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92，从小树林开始发家逆袭！》 第1章 叫你来捡栗子 九二年，秋。 南方小山村。 九牛山脚下，几个年轻小伙不时朝着山上看，神态各异，有人不时叹气，有人来回踱步，有人皱眉沉思。 “啊……周川，不要……呜呜……” 山上忽然传来女孩惊恐地求饶、哭泣声。 “周川不会真把夏小青给办了吧？” “我估计……没跑了！” “我们要不要去拦着点？毕竟一个村的。” “……” 一阵沉默之后，有人开口了：“我不敢去，你去？” 提议的人顿时不吭声了。 周川是清琅村的小霸王，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在家搞点山货卖钱混日子，平日不是打牌就是打架。 同龄人对周川是又怕又敬。 怕的是，几乎所有同龄男孩子都挨过周川的揍。 敬的是，只要他们遇到麻烦找周川帮忙，周川都是尽力帮，同龄人几乎都受过周川的恩惠。 他们平日在外面抽烟、打牌、吊儿郎当，但在父辈面前，还是得乖乖低头停训，周川已经能跟他们父辈勾肩搭背、相互递烟、一起打牌、喝酒。 今天周川忽然把夏小青拉上山，还让他们在这放风。 ………… 树林中。 身穿深蓝色裤子，粉色T恤，扎着马尾的夏小青浑身颤抖，跌坐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巨石上，双手护在胸前，双目含泪，满是哀求的看着周川。 她刚打了一篮猪草准备回去，就看到周川迎面而来，她是怕周川的，赶紧低头，生怕引起周川注意。 偏偏周川就是冲着她来的，把她的猪草和篮子打翻，直接硬拽上山，然后把她按在树上，手伸进衣领里。 夏小青惊恐哀求，下意识推了周川一把，没想到直接把周川推了个踉跄，撞在后面的树上。 “周川……不要……我求求你了！”夏小青哽咽着乞求。 周川直勾勾盯着夏小青，眼中带着几分震惊，有夹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他这辈子也忘不了夏小青！ 因为她是自己害死的。 他年轻时把夏小青拽上山，虽然没有侵犯她，确实占了她便宜。 后来，有谣言说自己侵犯了夏小青。 夏小青在高压之下，得了抑郁症，只是那个年头，农村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抑郁症。 谣言传了半年，随着夏小青把自己吊死在村里一棵老树上而停止。 随着记忆不断涌现，似乎已经不受周川控制，九三年、九五年、两千年、零五年，一零年……每年的记忆犹如潮水涌了上来。 最后停在他五十五岁上九牛山取枞树菌，失足从一处四五米的高坎跌落，恰好下面全是石头，磕到头后失去意识。 周川确认，自己重生了。 自己把夏小青拽上山羞辱的原因也很简单，自己喜欢的张颖，她看夏小青不顺眼，就让自己羞辱夏小青一番，只要自己做成这事，她就跟自己交往，结果酿成了悲剧。 有上一世记忆的周川很清楚，张颖根本不喜欢自己，就是把自己凯子耍。 不过这不重要了！ 他现在只想回家！ 上一世他不仅对不起夏小青，还害惨了家里。 他平日就知道吃喝打牌，跟社会上的人厮混，在外欠了不少外债，债主上门要账，父母百般无奈，想要跟自己划清界限，可债主不管这么多，给不了钱就搬东西。 有次他恰好在家，一怒之下用刀捅上几个债主，被判蹲了十几年牢。 他进去了，债务可免不了，还要担上几万块钱的赔偿。 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斗不过那些混混，只能拼尽一切还债，最后劳累成疾。 周川从旁人口中知道，就算父母重病，也没钱去看病，只能硬熬，或者自己去山上找些不知道有没有效果的草药吃。 没过几年，父母相继离世。 姐姐在这段时间，也是尽量帮衬，引得姐夫一家不满。 他是真把这个家给害惨了！ “周川……我……我能走吗？呜呜……” 夏小青的哀求声让周川回过神。 现在他要是走了，恐怕谣言还是会出现，夏小青还是免不得重走上一世的遭遇。 他已经害死过夏小青一次，这次绝对不能让她再重蹈覆辙。 回想了一下上一世的事情经过，谣言是张颖放的，加上山脚那几个小子添油加醋，自己想要堵他们的嘴，恐怕没那么容易。 “周川……”夏小青眼泪不停的掉，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确实是惹人怜惜。 周川一时间也有点看得走神。 上一世有两个词叫“骨美”“皮美”。 骨美的人，她的五官单独拉出来看，可能不算好看，放在普通人身上，甚至有点丑，但她的骨相好，不管什么样的皮肉、五官放她身上，都是一个大美女。 夏小青就是典型的“骨美”，她的五官单独看，可能都很普通，但放她这张脸上，就是完美无瑕的。 夏小青被得心里发毛，心里已经做好拼死反抗的准备。 很快，周川反应过来，说道：“走，上山！” “啊？”夏小青愣了一下，随即更加害怕，双手紧紧抱在胸前：“我……我们是一个村的，你……你不要害我。” 虽然周川心里对夏小青有愧，但他本性使然，并没有说“对不起”的打算。 在他的认知里，嘴上说“对不起”是最没用的行为，真要道歉，那就用行动来证明，因为周川心里清楚，张嘴说谎太容易了，上一世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我害你？你觉得我拽你上来是做什么的？”周川反问，目光却四下扫过。 现在是秋季，这山上已经有不少野果。 夏小青脸色惨白，嘴唇不停抖动，眼泪已经彻底决堤。 “你别哭了，我是叫你来捡栗子的！”周川见夏小青哭，心里觉得自己不是人，上一世就把夏小青害死了，现在还吓她。 “额？”夏小青怀疑自己听错了，周川拽她上山，就为了捡栗子？ 想到刚才周川把手伸进自己衣服里，打死她也不信。 可夏小青不敢说，只能继续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哀求，身体蜷缩成一团，警惕的看着周川。 第2章 一起去赶山 周川知道，正常人这时候都不会信自己说的话，更别说自己还摸了夏小青。 “唉！算了，你信不信都无所谓，跟我走，我们看看能不能捡到一些栗子。”周川长叹一口气，心里有些恼火，不过他恼火的是自己，不是夏小青。 夏小青害怕得不敢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反抗。 周川耐下性子说道：“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就你这小身板，可都不过我。” “我范不着骗你。” 夏小青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不知道周川到底想要做什么：“你……你真想带我去捡栗子？” 周川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包茶山烟，这是当地县城卷烟厂生产的。 这个时候很多县城都有卷烟厂，供应当地市场，后来这些小卷烟厂逐步被取消，这些烟也逐渐消失。 至于森林防火这种事，就算幡然悔悟的周川，也不是那么在乎，他骨子里就是桀骜不驯的，悔悟过后，性格和坏毛病可没改。 点上烟，周川深吸一口，说道：“在山下放风的人，说是我小弟，其中还有几个是我们村的。” “但在道上混的，真情实意的可没几个，我把你拉上山，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 “只要他们稍微拱一下火，那些谣言要多离谱就有多离谱。” “过一两个月，搞不好还有人说你偷偷过了胎，打掉的孩子是我的，你信不信？” “现在跟我去弄点山货去卖，就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要是还有人传谣言，我会让他们知道，是他们嘴硬还是我拳头硬。” 周川太了解农村这些人了！ 不管城里人还是农村人，都不是单纯善或恶。 农村人有善良、淳朴的一面，但他们也确实喜欢传八卦、嚼舌根，听风就是雨，背后指着人脊梁骨戳。 周川嘴上说着，心里却在琢磨怎么用山货发财。 现在山货、野味都是允许搞的，但市场都在城里，农村卖不上价格。 要在城里找到销路或做中间商才赚钱。 夏小青大伯夏长林就在倒卖山货，后来还发了财，自己重活一世，倒卖点山货还不是手到擒来？ 夏小青也被说的有些害怕。 要是真传出这种谣言，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出去见人。 “我……我可以跟他们解释！”夏小青试探着找解决办法。 周川嗤笑一声，说道：“解释？你长了几张嘴，能跟几个解释啊？那些不认识你的人，你怎么跟他们解释？” “真出了谣言的时候，我跟你就算是清白的，也没几个人听你的解释。” “那些长舌头不在乎事实是怎么样，故事越离奇，他们才越喜欢。” 夏小青是农村长大的，虽然年纪比较小，也知道谣言传得有多离谱，那些人也不在乎谣言真假，甚至不在乎谣言里的这个人长什么样。 “走吧！”周川挥挥手，示意夏小青起来。 夏小青心里犹豫，在谣言和周川之间，她还是更害怕周川一些：“我不怕谣言，你放我走，好不好？” 周川原本以为自己解释清楚，夏小青就会跟自己走，没想到她会这么怕自己。 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周川冷声说道：“我这人名声不是很好，但从来不会欺辱女人，谣言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把我名声给坏了？” “立刻起来，跟我去捡栗子，捡够了，我们就下山。” “你要不听话，信不信我真做点什么事出来，我总不能白背一个跟你通奸，或者玷污你的名头，结果什么好处也没占着吧？” 周川说的第一句话确实是事实，他名声不好，但不会像其他流氓混混欺负女生。 倒不是周川以前多有良知，单纯就是恋爱脑，一心想着追求张颖。 夏小青害怕的缓缓起身，警惕的看着周川。 周川指了指山上：“走啊！” 夏小青迫于周川威慑，不得不磨磨蹭蹭往山上走。 越走夏小青就越是害怕，距离村子已经很远了，她就算喊，估计也没有人能听到。 胡思乱想下，她甚至怀疑周川是不是想要先玷污她，然后把她给杀了。 “周川，这里有栗子，我们在这捡一点就下山，行吗？”夏小青小心翼翼提出建议。 周川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山栗子书，上面只挂着一些枯黄的树叶，栗子已经全被人打了下来，地上还能看到很多带刺的栗子磕，落下稀稀落落藏着几颗不知道好坏的栗子。 “这周围经常有人来，栗子早就被人捡完了，往山上走，多一些。”周川没意识到夏小青心里的恐惧。 夏小青只能继续磨磨蹭蹭往山上走。 “等一下！”周川忽然叫住夏小青。 周川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命令，夏小青一激灵，以为周川想要对自己做什么，尖叫一声，加快速度往山上跑。 周川看呆愣片刻，随即反应过来：“你给我站住，我编个篮子装栗子啊！” 听到周川的声音，夏小青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时，周川已经在掰扯藤蔓。 “你……你真带我去捡栗子啊？”夏小青原本是不信的，现在见周川真要编篮子，也有些动摇。 周川一边用力把缠绕在树上的藤蔓扯下来，一边说道：“我真要把你怎么样，就你这小身板，我用得着跟你拐弯抹角？” “不是我瞧不起你，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按在地上动不了。” 说话间，周川已经扯下两根长藤蔓，利索的走到夏小青身边：“把藤蔓清理已经，我再扯两条下来。” 夏小青心里已经不是那么抗拒，接过藤蔓，把上面的刺、叶子、分枝全给清理掉。 周川做事情的风格比较粗暴，看到藤蔓就用力拽，小一点的树直接就被拽弯，他顺手扯住，然后用身体的重量，直接把小树给掰断，再把上面的藤蔓清理下来。 没一会的功夫，周川就把需要的材料拖了过来：“你清理藤蔓，我来编。” 夏小青见真要编篮子，轻轻“哦”了一声。 周川做事的风格虽然很粗暴，因为经常上山搞山货卖钱，这些手艺还是很精湛的。 看似漫不经心个，甚至有些毛躁，编好的地方需要压实一些，周川有时候直接上脚踹，看得夏小青心里有些害怕。 不到半个小时，周川就已经编好一大一小两个篮子，为了方便，还特意编了两个背带。 周川把小篮子随手丢给夏小青。 夏小青仔细打量了一下篮子，做工很好，要是赶集的时候拿去卖，应该能卖出去。 这让夏小青对周川的看法，有了一点点改变。 第3章 刺扎屁股 周川背上大篮筐，又随手掰倒旁边一刻大拇指粗的茶树，用脚朝着断裂处狠狠踹了几脚，因为茶树韧性强，又用石头砸了几下才彻底断开。 清理掉叶子，留出一米多的长度，把尾巴给折掉，递给夏小青：“我们速度得快一些，你之前速度太慢了。” 夏小青没想到周川说话很冲，做事却这么细心，还想着给自己弄跟棍子：“我……我能走快的！” 毕竟是村里长大的，不同的季节，她会跟大人进山采药、捡菌子、捡栗子，经常在山上走，不至于娇滴滴的。 周川把棍子塞进夏小青手里：“那也拿着！” 说完，周川快步从夏小青身边走过。 这山上他经常来，熟悉的很。 走了二十来分钟，找到几颗还没人摘过的山栗树，夏小青惊呼：“这么多？” 周川目光四处扫过，嘴里随口说道：“都说这边阴，很多人不喜欢来这边。” “我上树打，你在下面捡。” 说着，周川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棵死掉，大概婴儿手臂粗的杉树。 周川上前一脚将杉树给踹断，稍微清理一下，丢在夏小青脚下：“等会递给我。” 不等夏小青说话，周川已经利索的爬上山栗树。 数米高的山栗树对周川来说没有任何难度，十几秒的功夫，周川已经爬到树顶，目光四下打量。 他来这不是随便选的地方，而是这周围有一颗长了沉香的老树。 本地赶山的人熟识各种野果、药材，沉香虽然也是药材，但野生极少，也没有人收，绝大多数人都不认识。 沉香不是特指某一种植物，而是樟科、橄榄科、瑞香科、大戟科植物内部长了树瘤，或是树干受了很严重的伤之后又没有快速愈合生成的。 上一世有人在附近砍了一颗大樟树回去，上面就有一个很大的“树瘤”，这种树瘤在农村很常见，也没人在意，直接当柴火烧了，有人来村里收药材认出是沉香，开出两百一斤。 那家人悔得直拍大腿，把家里所有劈好的木柴翻了个遍，结果只剩下那一块，但依然卖了几百块。 后来村里人都在讨论，有人说那一块沉香不被烧掉，至少有三五百斤，价值十万左右。 周川虽然没看到樟树上的沉香具体有多大，但他知道那一棵树一个人都抱不住地樟树，因为树分段抬回去后还放在院子里堆了几个月，长出的树瘤绝对不会小，不说三五百斤，就算只有五十斤也能卖上万。 现在农民每个月有百八十块钱都算高收入，万元户的含金量依然很高。 四下打量，发现下山的左侧数十米处有几棵大樟树，打算等会去看看。 周川直接从树上滑了下来。 夏小青带着几分警惕，小声询问：“不……不打栗子么？” 周川随口说道：“我去下面看看，你先捡地上的，我等会就回来。” 说着，周川已经朝着左侧山下走去。 夏小青心里虽然疑惑，也不敢多问，蹲下身默默捡栗子。 山路虽然崎岖，但周川从小就生活在这，走起来如履平地。 几十米的距离，两分钟不用就到了。 这棵樟树很大，一个人抱不住，至少也是大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树龄。 树干一米左右的位置，几乎是九十度折弯，应该是生长过程中遭受过重创，也恰好是这个位置长了很大一节“树瘤”。 树瘤中间有个位置没有树皮，能看到里面褐色的树干。 