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男妻他茶穿书中书》 第1章 男妻不去势 江玉一觉醒来,人有点麻了。 这个麻是人体上感知到的麻,是真正的麻,但是也不好说,好像也有另一种情绪上的麻也在蔓延。 因为他发现他正身着一套古人穿着的雪白中衣,姿态端正地坐在一个纹饰精美的菱花镜面前,坐了太久,腿有点麻了。 这光可鉴人菱花镜中映出的面容,是一张秀致的、貌若好女的面孔。皮肤白皙嫩滑,脸部线条轮廓流畅,嘴上涂着口脂,还敷了粉,一头乌发倾泻,那耳朵上还坠着一对碧玉水滴型耳环,行动间微微的颤动,如同两颗青绿色的眼泪。 麻了,这下是真的麻了,这特么谁?这是男是女? 江玉连忙掀开了自己腿上盖着的层层衣衫下摆,用指头勾起亵裤一看——嗯,不错,虽然存在感不是很强烈,但是还好存在。 他承认,他有病,一想到古代……他就有去势恐惧症。 “扣扣。”那精工雕琢的黄花梨木门被人敲了两声,江玉还在“”请进“”还是“”不进“”之间挣扎,已经被推进门来。是一个丫鬟打扮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怯怯接了他的目光。 “江公子,奴婢来为您梳洗。” 江玉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梳什么洗,他已经都抹好了,还梳洗吗?但是这个称呼他很满意,还是公子……可是公子有这样涂粉描眉画唇的吗? “扣扣。”又是两声更重的敲门声,这次更加紧迫,连他“请进”的念头都没起,就已经推门进来。却是一个仆从打扮的老妇人,与跟在身后的两个小丫头,微微朝他道了万福,那老嬷嬷便走到跟前,拿起桌上的木梳开口道: “江玉公子,老奴来为您试妆。那乾月花枝嫁衣,可是老祖宗定的。配以老奴擅长的这手桃花添妆,定然能让公子举世无双,风光出嫁。” 什么什么什么狗屁东西?试妆?公子?风光出嫁? 他明明记得他只是一个写点男频小文的扑街作者。白天在便利店兼职看客人脸色,晚上在网站上更新看读者脸色。天天一顿操作猛如虎,收入只有两块五。 这天坐在他那花了800块钱买的新椅子上,刚好看到,屏幕上有一个文手挑战的话题: 【请以步摇、菱花镜、桃花、冬天作为开头关键词,写一篇he文。】 于是他桀桀一笑,突发奇想,阴暗爬行,花了大疯——男频虽然扑街,女频还不拿捏! 紧接着就是一顿敲击键盘,挥毫笔墨……开篇手拿把掐,顺畅无比: 【坊间传言,坐镇北疆的大将军庄凌义将于三日后大婚!却看那要娶的人,端的是姿容秀丽,人美如画,标志人物,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写着写着,手麻脚麻,屏幕像发出了光,还是他写的头昏眼花,迷糊之时,他就从他那刚买的据说是最贴合人体工学设计的椅子上,转换到了现在这个场景。 等等,‘菱花镜’? 还有老嬷嬷正拿着极其细小的鬃毛笔,朝着他已经施好了底妆的脸上,在额心处刚刚落笔完成的一朵盛开‘桃花’。 ‘冬天’就不必说了,屋内虽然温暖如春,那炭火燃烧的老仆以及小丫头身上的夹袄他还没瞎。 至于‘步摇’……在他被丫鬟们动作极快的换装之后,那老仆从菱花镜前摆放的一个精巧木盒中,颇为郑重的取出一把桃花钿金丝步摇,簪在他梳好的发髻上。 镜中,人美,举世无双。 镜外,人麻,极其想逃。 更别提在老嬷嬷与丫鬟们退出房门时,那老嬷嬷吊着一双眼,嘱咐他什么在房内多加练习步姿,保持步摇不动人却动的走姿,更为炸裂的是强调了他前面听到还没来得及细思的那个点——老祖宗嘱托,三日后出嫁,全城注目,切不可有失礼数,有损江家颜面。 江玉猛地拔落了这柄步摇塞进衣襟里,同时将梳妆台上摆放的首饰细软扫落了一起揣进。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活动着窗子的木栓,打算跳窗出去,却发现——屋外大雪茫茫,风紧扯乎,冻手冻脚。 江玉猛地合上了那扇窗,苟在屋里的火盆面前活动手脚。 对不起,是他错了。 逃什么跑。 火盆,请烧的更猛烈些吧! 烤了会儿火,恢复过来,却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金银首饰在衣襟里扎的刺麻麻的疼。 江玉边往外掏着首饰回归原位,边思考着: 平时他这身体也没这么弱不是,怎么一顿风吹就不行了……等下,这到底是不是他身体,他是穿身还是穿魂? “扣扣。” 又传来一阵敲门声,江玉皱紧了眉头:“不进!” 门却已经被推开了,一个穿金戴银,雍态华贵的四十岁美妇人在个两个粉袄丫鬟的搀扶之下踏进门来。 ……特么的,他算是发现了,原主这屋子谁都能进,敲门就是个预告。 