是根据仪式书内容将最后一句“拥有扭转时空权柄”改为相对不那么直接的祷词。 “我祈求您的聆听，祈求您的眷顾，祈求您带给我回家的办法。” 灰雾之上，浓郁沉寂得仿佛千百年未有人到访过的灰白雾气中，边缘一颗小小的星辰不断收缩膨大，同时散发出红色微光。 克莱恩坐在青铜长桌之首，单手撑着脑袋，用意念控制那颗星辰放大，映射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同时一道属于女性的，带着一些哽咽的声音传来： “祈求您的聆听，祈求您的眷顾，祈求您带给我回家的办法……” “这是……同乡？”克莱恩神色凝滞片刻，他听到了熟悉的，久违的，永远忘不掉的……中文！ 第7章 祭司牌 克莱恩单手轻敲青铜长桌桌面，发出沉闷的哒哒声。 难不成刚穿越没多久就能遇到老乡？我运气挺不错啊，不过……克莱恩沉默两秒，察觉此事并不简单。 听她刚才的祈求内容，这是想回家的节奏啊，可是我也刚来没多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啊！要不要响应她呢…… 两秒经过，克莱恩决定先尝试下，万一能找到点穿越者规律也是极好的。 “没有用吗？”照着书一字一句改编的莫黛拉念了两遍，但都如石沉大海没了音讯。 她都怀疑维恩给的书是盗版了，可书页上罗塞尔大帝盗版名人名言告诉她：这不可能，你手里的书货真价实，就连纸张都能追溯到是什么时候哪个批次生产的，绝不可能是盗版。 在祈求失败后她不是没有尝试过按照原有的方式进行仪式，但本就不靠谱的仪式在最后一根蜡烛熄灭的时候似乎在嘲笑她般晃动了两下，然后“噗”的一声灭掉。 “可能因为时空变换，仪式随之升级换代，我得研究下维恩给的资料。” 话音刚落，莫黛拉眼前忽然一阵发白，灰白雾气凭空出现，隔绝了绯红的月光，裹挟着她消失。 宏伟静谧的空间中，莫黛拉缓缓睁眼，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出现在一处神秘的空间，周围遍布灰雾，恍若从未有人到访过般寂静。 克莱恩坐在青铜长桌上首俯视下方被拉入的莫黛拉，从她身上克莱恩看到了象征着健康色彩的光亮，而且这位似乎也已经成为了非凡者，会是哪条序列呢？ 还在原地徘徊的莫黛拉强忍住喊出声的冲动，因为她并不确定祈求对象是否具备善意。 早知道就再加上一条“对我无害”作为前提了……莫黛拉忐忑想到。 像是灵性察觉到异常，莫黛拉回过头，看到了灰雾中隐隐约约的建筑，以及……她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一个年轻男子正置于首位，双手交叠于身前，静静地看着她。 “先生，请问这是哪里？” 座上的克莱恩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开口说道： “你在像我祈求。” 他用的是肯定语气。莫黛拉现在已经完全可以肯定，她从书里学到的仪式相关的知识没有问题，真的有外奥存在回应，于是连忙回答：“是的，我在尝试一个仪式，一个可以让我与神秘存在建立起建立的仪式。” 说完还不忘向长桌那边扫了一眼，想要观察那位神秘存在的神色，好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应付回答。 但灰雾让她失望了，她什么也看不到，除了长桌，椅子，柱子，还有那位身上的礼帽。 “不错，非常有胆识。” 听到对方开口，莫黛拉松了口气，既然愿意沟通交流，那就意味着对方暂时对自己无恶意，只是暂时。 “该怎么称呼您？” 克莱恩等了半天，等的就是这一句！ “愚者。” “好的愚者大人！”莫黛拉心里美滋滋，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家瘫在沙发上吃薯片喝快乐水，但也没有忘记仪式都是需要祭品的。 一时间，气氛再次陷入沉默，莫黛拉思考许久才发现自己好像，似乎……并没有能引起愚者兴趣的东西，只是不知道愚者先生对极光会有没有兴趣。 “愚者大人。”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莫黛拉豁出去，尝试与愚者建立长时间沟通交流，以便拿出足够的资源换取回家的希望。 “我能，能向您问一个问题吗？” “可以。” “请问我可以成为您的，”莫黛拉原本想说“眷者”的，但又担心愚者大人不同意，就改口道： “请问我可以成为您的追随者吗？” 克莱恩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无缘无故多出来个追随者，你不是想要回家吗？我在灰雾上听得清清楚楚，现在怎么又想要当我的，额，追随者？ 见愚者没有回答，莫黛拉觉得不愧是未知存在，格调就是高，看看这桌子，看看这装潢，再看看周遭环境，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够上得来的，我能上来全靠运气加上运气。 “您不同意也没有关系，我一定会抓紧时间晋升，然后努力成为您的眷者！” 听着莫黛拉满腔热血的发言，克莱恩只觉得这次遇到的老乡怎么不和罗塞尔大帝一样认为自己能改变世界，反倒想要成为他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眷者。 不过克莱恩依旧没有回应，只是尝试着询问她的序列途径。 愚者大人恐怖如斯！居然一眼就能看清楚我已成为非凡者！ 莫黛拉惊讶之余还不忘回答问题。 原来是“秘祈人”途径，不过这个途径的比较少见啊，我见到过的A先生好像也是“秘祈人”途径，但他序列较高…… 克莱恩并没有将莫黛拉往极光会上想，极光会的那群人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也不至于向除了真实造物主以外的神灵祈求。 本着老乡见老乡，能帮就帮忙的原则，克莱恩并没有戳破她想要前期入股投资的小心思，而是将塔罗牌在她身边具现出来： “选一张牌吧，除了‘正义’和‘倒吊人’，你可以任选一张。” 拥有精致繁复花纹的塔罗牌凭空出现，莫黛拉眼前闪过一张又一张塔罗牌，有“太阳”“月亮”“命运之轮”…… “听天由命吧。”莫黛拉闭上眼睛默念道。 旋即伸出手摸到一张牌，是“女祭司”！ 祭司牌，克莱恩看到她手中的牌，操纵灰雾将牌面收回。 “贝克兰德时间每周一下午三点……” 第8章 第一个月圆之夜 得到祈求颂词，莫黛拉感谢了愚者，眼前再次浮现出家的模样。 现在是凌晨一点，南希还在睡觉。莫黛拉借着红月发出的光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决定先发育发育，等把生活档次和自身序列提高了，说不定能通过帮愚者做事获得回家的线索。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不属于这个时代，难道说愚者大人也是穿越者？不，不大可能，是穿越者的话怎么别人会是神灵而我就是倒霉蛋。” 莫黛拉想了想，决定排除愚者大人是穿越者的猜测。 不是穿越者的话更可能是掌握时空逆转的神仙，既然我能穿越，还能被拉入塔罗会这样的高级神秘组织，那么就说明……莫黛拉眼神亮了亮，黑眸中迸发出闪电般的精光。 “万一我是主角呢？！” 此想法一经诞生就再也压不下念头，此刻的莫黛拉恍如眼前一亮似的顿悟了。 “万一……不，我是说我就是主角！我一定是主角！” 之前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主角的原因是自身太倒霉了，而且她对自己有自知之明，但现在莫黛拉已经观察到事物的本质，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主角这个事实。 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莫黛拉激动不已，强行控制住自己才避免半夜扰民的发生。 “不行，我必须留点什么，比如……”莫黛拉目光落在床边小桌上放着的暗红色笔记，是极光会的人给的，目的是要发展她作为其成员，为极光会发光发热。 “狗才给别人发光，我要自燃！”莫黛拉靠在床边翻看其笔记。 其实在服用过魔药后脑子里就自动出现了许多从未接触过的神秘学知识，尤其是仪式祭祀方面的，所以在汲取神秘学知识时自燃也是没什么阻碍。 除了偶尔有生词需要翻阅罗塞尔大字典。 第二天，惺忪着睡眼打哈欠的莫黛拉就完美错过南希上学的时间，虽然在过去她想要送南希上学的想法被当事人明令拒绝。 “现在主角要为自己的初创事业打拼了。” 