周川用手扒拉了一下樟树的伤口处，确认就是沉香，哪怕心里早有预期，也忍不住兴奋：“没想到真是这棵树！” 懂行的都知道，沉香可以长得像树瘤，但并不是所有樟树上的树瘤都是沉香。 沉香形成条件极为苛刻，它是树干受伤之后，又没有快速愈合被真菌感染，树木为了自我保护，分泌出油脂包裹真菌感染区，再经过多年氧化聚合才会形成沉香。 越大的沉香自然形成的概率就越小。 周川稍微估摸了一下，这块沉香没有上一世传闻的三五百斤重，但五十斤是保底的，具体还要锯下来才知道。 周川琢磨要不要回家拿工具找人来看，略一犹豫，周川还是决定自己干！ 山上有一些临时七八十年代建来守山的小木房子，现在经常有赶山人会把工具放在这些木房子里。 周川分辨了一下方向，记得数百米外就有个这样的小木房子。 周川也懒得找路，直接从杂树丛里钻过去，走了十来分钟，在一处稍微平缓的位置找到了守山的小木屋，木屋被人上了锁。 周川在找了个石头，直接砸开，推门而入。 木屋里有一张用木头搭建的简易床，上面丢了一床陈旧的被子，床头有个铝锅，角落放着锯子和斧子、砍柴刀、钩子。 周川拿起锯子和柴刀就往回赶。 回到樟树处，周川回头看了一眼，夏小青已经爬上树打栗子。 山里长大的孩子，不论男女，上树掏鸟窝，下水抓鱼都是基本操作。 周川也懒得管，拿起锯子就砍树。 不得不说，砍树是个力气活，幸好周川也是老手，忙了半个小时，樟树终于“咔嚓”一声倒地。 稍作休息，周川分析了一下沉香大概的位置，开始以树瘤为中心，往下半米左右开始锯断。 砍倒的树要锯断虽然简单很多，但也花了二十分钟左右。 看了看切口，都是白白的，沉香还在里面，得回去处理才能取出。 又花了二十来分钟，把尾巴也锯断。 这次断口处能看到褐色的沉香，尾巴这一节里面还有一些沉香，估计一两斤少不了，周川也懒得取了，这树实在是太大。 有了中间这一节，至少五十斤沉香打底，为了里面那一两斤再去折腾，不值得！ ……………… 九牛山下。 望风的几个不良青年已经彻底放弃去“救”夏小青，之前会有人提议“拦着点”也不过是怕出事牵连自己，他们对夏小青本人没有任何的怜悯之情。 “怎么这么久？” “周川力气那么大，这方面肯定也很厉害，应该也快了。” “快个屁，估计早就完事了，在上面耗时间呢！” “夏小青被周川给办了，不会牵连到我们吧？” “……” “应该不会吧！我们又没碰夏小青。” “搞不好他们爸妈为了名声，会让他们两个结婚也不一定。” “他们要真结婚，那可惜了夏小青。” “唉！一棵鲜花插在牛粪上咯！” 虽然他们敬畏周川，但夏小青是清琅村出了名的漂亮、勤快，读书成绩也好。 他们打心眼里认为，周川这种人是配不上夏小青的。 ……………… 周川回到山栗树下时，夏小青已经把几颗树的栗子全打完，虽然两个筐子没装满，但也差不多了。 “你还挺利索的嘛！”周川笑嘻嘻的夸夏小青。 夏小青没吭声！ “这些栗子全是你摘的，我就不要了，回头你自己拿去卖。”周川说着把小筐里的栗子用手捧进大筐里，直到大筐装满才停下。 夏小青没想到周川这么大方，现在栗子收购价六毛钱一斤，这至少也有三四十斤，值几十块钱。 平时他们上山，能捡个几斤、十几斤就已经不错了。 “真全给我？”夏小青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心里甚至还怀疑周川是在故意戏弄自己，下山以后能把小筐里的留给自己就不错了。 周川“嗯”了一声，说道：“我这人毛病很多，但说话还是很讲信用的。” 夏小青仔细想了一下，确实如周川所说，他平日横行霸道，但确实没骗过人。 夏小青忽然得了这么多栗子，还有周川那明显照顾的行为，心里虽然还是怕周川，对他这个人也有了很大的改观。 只是想到周川拉着自己上山时，故意把手伸进自己衣服里，夏小青始终觉得周川是个“色痞”。 想到周川捏的那一下，夏小青脸上又忍不住泛起一阵羞红。 “好了！走吧！”周川把自己篮筐装满，背到背上，起身就看到夏小青脸色红润，也没在意：“这么热？没觉得啊！额……你不会感冒了吧？” 说着，周川伸手去摸夏小青的额头。 夏小青赶忙躲开，跟着转移了话题：“没……没有！这些都卖给我大伯吗？” 夏小青大伯夏长林是在农村收山货、野味的，转手卖城里。 “你自己决定。”周川确实不稀罕这点栗子，夏小青自己说没感冒，那他也懒得管了：“没感冒就好，现在天气凉了，一下热一下吹风，容易感冒，走了！我们从左边下去。” 周川还得去扛那一节有沉香木的樟树。 夏小青忙背起自己的小篮筐，因为太着急，一下没站稳，一屁股坐地上：“啊……” 夏小青只觉得屁股上一阵刺痛，疼得大叫。 周川看得清楚，夏小青是一屁股坐山栗壳上了，那全是刺，不痛才怪了。 这场景让周川忍不住“哈哈”大笑。 夏小青是真的又急又气又羞，想要站起来，背上还有一二十斤的山栗子，用力两次，结果让山栗壳扎得屁股更痛，偏偏周川还在笑她。 “呜呜……” 夏小青委屈的直掉眼泪，伸手想要撑地，地上也都是山栗壳，落手的地方都没一个。 周川见夏小青哭了，也想收起自己这充满“嘲讽”的笑声，奈何看到夏小青那惨样，又没有什么大事，他是真忍不住， 一边笑，一边伸手去拉夏小青：“你这屁股肯定开花了，不会有刺扎进去吧？哈哈……” 夏小青脸色涨红，那是气的，也是羞的。 第4章 帮你拔刺 夏小青羞得面红耳赤，不敢去看周川，想要反驳，又羞得开不了口。 周川坏笑着说道：“要不要我帮你拔刺？” 夏小青吓得赶忙跳开，警惕的看着周川：“你……你要做什么？” 周川故意挑了挑眉毛，眨了眨眼，说道：“帮你拔刺啊！” 栗子外壳的刺很结实，被扎了之后，不会留在伤口处，只会让伤口觉得很痒，夏小青面对周川，下意识用手去抓被扎的地方：“没……没刺！” 周川生长在山村，自然是知道栗子外壳的刺不会留在伤口，但还是做出一副不放心，又带着几分流氓的模样：“我给你看看，这样保险一些。” 说着，周川已经开始朝着夏小青靠近。 夏小青看不出周川是在开玩笑，以为周川真要看自己屁股，吓得脸色发白，眼泪不由落了下来，慌忙摆手：“不要……你不要过来！” 周川没想到夏小青这么不禁逗，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过火了，立刻收起无赖模样：“我就吓吓你，别当真了！” 夏小青还是心有余悸，刚对周川生出的一丝好感，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川性格本就如此，这是骨子里的东西。 上一世哪怕后来幡然悔悟，他心里后悔了，也习惯性用这些手段来掩饰自己的内心的懊悔。 周川后退两步：“你背这筐小的，我还要扛一根木头，从那边走。” 周川指了指樟树的位置。 那一节有沉香的樟树还在下面，得过去背才行。 夏小青见周川后退，心里略微松缓了一些，抹了抹眼泪，上前背起小筐，跟在周川身后。 其实夏小青想自己走，这虽然距离山脚有一段距离，但她也经常上山，一个人也能找到回去的路，只是不敢跟周川开口。 两人下到樟树位置，周川拿起一根婴儿手臂粗“Y”字型的木棍，这是周川砍树后准备的。 在山里长大的人都知道，扛木头要一鼓作气，歇息的时候，也不能把木头放地下，要不然不好上肩，就需要一根这样的木棍，休息就用它撑住木头。 周川扛起的那一节樟树，足足有百斤重，背上还要背几十斤栗子，饶是周川现在年轻力壮，也有点吃力，根本就走不快。 夏小青跟在后面，满心疑惑，想要问周川干嘛扛这一节木头下去，又不敢开口。 心地善良的她想要帮周川背那一筐栗子，张了几次嘴，最终还是没能出声。 中途周川休息了两次，下到山脚已经气喘吁吁。 背这么重的东西，从山上走下来，几乎让周川累虚脱。 快到山脚时，等在下面的几个小混混也看到了两人，赶忙跑了上来。 跑在最前头的赵磊满脸疑惑：“川哥，你扛这么根木头下来做什么？” 周川看了赵磊一眼，立刻想起上一世，这瘪犊子玩意翻脸不认人，任何事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推，自己跟夏小青的谣言也有他一大份功劳。 赵磊母亲是个长舌妇，赵磊把今天的事跟他妈一说，不用半天，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了。 过上三五天，周围的村子都能传遍。 周川把木头丢地上，没好气说道：“你管我！” 赵磊碰了个钉子，略微有些尴尬，看了夏小青一眼，故意露出流氓似的笑容：“川哥，你们两个……嘿嘿……” 赵磊对着周川一阵挤眉弄眼。 身后的几个混混跟着露出“我懂”的坏笑。 哪怕是夏小青这么个“小白兔”都理解了他们那笑声里的意思，心里是又急又羞。 羞的是被误会跟周川发生了某种关系。 急的也是被误会跟周川发生了某种关系。 “都闭嘴，都闲得蛋痛啊？”周川大骂一声：“一群精虫上脑的玩意，我带她去摘栗子了，没你们想的那些龌龊事。” 赵磊等人的笑容僵在脸上，还有些不敢相信：“就……就摘栗子了？” 周川摸了摸身上，已经没烟了，走到赵磊面前，从他兜里掏出一把金丰烟，抖了一根出来，拿出火柴点上：“废话，就这么点时间，捡了这么大两筐栗子，老子还在山上砍了一棵树。” 现在大多数县都有卷烟厂，这些卷烟厂都会生产一个自己本地品牌的烟。 金丰就是县城卷烟厂生产的香烟。 不过按照发展，估计用不了几年，县城卷烟厂就要倒了。 赵磊抽的这种烟是最差的，连烟蒂都没有，只卖三毛钱一包。 1994年的时候，烟草有一次税改，价格就涨了。 赵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跟着点了一根烟，身后的几个人也想抽，见赵磊要收起来，立刻伸手去抢，嘴里还骂骂咧咧：“赵磊，还骗你爹没烟了，这是什么？” 赵磊不想给，奈何他只有一个人。 周川看这他们几个，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这种厌烦不仅仅是针对他们几个人的人品，还有混混的生活。 周川抽完烟，随手把烟头丢地上，用脚碾灭：“你们帮我把木头扛回去。” 赵磊几人平日都是想方设法偷懒的，看着那一根大木头，想要拒绝又不敢，只能面面相觑。 赵磊最先反应过来：“你们几个抽了我的烟，这事就交给你们了。” 周川没好气说道：“少废话，你们轮着来。” 说着，周川朝夏小青招招手：“走前面。” 周川知道夏小青怕他们这些小混混。 夏小青赶忙走到前面，赵磊哪怕偷不了懒，也要让别人先干，直接跟在周川身后先走了。 “川哥，你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打个啵也没有？”赵磊似乎还有些不甘心，想要从周川嘴里知道点“润事”。 周川冷冷说道：“我说了没有就没有，你要是敢胡说八道，让张颖误会，我拿棍子抽你。” 周川自然不可能对张颖还有感情，但直接说“没有”，一点说服力也没。 赵磊见周川生气，也不敢再多追问，想到周川对张颖死心塌地的样子，也觉得不太可能对夏小青做什么，估计也就是吓一吓而已。 原本还可惜夏小青要被周川祸害，现在反倒有些失望。 第5章 再见母亲 一路回到家，周川让赵磊他们把木头丢院里后，直接把人全给赶走了，自己则把那一大筐栗子给夏小青家送了过去。 清琅村位于半一个峡谷，两边是山，中间一条河，所有的水田和大部分房子在河道两旁，旱地则在更高的山脚。 两侧的山都很高，藏着很多山货、草药。 顺着河往下游走十几里，就能出峡谷，再走几里就到了镇上。 想要到县城，就得在镇里坐车。 周川家在清琅村一组，夏小青是三组的，要顺着河道往上游走四五百米。 夏小青这时正在门口“稻场”挑选刚摘回来栗子，里面有些长虫的，得挑选出来。 “夏小青！”周川喊了一声。 夏小青听到周川的声音，下意识就颤抖了一下，似乎是被吓到了。 回头的时候，整张小脸都是发白的。 “我有那么可怕么？”周川说着撇撇嘴，颇为不满夏小青的反应。 夏小青不知道怎么回答，憋了半天问了一句：“你……你有事么？” 周川把筐子放到稻场：“刚才赵磊他们在，不好直接给你送过来，要不然他们又要嚼舌根了。” 其实夏小青一路都在惦记周川背走的这一筐栗子，一套是拿去卖的话，能值不少钱了。 在她心里，地方是周川找的，栗子是她摘的、捡的，她分一半应该没问题。 可周川背走了大半。 想到自己之前还在心里骂周川“大骗子”“不守信用”，顿时有些脸红：“我……我以为……” “以为我不给你了？”周川说道：“我这人可能毛病一大堆，但绝对守信。行了，你自己慢慢挑，我走了！” 周川还想回去早点把那一节樟树里的沉香取出来。 看着周川大步离开的背影，夏小青心里忽然觉得，周川其实真不坏，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以前她跟周川没有交集，只是道听途说，又时候还能看到周川从别人家喝酒、打牌出来，三五成群抽着烟，又或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一辆摩托车，顺着河道旁的烂石子路狂飙，给人感觉就不好。 ………… 周川回到家，母亲李秀梅正挑着刚采回来的车前草。 这种药草到处都是，卖不上什么价格，村里人干活的时候，只要看到能卖的东西，都会顺手弄回来，反正有人上门收，能卖一点算一点。 “妈！”周川看到母亲，下意识加快了脚步，生意都略带颤音。 李秀梅抬头看着周川，略觉得有些古怪：“你怎么了？” 周川看到母亲容颜，心中五味杂陈，要不是经常看母亲的遗照，他都快忘记母亲长什么样了。 看到真人和照片肯定还是有些区别的。 见到过世亲人的这种感觉，很难用言语形容清楚。 周川咽了咽唾沫，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激动，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饿了！” 李秀梅没好气的说道：“吃饭不见你回来，回来就知道喊饿。” “灶上给你留了饭菜，自己去吃。” 周川应了一声，快步进屋。 才踏进堂屋，周川眼角就滑落一滴泪，他实在是压抑不住内心那难以言说的滋味。 连续深吸几口气，压住想哭的冲动，用手擦干眼泪，走进厨房。 现在还是烧柴火住房，住房用的是一个铁锅，灶里用灰盖住烧火时留下的火炭，能让火炭烧的更久，上面的饭菜也就没凉得那么快。 从有些发黑的橱柜上拿起一个大碗，打开铁锅，里面有半碗剁辣椒炒鸡蛋，饭还有一大碗，锅底已经烧出了锅巴。 周川把饭全装进碗里，又将那半碗剁椒炒蛋倒了一半在饭上，端着碗走到门口，看着母亲挑车前草。 上一世他就幻想过无数次，要是能再见到父母，自己要怎么弥补犯下的过错。 但现在，他觉得自己什么也不用做。 吃一口母亲做的饭菜，看着母亲坐在家门口挑车前草，那就已经是非常非常幸福的事，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往上勾起，露出笑容。 李秀梅调完车前草，回头看到儿子盯着自己笑，皱了皱眉：“你看着我做什么？你不会又在外面犯什么混账事了吧？” 周川摇头，笑着说道：“没！就是发现老妈你越来越能干，越来越漂亮了，你肯定是全天下最能干，最漂亮的老妈！” 李秀梅只是乡下妇女，什么时候听过这样的夸赞，脸上不由露出笑容，又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你少胡说八道。还有，你最好没做什么混账事。” 周川“嘿嘿”一笑，说道：“保证没有。妈，爸什么时候回来？” 李秀梅顿时警惕起来：“你别盯着你爸手里的那点钱！” 周川父亲周柏城农忙是在家里种田，不那么忙了，家里的活就交给李秀梅，他则去外卖做泥瓦匠，给人砌房子，这也是周家主要经济来源之一。 以前每次周柏城回来，周川就想尽办法从他手里拿钱。 周川忙解释：“没有！我是想说，爸那个活很危险，要不让他别做了。” 上一世，周柏城就因为干这个活出过事，从架子上摔下来，直接送进了医院，好在只有一层楼高，没有什么大事。 李秀梅对此并不在意，毕竟泥瓦匠的收入算高的：“你也知道你爸赚点钱不容易？