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了仇家后我成了天道》 第1章 第一章 “我去!” 江离身子一滑,压根来不及抓住什么就从船边掉了下去,砰的一声整个人落入水中。 “哎!姑娘。”船夫一惊,连忙弯腰把手中船桨伸进水里将女孩拽了出来。 “咳咳咳。” 爬上船的江离咳了好半天才喘匀气来,双手拧着身上的衣服,水流顺着手滴在船上渗进木板里。 江离:“怎么回事?” 船夫喘着气把船桨放到一边,找了条干毛巾递了过去:“姑娘没事吧,刚刚不知道撞上了什么东西,奇了怪了明明没看见有什么挡路的。”说着船夫又皱着眉向水中看过去。 江离摇了摇头表示无碍,拿过毛巾简单擦了下。 抬眼看了眼对岸的距离反正也快到碧水镇了,就是衣服湿哒哒的粘在身上有些不舒服。 倏地擦拭衣服的手指一顿,放下毛巾忙去翻口袋,摸索了半天直到碰到一个方形物品才长吁一口气。 还好还在,要是这个丢了江离觉得自己也不用上来了,就在水里泡着吧。这么想着手上把东西又往里推了推。 等船靠岸,江离照常给了船夫报酬后,抬腿向碧水镇走去。 这镇子如其名,依水而建。一半人都靠打渔维生,不过水质不错加上鱼类产量也高,倒也算是兴旺。听说这里还盛产桂花糕,一会可要买些尝尝,这么想着便加快了步伐。 此时已入了秋,风一吹带起阵阵凉意,江离随手紧了紧衣服。 不过傍晚,街上却只零零散散几个人,江离看了眼感到诧异,自己家乡那边虽说人丁稀少,但一到晚上就能看得到村民聚在一起聊天说地。怎么到了这更显得冷清了。 “姑娘,住店吗?”一个穿着像店家伙计样式的男人走了出来,手上拨算盘的动作不停。抬头看了江离一眼,又道:“这天要黑了,这个时候走夜路可不明智。” 闻言,刚要走的江离腿又收回了来,眯眼瞧过去:“怎么说,这里何时有了宵禁?” 店里伙计拨算盘的手一顿,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姑娘不是本地人吧?最近啊这夜里可是有邪灵出没,前前后后也是消失了不少人,尸骨无存,弄的大家人心慌慌。”说着浑身打了个哆嗦。 “这种事持续多久了?”江离说道。 那伙计挠了挠头:“有半月了,最开始镇上的人都没当回事还以为是普通的失踪谁知道……”说着像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向四周来回张望。 等江离再问下去却见伙计继续拨弄算盘,什么都不说了。 看了眼周围,此时街上的人基本走的差不多了。虽说无所谓邪灵什么的,但身上半湿不干的衣服实在难以忍受,索性身子一转进了店内。 吩咐将热水送进房后便关上了门,褪下外衣整个人都泡进木桶里江离才感到一阵轻松。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正随着风刮在窗面,江离心想还好是住了店,不然又落水又被雨淋的怕是没个头疼脑热的过不去。 等梳洗完,准备把湿衣服晾起来时,刚一提起,那块方形物体就顺着衣服滑了出来掉在地上。 江离弯腰把它捡起,拿在手心观摩。 这是江离第一次仔细看它,那东西通体黑色触感冰凉,材质似玉,有着淡淡的光泽。背部印有繁复的花纹,能看出雕刻者的技艺精湛,手指一翻,正面印着归元宗三字,不甚明显。 江离握着这枚令牌,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吱呀一声,窗户被风吹开,打断了江离的思绪。把令牌塞回口袋后,起身走到窗边。 雨好像比刚才小了些,冷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显得一片萧瑟。余光中瞥见一道影子,吸引了江离的注意力。 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去,似乎是一位老者,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黑袍,腰间不知道挂了什么东西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整个街道一眼望去仅有他一人。 “不是说最近邪灵出没,家家户户夜晚都闭门不出吗。”正想着店里伙计讲的事,在抬眼看去原本背对着的窗边老者竟转了过来,眼睛死死盯着窗边的江离。 这一眼惊的江离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把窗子关上,隔绝了对方的视线。 江离坐回桌边,抿了口茶平复心情。脑子里回想着刚刚那个眼神,仿佛能透过身体看到她的灵魂,这感觉可不太妙。 “这碧水镇可真有意思。”说着熄了桌上的灯,上床休息。 黑袍老者抬眼凝视着二楼的窗子久久没有离去,腰间的黄铃随着风叮叮当当地响,唇角慢慢扯出笑意。 天微微擦亮,此时灵气最为浓郁。江离坐起身,双腿盘起,闭目凝神,感受四周四溢的灵气将其凝聚缓慢引入体内。 此时江离的境界已达人境五层,再往上就可破境至地境初期。但她并没有急着突破,这里实在是算不上安全,便微微压制使其稳定在人境。 江离睁开眼,打了个哈欠。随手拿过外衫穿上,黑色长发散起,红色的发带歪歪系在一缕头发上垂至腰间。 推开窗户,昨晚的人影已经不在,只有缭绕在空中晨雾还未消散,似丝似缕遍布大地。 “客官,要不要来些餐食?”店里伙计看到江离下楼忙上前询问。 “随便来些小菜,再上一盏茶。”说着江离挑了张靠门的桌子坐下。 “好嘞,马上来。”伙计应到。转身去后厨时却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哎你怎么回事,看不看路啊?”一个彪悍汉子皱着眉骂道。店家伙计忙不迭弯腰道歉赔不是。 “真是晦气,来来来兄弟们坐。”说着那汉子领着三两个同伴坐在领桌。 等饭菜上来时,江离给自己倒了杯茶,另一手支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看着街上行人。 外面雨已经停了,街上传来阵阵吆喝和孩童的嬉笑声,人来人往倒是比昨晚热闹许多。 蓦地,江离的视线顿住。街道尽头的阴影里坐着一个人,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而让江离注意的是,那人腰间吊着的一串黄铃。 江离微微眯了眯眼,直觉眼前这人不只是流浪汉那么简单。 “哎,你们听说了吗,周家那个小少爷失踪了!”一道声音把江离发散的思维收回来,微微侧身看过去。 “不可能吧,那可是修仙世家的少爷,谁这么大胆子。”彪悍汉子的同行者睁大眼睛凑近道。 “要是人的话怎么敢动周家,说不准啊,就是那个邪灵!这要是出了事,恐怕周家老爷子要把咱们这镇子翻个底朝天出来,毕竟那可是周家年轻一辈最有天赋的了。”汉子压着嗓门说道。 同行者肯定道:“是啊,听说那周小少爷明年有望突破至地境……” “客官您的菜齐了。”店家伙计道。江离收回视线,不再看。 喝完最后一杯茶,江离扯了扯衣袖便起身向外走去。 出门前找到那个伙计询问归元宗在何处,可那伙计听罢挠了挠头说从没听过这个宗门。江离眼神微微错愕,张了张口,但还是什么也没说背起包袱离开了店内。 阳光从云里洒落些许,照的江离眯了眯眼,微风吹过,空气里散发着雨后潮湿的气味。 “你可是要去归元宗?”一道声音从江离身后蓦地发出,转身正对上黑袍老者的眼睛。 江离后退两步,强忍着拔刀的冲动,刚刚根本没察觉到他的接近,平复心绪呼出一口气,冷静迎上他的目光。 不想多问他如何做到相距甚远也能听清自己与店家的对话,只压低嗓音道:“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归元宗?” “我?就一个烂人罢了。”黑袍老者轻笑道。“至于归元宗,活得久自然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说着,自以为深奥的摸了摸胡子。 江离盯着他,皱了皱眉,似乎在确定老者话里的真实性。过了一会斟酌开口:“你想要什么?” 老者听到预料的话点了点头,抬手指了指后面的酒馆:“来一瓶上好的桂花酿。” 江离愣了下,自己都做好被宰一顿的准备了,结果就这?但面上不显,转身买了一桶桂花酿递过去。 老者咧嘴一笑,接过酒回到刚刚的街道角落,一坐下就打开咕咕的喝了半瓶:“啊,畅快,多久没尝这一口了。”说着撩开头发擦了擦嘴。 江离没有坐,靠在墙边向下观察他。这人似乎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老,看上去应该不过五十岁,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黑色外衣,那串黄铃还松松垮垮的挂在腰间的带子上。 “可以了吗?”江离看他喝的差不多了,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老者放下酒瓶,抬手指了一个方向:“从这里走十里,有一条河,渡过后穿过一个城,再向北走你就能找到了。” 听到又要过河,江离的表情有一丝皲裂,真是有心理阴影了吧。 虽说不能确定老者所言的真实性,但这也是唯一消息了。江离这么想着站直了身,伸手拍了拍肩上沾的灰向外走去。 “此去何事?” 老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有些闷闷的,江离只是微微偏了偏头,什么都没说。 在出镇前,江离想了想还是拐了个弯去了街上,反正来都来了,总要买些吃食再走。 但七拐八拐的好像越走越偏,四周也变的荒凉,正想着原路返回找找,刚一转身就见远处有个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姐……姐姐,救救我爹!”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喘着气说道,胸口因为剧烈奔跑上下起伏。 江离低头看了她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接着说。 眼前的小女孩似乎没料到这个姐姐这么冷淡,略有些尴尬,还是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爹生病了,我背不动他,您能不能帮我带他去医馆?”说完抬头泪眼婆娑看着江离,那摸样任谁见了都心生怜惜。 “好啊。”江离爽快的答应,示意眼前的孩子带路。 