极光会成员首次聚会暂定周三下午一点，现在是周二，她还有很长时间发育。 秘祈人从字面上来讲就是秘密的祈祷人之类的意思，莫黛拉决定先去应聘黑夜女神教会墓园管理，等有机会再打入内部。 在此之前她一直在黑夜女神教会名下学校工作，这是个相对清闲的差事，但莫黛拉志不在此，依然决定参与本次公开招聘。 一般而言教会不会将所有的事务全部交由内部成员管理，绝大多数时候不重要的工作都会选择招聘女神的信徒作为外部协助人员，当然，最吸引莫黛拉的并不是工作内容，而是相对可观的周薪。 应聘过程很简单，与地球一样通过笔试加面试择优录取，莫黛拉毫无疑问成功上岸。 周薪两镑的薪酬比起上份工作高了点，绝大多数是精神补贴与路费，莫黛拉被引入距离郊外有一定距离的墓园接受工作交接事务。 “以后你主要负责这里的亡者身份登记与物资采购，当然并不是要你直接去挖坑埋人，”前任管理员讲了个冷笑话缓解气氛，接着开口道，“有时会遇到一些新奇事会有上级盘查，不用在意，都是些小问题，实话实说就好了。” “记得每个月月中都要去教会提交名单和述职，今天不用去。” 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提醒了莫黛拉一句，随即嘴角勾起笑容将自己的皮箱放上马车，他已经在这个墓园呆了将近十五年，终于在今天有了合适的交接人，现在他要回到故乡，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邂逅一位善良的姑娘在女神的见证下组建新的家庭。 “就这么多，有事可以向教堂写信，会有专人处理。” 说完话，那位正处于壮年期的前辈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渐行渐远，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莫黛拉依然立在原地，手里捏着几张白纸，上面写满了注意事项与守夜日期。 是的，有时候她还需要守夜，明明参加面试时没有说的。 莫黛拉抖抖纸片，将折起的注意事项重新展开铺平，发现每月月中汇报以后就要回到墓园守夜。 “很巧合嘛。”莫黛拉面容扭曲地看完了足足三页的条款，确认无误后签上字。 这是她到职的第一天，趁着天色还早，莫黛拉决定先绕着墓园走两圈熟悉下工作地点。 秘祈人可能需要我去主持仪式，所以我得尽量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尝试。莫黛拉走到树林里边走边想，脚下层层叠叠的枯枝上堆满了树叶，踩上去略显柔软，发出细小的软绵绵的声音，那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绕过一棵棵高大浓密的白桦树重重叠叠交织起来，遮蔽了刺眼的眼光，只在叶间缝隙洒下块状斑点，树荫下不同于街区，除去缺少人烟外外还少了些许生气。 没走一会儿莫黛拉就抱起双臂不住地上下搓动，这地方似乎有些过于凉快了。 而且好巧不巧，今天就是月中，月圆之夜。莫黛拉抬起头，太阳已然半落，红月悄然升起。 第9章 无异常 “反正今天留了纸条在家，南希也不用担心我夜不归宿。”说着，莫黛拉颇有种被家长抓包的心虚感。 没事的没事的，出门之前还买了食物，有馅饼和果汁，南希会喜欢的，他最喜欢吃贝克兰德新搬来的一家店卖的馅饼了。 莫黛拉安慰好自己以后就拿起火柴点亮从杂物堆里翻找出来的手提式煤油灯，这地方有点穷。她现在正在墓园外侧一个小木板房里，这里没有管道，也没有瓦斯计费器，所以只能点煤油灯。 “条件略显苛刻啊。” 吹灭火柴，莫黛拉翻开笔记继续昨晚没有完成的工作。 淡淡的橘黄色从木板房缝隙里透出，热量在离开房间的瞬间就被猎猎作响的劲风带走，房间内，有灯光，有温暖，房间外，是寒风，是黑暗。 屋内莫黛拉还沉浸在笔记内容无法自拔，屋外一道劲瘦身影屹立于树顶。 “就是这里？”树梢上的男人低沉着声音问道。 “是，”另外一道有些尖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拥有一双猩红的眼眸，警惕地观望四周，“据我的消息得知，最近意外身亡的人都葬在这里。” 红眼睛的女人瞥了男人一眼，男人立刻心领神会，双腿蹬起发力下落的同时抄起身后背着的铁铲，刚落在松软的泥土上就开始一铲一铲地挖起土。 