那你就少干混账事。” “你爸不干活，家里拿什么来花销？要不你给你爸找个清闲的活？” 周川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咂了咂嘴，自己在母亲眼里就是一个混子，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最终还是要看自己做到了什么。 吃完饭，顺手把碗筷洗了，然后把饭锅里的锅巴撬了半块出来吃。 虽然有点糊了，但很长时间没吃锅巴，味道确实香。 一边嚼着锅巴，一边看着稻场上的那一节大樟木，虽然两头沉香都不多，但树瘤在中间，沉香最多的地方也在那个位置。 这一块要是能开出自己预估的五十斤左右，至少也能值个一万多块钱。 92年的一万含金量还是极高的，普通工人一个月的收入基本在两百左右，技术工在三百左右，中高层管理或技术工在五百左右。 到94年之后，有几年连续涨工资，到了2000年普通工人月收入已经有四百到八百，技术工能有八百到一千五左右，具体要看城市。 92年在农村有一万，那妥妥的小富豪了。 第6章 开凿沉香 吃了锅巴，周川找来锯子、斧头、柴刀、木马。 将樟木架到木马上，拿起锯子就从中间开始锯。 在山上不锯断，那是为了方便扛回来。 当樟木被锯断掉落在地，周川赶忙翻开看了一下。 看到里面几乎全是沉香，只有一层手指厚的白皮，周川心中大喜，忍不住笑容：“发财了呀！哈哈！” 周川几乎已经能看到自家以后蒸蒸日上的生活。 激动过后，周川拿起斧头，顺着白皮开始劈。 沉香的颜色比较深，正常樟木的颜色事米黄色，先要把外面这一层米黄色的劈下来，然后用刀修，最后只剩一层薄薄白木就一点点削。 整个过程听着简单，做起来也不难，但前期是个体力活，后面是个细致活，很是熬人。 好在周川现在有的就是时间和耐心。 直到天色渐黑，周川才算把所有沉香开了个大概出来，白木已经只剩一点点。 “妈，过来，帮我抬一下！”周川弄了一杆秤、一根绳子、一根扁担。 正忙着赶鸡回笼的李秀梅骂骂咧咧：“我没时间，一天到晚就不知道做点正事。” 周川也不顶嘴，跑上去帮忙赶鸡：“妈，我们家要发财了，我今天弄的那一块木头叫沉香，很值钱的药材。” “那一块少说能卖几千，搞不好能卖一万多。” 现在先跟母亲通通气，后面她也更能接受。 李秀梅根本不信那一块破木头能卖这么多钱，但周川来帮忙赶鸡，倒是让她很开心。 以前周川在家里，那就是一个大少爷，什么事都不做，扫把倒在他面前，他不会扶起，只会一脚踢开。 “哼！一块破木头卖几千一万，你怎么不说天地的泥巴能卖几千一万？”李秀梅嘴里没饶人，但关上鸡后，还是去帮周川抬称。 两块沉香足足有六十五斤，上面还有一些白皮要处理，估计要刮下来两三斤。 如果按照两百一斤算，即便只有六十斤，那也能卖一万二。 “妈，等我把这沉香卖了，就给你买一套金首饰，再给你买一双皮鞋，家里电视、录音机也全买上，最好把房子推了重新建。”周川已经开始给母亲描绘美好的未来。 虽然周川觉得黄金真不好看，但戴黄金就是有牌面，尤其是现在这年头。 虽然周川觉得皮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现在农村确实没几个人能穿得上皮鞋，你有一双就是能炫耀。 虽然周川觉得电视机不是什么高大上的玩意，但现在家里有一台电视机，就是能超过农村八九成的人家。 至于建房子，现在三五千就能建个红砖瓦房，但需要跟村里人换工，也就是村里人来帮忙，不用给工钱，只管饭，日后人家要建房子了，你也去帮忙同样天数就行。 如果要往好了建，一层一两万就已经是很豪的了。 李秀梅没好气说道：“少来哄我，早点洗澡睡觉，等会又停电了。” 现在农村经常停电，尤其是清琅村在峡谷里面，一条主电线进来，很多村子，中间出一点问题，就跳闸了。 “好嘞，母后大人！”周川笑嘻嘻应着。 李秀梅啐了周川一口，转身去挑米，现在米里容易有石子，没打干净的稻谷、坏米之类的，要稍微挑一下才行。 周川把沉香抱进自己房间，拿着装电池的电筒，跑到河边洗了个澡，回来后躺在床上，嘴角忍不住的上扬，感觉美好生活正向自己招手。 次日，周川早早起床，帮着母亲把鸡放出来，趁着母亲做早饭，把屋后菜园子的菜地拔了一下草，浇了一遍水。 “吃饭了！”李秀梅站在后门喊了一句，嘴里嘀嘀咕咕：“今天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呀！怎么这么勤快？” 李秀梅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是高兴。 以前周川让她操碎了心，还拿周川无可奈何。 现在周川变得懂事，她怎么能不高兴？ 村里还没通自来水，但屋后有一条从山上流下来的小水沟，周柏城特意在屋后建了两个水池，上面的可以用来喝，下面的用来洗洗刷刷。 周川在下面的水池洗了手脚上的泥巴，嘴里也笑呵呵的说道：“只要母后大人喜欢，以后只要我在家，天天帮你干活。” 周川不觉得这些农活有什么用，要是从经济价值来算，肯定是不如他灵机一动去做点生意，或是去山上弄点值钱的东西来卖的。 但帮母亲干活，计算的肯定也不是经济账。 李秀梅立刻说道：“后面菜园子就给你打理了，要是没菜吃，你以后就别吃饭了。” “得令，母后大人！”周川甩了甩手上水，学着古装戏里的下人行了一礼。 母子两人说说笑笑进屋。 农村早上还是吃饭，菜是昨天剩下的一点鸡蛋，又添了一点剁辣椒，另外还有一个青椒炒茄子。 吃过早餐，李秀梅把碗筷洗了：“周川，今天没事就跟我去把野猪岭的红薯给挖了。” 李秀梅的话说得随意，眼里却带着几分希冀。 周川笑嘻嘻说道：“今天不行，我得去买沉香，买了就给你买金首饰呢。” 周川的回答让李秀梅心里有些失望，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去拿出头。 周川立刻意识到问题，赶忙又说道：“母后大人，我把沉香卖了，就马上回来帮你收红薯，好不好？” 李秀梅轻轻“嗯”了一声，叮嘱道：“不要去跟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玩，你本来就在外面欠了钱，还没还清呢！” 周川现在在外欠的钱还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至少还没到让父母对他彻底绝望死心的地步。 周川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母后大人。” 李秀梅扛着锄头和装红薯篓子出门了，周川把沉香搬出来，用锯子锯了一节下来，估摸有个三五斤的样子，准备先去县城找个买家，把价格商量好。 直接扛这么大两块去卖，难搬不说，也容易被人压价，要是运气不好，还有可能被人抢劫。 现在的社会治安跟后来可没法比，就算在河里发现一具尸体，也不是特别稀奇的事，更别说抢你两块木头。 第7章 巧遇 周川找了个布袋子，将那一块沉香装起，把门锁好以后，直奔县城。 还没走出村子，周川就看到夏小青和她母亲一人背着一竹篓栗子，看样子也是准备去镇上或县城售卖。 竹篓是村里常用的，一篓子大概能装三四十斤栗子。 “夏小青、三婶，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呢？”周川快步追上两人。 夏小青的父亲在她家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两个伯伯，虽然周川和他们家没有亲戚关系，按照辈分，也应该喊她父母一声三叔、三婶。 夏小青回头看到是周川，有些害怕，不敢回话。 杨菊华见是周川，面上露出礼貌性微笑：“是周川啊！昨天你不是带小青打了不少栗子么？我以前也捡了一些，卖给贩子，少赚三四十块，反正今天也没事，去县城自己卖，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周川在村里名声不好，同辈都怕他，大一辈的人对他基本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妇女，但昨天周川才帮夏小青弄了那么多栗子，杨菊华就算心里对周川有意见，也不可能明说。 周川“哦”了一声，看了夏小青一眼，犹豫着要不要帮他们家一把。 夏小青父亲没有什么手艺，好在她父母都是那种老实肯干的人，赚的虽然不多，省吃俭用，日子过得也勉勉强强，在村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想到上一世自己把夏小青害得那么惨，加上夏小青那柔柔弱弱、胆小怕事的样子，又确实很能激起人的保护欲，周川还是决定帮一帮她们家。 周川说道：“三婶，你们把这些栗子带去县城卖，比卖给贩子也多不了多少，顶天了也就多买三十来块钱，我倒是有个想法，至少可以让你们多卖六十多，说不定更多，但要麻烦一些。” 杨菊华半开玩笑说道：“还有这办法呢？你家里不用，就教给我们了？” 杨菊华这玩笑话里透着浓浓的不信任。 周川解释说道：“我也是刚知道，有一种叫糖炒栗子的东西，在大城市里很流行。” “栗子去县城散卖，估计也就一块左右的一斤，但糖炒栗子能卖一块五，销量估计会不错。” 贩子来农村收栗子，通常在五毛到八毛，县城零售是一块到一块二。 加工一下，卖糖炒栗子，卖一块五不算贵！ 杨菊华在心里算了一下，现在栗子多，正常价是一块到一块一，很难卖上一块二，如果糖炒栗子真能卖一块五，那倒是个赚钱门路，而且她也没听说过这东西。 “真的假的啊？”杨菊华心里还是有些不敢信。 一是他们家跟周川家的关系一般，周川就算真有这“秘方”也没道理告诉自己，而是自家用，或是告诉跟他们家关系好的人。 二是周川在村里的名声确实是不太好，也不知道周川是不是别有用心。 杨菊华甚至怀疑，周川是不是对自己女儿动了歪心思，故意来讨好的。 周川没想到杨菊华心里会想那么多，还以为只是自己坏名声在外，杨菊华心有顾虑：“三婶，要不这样，你横竖也不差这一天半天。” “今天先别去县城，晚一天去，今天我把糖炒栗子做出来，你们尝一尝，要是觉得好吃，我就把做法教给你们。” “真要好卖，你和三叔也能把这当一门营生。” “要是你觉得不行，横竖也就耽误一天时间，真算起来也不耽误，你今天该干活还是可以干，我上午把东西准备好，你们中午回来吃饭，我就可以做给你们看。” 这也就是周川对夏小青有愧，换做是别人，周川早就不教了。 虽然是周川自己混，把名声弄得不好，别人怀疑也是情理之中，周川也能理解，他可没好心上赶着去解释、去教。 杨菊华心里已经有些动摇。 按照周川的说法，这个生意还没有人做。 更重要的事，杨菊华想着，要这生意真可以做得通，可以让丈夫去县城卖栗子，自己在家里捡，等于是无本生意，就算没做起来，也不会亏钱。 “那……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啊！”杨菊华客气了一句。 周川开玩笑说道：“没有什么麻烦的，我本来也没什么事做，要三婶实在过意不去，赚钱以后杀只鸡给我吃就行。” 现在让杨菊华杀鸡，她肯定是舍不得的，但赚钱以后，她倒是没意见：“这个没问题啊！要是真能赚钱，婶就给你杀鸡吃，那我们就先不去县城了？” 周川说道：“不去了，先做炒栗子。” 夏小青在旁一直没说话，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心里却觉得周川还挺不错的，她不像杨菊华那样想得多，她觉得周川就是单纯的好心帮忙。 三人边走边说，中途经过周川家里，周川顺路把沉香放了回去。 夏小青家是一栋三间房的红砖瓦房，门口的稻场只是简单做了整平，没有用水泥浇筑，这是目前大多数农村家庭的现状。 其实大多数农村家庭屋内的地面都没有用水泥浇筑，直接就是泥土夯实的。 一到家，杨菊华就忙着给周川倒了茶水，又端了一碗昨晚刚煮熟的栗子出来：“周川，家里也没什么吃的，昨晚刚好煮了点，还没吃完。” 周川说道：“我刚吃了饭，还不饿！” “三婶，你要是还有活，可以先去干活，我还要去河里捞点碎石。” “栗子也要开刀花，我把东西都准备好，等你们中午回来再做。” 杨菊华确实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心里还想着会不会耽误一天，心里又怕周川对夏小青有什么想法，可转念一想，这是村里，周川就算再混账，也不至于做什么事出来：“那行，地里苞谷也要掰了，我刚好去掰一块地的苞谷。” “要什么东西，让小青帮你找就行。” 周川说道：“一个筛子，一把锄头就行。” “我去河里挖大小合适的小石子，剩下的等你们回来再弄，也方便你们学。” 这就让杨菊华更放心了，河道两边都是房子，周川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第8章 改变印象 杨菊华找了锄头和筛子出来后，拿着一把割草用的刀、两个大肥料袋子和一根扁担就出门了。 周川看了看夏小青：“收拾一下，走吧！” 夏小青知道要去捞石子，可心里紧张，下意识就问：“去做什么？” “约会啊！跟我约会，你不介意吧？”周川随口嘴花花，实际心里是真没想什么。 夏小青顿时满脸通红，有些不知所措：“你……你说要去挖石子的！” 周川见夏小青那满脸羞红的模样，笑道：“你知道还问？把门关上，找个装石子的东西。” 夏小青“哦”了一声，赶紧跑回屋里，又找了一个化肥袋子出来，顺手把门关上。 周川没动，夏小青就站在门口也没动。 过了半晌，周川忍不住笑道：“如果我一直不动，你是不是就要这样跟我站一天？” 夏小青低着头，有些手足无措。 “走吧！”周川扛起锄头，拿起筛子。 夏小青小跑两步，跟在周川身后大概两米左右的位置。 “其实你不用怕我。”周川正色说道：“我这人以前确实有些混账，是个混混，但我肯定不会伤害你，如果有谁欺负你，你可以跟我说，我去揍他。” 夏小青不明白周川为什么会忽然对自己这么……特殊对待。 以前她也经常会跟周川在路上碰到，但两个人几乎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没有什么交集，说过的话也屈指可数。 那时候的周川，觉得夏小青就是一个长得漂亮的乖乖女，因为周川心里想着张颖，对她没有任何感觉，自然不会主动找她聊天，也聊不到一块去。 夏小青确实是乖乖女，她看到周川，有点害怕的同时，觉得他们天天这样厮混就是浪费时间，心里是有些瞧不上眼的。 两人到河边后，周川负责挖、过筛子，筛选一次之后，剩下的都是比筛子孔大的石子，里面有很多太大要挑选出来，这个任务自然就交给夏小青了。 中途，夏小青又回去拿了个筛子。 夏小青提议两人换换，周川随口一句：“你这小胳膊小腿，干不了粗活。” 等两人选出小半袋子小鹅卵石，基本都是跟花生差不多或略大的规格。 回去的时候，夏小青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些石子是做什么的？” 哪怕只是这么一问，也是她积蓄了好久的勇气，才敢问出口的。 周川解释说道：“可以让栗子均匀受热的，如果直接把栗子放锅里炒，受热没那么均匀，容易糊。” “本来应该用陶粒或石英砂的，但我们这里没有。” 夏小青“哦”了一声：“石英砂是什么？” 夏小青以前怕周川，但两次接触下来，觉得周川也没有以前想的那么不堪，那么坏，甚至有一点想要多了解他的想法。 周川也是个学渣，还真不知道石英砂是什么：“应该是石英石打碎来的吧！你不要问石英石是什么，我不知道。” 夏小青还真想问，却被周川一句给封住了口。 回到夏小青家，就要准备清洗石头。 她家后面没有山泉水，但距离他们家百来米外有一条流入峡谷河道的小溪，小溪的源头在山上，可以日常饮用，他们家就用竹子做水管，引了一股水源下来，就在他家屋后。 这鹅卵石得清洗干净，然后晒干。 洗干净自然是为了避免有脏东西或怪味，晒干是为了避免石头受热后炸开。 石头里面如果有水分，加热之后，热胀冷缩，就有炸开的风险。 