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无冕之相》 第155章 别人穿越笑傲三国,我又在墓前独自破防 建安七年,秋深。 邺城的喧嚣仿佛被那场倍受争议的婚礼吸走,随后又沉淀为一种奇异的宁静。都督府内,接连半旬,少见地弥漫着一种与军政繁忙格格不入的温馨气息。 周晏这个新郎官,难得地给自己放了假。晨起,他会先去蔡琰处,逗弄咿呀学语的女儿周羽灵,看蔡琰温柔地教导吕玲绮认些简单的字。小玲绮已正式记在他的名下,虽不解其意,却本能地亲近这个能将她高高抛起、笑声爽朗的“父亲”。周晏便一手抱着亲女,肩上驮着义女,在庭院里踱步,引得两个女娃咯咯直笑。 貂蝉娴静,常在一旁含笑看着,或与蔡琰低声交谈府中琐事。甄宓初来,尚带新妇的羞怯与拘谨,周晏也不急切,只让她慢慢适应。他用餐时,会故意讲些后世听来的、无伤大雅的笑话,虽常因“用词古怪”引得众人侧目,但见他眉飞色舞,气氛倒也轻松。甄宓悄悄观察着,这位夫君行事确如他婚前所言,府中并无太多严苛规矩,连带着她紧绷的心弦,也在这平淡琐碎的日子里,一点点松弛下来。她开始意识到,这或许并非她曾想象的那种深宅大院,而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家。 这日清晨,秋风带着料峭寒意。周晏却唤人备车,对甄宓道:“今日无事,随我出去走走。” 马车并未在邺城内停留,而是直出城门,向南而行。车行辘辘,窗外景物渐趋荒凉。甄宓心中微疑,却见周晏靠在车壁上,望着窗外,眼神是她未曾见过的空旷,那股平日里掩盖得极好的、与世隔绝般的疏离感,悄然浮现。 目的地是许都郊外,一片略显孤寂的墓园。 周晏让随从止步远处,自己提着一壶酒,牵着甄宓的手,缓步走到一座打扫得还算干净的墓前。墓碑上刻着:曹子修之墓。 “子修,”周晏开口,声音不高,像是在与老友闲谈,“老师来看你了。”他拍了拍冰冷的墓碑,动作随意得像是在拍活人的肩膀,“喏,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甄宓,你新师母。漂亮吧?嘿,你小子要是还在,肯定又要念叨我‘老师又行惊世骇俗之事’了。” 他斟满两杯酒,一杯洒在墓前,一杯自己仰头饮尽。酒气辛辣,冲得他眼角微涩。 “河北的事儿,总算是平了。袁本初……唉,英雄一世,子孙不肖。我如今搬到邺城去住了,那边地方大,折腾起来也方便。”他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倾吐积郁,“有时候觉得挺没意思的,打来打去,争来争去……但有些事,不做又不行。” 秋风卷起枯草,掠过坟茔。周晏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甄宓完全无法理解的迷茫和……孤独。 “荆州那边,近来暗流涌动。贾文和给了我一份密札,提醒我南望需慎。”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墓中人解释,“我最近总在想一个人,南阳那边,一个叫诸葛孔明的。文和、奉孝之才,我可引为同道,共筹博弈。对此人,我却唯有……敬畏。”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甄宓完全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敬他经纬天地的孤忠与才智,畏他算无遗策的鬼神之谋。面对一个你明知他将成为传奇的人,这种感觉……文若他们不会懂。大概只有你这小子,听了不会笑我,也不会怕我。” 他又灌了一口酒,话语变得有些破碎,夹杂着甄宓听不懂的词语,什么“光环”、“妖孽”、“既生瑜何生亮”之类的。但那份深藏于玩世不恭之下的凝重,以及一种近乎宿命的预感,却让甄宓心头微颤。她安静地站在他身侧,看着他对着冰冷的墓碑,将那些无法对人言的思绪,尽数倾倒。这一刻,她仿佛触碰到了这个男子内心深处,那片无人能及的荒原。那里面,有她无法理解的词汇,有对未来的隐忧,更有一种与整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疏离。 这份认知,非但没有让她畏惧,反而让她更想走近他。 喜欢三国:无冕之相请大家收藏:()三国:无冕之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6章 昨日墓前emo,今日技术革命?卷王恐怖如斯 回到邺城,那个惫懒、跳脱的周大都督似乎又回来了。他将那份在墓前显露的脆弱与孤独重新掩藏,一头扎进了他的“格物院”与军务之中。 格物院内,炭笔灰与铁屑味比以往更浓。马钧等人的研究已被周晏引向了更明确的方向——水战之器。周晏提供着模糊的想法:“船底要更尖,破开水浪才快……帆,不止一种挂法,能不能转向?还有那种靠轮子划水的船……对,就叫车轮舸!”他比划着,描述着只存在于记忆碎片中的图景。工匠们如奉纶音,埋头苦干,尽管大都督的“奇思妙想”往往让他们抓秃头皮。 军中,周晏向曹操提出了一个让众人有些费解的建议:即刻开始筹备、训练水军。 “孟德,船,我们可以慢慢造,但人,必须立刻练起来。”周晏难得收起嬉笑,指着粗略绘制的长江流域图,“我们要找一处与长江水文相似之地,开凿也好,引水也罢,建水寨,练精兵!” 他提出四条遴选标准,条条清晰:“第一,身子骨要硬朗,晕船的可不行;第二,水性必须精熟,浪里白条为佳;第三,令行禁止,纪律严明,水上不比陆地,乱一步就是船毁人亡;第四,若有经历过水战的老兵,优先提拔为将校。” 他甚至建议:“但凡能力出众者,可破格擢升,直接带领新军操练!船未至,人先备!” 曹操抚须沉吟。他暂时想不通为何船舰尚在图纸上,周晏便急于练兵,但南下荆襄乃既定战略,水军确是短板。而且,他罕见地看到周晏对此事投入了巨大的专注,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灼热的光。他隐隐感觉到,周晏的目光似乎已经越过眼前的河北,投向了更南方那片广袤而未知的水域,以及那里可能存在的、让他都如此郑重以待的对手。 “善。”曹操最终点头,“便依子宁所言。此事,由你总揽。” 命令下达,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向一个全新的方向转动。选拔水性精熟、体魄强健的军士,寻找合适的训练水域,筹备物资……周晏变得异常忙碌,带着形影不离的典韦,在都督府、格物院与城外新划定的水军营地之间来回奔波。 都督府的日常政务,则几乎全权交给了贾诩。这位“毒士”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效率奇高,让周晏得以完全抽身。 这一日,周晏难得回府稍早,在廊下碰见了正在悠闲品茗的贾诩。 “都督。”贾诩微微颔首,放下茶盏,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天气,“袁家那两位公子,在狱中时日不短了。文若先生那边,已有清流上书,言或可彰显丞相仁德……不知都督,意下如何?” 周晏正拍打着身上的木屑,闻言动作顿了顿。他抬眼看了看贾诩,对方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只是询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周晏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反问:“文和啊,你多久没去……亲自下地种田了?” 贾诩微微一怔,随即,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丝了然的笑意,他拱手,声音依旧平稳:“诺。属下……明白了。” 周晏点点头,不再多言,径直向后院走去。 数日后,曹操便收到了袁尚、袁谭在狱中“畏罪自尽”的禀报。他沉默片刻,挥手让报信之人退下。独自一人时,他望向冀州故地方向,眼前仿佛闪过昔日与袁本初同游洛阳、饮酒纵马的少年时光。最终,所有复杂的情绪,只化作一声淡淡的、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英雄的时代,容不下失败者的子嗣。这个道理,他懂,周晏懂,贾诩更懂。 