小女孩连声道谢便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发现江离没跟上来,回头询问:"姐姐。你怎么不走……”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阵白光闪过,心口被一把匕首通了个对穿。 第2章 第二章 “你你……”那女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江离,似乎不明白刚刚还要说帮她的人为什么要杀她。 江离没有动,只是低头看向女孩的胸口。刀刃没入血肉后并没有鲜血渗透,反而有浓浓的黑气从伤处四溢出来。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小女孩眼神一变一改可怜摸样,嘴角缓缓上扬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与这孩童样貌有着十足的割裂感。 江离拔出匕首,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女孩的鞋:“昨天刚下了雨,这一片都是未干的泥。你说你家在那边,这一路慌慌张张未免会沾上些许,可你这鞋子却干干净净。” 说完指间一转便拿刀再度杀去,但被女孩闪身避开,刀尖擦过脖颈带下一缕头发。 “啧,真是令人讨厌。”女孩摸了摸断裂的头发冷脸说道。 话落女孩周身邪气暴涨,手指崩裂,黑气缠绕在指甲上化作利刃,抬手就向江离抓去,江离迅速横刀挡在身前逼得后退一步。 地级邪灵,江离暗道一丝不妙。不过好在先前捅了她心口一刀,实力大打折扣,加之黑气还在不断溢出,这具身体她用不了多久了。 女孩捂着胸口,却发觉伤处迟迟不能修复,这才意识到江离不是普通人。 “区区人境修士,你怎么敢!”说着大叫一声,周遭邪气更甚,原本漂亮的脸拧成一团,猛的一脚跺在地上向江离冲去。 江离身形一动,向后跃起,利爪擦着衣摆而过,邪气的余波擦过她拍断了身后的枯树。江离目光一凝,趁她转身之际捏起一道符箓拍去,速度快到只看到符光的残影。 女孩来不及闪躲,硬生生挨了这道符,胸口的洞肉眼可见又扩大了一圈。江离不等她喘息,抬腿将对方踹了出去,身体滑行至墙角才堪堪停下。 “你似乎很不舍得这个身体,宁愿被打散也不离开。”江离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不含一丝情绪。 “找死,与你无关!”女孩手撑着地作势就要爬起来,一记白光闪过,江离手中的匕首狠狠把她钉在了地上。 女孩惨叫了声,对着江离破口大骂,周身黑气围绕,可就是抬不起这匕首。 江离沉着脸道:“这镇上的人都是你杀的?” 那女孩听后低低笑了起来,似乎并不害怕自己目前的处境,抛开所处环境的话,笑的还挺让人动容。 女孩费力地抬起脸:“是又如何?他们本来就该死,我这是在为民除害啊。” “这世道何时竟需要邪灵惩恶扬善了。”江离低下身与她对视,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女孩冷笑了声没有回答,见如何都拔不出匕首后,便索性躺在了地上,沉默着望向远处的屋子。 此时女孩身上的黑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仅有一点点还萦绕在心口,如果彻底消散,她就会死。江离皱了皱眉,不明白眼前这个邪灵自杀式的做法,明明离开体内与江离对战就好了,何况她未会必输。 见此,江离也没了再战的心思,靠在一边,等着她消散后拿回自己的匕首。也许这有些冷血,但任谁也不会为一个杀别人又杀自己的邪灵同情吧? 不久后,女孩眼里的光渐渐灭了,一滴泪从眼眶流出砸在地上,她到死也没有告诉江离为什么不出来。 邪灵也会哭吗?江离不明白,起身捋了捋衣衫,低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女孩。 在失去邪灵的支撑后,女孩的身体软趴趴地贴在地上,眉眼紧闭着,到像是出来玩累了的孩子睡着了。 江离站在原地没动,手指轻轻摩擦着衣摆。蓦地想起了什么,转身前边的屋子走去,那是女孩最开始要带江离去的地方。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带起一阵霉味。江离挥了挥手,让空气流通些,向内看去。 墙面斑驳微微泛着裂痕,屋内陈设简陋只有不大的一张床和一个歪斜的桌柜,目光所及处全都盖着厚厚一层灰,似乎有一阵没住人了。 踏进屋内后深感比外面看着还要小些,叠好的被子整齐的放在床上,桌柜上还残留着干掉的蜡油,和没来得及关上的木盒,破败却处处有生活的痕迹。 那木盒吸引了江离的注意,走到桌前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根有些旧的笔和零碎的纸张,上面记录着似孩童般歪歪扭扭的字迹,第一页写着“年年”应该是书页主人的名字。 上面零零散散的写着年年的生活,相依为命的母亲把她卖给村头一家的跛子,不想面对的年年连夜从那个村子跑了出来,借住在这荒废的屋子。平时靠给前院包子铺老板干活维持生计,老板人很好,闲暇时还会教年年些字。 