这妇人架子却大,走进房内,看都没看他一眼,先由个丫鬟端了张梨花木凳,再是另个丫鬟垫上个攒着金丝的藕粉色软垫,才屈尊降贵地坐下,眼光施舍般地投向了他:“玉儿,身体可好些了?” 江玉浑身的毛都炸起了——来者不善! 不等他回答,那妇人又接着道:“练习一下姿态是好的。只是母亲提醒你一句,日后到了将军府切不可如此莽撞,想扑蝶,让丫鬟去便是了,搞得落水生病一场,仔细没误了大事。” 江玉手中摸着那把桃花步摇,低头不语。 “好了。你这屋子却是阴冷,春桃,将我那新到的银骨碳取些来。” “是。” 那自称是他母亲的妇人款款起身,最后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 “玉儿,记住,给你的,你便收下,不该你说的……心中有数。” 门再度阖上了,江玉几步走到火盆边烤火,却又听屋外传来敲门声。 他垮着个批脸,果然看到门又被推开了。却是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小丫鬟,依旧是怯怯的眼光窥着他。 “公子……主母送来的银骨碳。” “嗯,烧上吧。” 那丫鬟便开始麻利地取过一把铲子,往那已经烧的不多的盆中小心添加着。 江玉拈起一枚碳来,顿时感到一阵悲催。人比人,不是人。果然是好东西,触 手都没有渣屑掉落,表面上还凝结着一层银粉,闻起来毫不刺鼻,反而有种淡淡的高级的木屑香气。 他瞥了一眼,之前还觉得穿的不错的碧色袄子小丫鬟——不能比,完全不能比。刚才那俩丫鬟穿的是完整藕粉色袄子,这小丫头穿的却只是个背心袄子,俩手臂膀子薄薄一层露着,怪不得冻的脸色发青。 这么悲催,还来了一趟两趟到他这个谁都能进的屋子,肯定就是原主的贴身丫鬟了。 江玉将那枚银骨碳放了回去,拽住那丫鬟急急就要离开的衣摆:“别走,陪你公子我聊聊……不不,说说话!” “……是。” 相对站着烤了会儿火,这丫鬟的脸色总算红润了些:“我落水烧糊涂了,你叫啥来着?” “奴婢二丫。” “啧”江玉一阵牙酸,瞥了眼这小丫头身上的碧绿色背心袄:“换了,今天起你叫个……碧清吧!” “是。” “然后,”他掏了会儿衣襟,掏出一根步摇上遗落的金流苏,“应该够了吧……拿去换身袄子,不露袖子的。” “这……奴婢不敢。”碧清手指搅着袄子下摆,垂落着眼神,倒是没有他想象中的害怕,江玉将那金流苏往那手背一贴便移开了手,碧清慌忙接住。 “我问你,这府内只有一个主母和我前头三个哥哥吗?” “不……老爷还有位侧室王夫人,她的三公子与另一位小姐,去岁已经出嫁。”碧清喏喏,收起了金流苏。 “那你说,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蝴蝶?” “公子……!”碧清脸色一白,猛地退后几步跪下,磕在地上就是咣咣一阵响头。 江玉赶忙扯起了这小丫头,别说,力气真大,整的他气喘吁吁,不过更可能是落水后遗症吧…… 穿越、出嫁、落水、嫡母——可恶,头好痛,一点儿想不起来他写了什么狗屁剧情。 不过——比起将军府那个他没见过的未来老公,这江家内宅更是分分钟要人小命,呆不了一点。 呔!! 出嫁出嫁,便宜老公,他来探探! 而且按照自个儿的风格还有近些年的平台调性……总要给主角来个系统啊道具啥的吧?! --- 与此同时,城郊校场。 庄凌义已检阅过士兵,正在查看城防布局图。 他的心腹卢闵推门进来,附耳道:“将军,江家那位四公子听说是昨日落水,今日辰时已经苏醒。” “嗯。”他抬也没抬眼,毫无波澜。 “将军,请容属下多言。”卢闵却颇为郑重地掀袍作揖道。 “说。”他放下布局图,举起桌上的茶杯在唇边碾着,却并不喝。 “大婚就在三日之后,娶男妻一事,已成全城笑柄。将军您,果真没有任何部署?” 屋内碳盆正烧得旺,忽而“哔啵”一声,炸起火星。 庄凌义将茶杯搁在台面上,茶水飞溅出去几滴,泼上了图纸,边缘处的墨迹逐渐消融成一片。 他扫过那一小片晕开的墨迹,如同扫过朝堂上暧昧不清的立场,边关上分明的狼烟。 “天家让娶,我便娶。”他声音淡漠,“至于笑柄……” 他抬眼,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仿佛穿透营帐,看到沪都城内那些尸位素餐的嘴脸。 “你忘了——什么是正事。” 卢闵心头一震,点头称是。 “此事不许再议。”庄凌义拂袖转身,目光重新落回那张被污损的布局图纸上,“后院琐事,莫来烦我。” [求求你了]来了,友友们,新书开坑! 打个招呼(对手指)(废话完毕)(立刻退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男妻不去势 第2章 男妻的功夫 “夹紧点。” “……” “再夹紧点!” “……!?!!!” 他真是日了狗,这吃人的封建糟粕!居然让他一个大好青年,原主这个翩翩公子练习房中秘术——夹枣子! “江玉公子,您这腿力道散了!