喜欢三国:无冕之相请大家收藏:()三国:无冕之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7章 左手尿布右手战舰,木匠都督重操旧业 建安七年的初雪,细碎而干燥,落在邺城青灰色的屋瓦上,落在都督府格物院偏厢外堆积的废料上,转瞬即化,只留下一片湿冷。 厢房内,炉火噼啪作响,却压不住马钧因焦急而愈发磕巴的声音。他面前,一架按新图制作的“车轮舸”水轮模型,在引来的渠水中只徒劳地转动了几下,便发出“嘎吱”的涩响,慢了下来,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轴……轴芯与、与木封(密封结构),水、水渗入,磨、磨阻太、太大……”马钧额头冒汗,手指因用力而关节发白。 周晏没说话,拖着步子,绕着那模型慢吞吞走了三圈,鞋底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的轻响。最后,他在水槽边蹲下,袖子往上一撸,直接将整只手掌探进冰冷的水里,沿着那榫卯接缝处细细摩挲,感受着那细微的间隙和渗水的凉意。 “德衡,”他开口,声音带着几天没睡好的沙哑,却异常平稳,“我们走入死胡同了。” 马钧和周围几个老匠人都抬起头,面露惶惑。 周晏直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总想着用木料打磨得严丝合缝来防水,却忘了木头遇水会胀,干了会缩,天生就不是密不透风的料。”他走到墙角堆放杂物的角落,用脚尖踢了踢几块废弃的、带着弹性的熟牛皮边角料,又指了指炉火上架着的、熬煮动物骨骼胶质的小锅,里面咕嘟着粘稠的液体。 “换个路子。”他眼神亮了起来,像是拨开了迷雾,“用这东西,混合些炼焦油剩下的黑黏之物(初步沥青),做成软垫,卡在轴芯与木座的缝隙里。要韧,要弹,要沾水不腐,具体操作你们细细研究,我提供的思路,明白不。” 马钧浑浊的眼睛先是迷茫,随即猛地迸发出光彩,他一把抓起那块牛皮,又看向那锅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激动声响,重重点头,立刻扑到案前,抓起炭笔就开始疯狂演算起来。 就在这时,典韦铁塔般的身影堵住了门口,低声道:“都督,两位女公子……又溜过来了。” 周晏回头,只见吕玲绮牵着刚会走路的周羽灵,两个小娃娃像滚动的雪球,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院中泥泞的雪水,咯咯笑着朝他奔来。吕玲绮手里还攥着半块粟米饼,不由分说就往周晏嘴里塞。 他转过身,脸上的凝重瞬间被笑意冲散,弯下腰,左臂一抄把吕玲绮捞起,右臂一伸将蹒跚的周羽灵也接进怀里。吕玲绮举着那半块沾了口水的饼径直塞到他嘴边,他也不躲,就着那小脏手“啊呜”咬了一大口,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还故意嚼得很大声,逗得两个小姑娘在他怀里笑得发颤。他一边嚼着,一边对满屋子的工匠朗声道:“瞧见没?这是我闺女送来的‘尚方饼’,吃了这饼,若这水轮再转不起来,咱们格物院上下,可都没脸吃晚饭了!” 一股轻松的笑意驱散了之前的凝重。马钧更是头也不抬,手下画图的速度更快了。 将两个心满意足的小丫头交给典韦送回去,周晏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尽,便已转向被请来的于禁、乐进,以及在一旁抱臂观望、脸色仍显苍白但眼神已恢复锐利的郭嘉。 “格物院这边,破局的法子找到了。现在,该定下水军的骨头了。”周晏踱到墙边巨大的木板前,弯腰从地上捡起半截炭笔,在手指间转了转,随即抬手,在那粗糙的木板上“唰唰”地划写起来,木屑混着炭灰簌簌落下,沾了他一手一身。 一个清晰的树状结构图逐渐呈现: 都督(周晏) -> 水军都督(暂领:于禁) -> 四部 周晏的炭笔点在“楼船部”上:“文则(于禁),此部司主力战阵,船大楼重,需稳如磐石之将,善操舟,更善指挥弓弩,结阵而进。我要你在船上,能打出我北军步战的威风!” 于禁面容沉毅,拱手:“末将领命!必不负都督所托。” 笔尖移到“艨冲部”:“文谦(乐进),此部司突击破阵,船小迅捷,覆蒙牛皮,专司撞击、接舷、跳帮!我要你猛如烈火,侵掠如火!选出军中最悍不畏死的锐士给你!” 乐进眼中精光一闪,咧嘴笑道:“都督就瞧好吧!定把南人的船都撞个底朝天!” 接着是“走舸部”:“此部司游击策应,传递军令,扰敌侧翼。将领需疾如飞鸟,心思灵动,善于把握战机。此人选……”周晏目光扫视,略一沉吟。 “咳咳,”一旁裹着厚裘的郭嘉轻轻咳了两声,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却微笑道,“禁(于禁)沉稳,进(乐进)骁勇,皆乃大将之材。然这‘飞鸟’,嘉倒想起一人,原在张合将军麾下任军侯,名唤牛金,水性极佳,人亦机警,曾率数条小船巡河,遇敌侦缉,竟能借水文迂回,反断其归路。” 周晏眼睛一亮:“好!奉孝举荐,必是不差。此人调入水军,擢为走舸校尉,试领其部!” 最后,炭笔重重落在“斥候部”上:“此部非比寻常!司侦查敌情、勘测水文、预报天气,乃水军之耳目!需通水性、识文断字、心细如发之‘技术兵’。非勇力过人者优先,乃心思缜密者为上!此部直属本督,我亲自遴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番安排,条理清晰,用人精准,既考虑了将领特性,又兼顾了水战特殊需求。于禁、乐进皆无异议,领命而去。 郭嘉拢了拢裘袍,看着周晏,意味深长道:“子宁此番,不仅是造船练兵,更是在重塑我军筋骨。将这水战之事,拆解得如同格物一般,条分缕析,令人叹服。看来南边那片水泽,给你的压力不小啊。” 周晏扯了扯嘴角,没接这话茬,转而问道:“奉孝身体如何?这天寒地冻的,还劳你出来一趟。” “死不了。”郭嘉摆摆手,笑容惫懒,眼神却依旧清澈,“嘉还想看看,子宁你这套‘格物水战’,将来如何在长江之上,应对那些未知的惊涛骇浪呢。” 送走众人,格物院内再次只剩下工匠们的忙碌声和周晏。他踱步到窗前,看着窗外愈下愈密的雪花。马钧等人正围着那锅胶和牛皮,激烈地讨论着软垫的厚度与配方。 冰冷的雪花似乎也落进了他的心里。他仿佛看到,在未来的某一天,长江之上,他的车轮舸与另一种同样精巧的、或许名为“连弩”的造物隔江对射。他的水军阵法,与一个同样精于计算的头脑隔空博弈。 “还不够快,”他捏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低声自语,“必须更快,要快到……让所有潜在的对手,都措手不及。” 他转身,目光落在重新焕发活力的水轮模型上。 答案,不在言语,只在将来那滚滚东逝的长江水战之中。 喜欢三国:无冕之相请大家收藏:()三国:无冕之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8章 贾诩:卧龙出山。郭嘉:问题不大。周晏:不,你们不懂! 建安七年,冬深,邺城。 都督府格物院偏厢内,炉火正旺,驱不散浸骨的寒意,却压不住一股蓬勃的生气。水流哗哗作响,带动着一架改良后的“车轮舸”水轮模型顺畅转动,飞溅的水珠在昏黄灯火下闪着微光。那曾困扰马钧许久的渗水问题,用了混合皮胶与焦油的软垫后,竟真的大为改善。 “转、转起来了!都、都督,您、您看!”马钧激动得脸色涨红,结巴得比平日更厉害,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眼中却燃着炽热的光。他身旁,几个老匠人也咧开了嘴,露出被炭火熏得发黄的牙齿,粗糙的手掌互相拍打着,满是欣慰。 周晏蹲在水槽边,伸手拨弄着水轮,感受着那远比之前顺畅有力的转动。水花溅湿了他的袖口,他却浑不在意,反而哈哈一笑,用力拍了拍马钧略显单薄的肩膀,拍得青年一个趔趄。 “好!德衡,干得漂亮!还有诸位,辛苦了!”他站起身,环视屋内这些沉默寡言却双手灵巧的工匠,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赏!统统有赏!今晚加餐,肉管够,酒……嗯,酒少喝点,别耽误明天干活!” 众人哄笑起来,屋内气氛热烈。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略显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短暂的欢愉。 