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 第765章 魏延 “把剑交给我。”魏延的语气不容置疑,“从今天起,你搬到‘静思苑’,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半步。好好反省一下你的失败。镇魔司,不需要一个被失败冲昏头脑的废物。” 静思苑,名义上是给心神受创的司员疗养的地方,实际上,就是最高级别的禁闭室。 凌昭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他缓缓地,将手中的魔剑双手奉上。 在魏延接过剑的那一刹那,凌昭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司首宽大袖袍下的小指,以一个极其微小的幅度,不自然地蜷曲了一下。 那是一种压抑着某种强烈情绪的下意识动作。 是激动?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 凌昭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是,属下遵命。”他垂下眼帘,将所有的惊涛骇浪都掩藏在那一片阴影之下。 当凌昭被两名卫士“护送”着离开帅帐时,魏延站在原地,摩挲着那冰冷扭曲的剑柄,久久没有言语。 直到帐内只剩下他一人,他才走到沙盘前,从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由不知名骨片制成的盒子。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早已干枯的黑色乌鸦标本。 “信鸦……”他低声自语,眼神晦暗不明,“你给的情报,到底是真的……还是一个陷阱?” 他看着手中的魔剑,又看了看那只乌鸦。 “一个能污染‘惊蛰’剑的深渊领主……远超预估。凌昭能活下来,是奇迹,还是……另有图谋?” 他从不相信奇迹。 魏延走到油灯前,从怀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符纸。他咬破指尖,在符纸上迅速画下了一道复杂的血色符文。 “令:目标等级‘天灾’,代号‘深海’。情报系统自查,三级静默。所有与‘信鸦’相关的外围人员,控制,审查。” 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缕血色青烟,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坐下,将那把魔剑横放在膝上,闭上了眼睛。帐内的灯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一个择人而噬的鬼魅。 凌昭被带到了营地最偏僻角落的一个独立小院。这里就是“静思苑”。院子里只有一间石屋,一棵枯树,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凌昭大人,您请。三餐会有人送到门口。有任何需要,可以摇动屋内的铃铛。”卫士的语气很客气,但他们的站位,已经封死了凌昭所有可能离开的路线。 凌昭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走进石屋。 石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屋内的陈设简单到简陋,一张石床,一张石桌,一把石凳。墙壁光滑,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他没有坐下,而是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刚才在帅帐里的一幕幕,魏延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都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 司首有问题吗? 他问自己。 从表面看,魏延的处置合情合理。一个刚刚经历惨败,精神状态不明,还带回了魔兵的下属,隔离审查是标准流程。 可凌昭无法忽略那个细节——魏延在接过魔剑时,那根蜷曲的小指。 那不是一个上级面对下属失败证物的反应。更像是一个……猎人,终于看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猎物时,难以抑制的兴奋。 还有“信鸦”。 司首只字未提。 对于一次导致整支精英小队覆灭的重大情报失误,他竟然完全没有提及追责和调查的事。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除非……他根本不想查。或者说,他不敢查。 凌昭停下脚步,额头抵在冰冷的石墙上。 不,不能这么快下结论。也许司首有更深层的考量。也许他是在保护“信鸦”,这个镇魔司最重要的情报来源。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生长。他现在看谁都像是内鬼。 “冷静,凌昭,你必须冷静。”他对自己说,“你现在被困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愤怒和猜疑只会让你发疯。” 他走到石床边坐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进入冥想状态。 但往日里澄澈如镜的心湖,此刻却浊浪滔天。陈夜那张带着嘲讽笑意的脸,队友们灰飞烟灭的瞬间,魏延那深不可测的眼神……一幕幕交织在一起,让他根本无法入定。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敲击声,从墙外传来。 笃。 笃笃。 笃。 一长,两短,一长。 这是镇魔司内部,最低级别的紧急联络暗号,通常只在外围探子之间使用。代表的含义是:“我有重要情报,但身份暴露,请求紧急接头。” 凌昭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 谁? 谁会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联系他?知道他被关在这里的,只有极少数几个人。而会用这种暗号的,地位绝对不高。 他没有立刻回应。 石屋的隔音效果极好,这声音能传进来,说明对方就在墙外,而且用上了特殊的传音技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走到墙边,耳朵贴了上去。 外面的敲击声停了。片刻后,一个被压到极致,几乎变成气音的声音,顺着石墙的纹理渗了进来。 “凌昭大人……是我,小乙。” 小乙? 凌昭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瘦弱青年的脸。王小乙,他小队里负责后勤和杂务的成员,因为资质平平,没能成为正式的伏魔校尉。这次行动,王小乙因为拉肚子留在了营地,没想到竟因此躲过一劫。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敢来这里? “……我听到了一些事。”王小乙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张哥他……他昨天还跟我喝酒,说这次任务回来就攒够了钱,回家娶媳妇……怎么会……” 凌昭的心刺痛了一下。张哥,是他小队的副队长。 “小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快走!”凌昭压低声音回应。 “不,大人,我必须告诉您!”王小乙的声音急切起来,“我……我无意中听到了军需官和魏司首亲卫的对话。他们在核对这次行动的物资清单。” “这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是‘破魔弩’的箭矢!”王小乙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们小队领取的重型破魔弩矢,全都是……全都是三个月前就应该销毁的次品!箭头的破魔符文早就失效了!军需官说,这是上面……是上面直接下的调拨令!” 凌昭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几乎凝固了。 重型破魔弩,是他们对付大型魔物最有效的武器。如果弩矢是失效的次品……那意味着,从一开始,他们就几乎被剥夺了最强的攻击手段。 这不是情报失误。 这是蓄意谋杀! 是谁下的调拨令?能绕过层层审核,直接命令军需官调拨过期物资的,整个镇魔司,屈指可数。 每一个名字,都让凌昭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恐惧。 “大人,您说……是不是有人……想让我们死在里面?”王小乙带着哭腔问出了那个最可怕的问题。 凌昭没有回答。 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陈夜那句“小心那个……透露给你们的人”的警告,此刻在他耳边轰然炸响。 他一直以为问题出在情报来源“信鸦”身上。 现在看来,问题,可能遍布整个镇魔司的肌体!从情报,到后勤,再到……高层! 这是一个何等庞大,何等恐怖的阴谋! “小乙,你听着。”凌昭的声音变得异常冷静,甚至冷酷,“忘了你今晚听到的,看到的,说过的所有话。从现在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找个理由,申请调离前线,越远越好。活下去,明白吗?” “可是大人……” “这是命令!”凌昭加重了语气。 墙外,是长久的沉默。许久之后,才传来王小乙压抑的呜咽和远去的脚步声。 凌昭缓缓滑坐在地,后背紧紧靠着冰冷的石墙。 他笑了。 无声地,癫狂地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们从出征的那一刻起,就是一群被送往屠宰场的羔羊。 骄傲?信念?荣耀? 全都是一个笑话!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陈夜会放他回来。 一个全军覆没的英雄,带回来的是悲壮和仇恨。而一个在重重黑幕下侥幸存活的“懦夫”,带回来的,才是真正的……混乱和恐惧。 陈夜不需要杀死他,他只需要让凌昭“看”到真相,就足以将整个镇魔司搅得天翻地覆。 凌昭慢慢停止了笑,他的眼神变得比深渊还要幽暗。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 不能依靠任何人。 司首,同僚,上级……每一个看似亲近的人,背后都可能藏着一把刀。 他现在,只有自己。 不。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还有一个“盟友”。一个他最不想,却又不得不去利用的“盟友”。 那个高高在上,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魔”,陈夜。 陈夜想看戏,想看镇魔司内乱。 那好。 我就演给他看。 我要把这潭水搅得更混,我要把所有藏在暗处的老鼠都逼出来。我要利用他的“注视”,去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凌昭站起身,走到石屋中央。 他抬头看着漆黑的屋顶,仿佛能穿透石壁,看到那个在遥远之处,正欣赏着这一切的魔。 他的嘴角,第一次,勾起了一抹和陈夜如出一辙的,冰冷而疯狂的弧度。 “你想看戏,是吗?” “我会给你一场……最精彩的戏。” 而此时此刻,在废墟之上。 陈夜饶有兴致地“看”完了石屋内外发生的一切。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抚掌轻笑,“一个本来应该被销毁的次品情报,一个无意中偷听到秘密的小人物……呵,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寂的影子晃动了一下:“那个叫王小乙的……是你安排的?” “我只是让一只魔蝇,在他上司的茶杯里,多盘旋了一会儿,让他多拉了两天肚子,恰好错过了这次任务而已。”陈夜淡淡地说,“至于他能听到什么,跑到哪里去哭诉……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这个混蛋。”寂的评价一如既往。 “谢谢夸奖。”陈夜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鱼饵已经撒下去了。现在,就看我这位‘主角’,有没有胆量,咬住我扔给他的另一个钩子了。” 他看了一眼被魏延带走的魔剑“惊蛰”。 那上面,除了他的气息,还藏了一点别的东西。 一点……只有在遇到特定刺激时,才会苏醒的东西。 好戏,现在才算真正开场。 凌昭被带回了镇魔司。 一路上,他一言不发。 他像一具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任由两名同僚架着,穿过熟悉的演武场,走过一双双投来复杂目光的眼睛。 有同情,有敬佩,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审视与怀疑。 凌昭的眼皮低垂,余光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在心里冷笑,这些人,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哪些人,昨夜还在为他们的出征而设宴壮行,今天就已经准备好了另一套说辞? “凌昭。” 一个沉稳的声音在他前方响起。 是百户魏延。 他依旧穿着那身代表权力的黑甲,只是甲胄上多了几道新鲜的划痕,那是与黑潮先锋交战时留下的痕_迹。他的表情严肃,看不出喜怒。 “司首大人要见你。”魏延的声音很平,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把你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 凌昭被架着,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神空洞,嘴唇干裂,头发被血污和尘土凝成一缕一缕。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被彻底吓傻了的幸存者。 “说?”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说什么?” 他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充满了神经质的癫狂。 “哈哈……说什么?说我们是怎么死的吗?说我们是怎么一头撞进陷阱的吗?”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喜欢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请大家收藏:()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66章 人心 魏延的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一个疙瘩。凌昭的状态太不对劲了。这不是一个死里逃生的幸存者该有的样子,更像是一个……看到了鬼魂的人。 “凌昭,冷静点。”魏延低喝道,“跟我来。” 他挥手示意其他人散去,亲自抓住了凌昭的一条胳膊。那触感坚硬如铁,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 凌昭顺从地被他拉着走,脚步虚浮。 “地图……是错的。”他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魏延脚步一顿。 “什么地图?” “我们的地图。”凌昭痴痴地笑着,“我们以为的峡谷,根本不是峡谷。那是个口袋……一个张开了嘴的口袋……哈哈哈,就等着我们钻进去。” 他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脑袋。 “这里的地图,也是错的。全都错了。” 魏延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拽着凌昭,加快了脚步,将他带离了所有人的视线,直接押送至镇魔司深处,那间专门用于审讯和隔离的静室。 关上厚重的铁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静室内只有一张石桌,两张石凳。 魏延将凌昭按在石凳上,自己则站在他对面,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了。”魏延的声音压得很低,“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地图是错的?” 凌昭抬起头,空洞的眼神与魏延对视。 在魏延看不到的角度,他的内心一片冰冷澄澈。 演戏,就要演全套。 一个精神崩溃的幸存者,是不会有条理地指控谁的。他只会说出一些颠三倒四,却又暗藏关键信息的疯话。 “雾……好大的雾……”凌昭抱着头,身体开始发抖,“黑色的雾,什么都看不见。声音……到处都是声音……他们在笑……” “谁在笑?”魏延追问。 “魔……是魔在笑……”凌昭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还有我们自己人……也在笑……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笑?” 魏延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猛地一滞。 自己人? 这个信息太过惊悚。 他盯着凌昭,试图从他那张布满恐惧和迷茫的脸上,分辨出话语的真假。 可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凌昭就像一个被敲碎了的瓷器,所有的情绪都混杂在一起,支离破碎。 “凌昭!”魏延加重了语气,“你看到了谁?听到了谁的声音?” “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凌昭拼命摇头,“只有雾……和笑声……还有……还有陈夜……” 他念出这个名字时,全身剧烈地一颤,仿佛那是世间最恐怖的禁忌。 “他说……他说我们是祭品……他说……这场戏很好看……” 魏延沉默了。 陈夜的话,不足为信。魔头的话语,向来是用来蛊惑人心的。 但,“自己人也在笑”这句话,却像一根毒刺,扎进了魏延的心里。 是凌昭在巨大的精神创伤下产生的幻觉? 还是……他真的听到了什么? 凌昭的表演恰到好处。他没有指控任何人,他只是在复述一个疯子眼中的地狱。而这种疯癫,恰恰最具说服力。 “你先在这里休息。”魏延最终没有再逼问下去。 他看得出,凌昭的精神状态已经到了极限。再问下去,可能真的会疯。 他转身离开,锁上了铁门。 门外,魏延的亲信低声问道:“大人,他……” “派两个人守在这里,不准任何人接近。”魏延的脸色阴沉如水,“另外,去查!查这次出征的所有卷宗,尤其是舆图的绘制和勘定记录!我要知道,那份地图,到底经过了哪些人的手!” “是!” 亲信匆匆离去。 魏延站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铁门。 他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凌昭那句疯话——“这里的地图,也是错的”。 他指的是脑子里的记忆?还是指……镇魔司内部的……人员构成图? 一股寒意,从魏延的背脊悄然升起。 他突然觉得,这个他效忠了半生的镇魔司,变得有些陌生。 …… 与此同时,镇魔司的另一端,铸兵阁。 这里终年热浪滚滚,敲击声不绝于耳。 阁楼最深处,一间被符文阵法完全隔离的密室里,气氛却冰冷得像是寒冬。 魔剑“惊蛰”,被十几条刻满了镇魔符文的玄铁锁链牢牢捆缚,悬吊在半空中。 剑身漆黑,流淌着不祥的暗光。即便被层层压制,那股源自深渊的暴戾与不详,依旧让整个密室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铸兵阁首座,秦长老,正围着这把剑,一圈一圈地走着。 他是个身材干瘦的小老头,山羊胡已经全白,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能看透钢铁的本质。 魏延站在一旁,神情凝重。 “秦老,如何?” 秦长老停下脚步,伸出枯瘦的手指,凌空拂过剑身。他没有触碰实体,指尖却仿佛能感受到某种刺骨的寒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剑。”秦长老开口,声音嘶哑,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不,不能说是剑了。这是一头被封印在剑形牢笼里的野兽。” 他眯起眼睛,凑得更近了些。 “锻造的手法……闻所未闻。它似乎是活的,我在它身上,感受到了‘呼吸’。” “能销毁吗?”魏延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秦长老摇了摇头。 “难。寻常的天火熔炉,恐怕只会成为它的养料。想毁掉它,必须找到它的‘核’。可这把剑浑然一体,根本没有所谓的‘核’。” 他顿了顿,眼神中透出几分属于匠人的痴迷。 “不过……我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 秦长老走到一张摆满了各种工具的案台前,拿起一柄小巧的,顶端镶嵌着水晶的音叉。 他回到魔剑旁,用手指轻轻一弹。 “嗡——” 清越的颤音在密室中响起。 悬吊着的魔剑“惊蛰”,忽然震动了一下。 