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王爷他‘爱’种田》 第1章 第 1 章 开元九年,长安城内一片生机勃勃,春意正浓,宫墙内外,繁花似锦,花影随风轻轻摇曳,宛如一幅精心绘制的动人画卷,引人入胜。 就在这样一个看似寻常的清晨,一道身影疾步闯入。 “五郎,你真的要搬到城郊去住吗?”李涺猛然间冲进屋内,衣袂随风飘扬,眉宇间满是焦虑与不解。 他虽年仅七岁,却因生母深受圣上宠爱,又与太子李瑛情深意重,在后宫之中虽不敢肆意妄为,却也无人敢轻易怠慢。 “嗯,确实是要搬了。”李瑶头也不抬,正专心致志地清点着自己的小金库,将一件件宝贝小心翼翼地包进青布包袱中。 出门在外,步步维艰,若无些贴身盘缠,又怎能安身立命呢? 都怪自己以前只知道吃喝玩乐,从未想过要存些金银。 “好端端的,怎么说走就走呢?”李涺急得直跺脚,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宫里不好吗?锦衣玉食,仆从如云,哪里不比那荒僻的乡野强上百倍?” 李瑶闻言,动作微微一顿,抬眼望向这位自幼相伴的兄弟,眸光深邃,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最终咽下。 他只是轻轻一叹,眼神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悯与怅然。 李涺被这目光看得心头一紧,愈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他紧紧盯着李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一日的情景——就在李瑶的生辰宴上,他与太子特意命御膳房做了李瑶最爱的胡饼,香气扑鼻,热腾腾地端上桌来。 谁知李瑶刚咬一口,便猛地呛住,面色涨得紫红,几乎窒息。 众人惊慌失措,好不容易才将他救回。 自那以后,李瑶便变了。 他依旧温和有礼,可每当目光落在李涺和太子身上时,总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像是无奈,又像是悲悯,仿佛看透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命运。 更令人心头发闷的是,无论怎么追问,李瑶始终缄口不言,只以沉默回应。 这让李涺很是气闷,他们还是不是最要好的兄弟了?! 在几个兄弟里,李涺与太子李瑛,还有眼前这个李瑶关系最为要好,可现在呢! 李瑶也很为难,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说出来这事,实在是太过于荒诞不经,压根没人会相信。 没错,一切从他生辰吃胡饼噎到开始,他不但觉醒了上辈子辛苦996的记忆,还绑定了一个系统。 为啥别人都是帮助走上巅峰的系统,到他这里,就成了劳动最光荣系统? 劳动使我快乐? 这绝无可能! 他堂堂李隆基的第五子! 哦,李隆基的儿子啊,那算了,没事了。 打死李瑶都想不到,自己上辈子这个李隆基的黑粉,穿越到了唐朝不算,还穿成了李隆基的儿子? 啧,这点也太背了。 正因为是曾经的李隆基黑粉,他清楚地记得,唐玄宗这老小子,杀起儿子来可是一点都不手软。 什么武惠妃谗言蛊惑,太子李瑛含冤被废,三位皇子同日赐死,都是李隆基那老小子疑心病贼重。 很不幸,他就是那倒霉的三个儿子之一。 好不容易重活一回,傻子才往里撞,正好那个系统任务发布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就是有点对不起自家兄弟,可李瑶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对方,长大后,亲爹要杀他们。 说出来,别人只会当他疯了…… “弟弟,听兄长一句话,你千万记住,千万千万不要带武器入宫。”李瑶拍了拍李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啊?”李涺一脸懵懂,七岁的他很难理解兄长的话,他为什么要带武器入宫啊? “记住便好。”李瑶笑嘻嘻地说道,“等我去城外庄子上,种葡萄给你吃。” 李涺虽说不太相信,但还是对李瑶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 “自然是我说的,放心,兄长都记得的。”