贾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平日总是一副古井无波、从容不迫的模样,此刻眉头却微微蹙起,步伐也快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迫。 “都督。”贾诩拱手,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略快,“有荆州新野急报。” 周晏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拍了拍手上的水渍,示意马钧等人继续,自己则朝贾诩走了过去。“文和,何事让你也步履匆匆了?” 贾诩凑近一步,声音压低,仅容周晏一人听闻:“刘备,三顾南阳隆中,已请得那诸葛孔明出山。” 周晏正准备掸去袍角灰尘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贾诩继续道:“此人甫至新野,便助刘备整顿户籍,清点田亩,编练新军。虽只是小试牛刀,然条理清晰,法令严明,非等闲书生可比。如今,刘备麾下,徐庶掌军务,诸葛亮掌内政,加之已与刘备汇合的关羽、张飞两员万人敌……”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周晏,“假以时日,新野弹丸之地,恐成心腹之患。” 周晏沉默了片刻,方才因技术突破而带来的轻松神色渐渐褪去,眼神变得幽深。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对贾诩挥了挥手:“回府再说。” 都督府书房,炭盆烧得正旺,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郭嘉也被请了来,他裹着一件厚厚的银狐裘,眼神清亮,精神看起来尚可。他斜倚在坐榻上,听着贾诩将情报又复述了一遍。 “呵,”郭嘉轻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惯有的惫懒与疏狂,“我当是何等大事。孔明?一躬耕陇亩的年轻士子罢了,纵有些才名,初出茅庐,能有多大能为?玄德公得之,或可稍振声威,但要说成我心腹大患……”他摇了摇头,看向面色沉静的周晏,“子宁,你似乎对此人,格外忌惮?” 周晏坐在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他脑海中闪过的是草船借箭、火烧赤壁、六出祁山……是那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千古名臣形象。这种超越时空的“先知”,让他对诸葛亮有着根深蒂固的敬畏。可他无法宣之于口。 “奉孝,”周晏组织着语言,试图让自己的担忧显得更“合理”些,“徐庶之才,你我所知。他能倾心辅佐,足见孔明不凡。刘备得其二人,如虎添翼。关张之勇,配合徐庶之谋,诸葛亮之政,短时间内,新野必然气象一新。我等重心在于休养生息,积蓄力量,暂无南下之策,岂非坐视其坐大?” 郭嘉端起温好的酒抿了一口,慢悠悠道:“文若内政,天下无双。子宁你与我,再加上元让、妙才诸位将军,莫非还对付不了一个刚刚站稳脚跟的刘玄德?荆州非铁板一块,刘景升猜忌之心未褪,蔡瑁、蒯越等辈岂容刘备真正壮大?内部掣肘,便是其最大弱点。”他放下酒盏,目光带着探究,“子宁,你素来谋定后动,心思诡……呃,缜密,为何独对此初出茅庐的诸葛亮,如此郑重?甚至……有些失了方寸?” 周晏被问得一滞。郭嘉的话像一盆冷水,让他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些许。是啊,现在还不是那个拥有荆益、与曹魏分庭抗礼的季汉丞相。现在的诸葛亮,只是一个刚刚出山,仅有新野一地的年轻谋士。自己是否真的因为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而过度反应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搞格物,练水军,科技强军,不就是为了应对未来那个恐怖的对手吗?时间,现在时间应该还站在自己这边。 “奉孝所言……不无道理。”周晏揉了揉眉心,语气缓和下来,“或许是我过于忧心了。只是此人确需留意。我等是否需与丞相商议,稍作提防?”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郭嘉笑了笑:“丞相雄才大略,自有考量。眼下幽州方定,水军初练,重心确在北方。不过,加强对新野的侦缉,知己知彼,总是没错的。” 就在这时,方才出去片刻的贾诩去而复返,手中又多了一卷帛书。 “都督,奉孝,”贾诩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文远将军(张辽)传来捷报,已彻底肃清袁氏残部,幽州全境收复。辽东公孙度,遣使献表,愿奉朝廷正朔。” 这是个好消息,周晏和郭嘉都点了点头。 贾诩继续道:“此外,追剿袁熙的部队回报,袁熙与其部将焦触、张南等,已率少数残兵,突破边境,投塞外乌桓而去。” “乌桓……”郭嘉微微蹙眉,“疥癣之疾,然地处偏远,气候苦寒,眼下倒是不便远征。” 周晏“嗯”了一声,心思却并未完全放在这上面。乌桓,他记得历史上曹操确实北征过乌桓……但具体细节,一时有些模糊。此刻,他满脑子仍是那个羽扇纶巾的身影。诸葛亮的出山,像一块巨石投入他原本清晰的规划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他忽略了贾诩眼中一闪而过的、对于乌桓隐患的考量,也忽略了郭嘉对于他此刻心神不宁的细微观察。 “知道了。”周晏挥挥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文远做得很好,公孙度识时务,按例封赏便是。袁熙……既然入了乌桓,暂且记下。” 他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对郭嘉和贾诩道:“新野之事,便依奉孝之意,加派细作,密切关注其动向。格物院与水军训练,不能有丝毫懈怠。” 郭嘉和贾诩拱手应诺。 贾诩退下后,郭嘉也起身,拢了拢裘袍,走到周晏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宽慰,又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锐利:“子宁,棋局尚早,落子从容。你这般魂不守舍,倒让我对这诸葛孔明,愈发好奇了。” 周晏勉强笑了笑,没有回答。 送走郭嘉,书房内只剩下周晏一人。他踱步到窗前,寒风吹入,让他精神一振。 “诸葛亮…卧龙…” 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手指无意识地在窗棂上敲击。 至于贾诩方才顺口提到的 袁熙北投乌桓 之事,在他此刻被“卧龙出山”占满的思绪里,如同投入深潭的一粒小石子,未曾激起半分涟漪。 他转身回到案前,再次摊开那些关于水战和器械的图样。 雪,静静地下着,覆盖了邺城,也暂时覆盖了来自北方的那一丝微弱的讯号。 喜欢三国:无冕之相请大家收藏:()三国:无冕之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9章 老板发现我疯狂内卷,连夜开会安慰:别慌,问题不大 建安七年的冬雪,似乎格外绵长。细碎的雪沫子打着旋,覆盖了邺城丞相府飞檐上的吻兽,将庭院中的青石板路染成一片素白。廊下甲士持戟而立,呵出的白气须臾便消散在凛冽的空气里,唯有府内议事正堂,炭火烧得噼啪作响,暖意融融,却驱不散某种无形的凝重。 曹操踞坐于主位,身披玄色貂裘,并未戴冠,只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发。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珏,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堂下诸人——荀攸、贾诩、刘晔、程昱、郭嘉,以及……难得显得有些沉默,甚至可以说有些兴趣缺缺的周晏。 除了留守许都处理日常政务的荀彧,麾下顶尖的智囊几乎齐聚于此。 这并非寻常的军议。