把石头摊开晒好，周川让夏小青弄了两把菜刀过来，给栗子开口：“夏小青，你怎么不读书了？” 周川知道夏小青成绩很好，是考上大学了的。 夏小青情绪顿时有些低落：“学费贵，就不读了嘛！” 八十年代读大学是免费的，甚至还有补贴。 九十年代初期刚好是大学学费从免费改为象征性收费期间，但依然有补贴，具体每个学校可能不太一样。 读一年大学的开销，大概是五百左右。 五百放后来，可能就是普通人吃一顿稍微好点的饭钱，但对于夏小青家来说，就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要是夏小青家里省吃俭用四年，咬牙送她去上大学，也能供得起，只是她父母多少有点重男轻女，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在读高中，为了她弟弟考虑，只能牺牲她了。 周川说道：“如果我给你出钱，你去不去读？” 把沉香全卖掉，供夏小青读大学那是轻轻松松，也算是弥补一些上一世的愧疚。 夏小青以为周川是开玩笑：“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怎么能让你出钱，再说了，读大学要很多钱的。” 周川正色说道：“你别管其他的，我给你钱，你去不去？” 夏小青见周川这么严肃，这才意识到他不是随口说的，虽然她心里很想去读大学，但她的道德不允许接受这样的帮助：“其实女孩子读不读大学也没那么重要，我都读完高中了，在村里算是高学历了。” 周川说道：“不管怎么说，多读点书终归是好的。” 夏小青好奇问道：“你怎么忽然说这个？” 周川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们村好像还没大学生，你读书成绩那么好，让你当我们村的第一个大学生啊！” 清琅村也算是偏远小村落了，教育环境比较落后，读初中要到十几里外的镇上去读。 主要这一路出去是峡谷，经常会遇到极端情况，比如山体滑坡、大水淹桥等情况，这十几里路就是天堑。 “其实读个大学似乎也没有多么好，我老师说，等我们大学毕业那一年，可能就不包分配工作了，还费劲去读个大学，未必就划算。”夏小青尽力找理由来解释，似乎也在说服自己。 大学是1996年开始逐步取消工作分配的，要是夏小青读大学，恰好踩着这个开头，但那时候依然有分配的机会。 周川想了一下，说道：“读大学，不是为了工作，也不是为了让自己有多大的出息，而是给自己一个兜底，提高自己成就的下线，学费的问题，我真可以帮你解决。” 第9章 糖炒栗子 夏小青诧异的看着周川：“你刚说的那话，是谁说的？” 周川说道：“我自己觉得的啊！” “你看现在很多大老板，都是小学毕业、初中毕业。” “就算你读了大学，未来也未必就比他们更有成就。” “读大学不能让你成功，不能让你赚大钱，但能把你一辈子的成就底线提高。” “只要读了大学，只要你认真生活、认真工作，肯定要比大部分高中生好的，只有少部分高中生因为个人机遇和才能，会超过你，但那是所有高中生里，混得最好的，而你是所有大学生里，混得比较差的。” 夏小青目不转睛的看着周川，她之前对周川看法改变，主要是人品上，觉得自己误会了周川，他不是那种很坏的混混。 但周川这一番话，让夏小青觉得，周川其实是一个有思想的人。 夏小青这种学习成绩好的，更容易被有思想，有学问，有气度，有责任的同龄人给惊艳，那种混混把漂亮女学霸带偏的，通常都是少数。 周川见夏小青直勾勾看着自己，开玩笑说道：“怎么，觉得我很帅？被我的气质迷倒了？” 夏小青赶忙收回目光：“我就觉得你心里跟你表现出来的有点不一样。” 如果周川没有重生，那夏小青这话肯定是错的。 周川上一世虽然活得很废，后来也被旁人嫌弃，他自己也不再去道上混，每日就用嘻嘻哈哈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后悔和煎熬，没事的时候就看看书，想从书里找到答案，结果自然是无果。 周川可能算不上博学，但上一世看了那么多书，多少也有些许底蕴。 周川说道：“你这小女孩，就容易被一两句听着有道理或者浪漫的话给骗了，小心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虽然只是周川随口劝慰的话，可夏小青依然觉得周川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嗯，我信你说的。” 周川微微一愣，直接转移了话题：“你跟张颖怎么回事？” 夏小青有些疑惑：“没怎么啊！你怎么认识她？” 张颖也在一中读书，不过她是关系进去的，在一中就是搅屎棍，老师又拿她没办法。 周川说道：“她不是什么好人，以后看见她就绕着走。” 夏小青说道：“我跟她也不熟。” 想来也是，张颖和夏小青就不是一类人，一个典型的小太妹，跟社会上的人混得开；一个是乖乖女，平日连话都不会多说两句。 两人开了一两斤左右的栗子口，杨菊华也挑着一担玉米回来了。 周川见杨菊华满头大汗，立刻上前帮忙挑担子：“三婶，我来！” 杨菊华也是真累了，没有客气就交给周川：“辛苦你了，等会在家里吃饭。” 周川也不客气：“行，吃了饭，我刚好可以教你们做糖炒栗子。” 现在农村基本没有什么荤菜，杨菊华特意炒了一碗腊肉和一碗鸡蛋，已经算是不错的生活。 吃过饭，周川开始讲解怎么炒栗子。 这东西上一世周川自己也做过，本来想当个营生，学会之后去摆摊，结果根本赚不到钱，那时候的商业环境已经彻底成熟了，而且竞争比较大。 如今糖炒栗子还没人做，是有一定市场的。 炒栗子有熟炒和生炒两种做法。 熟炒就是先煮一下，这样炒得更快，但味道不如生炒的好。 生炒就是直接丢进锅里炒，特别费时费力，火候倒是好掌控，只要一直翻就行，毕竟有石子。 周川将两斤栗子分开，一半生炒、一半熟炒。 糖炒栗子里面还要放糖稀，后来很多用麦芽糖，现在只能用白糖。 整个做的过程很简单，可以说一看就会。 当香味出来，杨菊华对周川这“配方”信心顿时多了几分：“周川，这一炒，闻起来还真挺香。” 周川说道：“吃起来也香，一块五一斤，肯定好卖。” “不加糖没这么好吃，这东西又没有什么难度，你们可不能跟别人说加糖稀的事。” “要是真做成了，只有你们自己一家，那赚钱一些，传出去就有很多人抢生意了。” “等以后赚钱了，配方也快要藏不住的时候，你们就收钱教人，比如一个人收三五百，如果能收十个徒弟，就能赚三五千。” 这东西学起来快，如果不把糖稀这个步骤藏起来，只要赚钱了，很快就会有人跟风。 实在不行，卖配方赚最后一波，以后糖炒栗子能卖就卖，不卖也捞到最后一波了。 夏小青坐在一旁烧火，听着周川叮嘱，觉得周川比她见过的大部分人都有智慧多了，考虑事情也周到。 杨菊华连连点头：“这个我知道！要真卖起来了，那肯定要杀鸡给你吃。” 周川说道：“那我可记住了。” “不用你记住，婶子到时候去喊你。”杨菊华感觉自己已经马上就能做上生意赚钱了，她的要求也不高，一个月能赚两百来块钱就已经十分满足了。 等栗子出锅，三人尝了一下，都觉得不错，杨菊华更是满脸笑容，自己又炒了一锅，吃着跟周川炒的没区别后才心满意足：“周川，那我们明天就去县城？是在家里炒好去卖么？那我今天晚上可有得忙了。” 周川说道：“现炒现买，找个煤球灶，带一些煤球和一个铁锅过去，虽然累点，但比冷要香，肯定更好卖。” 杨菊华想了想，虽然觉得东西有点多，为了赚钱，还是点头：“行，听你的，那我今天晚上把这些都准备好，一早就走。” 从夏小青家里出来的时候，杨菊华还特意给他塞了一大碗炒好的栗子，周川也没客气，直接端着碗就往家走，没事咬一颗。 走到一半，迎面就看到赵磊吊儿郎当的走来：“川哥，我正找你呢！” 赵磊看到周川，小跑着上来，神秘兮兮说道：“我搞了好东西，今晚搞一搞啊！” 周川看了一眼赵磊裤兜，里面鼓鼓的是个瓶子，应该是一瓶酒，裤子都被压垮了：“你哪来的酒？” 第10章 见一次打一次 赵磊“嘿嘿”一笑，说道：“拿我爸的，好酒，五粮液，十几块一瓶！” 后来高端酒市场，可以说是茅台一枝独秀，其他品牌陪跑。 但在八九十年代，其实经历过另外两大王者。 八十年代的汾酒，九十年代的五粮液，茅台后来者居上。 周川冷冷说道：“给你爸送回去！” 赵磊丝毫不以为然，伸手在周川端着的碗里抓了几颗栗子：“我们去亮子家，他爸妈不在家，晚上我们弄点鸡蛋，去地里偷点菜，弄几个苞谷烤着吃，现在还早，去河里抓点螃蟹。” “吃好喝好，我们就打牌，我这有钱。” 赵磊说着拍了拍自己衣兜，脸上有些得意。 上一世这时候，周川跟赵磊关系还很好，赵磊经常在家里偷烟偷酒偷钱，去别人地里偷果子、菜，每次都会叫上周川一起“享受”。 周川知道这些东西的来路，当时也不在意。 但赵磊每次暴露，都会把问题推到周川身上，然后赵磊父母就会在外面骂周川。 那时候周川也不在意，反正他名声也没多好，自己没做就行了。 如今周川对赵磊全无好感，仔细想想，赵磊是真的一点责任都不担，还希望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 要是上一世周川入狱后，他能帮帮周川家里，周川也会对他另眼相看，至少关键时候还能靠得住。 问题赵磊没有，反而看热闹，说风凉话。 周川冷声说道：“我已经说了，给你爸送回去。还有，我今晚没时间，明天也有事。” 赵磊见周川神态不对，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什么，心里却暗骂周川不识好歹，自己拿钱拿酒，他还不领情，也不知道这两天是发了什么神经。 周川没过多搭理赵磊，继续往回走。 到家恰好碰到李秀梅回来，跟着她一起的还有发小周哲。 周哲是那种脑子很活泛的人，上一世就混得还不错，做点小生意，一年赚个二三十万，日子过得很滋润，口碑也极好。 他虽然不经常跟周川一起玩，但跟周川关系不错，没事就会帮周川家里干点活，上一世周川入狱之后，他也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帮周川父母。 周哲很聪明，他只会力所能及的帮忙，不会倾尽所有，周川却很感激他。 “周哲，你最近在家啊！”周川记得周哲在县城工地做小工，每次回来都会跟同龄人聊聊天，发发烟之类的拉近关系，所以他在村里人缘不错。 周哲说道：“今天早上回来拿衣服的，过些日子就要冷了，明天还得赶回去。” “人家周哲领了工资，给他爸妈买了东西送回来，以为都像你没事做啊！”李秀梅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羡慕和恨铁不成钢。 今天她看到周川跟夏小青在河里挖石子了，想到儿子骗自己有事，不去地里干活，转头就去跟人去河里玩，她心里多少也有些寒心。 周川略有些尴尬，掏出烟，给周哲发了一根：“妈，周哲孝顺我知道，但我也不会差的嘛！” 周哲在家里坐了一会，见天色快黑就离开了，因为周川明早也要去县城，两人越好一起。 做饭时，周川赶紧去帮忙，让母亲心里高兴些。 周川帮忙确实让李秀梅心情好了不少，她也不指望周川能做多少事，只是盼着周川能变好。 李秀梅一边切菜一边问道：“你今天是不是跟夏长良的大女儿在河里玩？” “我跟你说，人家可是好姑娘，不要害了人家，都是一个村的，你要害了人家，我和你爸就没脸在村里待了。” 周川解释说道：“妈，我跟她没什么，只是他们家要卖栗子，我恰好知道一个做栗子的办法，就教了一下。” “三婶都知道我跟夏小青在一起挖石子，没事的。” 周川解释清楚后，李秀梅心里反而生出一股失落。 她心里也很矛盾，怕儿子祸害了人家女儿，想到夏小青是个好女孩，知道儿子跟她真没关系，又忍不住心里略有失落。 “没事就好！”李秀梅根本没在意周川说的炒栗子办法，她不觉得自己儿子能有什么好的方法。 ………… 次日，周川早早起床，随便吃了点剩饭就出门。 周川准备先去找周哲，然后再去找夏小青。 刚到周哲家门口，就看到赵磊母亲李伟兰也在，正跟人说着什么。 周川本不在意，还准备打招呼，谁知李伟兰居然先开口了，语气还颇有些阴阳怪气：“周川，我们家赵磊可是很听话的，你以后不要教他一些不三不四、鸡鸣狗盗的东西。” 周川顿时就恼了：“说话的时候先想清楚，赵磊做了什么事，跟我有屁关系？” 周川已经大概猜到，肯定是赵磊昨天偷了家里钱和酒被发现了，这锅又甩自己头上了。 以前赵磊拿烟拿酒说是自己指使的，李伟兰来啰嗦，周川也不会多说什么，顶多就是怼两句跟自己没关系，然后不了了之。 今天周川可不会惯着她。 李伟兰见周川态度，顿时也上了脾气：“哟，你让我们家赵磊回家拿酒拿钱，也就我们家赵磊老实，把你当朋友，你以后再教坏我们家赵磊，我就去告你。” 周哲母亲赶忙劝道：“他兰婶，这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年轻人贪玩，以后肯定不会了。” 周哲母亲看似在帮周川说话，实际上她心里也认为这是周川怂恿的，周川在村里的名声太臭了，很难不让人这么想。 周川倒也不坏周母，直勾勾盯着李伟兰，说道：“昨天晚上我在家，没出去，你儿子是什么货色，我比你更清楚。” “还有，以前他偷拿出来的那些东西，也不是我怂恿的，只是他软蛋，怕你们骂，怕你们打，才全推我身上。” “你不是说我带坏了赵磊么？” “行啊！以后我不会去找他，但我会见他一次打一次，打到他不敢出现在我面前为止。” 周川的话让李伟兰和周母都吓了一跳，他们丝毫不怀疑，周川真能做出这种事。 第11章 前往县城 周哲母亲赶忙说道：“周川，可不敢胡说，都是一个村的，哪能说打人就打人的呢？” “兰婶，你别往心里去，周川就是话说得快了，心里没有这个意思。” 周川语气缓和下来，说道：“四婶，我可没胡说，我没有让赵磊去偷拿家里任何东西，是他自己拿的。” “昨天赵磊偷拿了东西，但我一个晚上都没出去，这种屎盆子也能抠我头上，那我可不认的。” “既然她说我带坏她儿子，那以后就不要让赵磊出现在我面前咯。” 周哲家跟周川家是本姓，算起来还有一点亲戚关系，只是比较远，好像是周川爷爷的爷爷那一辈分，那时候是堂亲。 周哲这时也出来了，劝道：“川哥，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 周川说道：“周哲，我是给你和四婶面子，要不然我现在非得去他们家对对账。” “见赵磊一次打一次，那还是轻的。” 周川的性格，他说要做点什么正经事，不一定能做成，但他说要打谁，肯定能打得对方鼻青脸肿。 李伟兰本来还想“控诉”一下周川，见周川要动真格，顿时也不敢说硬话：“周川，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赵磊偷拿了家里钱和酒，我这心里不舒服，婶子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周川冷笑一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我带坏赵磊了么？好大的帽子呀！我可戴不起呢。” 李伟兰就算心里恨得牙痒痒，这时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她一点也不怀疑，周川真能做到见赵磊一次打一次：“周川，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长辈……” 不等李伟兰把话说完，周川直接打断：“不要跟我说什么长辈，在我眼里，你就配不上‘长辈’这两个字。” 李伟兰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却依然只能忍气吞声，求助的看向周哲母子。 周哲为了不让母亲为难，赶忙开口：“周川，你就当给我个面子，不要说了。” 周川看了周哲一眼，语气再次缓和下来：“今天就看周哲和四婶的面上，我不多说什么了。” “但你记住，赵磊偷东西，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以后还赖我头上来，我真见他一次打一次。” 