李瑶拍着胸膛保证道。 李涺这才勉强答应,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来,塞到了李瑶的手上,“这是给你的。” 接过来以后,李瑶下意识地掂量了一下,份量可不轻,那笑容顿时更真诚了些。 不愧是他的好弟弟! 李瑶趁着还未出宫,他去拜别生母皇甫德仪。 正好瞧见了李隆基,三十六岁的帝王正值盛年,面容俊朗,气度雍容。 老李家的优良基因在他身上展露无遗,举手投足皆是天家威仪。 李瑶上前行礼,“见过阿耶。” “你明日便要出宫?”李隆基瞧着这个儿子,非长非幼,他对孩子的关注,不算太多。 要不是这孩子突然提出,想要去城郊庄子上住,他压根想不起来这小子。 “是的,今日过来瞧瞧阿娘。”李瑶点点头。 “孝心可嘉。”李隆基微微颔首,竟破例道,“朕再拨二十名匠户与你,侍卫五十人,另赐白银五百两,良马两匹。” 李瑶震惊不已,看不出来,李隆基这么大方。 皇甫德仪在一旁柔声道:“傻孩子,还不谢恩?” “谢阿耶厚爱。”李瑶当即反应过来,笑着说道。 “这孩子,还是像你,本分。”李隆基对皇甫德仪笑着说道。 这是不是变相在说自己傻? 李隆基对皇甫德仪说了一会话,便起身离开了。 “阿娘,你在宫里要照顾好自己。”李瑶其实有些不太放心,望着皇甫德仪说道。 “我还能照顾不好自己吗?”皇甫德仪百思不得其解,“反倒是你,为何非要去城郊?” “儿子就想要去体验一下名士的生活。”李瑶打着哈哈说道。 “那去吧。”皇甫德仪温柔地望着儿子,对于唯一的孩子,她向来是纵容的,“我在宫外还有几个家仆,当初入宫前,让他们在长安城外,买了几十亩的良田,正好交由你去打理。” 这对李瑶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加上李隆基这个便宜渣爹给的庄子,他还多了几十亩的良田。 至于他阿娘说的家仆,李瑶还真没放在心上。 李瑶溜达了一圈,几位兄长那都去了一趟。 等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抱了一堆礼物。 “想不到我的人缘还挺不错的。”李瑶美滋滋地说着,翻看兄长们派人送来的东西。 其中太子李瑛送的最为丰厚,这受宠的就是不一样。 可惜再过上几年,李隆基那个渣爹,多听两回枕头风,太子的处境怕是要遭。 其中太子李瑛,送的最为丰厚,这受宠的就是不一样。 可惜再过上几年,李隆基那个渣爹,多听两回枕头风,太子的处境怕是要遭。 反正李瑶是不准备惨活,活着不好吗? 相传光王琚与鄂王瑶,皇子中有学尚才识。 这鄂王瑶便是李瑶本人,不知道是因为他穿越的缘故,好学是不可能好学的。 最爱摸鱼的他,学业并不算突出,反正不如八弟受到夸赞的多。 也就导致了,他在渣爹那边,印象并不深刻。 早早的李瑶就坐上了马车,有护卫护送出长安城。 他忍不住的趴在马车窗户上,回望那越来越遥远的城门,心中没有留恋,唯有清醒的决绝。 伤感不了多久,李瑶就忍不住的雀跃起来,耶!远离皇宫,远离渣爹! 这条小命算是稳了! 其实他也不明白,别人穿越都是权谋加身、美人环绕、逆天改命;轮到他,却是每日打卡种田、施肥除草、养殖鸡鸭,完成任务才能获得积分兑换生存物资。 【今日任务:开垦荒地一亩,奖励:粗粮十斤,铁锄X1。】 李瑶坐在马车内,熟练的打开面板,然后在签到上一戳,立刻上面灰色一片,显示已签到。 光是看这任务就知道,他在长安皇宫内,怎么可能做到,开垦一亩荒地,他把御花园都拔了,也开垦不出来。 说不定还会被人状告到渣爹面前去,好给人送把柄,攻陷他母妃,他又不傻。 既然决定要避开这夺嫡的漩涡,干脆走的远远的。 若不是他年纪尚小,他恨不得前往封地,目前看来,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现在城郊的庄子上过度一下也好,正好可以适应一下这个劳动最光荣系统。 当然李瑶也没有忘记,去见一见阿娘所说的家仆,正好顺路。 若是好的,带回庄子上也是可以的,李瑶并不抗拒。 “大王,前面就是抱树村了。”跟随李瑶前往庄子的属官,声音不大的说着。 “哦?前面听着好像挺热闹啊。”李瑶坐在马车上,都能听到村子里传来的喧嚣声。 属官当即派人过去查看,竟发现,居然就是他们要找的那家。 李瑶属于华国人的DNA直接就动了,有热闹不看,那还是人吗? 见他们王爷要去凑热闹,属官无奈,只能跟着前往,谁让王爷不过是个八岁稚童,他们还能跟他计较不成。 