女人站在一侧嫌弃地捏起鼻子，不断催促着男人快点。 “……”男人没吱声，只是默默从兜里拿出一把一比一缩小的铲子扔给女人。 “你要我挖？”红眼女人不可置信地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是认真的？” 面对两个问句，男人不慌不忙地点了根烟，烟雾缈缈之中，目光落在她不同一般人妖冶异常的漂亮脸蛋上，“装什么装，你之前不也是个男人。” 这句话说中了她的伤心事，女人，不，应该是前男人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但在真男人的目光威胁下咬着牙拿起了小铲子。 “看看我是多么地贴心，为了体恤你置换性别还特地准备了精致些的铲子。”真男人得意洋洋道，然后被前男人提起铲子盖在脑袋上。 “闭嘴！” 沙沙沙，泥土被铁铲挖起，随后又被丢在墓穴一旁。 红眼睛“女人”忽然停下动作，鼻尖小幅度动了动，接着抬起头四下观望。 “有发现什么？”风衣男人此时也停下了动作，静静等待“她”的回应。 “没什么，这里的空气可真难闻。”嫌弃地用手在鼻子前面挥了挥，“她”向来不喜欢贝克兰德充斥着漆黑浓烟和淡黄薄雾的空气，那会让她本就灵敏的鼻子愈发痛苦。 男人将白手套脱下塞进口袋，有些可笑地看向“她”： “维利雅·安，这恐怕就是获得力量的小小的代价。” 说着，他没忍住低低笑了起来，“我们的月亮正在看着你，看着祂的孩子们。” 提起月亮，维利雅怔愣片刻，随即五官挤压又舒展，形成一个癫狂并带着痴迷的扭曲笑容。 “是啊，祂是我们的母亲，是给予我新的生命的母亲……赞美月亮！” 男人收敛起笑容，不着痕迹地将周围泥土上的脚印弄乱，接着摸出来一根细细的，，约有他两个手掌长度的，顶端镶嵌有红宝石的黑色木杖在周围虚空划了几下。 “反占卜。”他解释道。 维利雅将眼神从木制手杖上挪走，转而看向棺桲里的安眠者。 是一个拥有金色头发，皮肤苍白的姑娘，此刻她如金般的发丝颜色已然暗淡，静静躺在深色木盒里，就像还在沉眠。 “就没有新鲜点的吗？”维利雅比较欣赏她的眉毛，但又不喜欢那冰冷的触感。 “有的用就不错了，别挑挑拣拣的，你最好动作快点，趁着值夜者们来之前解决。” 维利雅没说什么，只得嫌弃地弯下腰，张开嘴，露出四个尖锐细长的牙。 就在即将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她神色一变，腿部猛地发力离开坑洞，避开即将插入她心脏的木质十字架。 “这么快。”维利雅脸上充满不甘，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南昌就要这么白白让出去？ …… 屋内莫黛拉感受到空气里传来的震颤，提起煤气灯走了出去。 按照惯例，夜半时分是要出去巡查的。 “不过这里应该也没什么人会来光顾吧？”莫黛拉嘀咕道，接着脚步一转，走向白桦林。 另一边值夜者比莫黛拉先到一步，正在和维利雅他们僵持。 可能是觉得维利雅的价值没有想象中那么大，身着风衣的男人眼眸慕然灰暗，对面的值夜者出现短暂呆滞，给了他逃跑的机会。 偷盗者途径序列五，“窃梦家”的能力！ 那位值夜者反应过来时，“窃梦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喜的是我们找到了原始月亮的信徒在贝克兰德也有分布，不幸的是没能抓到她，那是个魔女。”值夜者小队里暂任队长一职的科斯开口。 “队长，我们……” 科斯摇了摇头，“追不上的，他们手里有非凡物品，况且其中一个还是序列五，将这里处理下就回圣堂报告，我们恐怕要给一位新入职的小姐造成麻烦了。” …… 莫黛拉晚一步到达，看到的就是歪歪扭扭的树木，以及随处可见的，被翻出来又重新盖上的湿润泥土。 “还真有人半夜光顾？” 莫黛拉沿着杂乱无章的痕迹走过去，入目就是下午前来入殓的女孩。 “愿你安息，女神庇佑你。” 在身前顺时针点四下，勾勒出象征着女神的形状。 “队长，没有发现异常。” 第10章 灵性蔓延之处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入梦境的莫黛拉按照原定计划在墓园中四处走动，时不时停下在笔记本上记录，然后接着走动。 