曹操收到的不止是荆州新野的探报,还有关于这位周大都督近月来近乎疯狂的“勤勉”——格物院内灯火通明,水军营地操练不休,其人甚至亲自下场,与工匠们鼓捣那些油污的部件,几近废寝忘食。而这一切的源头,探报隐隐指向了那个名字:南阳诸葛亮,孔明。 一个此前仅在水镜先生司马徽门下略有声名的年轻士子,竟能让素来惫懒跳脱、举重若轻的周子宁如此严阵以待,乃至隐隐失却方寸?这勾起了曹操极大的兴趣。 “近日,收到些荆州探报。”曹操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言那新野刘备,三顾茅庐,请得了司马徽高徒,诸葛亮出山辅佐。在其助益下,整饬户籍,清点田亩,编练新军,虽只新野一隅,倒也颇有几分气象更新之意。”他顿了顿,将玉珏轻轻搁在案上,发出清脆一响,“诸位,皆我股肱,不妨都说说,以为如何?” 他并未直接点破周晏的异常,而是先将问题抛给了众人。 荀攸率先开口,他性情温厚,思虑缜密:“丞相,北方袁氏虽平,幽州初定,然辽东公孙度只是表面臣服,塞外乌桓收留袁熙,隐患未除。不过,大势在我,我军下一步战略,必是南下荆襄,饮马长江。此乃共识。”他话锋一转,“然,正因如此,方需警惕。我等厉兵秣马,刘表、刘备、孙权亦非坐以待毙之徒。若我军南下之际,此三方迫于压力,暂时联合,共抗我军……虽非铁板一块,却也足以增添许多麻烦。” 刘晔接口道:“公达所言甚是。都督之格物院,于水战之器钻研日深,马钧等人已有小成,然大型战船建造,非一日之功。且河北、中原历经战乱,水利、农事、民生,在文若先生主持下虽恢复元气,仓廪渐丰,然若要支撑大军即刻南下,进行旷日持久之战,恐力有未逮。晔以为,当下仍应以休养生息,积蓄实力为上。” 程昱微微颔首,补充道:“刘表年老多病,其子嗣暗弱,荆州内部,蔡、蒯等大族与刘备并非一心,此乃可趁之机。贸然进兵,反可能促使其等联合。不如静观其变,待其内隙自生。” 众人的目光,此刻都有意无意地瞥向坐在郭嘉下首的周晏。他今日罕见地穿着整齐的官服,却歪靠着凭几,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眼神望着跳跃的炭火,有些空茫,仿佛神游天外,对刚才的议论充耳不闻。这与平日里那个在军议上要么插科打诨、要么语出惊人的周大都督判若两人。 曹操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不急着问他,转而看向一直垂眸不语的贾诩:“文和,蜂房对荆襄九郡,乃至江东的渗透,如今进行得如何了?” 贾诩闻声抬眼,拱手答道:“回丞相。都督早在袁尚、袁谭相争之时,便已命属下着手,将蜂房网络全力向荆襄、江东拓展。如今,两地主要城池、关隘、官署,皆有我等眼线。目前大多处于静默潜伏,收集消息阶段,尚未启动大规模行动。” 曹操满意地“嗯”了一声,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这番问答,既是了解情报进展,也是不动声色地告诉周晏,他布局甚早,基础已备,无需过度焦虑。铺垫至此,他才终于将温和而带着探究的目光,彻底落在周晏身上。 “子宁,”曹操的声音放缓了些,带着长辈般的关切,“大都督,这是怎么了?”他微微前倾身体,仿佛要看清周晏脸上的每一丝神情,“听闻最近格物院与水军营地,你几乎是夙兴夜寐,拼命得很呐。这可不像是平日的你。”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温和,“方才公达、子扬他们所议,你都听到了?各项准备,都在有序进行,文若在许都打理内政,亦是井井有条。你……还在担忧什么?” 周晏此刻才仿佛被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他抬起头,迎上曹操的目光,又扫过堂中诸位同僚,看到郭嘉眼中那抹毫不掩饰的担忧,心中猛地一暖。他忽然明白了,这个看似寻常的议事,为何独缺荀彧,为何曹操要先问一圈才来问自己。这哪里是寻常问策,分明是曹老板察觉到自己心神不宁,变着法地聚集智囊,既分析形势,也是告诉自己“你看,我们准备充分,大家意见一致,你不必独自扛着”,更是给自己一个宣泄和表达的机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份不动声色的体恤与维护,让周晏胸腔里涌起一股热流。 他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体,脸上那玩世不恭的面具稍稍收起,露出底下罕见的凝重:“丞相,诸位……”他声音有些干涩,清了清嗓子,“我听到了。诸位分析得都在理,休养生息,静待时机,确是稳妥之策。”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目光投向虚空,仿佛要穿透这温暖的厅堂,看到那遥远的南方:“我所虑者,并非刘备此刻之实力,亦非刘表、孙权眼下之态度。我所虑者,是那诸葛亮……为其主所谋之‘势’。” “刘备如今寄人篱下,根基浅薄。诸葛亮之能,绝不会仅限于帮他在新野苟安。其首要之务,必是为刘备谋取一块真正远离我军兵锋,可从容积蓄力量之地盘。”他眉头微蹙,“至于此地是何处……我亦难以断言。蜂房消息言,刘备与诸葛亮,日则同食,夜则同寝,言听计从,如鱼得水。待其在彼处站稳脚跟,整合内部,再以外交手段,北连刘表(或其继任者),东结孙权,构成掎角之势……” 周晏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预言的沉重:“届时,我们要面对的,将不是一个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刘玄德,而是一个君臣一心,内有贤相统筹,外有虎将驰骋,更兼有长江天险与盟友策应的……全新对手。其难缠程度,恐远超昔日袁本初、吕奉先之流。” 这番话,将他内心深处那超越时代的恐惧,用这个时代能理解的语言,小心翼翼地表达了出来。堂内一时寂静,唯有炭火燃烧的轻微噼啪声。荀攸、刘晔等人面露思索,程昱眼神锐利,贾诩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指尖在袖中微微捻动。 喜欢三国:无冕之相请大家收藏:()三国:无冕之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0章 奉孝一席话,胜似一席话 郭嘉看着好友眉宇间那化不开的忧色,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他轻轻咳了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精神尚可,裹在银狐裘里,嘴角噙着一丝惯有的、带着些许疏狂的笑意。 “子宁啊子宁,”郭嘉摇头晃脑,语气带着调侃,眼神却清澈锐利,“听你一言,不知情的,还以为那诸葛孔明已助刘备取了荆益,练就十万水师,兵临许都城下了呢。”他端起旁边温着的药茶呷了一口,继续道,“你既忧他联合,我们便不让他联合得那般顺遂;你既怕他坐大,我们便不让他安心发展。何必在此长他人志气,凭空臆想诸多困境?” 他放下茶盏,目光炯炯地看向周晏,也看向曹操:“荆州非铁板一块,江东孙氏内部亦非毫无波澜。他们可以联合,我们……难道就不能用间?不能示好拉拢一方?不能制造些事端,让他们彼此猜忌,无暇他顾?子宁,你素来机变百出,怎的此番却钻了牛角尖,只一味担忧那尚未发生的未来?既然你认定此人是大敌,何不主动出手,试探其虚实,看看他到底有何等手段,再来思量破解之法?总好过你如今这般,茶饭不思,把自己关在格物院里折磨那些木头轮子强。” 郭嘉的话语,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周晏心中那团名为“敬畏”的迷雾。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那抹迷茫与空泛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光芒。 是啊!敬畏?恐惧?有个屁用!历史上的曹操面对诸葛亮,那是信息不对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现在呢?自己知道他的厉害,曹营这边郭嘉、贾诩、荀攸哪个是省油的灯?自己还有格物院这个外挂!一直躲在“敬畏”的情绪里自怨自艾,像个鸵鸟一样,岂不是辜负了穿越者的身份,更辜负了曹老板和郭嘉他们这番心意! 