剑身上,一缕几不可见的黑气,顺着音波的轨迹,被引动了。 魏延看不出什么门道。 但秦长老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看到了吗?”他难掩兴奋,“这把剑的结构,并非完美无瑕。它在某个特定的频率下,会产生共振。这个共振点,极其微弱,极其隐蔽……就像一个天衣无缝的玉器上,有一道比头发丝还细的裂纹。” 魏延皱眉:“这裂纹是……” “是陈夜故意留下的。”秦长老断言道,“他太傲慢了。他认为没人能发现这个秘密。这个裂纹,既是这把剑唯一的‘弱点’,也可能……是它最恶毒的陷阱。” 秦长老抚摸着自己的山羊胡,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 “让我想想……他为什么要留下这样一个共振点?声音?不,太简单了。魔力波动?有可能……但也不够高明……” 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剑身上那缕被引动的黑气上。 “除非……能引起共振的,不是外界的任何力量。” 秦长老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丝让人不安的揣测。 “而是……人心。” 魏延心中一动:“人心?” “对。是某种特定的情绪。”秦长老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嫉妒?贪婪?愤怒?还是……野心?” 他猛地回头看向魏延,眼中放光。 “百户大人,这把剑,暂时不能销毁!它是一个钥匙,一把能解开陈夜内心想法的钥匙!如果我能破解这个共振的秘密,说不定……我们就能反向利用这把剑,找到陈夜的弱点!” 魏延看着状若癫狂的秦长老,心里莫名地感到一阵不安。 他总觉得,秦长老的这种狂热,已经超出了一个匠人对神兵利器的探究。那更像是一种……被猎物吸引了全部心神的猎人。 可他没有理由反驳。 秦长老是镇魔司资格最老,技艺最高的铸兵师。他的判断,就是权威。 “……一切,就有劳秦老了。”魏延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但务必小心。此物,太过邪门。” “放心。”秦长老的注意力已经完全回到了魔剑上,他挥了挥手,像是在赶一只苍蝇,“我跟这些‘邪门’的东西打了一辈子交道了。” 魏-延退出了密室。 在他身后,厚重的石门缓缓关闭。 密室中,秦长老痴迷地看着魔剑“惊蛰”,开始布置更复杂的检测法阵。 他没有注意到,一丝极淡的,与魔剑散发的黑气同源的气息,正从他的眼底深处,一闪而过。 陈夜留下的“钩子”,不是别的。 是“共鸣”。 它不会主动侵蚀谁,它只会放大持有者或研究者心中,本就存在的最强烈的情绪。 对于一个痴迷于铸造技艺,毕生追求完美神兵的匠人来说,还有什么比破解一把它看不透的魔剑,更具诱惑力呢? 秦长老的“探究心”,正在被这把剑,悄无声息地,放大成“占有欲”和“偏执”。 …… 静室里。 凌昭盘膝而坐。 他看似在调息,实则精神高度集中,仔细感受着身体里每一丝微小的变化。 与陈夜的短暂接触,并非毫无“收获”。 在那种纯粹的,高位格的魔气威压下,他体内属于镇魔司的“镇魔真气”,发生了一种奇妙的变异。 绝大部分真气被魔气湮灭、污染。 但最核心的一缕,却在极致的压力下,产生了一种“拟态”。 它没有被同化,而是像一滴水,伪装成了墨汁的颜色。 这缕变异后的真气,让他对“魔气”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敏锐感知。 就像现在。 他能清晰地“闻”到,从铸兵阁方向,传来的一股熟悉的,属于魔剑“惊蛰”的暴戾气息。 以及……另一股气息。 那是一股混杂着“痴迷”、“狂热”和“贪婪”的人类情绪波动。这股情绪波动,正与“惊蛰”的气息,以一种诡异的频率,纠缠、共振。 凌昭的脑海中,瞬间勾勒出了一幅画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人正在研究“惊蛰”。 并且,正在被“惊蛰”反向污染。 陈夜……你这家伙,果然没安好心。 凌昭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 他知道,这是陈夜送给他的第二份“礼物”。 一份能让他看清镇魔司内部,谁是“鬼”的礼物。 谁对这把剑表现出不正常的兴趣,谁就有问题。 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他离开这间静室,去“观察”这场好戏的契机。 他开始思考。 王小乙带来的“情报”,是他脱身的第一步。 他扮演的“疯子”角色,成功地让魏延将调查方向,转向了“地图”。 接下来,他需要让这场火,烧得更旺一些。 地图…… 凌昭的脑中,浮现出一个人名。 司功科主事,刘庆。 镇魔司内,所有出征任务的后勤补给,舆图分发,都由司功科负责。 而这个刘庆,是出了名的八面玲玲,见风使舵。同时,他也贪。虽然做得极为隐蔽,但凌昭曾经无意中撞见过一次,他将一批上好的疗伤丹药,换成了次品,从中牟利。 只是当时凌昭人微言轻,又没有实质证据,便没有声张。 现在,这个刘庆,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无论是谁在背后捣鬼,想要在地图上做手脚,都绕不开司功科。刘庆就算不是核心人物,也绝对是知情者之一! 如何把火引到他身上? 直接指控?不行。一个“疯子”的话,没人会全信。 凌昭需要一个“证据”。 一个能让魏延,或者更高层的人,不得不去查刘庆的“证据”。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这件破破烂烂,满是血污的衣服。 有了。 他缓缓撕下衣襟内侧的一块布料。 在北境的战场上,他并没有完全昏迷。在被陈夜的魔气冲刷时,他强忍着灵魂被撕裂的痛苦,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了一把东西。 一把……浸透了魔气,又沾染了峡谷中特殊红色土壤的……泥土。 他将这把泥土,小心翼翼地包裹在布料里,塞进了最贴身的口袋。 现在,是它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 两天后。 魏延再次推开了静室的门。 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 喜欢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请大家收藏:()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67章 钓鱼 “查无实据。”他对凌昭说,语气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烦躁,“所有经手地图的人,都查过了。从绘制,到勘定,再到分发,流程上没有任何问题。每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凌昭依旧是那副半疯半傻的样子,蜷缩在角落里,对他的话毫无反应。 魏延盯着他,心中愈发烦闷。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追逐一个影子。明明感觉到了它的存在,却怎么也抓不住。 凌--昭的疯言疯语,王小乙的“意外”偷听,再加上秦长老对魔剑的偏执研究……所有事情都透着一股诡异,却又都找不到确切的证据指向一个阴谋。 也许……真的只是巧合? 是自己太多疑了? 就在魏延心生动摇之际,蜷缩在角落的凌昭,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他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魏延上前一步,正想查看他的情况。 只见凌昭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血中,还夹杂着一些暗红色的……泥土颗粒? 那泥土一接触空气,便“滋”的一声,冒起一缕极淡的黑烟,散发出一种硫磺混合着血腥的恶臭。 魏延的瞳孔骤然紧缩! 这是“魔染”的迹象! 而且,这泥土的颜色……他认得!那是黑潮峡谷特有的一种赤炼土! 凌昭的肺里,怎么会有那里的泥土?! 除非……他当时在地上,濒死呼吸时,吸入了大量的尘土! “来人!快叫医官!”魏延大吼。 凌昭咳完之后,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倒了下去。但在倒下的瞬间,他的手,却死死地抓住了魏--延的铠甲一角。 他的眼睛里,第一次恢复了些许神采,但那神采里,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药……药不对……”他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们带的……解毒丹……是假的……” 说完这句,他头一歪,彻底“昏死”了过去。 魏延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药……是假的? 解毒丹,是所有外出执行任务的镇魔司成员的标配。用来抵御魔气侵蚀,压制魔染。 如果凌昭说的是真的…… 如果他们出发时携带的解毒丹是假的,或者只是次品…… 那么,在黑潮峡谷那种魔气浓度爆表的地方,根本不需要什么陷阱!光是魔气的侵蚀,就足以让整支队伍战斗力大减,甚至不战自溃!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一支精锐小队,会败得如此彻底!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凌昭会被魔气侵蚀得如此严重,甚至连肺里都吸入了泥土! “药……”魏延喃喃自语。 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名字。 负责丹药、军械、粮草等一切后勤物资发放的部门——司功科! 负责人——刘庆! 之前所有的疑点,在这一刻,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线,全部串联了起来! 地图或许没有问题。 但如果补给出了问题……那同样是致命的! 魏延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他不再犹豫,一把抱起“昏迷”的凌昭,大步冲出静室。 “封锁司功科!把主事刘庆,给我拿下!” 他的吼声,在镇魔司的上空回荡。 一场风暴,正式拉开了序幕。 而“昏迷”中的凌昭,嘴角,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无声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他知道,他扔出的第二颗石子,精准地砸中了目标。 接下来,就看这潭水,会被搅得多浑了。 …… 废墟之上。 陈夜看着光幕中发生的一切,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漂亮!真是漂亮!”他鼓着掌,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一个濒死之人咳出的泥土,一句真假难辨的遗言……啧啧,直接把调查方向从虚无缥缈的‘地图’,引向了实实在在的‘丹药’。我这位主角,比我想象的,还要上道啊。” 寂的影子毫无波动。 “那个叫刘庆的,是你的人?” “当然不是。”陈夜摊了摊手,“我怎么会用那么低劣的货色?他只是一个贪婪的蠢货罢了。不过嘛……他的贪婪,恰好被某些‘大人物’利用了而已。” “大人物?” “对啊。”陈夜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你想想,一支精锐小队全军覆没,总要有人负责吧?谁来负责呢?一个‘指挥失误’的百户?不不不,太可惜了。那不如……找一个负责后勤的倒霉蛋,栽赃他一个‘以次充好,贻误战机’的罪名,岂不是完美?” 寂沉默了。他明白了。 刘庆,从一开始,就是被推出来当替罪羊的。 无论凌昭回不回来,无论真相是什么,刘庆的结局,都已经注定了。 “所以,凌昭现在做的,只是把这个注定的结局,提前了而已。”陈夜轻笑着,“但他自己,恐怕还以为,是他找到了线索,是他主导了这一切。” “这才是最有趣的地方,不是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陈夜的目光,转向了光幕的另一角。 在那里,铸兵阁的秦长老,双眼赤红,正用一把燃烧着蓝色火焰的刻刀,试图在魔剑“惊蛰”的剑身上,刻下一个新的符文。 他的动作,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充满了急躁与偏执。 而在他身后,一道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黑影,正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他。 那道黑影的目光,越过秦长老,贪婪地,落在了那把魔剑之上。 “你看。”陈夜指着那道黑影,对寂说,“饵料撒下去,咬钩的,可不止一条鱼。”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现在,蝉已经被惊动了,螳螂也伸出了它的镰刀。就让我们看看,这位躲在后面的‘黄雀’,究竟是谁吧。”镇魔司,地牢。 潮湿的空气混杂着血腥与霉味,刺入鼻腔。刘庆被绑在刑架上,肥胖的身躯抖得像一团筛糠。 “冤枉!魏大人,天大的冤枉啊!”他哭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我就是……就是贪了点丹药的份例,换了些黄白之物,我哪有胆子通敌叛国啊!” 魏延面无表情,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刘庆的心上。 “份例?”魏延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凌昭小队九死一生,就因为你贪的那点‘份例’?” 他没有发怒,只是陈述。可这种平静,比任何咆哮都更让刘庆恐惧。刘庆明白,对方根本不信,或者说,不需要信。他只是需要一个结果。 而在另一边,静室之内。 凌昭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他的听觉被放到最大,地牢的哭嚎,走廊巡逻卫兵的甲叶摩擦声,都清晰传入耳中。 很好。 魏延的行动效率比他预想的还高。刘庆这颗石子,激起的涟漪足够大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一个最合适的时机,“醒”过来,然后……去收取胜利的果实。 就在此时,铸兵阁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噗——” 秦长老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被一股狂暴的剑气掀飞,重重撞在墙壁上。他手中的炎火刻刀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蓝色弧线,锵然落地。 那柄魔剑“惊蛰”嗡嗡作响,剑身符文忽明忽暗,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妖异红光。 机会! 阴影中的那道黑影,瞳孔骤然收缩。他如捕食的毒蛇,无声无息地滑向那把无人掌控的魔剑。 那道黑影动了。 并非行走,也非奔跑,而是如同一滩浓墨在地面上流淌,无声无息,却快得匪夷所思。他完全无视了倒在墙角咳血的秦长老,那双在阴影中亮起的眸子,只剩下那柄妖异的魔剑“惊蛰”。 近了。 三步。 两步。 一步。 黑影的手,一只苍白、骨节分明的手,从阴影中探出,精准地抓向“惊蛰”的剑柄。 就在指尖触碰到剑柄的瞬间! 嗡——! 一声并非来自现实,而是直接在灵魂深处炸响的轰鸣,让黑影的动作猛然一僵。眼前的铸兵阁消失了,取而代的是尸山血海,是无尽的哀嚎与诅咒。一股纯粹、疯狂的杀戮意志,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他的手臂,悍然冲入他的脑海! 这把剑,在反抗!在择主! 黑影闷哼一声,那双贪婪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但他并未松手。只见他另一只手迅速掐了个奇异的法印,按在自己的眉心。一股冰冷、死寂的气息从他体内弥漫开来,仿佛万年冰川,瞬间冻结了那股狂暴的杀戮意志。 “区区残魂,也敢放肆?” 沙哑低沉的声音,仿佛生锈的铁片摩擦。他强行压下魔剑的反噬,五指用力,将“惊蛰”从剑架上猛地拔起! 剑身离座,整个铸兵阁的温度骤然下降,墙壁上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妖异的红光冲天而起,几乎要刺破铸兵阁的屋顶! “就是现在!”黑影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不再掩饰身形,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撞破窗户,朝着镇魔司外围激射而去。 …… “呵。” 光幕前,陈夜发出了一声轻笑。 那道黑影撞破窗户的瞬间,身法、气息、乃至那只手掐出的法印,都被光幕清晰地捕捉、放大。 “原来是他,禁军副统领,郭淮。”陈夜的指尖在光幕上郭淮的影像上轻轻一点,仿佛在点中一个死人,“皇帝身边最忠诚的狗,居然也会背着主人偷骨头。” 寂的身影在他身后显现,带着几分不解:“‘惊蛰’乃不祥之物,他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不祥?”陈夜摇了摇头,笑容里带着一丝怜悯,“在某些人眼里,这世上没有不祥之物,只有不够大的利益。” “郭淮想要的,不是‘惊蛰’这把剑。他要的,是能让他坐上更高位置的‘投名状’。” 陈夜的目光移动,落在了光幕上另一个画面里。那是皇城深处,一座戒备森严,终年笼罩在阴云下的宫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大皇子最近……可是越来越不安分了啊。” 陈夜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转头看向代表着凌昭的那个画面。 “蝉被惊飞,螳螂饿着肚子,黄雀叼走了最大的那条肥虫。现在,该轮到我们的‘猎人’登场了。” “只是不知道,这位猎人,是去追黄雀呢?还是……回头先把螳螂给吃了?” …… 镇魔司,静室。 “砰!” 静室的门被粗暴地撞开,一名卫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惶。 “不……不好了!铸兵阁出事了!魔剑‘惊蛰’……被盗了!” 这声嘶力竭的吼叫,成了凌昭“醒来”的完美信号。 他眼睫毛剧烈颤动,仿佛正从一场深沉的噩梦中挣扎而出。他猛地坐起身,眼神先是茫然,随即聚焦,最后化为一片锐利。 “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与震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魔剑……魔剑被盗!”卫兵语无伦次,“秦长老身受重伤,现在……现在整个镇魔司都乱了!” 凌昭的拳头瞬间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掀开被子,赤着脚就往外冲,动作间一个踉跄,扶住了门框,剧烈地喘息起来。 “该死!” 他低吼一声,眼中充满了怒火与懊悔。这表情,完美地诠释了一个尽忠职守却因伤错失良机的英雄形象。 可在他低头的瞬间,眼底深处,那抹一闪而逝的冰冷与算计,却截然不同。 被盗了? 这可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他原本的剧本,是利用刘庆这条线,揪出军备系统里的大鱼,为自己死去的弟兄报仇,也为自己捞取足够的功绩。可现在,魔剑失窃,这件案子的性质,瞬间就变了。 从内部贪腐,直接升级成了动摇国本的惊天大案! 麻烦。 但……也是更大的机会! 混乱,往往意味着机遇。如果他能在这场混乱中,不仅揪出内鬼,还找回魔剑……那他得到的,将远超预期。 凌昭抬起头,脸上的虚弱和懊悔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喜欢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请大家收藏:()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68章 龙脉 “带我去见魏延!”他命令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要夺回这盘棋的主导权。 …… 地牢。 魏延正皱眉听着手下的汇报,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凝重。 魔剑“惊蛰”,那可不是凡物。那东西若是在京城里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封锁镇魔司!任何人不得进出!彻查所有当值人员!”魏延的命令简洁而高效,“通知城防营,全城戒严,搜捕……”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冲进来的身影打断了。 “魏大人!” 凌昭来了。他衣衫不整,脸色苍白,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他死死盯着魏延,仿佛一头受伤的孤狼。 “我的小队,在北境差点全军覆没,就因为丹药和符纸出了问题!现在我刚把线索带回来,镇魔司看守的魔剑就失窃了!” 他一步步逼近魏延,气势凌人。 “魏大人,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巧了吗?” 魏延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看着眼前的凌昭,这个年轻人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快。 但他无法反驳。 确实太巧了。巧合得就像是有人在刻意安排。 一直瘫在角落里,几乎被遗忘的刘庆,听到“魔剑失窃”四个字时,绝望的眼中猛然爆发出求生的光芒。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魏延脚边,抱着他的腿大哭起来。 “大人!魏大人!您听到了吗?这根本不是我的问题啊!” “肯定是有个天大的阴谋!我……我只是个被推出来顶罪的小角色!对!我就是那个诱饵,那个蝉!他们想用我来吸引你们的注意,然后去偷那把剑!” 刘庆急中生智,把他自己从一个贪婪的蛀虫,瞬间塑造成了一个无辜的牺牲品。他虽然不知道“螳螂”和“黄雀”的故事,但求生的本能让他说出了最接近真相的推断。 魏延厌恶地想把腿抽回来,却被刘庆死死抱住。 凌昭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却在飞速盘算。 刘庆这个蠢货,倒是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切入点。 “魏大人。”凌昭的声音冷了下来,“看来,我们的敌人,比想象中更狡猾,也更庞大。” “现在不是追究一个小小仓督责任的时候。”他话锋一转,目光如刀,“当务之急,是把剑找回来!否则,你我,乃至整个镇魔司,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这是威胁,也是结盟的邀请。 魏延看着凌昭,凌昭也毫不退让地回视着他。空气仿佛凝固了。 良久,魏延终于开口:“你想怎么做?” 他妥协了。 不是因为凌昭的威胁,而是因为凌昭说的是事实。魔剑失窃,这个责任太大了,他一个人扛不住。他需要一个有能力、有动机、并且同样被卷入其中的人来分担压力,共同解决问题。 眼前的凌昭,是最好的人选。 凌昭的嘴角,勾起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很简单。”他走到刘庆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肥胖的男人,“我要亲自审他。” “不是审他贪了多少东西,而是审……是谁,让他‘刚好’在这个时候被我发现的。” “我要知道,是谁想让他当这只‘蝉’!” 凌昭的目光越过刘庆,与魏延对视。 “抓住了螳螂,还怕找不到叼走虫子的黄雀吗?” …… 光幕前,陈夜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有意思。”他评价道,“这只螳螂,比我想的更聪明一些。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只是棋盘上的一环了。” “不过……”陈夜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他好像弄错了一件事。” “他以为自己是螳螂,要去抓黄雀。” “可他怎么不想想,也许在真正的猎人眼里,螳螂和黄雀,都不过是大小不同的猎物而已。” 寂的身影微微晃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陈夜却摆了摆手,指向光幕的另一端。 画面中,副统领郭淮已经潜回了自己位于皇城内的府邸。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进入了一间密室。 密室中央,一个身穿蟒袍,面容阴柔的年轻男子正负手而立。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道:“东西,到手了?” “幸不辱命,大皇子殿下。”郭淮单膝跪地,双手将那柄依旧散发着不祥红光的魔剑“惊蛰”高高举起。 大皇子缓缓转身,他的目光落在魔剑上,充满了炽热与渴望。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剑身,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这东西,凶性太大。”他皱了皱眉,“秦老头那点微末道行,果然压不住它。” “殿下英明。”郭淮低着头,“属下取剑之时,也遭到了它的反噬。此剑之内,封印着一个极其强大的上古剑魂,怨气冲天。” “无妨。”大皇子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我本来,也没打算用它来砍人。”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由紫金色金属打造的罗盘。罗盘之上,刻满了无人能懂的复杂纹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当罗盘靠近“惊蛰”时,罗盘中央的指针,开始疯狂地旋转起来,发出一阵阵细微的嗡鸣。 “看到了吗?郭淮。”大皇子迷醉地看着旋转的指针,“这才是‘惊蛰’真正的用处。” “它不是一把剑,它是一把钥匙。” “一把能够找到‘前朝龙脉’的钥匙!” 郭淮的身体猛然一震,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前朝龙脉! 传说中,前朝覆灭之际,末代皇帝将整个王朝积累了千年的气运,全部灌注于龙脉之中,并将其隐藏。得龙脉者,便可得天命,有问鼎天下之资! 原来……这才是大皇子真正的图谋! 他要的不是一把魔剑,他要的是整个天下! 郭淮的心脏疯狂跳动,他感觉自己仿佛窥探到了一个足以让天地变色的巨大秘密。 而他,将是这个秘密的参与者,是新王朝的从龙之臣! …… 光幕前,陈夜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你看。”他对寂说,“鱼饵,有时候不仅仅能钓上鱼。” “还能帮你打开藏着宝藏的密室大门。” 寂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你的目的,也是龙脉?” “不,不,不。”陈夜摇着手指,像是在纠正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我对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没兴趣。” “我只是……单纯地想看看。” 他的目光,穿透了光幕,仿佛看到了大皇子,看到了郭淮,看到了正在审问刘庆的凌昭,看到了焦头烂额的魏延。 “当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抓住了命运的咽喉时,却发现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被命运牵着线的木偶……他们脸上的表情,该会是多么的精彩啊。” 陈夜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连串噼啪的脆响。 “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寂,传我的命令。” “让‘夜枭’去一趟大皇子府。” “不用做什么,只需要……不小心弄出点动静,把城防营的人,引过去就行了。” “我要让那只饿着肚子的‘螳螂’,知道他的‘黄雀’,究竟落在了哪个枝头。” 寂静的密室中,紫金色罗盘上的指针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它不再指向任何一个凡人能理解的方位,而是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直挺挺地斜指向上方,仿佛要刺破这间密室的穹顶,指向九天之外的某个神秘所在。 大皇子凝视着指针,眼神中的炽热几乎要化为实质。他小心翼翼地收起罗盘,仿佛那是什么稀世奇珍。 他对郭淮说:“很好,你做得很好。” 他的语气平静,但郭淮能听出那平静之下压抑的巨大波澜。这种平静,比任何狂喜的呐喊都更让人心悸。 “为殿下分忧,是属下分内之事。”郭淮依旧单膝跪地,头颅低垂,姿态谦卑到了极点。但他的眼角余光,却死死锁定着大皇子手中的罗盘和那柄魔剑。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龙脉!那可是龙脉!一步登天的真正捷径! 他郭淮,一个在禁军中熬了十几年才爬到偏将位置的武夫,现在竟然有机会触碰到这种传说中的东西。他不再是什么偏将,他将是未来的开国元勋,是能名垂青史的存在! “这把剑,暂时由你保管。”大皇子突然做出了一个让郭淮愕然的决定。 “殿……殿下?”郭淮猛地抬头,满脸不可思议。 这柄“惊蛰”是钥匙,是寻找龙脉的唯一凭证,如此重要的东西,大皇子竟然要交给自己保管?这是何等的信任?不,这不对劲! 大皇子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但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你刚刚也说了,它凶性太大。放在我这,目标太明显。皇城之内,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的府邸。” 他弯下腰,亲手将郭淮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亲昵自然,仿佛他们不是主仆,而是多年的兄弟。 “你不同。”大皇子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你是禁军偏将,手握兵权,出入皇城方便,最重要的是……没人会怀疑你。这柄剑放在你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郭淮的身体僵住了。 他瞬间明白了。 这不是信任,这是捆绑。 魔剑在谁手中,谁就是众矢之的。大皇子这是要将自己推到台前,做他的挡箭牌!如果事情败露,第一个被推出去顶罪的,必然是自己这个“私藏魔剑”的禁军偏将。 可……他能拒绝吗? 他已经知道了龙脉的秘密,从他踏入这间密室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回头路了。拒绝,就是死。接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还有那万一的从龙之功。 郭淮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感觉大皇子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重若千钧。 “怎么?你不愿意为我分忧?”大皇子的声音冷了下来。 郭淮一个激灵,立刻躬身行礼,声音因为用力而有些嘶哑:“属下……愿为殿下肝脑涂地!” “很好。”大皇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将那柄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魔剑“惊蛰”,重新塞回了郭淮的手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冰冷的剑柄,仿佛一块烙铁,烫得郭淮手心刺痛。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和我只是君臣,再无其他。这柄剑,也与我毫无关系。”大皇子转身,背对着他,“你需要做的,就是等我的消息。在我找到龙脉的具体位置之前,保护好它,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属下……遵命。”郭淮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他抱着那柄决定了他未来命运的魔剑,感觉自己像是抱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他被大皇子那宏伟的蓝图和滔天的权势欲望所吸引,却也同时被这欲望的漩涡,死死地拖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密室的石门缓缓关上,将郭淮的惶恐与野望,一同锁在了那片幽暗里。 夜色如墨。 一道比夜色更深的影子,如同一片被风吹落的叶子,悄无声息地飘落在大皇子府邸的后墙上。 影子的代号是“夜枭”,陈夜手中最锋利的刀之一。 他的任务很简单,也很奇怪。 不是刺杀,不是盗窃,甚至不是探听情报。主上给他的命令是……“弄出点动静”。 “夜枭”蹲在墙头,像一只真正的猫头鹰,双眼在黑暗中泛着幽光。他观察着府内的巡逻路线,计算着守卫换防的间隙。 大皇子府的守卫,远比外面看起来要森严得多。明哨暗哨,交错纵横,几乎没有死角。 但这对于“夜枭”来说,不算什么。 他要做的不是潜入核心,只是制造一场不大不小,又能精准被人捕捉到的混乱。 他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拔开瓶塞。一股极淡,人鼻几乎无法闻到的气味,随风飘散了出去。 这是“引兽散”,一种能让犬类变得异常狂躁的药粉。 很快,府邸深处,负责警戒的几条猎犬突然开始疯狂地咆哮、撕咬,撞击着铁笼,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怎么回事?” “妈的,这几条畜生发什么疯!” 负责犬舍的护卫立刻被惊动了,咒骂着冲了过去。 喜欢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请大家收藏:()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69章 连环计 “夜枭”的嘴角勾起一抹无声的冷笑。 这只是前奏。 他的身影再次一闪,如同鬼魅般掠过庭院,来到了后厨的位置。他没有进去,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飞镖,扣在指间。 他的目标,是后厨窗户上挂着的一串风干的腊肉。 就在一队巡逻护卫恰好走到庭院拐角,视线即将覆盖到这里时,“夜枭”手腕一抖。 “嗖!” 飞镖精准地切断了悬挂腊肉的绳索。 “哗啦!” 十几斤重的腊肉重重地砸在下面的酱料缸上,陶瓷的缸盖应声而碎,酱料溅得到处都是,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什么人!”巡逻队一声暴喝,立刻朝着声音来源冲了过来。 时机,恰到好处。 制造完混乱的“夜枭”,身体已经如壁虎般贴在了屋檐的阴影下。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像一个耐心的猎人,等待着下一个“演员”登场。 陈夜的命令是,把城防营的人引过来。 仅仅是府内的骚动,还不足以惊动城防营。他需要一个更有分量的“引子”。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匆匆从长廊跑过的家丁身上。那家丁似乎是被犬吠和碎裂声吓到了,神色慌张,提着灯笼,正准备去向前院的主管报告。 就是他了。 “夜枭”的身影再次融入黑暗。他绕到了家丁前方的必经之路上,在一棵大树的阴影里停下。 当那名家丁提着灯笼,脚步匆匆地跑过树下时,“夜枭”伸出脚,轻轻一绊。 “哎哟!” 家丁一声惊呼,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朝着旁边的假山摔了过去。他手中的灯笼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的一声撞在假山上,灯笼里的蜡烛混着火油,瞬间引燃了旁边用于装饰的干枯藤蔓。 火光,在黑夜中是最好的信号。 “走水了!走水了!”家丁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尖叫起来。 这一下,整个大皇子府彻底炸开了锅。 护卫的呼喊声,家丁的尖叫声,犬类的狂吠声,混杂在一起,乱成一团。 “夜枭”站在远处的屋顶,冷漠地看着那团越烧越旺的火焰,以及府内乱作一团的人群。 差不多了。 这么大的火情,已经不是大皇子府自己能压下去的了。按照京城律例,必须上报城防营,请求救火。 他的任务,完成了。 影子一闪,彻底消失在了浓稠的夜色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城防营衙署。 魏延正烦躁地揉着太阳穴。 “惊蛰”魔剑失窃案,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依旧毫无头绪。他派去审问刘庆的凌昭,也只是挖出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走私链条,对找回魔剑毫无帮助。 皇帝那边催得紧,刑部那边盯着,就连他那个一向不怎么管事的大外甥——大皇子,今天都派人来“关切”地询问了一下案情进展。 压力山大。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架在火上烤的肥鹅,油都快被烤干了。 “将军!将军!”一名亲兵脚步匆忙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焦急。 “慌什么!天塌下来了?”魏延心情本就不好,见亲兵如此失态,没好气地呵斥道。 “不是……是……是大皇子府!”亲兵喘着粗气,“大皇子府走水了!火势不小,他们的人压不住,已经派人来求援了!” “什么?”魏延猛地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惊讶,“大皇子府?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 “据说是府内出了贼人,惊了猎犬,又打翻了灯笼,才引燃了后院的假山。” “贼人?”魏延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京城之内,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去大皇子府行窃?而且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对劲。 这事透着一股邪门。 “点一队人马,跟我去看看!”魏延当机立断,抓起挂在架子上的佩刀,大步向外走去。 虽然只是救火,但事关皇子府邸,他必须亲自到场。这既是职责所在,也是一种姿态。 然而,走在路上,魏延的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他总觉得,这件事和魔剑失窃案之间,似乎有着某种他看不见的联系。 贼人…… 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会不会是偷走“惊蛰”的那伙人,贼心不死,又把主意打到了大皇子府上?可他们图什么呢?大皇子府里难道还有比“惊蛰”更宝贵的东西? 魏延想不明白。 他就像一只潜伏在草丛中的螳螂,自以为盯紧了猎物,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了更高处那只“黄雀”的眼中。 他更不会想到,这场看似偶然的火灾,从头到尾,都是一场为他量身定做的戏剧。 一场引诱他这只“螳螂”,去发现那只真正的“蝉”的戏剧。 当魏延带着城防营的兵马,火急火燎地赶到大皇子府时,府内的火势已经被家丁护卫们控制了大半。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大皇子穿着一身常服,站在庭院中央,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舅舅,您怎么亲自来了?”看到魏延,大皇子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迎了上来。 “殿下府邸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岂能不来?”魏延沉声说道,目光快速扫过一片狼藉的后院,“人没事吧?贼人抓到了吗?” “人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大皇子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懊恼,“至于那贼人……身手诡异得很,惊动护卫后就跑了,什么东西都没丢。” “什么都没丢?”魏延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费了这么大劲潜入守卫森严的皇子府,结果只是为了放一把火然后跑路?这算什么贼? 这根本不合逻辑。 除非……对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偷东西。 而是为了……传递某个信息?或者说,是为了故意将某些人的视线,引到这里来? 一个大胆的,甚至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魏延心底冒了出来。 他猛地看向大皇子,目光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审视。 