哪怕如此,年年也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字迹旁常有些简单的小画,看得出写下的人当时的心情。 可天不遂人愿,附近的小孩不知为何盯上了她,动不动对她拳打脚踢,抢走她来之不易的食物。年年也想寻求帮助,可她无人可找,也无人能帮。唯一能慰籍她的就是每到深夜出现的朋友。 她在纸上写道有一个神秘的朋友,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听她讲今天的趣事。虽然翻来覆去就那些日常,但她的朋友从不觉厌烦,唯一不好的,就是从不让年年见她。 一开始年年还觉得隔着墙聊天很奇怪,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 也许年年不想让这唯一的朋友受伤,便没有跟她说被欺负的事实,只是默默忍耐。 又翻开一页,上面写着,附近的小孩约她明天去河边玩,还画了个大大的笑脸,日记从这里戛然而止。 江离没来由的感到有些不对,在往后翻,连着好几页都是空白,便整理好放回盒子。这一眼就看到木盒的上的痕迹,似乎是用利器刻上去的,力道大到让盒面有了裂纹,这绝不是年年一个孩子能做到的。 “这个镇子上的人都该死,我会让他们所有人都给你陪葬。”江离张口读道。 看着这些字,江离久久不语,抓着木盒的手有些泛白,沉默着将盒子放回原位。 结局显而易见,那些孩子将年年带去河边杀了她,等邪灵赶到看到的就是年年的尸体。 而消失的那些人的尸骨,估计都被邪灵扔到河里了,这么一想,来时船撞到的东西是什么不言而喻。 江离嘴里漫上一丝苦涩。也许年年写下最后一页时心里想着的是那些孩子终于接受她了,可谁料会是这个结局。 “咚。”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的江离差点把手里的盒子扔出去,转身寻找声音的来源,目光锁定在半人高的桌柜。 江离抬腿一步步的凑近,匕首被紧紧握着藏在衣袖中。来到柜门前,低下身猛的拉开柜门,同时后撤一步闪身到柜门后。 一个身影掉了出来,江离抬刀劈去,在看清的瞬间动作在空中顿住。 随着柜门打开,一个人失去了支撑从柜里掉了出来,双眼紧闭,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江离收起匕首,蹲下身看他。 这是一个青年,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他身上穿着墨蓝色的长袍,因为长时间蜷缩在柜子里有了些褶皱,链接的袖口处印着用银线绣出的花纹,可见做工精美。 江离偏了偏头看向桌柜,抬手比了比,心里纳闷这么大的人是怎么塞进去的。 正琢磨是把这人摇醒还是扛出去的时候,那青年大叫一声原地坐起,与还蹲在地上江离头对头碰了个结实。 “哎,痛痛痛痛痛!”那青年忙叫。 江离也被撞的头晕眼花,心道我还没说痛你喊什么,这么想着看过去的眼神有些幽怨。 “抱歉抱歉,你,你别瞪我了……”青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刚醒就给眼前的少女一记头锤,属实有点尴尬。 江离摸了摸额头,总觉得长了个包,没好气道:“我看你挺有劲的吗,怎么还被绑到这了。” 青年闻声更尴尬了,断断续续的跟江离说依稀记得好像是要帮一个女孩救人来着,跟着到这个屋子就没意识了。 江离了然,起身带着他走到女孩的尸体前问是不是她。 青年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冷气说道:“没错,但她怎么……” “她早就死了,你见的是上她身的邪灵。”江离说着把女孩的身体翻过来。 不久前还光洁的脸上,此时遍布干涸的血迹,左边额头向内凹陷,眼眶至嘴角处划出长长的一道口子,深可见骨,可看出是女孩的致命伤。 在邪灵散去后,再也维持不住女孩的容颜,死后的样子慢慢显露出来。 青年看着眼前的尸体,喉咙发紧半天没说出话来。这才意识到如果不是江离,怕是走不出那个屋子了。 青年走到江离身前,双手抱拳,微微鞠躬诚恳的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如果不是恩人出手相助,恐怕我性命就交代在这了” 青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江离道:“我叫周屿白,恩人需要什么尽管提,我定会好好答谢。”说着伸手翻自己的口袋,掏出一堆稀奇的玩意。 江离看着哭笑不得,挥挥手表示举手之劳而已,反正也是误打误撞的成果。 周屿白依旧坚持,说什么都要报答,死死拉着江离的衣袖不松开。 江离无奈的叹口气,说道:“那就请我尝尝碧水镇的桂花糕吧。”亏得江离还没忘记这事。 周屿白见此松了口,答应一会带她去最好的茶楼。 离开前他们二人在小屋附近挖了个坑把年年埋了进去,小小的一个人就躺在那里,尘土一点点的盖在她身上,直到完全掩埋,好像从来就没有年年这个人存在一样。 江离没来由的想起邪灵的那滴眼泪,和那包涵了太多情绪的眼神。是后悔还是不甘?江离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不再去想。