以前是稳、劲、久,现在是,软、虚、快。”吊稍眼老嬷嬷手持教习鞭,冷不丁又在他的膝弯上来了一下,“老奴说,这功夫可不能断啊,否则将来在将军榻上,如何挣得出一线生机?” 江玉顺势一倒,歪在铺了一层厚厚软垫的地上,彻底开摆。 “江公子?江玉公子?” 叫叫叫,叫你个头,知道的是在叫公子,不知道的是在叫哪个勾栏里的头牌。 穿越的这两天,江玉总算弄明白了这四公子的身份地位——啥也不是。 原来这是一个架空时代,他身处的是大辽国都,西边有云国虎视眈眈,北边金帐汗国年年叩关。原主是歌姬的儿子,生母早逝,啥也没留下。礼部尚书江源,他那个便宜爹爹,除了正室萧氏与侧室王夫人,另还有两房小妾,不过没有生育。 他还翻遍了原主的案头,除了点吟诗作对的风花雪月,愣是连一点正经的教材都没有。 所以说嫁给镇守北疆的大将军,应该是原主不多的盼头,却又遇上‘扑蝶落水’悬案——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 原主,你地狱开局啊! “吱嘎——” 房门又被推开。江玉维持着躺姿,仍扒在地上。 “李嬷嬷,你就是这般教习我四弟的?”一个温润的男声响起,还带着点促狭意味。 一旁侍立的碧清赶紧迎上:“三公子。” 哟,新客户上门?很可惜,他歇业了! “是……是老奴疏忽了,二丫!还不快扶你家公子起来,成何体统!” 眼看那新换了身绿色长袖袄子的小丫头就要来搀扶,江玉忙捂住膝盖大声叫唤起来:“哎哟——疼死啦!打坏了!起不来了,嫁不了人了!” 鸡飞狗跳间,那李嬷嬷还来拽他另一边膀子,江玉死死揪住身子底下的软垫,起身的时候垫子一掀——扑了个李嬷嬷满脸灰尘,发髻都散了形。 他还在那儿哼唧:“哎哟……疼死……疼死啦……站不住了拿不稳了,碧清,快,扶我坐下……” 这一顿折腾,江玉总算如愿坐回了他铺着软垫的黄花梨木凳上。李嬷嬷顶着乱发,边滋哇叫着要找老祖宗边跑路,碧清这时还为他端来了茶。美中不足的是,边上一直观察他的三公子江瑾,还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玉吹了吹茶,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瞬间流遍酸软发胀的全身,舒坦! “有意思。”江瑾兀自笑了一声,在桌子另一边的黄花梨木凳上坐下,“你是真不装了,也不怕了。” 装? 江玉撇了撇茶沫子,没有吭声。 江瑾还在继续道:“悠着点吧我的四弟,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又去‘扑蝶’了。” 江玉放下了茶盏,招呼碧清去守住窗门,他看向这个侧室王夫人独枝的儿子,眼带试探:“怎么我扑蝶,三哥当时看到啦?” 江瑾怔了怔,忽而起身一笑:“四弟说笑了,谁不知四弟平时就爱伺弄些花花草草的……” 等到了门口,这江瑾轻飘飘抛下一句话来:“四弟这身‘功夫’可荒废不得,父亲和老祖宗还指着它攀附将军府呢。” 说罢,门扉已经合拢。 江玉面无表情将茶盏一推,门又敲了两下被推开了。来人是个面色温和的老嬷嬷,福身后道:“四公子,老爷邀您去主厅参与家宴。” 家宴?他与碧清一对眼色,对方脸上的惊诧更甚。 来的这第二天了,可从没听说过什么家宴,吃饭都是困在他这个凄凄冷冷清清的房间里——不错,身为公子,江玉连个单独院落都没有,只在这江府主院最偏僻的角落一间蜗居着。 看来他,上桌了? 江玉应出了声:“知道了。” --- 跟着引路丫鬟,来到了一处宽阔主厅。等在末位落座之后,江玉那是满眼的震惊——只见这长桌设计巧妙,却是曲水流觞的宴席形制。水流之间,山珍海味林林总总随之浮动,比他吃的几顿加起来都要好上个十倍百倍。 那下人丫鬟来去行走间还在不断上菜,且这桌子中镶嵌的流水还冒着不断的蒸汽,触之温热。 奢靡!太奢靡了!连他这个现代人看了,都自愧不如! 江玉将眼光转向了为首正座的一位约莫四十五岁上下、保养极好的中年男子,一须一发都打理的妥帖讲究。 看来这就是他那个便宜爹爹了——江玉一阵牙痒。国之蛀虫,有你一份吧老东西! 宴至酣处,江玉手没停嘴没停已经吃爽,却听那长桌为首端坐的、与原主那爹并排列坐的约莫六七十岁上下的华贵老太,忽然冲他的方向招了招手:“玉儿,乖孙,上前来。” 玉儿?还是钰儿?不怪他多想,主母萧氏——当朝宰相萧宏本家的贵女,她所出的大儿子就叫江钰,二儿子则叫江华。钰华连读,高贵光华,显得原主这块“玉”,是如此多余且不合时宜。 见江玉迟疑,江源搁筷沉声道:“江玉,老祖宗唤你,没个规矩么!” 江玉这才磨蹭起身,如上课被叫到的学生,越过这一桌子的人到了最前边。 这江家老祖宗也是有爵位的,年轻时唤作风华夫人,虽然现在年事已高,脸上仍看的出来年轻时的绝代风华,即使老去了也是位面貌慈祥、形似菩萨的老妇人。 