一直躲在自己心魔里,算什么英雄好汉!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既然迟早要对上,那就主动出击,看看你这卧龙,能不能看破我这“异数”的手段! 想通了此节,周晏只觉得胸中块垒尽去,那股熟悉的混不吝的劲儿又回来了。他猛地一拍大腿,“啪”一声脆响,吓了旁边侍立的典韦一跳。 “奉孝此言大善!”周晏哈哈一笑,脸上多日不见的神采重新焕发,他转向曹操,拱手道,“孟德,是晏钻牛角尖了!诸葛亮再厉害,如今也才刚出山,刘备更是势单力薄。我们以强击弱,以主动破静观,方是正道!蜂房既已布置妥当,正好动用!离间刘表与刘备,挑拨江东与荆州,甚至……给那诸葛亮找点麻烦,让他无法安心内政!他要发展?偏不让他如愿!” 他看着曹操,眼神明亮而锐利:“他要联合,我们就分化!他要发展,我们就捣乱!他想安心种田?问过我们了吗!” 曹操看着周晏瞬间恢复活力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和满意。他抚须颔首,并未对具体策略立刻表态,只是淡淡道:“看来,我的周大都督,是回来了。” 堂内凝重的气氛,随着周晏的“复活”顿时一松。荀攸、刘晔等人相视一笑,程昱嘴角也微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贾诩垂眸,仿佛事不关己,唯有郭嘉,对着周晏挑了挑眉,露出一个“这才像话”的表情。 周晏感受到众人目光中的暖意,心中更是笃定。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份对历史巨人的敬畏,深深埋藏心底,转化为昂扬的斗志。 诸葛亮,卧龙先生。我们的博弈,从现在起,就算开始了。 喜欢三国:无冕之相请大家收藏:()三国:无冕之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1章 给南方一点小小的‘震撼\’(上) 建安八年,初春,寒意未消。 次日黎明,天色尚且灰蒙蒙一片,都督府的书房内已然亮起了灯烛。周晏罕见地褪去了那身懒散,眼底带着一丝彻夜思索后的血丝,却更显精神奕奕。他端坐案前,指尖蘸着凉透的茶水,在光滑的檀木桌面上无意识地划拉着旁人看不懂的符号与连线。 “文和,”他头也未抬,对着静立一旁、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贾诩开口,声音因少眠而微哑,“昨日奉孝一言,如醍醐灌顶。我想了一夜,有个粗浅的念头……你来帮我参详参详。” 贾诩微微躬身,姿态一如既往的谦恭:“都督请讲。” 周晏抬起眼,目光锐利:“若我们要让刘表、刘备、孙权三家自顾不暇,乃至互相猜忌,该从何处着手?文和,依你之见,此三人的命门,各在何处?” 贾诩闻言,枯瘦的脸上不见丝毫意外,仿佛早已料到有此一问。他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近乎虚无的笑意,缓声道:“都督明鉴。刘景升坐拥荆襄,看似安稳,然其年迈,子嗣暗弱,蔡、蒯大族各怀心思,其弱在‘内’,根基已朽,惧乱而求稳。刘玄德仁义布于四海,然寄人篱下,根基浅薄,其弱在‘名’,无立身之基业,空有皇叔虚名,行事难免束手束脚。孙仲谋承父兄之烈,坐断东南,然年轻继位,上有老臣持重,下有骄将难驯,其弱在‘威’,亟待建功以固权位。” 三言两语,鞭辟入里。 周晏眼中光芒大盛,猛地一拍桌面,震得茶盏叮当作响:“着啊!文和果然一针见血!走,随我去见孟德!典韦!” 守在门外的巨汉应声而入。 “去,把郭奉孝、荀公达几位先生,都请到丞相府去!就说我有要事相商!”周晏站起身,动作间带起一阵风,那件半旧的锦袍随意一披,便风风火火地向外走去。 贾诩默默跟上,步履依旧从容,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对即将掀起的风浪的了然。 丞相府门前,甲士抱拳施礼,周晏随意摆摆手,脚步不停,径直闯入。穿过回廊,直入主堂,正撞见曹操踞坐案前,手持羹匙,慢条斯理地用着早膳。 曹操抬眼,见到是他,脸上露出一丝戏谑:“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的周大都督竟主动‘加班’了?”他将“加班”二字咬得略重,显是平日没少听周晏抱怨,“还没用吧?来,文和也一起,坐下边吃边说。” 周晏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曹操下首的席位上,抓起一个热腾腾的蒸饼就咬了一口,含糊道:“正饿着呢。”他见贾诩仍侧身站在自己身后,便用油乎乎的手指了指旁边的空位,“文和,坐,孟德公又不是外人。” 贾诩微微躬身,声音平稳无波:“谢都督,属下站着便好。”他姿态谦卑,却自有一股不容置喙的坚持。 周晏知他性子,也不勉强,耸耸肩,专心对付起手中的食物。曹操见状,眼中笑意更深,也不催促。 待二人简单用完餐食,侍从撤去残羹。昨日议事堂的原班人马,除了程昱因整理各方情报未至,郭嘉、荀攸、刘晔等人已陆续抵达。 喜欢三国:无冕之相请大家收藏:()三国:无冕之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2章 给南方一点小小的‘震撼\’(下) 周晏见人齐了,先是对着郭嘉露齿一笑,随即站起身,对着堂内众人团团一揖,神态恢复了往日的跳脱,却又多了几分认真的底色:“诸位,早上好!昨日因晏一人心结,劳诸位担忧,是晏之过。今日,我便戴罪立功,将功补过!”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奉孝昨日骂得对,管他对手是谁,先让他不得安生才是我周子宁的风格!既然他诸葛亮出山了,那我这‘异数’,也得给他备份厚礼才是!” 他话语轻松,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连一直闭目养神的荀攸都睁开了眼。 “早上我请文和帮我分析了南方那几位的弱点,”周晏走到堂中,目光扫过众人,“要让他们乱起来,互相掐起来,光靠小打小闹不行,得下一剂猛药!需要一个能让他们所有人都坐不住的‘药引子’!”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这‘药引子’,就是那块刚刚回到朝廷不久的——传国玉玺!” “什么?!” “玉玺?!” 话音落下,满堂皆惊。就连曹操把玩玉珏的手指也微微一顿,目光深沉地看向周晏。在这个时代,传国玉玺象征着天命所归,虽经战乱流离,其承载的政治意义和象征价值依旧沉重无比。刚刚失而复得,周晏竟想将其再度抛出去?这简直是……倒反天罡! “诶诶诶,诸位,稍安勿躁,听我说完嘛!”周晏对众人的反应早有预料,双手虚压,“我知道玉玺重要,但在咱们手里,它现在也就是块好看点的石头!可对有些人来说,它就是裹着蜜糖的毒药!不下猛药,如何能让刘表那等老成持重之辈,诸葛亮、徐庶、周瑜、鲁肃那些聪明人上钩?” 郭嘉本是曹营中仅次于周晏、不拘礼法的存在,闻言先是愕然,随即眼中精光暴涨,他略一思索,脸上便浮现出恍然与赞许交织的复杂神情,抚掌轻笑道:“子宁啊子宁,你这心思……果然让人意外!嘉明白了,你此行,意在……一石三鸟?” 周晏心中暗道,我其实只想到用玉玺搅浑水,奉孝你这就想到三层了?他索性点点头,闭嘴不言,将舞台让给郭嘉。 郭嘉会意,转向曹操,清朗的声音响彻厅堂:“丞相,玉玺,死物耳,然其名,可做利刃!子宁此计大妙!我们不妨……暗中操作,将玉玺‘送’还到刘表手中。” 他语速不快,却句句敲在关键处:“然后,再动用蜂房及一切手段,大肆宣扬——传国玉玺已至襄阳,刘景升乃天命所归!届时,局面必然精彩纷呈: 其一,刘表本一守成之主,骤得‘天命’,是进是退?他麾下那些渴望从龙之功的蔡瑁、蒯越之辈,与那些忠心汉室、或支持长公子刘琦的势力,必起纷争!内部倾轧,自顾不暇! 其二,刘备乃汉室宗亲,堂堂‘刘皇叔’!玉玺在名义上的汉室宗亲刘表手中,他是支持还是反对?若支持,他这‘皇叔’置于何地?若不支持,他‘匡扶汉室’的大义名分岂非笑话?诸葛亮纵有经天纬地之才,此等阳谋,也足以让他左右为难,疲于应付! 其三,孙坚当年因玉玺而身死,与刘表本有杀父之仇!如今仇人得了象征天命的玉玺,孙权年少气盛,欲立威信,江东孙氏旧臣念及旧主之死,群情如何?他能坐视不理?此乃国仇家恨,足以点燃江东风云! 