见莫黛拉没有其他异常举动，那位负责探查的值夜者便在不远处脱下礼帽行了一礼。 在值夜者走后，莫黛拉特地多绕了两圈，确保没有人跟着自己以后才小心翼翼回到木屋内。 那么大的人，就算他穿一身黑她也看得见！更何况现在自己灵感提高了不少，自然也是可以察觉到不对劲的。 莫黛拉坐在床边闭上眼睛再次用心认真感受了一下，嗯，没有异常，说明他走了。 漆黑的眸子倒映着火光，目光落在桌子角落，那里有被翻动的痕迹。 还好没有将笔记放在屋里而是随身带着，不然恐怕自己极光会准入成员的身份就要曝光了，到时候会不会出现贝克兰德头条—— 《震惊！极光会成员内部信息曝光，极光会宣称对此事负责！》 抹了把虚汗，莫黛拉靠在门边闭上眼睛，微微抬头看着昏暗的房顶，接着灯光将怀里一直揣着的笔记拿出来摊在桌面，里面有提到仪式魔法的使用和注意事项，而她正准备来试试最伟大最神秘最惊心动魄的占卜！ 清晨，不等阳光洒下，昏黄带着些刺鼻气味的雾气就预先光顾了这片土地。 雾蒙蒙裹挟着沉重水汽的空气弥漫于天地之间。 莫黛拉简单收拾之后便要准备回家，顺便买些仪式所需要的精油和蜡烛之类的东西。 今天下午就要以极光会预备成员的身份参加非凡者聚会，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情形，A先生会是会议主持吗？还有维恩会参加吗？他们都是什么打扮，里面会出现意外吗…… 总而言之，莫黛拉心情复杂又带着点难以言喻的紧张兴奋。 拜托，那可是独属于非凡者的聚会诶，谁不想看看非凡者是不是和她长一个样子，有两只眼睛一张嘴。 哒哒哒的马蹄声回荡在石板路上，在寂静安谧的环境里不断传播，期间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这里是郊外，在路上遇到一个活人的几率比遇到一条狗的几率都低。 嗯，的确是比遇到一条狗都少见。莫黛拉看着郊外路上哒啦啦跑来的一条金毛狗陷入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贝克兰德。 沉默，是今晚的极光会。 沉默，是今晚的A先生。 …… 回到熟悉的旧巷子，不会做饭的莫黛拉依靠亲弟弟南希的指示做出了一锅不可名状物，搭配面包勉强下咽。 自此，南希彻底对莫黛拉失望，并断送了要让姐姐学会生存必要本领的想法。 “我今天下午要去值班，你要记得开窗通风，下雨的时候要关好门窗。”莫黛拉简单收拾片刻，即将出门的时候倚在门框边叮嘱。 “知道了，”南希在纸上奋笔疾书，听到她说去值班的时候抬头，“值班道什么时候？” “嗯……不确定，可能到晚上，也可能会更晚一点。” 莫黛拉笑着回答：“要不要一起？” “不要。” 对方干脆利落拒绝，并将钥匙交给她： “记得认路。” 这是在提醒她上次迷路多转了几个小时的事情。 莫黛拉尴尬捂脸，飞也似地逃跑了。 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地点，莫黛拉通过坐马车加步行的方式提前到达一处偏僻之地，与其说偏僻倒不如说是荒凉。 这里原本是别墅区，但十几年前有怪物的出现，加上此地居民经常一觉醒来脖子上就会出现两个洞，被认为是吸血鬼出没重灾区。 虽然后来女神教会派人排查并做心理疏导，但成效渐微，人们依然坚定、果断、毅然决然地搬出这片区域。 这次他们的聚会就设定在别墅区北边一栋房屋的阁楼，那里视野不错，而且已经被提前清场，不会有被打扰的风险存在。 “面具。” 正要进入的莫黛拉眼前出现了一只手，手里拿着一张银色面具。 循着手往上看，是维恩。 啊，他也在啊……莫黛拉顺势道过谢，戴上银色面具。 二人先后入场，间隔三分钟。 进入阁楼首先映入眼前的是一张红木大圆桌，A先生戴着金色面具坐在对面。 至于为什么莫黛拉会一眼认出哪个是A先生，当然是因为A先生身上独特的气质！ 咳，骗你的，其实在一场聚会中要想认出主人非常简单，不经意间的小动作、漫不经心的态度，以及内敛深沉却认真观察每一位入场人员时警惕的眼神，都能表现出此人的与众不同。 更何况在座那么多成员里，只有A先生身边有侍从。 维恩是其中之一。 收回目光，莫黛拉顶着A先生警惕的眼神入座。 “诸位。” 觉得聚会成员数量达到预期，A先生沙哑着嗓音开口了。 “非常荣幸能够和大家见面，我是本次非凡者聚会的主持人，你们可以叫我A先生。” 