她拖过江玉的右手展在手中,细细摩挲:“玉儿是块好玉,如今也快出嫁了。” 江玉感触那抚在自个儿皮肤上的触感,不像他外婆那双叠满皱纹带着厚茧的触感,而是温润又细致,感叹果然是保养良好、十指不沾春水的深闺贵妇。 附和了几句,他眼光瞥向长桌前排为守的萧氏与旁列的两位年轻公子。二人相貌均是不错,像那萧氏偏多,左手边的江钰文弱,夹菜不紧不慢的;另一边的江华身量更壮实,手上还有习武之人的茧,敏锐回视他,眼中戏谑。 他最后扫过稍远位置、独自小酌的江瑾。这三哥却像收起了所有锋芒,人群中不存在一样,只在江玉看去时,飞快抬眼眨了眨,整的跟他做梦似的。 所以,到底是谁推的原主下水——头好痛,快要长脑子了。忽然,他感到右手腕一凉,紧接着看到老祖宗已将一枚乌黑墨绿的镯子推到了他腕上,笑道:“玉儿,教习便停了。现下老祖宗赠你这镯子,到了将军府可要好好的。” 她顿了顿,那菩萨似的眼里似乎掠过一丝深意:“我呀,可是日日都看着玉儿的。” 宴席结束,得了小厮传唤的江玉又被引着去了江源书房。 好家伙,今天这一趟趟跟赶场子似的,好在倒是没空让他去“扑蝶”了。 到了书房,他这便宜爹爹倒也爽快,没扯什么屁只是冰冷道:“你若是不能让将军满意,江家也不缺一口棺材。” 言罢,挥手如驱蝇。 Tui!毫无人权! --- 深夜,屋内只留床边一盏微弱烛灯,明明灭灭。江玉摸着腕间墨玉镯,躺在**的床榻上思考人生。 这后宅确实折磨人,他大腿内侧到现在还在酸痛,但是比起这两天过场似的一暮暮,反而不值得一提了,也不知道原主这些年是咋过的…… “扣扣扣、扣扣。”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三长两短,仿佛带着某种节律,于这浓黑深夜中,缓慢而诡谲。 擦!江玉汗毛倒竖,一个激灵起身——这绝不是碧清!他下意识摸向怀中那支晚宴之后刘妈悄悄寻来,塞给他的狗头玉簪。 刘妈是原主生母的旧人,在后厨帮工。大概是知道原主即将出嫁,看准了时间拉江玉到了后厨的一个僻静小屋,屋里只有两支白色蜡烛,几碟干果之类的简陋祭品。 “四公子,这是夫人生前留给您的……她说若是您陷入绝境,或许可信它带来一线生机。” 却是一支雕工粗糙、材质也透着杂色一看就是便宜货的普通簪子,头上还雕刻个憨憨表情的狗头。当然饱览群书、写遍套路的江玉却是没声响,万一呢,再不济也是原主老妈的念想。 而现在……门外的人显然也不打算遵守规则,或者说他这门谁都能开本就是个规矩。只听那门“吱嘎”一声,一开一合间已经迅速闪进了个黑影。那人身手极快,烛火都没晃动便已跃上了他的床—— “救——” 一只铁爪已扼住了江玉的喉咙:“叫,继续。” 他倒是想叫,有本事拿开手啊……不过他好像闻到一股子熟悉的味道,江玉看向了这烛火映出的、穿着一身夜行服的高硕身形。 嗯……不错,是那股子羊肉串的味道。 “没死成,倒有点儿本事。”这掐住他命运后颈皮的男人低沉出声,声音是一种刻意压低的腔调,“嫁到将军府后,把城防布局图给我偷出来。” “否则,我杀了你的小丫鬟,或者……杀了你爹。” 江玉感到后腰一凉,有个什么东西正抵在他的身后,随即喉咙一松,那手倒是放开了。他忙咳嗽出声,揉揉喉咙,飞快思索。 最后那个随便鲨! 但他会说吗,他只会戏精附体,痛哭流涕,双手作揖:“壮士,求求您,我和丫鬟随便鲨,千万不要鲨我爹啊!这是我爹啊,是我这世界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人,求求,求求您了!!!” ——求求你快点去杀了他。 身后的男人似乎被他这过于浮夸的表演噎住了,沉默一瞬,冷笑:“你还挺孝顺。” 话音未落,身后那抵住他的东西一卸,随即寒光一闪,那玩意儿抵上了他的脖子。江玉看的分明,是一柄显然已经开光的匕首,微弱烛光下都闪着一道冷光——来真的这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他怀中忽然一烫,是那支狗头发簪!一道冷冷的机械音,凭空出现在了他脑中: 【嘀——狗头发簪一级能量值已蓄满,是否升级且兑换一次随机道具?】 屁话!升升升换换换!江玉在心中疯狂呐喊。 一个巨大的、花里胡哨的像年会抽奖那种虚拟转盘在他脑内疯狂旋转,最终停留在一个金光闪闪的图标上: 【恭喜升至Lv.2且获得一次性技能:功夫男妻——超绝腿力,限时5分钟】 【技能说明:男妻让你看看我们拆尼斯功夫!横扫千军,夹枣稀巴烂!】 江玉瞬间感到一股热力注入双腿,酸软无力感都一扫而空。 燃烧吧,我夹死你个大羊肉串! [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男妻的功夫 第3章 男妻已嫁人1 此时江玉是一个极其不利的位置,他被黑衣人从身后抵住,胳膊穿过他右边脖颈,眼看着那手中握着的小刀就要朝他的脖子一刺—— “被人勒,跺脚面!” 