李伟兰暗暗咬牙，没有说话吭声。 周哲母亲立刻说道：“兰婶，你刚不是说要还要去给菜园子浇水么？你快去吧！” 李伟兰也借坡下驴：“对对对，那我先走了啊！” 说着，李伟兰脚下已经快步离开，生怕多留一会，面子就会彻底碎一地，捡都捡不起来。 李伟兰离开后，周哲母亲看了周川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口。 周川看得出，周哲母亲对自己刚才的做法是不怎么赞成的，或许她认为李伟兰终究是长辈，不管怎么样，周川也不应该得理不饶人。 可周哲母亲也确实有点忌惮周川，到嘴的话，还是没敢说。 周哲适时开口，说道：“妈，我还要去县城，就先走了。” 周哲母亲叮嘱道：“你今天还要干活，那就早点去，不要耽误了工作。” 这话看似叮嘱，其实是在告诉周哲，不要跟周川一起去厮混。 周哲应了一声，让周川等一下，自己回屋拿了一个包，然后一起去夏小青家。 临走时，周川礼貌性跟周哲母亲打了个招呼，虽然她对自己有看法，那也是人之常情，谁让自己以前确实混账呢。 周川和周哲赶到夏小青家时，夏小青、夏长良、杨菊华已经准备好了。 一个大背篓，里面装了四十斤左右挑好的栗子。另外还有一个煤球灶，几个煤球，一口大铁锅，以及一些摆摊需要的工具。 几人打过招呼后，杨菊华挑起担子，夏小青背上背篓。 “这么多东西，这是要去做什么啊？”周哲看到这些东西也吓了一跳，又是煤球灶又是大铁锅的。 周川解释说道：“要去做生意，买糖炒栗子。” 杨菊华解释说道：“是周川给我想的生意，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周哲有些惊讶，虽然他跟周川关系好，但在他的印象里，周川就是吊儿郎当的性格，不可能会做生意。 “你什么时候懂这个了？”周哲丝毫不掩饰自己心里的惊讶问道。 周川说道：“我也不是很懂，只是觉得这生意是个机会，就推荐三婶他们去做试试。” “退一万步说，就算赚不到钱，最后失败了，那也没太大损失，顶多就是浪费了几天工嘛。” 杨菊华也附和：“对，我们这人工也不值钱。” 一行人边走边说，周哲一路上问了周川很多关于糖炒栗子的事，中途周川和周哲轮流帮忙挑担子、背栗子，也能让夏小青母女轻松一些。 到了镇上，四人上了去县城小巴。 现在小巴都是私人开的，通常都是丈夫开车，妻子收钱的夫妻档，只是这服务态度着实有些欠缺，看到杨菊华拿了这么多东西，想要多收一个人的票，最后好说歹说只多收了半张票。 其实一张票也没多少钱，从镇里到县城只要一块二毛钱。 而且带多了东西多收一张票算是默认了的潜规则。 到了县城，本来周哲应该去工地的，但他听了周川说的之后，估计也动心了，准备请半天假，跟着去看半天。 “周川，你们打算在什么地方卖？我放了东西，跟包工头说一声就来找你们。”周哲说道。 周川说道：“菜市场外面那一排，那里都是卖干货副食的。” 周哲点点头：“那行，三婶，我先走了！” 周哲走后，周川让夏小青帮自己拿着那一块沉香，自己帮杨菊华挑担子。 杨菊华背着栗子，有些紧张：“周川，生意我也没做过，有点不知道怎么做。” 周川说道：“所有人都是从不会过来的，慢慢就会了。” “但做生意有一点，那就是态度好，不管生意做没做成，人家买不买，态度好肯定是没错的。” “去了以后，我先帮你们找摊位，支起摊位后，我还得去把沉香给卖了。” 第12章 摆摊 杨菊华现在对周川的态度是有了极大的改观，以前觉得周川就是那种不三不四的人，如今看来，虽然性格上的问题还是有，却已经给人“靠谱”的感觉了。 “周川，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的话，让我们母女两个来做这些，肯定找不着南北。”杨菊华满是感激的说道。 周川挑着担子走在前面：“这都是小事，这东西能不能赚到钱，现在还不好确定，等赚到钱以后再夸我也不迟。” 杨菊华说道：“不管能不能赚到钱，这个人情我都记着。” 周川和杨菊华两人互相客套，夏小青跟在两人身后，目光不时打量周川，她现在对周川的感觉是真的越来越不一样了。 她甚至在周川身上看不到以前那种混混做派。 这让夏小青都有些恍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到了菜市场外面，这一片是临时摆摊区域，但有人统一管理，保证没人来闹事，清理垃圾之类，所以想在这里摆摊得交管理费。 周川找管理处的人问了一下，摆摊一天是一块钱，价格倒也不算贵。 杨菊华却有些心疼：“周川，我刚才问了一下，只要出去一点点，就不用收钱，要不我们还是去外面卖，我看生意也都差不多呀。” 确实是这样，只要出了菜市场的管理范围，外面摆摊是不收任何费用的，但外面经常会有小混混过来收保护费。 那些小混混能收多少算多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次把你当天的所有收入给拿走了，那可比在里面摆摊一个月还贵。 就算收不到钱，小混混可能也会从你摊位上拿走一些东西，哪怕是卖青菜的他都可能会拿走两颗大白菜，价值未必就比他们要的“保护费”低。 周川之所以这么清楚，那是因为上一次他就经常干这种事。 上一世，周川在县城还是混出了一些地位的。 周川说道：“三婶，你听我的不会有错，外面那些地方没有菜市场管理处护着，很容易被街上的混混找麻烦，真要遇到了，你们也应付不来。” 杨菊华知道周川对这些道道很熟，当下也不敢再说什么，在菜市场管理范围之内摆了个摊。 摊位支起来后，要把板栗炒好还需要一段时间。 杨菊华选择的是生炒，因为这样更好吃，她觉得能拉来更多生意。 周川是建议熟炒的，虽然味道上会稍微差那么一丁点，但是对于从来没有吃过的人来说，这个问题并不大，但也尊重杨菊华的选择。 摊位支起来后，周川还要去卖沉香，叮嘱几句后，拿着布袋装的沉香往菜市场后面走去。 县城以菜市场为中心，前面是一些临时摊贩摆摊的地方，卖的东西主要还是吃的食物。 左侧则是一个服装市场，有卖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 右侧则是一片居民楼。 后面原本是一条巷子，后面发展成了买卖草药、山货的地方。 周川轻车熟路找到一个专门收药材的贩子：“老板，沉香收不收？” 药材贩子微微一愣：“沉香？那是什么东西？我干这行几年了，真没有听说过。” 草药有几千种，《本草纲目》里收录了一千八百多种，但各种文献记载的有近万种，常用的中药材大概几百种。 这些药贩子都不是学中医的，他们根本就认不全所有的中药材，但对于他们经常收购的部分草药，他们又非常的熟悉，甚至比一般的中医学徒还了解。 本地以前就没有人收沉香，所以药贩子们对这个东西并不是很了解，有的甚至没听说过。 周川见他不认识，也没有继续多说，转身就走。 连续问了七八个药材贩子，有六个都知道沉香，但只有两个见过沉香，还不能准确分辨，结果自然是成交不了。 周川怎么也没想到会难在这一步，心理身子已经做好了去市里的准备。 要是县里找不到识货的人，也只能去市里，市里肯定不缺识货的药材贩子。 周川打算摆摊撞撞运气，这条街几乎已经没有空位，周川只能给两个摆摊的男子递烟，让他们各挪一点，给自己空了半米宽的位置出来。 直接把布袋垫在地上，沉香放在布袋上，撞撞运气，看有没有人认出来。 转眼就是一个多小时，隔壁大叔的药材都已经卖完，还是没人问周川，大多数人都是看一眼就走了。 “小兄弟，这个沉香怎么卖？”直到一个声音响起，周川眼里顿时有了光，抬头看去，是一个秃顶的中年人。 周川并没有直接出价：“老板一看就是识货人，你出个价，要是合适的话，我就卖了。” 秃顶男子拿起沉香掂了一下，沉吟片刻说道：“这估计有五六斤，十块钱怎么样？” 周川刚出现的笑容顿时僵住了，随即摆手：“不卖！” 秃顶男子说道：“沉香我们这边不产，也没有人收，十块钱价格确实不算高，但也不算低了。” “这东西你应该也是山上找的，没成本嘛！” 周川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我说了，不卖！” 周围本来就有人好奇周川卖的这木头到底是什么东西，见有人出价，立刻就有人围了上来。 “这沉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没听说过，看着像是木头。” “这么大一块木头卖个十块钱也确实可以了。” “这东西不好说，我们又不知道真正沉香的价格。” “说的也是！” 上山采药的大多数人，其实都是没有什么文化的，他们认识的草药，基本也是长辈口口相传下来的，更别说让他们去看《本草纲目》之类的书籍。 所以，在场大多数人都不认识沉香，更别说知道他的价格。 秃顶男子知道沉香，也见过，但他对沉香是真不了解，分辨不出真正的沉香，对沉香价格也不是很了解，但他隐约记得沉香很贵。 要是十块钱能把这一块沉香收下来，万一是真的，这一块少说也能卖五百，自己大赚一笔。 如果是假的，亏十块钱他也能接受。 第13章 惊人高价 秃顶男子见周川拒绝的态度十分坚决，略作犹豫，说道：“那我加一点，三十！” “三十块钱的价格已经非常高了，上山挖药材的人一天都不见得能赚这么多钱。” 如果是之前的性格，周川早就开口骂人了，但此时他却忍了下来：“一口价，四百一斤，这里我称过，一共七斤三两，就算七斤，一共两千八，要的话这个价拿走。” “至于你这几十块钱的价格就别再说了。” 周川的话一出口就让周围的人大吃一惊。 “一块木头卖两千多？这是千年人参啊？” “什么木头，人家都说了，这东西叫沉香。” “不管他什么香，就这么一小块要卖两千多块钱，什么药材能这么贵啊？” “上好的铁皮石斛啊！” “那不一样，再说了，铁皮石斛也没四百一斤啊。” 现在铁皮石斛国营药材公司收购价格是七块到二十块钱一斤，但私下交易是二十到一百每斤。 私下交易的铁皮石斛其实都卖到粤省那边去了，香江的药材商倒腾回去，普通鲜条能卖到两百四五到四百出头每斤，顶级的血斛，能卖到九千每斤。 在本地采到铁皮石斛还是比较困难的，好采的地方，这些年都被采完了，运气好还能碰到一点。 那种大规模生长的铁皮石斛，要么在深山老林，要么在悬崖峭壁。 秃顶男子听到这价格也有点意外，脸上已经露出了些许不快的神色：“小伙子，你这价格也出的太高了。” 周川说道：“不是我价格出的高，而是我的沉香好。” “我这沉香可是沉水料，四百一斤已经是很便宜的了。” 实际上周川还真不知道现在沉香是什么价格。 这倒不能怪周川，任何人都不知道几十年前，自己不熟悉物品的价格。 这一片几乎都没有收购沉香的价格，就算是药店也很少。 沉香并不是很常用的中草药，它大多是用在文玩、养生和宗教上，文玩和养生那是有钱人才玩的，宗教基本也不怎么缺钱，也就导致沉香的价格居高不下。 不过，上一世收购的人就出了两百的收购价，按照周川对药材收购商的了解来看，就算遇到有良心的，估计也要赚三分之一到一半。 所以，周川推断，这些沉香的零售价应该是八百左右一斤，甚至更高。 药材贩子从自己这四百收，他们肯定还是有利润的，只是利润会少一点。 但四百不是周川的底价，他心里的底价是二百五左右。 只是这个药材贩子出的价格实在是太低了，周川才故意说了一个高价。 秃顶男子皱了皱眉，说道：“小伙子，且不说这个到底是不是沉香，值不值这么多钱。你在这里摆了这么久，连一个问价格的人都没有，你再这样卖下去，最后一毛钱都赚不着。” “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钱进了自己的口袋，那才叫钱。” 旁边的人也跟着起哄：“是呀！小伙子，我要是你就卖了，怎么说也几十块钱呢。” “就算你这真是沉香，至少也要拿到大城市才出得了手，人家也要成本的，还有风险。” “见好就收吧！” 虽然大多数人都在劝周川卖掉，但也有少部分人帮着周川说话：“东西是这小伙子的，卖不卖小伙子自己说了算。” 立刻就有人反驳：“我们是看他年轻，给他点建议，有钱赚总比没钱赚好啊。” 不管这些人是怕周川赚了钱，还是真的好心相劝，周川也懒得理会。 就在众人讨论的时候，人群中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子盯着周川面前的沉香看了半晌，心中若有所思，挤开人群匆匆离开。 秃顶男子此时虽然还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沉香，但周川的态度，让他已经有些倾向这就是沉香的判断。 他是做药材批发的，主要是在下面县城收药材，对接跑乡村的那些贩子，然后拉到市里去卖，他的利润其实也不高，净利润能做到15%左右。 这个净利润其实已经非常恐怖了，后来药材贩子的利润只有2%左右，基本都是依靠走量。 因为经常去市区，所以他隐约知道沉香的价格，整块的零售价，肯定是上了三位数的。 秃顶男子见大家都帮他说话，脸上也有了些许笑容：“小伙子，要不这样。” “我承认，沉香的价格确实不低。” “但我的货也是卖给其他的大批发商，他们还要转手，中间可能还有两三道手要转，每个人都要赚一点钱，最终零售价肯定就高了。” “所以，我们这个价格不能按照零售价来比。” “你怕自己吃亏，不愿意给低价，我也怕亏钱，给不了高价。” “要不我们两个各退一步，价格我给高一点，这一块给你八十。” “如果这不是沉香，这八十我当亏了，不用你还。” “如果真是沉香，不管最终卖了多少钱，去掉成本，利润我分你一半，怎么样？” “我在这这个圈子里，还算有些名头，不能说每个人都认识我，但大多数见了我都眼熟，至少六成的人能叫出我的名字，你完全不用担心我跑了。” “我还不至于为了这点钱毁了自己名声。”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说道：“这条街还没有的时候，高老板就已经在收药材了，我们都认识。” “我还是高老板带入行的呢。” “小伙子，高老板已经很够意思了，差不多就行了。” 周川不能确定这个高老板会不会对象承诺，卖了以后真会分自己一半。 现在的人，开始的时候跟你说的好好的，事后翻脸不认人很正常。 而且，周川的目的是找一个可靠的收购人，能直接把自己那些沉香全部收走的，这个高老板明显还没有这身家：“高老板，多谢好意，我只接受一口价。” “你给我钱，我把东西给你，我们钱货两清。” 高老板见周川根本不吃软的，脸色一沉，准备动硬的：“小伙子，不要给脸不要脸，做人还是识相一点的好。” 第14章 封杀？ 周川以前就是混混，不能说从来没吃过亏，但每次不管遇到什么事，还没有人能威胁到他。 以前的周川就一个信条，谁要是敢欺负我，我就一定要硬刚，哪怕最后挨一顿毒打，我也认了，想要让我低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出来混的讲的就是一个面子。 面子都丢干净了，以后谁还给你面子？ 周川也是脸色一沉，说道：“高老板，你这是买不成就想要硬抢啊？” “还真巧啦，我这个人就是吃软不吃硬。” “你要想跟我来硬的，我还真就要跟你碰一碰。” 高老板没想到周川会这么硬气，心里虽然不怕，但也不想落个硬抢的名头，要不然以后他的生意也做不成，谁也不敢跟这种收购商合作啊！ 高老板说道：“我在这一片混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说过要摆个架子。” “今天我自认还算公正，只要货好，我就给得起价，我姓高的从不缺钱，你大可以去问问，看看在这一条街做生意的，谁会说我强买强卖，摆架子压价格。” “当然，做生意，谈价肯定是要谈的，但那都是你情我愿，都在合理范围之内。” “可你小子不识好歹，故意开个高价，明摆着就是不想卖，还来戏耍人。” “今天你卖了还好，可以拿着钱回家。” “今天你要是不卖，那你以后也别想卖出手。” “这个县城绝对没有一个药贩子会收你的，这块破木头，就烂在你手里。” 