如此,荆州内乱,刘备尴尬,江东敌视刘表……此一石三鸟之计也!可令我军赢得至少一两年,从容积蓄力量的宝贵时间!” 郭嘉说完,对着周晏眨了眨眼,那副“我懂你,你就是这样想的”表情,让周晏既感佩服又有些哭笑不得。 曹操抚须沉吟,眼中光芒闪烁,显然已被说动。他看向周晏:“子宁,奉孝所言,可是你心中所想?” 周晏连忙点头:“奉孝之言,深得我心!就是这么个理儿!”他回头看向贾诩,“文和,你那边可有补充?” 贾诩这才上前一步,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却带着森然寒意:“丞相,奉孝先生谋划已极周全。属下发散‘蜂房’,会全力配合。重点渗透荆州蔡氏,若其愿亲近我方,则许以支持刘琮继位;若其摇摆,则放出风声,言我方或支持刘琦。无论如何,需在荆州内部,埋下足够深的钉子,使其乱象更炽。” “善!”曹操终于抚掌,豁然起身,目光扫过周晏与郭嘉,“此计虽险,然收益极大!便依此议,此事,仍由子宁与奉孝为主,文和、公达、子扬等全力配合!务必周密,不容有失!” “诺!”众人齐声应道。 周晏忽然想起一事,挠了挠头,对着堂内众人做了个团团揖,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那个……诸位,帮个忙,这事儿……千万保密,尤其别让文若先生知道主意是我出的……我怕他知道了,我家那新漆的朱门,怕是要被他给拆喽!” 众人闻言,想起荀彧那古板严肃、恪守礼法的样子,再想想他知道此事后的震怒,不由得皆尽莞尔。连曹操都忍不住摇头失笑,唯有郭嘉,笑得最是促狭畅快。 一片轻松笑声中,只有曹操,在笑意底下,目光掠过周晏那混不吝的脸庞,望向许都的方向,心中掠过一丝复杂的叹息。 喜欢三国:无冕之相请大家收藏:()三国:无冕之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3章 计策太高妙?曹丞相:我让周晏他老婆家快递了玉玺。 建安八年的春风,带着漳水未散的寒意,吹过邺城高耸的城墙。夜色如墨,丞相府深处一间守卫森严的密室内,只点了一盏孤灯,光线昏黄,将几个人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投在墙壁上。 曹操从一方紫檀木匣中,取出了那方闻名天下的传国玉玺。玉玺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温润凝重的光泽,盘螭纽,一角镶金,仿佛承载了四百年汉室所有的荣光与沉重。他没有多看,只是用一块不起眼的青布将其层层包裹,动作沉稳,不见丝毫犹豫,随后递向了周晏。 “子宁,”曹操的声音在寂静的密室中显得格外低沉,“此物,便交予你了。如何用,用到何种地步,你与奉孝、文和商议决断。孤,只要结果。” 周晏收敛了平日所有的跳脱,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布包。入手冰凉,却仿佛有千钧之重,让他心头一凛。他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只是深深一揖:“丞相放心,晏,必不辱命。” 没有过多的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曹操挥了挥手,周晏便与如同影子般立在角落的贾诩,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密室。 回到都督府那间同样戒备森严的书房,郭嘉早已裹着厚裘等候在此,炭盆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却驱不散他眼中因兴奋而闪烁的光芒。 周晏将青布包裹放在案上,轻轻推开。玉玺显露,郭嘉吹了个轻佻的口哨,伸手摸了摸那冰凉的金角,笑道:“就是这玩意儿,引得天下英雄竞折腰?如今倒成了我等手中的棋子,妙极,妙极!” “废话少说,”周晏趿拉着鞋走到墙边巨大的荆州地图前,手指点在襄阳的位置,“东西到手,下一步,怎么让它‘自然’地落到刘景升手里,还不能让他立刻起疑?” 贾诩如同幽魂般飘到案前,枯瘦的手指在襄阳城内的几个点上划过,声音平淡无波:“蜂房在襄阳,已扎根数年。刘表府中库吏,有一人是我们的人,级别不高,但足够将东西混入一批即将入库的‘祥瑞’或‘古玩’之中。难点在于,如何让刘表‘偶然’发现它,并深信不疑此乃天意,而非人为。” 郭嘉裹紧裘袍,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天意?简单。刘表近年愈发笃信谶纬,身边养了几个方士。可令蜂房收买或影响其中一人,在恰当之时,进言‘紫气东来,宝器暗藏’,引导刘表亲自检视近期入库之物。同时,在荆州士林和市井中,提前数日散布一些模糊的谣谶,内容不必涉及玉玺,只言‘襄阳有王气’、‘异宝现世’之类,待玉玺一出,谣言自会与之呼应。” 周晏摸着下巴,补充道:“光靠库吏和方士,还不够稳妥。玉玺这东西太扎眼,需要一条更安全、更不引人注目的渠道,把它先运到襄阳,再找机会交给那个库吏。”他目光一闪,看向贾诩,“文和,我记得甄家在河北、荆州都有庞大的商队,往来货物频繁,守关士卒通常不会细查?” 贾诩微微颔首:“确是如此。甄家商队信誉卓着,与荆州各大族皆有生意往来,由其押运,最不易惹人怀疑。” 周晏一击掌:“好!那就让甄家商队来运!”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狡黠,“我这就去跟宓儿说,让她以甄家大小姐的身份,安排一支‘特殊’的商队,押送一批‘贵重玉器’前往襄阳。具体交接给蜂房的人,由文和你来安排,务必天衣无缝。” 计议已定,周晏立刻起身前往后院。甄宓正在灯下翻阅账册,见周晏深夜前来,有些讶异。周晏屏退左右,拉着她的手,将计划低声告知,只是隐去了玉玺的具体名目,只言是关系重大的“信物”。 话音落下,房间里静得能听见灯花的轻爆。一股寒意从甄宓指尖蔓延开——动用家族商队运送此等密物,事泄便是灭族之祸。她抬眼,撞进周晏毫无保留的信任里,那里面是她熟悉的、独属于她的依赖。瞬间,所有的权衡都有了答案。乱世之中,既选了他,便只能陪他在刀尖上共舞。 她反手握住周晏的手,声音沉静如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夫君放心,妾身知道该如何做。甄家商队自有稳妥渠道,必不负所托。” 她立刻修书一封,盖好私印,唤来心腹老仆,细细叮嘱。“阿伯,此物关乎姑爷性命与我等身家,万望谨慎。” 老仆重重叩首,无声退入夜色。 数日后,一支打着甄家旗号的商队,满载着布匹、瓷器与一些密封的箱笼,从容驶出邺城,向南而去。关卡守卒见是甄家商队,简单查验了货物清单,便挥手放行。谁也不会想到,那象征着天命归属的传国玉玺,就混在一箱普通的玉器摆件之中,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向了荆襄腹地。 襄阳城内,一切按计划进行。被蜂房渗透的库吏收到了“家”中“长辈”指使,将商队送来的一箱“玉器”特意放在库房显眼处。被影响的方士,适时地向日渐迷信的刘表进言。市井间的流言也开始悄然发酵。 当刘表在方士的指引下,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亲自打开那个看似普通的箱笼,掀开覆盖的丝绸,看到那方以青布包裹的玉玺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手指颤抖着揭开青布,那熟悉的盘螭纽,那缺角镶金,在库房昏暗的光线下,灼痛了他的眼睛。 他猛地将玉玺捧起,紧紧攥在怀里,环顾左右,脸色瞬间变得潮红,又迅速转为苍白,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快!快去请异度、子柔,还有德珪前来!快!封锁消息,任何人不得外传!” 喜欢三国:无冕之相请大家收藏:()三国:无冕之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4章 刘景升被迫空降热搜第一,曹丞相上演顶级钓鱼执法 襄阳州牧府邸,密室。 油灯的光芒摇曳不定,映照着刘表脸上复杂难明的神色,有震惊,有狂喜,更有深深的惶恐。传国玉玺就放在他面前的案几上,沉默着,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力量。 