江玉脑中飞快闪过看过的防身术视频,集中生智,汇聚全身力量到右脚上,使用男妻的腿力往那黑衣人脚面上猛地就是一垛!同时在黑衣人吃痛时往对方的手腕处一砍,这下虽然没有男妻腿力加持,也因为位置得当……使那匕首滑落掉在了铺着褥子的床面上,无声。 腿力只有五分钟时间,乘胜追击才最重要—— 眼见黑衣人冷哼一声又要朝他扑来,江玉边嘴里说着“抓脑袋,拍其裆!”,边已经又汇聚了力气朝着对方来了个扫膛男妻腿! 这一下出腿带风,力道极猛,瞬间就像是踢球一般将那黑衣人扫落了出去,只听“哗啦——”,他那窗子破了个人形大洞,寒风嗖嗖灌来,屋内的烛火已经在打斗间被带灭了,只剩窗外的光亮透来。 哇去,太猛了吧! 江玉收起下巴,做了个收势动作,拢紧衣衫桀桀一笑:“看到没,这才叫稳、劲、准!” 只是男妻的腿力已到了时间,酸痛又渐渐浮了上来,更别提他那扫堂腿和一剁的反作用力,疼痛还比之前更甚,都快直不起腿了。眼见着那黑衣人竭力爬起的身影出现在窗口,好在屋外此时也隐隐传来了喧哗,且有亮光靠近。 江玉忙掐着嗓子叫嚷起来:“来人啊!有刺客啊!救命!!” 那黑衣人顿住了跃窗的身影,怨毒般死死锁住了他,但终于还是在加紧赶来的一阵脚步声中转身离去。 没有了buff支撑,再加上战斗后的力竭,江玉被窗外寒风一吹,又热又冷,瘫软在了床上。 “阿嚏!” 日狗,他别感冒了吧。 好在邻屋的碧清已经先一步披着衣服赶来为他添衣,更有巡逻的仆役踏进来道:“四公子,可是有外贼?” “是……”他往身上又裹了一层棉被,“他抢我镯子,还好我守住了!” 说完,江玉抬起手臂,露出腕上的墨玉镯,脸色一垮,“这可是老祖宗给我的啊!就算要了孙儿的命我也不能给啊!” 那两个仆役相对着换了个眼色,一位须眉齐整,身材偏胖类似管事的人此时也出现在他们身后。这管事迈步向前,绿豆似的眼睛在房内逡巡一圈,目光还在破损的窗户与和江玉的腿之间停留一秒,最后才落到了他袖口露出的玉镯,随即礼数周道地恭敬道:“四公子,您这屋子今晚是不能住了,请暂作等待,移步另间屋子吧。” 这一顿折腾,半个时辰后,当他披着鹤氅在碧清说是刘安管家的带领下,却是来到了一处院落。这院落也有三开,虽然比不上江源的主院大,却也是别有一番风致,院落的牌匾在冬夜中幽幽泛光,却是三个书法挥就的大字,绛桃轩。 他顿时想到了之前那老嬷嬷给他试妆的“桃花妆”。恶寒,太恶寒了,君子都以梅兰竹菊自比,到他这儿还整个桃花,真不愧是他大辽第一男妻。 只是踏入院门的瞬间,一股子若有似无的桃花冷香沁入心脾,令他无由来地鼻头一酸。 等到了房内,火盆内正燃着碳,闻着气味就像是之前萧氏给他的银骨碳,他深吸一口这高级的味道,瞅瞅这室内点缀以桃粉色、绿色的雅致装扮,在厅堂中的方桌边上咧着嘴嘶痛着坐下。 “四公子。”刘总管朝他做了个揖,“这绛桃轩啊,主母吩咐本就是为您预备着的,以前也是桃姬夫人的住处,正好已经也打理好了,您以后就在这里住着吧。” “哦——”江玉心中一动,升起种果然如此的感觉,“那我原本屋里的东西还有嫁妆单子啥的呢?” “自然是会为您备齐,明日张嬷嬷会上门为您清点。”刘总管满面堆笑,让看找不出错处,“那小的就告退了。” “嗯嗯。”他虚虚摆了摆手,“谢谢了您嘞!” “客气了,江玉公子,日后还仰仗您呢。”刘总管最后留出个笑容,轻轻扣上房门,离开了。 银骨碳在房内滋滋燃烧,这房内浅绿色的帷幕还迎风微微飘荡,江玉解了鹤氅,碧清接过。 “碧清,你说这屋子日后就是我们的住处了?” 碧清挂好了鹤氅,脸上露出点期待神色,只是很快又熄灭了,“公子,这个屋也待不了两天,后天你都出嫁了。” 江玉无力伏到梨花木桌上:“打一棍子给个枣,玩我呢。” 碧清垂头不语,只岔开道:“公子,那您前边没伤着吧?” “没事儿!”江玉打了个哈欠,起身趔趄着向床榻走去,“你也去睡吧,不早了。” “是。” --- 第二天,正是他出嫁的前一天,经历了昨晚的黑衣人江玉已下定决心——外出,会有“扑蝶”风险,不出,会有黑衣人风险,所以他决定,死磕系统,防身健体。 只是这狗头簪子他摁亮了在脑中翻来覆去查看,也只有一点简短信息: 【狗头发簪:Lv.2 当前经验值:50/99 离下一次升级还差49点经验值】 *新节点事件“击退外敌”,获取经验值50 *额外加点:成功在压迫下保全自身,获取经验值10,探听 2。 *任务栏: 【揪出“扑蝶落水”案真凶】---未激活 【揪出神秘黑衣人身份】---未激活 【系统附灵】---未激活:Lv10可自动激活 【???】---未激活 【???】---未激活 *新手大礼包: 【已到账】---待使用 未激活几个意思?探听 2又是咋的?他强迫症人看不得一点。 