换做周川以前的性格，这时候就算不动手，也要开口骂“国粹”了。 但重生以后的周川，性格平和了许多，并没有直接开骂：“既然你话都这样说了，我要是还卖给你，那岂不是显得我没种？” “刚才我出价四百一斤，现在涨了，一千一斤。” “这个价格只对你！” 一千的价格明显就是周川故意出的，明白了就是不卖高老板，不给高老板面子。 高老板气得脸色涨红，大吼一声：“好！大家在这里听好了。” “各位朋友，各位同行，大家给我老高一个面子。” “这小子手里的这破木头，不管是不是沉香，只准出价十块钱，多了一分钱，那都是不给我老高面子。” 旁边已经有药贩子开始大喊：“老高，这个面子我给了。” 有人带头，就有更多的人附和。 一时间围观的人全成了看周川出丑的。 周川也知道，老高已经开口，继续待下去，这沉香也出不了手，看来还是得去一趟市里才行。 周川倒是不信这老高能在县里的药材市场一手遮天，主要还是这里识货的不多。 他们要是识货，知道收了自己沉香能有上千甚至几千的利润，不可能所有人都不来找自己，哪怕明面上不来，私下也会来找自己收购的。 周川弯腰把沉香装进布袋，没打算搭理老高他们，心里已经在琢磨去市里的打算。 老高却颇为得意：“小子，这就是你胡乱开价的后果，以后想要赚钱，先学学人情世故。” 周川冷笑一声，说道：“狗屁的人情世故，还不是看谁拳头硬，谁钱多。” 老高刚找回一点面子，又被周川怼了一句，顿时有些挂不住脸，正想说话，人群中两个人挤了出来：“先生，你的沉香能给我们看看嘛？” 说话的人带着浓浓的口音，一听就是粤省那边或香江来的。 周川回头看了一眼，两个男子，一个三十出头，戴着金丝眼镜，身材有些偏瘦，穿着一套略显宽大的西服；另外一个五十左右，戴着黑框眼镜，身上也是西装革履，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我的沉香质量还不错，是沉水沉香，价格可不便宜。”周川心里已经在琢磨，这两个人是不是故意出来配合老高戏耍自己的，说话的时候，目光也是看着老高。 老高神色明显不对，有些着急的样子：“李先生、黄先生，这人就是个骗子，你们可别信他。” 看来老高认识他们，还不敢得罪这两人。 金丝眼镜男子没理会老高，对周川说道：“先生，鄙人姓陈，叫陈光瑞，是粤省人，专门做药材生意的。” “这位是黄耀宗，黄先生，是香江的药材商人。” “这次我们是专程来找货源的，顺便到处走走，看看药材品质。” “只要你的沉香是好东西，价格都好说。” 刚才还在看热闹、嘲讽周川的人，此时已经有些虚了。 他们内心是不希望周川真能卖出高价的。 人就是这样，就算不认识你，你发一点小财，大家就是感慨、羡慕一下。 当你真要发一笔比较大的横财，但还没有拿到手的时候，大多数人就希望你失败，与横财失之交臂。 这就是人性底层的恶！ 周川见两人不像说谎，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一看也不是便宜货，至少在县里很难买到这么好的料子，于是打开袋子，拿出沉香：“你们看看吧！四百一斤，你们要的话，一手钱一手货。” 黄耀宗上前从周川手里接过沉香，放到鼻前闻了闻，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是沉香，品质不错，看边上还没刮干净的木肉，应该是樟树里面取的。” “质量高，能沉水。” “四百的价格……略高了一些。” 周川虽然心里不知道沉香的价格，他也确实没打算卖非常高的价格。 周川很清楚一个道理，人只能赚到自己能触碰到的钱。 这种沉香，就算在香江能卖一万、十万的价格，跟自己也没关系，自己带不出去，自己的能力还没到那个级别。 现在要争取的是自己能触碰到的那个价格最高点。 也就是采药人能卖出的最高价。 周川笑着说道：“黄先生，四百的价格在大陆高不高不说，在香江，那绝对是白菜价，就跟捡的一样。” 这话让黄耀宗“哈哈”一笑：“先生，话不能这么说的，这个东西，在不同地方就有它不同的价值。” “同样的品质，我在你们本地，能用一百收到，没道理花四百跟你收，对不对？” 第15章 沉香冷知识 黄耀宗说的也确实是有道理，不管他能卖多少，这东西在内地卖不上高价，他就不可能花费高价去买。 周川也很认可黄耀宗这话：“黄先生说得有道理，但你是识货人，我这沉香的品质都是上乘的。” 黄耀宗并没有否认，拿着沉香仔细闻了闻，又看了看沉香整体：“小兄弟怎么称呼？” 周川说道：“姓周，叫周川。” “周先生，看你这沉香，应该是从一块大的上面切下来的吧？”黄耀宗说道。 周川也没否认：“黄先生全部要吗？” 黄耀宗没有给肯定的答复：“全部一起，大概有多重？” 周川说道：“黄先生全要，我才能说。” 其实周川并不介意告诉他具体的数量，只是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黄耀宗略作沉吟，说道：“我全要了，不过价格，肯定不能按你说的来。” 周川说道：“我这沉香的品质极好，四百的价格也不是很高。” 黄耀宗看了一眼周围，说道：“这里人多口杂，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聊？” 此时周围的人都不吭声了，他们意识到，周川手里那木头，真的很值钱。 虽然未必能卖到四百一斤的价格，三位数估计没问题。 这些人一开始都是针对周川的，现在这个结果，要说他们心里不羡慕，那是假的。 周川当即答应下来。 看着周川跟黄耀宗、陈光瑞一起离开，围观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那小子拿的木头真的叫沉香啊？” “可不是么？这黄先生可大有来头，我听说是香江那边一个药厂的采购负责人，是老板还是合伙人就不知道了。” “那小子家里似乎还有这种木头，看样子还不少，真是让他赚翻了。” “他这木头到底是什么样的？说不定我都见过。” “去找书看看就知道了，知道沉香这东西，还怕找不到怎么辨认？” “对对对，我先去书店转转。” 见有人行动，其他人也不耽误，一股脑全去了书店，或是回家翻找药材类的书籍。 ………… 黄耀宗带着周川进了一家饭店。 这饭店是附近最好的饭店了，还有两个小包间，主要做药贩子的生意。 药贩子手里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钱，也能算个老板，在县城经常要吃饭，偶尔还要招待人。 陈光瑞要了一个包间。 三人落座后，陈光瑞去安排酒菜。 黄耀宗也直接进入正题：“周先生，你这沉香是从樟树上取下来的吧？” 周川点头：“对，黄先生慧眼，一下就看出来了。” 黄耀宗笑了笑，说道：“做这一行的，对这些东西也就比较了解。” “我能出的价格，只有一百八！” 周川没想到黄耀宗压价压得这么狠：“黄先生，你这是跟我开玩笑了。” “这沉香的重量，肯定是能沉水的，上好的品质。” “香江那边卖什么价我不管，但在我们这，肯定也不止一百八。” 上一世去村里收购的人都开到了两百，哪怕价格再低，那也不能低于两百。 黄耀宗脸上笑眯眯的，也不着急，缓缓开口问道：“周先生应该没有看过太多关于药材的书吧？” “沉香也要看从什么木材上结出来的。” “最好的，自然是白木香的最好，还有马来沉香、鹰木沉香。” “当然，沉香好不好，跟树的关系大，跟生长环境也有很大的关系。” “你这樟树上的沉香，价格不高的，主要也就是用来做药。” “沉香真正值钱的地方在于可以用来点，也可以做成各种手串，宗教里也会用到一些。” “我有药材的途径，你这樟树沉香，对我还是有用的。” “如果是做文玩的人看到，很有可能是不会要的，或者价格压得非常低。” 周川还真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樟树里的沉香，也是有药材商收购的。 黄耀宗的话，把周川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黄耀宗继续说道：“周先生，一百八的价格不低了，你要是有超过五十斤的量，我再给你加二十。” 周川此时已经冷静下来，说道：“黄先生，我承认，你说的这些我确实不太了解。” “两百的价格，我是不会卖的，我有六十多斤，如果你全部要的话，三百一斤，全部拿走。” 周川能肯定，就算四百一斤，黄耀宗也有利润。 要不然的话，他不会这么积极。 主动降价，周川心里是想结交一下黄耀宗或陈光瑞。 黄耀宗连连摇头：“三百的价格还是高了。” “周先生，这樟树沉香，确实是沉香的老祖宗，以前是要献给皇上的，汉代的时候就已经在王公贵族之间广泛使用了。” “后来白木香的沉香被发现，樟树的沉香就直接被打入了冷宫，做文玩、养生，几乎都不用它了。” “也就药用方面还在使用。” “偏偏沉香值钱，主要还是因为文玩和养生，所以樟树的沉香，卖不上价格，甚至很多人都不承认，樟树沉香是沉香。” 这些东西也是周川没有听过的，黄耀宗也不至于拿这些东西来骗自己。 但周川很敏锐的抓到了一个点，那就是黄耀宗一直在跟自己普及这些知识，这就说明，黄耀宗想利用这些知识来打破自己的心理防线，让自己觉得樟树沉香不值钱，进而把价格压低。 周川心里虽然已经转了无数圈，但脸上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听完之后，说道：“黄先生果然学识渊博，我应该多跟黄先生学学才好。” “不过，这个价格，确实没得降。” “要是黄先生觉得贵了，那我就请黄先生吃个饭，顺便喝两杯，就当交个朋友。” 周川不知道陈光瑞点了什么菜，要是点的都是硬菜，还点了好酒，自己身上的钱大概率是不够的。 周川出来的时候只带了十块钱，这已经是他全部的身家了，坐车就花了一块二毛钱，现在手里已经只有八块九。 黄耀宗没想到周川态度还这么坚决，居然没被自己一轮看似“传播知识”，实际“打破心理防线”的攻击给打垮。 第16章 成交价 黄耀宗一时间不由有些欣赏周川，仔细打量周川一眼，说道：“周先生，你应该只有二十左右吧？” 周川现在只有十九岁多，这个年头的人，通常要比后来更为早熟、懂事一些。 这是环境导致的，因为生活条件比较困难，不论男女，都要更早的承担起责任，更早的承担更多事。 周川说道：“对，二十。” 说二十也不算错，实岁十九，虚岁就是二十。 黄耀宗说道：“周先生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做大事的风范，我的成就肯定不可限量。” 周川开玩笑说道：“黄先生这么夸赞我，我这心里还是很受用的，毕竟被你这样的成功人士夸赞，整个县城都没几个人有这样的机会。” “不过，就算您夸赞我，这个价钱，也不能降的。” 黄耀宗在香江应该属于中上层，或者上层偏低，但放到这个小县城，那就是妥妥的成功人士了。 两地经济发展情况不一样，黄耀宗的身家拿到内地来，确实是一个富豪了。 黄耀宗打了个“哈哈”，说道：“周先生过滤了，这只是我由心感慨，像你这么年轻的人，心理素质就这么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坚持自己的价格，很难得了。” “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价格我肯定给不得太高。” “如果你这是白木的沉香，四百也不是问题，但你这是樟树，我最多能给到二百六，这还是看在你有一定量的情况下。” “价格我不会再加一分，周先生考虑考虑。” “如果你不愿意卖，那也没关系，就当交个朋友。” 周川没有过多的犹豫：“可以，就二百六的价格，剩下的我们明天交易，还是在这个饭店，如何？” 这次黄耀宗又有些意外，没想到周川会答应得这么痛快：“可以！周先生，你的做事风格，真是让我意外，用武侠小说里的话来说，那就是大开大合。” 周川说道：“说实话，如果不卖给黄先生，我这东西想要出手也不是那么容易。” 黄耀宗问道：“现在我们生意已经谈成，我好奇的问一句，我跟你说沉香知识的时候，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动摇么？” 周川笑着说道：“没有！主要还是黄先生太小瞧我了，没有用太多心思。” “黄先生主动跟我讲这些，目的就已经很明显，那就是想要压价嘛！” “我确实不知道真实底价，但我能肯定，只要我表现出想卖，就算我给的价格高了，黄先生也会跟我谈的。” “虽然香江的经济发展要比大陆好很多，但我手里的沉香，怎么也值一万多块钱，在香江说不定值几万。” “这至少一万左右，甚至几万的利润差价，对黄先生来说，肯定不是很大的钱，那也不算小钱，要是花一两天的时间和心思能做成这一笔生意，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值得的。” 黄耀宗默默听着周川解释，不时点头：“说得有道理，周先生去过香江或粤省么？” 周川两世为人，都没有去过粤省。 这一世不用说，最远的地方也只去过市里，这其实是大多数没有外出打工农村人的真实现状。 这年头，大多数人最远的地方只到过县城，到市里的人占比都不是特别大，去外省的要么是打工，要么是做生意，没有这两个原因的，几乎都没出过省。 周川一直在家里混，自然是没去过的。 上一世，出狱之后，周川心生懊悔，一直守在清琅村里，靠土地、找山货、做点小生意维持生活，他心里一直有个枷锁，让他挣脱不开，他上辈子的足迹最远也只到过省城。 但因为他骨子里就是那种不羁的性格，虽然只去过省城，但高铁、地铁，后来很多东西，他都是坐过、玩过的，哪怕他去的地方不用坐地铁，哪怕地铁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交通工具，为了尝尝鲜，他也会去试试，哪怕浪费一点时间和一点点钱。 周川摇头：“没有！我最远的地方，也就到过市里。” 黄耀宗颇为感慨的说道：“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了。” “周先生在做生意方面，很有天赋，日后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周川对此倒是没有任何得意之情，他重活一世，比别人多了这么多人生经验，要是还跟个愣头青一样，那就是自己的问题了：“多谢黄先生夸奖。” 生意已经达成，接下来两人也就是相互客气闲聊。 陈光瑞回来的时候，特意买了两瓶好酒。 一顿饭吃完，找饭店老板接称称了一下沉香的重量，七斤多，最后是按七斤半算，两百六十每斤一共一千九百五十块钱。 黄耀宗自然不会随身带这么多钱，是陈光瑞拿的。 这时周川才知道，陈光瑞去了那么久，不是去买酒了，而是去取钱了。 周川走后，陈光瑞笑着说道：“黄先生，这次又捡了个漏啊！” 黄耀宗说道：“也不算捡漏，樟树沉香，在大陆也就是这个价，只是不怎么好遇到。” “要是周川手里真有五六十斤，拿回香江，倒是能赚一些。” 陈光瑞有些羡慕的说道：“两万是没问题吧？” 黄耀宗说道：“差不多吧！” “回头跟周川要个联系方式，我看他倒是像个能做事的人，这边药材产量不错，质量也好，如果他有本事，找他做收购代理也可以。” 陈光瑞略有些为难：“那胡老板那边怎么说？” 黄耀宗略带着几分不满，说道：“大陆人刚做生意没多久，总喜欢耍小聪明，那个胡老板也是一样。” “如果周川有本事做起来，胡老板那边直接断了合作就是。” “我们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做教育机构，还要教他们怎么做生意不成？更不可能做慈善啊。” 不怪黄耀宗对大陆的生意氛围不满意。 现在已经成功的商人，基本都是是八十年代发展起来的，那个时候做生意的人，很少有人是靠诚信起家，基本都会有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第17章 销量不佳 周川出了餐厅，心情还是有些激动的。 