好了，自报家门了已经。 莫黛拉只觉得A先生可能不太靠谱，一上来就把自己的底牌亮了出来，不过凭借A先生的影响力，可能也不会出现什么威胁吧。 听着A先生介绍此次聚会，莫黛拉将参与聚会的所有成员尽然收入眼中。 “都穿着宽大的斗篷，戴着面具，尽可能不透露出自己的身份信息吗……”莫黛拉心里嘀咕着，只觉得大家都挺聪明的，没有和她一样直接冲进来刷脸。 聚会开始时由A先生介绍聚会内容与规则。 “为了保证信息不泄露，我们每个人都会得到一张纸条，用来写上各自的需求，会有专人收集并展示，如果有人愿意接下任务，可以在面板纸条背面留下信息……” 介绍完规则，A先生背靠高背椅，示意可以开始了。 一张纸淡黄色的纸条分发下去，然后被收集，被展示。 第一个被展示的纸条内容是：寻求一个具有攻击性且副作用不那么强的非凡物品，预期价格500到800镑。 嘶……非凡武器这么贵？！顶得上她不吃不喝近乎十几年的工资！ 要知道她的周薪也才不到两镑。 太贵了，非礼勿视！莫黛拉心里告诫着自己。 第二张纸条是一份委托：寻找齐林格斯的下落。 齐林格斯？没听过。莫黛拉接着往下看，果然，下面还有详细解释。 “是一个大海盗，面容特征……” 第三张内容是出售一个具有部分魅惑能力的耳饰。 …… 莫黛拉将手里的纸条原模原样交了上去。 这一刻，她从未感觉到自己是如此格格不入。 原因之一就是缺钱。 原因之二就是无知。 百无聊赖地想着侍从打开空的纸条会是什么表情，忽然一阵熟悉的气息触动了她的灵性。 莫黛拉不动声色观察周围的事务，发现有一个委托上直接给出了一个长约二十公分的短柄权杖的奖赏，而那份灵性就是从权杖上流露出来的。 委托赏金：金色权杖，具有一些神奇的仪式能力，可以帮助提高祭祀成功率，其他效果未知。 委托内容：一同前往探索梦境之森，期间所获平均分配，生死自负。 第11章 宝藏猎人安德森·胡德 啊这……现在的委托任务都这么简单粗暴了吗？ 梦境之森，一听就不是菜鸟竞技场，而且生死自负的奖赏仅仅只是金色权杖，未免也太少了点。 莫黛拉心里嘀咕着，手却很坦诚地伸了过去。 她接下了这个任务。 虽然不太清楚环境，甚至不太清楚进入以后要做什么，但对于她这种纯新人而言，这是为数不多的可以增长经验的办法。 另一个原因就是她缺钱，导致看上的很多神奇物品都无法购入，只能眼馋。 聚会仍在有条不紊进行着，莫黛拉瞟了眼A先生，发现对方只是淡然地坐在椅子上微垂着头，似乎并不在乎聚会的进程，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不过很快，莫黛拉就将视线从A先生身上移开，继而转移到桌上新一轮的展示。 “要求：寻找血族下落并搜集行踪报告。” “血族？这种东西不是早就灭绝了吗，怎么还会有人找吸血鬼。”莫黛拉金色面具下的脸不动声色地抽搐了下。 下一秒瞬间严肃起来。 她看到了什么？ 五十镑的赏金！ 而且还是只要搜集到情报的都有份！ 这是什么好心人下凡拯救世界了！ 于是乎，聚会进行到尾声的时候，莫黛拉手里已然出现了两张纸片。 分别是梦境之森和寻找吸血鬼的任务。 “呼……”从阁楼依次离开以后，莫黛拉才强行控制自己将目光从金镑上移到任务上。 没办法，五十镑的诱惑太大了。 纸条上有具体的联系方式和联络地点时间，为了避免被有心之人盯上，非凡者聚会都会分批次让参与者离开。 加上聚会成员要么戴着面具，要么就是将自己隐藏在斗篷里只露出两只眼睛，所以莫黛拉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即将和她一起前往梦境之森的队友是谁。 独自走在偏僻的小路上，感受着夜色吹来微凉的夜风，莫黛拉紧了紧袖口加快步伐。 A先生组织的聚会持续时间太长了，等到结束的时候已经是贝克兰德时间晚上七点半，这里荒郊野外本来就很少有人经过，因此她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双腿，同时心里祈祷着希望能在两个小时后遇到马车。 “瞧瞧，这是位可爱美丽的小姐。” 突然，一道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莫黛拉下意识回头看去，周围依旧冷冷清清，安安静静，仿佛刚才耳边传来的骚然是她的错觉。 黑色眸子紧张地看向四周，除了阴郁成一团的漆黑树影，再也看不到别的事务。 