新坑啦![撒花]么么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李瑶不过八岁的年纪,想要挤进三层外三层围观看热闹的人群,实在是困难重重。 小家伙那光洁的额头上微微沁出了汗珠,眉头也紧紧地拧在一起。 就在此时,李瑶灵机一动,只见他猛地扬起脑袋,扯着那清脆响亮的嗓子,像吹响号角一般高声喊道,“让让啊,热汤来啦!小心烫着!” 站在前面的人,冷不丁听到这喊声,仿佛条件反射一般,下意识地迅速让出了一条窄窄的缝隙。 李瑶见状,就像一只机灵又敏捷的小猴子,“滋溜”一下,身形一闪,便轻巧地蹿了进去。 跟在他身后的属官,此刻急得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滚而下,暗自犯起了嘀咕:哎呀,这要是王爷被这些刁民伤到哪怕一丝一毫,自己以后哪还有活路啊! 这时,只听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子,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大声说道,“老头,我们大郎可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迎娶你家小娘子的,你可别不识抬举。” “我孙女才十岁啊!”庄老汉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浑浊的双眼瞪得老大,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十岁怎么了?我压根就不嫌弃她年纪小。”男子一脸的无所谓,嘴角还挂着一抹轻蔑的笑。 李瑶听了这话,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心中不禁暗暗思忖:如此厚颜无耻的话,他究竟是怎么能说得这般理直气壮的? “你……你!”庄老汉气得脸涨得通红,那颤抖的手指着对方,嘴唇也哆嗦个不停,半天都骂不出一个字来,那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气得心梗。 “你什么你!”男子愈发嚣张起来,双手叉腰,大声吼道,“你儿子瘸了一条腿,我能娶你孙女,那可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给我滚,我孙女绝对不会嫁给你的!”庄老汉愤怒地挥舞着手臂,扯着嗓子怒吼道。 “这老庄家可真是可怜呐,儿子摔断了一条腿,现在还有人上门逼婚。”围观的百姓们纷纷摇头叹息,那一声声叹息中满是怜悯。 “好惨啊,就这么被人欺负?”李瑶满脸的纳闷,清澈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解。 “谁让老庄家是外来户呢,而且手上还有几十亩的良田。”一位围观百姓凑到李瑶身边,压低声音,小声解释道。 “就没人管管吗?”李瑶好奇地追问,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谁来管呀?这抱树村可都是姓叶的。”又一位百姓无奈地耸耸肩,苦笑着回应。 “原来如此。”李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就你家那瘸子,还傲气个什么劲,只要我一句话,你家闺女方圆十里都没人敢要。”男子继续威胁,那嚣张的气焰愈发高涨,“也就是我今天来提亲,要的不多,就你家五十亩良田作为陪嫁就好。” “我告诉你,你休想!”庄老汉斩钉截铁地拒绝,眼神中透着一股坚韧与决绝。 哦豁,这男子的算盘珠子都快蹦到李瑶脸上来了,那**裸的贪婪,让人一眼便知。 等等,庄家? 李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他母妃好像说过,家仆之中好似有姓庄的? 这良田,难不成是自己家的? 岂有此理!!!李瑶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告诉你,今天庄老头你不答应也得答应!”男子恶狠狠地一挥手,像下达命令的将军一般,让手下上前去抓人。 “住手!”李瑶一声大喝,刹那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落到了这个年仅八岁的稚童身上。 “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之下,你们竟然做出强抢民女这等恶行!”李瑶义正言辞,厉声说道。 “你小子谁啊?”男子见来人不过是个小鬼头,当即恼怒的说道,“敢打扰老子好事,揍死你!” “放肆!”属官一听,这还得了,当即从人群里挤了进来,怒喝一声,“见了鄂王还不赶紧磕头行礼,居然口出狂言!” 刹那间,这座宁静的农家小院跪倒了一圈人,皆是村中乡民。 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这辈子的见识里,见过最大的官,恐怕也就是他们的村正了。 “起来吧,都起来,不必行此大礼。”李瑶一脸和善地示意众人起身,瞧见那男子也打算跟着起身,眼神陡然变得凌厉,厉声呵斥道:“你,除外。” 那男子浑身一颤,脸色瞬间煞白,只得重新跪伏于地,额头紧贴尘土,神情阴晴不定,满是惊惧与懊悔。 “大王明鉴,小人只是来提亲,绝无冒犯之意啊!”他颤抖着磕头求饶,声音里透出几分绝望。 “提亲?”李瑶冷笑一声,眼中尽是鄙夷,几乎要啐出口去,“你这是强抢民女,还妄图索要五十亩良田做陪嫁!好一个‘提亲’!来人——送官!” “喏!”一声齐喝,李瑶的侍卫们应声而上,铁甲铿锵,气势逼人,立刻架起那男子便要押走。 就在此时,一名老者匆匆赶来,衣着虽不华贵,却用料考究,举止间自有一股沉稳气度。 他急忙拦在侍卫面前,连连作揖赔笑,“大王息怒!这是犬子年少无知,一时糊涂!我们……我们不求娶了,绝不求娶了!只求大王开恩,饶他这一次!” “对对对!我不娶了!我不娶了!”那男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慌忙附和,声音都变了调。 “呸!”庄老太婆猛地啐了一口,怒目圆睁,“谁稀罕你们娶?本来就没答应!” 庄家人齐齐怒视叶家父子,群情激愤,“送官!必须送官!今日若不讨个公道,我庄家颜面何存!” “送什么官?”老汉顿时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瞪向庄家人,“我们可是带着聘礼来的!就算官府来了,也不能颠倒黑白!讲理也要有个说法!” “是吗?”李瑶唇角微扬,笑意冰冷,眸中寒光一闪,“那——去,把他们的‘聘礼’打开看看。” 侍卫心领神会,几步上前,猛然掀开那几口红漆描金的礼箱——众人定睛一看,箱内竟空空如也,连一张红纸都没见着! “哦豁?”李瑶轻抬眼皮,语气讥诮,“这是打算空手套白狼,演一出‘假提亲,真强占’的好戏?” “天呐!连聘礼都是假的?这还是村正家的做派?简直无耻至极!”人群中有人忍不住低声惊呼。 “你不要命了啊?敢说他们叶家人!”又有人小声嘀咕,制止那人的惊呼。 看得出来,这叶家在抱树村积威已久,乡民都惧怕他们。 “将这些人都送官查办吧,就说他们这家子涉嫌拐卖少女。”李瑶冷笑着吩咐道。 “大王饶命!我们没有拐卖啊!”叶家父子终于彻底慌了神,老汉扑通跪地,老泪纵横,“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啊!” 原本不过是强娶风波,如今却被定性为拐卖重罪,一旦坐实,可是要了他们的小命了,怎不叫人惊的魂飞魄散? 李瑶神色不动,淡淡吩咐身旁属官,“告诉他们,唐律疏议中,对拐卖妇女儿童者,是如何量刑的。” 那属官当即肃然出列,朗声宣读道,“据《唐律疏议》载:拐卖良人为奴婢者,处以绞刑;卖为部曲者,流放三千里;卖为妻妾子孙者,亦当徒三年!此乃国法,不容轻忽!” 话音落下,四下鸦雀无声,唯有风卷残叶,簌簌作响。 叶家人顿时瘫软在地,面无人色,方才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 “哦,对了,”李瑶忽然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八颗洁白整齐的小牙,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接着缓缓说道,“送官的时候,可一定要再多补充上一句。”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就说,这家人胆大包天,竟然企图侵占——本王的产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什么?!”