一千多块钱，放后来确实不多，但放这个年代，已经算一笔不算小的钱。 现在的一千，如果按照日常消费来算，大概相当后来的五千，这只是一个大概计算，因为不同的东西涨幅是不一样的。 如果按照全国货币总量来算，也就是金融领域经常要用的“M2”数据，一千相当于后来的十四万。 按照收入计算，一千大概相当于一万五左右。 按照资产，诸如房产之类的算，现在一千相当于后来几万块钱。 周川家里，要凑的话，找亲戚朋友借一借，肯定能凑出小几千块钱，他们家的存款，十有八九还不到一千，因为这些年这句赌博，在外面欠了不少钱，父母的收入，都给他还钱了，不可能还有多少存款。 虽然一千不是很多，但这是自己二十岁之前依靠自己本事，用正经手段赚的钱。 周川在心里盘算着这一千块钱要怎么用，得先给自己买个BP机？ 这个肯定要买，但不着急。 BP机分数字机和汉字机，数字机要八百到一千五左右，汉字机要两千到四千，另外还要入网费、服务费，也要花一千多，现在这一千多块钱，还不够看。 肯定要先给父母买点东西。 给母亲买个黄金戒指，这东西不一定要戴，买了放家里收着也可以。 给父亲买个皮衣，穿着有面子。 周川还准备给自己做一套西装，但现在的西装都太丑了，基本都是不收腰的，穿在身上大大的，看起来松松垮垮。 买西装肯定是为了撑场面，周川很清楚一个道理，不管做什么，光有实力是不行的，还得有牌面。 心里琢磨着，脚下已经往菜市场前面走去，准备先去看看夏小青母女生意怎么样了。 当周川找到夏小青母女摊位前，实际情况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周川原本以为生意会非常火爆，毕竟糖炒板栗的味道确实可以，没得说，又是整个县城独门生意。 结果摊位前，根本就没有人。 杨菊华还在卖力的炒，夏小青站在一旁，身前是一个小桌子，前面摆了一个竹编的筐子，里面放满了炒好的栗子。 “怎么没人买啊？”周川走到摊位前，随手拿起一粒炒好的剥开，放进嘴里尝了一下，味道没有问题。 夏小青说道：“我们今天已经卖了快十块钱了，等回去的时候，卖二十多块钱应该不成问题。” 周川顿时有些无语：“就算你们卖三十块钱，一块五毛钱每斤，也就是卖二十斤。” “一次全卖给你大伯，算八毛钱一斤，也就是说，你们的利润其实只有七毛钱。” “二十斤也就是十四块钱。” “还要去掉摊位费、来回路费，煤球等等，这么一算，一天利润有十块钱就不错了，还要算一个人的人工钱。” 杨菊华却很满足了：“我们自己干活，算什么人工钱，一天能赚十几块钱，一个月就算三百，已经很不错了。” 确实！ 对于杨菊华来说，一个月三百的收入，已经是高收入。 也难怪他们一点也不着急。 周川想了想，说道：“我来给你们吆喝！” “行，我和小青都张不开嘴，有点怕。”杨菊华不怕苦不怕累，确实是有点不适应做生意的抛头露脸吆喝。 周川站在夏小青身边，唱着喊：“糖炒栗子，又香又好吃，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可以免费尝一个，不好吃不要钱。” 周川把上一世听到的各种吆喝全给喊了出来。 听到可以免费尝，立刻就有一个大婶走了过来：“给我来一个尝尝。” 周川随手拿起一个，笑着说道：“婶，你先尝尝看，保证好吃。” 大婶剥开尝了一口：“是不错，比煮的好吃多了，多少钱一斤？” 周川说道：“一块五！” 大婶一听，觉得贵了：“一块二，别人都卖一块二。” 周川指了指一旁炒栗子的杨菊华：“婶，我们这是熟的，又要人炒又要烧煤，这栗子超过之后还会变轻，一块五已经很便宜了，跟生的一块二也差不多。” 大婶摆摆手：“太贵了，不要！” 大婶刚走，又有人过来尝，虽然只能尝一个，但几乎每个人都觉得好吃，买的人却不多，基本都是嫌贵了。 “这样不行啊！”周川吆喝了快一个小时，看着才卖出去五斤，有些不满意。 夏小青站在周川身后，说道：“已经很不错了，你才来就卖了五斤，我们一个上午也才卖了七八斤，那时候周哲还在帮忙。” 周川去卖沉香的时候，周哲来过，他也想看看这个生意可不可行。 周哲脑子还是很灵光的，也愿意钻。 下午他还要干活，中午就走了。 周川说道：“要有点理想，这才卖多少啊？” “这样卖不行，你们等一下，我去找点东西。” 周川说着就朝菜市场里面走去。 菜市场里面有摊位，也有店面。 摊位都是卖菜的，店面则是卖一些干货，还有家居百货之类的东西。 周川找到一家卖杂货的，买了一把塑料袋。 现在国内塑料袋还不是特别普及。 塑料袋是八十年代初初步引入的，那时候塑料袋还属于奢侈品，基本都是涉外商店之类的地方使用，普通人都是用布袋、网袋、纸包，或者干脆没包装。 到90年代已经开始普及，但依然不是很多，价格比起80年代肯定便宜了很多，但依然略贵。 真正爆发是95年以后，因为国内石化产品大规模扩张，进而导致原材料价格大幅度下降，塑料袋成本下降，得到大规模使用，紧跟着就是小作坊遍地开完，塑料袋的价格再次被压低，单个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周川拿着塑料袋，回到摊位：“小青，我来装袋，你来称，一袋子六两，卖一块钱，我们按袋卖不按斤卖。” 夏小青虽然不理解这样做有什么用，但还是上前帮忙：“一块钱六两，那比我们按斤称还要贵一点，有人买么？” 第18章 锚定价对 周川解释说道：“大家对栗子价格太敏感了，生栗子卖一块一、一块二，我们卖一块五，他们总要拿我们的跟生栗子对比，他们就觉得贵。” “按袋卖，也不用管重量，他们自己随便选。” “这样就能降低他们对价格的敏感度。” 夏小青有点不明白：“他们可以去称的呀，而且我们这是炒熟的，肯定要贵一点的。” 周川一边装袋，一边说道：“这不一样的，有个专业词叫‘锚定价’，相当于一个参考价。” “当商品高于锚定价，那就是贵，低于锚定价，那就是便宜。” “至于具体偏不便宜，那不好说，至少感觉是这样的。” “顾客就是把生栗子的价格当成锚定价了，我们就要打破这个锚定价，让他们没有办法对比。” 夏小青忍不住不时看周川一眼：“你怎么懂这么多？” 周川说道：“我这也不是懂得多，这又不是什么特别深奥的东西。” “我一解释你就懂了。” 夏小青跟周川接触多了，心里也没那么怕周川，说道：“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的，以前干嘛老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做混混啊？” 一旁的杨菊华赶忙说道：“小青，不要乱说，周川以前也就是喜欢玩，什么混混啊？” 周川倒是不介意：“三婶，小青说的也没有错，以前确实是我不懂事，成天就知道在外面玩，做事也没个正形。” “这年纪大了一些，很多事也就想通了。” “像以前那样玩，肯定是不行的，害了自己不说，还连累了家里人。” 杨菊华虽然喝止夏小青，实际上她心里也觉得周川以前就是一个混混：“周川啊！婶子跟你说句心里话，你爸妈真的很辛苦。” “他们两个都是有能力的，你爸学了泥瓦手艺，赚钱也不少，你妈能吃苦，干活比一般人都快。” “按理说你们家的日子要比村里大多数人都过得好。” “可你们家这几年，欠了不少钱。” “你要是真的收心了，以后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过的。” 周川说道：“三婶，你就放心吧！我真想通了。” 周川把炒好的栗子全部装袋后，开始吆喝：“糖炒栗子，一块钱一袋，又香又好吃……” 改了销售方案之后，这生意确实一下就变得好做了。 一块钱一袋，不是很贵，口味也确实不错，买回去给家里人，就当尝个新鲜也不错。 不到半个小时功夫，杨菊华炒好的那些就全卖光了。 杨菊华看到这个销售速度，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似乎已经看到自家以后赚钱、日子过好的样子，翻炒栗子的时候也更有劲。 炒栗子是个力气活，要一直翻，这里面还全是石子，就算让一个男人来炒一天，也会有点吃不消。 好在杨菊华是干农活出身，虽然有点累，还是能受得住的。 “周川，你以后要来卖栗子么？”夏小青忽然问道。 周川摇头，说道：“这是给你们找的生意，我就不来抢你们生意了。” 夏小青“哦”了一声。 杨菊华插嘴说道：“县城这么大，我们也不一定要在一起卖，分开了买，哪有抢生意的说法。” 夏小青也跟着说道：“是啊！那么多栗子，你一下就卖完了。” “要是你来卖栗子，一天卖个几十斤肯定没问题。” “一天能赚几十块钱呢！” “就是过些日子就没栗子捡了，赚的可能要少一些。” 夏小青最后一句话，忽然让周川意识到，糖炒栗子的价格，可能定低了。 现在是捡来的栗子，卖给收山货的人，五毛或八毛一斤，成本就按照八毛一斤算了。 可山上的栗子是有季节性的啊！ 捡不到栗子，那就只能去买。 就算批发，估计也要一块钱一斤，炒栗子还会蒸发掉一部分水分，一斤生栗子，估计能出八两到九两熟栗子。 这么一算，一块五每斤，确实是定价低了！ “小青，这个栗子，我们可能卖便宜了。”周川说道：“把袋子拆开，一袋装半斤就够了。” 夏小青说道：“那之前都是六两，后面买的人不是吃亏了？” 周川顿时有些无语：“你还管后面买的人吃亏，你不改的话，吃亏的就是你们。” “之前给你们定价的时候，是按八毛一斤的成本算的，可栗子是季节性的，以后你们如果还要做这个生意，那就只能去买。” “八毛钱你们可买不到生栗子哦。” “你们必须卖两块钱以上，才能有钱赚。” “一块五可能也赚得到一点点，但那是纯辛苦费，不值得。” 夏小青被说了也不生气：“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算得清清楚楚呢，原来你也有算错的时候。” 周川说道：“我可没你聪明！怎么可能不出错。” 周川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要是论学习能力，自己肯定比不过夏小青。 自己比夏小青的优势，就是多活了一世，多学了几十年。 两人把所有袋子重新过称后，一袋刚好半斤。 杨菊华没有表态，只要能卖得出去，卖贵一点，她还能赚得多一些。 改了重量之后，并不影响销售，今天买的人，基本都是第一次买，根本不知道之前一袋是多重。 栗子的销售速度很快，拖了后腿的是杨菊华炒栗子的速度，她炒一锅出来，不到十分钟，周川就能卖光。 周川见只剩最后两锅，等卖完肯定就要直接回去：“三婶，我去里面转转，今天我把那块沉香卖了，赚了点钱，去给我爸妈买点东西。” 杨菊华满头汗水，笑着说道：“行，是应该给你爸妈买点东西。” “小青，你也拿十块钱，去买点饼干，再买三斤猪肉，猪肉分开切，一块两斤，一块一斤。” 夏小青本来就想跟着周川一起去，只是孤男寡女，虽然说是逛街，也怕母亲误会。 现在杨菊华开口，夏小青立刻拿了两张五块的，兴奋的点头：“好嘞，买什么饼干？” 杨菊华翻动着锅铲：“上面有糖的，要不又芝麻的也可以。” 第19章 少女心事 夏小青随口应了一声，然后朝周川招招手：“走啊！” 周川跟杨菊华打了一声招呼，跟着夏小青进了菜市场。 “周川，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啊？还是留在村里么？”夏小青走在前面问道。 周川确实是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心里还没有一个确定的想法。 重活一世，不是周川不知道做什么才能成功，恰恰相反，他知道的路子太多了。 任何人重活一世，不说成就有多高，赚个几百千把万，问题不会很大。 哪怕不知道经营，不会做生意，老老实实去打工赚钱、存钱，然后拿这些钱，盯着黄金买，盯着房子买，那都能赚几百万，以后的日子不说人上人，至少也能奔小康了。 稍微懂个行业发展，或者懂一点金融，去买点股票、搞个后来有前景的行业，不说身家过亿，几千万是没问题的，也算是小富了。 正因为周川知道的路太多了，他一时间也有些难以选择，他才重生没几天的时间，也没有很深入的想这些问题。 “暂时还没有想清楚，到时候看吧！”周川随口说道。 夏小青“哦”了一声，又说道：“我妈说，摆几天试试，要是真能赚到钱，就让我来县城卖栗子。” 周川心里觉得夏小青可以继续去读大学，虽然在周川心里，学历真不是通往成功的必要条件，但读一个大学，真能给自己兜底。 大学生只要愿意工作、努力工作，再差也不会很差的，这个年头的大学生，含金量还是不低的。 周川说道：“如果你爸妈的生意做起来了，你就没考虑过几率复读一年，去考个大学？” 夏小青有些诧异：“你自己都没怎么读书，怎么那么执着让我去读书啊？” “而且复读肯定要明年，复读一年之后，我都二十了，比同级的要大两岁，有点晚了吧！” 周川觉得这都是小问题：“两岁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你读大一的时候，跟大三的不一样大么？都在一个学校读书。” “再说了，你是去读书的，管年龄做什么？” “我听说一些三四十的人，为了完成自己大学梦，都去参加高考。” “不要因为这些，让自己后悔。” 周川这么劝夏小青，一是心里对夏小青有愧，只要她能过得好了，自己心里的愧疚似乎就能少一些；二是肺腑之言。 夏小青低下头，说道：“我爸妈压力很大，如果我去读书，我弟弟要上学，他们其中一个肯定要留在村里种田，另外一个人来县城卖栗子，估计忙不过来……” 不等夏小青说完，周川直接打断她：“你就是性格太弱了，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 “你不读大学，以后就卖栗子，然后嫁人，能孝敬你父母的就比较有限，当然，你要是混得好了，那也能多孝敬他们一些。” “但你读了大学，你的生活，十有八九是要比我们村大多数人好的。” “你孝敬你爸妈的机会也更多。” “做生意有一个词叫回报率，就是你投资多少进去，能回报多少。” “现在你去读书，是回报率最大的事。” 夏小青沉默不语，看着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 周川的性格是有点受不了夏小青这种脾气的，张了张嘴，想要说她，张了半天，最后也没能说出口，还是不忍心对夏小青说太重的话。 周川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随你吧！读书虽然重要，但读书的目的就两个，一是学东西，二是混文聘。” “知识这东西，在什么地方都能学，自己学不见得就比读个大学差。” “文聘虽然重要，但能力更重要。” 夏小青觉得周川说得非常有道理：“你知道很多道理，听起来很有理呢。” 周川有点被气笑了：“你少奉承我，我也只是安慰你一下，换做是别人，我早就骂人了。” “我还是那句话，你最好还是去读一个大学。” “不用担心钱的事，你爸妈拿不出来，我可以给你出钱。” “不用你还的！” 虽然这一辈子没有那些流言蜚语，夏小青也不会被伤害，周川对她的愧疚，是源于上一世的。 周川能清楚记得，上一世夏小青被流言蜚语折磨的样子。 她吊死在村里那棵大树下的模样，周川也见过。 即便过去几十年，那些场面，周川依然忘不了。 夏小青听到周川的话，心里就好似小鹿乱撞。 周川这几天无缘无故对她这么好，他们之前又没有太多交集，甚至连双方家庭都没有太多往来，夏小青除了想到一个最暧昧的原因，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原因。 夏小青不过十八岁，在这之前，甚至没想过谈恋爱，更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 她也不清楚自己对周川到底有没有那种感觉。 