是错觉吗？刚刚的声音…… 莫黛拉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小脸从刚开始的晕染红晕逐渐变得煞白，身体甚至也开始轻微颤抖起来。 强行控制身体不在变得颤抖，莫黛拉瞬间回头想要逃离诡异的情状，却在转身的瞬间和一个家伙撞得满怀。 “哎哟！” “哎呀！”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莫黛拉心里的恐惧在即将达到顶峰的时候骤然降落。 她听到了一个男性的声音。 这是人？ 莫黛拉捂着脑袋的手松开，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穿着半旧皮靴棕色短裤和白色衬衣的男人。 男人有着金色短发和一双耀眼的绿色眼眸，此时正学着她的样子给自己揉脑袋。 “哎哟疼死我了，要是把我这种平平无奇的帅脸给撞毁容了可怎么办啊！” 然而，该男子并没有意识到凭借他们两人的身高差，就算莫黛拉铆足了劲蹦起来也砸不到他的脸。 而且他哀嚎自己的帅脸被撞毁容了，为什么要抱自己的头？ 莫黛拉嘴角微微抽动，全身沸腾的血液逐渐变冷，静静地看着男人表演。 表演了会儿，可能是觉得没有人给自己捧场，哀嚎声逐渐小了下去。 随着男人挺直腰背，莫黛拉抬起头才得以看清楚他的全貌。 从装束来看不像是来贝克兰德经商的商人，而且面部轮廓较为深邃，总之，看起来不像本地人。 最起码，不是她记忆力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 “你是谁，为什么来到贝克兰德？” 莫黛拉先发制人询问起对方的来历，丝毫不在乎对方身上是否隐藏着武器的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笑着回答：“我叫安德森·胡德，是一名宝藏猎人。” 语气也颇为愉快，像是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他在作祟一般。 “哦。” 显然对方的回答没有让他满意，安德森嘴角勾起，笑着迎了上去： “回答就这么简单？” 莫黛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嗯。” “就不好奇什么是宝藏猎人？” “不好奇。” “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不想。” 说完，莫黛拉绕过安德森继续走。 留下安德森一人在原地随风凌乱。 嘶……这剧本和他想象中的有出入啊，不应该是对方惊叫一声然后撞入怀中，接着他再柔声安慰，然后，嗯…… “啧。”安德森瞬间被对方不在意的随性态度吸引了，并决定要跟上去。 “你为什么不害怕？我刚刚明明看到你都颤抖了。”安德森像个没事人一样跟上去在她身边说。 “当时你看起来就很害怕，怎么在看到我的帅脸以后就不怕了，难道是我的脸蛋太迷人了，以至于你忘记了……” “安德森。” 被叫到名字开始变得正经起来的安德森凑了上去。 “小姐要说什么？我特地弯下腰来听的。” 看着弯下腰一脸贱兮兮凑过来的安德森，莫黛拉嘴角微微上扬，告诉了他原因。 “因为你……” “太傻了！” 话音刚落，安德森就眼睁睁看着莫黛拉邪恶的笑脸在面前消失。 留下一句“傻狗”就砰的一声，不见了。 第12章 又是你 想不到刚来没两天就碰上了这么多事，莫黛拉现在是“秘祈人”，对于灵性的感知以及仪式祭司的能力掌握极快，至于刚刚她忽然在安德森面前消失的原因嘛，自然就是用了一点小小的技巧。 “今晚早点回去，说不定南希还给我留门了，嗯，兴许再晚一点也没关系。” 莫黛拉从熟悉的接头拐角处出现，身披黑色雾气从阴影里浮现出身影，接着抬头看了看红月依旧宁静的天空，脚步声逐渐远去。 第二天清晨，莫黛拉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时候，南希早早地就起床并留下了早餐。 等到吃完早饭，按照惯例她得去墓园守着，不过她接到了信件，说是墓园里昨晚发生了一起盗窃案，现场需要封锁一段时间，所以她接下来几天豆浆处于随时待命的状态。 也就是说，她现在要过上不上班拿薪资的生活了。 “女神教会待遇就是好，就是不知道其他几位神给出的待遇如何。” 吃饱喝足后，莫黛拉像所有的社畜一样开始考虑起跳槽的可能性。 想了又想，遂而放弃。 她现在在贝克兰德待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别的教堂当牛马？ 特别听说还有个风暴之主教会，里面的人个个都是大老粗，脾气个顶个的暴躁，还不怎么重视女性，在里面她根本没有上升空间好嘛。 干嚼口面包，莫黛拉摸出纸条，那是他们昨天开完会以后和金主约定好的会面地点，她得去梦境之森看看。 在门边一摞书的最底部的钱夹里留了足够多的钱，莫黛拉就出了门。 她没有忘记提前支取一周薪资用于南希的生活所需，即使他们还有父母留下的部分金钱做支撑。 昨晚通宵熬夜背仪式流程和《秘祈人守则》，导致现在眼底一片乌黑，简单梳洗过后就朝着目的地赶去。 她要尽量压缩时间，为后续处理黑夜女神教会突发事件留时间，也要给下周一流出空来，到时候他们要开会的。 想到这里，莫黛拉心里暗叫一声苦。 果然，拥有一些东西的同时也会失去一些东西。 比如她失去了美妙的，可以摸鱼的时间。 …… 约定地点……额，这个地点怎么有点眼熟？ 看到熟悉的风景，熟悉的荒郊野外，还有熟悉的人，莫黛拉眉毛几乎都要拧在一起。 MD怎么什么地方都能碰到这家伙。 偏偏那个家伙看到她还一脸“就知道你会来”的表情。 “你来这里做什么？”略微思索，莫黛拉先发制人开口问道。 “当然是为了见到你啊，我美丽的小姐。”安德森春风得意微微笑道。 “说正经的。”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 看着面前人欠揍的模样，莫黛拉强忍着想要转身离去的冲动扯动嘴角，好让筹集看起来和善些： “你能来，你当然能来，你能来贝克兰德是整个鲁恩王国的荣幸。”个屁！ 莫黛拉说完就没再说话了，安德森也一样。 这小家伙脾气还挺大。安德森有些好笑地歪头看着身边的莫黛拉。 两人都在这里吹风，从早上到中午，从中午到傍晚，从…… 宛如石像的二人一动不动，仿佛鲁恩王国的雕像，驻足远望烈阳西下升起的薄雾。 终于，莫黛拉动了。 她主动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看到了吗，是她先动的，是她主动认输了哈哈哈……安德森不自觉地嘴角扬起弧度，想要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却发现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导致身体有些不受控制。 他，笑不出来了。 算了，既然笑不出来，那他摆出胜利的姿势也行。 大脑这么想着，身体就开始抖动起来。 好酸！好麻！ 站的时间太久，身体抽筋了！ 安德森龇牙咧嘴地抽搐着，面部表情一度失控，旋即又迅速恢复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你这是……跳舞吗？” 怀里抱着一袋东西的莫黛拉看着安德森仿佛触电般癫狂的模样，问出声。 安德森强装淡定： “嗯。” 心里却是无比庆幸自己的聪明才智，还好将地点约在偏僻无人的荒郊野外，不然就他现在的情况，说出去他怕被开除人籍。 然而莫黛拉像是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一幕似的，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势必要看到他破防的模样。 结果让莫黛拉很是失望，因为安德森竟然能够迅速调整状态，从全身抽筋的状态回笼到往日的活蹦乱跳仅用了不到三十秒。 “好吧，你赢了。”莫黛拉耸耸肩，表示这场无声的战斗是他赢了，并随手递给他一个东西。 安德森也顺势接了过来，二人再一次就着落日的与会啃起面包来。 …… “你的意思是说，你，就是发出委托任务，的人？”莫黛拉险些被面包噎住。 看到安德森点头，她简直都要被当场气昏过去。 那他们两个在这里比谁更有毅力，能将对方耗走，然后在这里硬生生从早上站到傍晚算什么？ 算她长得美还是算他长得帅？又或者是算他们两个倒霉遇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