叶家人闻言,瞬间瞪大了双眼,满脸震惊与愤慨,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几乎要怒声斥责李瑶的猖狂无礼。 即便是尊贵如王爷,岂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强取豪夺? 这跟他们有啥很么区别?! 不! 比他们更加的无耻才对!! 莫说是叶家人了,连一旁的庄家也一时愣住,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然而,庄家老汉在听到这话后,眼中却骤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浑浊的眸子里燃起希冀的火苗,满怀期待地望向李瑶。 而李瑶,亦未辜负老人的期盼。 只见他从容不迫地抬起右手,五指缓缓张开——刹那间,一块温润剔透的玉佩自掌心滑落,轻盈如水珠滴坠,在空中微微一荡,又轻轻弹起,原来系着玉佩的丝绦正巧套在他的中指之上,随风轻晃,流光溢彩。 而令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是,那玉佩之上赫然刻着两个熠熠生辉、明晃晃的大字——皇甫。 “小主人呐!”庄老汉在看清那两个字后,眼眶瞬间湿润,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的喊道,“老汉我终于等到您了啊!” 在场众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下子全愣住了。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间,每个人心中都似有无数个问号在盘旋:这究竟是啥情况?怎么庄老汉突然这般激动? “还不快叩见小主人。”庄老汉见自家的人仍傻愣愣地杵在原地,不假思索,立马提高了音量,急切地出声催促道。 反应最为敏捷的,当属庄老汉的儿子。 只见他忙不迭地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衣衫,而后对着李瑶,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那姿态,仿佛眼前站着的,是他毕生追随的信仰。 虽说周围的外人对此一头雾水,但他们庄家自己心里清楚,自家到底是怎样的身份。 “免礼免礼,是本王来晚了。”李瑶轻轻摆了摆手,迈着沉稳的步伐,亲自走上前去,将对方缓缓扶起。 李瑶心里明白,这庄家人向来自由惯了,不一定就愿意跟随自己。 考虑到这一点,他对庄家人的态度格外温和友善。 毕竟他打算接手母妃的家仆,礼贤下士自然是十分必要的。 然而事实证明,李瑶的担忧似乎有些多余了。 要知道,这可是在古代,是那繁华昌盛的大唐天下啊,等级观念深入人心。 直到这时,抱树村的村民们才如大梦初醒,原来老庄家那五十亩肥沃的良田,压根就不是庄老头的。 庄老头不过是替背后的主人家,看管田地的罢了。 那叶家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噼里啪啦响,只可惜这次,却是实实在在地踢到了铁板上。 抢夺庄家的田地,跟抢夺王爷的田地,那性质可就是天差地别了。 “让人彻查清楚,本王瞧着这家做事手段过于熟练,不像是头一回干这种缺德事了。”李瑶哪能轻易放过对方,连十岁小孩都忍心下手,简直就是毫无人性的人渣! 他忍不住暗自思忖,若不是自己及时赶来,那庄家小娘子岂不是就要被这帮心狠手辣的坏人给害了?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喏!”属官领命,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便匆匆出去办事了,脚步匆忙,带着几分雷厉风行。 李瑶这才将目光柔和地转向庄老汉,温和说道,“本王这次要去庄子上住上一段时间,你们若是愿意,可以一同搬过去。要是不愿……” “愿的愿的,老奴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庄老汉眼中满是激动的泪水,仿佛压抑了许久的情感,在此刻终于得以释放,“主子您有所不知啊,这些年我们在这抱树村里,就如同那无根的浮萍,在尘世中四处漂泊,任谁都能随意欺负我们两下,日子过得实在是苦啊!” 