大皇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皱眉道:“舅舅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魏延立刻收回了目光,将那个可怕的念头强行压了下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是自己的亲外甥,是当朝大皇子,未来的储君人选之一。他怎么可能和魔剑失窃案扯上关系?他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殿下,虽然没有财物损失,但此事非同小可。贼人潜入皇子府邸,形同挑衅皇家威严。末将以为,必须彻查!”魏延抱拳,义正词严地说道。 “这是自然。”大皇子点了点头,“就有劳舅舅费心了。” 魏延应了一声,立刻开始指挥手下的士兵勘察现场,寻找线索。 他表面上是在尽忠职守地查案,但心里那颗怀疑的种子,却已经悄然种下。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为什么偏偏是在魔剑案毫无头绪的时候? 为什么贼人什么都不偷,偏偏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把城防营引来?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 魏延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大皇子身后那些神色紧张的护卫和家丁。他忽然觉得,这座看似平静的府邸,仿佛隐藏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 而他,刚刚一脚踏了进来。 阴暗潮湿的天牢深处。 凌昭将一块滚烫的烙铁,从火盆中取了出来。 烙铁烧得通红,在昏暗的牢房里散发着不祥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皮肉烧焦的气味。 被绑在刑架上的刘庆已经不成人形,浑身是血,气息奄奄。 “我再说最后一遍。”凌昭的声音清冷如冰,不带一丝感情,“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刘庆费力地抬起头,肿胀的眼皮下,露出一双充满恐惧和绝望的眼睛。 “大人……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他的声音如同破锣,“我就是个收钱办事的……他们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去秦大师那里取个盒子……我连盒子里是什么都不知道……” 凌昭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知道,刘庆没有撒谎。 这个人骨头很软,根本扛不住大刑。他现在说的,应该就是实话。 他只是一个被推到台前的,用完即弃的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根本不可能让他接触到任何核心机密。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凌昭的心情有些烦躁。她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名狱卒匆匆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凌昭的瞳孔,骤然收缩。 大皇子府失窃?走水?城防营都惊动了?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一瞬间,无数个看似毫不相关的线索,在她脑海中被串联了起来。 被盗的魔剑“惊蛰”……上古剑魂……怨气…… 被推出来的替死鬼刘庆……断掉的线索…… 以及,突然发生在大皇子府邸的,一场不合常理的“失窃案”。 凌昭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无比。 她想起了一件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事情。 三年前,大皇子曾遍访名山,寻仙问道,痴迷于各种古籍秘闻,尤其对“前朝气运”、“龙脉之说”这类虚无缥缈的东西,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兴趣。 后来因为被皇帝斥责“不务正业,沉迷左道”,才收敛了许多。 但这会不会只是表面上的收敛? 一个正常的贼,绝不会在皇子府邸只放火不偷东西。 除非……放火的人,根本不是贼! 他的目的,就是要把“大皇子府”这五个字,以一种最引人注目的方式,强行塞进所有办案人员的视野里! 这是一个信号! 一个指向真正幕后黑手的信号! 凌昭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直跳。她仿佛拨开了一层厚厚的迷雾,看到了一丝隐藏在最深处的真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偷走“惊呈”的人,和大皇子,或许是一伙的! 不,甚至有可能,“惊蛰”现在就在大皇子府上! 而放火的人,是第三方势力。这股势力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想要将大皇子给暴露出来! 这是一个局!一个连环局! 刘庆是第一层,用来迷惑视线。大皇子是第二层,真正的核心。而那个放火的人,则是藏在暗处的渔翁! 想通了这一切,凌昭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 这个案子,比她想象的要复杂一百倍,也危险一百倍。 它已经超出了一个普通刑事案件的范畴,上升到了皇子夺嫡、宫廷阴谋的层面。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大人?”狱卒看着她变幻不定的脸色,小声地问了一句。 凌昭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刑架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刘庆,冷冷地说道:“把他弄醒。就说我想起来了,他老家还有个八十岁的老娘……”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但狱卒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是要用家眷相逼了。这位凌昭大人,果然心狠手辣。 但凌昭的心思,早已不在刘庆身上。 她一边继续用言语折磨刘庆,做出一副誓要从他嘴里挖出东西的假象,一边在心中快速盘算着。 这件事,不能告诉魏延。 魏延是大皇子的亲舅舅,就算他心里有怀疑,也绝对不敢真的去查自己的外甥。告诉他,等于把这条线索亲手掐断。 她必须自己查。 但怎么查?硬闯大皇子府?那和找死没区别。 她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她名正言顺地接触到大皇子,并且不会引起怀疑的契机。 凌昭的目光,落在了那盆烧得通红的炭火上。 一个极其大胆的计划,在她的心中慢慢成形。 光幕前,陈夜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寂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他身后。 “‘夜枭’已归位,任务完成。” “城防营已封锁大皇子府周围,主导者,魏延。” “凌昭仍在天牢审讯,但根据我们的眼线回报,她在得知大皇子府的消息后,情绪出现了明显波动,并且加重了对犯人的刑讯力度,似乎在掩饰什么。” 喜欢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请大家收藏:()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70章 情报 一条条情报,被寂用毫无感情的语调汇报出来。 陈夜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一切,都在按照他编写的剧本上演。 不,甚至比他预想的还要精彩。 “你看,我们的‘螳螂’先生,已经嗅到了味道。虽然他现在还不敢相信,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迟早会生根发芽。” “而那只最聪明的小狐狸……”陈夜指的是凌昭,“她恐怕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现在,她正在烦恼,该怎么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去验证自己的猜测。” 陈夜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步。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棋手,却不知道,他们连棋盘都还没看清。” “大皇子以为自己得了钥匙,就能开启宝藏,却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宝藏本身。” “魏延以为自己在追查真相,却不知自己只是被引向真相的猎犬。” “凌昭以为自己洞悉了迷局,却不知她看到的,也只是我想让她看到的那一部分。” 陈-夜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那是一种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极致的愉悦。 “寂。” “在。” “你说,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再给那只聪明的小狐狸,递上一把梯子,她会不会顺着爬上来?” 寂沉默了。他无法理解这种复杂的人类情感和权谋游戏,他只负责执行命令。 陈夜自顾自地笑了笑。 “传令下去。” “让‘画皮’准备一下。” “去一趟城防营,找个机会,‘不小心’地和凌昭大人接触一下。” “告诉她,三天之后,大皇子会秘密出城,去往城西三十里的‘落凤坡’。” 寂的电子眼中,数据流快速闪过:“这个情报……是真实的吗?” “半真半假。”陈夜的笑容高深莫测,“大皇子确实要去落凤坡,因为我‘告诉’他,龙脉的下一个线索就在那里。但他不会在三天后去,他会在明天就去。” “我把真实的时间告诉他,却把一个错误的时间,透露给他的追捕者。” “我要的,不是让他们在落凤坡抓到大皇子。” 陈夜走到光幕前,看着屏幕上,代表着凌昭和魏延的光点,正在围绕着大皇子府缓缓移动。 “我要的,是让他们所有人都扑个空。” “我要让凌昭以为,她被耍了,这个情报是假的,从而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 “我要让魏延在毫无收获之后,彻底打消对大皇子的疑虑。” “我要让大皇子在落凤坡一无所获之后,开始怀疑那本指引他的古籍,开始怀疑‘钥匙’的真伪。” 陈夜伸出一根手指,在光幕上轻轻一点。 “当所有人都陷入自我怀疑,陷入信息迷雾的时候……真正的猎杀,才刚刚开始。” “而我,将会在他们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等着他们。” 夜色如墨,城防营的营房里灯火通明,混杂着汗水、皮革与金属的气味。凌昭刚结束一场临时的军事会议,正独自穿过喧闹的操场,准备返回她在内城的治安府。她不喜欢这里的嘈杂,但职责所在,无可奈何。 一个身影突然从旁边的军械库拐角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怀里抱着一堆高高叠起的卷宗,眼看就要和她撞个满怀。 凌昭脚步一顿,身体以一个极其微小的角度侧开,那人便擦着她的肩膀摔了过去。 “哎哟!” 哗啦一声,羊皮卷宗散落一地。 那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文吏,面容清秀,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得有些笨拙。他慌忙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捡卷宗:“对不起!对不起!凌昭大人!我没看到您……” 凌昭的目光扫过他胸口的身份牌——后勤部,文员,李默。一个她毫无印象的名字。她没有说话,只是弯腰帮他捡起脚边的两份卷宗。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那名叫李默的文吏感激涕零,接过卷宗时,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不小心将最上面的一份卷宗碰到了地上,再次摊开。 凌昭的视线不经意地落了上去。 那是一份出城物资的调度申请,没什么特别的。但申请单的附注上,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一行小字:“……落凤坡区域勘探队补给,务必于三天后送达,大皇子殿下私令,加急。” 李默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失误,脸色刷地一下白了,闪电般地将那份文件抢回来,紧紧抱在怀里,头埋得低低的,声音都在哆嗦:“属下该死!属下该死!这些都是废弃的草稿,马上就要拿去销毁的,不该让大人看到……” 他说着,几乎是落荒而逃,转眼就消失在营房的阴影里。 凌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夜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她的表情平静如水,但没人能看清她眼底深处那片瞬间掀起波澜的海。 大皇子?落凤坡?三天后? 这几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脑海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后勤部的低级文员,会接触到大皇子的“私令”?一份要被销毁的“草稿”,会如此巧合地在她面前掉落两次,并且恰好露出最关键的一行字? 这个叫李默的,表演痕迹太重了。那份惊慌,那份笨拙,都像是精心排练过的剧本。 一个陷阱? 很有可能。对方想利用她对大皇子的怀疑,引她入局。 但……万一是真的呢? 凌昭很清楚,最高明的谎言,往往都包裹着一个真实的核心。也许这个情报来源是假的,但情报本身……可能是真的。也许是某位看不惯大皇子所为的内部人士,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冒死向她传递消息。 她站在原地,任由操场上的喧嚣声从耳边流过。大脑在飞速运转,无数种可能性在盘旋、碰撞、湮灭。 她不能轻举妄动。一旦自己带人扑空,不仅会彻底打草惊蛇,还会让魏延那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抓住把柄,在议会上弹劾她滥用职权。 但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如果大皇子真的在图谋不轨,放过这次机会,后果不堪设想。 良久,她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几不可查的弧度。 有了。 既然有人想让她当这只探路的黄雀,那她何不找一只更心急的“螳螂”来开路?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马车,从大皇子府的后门悄无声spired地驶出,汇入了早起出城赶集的车流中。车夫戴着斗笠,压低了帽檐,看不清面容。 马车内,大皇子赵弘一身布衣,原本雍容华贵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压抑不住的亢奋与期待。他紧紧攥着怀里那本泛黄的古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落凤坡……龙脉的第二个节点……”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 那个自称“引路人”的陈夜告诉他,钥匙已经激活,按照古籍上的指引,他将在落凤坡找到开启皇室宝库,获得无上力量的下一个关键。 陈夜警告过他,此行必须绝对保密,不能惊动任何人,尤其是禁军统领魏延和治安府那个嗅觉灵敏的女人凌昭。 所以他选择了今天,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时间。所有人都以为他还在为前几天的宴会风波而闭门思过,谁能想到他已经金蝉脱壳? 一想到自己即将掌握那股传说中的力量,将所有竞争者都踩在脚下,甚至……连御座上的父皇都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赵弘的心脏就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掀开车帘一角,看着飞速倒退的街景,脸上满是志在必得的笑容。 魏延?凌昭?不过是他通往权力巅峰之路上的两块垫脚石罢了。等他功成归来,整个帝国,都将匍匐在他的脚下! …… 治安府,密室。 魏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你是说,大皇子要在三天后,去落凤坡搞事情?”他的声音粗犷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凌昭,你这消息从哪儿来的?可靠吗?” 凌昭坐在他对面,神情淡然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 “一个线人给的情报。可靠性,七成。”她没有提那个笨拙的文员,只是含糊其辞。她知道,对付魏延这种人,话说得越满,他越不信。 “七成?”魏延冷笑一声,“那就是还有三成可能是假的!为了一个只有七成可能性的情报,就要我调动城防营的精锐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山坡上埋伏三天?你知道这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万一扑空了,我的脸往哪儿搁?” “所以我没有让你现在就去。”凌昭放下茶杯,看着他,“我的建议是,从现在开始,派人24小时盯紧大皇子府。如果三天之内,他没有任何异动,那么第三天傍晚,我们再在落凤坡布控。”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这几天出门了,情报就是假的?” “不。”凌昭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如果他这几天出门了,不管他去哪儿,你都可以当场将他拿下,罪名是‘违反禁足令,意图不明’。这样,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吃亏。” 魏延摸着下巴上粗硬的胡茬,眯起了眼睛。 这个提议……听起来不错。 如果大皇子老老实实待在府里,那就在第三天去落凤坡来个瓮中捉鳖。如果他提前溜出来,正好抓他个现行。无论哪种情况,主动权都在自己手里。 “好!就这么办!”魏延猛地站起身,“我亲自带人去盯!我倒要看看,他赵弘能玩出什么花样!” 看着魏延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凌昭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去吧,魏延。 去用你那双所有人都盯着的眼睛,帮我看清楚,这盘棋的棋盘上,到底还藏着些什么。 她从不相信巧合。那个“李默”的出现,就像是在一潭静水里投下了一颗石子。她要做的,就是借魏延这股蛮力,让这潭水彻底被搅浑,好看清底下究竟藏着的是鱼,还是吃人的蛟龙。 …… 两天过去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风平浪静。 魏延派去的人回报,大皇子府邸大门紧闭,除了日常采买的下人,没有任何可疑人员进出。大皇子本人更是连影子都没见着,据说一直在书房里“闭门读书”。 这个结果,让魏延的疑心消减了大半,却让凌昭的信心增加了几分。 一切都和那个“情报”对上了。 大皇子没有提前行动,说明“三天后”这个时间点,极有可能是真的。 第三天,黄昏。 落凤坡,如其名,山势陡峭,怪石嶙峋,山上只有些枯黄的野草和几棵被风吹得歪歪扭扭的松树。夕阳的余晖给这片荒凉的山坡镀上了一层诡异的血红色。 魏延和凌昭各自带着一队精锐,分头埋伏在山坡两侧的隐蔽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夕阳沉下山脊,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月亮升上了中天,清冷的月光洒满山坡。 “妈的,人呢?”魏延的耐心终于被耗尽,他通过通讯器低声咒骂,“凌昭,你那个线人是不是耍我们玩呢?” 凌昭没有回答,她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不对劲。 太安静了。 就算是陷阱,也该有点动静了。可这里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 又等了一个时辰,直到午夜将至,别说大皇子的影子,就连一只鬼都没出现。 “撤!”