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个邪灵不杀你,而仅仅是把你关起来?”江离扔下手上的工具靠在墙边问周屿白。 第3章 第三章 周屿白听后挠了挠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便开玩笑道:“难道是看我太帅了下不去手?” 江离听后强忍翻白眼的冲动,瞥了他一眼。 周屿白话落又补道:“可能我比较无辜?” “邪灵才不会管你无不无辜。”江离实话实说道。 那个邪灵确实不是会顾忌无不无辜的,从她把苗头对准自己,就看出是无差别攻击了。但她偏偏留下了周屿白,真是不和常理。 “可能是没来得及动手,你就出现了吧。”周屿白觉得这个理由还算是有点依据。 江离沉默着没接话。 等周屿白擦拭好挖土弄得满是泥的佩剑后便道:“恩人,我们走吧。” 江离嗯了声,瞄了眼他手中的剑。剑身通体蓝白,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光,剑柄处还挂着深蓝色流苏,可见价值不菲,不由得赞叹一句好品质。 “恩人眼光真好,这是我爹从秘境好不容易带出来的。”周屿白咧嘴嘴笑道。 “我叫江离,可以直接叫我名字。”江离还是没忍住更正了周屿白的称呼。 周屿白想也不想的答道:“好的恩人。” 江离静默一瞬,看了眼走在前边恩人长恩人短的周屿白,颇为无奈的摇摇头。 “邪灵可进入人体内控制,并且潜伏时期越长越难以分辨,以后热心也要注意环境,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江离还是提醒了一句。 “我明白,但是当时怎么就跟上去了呢。”周屿白突然一拍脑袋原地立正,江离差点没刹住撞上去。 周屿白接着道:“那个女孩,就是刚才的那个,我见过她!” 说着抬起双手来回比划:“以前,忘记了是什么小事,我帮过那个孩子,所以再见到的时候感觉眼熟便没多想就跟她走了。” 江离接道:“以你的警惕性,我估计就算不认识的你也会跟着走。” 周屿白表示不信,正要说回去就意识到现在就在跟着江离走,并且他们不认识,顿时没话了。 江离看到他五彩斑斓的表情,满意地勾勾唇。 回到镇上,相比昨晚现在这里热闹得很,商贩们摆出玲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叫卖声此起彼伏,透着浓浓的烟火气。 茶楼已经到了,未等江离有所动作,店内有好几人恭恭敬敬的迎了出来,连台后的掌柜也放下账本走了过来。 江离心想不愧是大茶馆服务就是周到,就见掌柜越过江离向她身后拱手行了个礼。 “周小少爷怎有空来品茶了,真是有失远迎,来来来里面请。”说着掌柜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被完完全全无视的江离默默维持着表情管理,顺手怕了拍衣服缓解尴尬。 周屿白也没料到有这么大阵仗,平时也就是接待的小二问个好,怎么这次掌柜都来了。只罢挥挥手让他们散开,带着江离进了掌柜安排的雅间。 落座后,江离看着周屿白挑了挑眉说道:“何德何能让一个失踪人口不先回家保平安,还陪着在外面又挖土又喝茶的。” 刚刚掌柜对周屿白的称呼就让江离想到在客栈听到的周家少爷失踪一事,没想到阴差阳错让她找到了。 周屿白忙道:“恩人言重了,我是自愿的不是陪,而且家里也没关系的,是我自己跑出来的,只是没想到那么巧碰到邪祟...…”越说声音越低。 江离本来也只是逗逗他,看他这样也没了欺负的心思,摆摆手让他坐下。 “恩人,你怎么想着去那边的?”周屿白问道。 江离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在嘴里含糊的回:“本来想着去镇上逛逛,没成想走偏了就遇到邪灵了。你呢,怎么也过去了?” 周屿白抬手摸了摸鼻子:“额,我父亲一直逼着我修炼,在家太无聊了想着出来透透气。” 江离垂了垂眼,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一道破空声传来。 一个茶杯从远处飞来,被周屿白抬手接住,还未看清来人边听道:“周屿白,你小子不回家在这喝茶是吧!” “哥哥哥,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周屿白面上大惊,起身就往江离身后躲去。 身穿玄色衣服的人说道:“解释?好啊,跟我回家对着父亲解释吧。”说着便要上前抓周屿白。 江离站在中间,看着他俩围着自己转圈圈,颇有些无奈。 玄衣男子见死活都抓不到周屿白,这才看向挡在中间的少女,退后一步客气道:“这位姑娘,我是前来带舍弟回家的,可否让一让?”说是问句,但语气不容置疑。 江离无视周屿白求助的眼神,退到墙边,示意对方继续。 周屿白一看心凉了半截,作势就要翻窗跑路,可一推窗没推动,低头一看窗户四周都打了钉,牢牢的钉在框上,一回头就见自家哥哥似笑非笑的看过来。 “我就说怎么今天掌柜都来迎我,合着在这等着呢。”周屿白默默给这店家记了一笔。 玄衣男人道:“父亲对你寄予厚望,不是让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说着还看了江离一眼。 “哎,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你想的那样。”