蔡瑁、蒯良、蒯越三人被急召而来,看到玉玺的瞬间,反应各异。 蔡瑁眼中瞬间爆发出炙热的光芒,他几乎是扑到案前,死死盯着玉玺,呼吸急促。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外甥刘琮登基,蔡氏一族权倾朝野的未来。“主公!此乃天意!赤裸裸的天意啊!”蔡瑁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形,“汉室倾颓,帝星不明!玉玺自择其主,降临襄阳,正是预示着主公乃天命所归!此时不正位号,更待何时?许都那位,不过是曹阿瞒扶持的傀儡,名不正言不顺!主公当顺应天命,承继大统!” 他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唾沫横飞,如同最烈的迷魂汤,灌入刘表本就因这“天降祥瑞”而晕眩的头脑。刘表抚摸着玉玺冰凉的身躯,眼神闪烁,显然已被说动了几分。 蒯良眉头紧锁沉声开口,声音如同冷水泼下:“主公,且慢欣喜!玉玺此前落于袁术之手,袁术败亡后,按理应在曹操掌控之中。为何会突兀地出现在我襄阳?曹操、周晏等人,惯用此类诡计,以重宝为饵,行离间分化之实。此物,恐非祥瑞,而是催命符啊!望主公明察!” 他的分析冷静而透彻,直指核心。然而,此时的刘表,大半心神已被那“天命所归”的幻象所俘获,对蒯良的逆耳之言,只是不耐地摆了摆手,目光依旧黏在玉玺之上,喃喃道:“子柔过虑了……此乃天授,岂是人力可为?” 蒯越在一旁,轻轻拉了拉蒯良的衣袖,微微摇头,示意兄长此时多说无益。他看到刘表脸上那混合着贪婪与恐惧的复杂表情,知道这位暮年的州牧,已经被蔡瑁勾勒出的“皇帝梦”暂时迷住了心窍。蒯良看着主公这般模样,深知时机未到,强行劝谏只会适得其反,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垂下了眼睑。 就在刘表秘密召见心腹,沉浸于称帝幻想中不过一夜之间,整个荆襄大地的舆论却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瞬间炸裂开来。 第二天清晨,各种流言如同长了翅膀,席卷了襄阳、江陵、樊城等所有重要城镇。酒肆、茶坊、坊市之间,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传言越来越神乎其神,最初还只是“玉玺可能在荆州”,很快就变成了“刘荆州夜梦神人,授以传国玉玺,乃天命所归”,再到后来,甚至衍生出“麒麟现于野,凤凰鸣于山”等种种祥瑞异象,都指向刘表得玉玺乃是上苍注定。 这背后,自然是“蜂房”与郭嘉、周晏早有预谋的推波助澜。谣言如同野火,瞬间燎原,根本不给刘表任何反应和封锁消息的时间。 当这些愈演愈烈的流言终于传到州牧府时,刘表才猛地从那个不切实际的皇帝梦中惊醒。他拿着各地密报的手剧烈颤抖,脸色煞白,额头上瞬间沁出冷汗。他不是蠢人,此刻如何还不明白,自己落入了一个精心编织的圈套!这玉玺不是机遇,是滔天巨浪!它把自己和整个荆州,都架在了火堆上烤! “祸事矣!祸事矣!”刘表跌坐在榻上,惶急地看向蒯良、蒯越,“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啊!” 几乎在同一时间,新野的刘备也收到了玉玺现于襄阳的消息,以及那漫天飞舞的“天命”流言。他立刻召集诸葛亮与徐庶商议。 刘备面色凝重:“景升兄得此物,恐非福兆。曹操此举,歹毒至极!” 徐庶点头:“此乃阳谋,逼刘荆州表态,亦将我军置于尴尬之地。” 诸葛亮轻摇羽扇,神色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早已洞悉一切。他望向北方,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缓声道:“主公,此非祸事,实乃天赐良机,助我等离开新野这四战之地,另图发展。” 刘备与徐庶皆是一怔:“孔明何出此言?” 喜欢三国:无冕之相请大家收藏:()三国:无冕之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5章 本以为扔的是王炸,结果对面反手打了个春天 诸葛亮道:“主公可立刻手书一封,送至襄阳。信中需极力申明,主公与刘荆州同为汉室宗亲,玉玺乃高祖流传之国器,理当送归许都朝廷,重振汉室威严。并主动请缨,愿亲提兵马,护送玉玺北上,与曹操作战,以明心迹。” 他顿了顿,眼中慧光闪烁:“刘荆州此刻必如坐针毡,急于甩脱此烫手山芋。主公此信,正给他提供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台阶,且将‘护送玉玺’的主动权抓在我手。刘荆州为求自保,多半会应允,至少会拨付部分钱粮兵马。届时,我军便可借此名义,跳出新野牢笼,另觅根基。” 刘备与徐庶闻言,深以为然。刘备当即铺开绢帛,亲自手书,言辞恳切,将对汉室衰微的痛心、对奸臣当道的愤恨,以及身为汉室宗亲不容推卸的责任感,抒发得淋漓尽致,请求刘表拨付军队粮草,允他提兵北上,护送玉玺,决战曹操。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也飞到了江东。 吴侯府大殿之上,孙权听闻玉玺竟落入杀父仇人刘表之手,且外界盛传刘表欲借此称帝,顿时气血上涌,眼前一黑,大叫一声:“父亲!”竟当场晕厥过去。殿内顿时一片大乱。 孙坚旧臣如程普、黄盖等人,悲愤交加,纷纷请战,欲发兵荆州,夺回玉玺,为旧主报仇。周瑜虽面色沉静,但紧握的拳头也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唯有鲁肃等较为持重的官员,极力劝阻,认为此时出兵,名不正言不顺,且易被曹操利用,当从长计议。江东内部,也因此事而暗流汹涌。 数日后,刘表收到了刘备那封情真意切又大义凛然的书信。正被流言和各方压力弄得焦头烂额的刘表,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觉得刘备的建议简直是解决眼前困境的妙计。既能甩掉玉玺这个烫手山芋,又能彰显自己并无僭越之心,还能让刘备去跟曹操硬碰硬,无论成败,对荆州都无害处。他几乎是立刻回复,对刘备的“忠义”大加赞赏,并表示会“考虑”拨付部分钱粮,支持其“护送玉玺,匡扶汉室”的义举。 这一切的动向,都被无形的“小蜜蜂”们,迅速整理,化作密信,跨越山水,飞向了北方的邺城。 都督府内,春意渐暖。周晏没个正形地歪在软榻上,一手抱着粉雕玉琢的周羽灵,用自己的脸贴着女儿红扑扑的小脸蛋,感受着那柔软的暖意,另一只手则指挥着已经能跑能跳的吕玲绮:“玲绮,去,扯你郭伯伯的胡子!看他昨天还敢笑话你爹!” 小玲绮咯咯笑着,像只小老虎般扑向正在一旁品茶的郭嘉,伸出小手就去揪他那精心修剪的短须。郭嘉一边笑着躲闪,一边告饶:“哎哟,小祖宗,轻点轻点!郭伯伯的胡子可经不起你这么扯!” 就在这时,贾诩如同往常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将一卷小小的帛书递给了周晏。 周晏哈哈一笑,单手接过,漫不经心地展开。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密报,嘴角那抹痞笑加深了几分,随手将帛书递给刚从小玲绮“魔爪”下逃脱的郭嘉。 郭嘉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襟和胡子,接过密信,仔细阅读。当他看到刘备果然如周晏所预料的那般,不仅没有趁机生事,反而主动请求护送玉玺北上,而刘表竟真的意动时,他脸上的嬉笑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惊讶与了然。 他放下帛书,看向那边还在逗弄女儿,一副浑不吝模样的周晏,轻轻吸了一口气,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叹服: “子宁啊,”郭嘉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下巴,周晏挑眉,静待其言。 郭嘉指叩密帛,心念电转。玉玺为饵,本欲搅动荆襄,令刘、孙、刘三家相争,自耗其力。常人纵识此局,亦不过困守自保,或徒作辩白。然此诸葛孔明,竟能于死境中反手布局,借力打力!