魏延终于怒了,在通讯器里咆哮,“收队!白忙活一晚!” 埋伏的士兵们如蒙大赦,纷纷从藏身处现身。魏延黑着一张脸,大步流星地走到凌昭面前,怒火几乎要从眼睛里喷出来。 “凌昭!这就是你说的七成把握?!”他指着空无一人的山路,声音里满是嘲讽,“我他妈带着一百多号兄弟在这里喝了半宿的西北风!你现在给我一个解释!” 凌昭的脸色同样难看。她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她错了。 错得离谱。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陷阱,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对方的目的,不是为了在落凤坡埋伏她,而是为了让她和魏延兴师动众地扑个空。 喜欢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请大家收藏:()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71章 黑市 这一趟,她不仅折损了自己在魏延心中的信誉,更重要的是,她被彻底地耍了。 那个“情报”从头到尾都是假的。时间,地点,人物,全是虚构的。对方用一个拙劣的演员,一个漏洞百出的剧本,就让她这个自诩聪明的人,像个傻子一样被牵着鼻子走。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她的背脊升起,瞬间传遍四肢。 是谁?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将她和魏延玩弄于股掌之上? …… 与此同时,在一天之前,落凤坡的另一端。 大皇子赵弘站在一棵巨大的枯树下,兴奋地用工兵铲挖掘着树根处的土壤。古籍上的地图指引,节点就在这里。 很快,铲子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一个盒子! 赵弘心脏狂跳,扔掉铲子,用手刨开泥土,将一个古朴的黑铁盒子抱了出来。盒子没有锁,他迫不及待地将其打开。 没有金光闪闪的秘宝,没有散发着恐怖能量的晶石。 盒子里,只有一面光滑的铜镜。 赵弘愣住了。他举起镜子,镜中映出了他自己那张因激动、贪婪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 在镜子的背面,他发现了一行用利器刻下的小字。 “你看到的,就是你唯一能得到的宝藏。” 轰! 赵弘的脑子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一片空白。 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丑陋的,愚蠢的,被欲望冲昏头脑的傻瓜! “啊啊啊啊——!” 屈辱、愤怒、绝望,瞬间吞噬了他。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狠狠将手中的铁盒和镜子砸向远处的岩石。 哐当! 镜子碎裂成无数片,每一片碎片里,都映照着他那张狰狞而可笑的脸。 “骗我……你敢骗我!” 赵弘双目赤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想到了那个给他古籍,指引他来这里的“引路人”。 陈夜! 从头到尾,这就是一个局!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什么龙脉,什么钥匙,什么无上力量,全都是狗屁! 陈夜只是在利用他,把他当成猴子一样戏耍! “陈夜……我必杀你!!” 赵弘仰天怒吼,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杀意。 …… 三股原本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的激流,在陈夜的搅动下,猛然转向,冲向了三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魏延彻底打消了对大皇子的怀疑,转而开始警惕凌昭这个“故弄玄虚”的同僚。 大皇子将所有的仇恨都聚焦在了陈夜身上,从一个寻宝者,变成了一个复仇者。 而凌昭,她站在落凤坡冰冷的月光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的大脑像一台精密的仪器,开始复盘整个事件的每一个细节。那个叫李默的文员……她派人去查了,后勤部根本没有这个人!那张身份牌是伪造的。 一个能精准伪造城防营身份牌,能洞悉她和大皇子之间矛盾,能预判到她和魏延所有反应的人…… 这个人的画像,在凌昭的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 他不是冲着大皇子去的,也不是冲着她或者魏延去的。 他像一个置身事外的幽灵,只是随意地拨弄了一下琴弦,就让所有人都跟着他的节奏起舞,互相猜忌,互相消耗。 他的目的,是混乱。 他要让所有人都陷入信息的迷雾,在怀疑和愤怒中失去判断力。 而当所有人都被表面的迷局吸引时,他真正的目标,又会是什么? 凌昭猛地抬起头,望向京城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所有调查,可能都走错了方向。她一直在追捕一只水里的鱼,却没发现,有一只巨大的手,正在水的外面,掌控着整个鱼缸。 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京城,一处不起眼的巷弄深处,租来的小院里,葡萄藤架下。 陈夜正躺在一张摇摇晃晃的竹椅上,手里捧着一本闲书,看得津津有味。他穿着最普通的粗布短衫,脚上趿拉着一双草鞋,看上去就像一个进城备考,却又无心向学的落魄书生。 阳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一只麻雀落在院墙上,歪着头,叽叽喳喳地叫着。 “三长两短,停一,再三长。”陈夜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翻译着麻雀的叫声。 这是他用驯养的鸟雀建立的简易情报网。声音的长短和停顿,代表着不同的信息。 这条信息来自落凤坡方向。 翻译过来是:目标A已暴怒,脱离预设轨道,正返回京城。 目标A,自然就是大皇子赵弘。 “暴怒?脱离轨道?”陈夜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这可比预想中有趣多了。 他原本的计划,是让赵弘在巨大的失望和羞辱中,对寻宝这件事产生彻底的心理阴影,从而放弃对所谓“龙脉”的追逐。这样,他就能安安静-静地进行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一个心灰意冷的皇子,总比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子要好处理。 可现在,赵弘变成了一个复仇者。 一个被愤怒冲昏头脑,满心只想杀掉“陈夜”的疯子。 疯子是不可控的。 但疯子,也更好用。 一头疯狗冲进瓷器店,造成的破坏力,可比一个小心翼翼的小偷大多了。 陈夜翻了一页书,目光落在其中一行字上:“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他现在,就在为大皇子“擂鼓”。 第一声鼓,是虚假的龙脉宝藏,敲掉了他的理智。 那么,第二声鼓呢? 陈夜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开,望向院子角落里那口不起眼的水井。 井不是用来打水的。 井下,是他这段时间在京城布下的另一枚棋子。 …… 城防营,凌昭的公房。 空气压抑得像一块湿透了的抹布。 她站在一张巨大的京城舆图前,手里拿着一枚炭笔,眼神锐利如刀。 地图上,已经用朱砂圈出了十几个点。 落凤坡、大皇子府、魏延的巡防路线、后勤部文员的住所……这些都是之前她认为的关键节点。 现在,她用炭笔,将这些朱砂圈全部划掉。 错的。 全都是错的。 这些只是迷雾,是那个藏在幕后的“幽灵”丢出来的烟幕弹。 她强迫自己冷静,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李默”的每一个细节。 身高七尺二寸左右,比她高半个头。 走路时,左脚的落点比右脚稍重,但极其轻微,不是瘸子,更像是常年练习某种左起手武艺的习惯。 说话带一点南方的口音,但某些卷舌音又处理得非常标准,像是刻意模仿过京城官话。 还有那块身份牌。 她已经找城防营最好的工匠看过了,结论是,这块牌子从材质、刻印、到防伪的暗记,都和真的一模一样。 唯一的破绽是,这块牌子太“新”了。 一个在后勤部待了三年的老文员,身份牌上必然有磨损的痕迹,边角会变得圆润。而这块牌子,就像昨天刚从库房里领出来一样。 一个能搞到城防营内部制式材料和刻印模具,还能精准模仿暗记的人…… 凌昭的呼吸微微一滞。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江湖骗子了。 这个人,或者说他背后的势力,在城防营内部,有内应!而且地位不低!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来。”凌昭头也不回地说道。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魏延。 他今天的甲胄穿得格外整齐,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却带着一种疏离和审视。 “凌昭,大皇子的事,上面压下来了。”魏延的声音很沉,“陛下震怒,命令我三天之内,必须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散播谣言,蛊惑皇子。” 凌昭转过身,看着他:“所以,你来我这里做什么?怀疑是我?” 魏延的眉头皱了一下:“我没有这么说。但你是第一个接触到所谓‘龙脉’消息的人,也是你,把大皇子引到了落凤坡。” “我引他去的?”凌昭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魏延,你带兵带傻了吗?是大皇子自己从我这里抢走了线索!如果不是你的人阳奉阴违,让他的人混进了我的队伍,他怎么可能知道落凤坡?” 魏延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凌昭的话,正好戳中了他的痛处。他治军严谨,却出了这样的纰漏,这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 “不管过程如何,结果就是你和大皇子都出现在了那里。”魏延强硬地说道,“现在,我需要你交出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卷宗和线索,由我统一负责。” 这是来夺权的。 凌昭心中冷笑。 陈夜的目的达到了。他和魏延之间,已经不可能再有任何信任。 “可以。”出乎魏延的意料,凌昭竟然很爽快地答应了,“所有卷宗都在这里,你可以全部拿走。” 她指了指桌案上那堆被她划掉的废纸。 魏延愣住了。 他看着凌昭那双清冷又坦然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抢夺孩童玩具的莽夫。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些线索都是错的。”凌昭淡淡地说道,“我们都被人耍了。你如果想顺着这条错误的线索去追查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敌人,请便。恕不奉陪。” 说完,她拿起挂在墙上的佩刀,径直朝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魏延下意识地问道。 “去查案。”凌昭没有回头,声音从门外传来,“用我自己的方式。” 看着凌昭决然离去的背影,魏延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他感觉自己被羞辱了。 这个女人,永远都是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她以为她是谁?没有城防营的支持,她一个人能查出什么? “好,我倒要看看,你一个人,能翻出什么浪花来!”魏延低吼一声,转身将桌上那堆卷宗全部扫到地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城郊外,一处废弃的庄园。 赵弘一身尘土,双眼布满血丝,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他回来了。 没有回金碧辉煌的皇子府,而是来到了这处他豢养私兵的秘密据点。 “殿下!”一个身穿黑衣,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单膝跪地。他是赵弘的心腹,专门为他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赵弘没有看他,只是死死盯着面前桌上的一样东西。 那本引导他去寻宝的古籍。 “查。”赵弘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把卖给本宫这本书的那个书贩,给我从地底下挖出来!” “是!”刀疤脸领命。 “还有!”赵弘猛地抬起头,眼中是滔天的恨意,“给我查一个叫‘陈夜’的人!动用我们所有的人,把京城给我翻过来,也要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 “陈夜?”刀疤脸有些疑惑,“殿下,可有此人的画像、籍贯等信息?” “没有!”赵弘一拳砸在桌子上,坚硬的木桌瞬间四分五裂,“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如果找不到,那就把京城所有叫陈夜的,全都给我抓来!一个一个地审!一个一个地杀!” 刀疤脸心中一寒。 他从未见过大皇子如此失态。 以前的殿下,虽然也心狠手辣,但至少还披着一层温文尔雅的外衣。 而现在,这层外衣被彻底撕碎了,露出了里面最原始、最疯狂的暴虐。 “属下……遵命!”刀疤脸不敢多问,立刻退了下去。 整个大堂只剩下赵弘一个人。 他缓缓蹲下身,从碎裂的木屑中,捡起那本古籍。 他一页一页地撕扯着,仿佛要将这无尽的屈辱全部发泄出去。 “陈夜……陈夜!!” 他的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要让陈夜尝到比他痛苦一万倍的滋味! 他要抓住他,用最残忍的酷刑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凌昭脱下了城防营的制服,换上了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 她没有回家,也没有去任何官方的机构。 她像一个幽灵,穿梭在京城最混乱、最肮脏的下水道里。 ——黑市。 京城的黑市,不是一个固定的地点,而是一个由无数销赃客、情报贩子、亡命徒组成的地下网络。 喜欢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请大家收藏:()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72章 承天大典 想要在这里找到线索,靠官方身份是行不通的。 在这里,只有利益和规矩。 凌昭走进一家名为“忘忧当”的当铺。 当铺的掌柜是个干瘦的老头,正眯着眼睛用一块鹿皮擦拭着一根玉簪,对走进来的凌昭看都没看一眼。 “客官,想当点什么?” 凌昭没有说话,从怀里取出一块小小的令牌,放在了柜台上。 令牌是黑铁所制,上面刻着一个狰狞的兽首。 看到令牌,老掌柜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人。 “原来是‘夜枭’的大人。失敬。”老掌柜的态度瞬间变得恭敬起来。 “夜枭”,是先帝时期设立的秘密情报组织,直属于皇帝。今上登基后,这个组织便被解散,大部分成员不知所踪。 这块令牌,是凌昭的父亲留给她的遗物。她的父亲,曾是“夜枭”的一员。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也是她最后的底牌。 “我找‘鬼手’。”凌昭开门见山。 “鬼手”张,京城伪造界的第一人,无论是官印、地契、还是身份文牒,只要他出手,就能做到以假乱真。 能做出那块完美身份牌的人,只可能是他。 老掌柜面露难色:“大人,这……不合规矩。‘鬼手’已经半年没开张了。” 凌昭又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放在了柜台上。 一千两。 老掌柜的眼睛亮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迅速收起银票,压低了声音,“‘鬼手’上个月,好像接了笔大单子,是给钦天监做的。做完之后,人就消失了。有人说他赚够了钱,金盆洗手回老家了。” 钦天监? 凌昭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一个伪造文书的工匠,怎么会和钦天监扯上关系? 钦天监是负责观测天象、制定历法的机构,里面都是一些神神叨叨的方士和学者,油水不多,规矩却大得吓人。 那个幕后黑手,费尽心机伪造城防营的身份牌,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最终的线索,却指向了最不可能的钦天监? 这不合逻辑。 除非…… 凌昭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除非,那个人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大皇子,也不是城防营。 他真正的目标,就是钦天监! 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将调查者的视线引开,或者说,是为他潜入钦天监争取时间! 想到这里,凌昭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钦天监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布下如此大的一个局? “他在哪里做的活?”凌昭追问。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老掌柜摇了摇头,“不过,钦天监的活,都讲究个‘洁净’。他们不可能让‘鬼手’在外面开工,八成是在钦天监内部,找了个秘密的作坊。” 钦天监内部…… 凌昭转身就走。 她必须立刻去钦天监! 看着凌昭匆匆离去的背影,老掌柜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光芒。 他慢悠悠地走到当铺后堂,对着一处阴暗的角落,恭敬地说道:“主人,她去了。” 角落里,一个悠然品茶的身影,缓缓放下了茶杯。 正是陈夜。 “很好。”他轻声说道,“鱼儿上钩了。” 那本卖给大皇子的古籍,是他找“鬼手”伪造的。 那块完美无瑕的身份牌,也是他让“鬼手”做的。 而那位“忘忧当”的掌柜,根本不是什么黑市商人,而是他安插在这里,专门等待凌昭这条鱼的渔夫。 所有线索,都是他精心设计,一步一步喂到凌昭嘴边的。 他知道凌昭很聪明,也知道她有不为人知的背景。 所以他没有选择自己去闯钦天监那个守卫森严的地方。 他要做的,是让凌昭,这个城防营最优秀的追捕者,手持先帝的信物,替他去敲开钦天监的大门。 让最严密的锁,去开另一把更严密的锁。 这才是他的计划。 “下一步,该怎么做?”角落里的“掌柜”问道。 陈夜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钦天监的方向。 那里,是整个京城地势最高的地方,也是距离星辰最近的地方。 “下一步?”陈夜笑了笑,“当然是去看戏。”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顺便,给大皇子那把火,再添一把柴。” 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给“掌柜”。 纸上画着一个人的肖像,正是那个已经“消失”的工匠,“鬼手”张。 “把这个,‘不小心’地送到大皇子的人手上。”陈夜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告诉他们,这个人,就是给‘陈夜’伪造身份的人。” “掌柜”接过画像,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和不忍:“主人,‘鬼手’他……” “他为我办了事,我给了他足够他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送他出海,去了一个谁也找不到他的地方。”陈夜淡淡地说道,“这张画像,只是一个符号。一个能让大皇子的怒火,烧向正确方向的符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需要赵弘这头疯狗,去冲击钦天监。 他也需要凌昭这把利刃,去刺穿钦天监的防御。 当疯狗和利刃在钦天监相遇,会上演一出怎样精彩的大戏? 陈夜很期待。 而他自己,则将作为那个唯一的观众,在最高处,欣赏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烟火。 他的目光幽深,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落在了皇城的最深处。 再过七天,就是十年一度的“承天大典”。 