周屿白气愤地说。 后者听后愣了一下,实在无法将眼前面容冷淡的女生与救命恩人四个字联系起来。 倒不是看不起江离,自家弟弟虽然性格顽劣了点,实力还是有的,若是有需要救的情况,起码也是地境的对手,可他并没有在少女身上感受到地境的灵力波动。 但想着周屿白也不至于骗人,还是上前对江离拱手行了个礼:“抱歉,是在下妄自菲薄了,还请姑娘不要怪罪。” 江离倒不甚在意,转头对周屿白说:“感谢招待,既然你家里人来找你了,我就先走了。” “哎,别啊。”周屿白尝试挽留,却只看到江离远去的背影。 “可惜了,桂花糕还没有吃完。”走出门老远的江离懊恼的说。 此时已尽黄昏,天边的残阳歪歪斜斜的照在江离身上,拖出长长的一道影子,红色发带随着风飘到眼前,被少女随手拂开。 江离百无聊赖地走在街上,一下又一下踢着脚下的石头。经过这么多事,江离也无心赶路,找了个客栈早早休息。 第二天清晨,江离出发前随手买了些点心边吃边赶路,约莫一个时辰后到了碧水镇的边缘。 “姑娘,坐船吗?”岸边的船夫问道。 江离站在原地没动,沉思了一会还是认命的踏上船。 江离抬手给船夫指了个方向:“顺着这边走,直至划到岸边停下。” 船夫看了一眼道:“那边啊,姑娘是要去凌安城?” 江离没有否认,反正她也不知道对岸是什么。 船夫是个爱说话的性子,接着碎碎念:“这凌安城,最近可不太平啊,进出城的人都要个个排查。”说着擦了把汗:“姑娘可是要去游玩?” 江离点了点头,抓住了船夫话中的重点,开口询问船夫:“怎么个不太平法?”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上面要抓什么人,也不知犯了何事这么大阵仗。”船夫答道。 江离不再问,静静等着船到岸。 给船夫报酬后,转身就向城门走去,还未到就远远的看见几个灰衣修士站在城门口,对来往的行人搜查。 一个灰衣修士抬手拦住了江离:“例行检查。”说着卷起手中的画像触向江离的衣服。 画像的顶端碰到了一个硬物,灰衣修士对着江离道:“什么东西,拿出来。” 江离听罢拿出兜内的钱袋、匕首、摸到令牌时顿了下,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四周的灰衣修士,还是一并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灰衣修士拿起令牌在手里掂了掂。 “不过是家里人不要的物件。”江离面色不变答道。 灰衣修士把令牌抛给江离:“没意思,走吧。” 江离接住令牌塞回衣袖,越过修士向前去,心道还好没有翻过来看,不过转念一想估计看了也不认识。 刚迈了两步就听到一声低喝。 “等等。”一个手持佩剑的中年修士喊住了江离。“那个黑色的东西,拿给我看看。”说着向江离越逼越近。 江离呼吸微滞,直觉告诉自己不能将令牌交出。但看向周围,此时有几个灰衣修士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凑了过来。 江离强行稳住心神,飞速思考对策。 那个中年修士恐怕知道些什么,决不能把令牌交给他。可还能怎么办,跑吗,那与正面对抗无异,除此之外还能如何? 江离飞快扫过周围,灰色修士有四人,不过境界都不大,那个中年修士貌似是地境,硬闯的话未必不能一试。想着江离缓缓摸向衣衫里的匕首。 “碰!”还未等江离有所行动,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声,隐隐可以看到火光。 见周围修士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江离抓住机会,动用灵力向城门内闪去,等那中年修士回过神再看来,江离早已不见身影。 穿过数里外,确认无人追来,江离才收起灵力找了个无人的拐角休息。 江离身体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刚开的灵技可短时间内加快本体移速,但同时比较废灵力,对身体素质也有要求。所以大多人除非特殊情况,基本都不会用这个赶路。 “这么巧,我也有转运的一天?”江离直起身回望远处爆炸产生的黑烟。 不怪她这么想,这一路不是掉河就是遇邪灵,好不容易换了个地又碰见检查,还好巧不巧的被注意到了,搁谁不说一句倒霉。 江离调整好后走出阴影,这才看向这座城市。 碧水镇不比凌安城,这里人丁兴旺经济盛行,石板路两侧随处可见繁丽铺面,酒楼内时不时传出优美音韵,街上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无一不透着兴盛。 半天过去,来回奔波又滴水未进的江离,还是选择先吃饭,再考虑赶路的事,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没那么贵的店走了进去。 落座后,一边等着饭菜,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入城是凑巧,那出城呢。”江离嘀咕道。 照那黑袍老者的意思,自己要穿过这座城后向北走,现在入城是进来了,出城的事却要考虑一下。 “冒险直接过?”