虽然李瑶觉得这话多少有点夸张,但从庄老汉那饱含真情的神情不难看出,他是真心实意想跟着自己走。 “那好,给你些时间收拾东西,回头我派人来接你们一家。”李瑶没有拒绝,他心里明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没有依靠确实很难在世上存活下去。 庄老汉自然是满口答应,毕竟在抱树村也住了好些年,家里的家当还是积攒了一些的,收拾起来,也需要花费些时间。 “走起!”李瑶坐上马车,继续朝着目的地进发。 一行人再次启程,只是少了几个侍卫,他们被留下来,押着叶家人去报官。 别的不说,就凭他们强娶庄家闺女,还妄图侵占鄂王财产这两条罪名,就足够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坐在马车里,随着车身晃晃悠悠,城外的官道本就不算平坦,李瑶正昏昏欲睡,却被一阵喧闹声给吵醒了。 李瑶满心纳闷,忍不住嘟囔,自己今天出门难道没看黄历吗? 咋事儿这么多,就不能让自己顺顺利利地赶路。 属官根本不用李瑶发问,已经很自觉地派人前去打探情况。 不多时,派去的人回来,属官表情怪异,上前回禀道,“回禀王爷,前头正在沉塘,我们是不是绕道走?” “沉塘?什么沉塘?”李瑶的瞌睡还没完全消散,迷迷糊糊地问道,脑海里还残留着几分梦境的影子。 “就是有女子被指不守妇道,要被浸猪笼了。”属官一脸为难地解释道,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他实在不想污了王爷的耳朵,可又不得不如实汇报。 “嗯?这分明就是杀人啊!”李瑶瞬间清醒,瞌睡虫一下子全跑光了,猛地掀开帘子就要下马车,那动作干脆利落,尽显果敢。 “大王大王,您要做什么呀?”属官一脸惊讶,显然没料到王爷会有如此举动。 “救人啊!”李瑶无语至极,没好气地说道,除了救人还能做什么,这属官怎么连这点都想不到! 他心里忍不住吐槽,总觉得这个属官脑子有点不太灵光,在这种紧急时刻,居然还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等李瑶带着人匆忙赶到的时候,那女子已经被摁在水里了。 “还愣着做什么!快救上来啊!”李瑶心急如焚,大声喊道,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担忧。 侍卫们立刻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捞人,原本喧闹嘈杂的场景,瞬间安静了下来。 此时河边围了不少人,有男有女,还有几个老头站在岸上,脸上带着几分冷漠与固执。 等人被救上来后,这些人才仿佛如梦初醒,纷纷上前质问,“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管我们的家事!” “看到你们害人性命,不阻止那才有问题吧!”李瑶毫不畏惧,当即大声反驳,眼神坚定,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胡说!我们这是执行家法!”老头声色俱厉地回道,试图以家法的威严来压制李瑶。 “我只看到你们要杀人,什么家法能大过国法!”李瑶瞪圆了眼睛,身后的侍卫们也一个个怒目而视,仿佛在警告对方:你要是敢再嘴硬试试! 这猪笼被打开,人也被李瑶的侍女从里面扶了出来,不过他们此刻被一些村民包围,根本不让他们离开。 李瑶会怕?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或许不是李隆基最喜欢的儿子,但好歹也是这大唐的王爷,身份尊贵。 但凡这帮乡民敢碰他一个手指头,那就等着抄家灭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溪边芦苇在微风中簌簌作响,仿佛低语着一场即将揭开的隐秘。 水波未平,人心已沸。 “你到底是何人,竟敢坏我古木村的规矩!”老翁的声音尖利如刀,划破寂静,却在李瑶那双澄澈而坚定的眼眸前,悄然失了锋芒。 被质问的李瑶,却似对这些怒言充耳不闻,只见他扭过头,对着刚从水中被捞上来的女人轻声询问,“你没事吧?” 这女人看上去大约三十岁的模样,面容颇为清秀,只是此刻浑身湿漉漉的,狼狈不堪。 