届时,皇帝将亲至钦天监的观星台祭天,祈求国泰民安。 那将是整个京城防备最严密,也最混乱的一天。 也将会是,他收网的时刻。 …… 钦天监,坐落在京城中轴线的北端,高高的台基让它显得孤高而神秘。 这里不同于其他官署,守卫这里的并非城防营,而是皇帝的禁军。 当凌昭一身劲装,手持“夜枭”令牌出现在门口时,立刻被两名身披金甲的禁军拦下。 “禁军重地,来者止步!” 凌昭亮出令牌:“夜枭办事,奉密诏,调查钦天监内部异动,需要尔等配合。” 两名禁军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夜枭”的传说,他们只在老一辈的口中听说过。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了活的。 其中一名禁军不敢怠慢,立刻进去通报。 很快,一个身穿八卦道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监正的陪同下匆匆走了出来。 他是钦天监的最高长官,太史令。 太史令看到凌昭手中的令牌,脸色一白,连忙躬身行礼:“不知‘夜枭’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不必多礼。”凌昭收起令牌,冷冷地说道,“我问你,半个月前,你们是否请了一位名叫‘鬼手’张的民间工匠,入内办事?” 太史令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这件事极为机密,是二皇子亲自下的命令,怎么会被“夜枭”知道? 他张了张嘴,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下官……下官不知大人所言何事。” “不知?”凌昭上前一步,凌厉的目光直刺他的内心,“那我换个问法。你们让他仿造的东西,是什么?是前朝的星图,还是遗失的祭天文书?” 太史令的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她……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这可是钦天监最核心的机密! 看到太史令的反应,凌昭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那个幕后黑手,果然是为了钦天监的某样东西而来。 他利用大皇子的贪婪,制造了落凤坡的混乱。 又利用二皇子的野心,通过“鬼手”张,在钦天监内部仿造了某样关键的物品。 现在,真的物品可能已经被调包,而假的留在了原地。 好一招偷天换日! “带我去看。”凌昭的语气不容置疑。 太史令脸色惨白,知道已经无法隐瞒,只能颤颤巍巍地在前面引路。 穿过层层守卫的庭院,他们来到了一座被严密看管的藏书阁前。 “大人,就是这里了……‘鬼手’张仿造的,是……是‘承天宝箓’。” 承天宝箓! 凌昭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不是普通的文书,那是大夏王朝开国之君,夜观天象,亲手绘制的镇国之宝!上面记载了关乎国运兴衰的星辰轨迹和预言。 只有在十年一度的“承天大典”上,才会由皇帝亲手请出,用以祭天。 如果这东西被调包…… 后果不堪设想! 凌昭推开沉重的阁门,一股陈旧的檀香和书卷气扑面而来。 阁楼的中央,一个紫檀木的宝匣,安然无恙地放在供桌上。 凌昭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宝匣。 里面,一卷由金丝织成的画卷,静静地躺着。 她缓缓展开画卷,上面是繁复玄奥的星图和古老的文字,散发着一股神秘而威严的气息。 从表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 但凌昭知道,这一定是假的。 那个“鬼手”张,既然被称为“鬼手”,他的仿品,就绝不是肉眼能分辨出来的。 “承天大典,还有几天?”凌昭沉声问道。 “回大人,还有七天。”太史令答道。 七天。 她必须在七天之内,找到真的“承天宝箓”,并且揪出那个藏在二皇子背后的主谋!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兵刃交击的声音! “怎么回事?”太史令惊慌地问道。 一名禁军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满脸是血:“大人!不好了!大皇子……大皇子带着人马,闯进来了!” 大皇子? 他怎么会来这里? 凌昭正疑惑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藏书阁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赵弘双目赤红,手持长剑,浑身散发着疯狂的杀气,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如狼似虎的黑衣死士。 “陈夜……给我滚出来!”赵弘的目光扫过阁楼内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凌昭身旁的太史令身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是你!是你把他藏起来了!”赵弘嘶吼着,举剑就朝着太史令刺去! 他已经疯了。 他的人查到,“鬼手”张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钦天监。 在他看来,钦天监和那个叫陈夜的骗子,就是一伙的! “住手!” 凌昭娇叱一声,拔刀出鞘,一记精准的格挡,架住了赵弘的剑。 “大皇子!你疯了吗!这里是钦天监!” “疯?”赵弘看着凌昭,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我早就疯了!从落凤坡开始就疯了!凌昭,你和他也是一伙的,对不对?你们都在看我的笑话!” 他的剑势一转,招招狠辣,完全不留余地,疯狂地攻向凌昭。 凌昭只能被动地抵挡,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大皇子怎么会突然找到这里? 是谁在给他传递消息? 混乱中,她瞥见太史令惊恐万状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解脱。 她瞬间明白了。 这是一个局!一个套着一个的连环局! 有人故意将大皇子引来,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更大的混乱! 而在这片混乱之中,一定有人,在做着别的事情! 凌昭的目光猛地扫向那个装着“承天宝箓”的宝匣! 不好! 她一刀逼退赵弘,飞身扑向供桌。 但已经晚了。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房梁上悄无声息地落下,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那人一手抄起宝匣,另一只手朝地上扔出一枚黑色的铁球。 砰! 铁球炸开,浓烈的黑烟瞬间弥漫了整个阁楼,伸手不见五指,还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咳咳!” “有毒!” 众人一阵大乱。 等浓烟散去,阁楼内已经失去了黑影的踪迹。 供桌上,空空如也。 假的“承天宝箓”,被抢走了。 凌昭站在原地,握着刀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她输了。 从头到尾,她每一步都被人算计得死死的。 她以为自己是猎人,其实,她只是那个人用来惊动兔子的猎犬。 现在,兔子被惊动了,猎犬和大皇子这头疯牛斗在了一起,而真正的猎人,带着他想要的猎物,早已远走高飞。 阁楼外,喊杀声震天。 阁楼内,赵弘的狂笑声和凌昭冰冷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而在京城最高的钟楼顶上,陈夜迎风而立,手里把玩着一个刚刚到手的紫檀木宝匣。 喜欢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请大家收藏:()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73章 赤水大营 他打开宝匣,取出了那卷金丝织成的“假宝箓”。 他要的,从来不是真的“承天-宝箓”。 真的那卷,早就在半个月前,被他用二皇子的渠道,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出来。 他要的,只是这卷“假的”。 以及,一场让所有人都相信,“承天宝箓”已经被盗的,完美大戏。 夜风呼啸,吹得钟楼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像是为京城这场刚刚拉开序幕的大戏奏响了前奏。 陈夜站在高处,脚下是无数明灭的灯火,远处是钦天监方向传来的隐约喧嚣。他神情平静,仿佛一位看客,正在欣赏自己亲手编排的戏剧。 他将那卷金丝织成的“假宝箓”在指尖转了一圈,触感华丽,分量十足,足以以假乱真。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一场完美的盗窃案,需要所有观众都信以为真。大皇子赵弘是最好的发令枪,凌昭是那条最敏锐的猎犬,而钦天监,则是那个看上去最无懈可击,因此也最适合被攻破的堡垒。 现在,枪响了,猎犬出动了,堡垒也塌了。 整个京城的目光,都会被这卷“被盗”的宝箓牢牢吸引。 陈夜缓缓展开假宝箓,上面的文字龙飞凤舞,气势磅礴,全是当年请京城最有名的伪作大家“鬼笔”所书。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足以乱真的皇家威仪。 可惜,它终究是假的。 而假的东西,唯一的价值,就是消失。 陈夜屈指一弹,一缕幽蓝的火苗从他指尖窜出,落在了那华美的金丝卷轴上。 火焰无声地蔓延,没有一丝烟气,只有瑰丽的金色在火光中扭曲,变形,最后化为一捧黑色的灰烬。他松开手,任由那最后一丝余温随着夜风飘散,洋洋洒洒,落向京城繁华的街道,落向那些即将彻夜无眠的府邸。 承天宝箓? 不,从此以后,世上再无承天宝箓。 只有他手里的那一卷,才是独一无二的“天命”。 陈夜转身,身影融入了钟楼巨大的阴影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 阁楼内的浓烟终于散尽,呛人的味道却久久不散,钻入每个人的鼻腔,提醒着他们刚才发生的一切。 凌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的手还握着刀柄,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一路传到心脏。周围是禁军甲胄的摩擦声,同僚们的惊呼声,还有大皇子赵弘那刺耳的狂笑。 “哈哈哈哈!没了!都没了!”赵弘披头散发,状若疯魔,“抢啊!偷啊!你们倒是接着演啊!父皇的江山,迟早要被你们这些蛀虫败光!” 凌昭的耳朵自动过滤了这些噪音。 她的视线穿过混乱的人群,精准地锁定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太史令身上。那个老人瘫坐在地,脸色惨白,眼神里却残留着一丝她之前捕捉到的,诡异的解脱。 她明白了。 她一步步走过去,脚下的靴子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太史令的心上。 周围的禁军校尉想上前阻拦,却被她一个冰冷的眼神逼退。 “凌昭,你要干什么!”赵弘吼道,“他也是一伙的!杀了他!” 凌昭充耳不闻。 她走到太史令面前,缓缓蹲下,视线与他齐平。她没有拔刀,只是伸出手,轻轻掸了掸他官袍上沾染的灰尘。 这个动作,比刀锋架在脖子上更让人恐惧。 太史令的牙齿开始打颤,抖得咯咯作响。 “大人,”凌昭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情人间的低语,“告诉我,是谁。” 太史令猛地摇头,浑浊的眼泪流了出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有刺客!是刺客抢走了宝箓!” “是吗?”凌昭的指尖顺着他的衣领,缓缓向上,最终停在了他的喉结上,“你以为,我是在问那个拿走宝匣的黑影是谁?” 她的指甲微微用力。 太史令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我问的是,是谁,让你把大皇子会来的消息,‘不小心’透露给我。又是谁,让你在关键时刻,露出那副‘解脱’的表情,故意引我去看宝匣?” 凌zhao的语速极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扎进太史令早已崩溃的神经里。 “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自己是棋子,也知道自己会被灭口。所以你选了一种最聪明的方式求救。” “你赌我会看懂你的暗示。你赌我为了抓住幕后黑手,会保下你这个唯一的活口。” 太史令的瞳孔骤然收缩,恐惧彻底淹没了他。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在如此短暂的混乱中,竟然看穿了一切。 “你赌对了。”凌昭收回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 太-史令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巨大的恐惧让他失语了。 凌昭没有再逼他。 她转过身,对身后的禁军统领冷冷道:“封锁钦天监,任何人不得进出!将太史令大人‘保护’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见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是!” 她不再看赵弘一眼。那头疯牛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现在不过是个麻烦。她需要立刻去见一个人,将今夜发生的一切,用一种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重新“编排”一次。 她输了棋局,但只要棋盘还在,她就还没彻底出局。 那个藏在暗处的“陈夜”,你最好祈祷,不要让我抓到你的尾巴。 *** 赵弘没有理会那些试图拦住他的禁军。 他是大皇子。 谁敢拦他? 他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校尉,大步流星地冲出钦天监。 夜风吹在他发烫的脸上,让他混乱的头脑有了一丝清明。 宝箓被抢了。 很好。 太好了!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他根本不在乎什么承天宝箓,那玩意儿在他眼里,和街边算命先生的鬼画符没什么区别。他父皇信,他那几个道貌岸然的弟弟信,但他不信! 他只信他自己,信他手里的剑! 宝箓失窃,这盆脏水,会泼到谁身上? 主持祭天的二弟?负责京城防务的三弟?还是那个自以为聪明,结果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凌昭? 无论是谁,都与他无关。 他今夜大闹钦天监,所有人都会说他疯了。一个疯子,需要为宝箓失窃负责吗? 不,他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是他,第一个发现了钦天监的阴谋!是他,不顾一切地想要揭穿骗局!虽然最后东西还是被抢了,但他的“忠勇”和“赤诚”,父皇一定会看到! 赵弘的脑中飞速盘算着。 他要立刻进宫,去紫宸殿,去父皇面前哭诉! 他要告诉父皇,这个帝国已经从根子上烂掉了!从钦天监到禁军,全都是叛徒,全都是内鬼!他们和那个叫陈夜的骗子勾结,偷走了大夏的国运! 只有他,只有他赵弘,才是那个孤军奋战,试图挽救一切的忠臣孝子! “备马!进宫!”赵弘对着自己的亲卫嘶吼。 一匹神骏的黑马被牵了过来。他翻身上马,狠狠一鞭抽在马臀上。战马吃痛,长嘶一声,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皇宫的方向狂奔而去。 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溅起一连串的火星。 赵弘在马背上放声大笑,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出很远,充满了癫狂和快意。 他仿佛已经看到,父皇震怒,弟弟们惊惶失措,朝堂上下一片鸡飞狗跳的场景。 这混乱,正是他想要的。 浑水,才好摸鱼啊。 *** 京城,一处毫不起眼的民巷深处,挂着“赵氏裁缝铺”的招牌。 铺子早已打烊,后院的厢房里,却还亮着一盏灯。 灯下,一个身着锦袍的青年男子,正从容不迫地烹着茶。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得如同丈量过一般,透着一股与这简陋环境格格不入的优雅。 他就是二皇子,赵立。 当今圣上最沉稳、最器重的儿子。 门被轻轻叩响了三下,两长一短。 “进。”赵立头也不抬,淡淡开口。 一个穿着寻常短打,看起来像个普通伙计的人推门而入,正是刚刚在钟楼顶上消失的陈夜。 他反手关上门,走到桌边坐下,毫不客气地端起赵立面前刚刚烹好的茶,一饮而尽。 “好茶。”陈夜咂了咂嘴,评价道。 赵立的眉毛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重新拿起茶壶,又给他倒了一杯。 “事情办妥了?” “殿下想要的东西,自然是万无一失。”陈夜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长条形的木匣。 这个木匣比在钦天监被抢走的那个要古朴得多,上面没有任何多余的雕饰,只有岁月留下的温润包浆。 赵立打开木匣。 一卷由真正的天蚕丝织成的卷轴,静静地躺在里面。卷轴的颜色是淡淡的月白,上面用朱砂书写的文字,在灯光下仿佛有生命一般,微微流动着。 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与神圣气息,扑面而来。 这,才是真正的“承天宝箓”。 赵立的呼吸有了一瞬间的凝滞。他伸出手,指尖在卷轴上轻轻拂过,感受着那传说中的“天命”的质感。 他看着陈夜,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赞许,“你做得很好。今夜之后,整个京城都会相信,宝箓已被贼人盗走,下落不明。谁也想不到,它其实一直在我手里。” 赵立的计划很简单。 他利用自己的渠道,让陈夜提前将真宝箓换出,再由陈夜策划一场惊天动地的“盗窃案”,将假的宝箓在众目睽睽之下“偷走”。 如此一来,宝箓名义上“丢失”,谁也得不到。但实际上,它却安安稳稳地落在了自己手中。 等到日后时机成熟,他再让这卷宝箓“失而复得”,届时,手握天命的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钦天监那边,凌昭已经封锁了现场,她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太史令有问题。”陈夜慢悠悠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无妨。”赵立的嘴角噙着一丝自信的笑意,“一个被架空的棋子,翻不起什么浪。就算她查到太史令,线索也到此为止。没有人会把他和你联系起来。” “我那个好大哥呢?”赵立又问。 “如您所料,已经疯疯癫癫地冲向皇宫了。”陈夜笑道,“今晚的紫宸殿,一定会很热闹。” “呵,他也就剩下这点用处了。”赵立的眼神冷了下来,“一个用来搅浑水的废物罢了。” 他合上木匣,看向陈夜,“你这次功劳甚大,说吧,你想要什么?黄金万两?封妻荫子?只要我将来能坐上那个位子,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在他看来,陈夜这种人,有才无德,是最好的刀。只要喂饱了,就能为自己所用。 然而,陈夜却摇了摇头。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盯着赵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殿下,我不要黄金,也不要官爵。” 赵立的笑容僵住了。 他不喜欢意外。而陈夜的反应,就是他计划之外的意外。 “那你想要什么?” 陈夜的目光穿透了灯火,仿佛看到了遥远的过去。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带着一股深埋多年的恨意。 “十年前,朔州,‘赤水大营’三万将士,一夜之间,被诬通敌,满门抄斩。” “我要殿下承诺,登基之后,重查此案。” “我要当年那些构陷忠良,草菅人命的家伙,血债血偿!” 赵立的瞳孔猛地一缩。 赤水大营案! 那是先皇后一族的势力,也是他大哥赵弘当年最大的外戚依仗!十年前,此案一发,先皇后一族彻底倒台,赵弘也因此失了圣心,变得疯疯癫癫。 这件案子是父皇亲自督办的铁案! 重查? 这是要翻天! 赵立死死地盯着陈夜,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他本以为自己是执棋者,现在才发现,对方似乎也有着自己的棋局。 “你……是赤水大营的什么人?”赵立的声音干涩。 陈夜笑了,只是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无尽的冰冷和嘲弄。 