未说完江离便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从那中年修士的表现就能看出来,这里部分人见过这个令牌,再坏一点,他们就是奔着这个令牌去的。江离不敢打这个赌。 想着江离长长的叹了口气,深觉此行无比艰难。 等了半天饭菜才上来,江离用筷子夹起一块尝了下差点没直接吐出来,又酸又咸里面又掺了糖,她敢保证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草草吃了些白饭填饱肚子后,就走出了这家难以形容的饭馆。 可还没走出几步,一个人就挡在了江离面前。 第4章 第四章 “这位漂亮的小姐,需不需要全城独一份的陵安旅行手册呢。”一个穿着打扮奇怪的人走到江离面前,晃了晃手里的书册。 江离止住前行的脚步,抬眼看去。 来人头上戴着厚厚的面纱,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明亮眼睛。身着青紫色搭配的衣衫,腰间跨着一个布袋,看着鼓鼓囊囊的,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线,不辨男女。 且听这人所言意思似乎知道自己是外来者,江离顿感有些不妙。 “你如何看出我是否为本地人?”江离沉声道。 那面纱人咯咯一笑,指了指江离刚进的饭馆道:“这家店是陵安出了名的难吃,本地人压根不会去。” 江离静默一瞬,属实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一时间表情有些精彩。 面纱人搓了搓手,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哎呀,这不熟悉的人来了很容易吃亏的。” 说着又把手册往江离眼前推了推:“正好,我这有陵安详细介绍,上则有各处景观路线,下则有哪家店铺经济实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啊!” 江离没动,保不准买这人的手册会变成她吃的第二个亏。 那面纱人看江离似乎不敢兴趣又开始推销自己:“手册觉得麻烦的话,可以雇我的呀,我在这里生活十余年,可谓知无不细,细无不言,连城墙哪里新长了跟草都知道……” 江离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收起散漫的思绪,问道:“连城墙哪里长草都知道?” 面纱人见有戏忙答道:“长草的话有些夸张,不过哪里有变化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说着拍拍胸脯保证。 江离问了报价,可以接受,先是让这人找一家合适的客栈,见到确实经济实惠后便答应了下来。 那面纱人拿到定金,激动的跳着走开了。 江离进入房间,随手把门关上。 如果面纱人所言属实,那么向那人打探情报确实容易的多。不过不能直接问的太清,一旦那人发现端倪给她转手卖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就像普通旅客一样游玩几天,慢慢套话吧。 确认周围安全后,江离还是决定优先突破境界,今天的事让她有了些危机感,若是在碰到类似的事,可没这么好运了,还是要有着手段应付。 吩咐外面的小二不要让人叨扰后,就地设了一个阵,如果有人硬闯就会提醒自己。 江离闭目凝气,吸收天地灵气,控制周身灵力运转,衣衫无风自动,红色发带在发间来回跳跃。 约莫一个时辰后,江离慢慢睁开了双眼,周遭灵气爆发,扩散的气浪推翻了桌上的茶具,连木门都微微颤动。 成了。 第二天清晨,江离刚刚洗漱完下楼就看见面纱人在门口等着了,微一挑眉,没想到这人这么准时。 “这里这里。”面纱人向江离挥挥手。 江离走过去道:“来的倒是早。” 面纱人:“那是自然,这是引路人的基本素养!” 说完就领着江离去了家常去的面馆。 落座后面纱人将一页纸递到江离面前,说道:“这上面是陵安几处有名的景点,你可以挑挑看。” 江离扫了眼,随便点了一个地方,看着面纱人道:“怎么称呼?” 面纱人手脚麻利得给江离斟了杯茶,这才道:“你叫我见雪就好啦。” 见雪看了看江离指的地方,有些兴奋的说:“大人真会选,这里风景幽丽,人员稀少,最适合独游了,更重要的是,今天晚上那边的戏春楼还会公开演奏戏乐曲!” “戏春楼的乐曲特别好听,包你能喜欢的。” 江离点点头,纠正道:“不用称大人,叫我江离就好。” “那可不行,收了你的钱,你就是大人。”见雪忙道。 尝试改变称呼的想法意料之内的失败了。 见雪一边等江离吃完面一边拿着个小本比比划划。 江离吃面之余瞄了她一眼,心道她那背包里真是什么都有。 刚吃完见雪就耐不住兴奋急急拉着江离出发。 见雪确实有两下子,不仅对吃喝住行了解,对游玩也很有经验,跟着她走,总能避开拥挤的人群,开拓新的道路。 这么一逛就到了日暮时分,该去看见雪提过的乐曲了。 “大人大人,我们走吧,戏春楼那边就要开始了。”说着见雪拉着江离的衣摆往回走。 江离:“有那么好听?激动成这样。” 见雪神秘的哼笑一声:“当然啦,尤其是里面最最厉害的门面,那唱功可谓一绝!” 听到如此保障,弄得江离也有些好奇了,步伐也快了些。 天已擦黑,刚刚逛的投入,往林子里走的深了些。现在想回去,只能接着远处的火光判断街里的位置。 