李瑶身旁的侍女见状,急忙为她披上一条厚厚的毯子,试图为她驱散些寒意。 “多谢,多谢恩公。”女人身子哆哆嗦嗦,上下牙不住打着架,瞧着眼前不过八岁左右的李瑶,略微思索后,还是喊出了恩公二字。 “不用客气。”李瑶一脸骄傲,仿佛胸前无形的红领巾都在这瞬间愈发鲜艳夺目起来。 “贱人勾搭一个还不够,难道还想再多勾搭几个不成!”就在这时,一个老嬷模样的女人,扯着尖锐的嗓子喊道,声音如同夜枭嘶鸣,划破了原本就压抑的氛围。 “你胡说!”女人悲愤交加,双眼通红,大声地反驳道,“我从未勾搭过任何人!” “你跟那胡三通女干,这可是整个村子人尽皆知的事!”人群中立刻有人高声叫嚷,如同投石入水,激起一片哗然。 “我没有!”女人声嘶力竭地喊道,眼中满是绝望与愤怒。 “哦?那胡三呢?”李瑶好奇地眨了眨眼睛,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怎么不在这儿?” “胡三,胡三当然在自家呢。”有人在人群中回应道。 “什么?”李瑶满脸诧异,难以置信地问道,“通女干受罚,为何只惩罚女人,却放过男人?这便是你们古木村的规矩?” “本来就是女人不守妇道啊……”人群中传来一些低声的附和。 “你胡说!”女人怒目圆睁,眼眶中似要喷出火来,“我与亡夫琴瑟和鸣十余载,上月他因山洪意外离世,尸骨未寒,族中便欲夺我家产,竟捏造通女干之罪,要将我沉塘灭口!我若死了,田契归族,两个孩子也将沦为奴婢!” 此言一出,空气中骤然凝滞。 这妇人的话一出,要说没点猫腻,狗都不信! 这谋财害命,简直呼之欲出。 李瑶神色严肃,“你们说通女干,可有证据?” “通女干之事,全村皆知!你与胡三私会,连贴身之物都落入他手,还有何话可讲?”有人高声附和,语气笃定,似已将罪名钉死。 “来人,将那胡三给我带来,哦不,带去庄子上,还有在场的所有人,通通带走。”李瑶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太阳渐渐西沉,再拖下去天都黑了,当机立断,小手一挥,果断地下达命令。 “恩公,我的两个孩子……”陈大娘子焦急万分,眼中满是担忧与无助。 “顺便找她两个孩子,送到庄子上去。”李瑶转头吩咐下去,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车队启程,马蹄踏碎残阳。 陈氏得以乘坐侍女马车,虽衣物未换,但厚毯裹身,热茶暖手。 毕竟正值春天,春寒料峭,天气还没那么暖和。在这古代,随便一场风寒,就极有可能要了人的命。 马车缓缓行驶,终于到了庄子上。 庄头早已在此望眼欲穿,伸长了脖子张望着。 等看到那缓缓驶来的车队,他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可那笑容还未来得及完全扬起,便瞬间凝固在了脸上,满脸纳闷地看着后头一串被押解的人。 庄头满心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还愣着做什么,大王累了,房间收拾好了吗?”属官走上前来,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还有温汤、膳食呢?” “收拾了,收拾了的,温汤、膳食马上送上。”庄头连忙应声,额头沁汗。 李瑶身为王爷,没去管他们后续如何安排。 一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他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了。 原本还想着今天试试完成系统给的日常任务,可瞧这天色,是没什么希望了。 算了,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堂内灯火通明,阶下跪伏一片,为首者正是胡三——一个满脸油光、醉眼惺忪的闲汉。 据报,被抓时仍在家中饮酒取乐,神情自得,毫无惧色。 更蹊跷的是,此人素来穷困潦倒,娶妻无望,家中竟搜出整整五十贯铜钱,藏于灶底瓦瓮之中。 而所谓“贴身信物”,经查验,香囊针脚粗糙,绣帕边缘磨损异常,分明是旧物伪造,刻意栽赃。 陈氏坐在侧席,两个女儿依偎怀中,眼神坚毅。 她缓缓起身,声音虽轻,却字字如刃,“我夫君去世当日,族老便召集议事,逼我交出田契。我不从,他们便说我行为不端,需请族规处置。三日后,胡三突然拿出我的香囊,说是‘幽会信物’。