喜欢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请大家收藏:()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74章 血债血偿!!! “殿下,您只需要知道,那三万冤魂,在地下等了十年。” “他们,在等一个公道。” “而我,是来帮他们讨还公道的。” 厢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赵立看着桌上的宝箓,又看看眼前的陈夜。他忽然明白,自己得到的不仅仅是一卷能带来皇位的宝箓,更是一把足以将整个大夏王朝掀个底朝天的,双刃剑。 用,还是不用? 他缓缓地,将手再一次按在了那个古朴的木匣上。 “好。” 一个字,重若千钧。 “我答应你。” 陈夜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融进深沉的夜色。 赵立依旧端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木匣。那温润的触感,此刻却仿佛烙铁一般,烫得他指尖发颤。 厢房内,烛火跳动,将他的影子拉扯得忽明忽暗,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他赢了。 从陈夜拿出这卷《紫微宝箓》开始,他就赢了。父皇笃信天命,大哥赵弘又恰到好处地“疯了”,用一场声势浩大的闹剧,将“天命”二字狠狠砸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储君之位,已是他囊中之物。 可他却感觉不到半分喜悦,反而像是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住了脖颈,那信子就贴在他的皮肤上,丝丝地吐着寒气。 陈夜。 这个男人就像一团看不透的浓雾。他自以为掌控了一切,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也被卷入了对方更深、更黑暗的图谋之中。 赤水大营案! 十年前那场惊天血案,将当时如日中天的先皇后外戚势力连根拔起,三万忠魂一夜之间沦为叛逆,连带着大哥赵弘也从云端跌落尘埃。 那是父皇亲手盖棺定论的铁案! 陈夜要翻案,就是要打父皇的脸,就是要将如今朝堂的格局彻底推倒重来! 这哪里是辅佐自己登基?这分明是想借自己的手,掀翻整个大夏王朝的棋盘! “殿下。” 心腹侍卫魏征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忧虑。 “此人……太危险了。” 魏征跟了赵立十年,见惯了阴谋诡计,却从未见过陈夜这样的人。他不像谋士,更像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索命恶鬼,那双眼睛里燃烧的不是欲望,而是足以焚尽一切的仇恨。 “用一把没有刀柄的剑,稍有不慎,便会伤到自己。”魏征低声劝道。 赵立缓缓抬起头,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自信。他轻轻拍了拍身前的木匣,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魏征,你怕了?” “属下……” “不用怕。”赵立打断了他,“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哪个不是在刀尖上跳舞?这把剑虽然没有刀柄,但足够锋利。”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皇宫方向隐隐传来的喧嚣。 “猛虎才好用。只要链子够粗,就不用怕它噬主。”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充满了掌控一切的自信。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后心,早已被冷汗浸透。 链子? 他真的有足够粗的链子,能锁住那头名为“陈夜”的猛虎吗? …… 紫宸殿外,一片狼藉。 大皇子赵弘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状若疯魔。他手里抓着半截断裂的玉如意,猩红着双眼,对着紧闭的殿门嘶声咆哮。 “父皇!父皇您开门啊!” “灾星降世!金乌西坠!有逆臣要窃我大夏国运啊!” “儿臣看见了!都看见了!那妖人身披星光,手持假诏,他要……他要……”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是抱着头,痛苦地嚎叫起来,声音凄厉,如同鬼哭。 禁军们将他团团围住,却不敢上前。这毕竟是皇子,哪怕是失了势的疯皇子,也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动的。 殿内,灯火通明。 年过花甲的夏皇赵渊,正坐在龙椅上,手里端着一碗参茶,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殿外的喧嚣,不过是窗外几声恼人的蝉鸣。 他身旁,侍奉了几十年的大太监高福,躬着身子,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陛下,大殿下的疯病……又犯了。要不,让太医去瞧瞧?”高福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赵渊终于放下了茶碗,碗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殿外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疯了?”赵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看,他比谁都清醒。” 高福心头一跳,把头埋得更低了。 “今晚,钦天监的动静,宫外的传言,还有他恰到好处的‘疯病’……呵,这一环扣一环,真是好手段,好算计啊。” 赵渊慢慢站起身,踱到殿门口,透过门缝,看着自己那个蜷缩在地、瑟瑟发抖的长子。 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怜悯,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金乌坠,玉兔升……” 他低声念着方才赵弘喊出的谶语,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金乌,指代太阳,也就是帝王。 玉兔…… 他想起了自己的二儿子赵立,其母妃的封号,正是“玉妃”。 真是拙劣的把戏。 “高福。” “奴才在。” “去查。”赵渊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今晚,除了这个蠢货,还有谁在外面奔走。尤其是老二,看看他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是。”高福不敢多问,躬身领命。 “还有。”赵渊转过身,目光落在殿内一幅巨大的《江山社稷图》上,“传朕旨意,大皇子赵弘,德行有亏,言行疯癫,即日起,迁出东宫,于皇陵思过,无诏不得返京。” 高福的身体猛地一颤! 迁往皇陵思过? 这和直接废黜太子,有什么区别! 他终于明白,陛下什么都知道。他不是被蒙蔽了,他只是在借坡下驴! 大皇子赵弘今晚的“疯”,恰好给了陛下一个废黜他的,最完美的理由! 而那个自以为得计的二皇子…… 高福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帝王心术,深如渊海。 他们这些做儿子的,自以为在算计君父,殊不知,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君父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任由他随手摆布,随时舍弃。 …… 钦天监,观星台上,一片死寂。 身着绯色官袍的监正凌昭,正蹲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她没有去看那些散落的星盘和被砸碎的仪器,而是用一根银簪,小心翼翼地从香炉的灰烬中,挑起了一点残渣。 残渣呈灰白色,捻在指尖,有一种奇特的油腻感。 “监正,有何发现?”副使小心翼翼地凑过来。 凌昭没有回答,只是将那点残渣凑到鼻尖,轻轻一嗅。 一股极其淡雅,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甜腻的香气,钻入鼻腔。 是“梦昙香”。 这种香料极为罕见,由西域一种名为“梦昙花”的植物制成,点燃后,能让人在短时间内精神恍惚,产生幻觉。 最关键的是,据她所知,整个京城,有渠道能弄到“梦昙香”的,不超过五指之数。 而其中一家,就是二皇子赵立的母妃,玉妃娘家的商号。 线索,似乎清晰了起来。 “太史令那边怎么样了?”凌昭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回监正,已经送回府邸,严加看管。但他一口咬定是看到了‘天狗食日’的异象,惊吓过度,才失手打翻了七星灯,引燃了法器。嘴里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问不出别的。” “演得还挺像。”凌昭冷笑一声。 一个在钦天监待了三十年的老油条,会被区区异象吓成这样?骗鬼呢? 他分明就是一枚弃子。 一枚用来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天命异象”上去的弃子。 而真正的操盘手,则躲在幕后,不动声色地完成了自己的布局。 一个被买通的太史令,一场精心伪造的“天降灾星”,一个恰好发疯的大皇子……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结果——废长立幼。 好一招釜底抽薪! 凌昭的脑中飞速运转。 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就是二皇子赵立干的。但是,她没有证据。 “梦昙香”的线索太弱了,根本无法作为指证一位皇子的铁证。至于那个太史令,恐怕早已抱了必死的决心,不可能从他嘴里问出任何东西。 就这么去向陛下禀报,只会被赵立倒打一耙,说自己血口喷人,构陷皇子。 怎么办? 凌昭的目光扫过观星台。这里是钦天监的核心,也是整个大夏王朝观测天命,维系国运的重地。 今夜,有人在这里,用一场卑劣的骗局,愚弄了上天,也愚弄了君父。 作为钦天监的监正,她绝不能容忍! 既然从“人”的身上找不到突破口,那就从“事”的本身入手。 那场“天降灾星”的异象,到底是如何伪造的? 她不相信这世上真有什么鬼神之说。任何反常的现象,背后一定有其原理。只要能勘破这个骗局的手法,就能将幕后黑手的脸皮,狠狠撕下来! “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靠近!” “将所有典籍室的卷宗全部搬到我房里,尤其是关于‘幻术’、‘光学’、‘奇门遁甲’之类的孤本秘录,一本都不能少!” “另外,去查一查,最近京城里,有没有什么来历不明的方士、术士入境?” 凌昭一连串的命令,清晰而果断。 她有一种直觉,能设下如此精妙骗局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这个人,才是赵立真正的底牌,也是自己必须揪出来的关键! 她的眼中,闪烁着猎人般的光芒。 …… 回到那间位于陋巷中的普通民宅,陈夜关上门,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他走到房间的角落,搬开一块松动的地砖,从下面取出了一个黑布包裹。 布包打开,里面不是金银,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而是一块巴掌大小的乌木灵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灵位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名字。 林殊、王皓、赵铁牛…… 每一个名字,都曾是赤水大营里响当当的汉子。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个被污蔑的忠魂。 陈夜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些冰冷的名字,他的眼神,也从算无遗策的谋士,变回了那个十年前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唯一的幸存者。 他的脸上,再无半点伪装,只剩下刻骨铭心的恨意。 “将军,兄弟们……”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找到他了。” “那个当年伪造军报,诬陷我们通敌的兵部主事,如今,已经是高高在上的户部侍郎了。” “他还活着,活得很好。” “不过,快了。” 陈夜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张谦。 他将纸条凑到烛火上,看着它慢慢卷曲,变黑,最终化为一缕青烟。 “赵立……呵。” 陈夜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这位野心勃勃的二皇子,以为自己是执棋者,以为自己给了他一个复仇的希望,就能将他这条恶犬牢牢拴住。 真是天真得可笑。 希望? 陈夜从来不相信希望。他只相信,自己亲手创造的绝望。 他给赵立的,不是希望,而是一个包裹着蜜糖的毒饵。 赤水大营的案子,牵连甚广。当年为了将这三万精锐连根拔起,朝中不知有多少人参与了进来。这些人,如今盘根错节,早已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 重查此案,就是要与整个朝堂为敌。 赵立只要敢碰,就等于引火烧身。到时候,为了自保,他只能更加紧密地依赖自己这个“唯一”的盟友。 而自己,则可以借着他的手,将当年那些仇人,一个一个地,从他们的安乐窝里揪出来,让他们也尝尝家破人亡,身败名裂的滋味。 至于赵立的皇位? 陈夜从不在乎。 他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公道。 公道,是说给活人听的。 而他,是替死人办事的。 他要的,是血债血偿! 陈夜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冰冷的夜风灌了进来,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他从怀中又取出一个小小的竹筒,拔掉塞子,一只通体漆黑的飞蛾,从里面振翅飞出,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 喜欢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请大家收藏:()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75章 利用 飞蛾会带着他的指令,飞往城西的一处宅邸。 在那里,他安插的暗子,会将一份“不经意间”发现的,关于户部侍郎张谦“贪墨军饷”的证据,送到二皇子赵立的案头。 这份证据,足以让张谦伤筋动骨,但又要不了他的命。 它真正的作用,是逼迫张谦,为了自保,去寻找他当年的靠山。 而那个靠山,正是当年构陷赤水大营的主谋之一。 一张精心编织的大网,已经缓缓拉开。 而张谦,只是网上第一个挣扎的猎物。 “十年了……” 陈夜望着天边那轮残月,轻声呢喃。 “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一份来自城西密探的卷宗,就摆在了二皇子赵立的书桌上。 赵立披着外衣,草草看了一遍,眉头便紧紧锁了起来。 “户部侍郎,张谦?” 他放下卷宗,看向一旁的魏征,“这个人,我记得是太子太傅王德一党的人,平日里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突然查到他贪墨军饷的证据?” 魏征躬身道:“殿下,是陈先生昨夜派人送来的线索。我们的人顺藤摸瓜,只用了一个晚上,就在张谦外室的宅子里,搜出了他私藏的账本和地契。” “陈夜?” 赵立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他昨晚才答应陈夜重查赤水营旧案,今天,陈夜就立刻送上了一份大礼。 这个张谦,官职不高不低,却是朝中有名的“清流”,隶属太子太傅一脉,是赵立大哥赵弘背后势力的中坚力量。 如今赵弘被废,太子太傅一党群龙无首,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如果能借着“贪墨”的由头,扳倒张谦,无疑能进一步瓦解对方的势力,为自己将来登基扫清障碍。 这步棋,走得又准又狠。 可是……太巧了。 赵立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陈夜的目的,真的是为了帮自己清除异己吗? 还是说,这个张谦,本身就是他复仇名单上的一员? 他是在利用自己,来对付他的仇人? “殿下,此事要如何处理?”魏征问道,“这张谦虽然只是个侍郎,但背后牵扯到太子太傅,若是动他,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震动。” 赵立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声响。 他在权衡。 动张谦,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可以打击政敌,收拢权力,还能向陈夜展示自己的“诚意”,巩固这个刚刚建立的脆弱同盟。 但风险也同样存在。 他等于是在按照陈夜的剧本在走。这会让他产生一种被牵着鼻子走的不悦感。 而且,谁知道这个张谦背后,还藏着什么更深的东西?万一捅了马蜂窝,引出什么自己无法掌控的局面,那就得不偿失了。 “把卷宗,再给我看看。”赵立沉声道。 这一次,他看得无比仔细,连账本上每一个数字的勾画,都没有放过。 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页不起眼的记录上。 “……朔州,粮草转运,亏空三成……” 朔州! 赵立的瞳孔瞬间收缩。 十年前,赤水大营就驻扎在朔州! 这个张谦,当年在兵部任职,负责的正是军需后勤! 一切都串起来了。 陈夜根本不是在帮自己打击政敌!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这个张谦!他想通过自己,对十年前的旧案,发起第一次试探性的攻击! “好……好一个陈夜!” 赵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一股怒火从心底腾起,他几乎要将手中的卷宗撕得粉碎。 但,他忍住了。 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和陈夜翻脸的时候。 没有陈夜,就没有《紫微宝箓》,他现在所有的优势,都将荡然无存。 而且…… 赵立的眼神,再次落在了那行“亏空三成”的字样上。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浮现。 陈夜想利用自己。 自己,何尝不能反过来利用他? 赤水大营的案子是父皇钦定的铁案,翻案,难如登天。但如果……只是利用这个案子,来打击其他的竞争者呢? 比如,三弟赵恪。 他的母族,手握京畿兵权,一直是他最大的依仗。而当年,在赤水大营案中,三弟的舅舅,那位如今的京畿卫戍将军,似乎也扮演了不那么光彩的角色。 如果能借着调查张谦,顺藤摸瓜,将火引到三弟那边去…… 这岂不是一石二鸟之计? 想到这里,赵立胸中的怒火,瞬间被更加炽热的野心所取代。 他看着眼前的卷宗,仿佛看到的不再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而是一把能助他扫清所有障碍的,绝世利刃! “魏征。” “属下在。” “备车,去大理寺。”赵立的嘴角,重新噙起了一丝自信的笑意,“这么一份大礼,总要亲自送过去,才显得有诚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要把这潭水,搅得更浑! 他要让所有人都下场,在泥潭里互相撕咬。 而他,将是那个站在岸上,笑到最后的人。 至于陈夜…… 赵立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等我坐上那个位子,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你这个知道太多秘密的,索命恶鬼! 大理寺门前,车马喧嚣。 赵立的四轮马车在石阶前停稳,鎏金的车顶在午后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他没有急着下车,而是透过车窗的纱帘,静静看着那块刻着“明镜高悬”的巨大牌匾。 魏征在车外躬身侍立,一言不发。他能感觉到,自家殿下此刻的心情,像是暴风雨前宁静的海面,看似平稳,底下却酝酿着足以掀翻一切的巨浪。 终于,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 赵立走了下来。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亲王常服,腰束玉带,面容沉肃,眉宇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忧国忧民。