见雪倒是没被天色影响,照常带着江离七拐八拐的抄近路。 在又过了一个弯时,江离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自从上了地境,除了修为上灵力运作的加强,江离的五感也有了些提升。 江离登时停下脚步,把还向前走的见雪也拉了回来。 “怎……”见雪刚说了一个字,便被江离眼神制止。这时见雪也察觉到周围氛围的不对劲,有些不安,挪着脚步到江离身后。 江离带着见雪借着大树的遮挡,往前看去。 远处,一个男人举起手里的刀,一下又一下刺着倒地的人,噗嗤噗嗤的声响回荡在树林中,后者的血流了一大片,依稀可见器官都随着刀的刺入、拔出往外蹦。 男人嘴里不断嘀咕着:“就凭你也敢肖想戏春楼的头牌?你也配,给我去死,去死。” 见雪被这一幕吓得脸色惨白,双腿止不住的战栗,因为害怕死死拽住江离的衣衫。 江离眼神一凝,没时间感慨怎么又遇到这种事,只得抓住见雪颤抖的胳膊,一步一步缓慢的向后退,不远处就是刚刚转弯过来的地方,静静过去后就不会被发现。 见雪被江离拉着,慢慢挪着因惊吓变的发软的双腿,死死捂着嘴不让声音溢出。此时的她无比后悔接了这一单,自己还这么年轻,若是有钱赚没命花真是死不瞑目啊。 见雪在心中默默数着离拐角的距离,还有五步、四步、三步,到了! 刀刺进肉里拔出的□□声在这时毫无预兆的停了,见雪心头一紧,缓缓移动着头颅,视线与刚停下动作的男人目光相交。 被发现了!见雪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三步并两步的往外爬,面纱在剧烈的动作中掉了下去。 “你也要跟我抢头牌吗。”眼前的男人似是杀红了眼,拎着刀就向见雪砍去。 见雪瘫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刀光离自己越来越近,心头涌上绝望。 只听铛的一声,男人的刀与江离的匕首在见雪眼前相撞,擦出一道火光。 男人被江离的刀逼的后退一步,见没刺到,戾气更甚。 “你们都逼我,你们都要跟我抢!”男人疯疯癫癫的咆哮着,手里的刀对着江离乱砍。 江离不想给自己惹麻烦,闪身到男人背后,匕首柄端狠狠的砸在男人的脖颈上,将他撂倒。 江离收了匕首,把男人从脚边踹开,这才低头看向还瘫在地上的见雪。 失去了面纱的遮挡,漏出一个稍显稚嫩的脸庞,此时这个小姑娘脸上还挂着两道明晃晃的泪水,要掉不掉,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吃惊中缓过神来。 “吓傻了?”江离逗弄道。 见雪这才深呼一口气,刚才差点没给自己憋死,爬了两下没站起来,还是江离拉了一把才起身。 “你,你是修士?”见雪磕磕巴巴的说,声音已变回少女的声线。 江离嗯了声,又把手绢抛给她示意擦擦脸。 见雪这才意识到自己哭的满脸都是泪,耳尖有些红。弱弱的问道:“那为什么我没感受到你的灵气?” 江离笑了笑没有回答,只要修士想,可以隐藏自身灵力,但只针对比自身修为低的人有用。 比如江离是地境初期,隐藏灵力后,人境的修士察觉不到江离的修为,只会认为她是普通人,但地境初期往上至天境的修士便能一眼看穿。 见雪也想到这一点了,耳尖更红了。 见雪也是个修士,江离一开始就看出来了,不过修为不高,大概是人境三层的样子。 江离今年十七岁,眼前的少女应该还要小一点,这么想着也就问了句。 “我刚满十六。”见雪答。 嗯,跟江离猜的差不多,年纪不大,这个修为已经算同龄人可以的了,不过应该是缺乏战斗经验,才会被普通人吓到。 江离领着见雪往回走,顺便报了个官,不过她没进去,只是让见雪替她,江离还不想给自己找可能招麻烦的机会。 这么一系列下来,戏春楼的演出早就结束了,索性直接回了客栈,见雪在身后蔫蔫的跟着。 “很晚了,你不回去吗?”江离可记得昨晚见雪没跟着她回客栈。 见雪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自己想尝试下住客栈是什么感觉。 江离没有戳穿她,只是吩咐店家给她在隔壁开一间房,做完后便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刚走没两步,就被拽住了衣角,回头就看到见雪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到底是孩子,江离叹了口气,领她进了自己的屋子。 “先说好,只可以呆一个时辰,我没有跟他人同住的习惯。”江离坐在桌前对着见雪道。 见雪忙不迭的应下,规规矩矩的坐在对面,又给江离倒了杯茶。 “大人,你刚刚好厉害,一下就把那人打倒了!”见雪说着还伸手比划了下。 江离吹了吹手中的茶,抬眼看向见雪,面纱一掉,这小姑娘先前还挺害羞的,这会又活跃起来了,但两人都没提面纱的事情,就这么默契的过去了。 “只要你想的话,也能做到吧。”江离说道。 见雪也是修士,对付个普通人还是简简单单,她不会听不懂。 见雪身形一顿,眼眸微微闪烁,还是笑着摇摇头道:“我不一样,我就是一个半吊子修士,没什么能耐就会画符卖卖钱。” 江离听她这话,神色一动,忽的抛出手中喝净的茶杯向见雪脸上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