可他在心中喊了半天也就得到那个昨晚的冷冷机械音“当前无权限”的提示。提到新手大礼包时倒是换了说辞“是否立即使用?”,不不不,当他傻,那肯定得留着用。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似乎随着他搬了个地方,破门而入的规矩已经不成立了,他与边上侍立的碧清对了一眼,将狗头簪子往怀里一揣,清清嗓子:“请进!” 昨日那个他见过的面色温和老嬷嬷踏进房内,身后还跟了两个丫鬟,她脸上堆笑:“四公子,主母这边唤我为您送来嫁妆单子,请过目。” “嗯,谢张嬷嬷。” 碧清接过张嬷嬷手中的檀木长盒子,抽出那一卷长长的卷轴,念起上边的物品。 布匹五十端、绸缎五十匹、锦被二十床、南下丝造八扇槅木屏风一具、梨花木桌椅一套、房卧一应、 镜匣妆奁若干…… 听的江玉是头脑发昏,嗡嗡作响,虽然他不是太懂这些东西,但怎么的连点硬货都没有,金银珠宝、夜明珠啥的是一个没听着啊。 他猛地一通,看向那正稳稳站在一旁的张嬷嬷,布满皱纹的脸上波澜不惊,倒是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但是那跟在后边的两个丫鬟其中一个,却似乎是听着笑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垂落了脑袋。 好哇好哇,欺负他不懂是吧,华而不实的东西。 嫁妆单子念到了尾,那张嬷嬷倒也是没走,将跟在她后边的两个丫鬟带上前来:“四公子,主母念在你这院里人丁稀少,嫁去将军府多有不便,特为您指了两个丫鬟与杂役,以后就跟着您了。另外您房内原本的东西也搬来了,正在外边。” “银心,春桃,之后好好伺候四公子。” “是。” 江玉瞥了一眼这两个身着粉袄的丫鬟,好半天才出声道:“我怎么记得这春桃是跟在母亲身后的,玉儿惶恐。” 那张嬷嬷笑了笑,眼角挤出几道皱纹:“江玉公子好眼力见,这春桃跟了主母三年,颇为机灵,有她跟着你,定能为公子助力。” 助力?他瞥了眼春桃,这就是刚才偷笑的那个丫鬟,好家伙,他身边群英荟萃了。 心里这么想,却也只能接受。江玉瞥一眼碧清怯怯的样子,终于还是按下了让她俩跟着她的想法,可别到时候谁被谁带跑了:“那就跟我身边吧。碧清,去瞧瞧那俩杂役,把这院子收拾收拾。春桃,银心,把我那房内的东西拿进来归拢好。” “是。” “张嬷嬷,碧清、春桃、银心这几个丫头的身契,可是一并送来了?” 张嬷嬷拢起笑容回道:“四公子放心,身契已备好,只是按规矩,需得三朝回门那日,由老爷夫人亲手交付。” 好家伙,既给他人,又扣着契,又当又立啊! 眼见着都领命出去了,张嬷嬷也走了。江玉在卧房内的妆奁里翻找起来,既然是原主亲妈住过的院子,说不定会有点啥吧,毕竟当务之急,还是搞钱。他手头连打点下人的银子都没有,更别提他还想着就算回不了现代,也要有点钱啊啥的以备后患。 翻着翻着,在掏一个不起眼的旧妆奁时,似乎是有个夹层被他猛力一带扯了出来。 里面不是夜明珠或金子,而是一叠纸币、一枚私刻的小印、几封泛黄的信,那小印上边刻着正是“桃夭”二字,不知是不是原主生母的名讳,几封泛黄的信他草草看了下,是与一个“沪西玉笔斋”主人的往来。 “扣扣。” 门响了,卧房屋外传来春桃的声音:“公子,您的旧物已归拢好了。” “嗯,来了。”他将这堆东西通通往旧妆奁夹层中塞了回去,随即藏到枕后。 --- 吹吹打打,全城游街。 江玉出嫁了。 八抬花轿中,伴随着轿夫抬轿子时的颠动,江玉满头沉重的环珮玎玲跟随着他一起颠簸。 他能感到自己他的屁 股也一下又一下如同面团……抛起又掉落……抛起又掉落,假如真是个面团,也是个韧性十足的好面团了。 很可惜—— 江玉面无表情的拢了拢身上的隆重喜服,可惜他并不是一个面团。 如果他真是一个面团,那还是一个没有馅料的面团。从早上打扮开始,他就没有进食过一点固体,唯有中途碧清偷偷拿来的半碗薄粥,也被总算找到借口报复他的李嬷嬷无情夺走。还好他填的快,已经下了半碗,但是这大午后的早就被消化殆尽了。 他已经寻思明白了,封闭花轿、不给进食,绝对就是怕新娘子逃跑的控制手段。 封建社会,害人! 花轿外隐隐传来百姓的议论声,小孩子嬉笑跟随的声音,江玉左耳不进右耳出,无非是讨论他这个男妻有多惊世骇俗,比如现在: “听说北边儿又不太平了,金帐汗国在调兵……” “还得是庄将军啊……” “娶个男妻,怕是会寒了将士的心吧……” 呵呵!不过是底层互害,而原主这个底层人,从来身不由己。 总算,在屁 股的麻木及刺痛中江玉感到轿子停了。为了写文,他也算看过些资料,古人认为“婚”通“昏”,因此拜堂的吉时都在黄昏。 喜轿中黑暗,蒙着脸他看也不到日头,但算算应该也是快下午五点多了吧。 等了一会儿却也没有人扶他下轿,反而唢呐还停了,喧哗中他听到春桃呵斥争论声隐隐传来,此时花轿帘子被掀开一个小角,碧清探身进来。 