我百口莫辩,只能被绑赴溪边……若非恩公路过,此刻我已是水底孤魂。” 李瑶自认为尚且年幼,没多少的威严,便让他侍卫队里,长的最凶悍的大哥代劳。 “说吧。”侍卫站在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声音冷冷的。 “大王,我,我是无辜的啊。”胡三已经哭天喊地地嚷嚷起来,那模样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哦?你如何无辜?”侍卫坐在上方,冷冷地询问,目光如利刃般盯着胡三。 “是陈大娘子在她夫婿远行未归之际,见小的年轻力壮,心生邪念,这才屡屡夤夜造访,酿成这等苟且之事。”胡三低着头,声音却带着几分得意,偷偷抬眼觑了觑李瑶的脸色,见其神色沉静如水,又慌忙垂下眼帘。 “你胡说八道!”陈大娘子闻言,双目赤红,几欲喷火,猛地站起身来,身形微颤,几乎要冲上前去撕扯他的嘴,“我清清白白半生,岂容你这等无赖污蔑!” “我怎敢胡言?”胡三一脸委屈,竟还抽噎两声,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角,仿佛受尽冤屈,“你连那枚贴身香囊都亲手赠我,上绣并蒂莲,字迹犹存——这可是铁证如山!” 李瑶端坐堂上,指尖轻叩案几,眼眸掠过胡三那张虚伪的脸,唇角忽地一扬,嗤笑出声,似看透了这出拙劣的闹剧。 堂下侍卫原本正肃穆审案,却被王爷一句轻笑打乱节奏,心中无奈至极,怒目一瞪,厉声喝道,“你竟敢言她主动勾引?可有旁人见证?邻里可曾耳闻目睹?若有,速速报来!” “这……”胡三语塞,额头渗出细汗,“她……她都是深夜潜来,悄无声息……” “深夜?具体何时?几更天?月相盈亏如何?你家门朝何方?她从哪条巷口而来?可有犬吠?你说得出一二吗?”侍卫步步紧逼,声如雷霆,震得堂内梁尘微落。 “我、我……”胡三结巴不已,面色由白转青,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说!”侍卫猛然逼近,身躯高大如山,居高临下,威压如潮水般涌来,气势迫人,令胡三几乎窒息。 胡三张口结舌,终是哑然无言,只余颤抖的双唇。 “你一个市井无赖,平日游手好闲,近日却骤得巨款,手持伪造信物,妄图陷人于死地,其心可诛!”侍卫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背后之人是谁?还不从实招来!” “我没有!当真是她看上我,夜里偷偷塞银子给我……”胡三仍强撑着嘴硬,声音却已发虚。 “到这般田地还在狡辩!”侍卫怒极反笑,正欲再斥,忽听上方传来一声清越嗓音。 “啊呀,”李瑶忽然启唇,语调轻缓,却如冰刃入骨,“本王向来不喜屈打成招,讲究证据确凿。可今日此案,荒唐至极,令人作呕。” 他微微一笑,眸光流转,竟如春花绽放,却冷得彻骨,“来人——先打五十大板,醒醒他的迷梦。” “五十大板?!”胡三浑身一僵,面如死灰,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五十板下去,不死也残! 正自魂飞魄散之际,几名侍卫已持棍而入,一个个虎背熊腰,眼神凌厉,手中棍棒沉沉,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将这败类打得皮开肉绽。 早看他不顺眼多时了! “是,是那陈大娘子的夫家兄长!”胡三终于崩溃,扑通跪地,嚎啕大哭,“半夜塞钱给我,让我咬定此事,还说只要我配合,下半辈子吃喝不愁……” 此言一出,堂内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侍卫转身,整衣正冠,对着李瑶深深一揖,朗声禀报,声若清泉击石,铿锵有力,“回禀大王,所谓通奸,不过是谋财害命的遮羞布;所谓‘规矩’,实乃强权欺压弱者的工具。真相若被谎言掩埋,民心何安?律法何存?” “说的好!”李瑶霍然起身,目光如炬,扫视全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今日我在此立誓:凡我所到之处,律法定要昭彰于世,绝不容私刑泛滥;妇孺皆为无辜,绝不得枉受迫害。此案即刻移交县衙重审,所有涉案者一律收押,务必查清一切,严惩不贷!” 堂内鸦雀无声,唯余烛火摇曳,映照出众人敬畏的目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