其窥见刘表得玺后外强中干、惶惶欲弃之态,更借“天命”流言之势,反为刘备铺就一条生路——假“护玺北伐”之名,既可名正言顺索要兵马粮秣,更能借此跳出新野牢笼,另谋根基! 此等手段,已非寻常筹算,乃善弈者谋势,于无声处听惊雷。他将我们投下之毒饵,生生化作了滋养自身的资粮!这份洞察时势、操弄人心的能耐,确为可畏。 至此,郭嘉心中豁然,昔日对周晏那般郑重乃至失态的不解,尽数消散。他再次抬眸,又揉了揉凑过来的小玲绮的头发,目光复杂地看向周晏,“我现在,有点理解你了。” 喜欢三国:无冕之相请大家收藏:()三国:无冕之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6章 顶级谋士局!你拆我台,我偷你塔,周晏:这游戏好玩! 郭嘉那句“我现在,有点理解你了”的余韵仿佛还萦绕在暖阁之中,带着几分恍然与凝重。未等周晏回应,珠帘轻响,一股淡雅的香风随之飘入。 却是蔡琰领着貂蝉与甄宓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捧着食盒与茶具的侍女。蔡琰目光温婉地扫过案上那卷尚未收起的密帛,又落在周晏、郭嘉与贾诩三人身上,心中已然明了。她唇角含笑,声音柔和似水:“夫君,奉孝先生,文和先生,说了这会子话,想必也乏了。用些新到的春茶与果点吧。” 说话间,她已自然地走到周晏身边,轻柔地从他怀中接过咿呀作语的周羽灵。小女娃到了母亲怀里,乖巧地蹭了蹭。貂蝉则微笑着将一盏清茶放到郭嘉手边,眼波流转间带着了然。甄宓初为新妇,尚有些腼腆,安静地将一碟精致的糕点置于贾诩附近的矮几上,动作优雅。 蔡琰抱起女儿,又对正模仿典韦站桩、憋得小脸通红的吕玲绮伸出手:“玲绮,来,莫要打扰爹爹与先生们商议正事。”小玲绮看看周晏,见后者笑着冲她眨眨眼,便乖乖牵住了蔡琰的手。 三个女子,带着两个孩子,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将暖阁的门轻轻掩上。室内茶香果香弥漫,方才那点因密报而来的凝滞气氛,被这份恰到好处的体贴冲散了不少。 周晏目送妻女离开,这才收回目光,重新拾起方才的话题,他咂了咂嘴,挠着下巴,脸上看不出是恼是笑:“这诸葛孔明,不按常理出牌啊。咱们送他一块烫手山芋,他倒好,直接架起锅,准备煮饭了。”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但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却泄露了他真正的在意。 郭嘉端起那盏还温热的清茶,吹了吹浮叶,嘴角勾起那惯有的、带着几分疏狂与促狭的弧度:“子宁啊,”他拖长了调子,“说起来,你周子宁的大名,可是比那卧龙先生更早响彻中原。你说,他此番识破你的手笔,是会觉得棋逢对手的兴奋,还是……深感头疼?” 周晏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他空着的手一拍膝盖:“奉孝,站在我的角度看,好像应该是我变得更兴奋了才对。”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跨越时空的奇异笃定,“想想看,这可是跨越了千....千方百计的对决啊。”他眼中的光芒愈发灼亮,“能与这等人物隔空交手,想想就让人血脉偾张。” 不顾郭嘉奇怪的眼神他话锋一转,坐直了身体,那股惫懒之气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手遇到强劲对手时的专注:“不过,兴奋归兴奋,他这般应对,我们这番设计,岂不是显得很尴尬?白白给刘玄德做了嫁衣,让他找到了跳出樊笼的借口。我可不甘心。” 说着,他目光转向如同影子般静立一旁的贾诩:“文和,江东那边,就没什么动静?孙仲谋那小子,演技这么浮夸吗?吐口血晕一下,就把这紧张局势缓解过去了?这参与感,未免也太弱了些。” 贾诩微微躬身,声音平淡无波:“回都督,据蜂房回报,孙权苏醒后,虽程普、黄盖等老将群情激愤,力主出兵,但周瑜、鲁肃等人极力劝阻。加之吴国太亦出面安抚,目前江东内部虽暗流涌动,却并无实际调兵遣将的迹象。他们,在等。”他顿了顿,抬起眼眸,看向周晏,“都督是想……让江东参与得更深一些?” 周晏还没答话,一旁的郭嘉却像是被点醒了什么,他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击着,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片刻后,他忽然笑出了声,那笑声带着洞察机巧的畅快。 “呵呵……子宁啊子宁,你倒是提了一个好办法。”郭嘉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满是狐狸般的狡黠,“刘备不是上表,建议提兵‘护送’玉玺还朝,以显其忠吗?朝廷自然不会答应他这引狼入室之请。但是……”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周晏瞬间亮起的眼睛,慢悠悠地道:“我们朝廷,可以感念另一位忠臣嘛。比如,已故的破虏将军、乌程侯孙文台!孙将军当年为讨董卓,率先攻入洛阳,其后更是为朝廷转战南北,最终……不幸殒身,其忠心可昭日月!朝廷感念其功,特准许乌程侯之后、讨虏将军孙权,继承父志,‘护送’玉玺还都!” 周晏猛地一拍大腿,力道大得让身下的软榻都晃了晃:“着啊!奉孝,还得是你!”他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我们这就以朝廷的名义,发一道明旨,大大歌颂一番孙坚对汉室的忠勇!点明他当年得到玉玺,乃是出于公心!如今玉玺重见天日,正该由其子嗣完成未竟之志!” 他越说眼睛越亮,语速也越来越快:“如此一来,刘备那边就尴尬了!朝廷钦点了孙权护送,你刘备再跳出来说要护送,是什么意思?抗旨不尊?还是想跟孙权抢功?就算刘表想顺水推舟让刘备北上,也得先问问江东答不答应!有了这朝廷的‘官方认证’,孙权那边,程普、黄盖那些老臣还能坐得住?国仇家恨加上朝廷大义,周瑜和鲁肃再想稳,也压不住这股火了!他孙权要是再不出兵,岂不寒了旧部之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郭嘉含笑点头,补充道:“正是此理。此乃阳谋之阳谋。我们不给刘备旨意,却给孙权旨意。刘备若强行要‘护送’,便是名不正言不顺,与江东冲突便在所难免。刘表夹在中间,更是焦头烂额。这荆襄的水,想不浑都难了。” “嘿嘿,乱起来才好!”周晏搓着手,脸上满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文和,立刻去办!让许都那边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份‘感念文书’和旨意弄得像模像样,八百里加急送往江东!务必让孙仲谋感受到朝廷如春风般的关怀与信任!” 贾诩躬身领命,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对即将掀起的更大风浪的了然。他无声地退了出去。 郭嘉看着周晏那副摩拳擦掌的样子,摇头失笑:“你这家伙……唯恐天下不乱。不过,此计确实大妙。如此一来,诸葛亮借力打力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一半了。他现在要面对的,不仅是内部倾轧的荆州,还有一个被我们亲手点燃、师出有名的江东。” 周晏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带着泥土芬芳的春风吹入室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南方那片蔚蓝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混合着挑战与期待的笑容。 “棋局,这才刚刚开始呢。奉孝,你说,那位卧龙先生,接下来会怎么接招?” 郭嘉没有回答,只是端起茶盏,悠然品了一口,也望向窗外。庭院中,吕玲绮正被貂蝉牵着,努力地去够一枝新发的柳条,笑声清脆。 喜欢三国:无冕之相请大家收藏:()三国:无冕之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