原来是争论从正门与侧门进。 他心下了然,默默宽面条泪两行,这狗血的剧情总算轮到他来感受了! 碧清这时小声附耳道:“听说是府内端王妃,将军姨母的意思。” “进!”江玉挥了挥手,“不用争了,我们就往侧门进,别误了时辰。” 没多久,唢呐声重新响起,外边传来一声“落轿——” 江玉顶着红盖头,被搀扶到了将军府的门前。周围是盖头布料透出的大红,脚下是铺了红色垫子的路,冬日的严寒透进他层层叠叠繁襦的嫁衣,在周围屏息的郑重中,他踩着双鸳鸯锈鞋,一步一步,上了台阶,进了侧门。 他,特么的,终于,嫁了哈哈哈哈!! 便宜老公,爷、来、了! [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男妻已嫁人1 第4章 男妻已嫁人2 这将军府的门槛,比起他自个儿家的家门,也没啥特别的嘛! 跨过了侧门门槛,碧清搀着他,在门房的指引下他进了府内,唢呐声与喧嚣议论声都在身后渐渐淡去。虽然蒙着盖头看不到这将军府的模样,江玉感觉得出来,因着形制,倒是比他那个尚书坑爹的江府要宽敞。 一路绕七绕八的走,直到了一处厅堂门外,却听门房高身喊道: “新娘子,驾到——” 江玉木着脸在碧清搀扶下,进入了这喧哗而宽敞的敞亮室内,红盖头底下只看到许多桌案腿与鞋履。 “吉时已到!即刻拜堂——” 他走到了这厅堂前边,眼里瞥见一双男子的黑色锦靴定在那里,等他似的,应该就是将军了吧,话说鞋码看着可比他大多了。 厅堂内原本乌压压的喧哗声止住了,碧清也早已退到了一旁,江玉披着红盖头立着,只听司仪高亢而尖利的一声: “一拜天地——” 他手中握着红绸的一段,朝前拜了拜。 “二拜高堂——” 他又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 江玉扭过身去,那红色喜服收束在黑色锦靴的下半身也定在他面前了,于是他朝着对方也拜了一拜。 虽然在他看来整的跟玩似的,不过按古人看来,他这可是正儿八经拜堂成亲嫁了。 就在江玉等着司仪宣布“礼成,送入洞房”的前一刹那,门口骤然传来一声尖利悠长的声音: “圣——旨——到——!庄凌义将军,及其新妇,接旨——!” 在满堂宾客的哗然与寂静中,江玉被迎上来的碧清捅了捅,跪了下去,耳狗也传来一片宾客衣履擦碰的伏地声。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镇北将军庄凌义,忠勇可嘉,特晋封为镇北侯。其妻江氏,性行温淑,特册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望尔二人琴瑟和鸣,以安圣心。 钦此——” 席间传来压抑的抽气声,却听那宣旨的公公道:“镇北侯,侯夫人,还不谢恩?” 于是江玉听到那挨在自个儿边上的人,像牙缝中挤出来的、低沉稳重的男声响起: “……臣,谢主隆恩。” 挺有磁性,转行做声优主播吧大兄弟,自立门户,包你不会被老板背刺。 江玉这样想着,用自己能装出的最温顺的嗓音,伏地道: “臣妾……谢主隆恩。” 嘿嘿嘿。现代考公失败,古代直封诰命,他这大辽第一男妻,出息啦!! 那显然已等待许久的司仪此时清了清嗓子,高声道: “礼成,送入洞房——” 喜乐重新奏响,只是那热闹,仿佛被那道圣旨给隔了一层。江玉被搀起时,感到握着红绸的那头传来一股绷紧了的力道,旋即便松开了。 --- 红烛喜蜡,双双对对,龙凤呈祥。 那身披一身大红嫁衣,并着双腿,揣着手,温温柔柔弱弱坐在榻上的美人,不是他江玉又是谁? 桀桀桀,掏出来一看,吓死十个八个老公都不在话下! 还是没吃上一口饭的江玉,思绪魂飞天外,想着等着,挪来挪去,就感到屁 股底下硌的慌。经历了花轿揉面团,他现在的屁 股是受不得一点罪,于是微微掀起床褥一角查看—— 只见床褥底下他坐的地方,铺满了大大小小的干果,里头有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撒帐嘛,他知道,取个谐音,早生贵子。 江玉拈起一枚花生,噼里啪啦剥了壳,送进嘴里,然后将花生壳丢在地上,望床榻底下一踢,毁尸灭迹。 嗯,生生生,生生生,不吃怎么生?先吃再生,有商有量,将军好孕来。 他慢慢移动着屁 股,将干果归拢了一堆,乘着侍立在两旁的陌生丫鬟不备,拢起一把塞进了喜服的衣襟,那里面还有他的狗头发簪。 完成大部队转移工作后,江玉开始逐步进行遗落干果消灭计划。只见他严格遵循运输条线,在掩体喜服袖口、红盖头的护送下,先由左手抓起目标物体,再通过右手切换到左手,最后左手传送到嘴部,完成一系列暗度陈仓流水线工作。 不错,很好,人生何处不摸鱼。 