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仿佛脚下不是通往大理寺的台阶,而是通往权力之巅的阶梯。 “殿下,您……真的要……”魏征还是忍不住低声劝了一句。 赵立脚步未停,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大张旗鼓地来,让所有人都看见,他二皇子赵立,为了查明一桩陈年旧案,不惜得罪同胞手足,也要将证据呈交国法。 这是何等的大义凛然! 大理寺卿何大人,一个年过半百、瘦得像根竹竿的老头,早已闻讯带着一众官吏在门口迎接。看到赵立亲自前来,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表情管理瞬间达到了顶峰。 “不知二殿下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何卿躬着身子,姿态放得极低。 心里却在骂娘。 皇子亲临大理寺,准没好事。尤其这位二殿下,出了名的笑里藏刀,今天这阵仗,怕是要捅破天了。 “何卿不必多礼。”赵立虚扶一把,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种天然的压迫感,“本王今日前来,是为公事,也是为国事。” 他侧过身,魏征立刻会意,将一个用黄布包裹的卷宗,双手奉上。 “这是……”何卿的眼皮跳了一下。 “一份账册。”赵立淡淡道,“本王无意间得来,上面记录了一些……触目惊心的东西。” 他没有多说,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进入大堂详谈。 大理寺正堂,气氛森严肃穆。 何卿屏退了左右闲杂人等,只留下几名心腹主簿。他亲自为赵立奉上茶,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黄布包裹。 当他看到那本陈旧的、边缘已经磨损的账册时,他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作为大理寺卿,他接触过的案卷堆积如山,只一眼,他就判断出,这东西,年头不短了。 赵立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并不急着开口。他要给何卿足够的时间去“消化”和“震撼”。 何卿的目光一行行扫过账册,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为一种死灰般的凝重。他看到了张谦的名字,看到了兵部军需的条目,最后,他的视线也和赵令一样,死死钉在了那行字上。 “朔州,粮草转运,亏空三成……” 何卿的手指,捏紧了账册的一角。纸张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比赵立知道的更多。赤水大营的案子,当年就是他协助刑部办理的。他知道这案子水有多深,知道里面牵扯了多少人,更知道,皇帝陛下对此案的态度——不许再提。 现在,二皇子把这东西扔到了他面前。 这不是证据,这是催命符! “殿下……”何卿的声音干涩沙哑,“此案,乃是先帝钦定,陛下亦有明旨……” “何卿误会了。”赵立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打断了他的话。 “本王对赤水大营的旧案,并无意翻查。毕竟,父皇圣明,岂会有错?”他先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然后,话锋一转。 “但是,这张谦,身为兵部官员,贪墨军饷,致使前线粮草亏空。这难道不是事实?如今他官居户部侍郎,手握国家钱袋,谁能保证他不会故技重施?” “本王关心的,是当下!是朝廷的法度!是帝国的安危!” 赵立的声音铿锵有力,在大堂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正义感。 何卿低着头,额上已经渗出冷汗。他听懂了。二皇子的意思很明白,不翻旧案,只查张谦。可查张谦,怎么可能不牵扯到旧案? 这就像是要人只吃饭,不许用碗筷一样,荒唐至极。 “殿下圣明。”何卿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官,下官立刻着手调查张谦贪墨一案。” “不。”赵立摇了摇头,笑容变得意味深长,“只查张生,恐怕不够。” 他伸出手指,在账册上轻轻一点,点在了“朔州转运”那几个字上。 “何卿你看,这笔粮草,数额巨大。张谦当年不过是个小小的兵部主事,他一个人,吞得下这么大的亏空吗?他的背后,难道就没有一个‘大人物’为他撑腰?或者说,为他提供便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何卿的心脏猛地一缩。来了,真正的杀招来了。 “当年负责朔州一线军需转运、后勤调度的,是谁?”赵立仿佛只是随口一问,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刮在何卿的脸上。 何卿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又被他死死咽了回去。 他不敢说。 那个名字,是当今京畿卫戍将军,三皇子赵恪的亲娘舅,孟 Kuo! 赵立笑了,他站起身,走到何卿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何卿是国之栋梁,断案如神。本王相信,你一定能顺藤摸瓜,将这些藏在朝廷肌体里的蛀虫,一个个都揪出来,还帝国一个朗朗乾坤。” “本王,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他再也不看何卿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大理寺。 留下的何卿,瘫坐在椅子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他看着桌上的账册,那不再是一本案卷,而是一个烧红的烙铁,上面刻着两个字——站队。 …… 三皇子府。 与二皇子府的精致典雅不同,赵恪的府邸处处透着一股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院中摆放的不是奇石盆景,而是各式各样的兵器架和练功用的木人桩。 书房内,赵恪正赤着上身,用一块布巾擦拭着身上的汗水。他身材高大,肌肉虬结,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那是他早年随军出征留下的印记。 一名幕僚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殿下!不好了!” 赵恪眉头一皱,将布巾扔到一旁,沉声道:“慌什么?天塌下来了?” “比天塌下来还严重!”幕僚喘着粗气,将大理寺发生的事情飞快说了一遍。 他说完,整个书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赵恪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却瞬间燃起了两簇骇人的火焰。他缓缓走到兵器架前,拿起一柄他最常用的长槊。 嗡—— 长槊在他手中发出一声轻鸣。 “好,好一个我的二哥。”赵恪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这是嫌我们兄弟之间太平静了,非要给我找点乐子。” 喜欢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请大家收藏:()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76章 靖王府 “殿下,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幕僚急得满头大汗,“二殿下这一招太毒了!他明着是查张谦,实际上剑指孟将军!赤水大更是陛下的禁区,一旦沾上,后果不堪设想啊!” “毒?”赵恪冷笑一声,单手举起沉重的长槊,随意挽了个枪花,带起的劲风吹得幕僚衣衫猎猎作响。 “他那也配叫毒?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阴诡伎俩罢了。” 赵恪将长槊重重往地上一顿,坚硬的青石板地面,竟被砸出了一个浅坑。 “他以为,一本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旧账本,就能动摇我舅舅?动摇我?” 他转身,盯着幕僚:“你怕了?” 幕僚被他看得心头发毛,连忙低下头:“属下只是……只是为殿下担心。” “担心是多余的。”赵恪走到桌案前,拿起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几个字,然后扔给幕僚。 “去,把这个交给舅舅。让他按我说的办。” 幕僚接过纸条,只看了一眼,瞳孔就剧烈收缩。 纸上写着:自请入天牢,彻查当年事。 “殿下!万万不可!”幕僚失声叫道,“这……这不是正中二殿下的下怀吗?” “下怀?”赵恪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他想要浑水摸鱼,我就把这潭水,彻底煮沸!” “我二哥喜欢玩阴的,那我就跟他玩阳的!他不是要查吗?好,我帮他查!我让我舅舅自己进去,请求父皇成立专案组,把十年前所有跟赤水大营后勤有关的人,从上到下,全部查个底朝天!” 赵恪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想用这件事来打我,我就用这件事,把所有当年参与过、分过一杯羹的家伙,全部拖下水!我倒要看看,这朝堂之上,有多少人屁股是干净的!” “他想让我投鼠忌器,我就把房子点了,大家谁也别活!” 幕僚被赵恪的疯狂想法惊得目瞪口呆。 这已经不是反击了,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赵恪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二哥以为他在第五层,算计我。他却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在棋盘里。” “我去告诉父皇,有人要翻案,要质疑他当年的圣断!你猜,父皇会更忌惮谁?” “一个偷偷摸摸递黑材料的儿子,还是一个光明正大请求彻查,以证清白的儿子?” 幕僚瞬间明白了。 高!实在是高! 二殿下想把事情控制在打击政敌的范围内,可三殿下偏不!他要把事情直接捅到皇帝面前,上升到挑战皇权的高度! 这是一场豪赌!赌的就是皇帝对自己亲手定下的铁案的维护之心,赌的就是皇帝对儿子们互相倾轧的厌恶! 赵恪,根本没想过去辩解什么亏空三成,他要直接掀桌子! “还有。”赵恪的眼神变得幽深,“给我去查,那本账册,我二哥是从哪弄来的。” “他这个人,自视甚高,从不屑于和底层官吏打交道。能拿出这种陈年旧档的人,绝不是他自己的人。” “查他最近见过谁,去过哪。尤其是……天牢。” …… 陈夜的小院里,依旧宁静。 他正在给一盆新开的兰花浇水,动作不疾不徐,仿佛外界的风雨,与他无关。 一名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单膝跪地。 “主上,大理寺和三皇子府的消息。” 陈夜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黑衣人将赵立和赵恪的应对,一五一十地详细禀报。当听到赵恪竟然要让孟将军自请入天牢,请求彻查旧案时,黑衣人的语气也带上了一丝惊疑。 “……主上,三皇子此举,完全不按常理,朝局恐怕会彻底失控。” 陈夜浇完水,放下水瓢,转过身来。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欣赏。 “失控?不,这才刚刚开始。” 他看着那盆盛开的兰花,轻声道:“我扔下去一颗石子,以为最多能溅起一片水花。没想到,赵立用它砸开了一个口子,而赵恪,则选择直接炸毁整座堤坝。” “有意思,真有意思。” 黑衣人有些不解:“主上,如此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焦在赤水旧案上。我们再想暗中行事,恐怕会难上加难。” “不。”陈夜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道无人能懂的精光。 “你错了。当所有人都盯着‘翻案’这件事本身的时候,才没有人会去注意,最初那颗石子,是谁扔的。” “他们斗得越凶,闹得越大,朝堂越乱,我的机会,才越多。” 陈e夜原本的计划,是通过赵立,撬动张谦这个点,然后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揭开赤水大营案的真相。这是一个漫长而精细的过程。 但他没想到,赵立的野心和赵恪的刚烈,像两味烈性催化剂,瞬间将他的计划催发到了一个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阶段。 “赵立以为他在利用我,却成了我手中最锋利的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赵恪以为他在破局,却成了搅动风云的棍。” “他们都以为自己是棋手,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加速棋盘的崩塌。” 而陈夜,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在棋盘上赢,而是要掀了这张吃人的棋盘! “赵恪派人查二皇子的行踪了,很快就会查到天牢。”黑衣人提醒道。 “让他查。”陈夜毫不在意,“就算查到我头上,又如何?” “一个已经被打入天牢的废太子伴读,一个被所有人遗忘的死人,谁会相信,这一切是我在背后推动?” “他们只会认为,我是赵立推出来的一个幌子,一个用来转移视线的棋子。” 信息差,就是他最强的武器。 在所有人眼里,他陈夜已经是个死人,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没有人会把他和一个足以搅动整个帝国风云的惊天大案联系在一起。 这种轻视,就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黑衣人问。 陈夜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风起云涌的天空,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什么都不做。” “看戏。” “等他们把所有牛鬼蛇神都炸出来,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 “然后,我们去收尸。” 皇城,靖王府。 书房内,昂贵的香料在兽首铜炉里静静燃烧,吐出袅袅青烟,却驱不散空气里凝固的沉重。 赵恪独自一人站在窗前,负手而立。他没有看窗外的庭院景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宫墙,落在皇城最深处那座冰冷的宫殿。 父皇会是什么反应? 暴怒?失望?还是……默许?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当他在朝堂上,迎着太子大哥赵立那错愕又狂喜的眼神,一字一句说出“请父皇彻查赤水旧案,还孟家军一个清白”时,整个太和殿的空气都仿佛被抽干了。 那一刻,他看到了无数张惊骇欲绝的脸。有政敌的,有盟友的,也有那些置身事外、只想安稳度日的老臣。 他知道,自己点燃了一个泼天大的火药桶。 一个侍从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殿下,查到了。” 赵恪缓缓转身,玄色的王袍随着他的动作划开一道冷硬的弧线。 “说。” “二皇子失踪前,最后的行迹……在天牢附近。” 天牢。 这两个字像两根冰冷的针,刺进赵恪的耳朵里。 为什么是天牢?二哥赵显一向胆小如鼠,循规蹈矩,他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赵恪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名字——陈夜。 那个被废黜的太子伴读,那个本该在天牢里烂掉的死人,那个……给他递来第一份“投名状”的引子。 难道,二哥的失踪,和陈夜有关? 不,不对。 赵恪的眉头紧紧皱起。陈夜在天牢里自身难保,如何能对一个皇子下手?这不合逻辑。 除非……陈夜根本不是主谋,他只是一个传话的工具。一个被大哥赵立推到台前的棋子。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便疯狂滋长。 是了,一定是这样! 大哥利用陈夜,将扳倒张谦的证据交给我,引我入局。同时,他秘密处理了二哥,再嫁祸给陈夜,让我以为陈夜背后还有别的势力,从而将水搅得更混! 好一招一石二鸟! 大哥啊大哥,你当真以为,我赵恪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吗? “殿下?”侍从见他久久不语,轻声唤道。 赵恪回过神,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不能被任何人牵着鼻子走,尤其是他那位好大哥。 他必须亲自验证。 陈夜,这个看似最不起眼的环节,如今成了他洞悉全局的关键。他必须知道,这个“死人”,到底是真的死了,还是在装死。 “林七。”赵恪沉声道。 阴影里,一个身材中等的护卫无声地出现,仿佛他一直都在那里。 “你亲自去一趟天牢。”赵恪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用你的法子进去,不要惊动任何人。我要知道陈夜在里面的真实状况,他见过谁,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哪怕是他每天吃几碗饭,都要给我查得一清二楚。” “记住,我不要你听到的,我要你亲眼看到的。” 林七心领神会:“属下明白。” “去吧。”赵恪挥了挥手,重新转向窗外。 夜色渐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京城的上空酝酿。他已经把身家性命都押了上去,就绝不允许棋盘上出现任何他无法掌控的变数。 …… 与靖王府的压抑不同,太子东宫此刻灯火通明,一派喜气洋洋。 赵立端坐在主位上,手中把玩着一只白玉酒杯,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哈哈哈哈!好!好啊!” 他猛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重重砸在桌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本宫真是小瞧了老三这个榆木疙瘩!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种魄力!” 下首,太子少傅李斯年捻着胡须,同样满面春风:“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三皇子此举,名为破局,实为自焚。他这是引火烧身,帮殿下您扫清了最后一道障碍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赵立仰天大笑,笑声里满是得意。 “谁说不是呢?孟九成那个老匹夫,手握兵权,却一直中立,不肯投效本宫。父皇也一直拿他当作制衡朝局的棋子。现在好了,老三自己把孟九成架在了火上烤。” “赤水旧案一旦重审,不论真假,孟九成这个当年负责后勤粮草的总督官,都难逃干系。只要他倒了,他麾下的势力,必然分崩离析。届时,殿下只需稍加安抚,便可尽数收入囊中!” 李斯年的话,句句都说到了赵立的心坎里。 他原本的计划,只是借陈夜的手,递一把刀给赵恪,让他去捅张谦。没想到,赵恪直接拿这把刀去捅了马蜂窝。 一个巨大的,藏着无数陈年秘辛的马蜂窝。 “本宫扔过去一根肉骨头,他倒好,直接把整个屠宰场都给掀了!有趣,当真有趣!”赵立拍着大腿,快意无比。 “殿下英明。”李斯年适时地送上马屁,“只是……那个陈夜,如何处置?” 提到陈夜,赵立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一个天牢里的废物罢了,能掀起什么风浪?”他语气轻蔑,“这次能派上用场,也算是他废物利用。不过……” 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这颗棋子,用完了,就该从棋盘上拿掉。留着,终究是个隐患。” 李斯年压低声音:“殿下的意思是……”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赵立不置可否,只是淡淡说道:“老三不是傻子,他现在肯定在怀疑陈夜的身份。派人盯紧天牢,一旦发现老三的人有任何接触陈夜的迹象,就先一步……送他上路。” “一个死掉的棋子,才是最安全的棋子。他所有的秘密,都会跟着他一起烂在土里。” “遵命。”李斯年躬身应道,“老臣立刻去安排。” 赵立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端起酒杯,看着杯中清冽的酒液,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君临天下的那一天。 喜欢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请大家收藏:()洪荒:家父盘古,强点怎么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