就在他摸到滚落到床榻左侧的一颗桂圆时,那边上摆着的一个檀香雕花盒子更引起了他注意,他碎步挪动过去,然后借着接近的左手打开了这盒子——里面盛放着一张龙阳春宫图、相同款式从粗到细排列的五枚青绿色玉势、一个香膏罐子甚至还有几个外形疑似羊肠的东西。 江玉面色古怪,实际上他早在几天前就被李嬷嬷强迫着,除了夹枣子的重点功夫外还恶补了这些玩意儿的用法。 他拈起一枚形状、粗细都十分可怕的玉势,这玩意儿得有18cm了吧……噫。一阵恶寒中,江玉赶忙将这玩意儿放回原位且扣上盒盖推到一边。 这下他倒是有点希望便宜老公别来了,臣妾,做不到哇! --- 此刻酒席已至酣处,庄凌义手持金樽穿行于席间。 大红婚服衬得他面庞是一种冷调的白,如同常年覆盖北疆的寒霜,他继承自母亲的容貌,俊美近乎昳丽,只是周身气场与走动间挺拔如松的姿态,尤其是那眼中所递出的压迫,往往令人忽略了这份容色。 庄凌义举起金樽,向着那为首席位上的萧宏丞相敬了一杯。 这萧宏丞相乃是当今把持朝政的萧太后亲侄,当得上是权倾朝野,素来与他并无交情,此时却松动神色道: “凌义,你既娶了江玉,今日之后,你我与江家,倒也算半个亲眷了。望你日后常来府中走动,太后她老人家,也时常念着你母亲。” 他微微颔首,礼节周全而疏离:“萧相言重了。国事为重,不敢因私废公。” 萧宏眼光在他身上逡巡一圈,似是遗憾,浅饮一口便放下金樽。 而敬至他那名义上的岳丈户部尚书江源时,刚至席位,江源已举着金樽主动迎上:“贤婿!得陛下隆恩,实乃我江家之幸!玉儿便托付与你了,他年少不懂事,若有不当之处,还望贤婿多多管教。” 庄凌义并不接对方的眼光,语气淡淡:“江尚书教子有方,本侯拭目以待。” 一圈敬过之后,内眷席上他的姨母端王妃向他遥举酒杯,目光中是熟悉的心疼神色。他微微卸了绷紧的神经,行至近前时,端王妃招呼下人递上一方木托盘,那盘中锦盒里盛放的正是一串沉香佛珠。 庄凌义心中一动,果然听端王妃道:“凌义,你母亲……派人送来的。” 他取了那沉香珠子在手中,珠子触 手温润毫无生涩之感,显然是经人在手中数千次的摩挲而出的包浆,泛着深琥珀色的幽光。 庄凌义垂落了眼睫,片刻才恭敬回礼道:“有劳姨母费心。” 正在这时,他敏锐接到心腹卢闵朝他递来的眼神,庄凌义安排下人收了那串珠子,随即走到廊下。却听是那萧太后侄孙萧成,解手时四处与人大放厥词,且不肯回席。 “说什么?”他淡着语气。 “说您双喜临门,嚷着要见……嫂子。说您金屋藏娇,不敢让夫人见人。”卢闵脸上忿忿,“当真可恶!” “萧公子喝醉了,遣人送他回府。”他瞥一眼厅内席中另设的另张排在萧宏边上的特殊席位,“萧公公还在,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你注意着些。” “是。” 眼见席中已有人陆续告退,婚宴酒席已至尾声,庄凌义松了松喜服交领,不由回想起下午那个果断进入侧门的身影。 是时候,该去会会他的这位‘夫人’了。 进入卧房里间,龙凤红烛正滋滋烧着,滴下烛泪两行。满屋红彤彤的喜色,晃得他心中原本积压的燥郁,更浓重了几分。 庄凌义眼光瞥过那正端坐在榻中的人,身量较女性要高些,纤弱修长,那放在膝上自大红嫁衣中露出的一双手,雪白细腻,一看就是不事劳作,养在闺中的贵族公子……或许,称呼为“玩意儿”更为合适。 他这位‘夫人’,在早在萧太后于一周前赐婚时,卢闵便已打探清楚。 江玉,年方十八,江家排行第四,贱妾歌姬之子,世家子弟中素有名声:“人面如玉,柳质纤纤”。除此之外别无建树,没有才情,只有容色,早已是江家弃子一枚。 “侯爷,这是喜称。”喜婆满脸堆笑,递来盘子,那中间盛放着一柄垂坠着流苏的通身红色称杆,“用它来挑新娘子的红盖头,一龙挑凤,称心如意!” “嗯。”他将这称杆握在手中,走至床榻边上,却瞧见那床头处摆着的檀香雕花木盒,虚虚地掩着盖儿,显然已经被人打开过。 庄凌义目光极快地扫过这正襟危坐蒙着红盖头的江玉,随即,他抬手,没有挑盖头,却是用那喜称轻轻挑起了檀香盒的盒盖。 盒里边的东西便展在空气中了,无非是行房使用的一些玩意儿,却有一根最为粗长的玉势,歪斜了些的摆放着——确实是被人动过了。 如此急不可耐?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他心下嗤笑,已有了决断。一边将那喜称搁在铺垫了绣花绸缎被面上,没有发出声音,一边冲着侍立在旁的喜婆与丫鬟们摆了摆手:“都退下吧。” 随后,他取过那盒中被动过的那根玉势,握在手中,初时寒凉,逐渐被体温融了,些微暖热。 他看向这静静蒙着红盖头,一无所知的人。 人面如玉,是吗? [加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男妻已嫁人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