但她现在并不反感周川，甚至觉得周川这人还挺好。 只是想到周川以前是混混的样子，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她怕周川又变成以前那样。 万一两个人在一起，结婚了，周川又天天在外面喝酒打牌，甚至还打人，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活。 这想的越多，她就越怕，脸上也就越红。 “你怎么了？”周川见夏小青神态似乎有些不对，疑惑的问道。 周川怎么也想不到，夏小青心里居然已经想两人结婚之后的情况。 夏小青听到周川的话，就好像做了坏事怕被发现的孩子，赶忙掩饰：“没……没事啊！” “我在想上大学的事……” 周川也没多想：“你真应该好好想想，要是再过一两年，你再想做这个决定，可能就更艰难了。” 夏小青随口应着，忽然看到卖肉的摊位，赶忙说道：“还有肉，我妈让我买点猪肉回去。” 说着，夏小青就加快了脚步，生怕被周川看出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周川也跟了上去：“买一斤就行了。” “我妈说要买三斤啊！”夏小青说道。 猪肉摊老板听到要买肉，赶忙招呼：“小姑娘，我这肉好的，本来卖三块多的，给你三块钱一斤。” 第20章 自由恋爱 夏小青还是很会过日子的：“老板，这都下午了，你这肉不卖掉，明天更难卖，两块五一斤，我就买三斤。” 说着，夏小青翻了一下桌案上的肉：“你这肉也不怎么好了，都被风吹干了。” 猪肉贩子见夏小青虽然年纪轻轻，看着不大，说话不像好忽悠的样子，立刻笑呵呵说道：“猪肉放久了，肯定会有一点干的啊！” “两块八，这些都给你。” 猪肉贩子随手把几块碎肉都拿到一起。 夏小青连忙阻止，把那不怎么好的小块肉拿了出来：“我就要这一块大的，两块五，你卖的话就称一下，你要不卖，我们去其他摊位转转。” 说着，夏小青就做出要走的架势。 猪肉贩子知道夏小青就是用“走”来压价，心里也是真怕她走了，赶忙说道：“行行行，你这小姑娘，是真会过日子。” 说着，猪肉贩子拿起秤杆，随手称了一下，给夏小青看：“小姑娘，你看一下，两斤八两的秤，还有点高。” 夏小青在猪肉上比划了一下：“这样帮我切开。” 猪肉贩子随手一刀，将肉分成两份，一份三分之一，一份三分之二，然后随手在旁边抓起两张裁剪好的报纸包好，用绳子绑了一下：“小伙子，你这婆娘找得可以，长得乖，还会过日子。” 正在数钱的夏小青赶忙解释：“我不是！” 猪肉贩子“嘿嘿”一笑，说道：“你们年轻人流行自由恋爱嘛，我理解。” 周川也帮着解释说道：“我是她哥。” 猪肉贩子还是笑着摇头：“不是！肯定不是。” “刚才你们从那边走过来，我就看到你们在说话，小姑娘那害羞的样子，肯定是在说情话。” 周川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两世为人，不可能因为这样一个玩笑就害羞。 夏小青已经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忙数了钱，拿着肉就走了。 周川立刻跟了上去，见夏小青脸都红到耳根了，忍不住逗她：“哟，你这丫头，不会真喜欢上我了吧？” 夏小青矢口否认：“才不是你，你害不害臊啊？” 周川说道：“那你脸红什么？” 夏小青有些懊恼，继续加快脚步，想要拉开距离。 周川怕她气急了，笑着说道：“你这怎么还恼火了呢？” 夏小青没有搭理周川，直接走到一个卖饼的摊位前，买了两块钱饼。 “给我吃一块！”周川试了试夏小青的反应。 夏小青害真就从报纸包的边上抽了两块出来递给周川。 周川立刻确认，夏小青没有生自己的气，估计也是害羞急眼了。 周川把一块饼干递到夏小青嘴边：“你也吃。” 夏小青忙躲开：“我不吃！” “那不行，给你你就得吃。”周川继续故意逗她。 夏小青怕周围人看，伸手想要接过来，却被周川躲开：“我喂你！” 夏小青气得瞪了周川一眼。 周川却“嘿嘿”一笑，说道：“来，吃一口！” 夏小青小声说道：“这么多人看着呢！” “那你吃一口，就没人看了！”周川发现这样逗逗夏小青，还挺好玩的。 夏小青红着脸咬咬牙，然后快速张嘴了一口饼干：“满意了吧？” 周川说道：“你不会有一天会喜欢上我吧？” “要是真有那一天，你一定要跟我说，我去你家提亲。” 周川一开始对夏小青还真没有这个想法，但这两天相处下来，发现夏小青脾气还挺好的，至少是那种知书达理的类型。 唯一让周川不满意的是，夏小青性格比较软。 周川不太喜欢性格软的人，倒不是说这种性格不好，只是周川自己做事喜欢干净利索，自然也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做事干净利索一些。 除了这一点，好像夏小青全身都是优点，长得还漂亮。 夏小青“呸”了一声：“我才不会喜欢你呢，少自作多情。” 周川故作叹气，又把饼干送到夏小青嘴边：“那可就让我伤心咯。” 夏小青看了饼干一眼，略一犹豫，快速咬了一口，虽然只是咬一口饼干，却依然让她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两人边说边走，到了菜市场旁边卖衣服的地方。 现在很多人都在这种地方买衣服，质量一般，价格相对也比较便宜。 周川给父母还有姐姐都买了两件秋季长袖，顺便给夏小青也买了一条粉色毛线围巾。 从服装摊出来，周川把围巾递给夏小青：“给你买的。” 夏小青赶忙拒绝：“不用！挺贵的。” 这一条围巾其实不贵，只花了五块钱。 但对于农村家庭的孩子来说，买一条围巾虽然不像八十年代那么难，但也确实不容易。 周川塞进夏小青手里：“跟我客气什么，再说了，你总不能让我戴这颜色的围巾啊！” “我爸妈，我姐也都不合适。” 夏小青停下脚步说道：“那我们去退了吧！” 周川说道：“退什么退，我不会因为一条围巾，就一定让你跟我约会什么的。” 夏小青也没了一开始那么含蓄，周川一调侃就说不出话来，红着脸反驳：“就知道胡说八道，小心我爸打你。” 这么一开玩笑，夏小青也不说要退了，两人有说有笑，朝着外面走。 回到摊位，杨菊华已经把所有栗子炒了出来，最后只剩下三袋，杨菊华正忙着收摊子。 “老板，给我来两袋栗子，家里小孩吃了，觉得好吃，哭着喊着还要。”一个男子急匆匆跑到摊前。 杨菊华停下手里的活：“不好意思，这是我留着回家送人的，要不你明天来？” 男子说道：“那你卖我一袋，家里孩子太闹了，给糖给瓜子他们都不要，就要你这栗子。” 杨菊华犹豫了一下：“那行吧！大哥，以后多照顾照顾我的生意啊。” “三婶，你这都有回头客了啊！”周川笑呵呵说道。 杨菊华把剩下两袋栗子放进袋子里：“多亏了你啊！” “我觉得这生意是真做得起来。” “今天回去，我跟你叔商量一下，看以后是他来卖，还是我来。” “小青胆子太小了，力气也不行，打打杂还可以。” 第21章 浪子回头 周川回头看了夏小青一眼，说道：“三婶，以后你们做生意，收入肯定会好很多，小青学习成绩好，你们不考虑一下让她去读大学么？” 虽然夏小青嘴上说不去，找各种理由推三阻四，心里还是想去的。 听到周川这话，立刻就竖起了耳朵听母亲的回答。 杨菊华根本不在意：“家里忙不过来，不管是她爸来，还是我来，那肯定是负责炒栗子。” “她来了也就是收收钱，家里农活也多。” “她要是去读大学，花钱不说，家里也忙不过来。” “再说了，她是女孩子，再过两年就要说媒嫁人了，读大学也没用嘛。” 杨菊华的观念是现在大多数农村父母的观念，认为女儿读书没用，终究是要嫁出去的。 夏小青听得难免心里有些难过。 周川还想要说话，夏小青已经开口：“周川，你别说了，我也不想去读了。” 周川看了看夏小青，感觉她眼眶都有些红了，只能住嘴，准备下次找夏小青父亲聊聊。 收拾好东西，挑着东西就往车站赶。 一路上夏小青的情绪都不太好，周川故意跟她聊天，转移她注意力。 夏小青终究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一辈子都在这个县，没有太多见识，周川上一世的记忆，随便拉两个有趣的东西出来说，都能让夏小青听得津津有味。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天黑。 李秀梅正忙着挑米里的碎石、坏米，见周川回来，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锅里还有饭。” 周川把买的衣服递给李秀梅：“妈，给你还有爸和姐买的衣服。” “你试试，看看合不合适。” 李秀梅听到是给自己买的衣服，心里一喜，倒不是多在意新衣服，而是儿子的心意，随即又担心的问道：“你哪来的钱？” 周川笑着说道：“还记得我说的那个沉香么？我锯了一块，今天拿去卖了，卖了一千多块钱。” 之前李秀梅没把这事放心上，因为她根本就不信。 现在周川真卖出钱了，她也不得不信，又担心周川做了什么事：“真是你那个什么香卖的？还卖了一千多？” 周川拿出钱，数了五百出来，剩下的全递给李秀梅，说道：“妈，这个钱你收着。” “不用担心我做什么事，现在我已经想通了，肯定不会再让你和爸操心。” “那些违法犯纪的事，我也肯定不会做。” 李秀梅看着手里的钱，心里一下就快要绷不住，鼻子一酸：“好！好！你懂事就好了。” 李秀梅这些年也委屈，心里也怪周川。 终究是自己儿子，哪怕心里不满意，骂了之后，儿子捅了什么篓子，还是要去解决。 这些年，李秀梅就一直盼着儿子回头是岸。 她也不指望儿子能有什么大出息，哪怕只是在家里种种田，李秀梅也满意。 周川见母亲哭了，赶忙安慰道：“妈，哭什么嘛，高兴也不应该哭。” “去试试新衣服，看看合不合身。” “以后我好好赚钱，孝敬你和爸。” “这些年，姐姐也帮了我们家不少，回头该补贴她一点的，还是要补贴一些。” 周川的这些暖心话，让李秀梅哭得更厉害。 周川伸手擦掉母亲脸上的泪，说道：“妈，以前是我不懂事，是我不对。” 李秀梅哭着不停点头：“你懂事了，真好！不要骗我啊！” 李秀梅心里是真怕周川又是骗自己，但这次周川拿了钱回来，还给家人买了衣服，李秀梅是真信了九分。 就在母子两人感动的时候，外面响起杨菊华的声音：“梅姐，在家吗？” 李秀梅听到声音，赶忙擦了泪水：“唉……在家，在家！” 杨菊华走进屋，也没有看到李秀梅刚哭过，主要现在灯泡瓦数都笑，距离稍微远一点，只能勉强看清面容。 “他三婶，你怎么来了？”李秀梅问道。 杨菊华说道：“给你们带了点东西。” 杨菊华手里提着肉、饼和一袋糖炒栗子：“梅姐，这栗子是周川教我们做的，还挺好吃，我就给你带一包来尝尝，还有一包给我家公了。” “明天我再多给你带些。” 李秀梅说道：“这无缘无故的，给我送栗子就算了，怎么还有肉啊？” “栗子我收了，饼干和肉你拿回去。” 一番客套后，杨菊华说道：“多亏了周川，又教我怎么做，还教我摆摊做生意，今天我们卖了几十块钱，赚了十多块。” “这点东西也就是表示个感谢，一定要收下。” 李秀梅听到是周川帮忙的，心里又高兴又自自豪，更多的是欣慰：“这是应该的嘛，他也没什么本事，难得能帮你们一次。” 杨菊华现在对周川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周川聪明，以前就是还没长大想通，现在他收心了，以后肯定能成事的。” “我们村，能比周川还有出息的人，肯定没几个。” 杨菊华的话让李秀梅听得很高兴。 趁着母亲和杨菊华聊天，周川去盛了一碗饭。 杨菊华和李秀梅一直聊到晚上八九点才意犹未尽的回去。 送走杨菊华，李秀梅拿出周川买的衣服试了试，刚好合适，又是一番夸赞。 次日，周川一大早就出门，去找了两个品性还不错的伙伴，一个叫周峰，一个叫夏卫东。 清琅村主要就三个姓氏，周、夏、赵，其中周姓是最大的。 周峰和夏卫东也是那种玩的比较开的，但又没有彻底成为混混。 属于那种平日老老实实干活，有点小钱了，会跟周川他们出去玩玩，吃饭、喝酒、打牌之类的。 “川哥，今天我们是去做什么啊？”周峰问道。 周峰之前就跟周川关系不错，上一世也没有落井下石，最终学了泥瓦匠，偶尔自己包个小工程，叫三五个人帮自己干活，他自己也跟着干，光景好的时候，一年能赚几十万，不好的时候，也能赚十万左右，属于那种肯吃苦，还肯钻后。 泥瓦匠还是周哲带他入行的，现在周哲在工地干小工，按照上一世的发展，过两年左右，周哲就学成了师傅。 第22章 误会 周川说道：“让你们帮我去站岗，我得去买个东西，还比较值钱。” “我怕他们会玩阴招，万一他们抢我东西，你们就出来帮忙。” 夏卫东问道：“要不要带家伙？” 他们两个人跟周哲不一样，周哲是只跟周川玩，但不会掺和周川那些打架的事，碰到了更多是劝架。 周峰和夏卫东是那种一上头就能跟着你干的，冷静下来后，又老老实实干活的。 周川说道：“到了县城找两根棍子就行，万一势头不对，自保最重要。” 周川不敢全信黄耀宗和陈光瑞两个人，虽然他们是外地人，可现在这社会，只要有钱，还是很容易能找到愿意帮你动手的人的。 这种人黄耀宗他们可能找不到，但黄耀宗他们在本地肯定认识药贩子。 这些药贩子找不怕事的混混，还是比较简单的。 周川在县城也认识一些人，终究是有限的。 周川经常混的地方，其实还是镇上。 镇上的混混见了他，都得喊一声川哥。 周峰有些惊讶：“川哥，你怎么转性了，他们抢咱们东西，怎么能认怂，就是死也要打回去啊！” 周川拿出三包早准备好的烟，丢给两人各一包，说道：“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命是自己的。” “行了，先帮我拿东西，走！” 夏卫东看了一眼烟，是县里产的金丰，而且是最贵的那一款，五块钱一包的。 “川哥，厉害呀！抽这么好的烟了。”夏卫东把烟收好，掏出自己一块钱一包的烟，给周峰和周川发了一根。 周川说道：“这不过是个开始，以后就是硬盒金丰起步。” 金丰最贵的烟是硬盒的，但后来有些烟，硬盒的便宜，反而是软盒的贵。 三人一行先去周川家拿了两块沉香木，周川又去夏家叫了夏小青一家人，今天夏长良也要跟着去看看。 昨天晚上杨菊华回来跟他说过之后，他心里也有些心动，不亲眼看看又不放心。 这次夏家准备了八十斤栗子，准备试试一天能不能卖完。 “良叔，抽烟！”周川先给夏长良发了一根。 夏长良是那种老实巴交的人，他以前看到周川都会有一点点怕的那种，他心里对周川也很不喜欢。 “好！好！”夏长良双手接烟，又不吭声了，典型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三婶，那我们先赶路，现在也不早了。”周川对杨菊华说道。 杨菊华忙里忙外，刚把东西全准备好，急急忙忙跑进屋里，拿了两个鸡蛋出来塞给周川：“给你留的，拿路上吃。” 周川也没拒绝，低声问一旁的夏小青：“你吃了？” 夏小青摇头：“没有，早上吃的饭，鸡蛋是我妈特意给你煮的，我都没吃。” 周川偷偷塞了一个给夏小青。 夏小青没接。 “我们再推让两下，你爸就看到了。”周川压低声音说道。 夏小青看了一眼背对着他们，正在抽烟的夏长良，接过鸡蛋。 杨菊华这时也返回去关好门回来了：“好了，走走走！” 挑着担子，背着筐子，在路上跟周峰他们汇合后，浩浩荡荡直奔镇上。 到县城后，还是先去帮夏家把摊位支起，等已经开火炒栗子，周川说道：“良叔，三婶，我们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下午再来。” 夏长良只是点头，应了两声“好”。 杨菊华叮嘱道：“卖了东西就回来，不要去瞎玩呢。” 现在杨菊华看周川是越来越顺眼，自然也就多了两分关心。 周川应着，又对夏小青说道：“小青，你去找个木板或者纸板，实在不行找一块合适的布，然后找墨水或油漆写个‘一元一包’的牌子。” “要是可以的话，再拉一个条幅，上面就写小青糖炒栗子。” 夏小青原本还听得很认真，最后一句却让她有些不满：“不用你教，我知道。” 周川笑着扛起沉香：“行行行，你厉害，我走了！” 周川带着周峰、夏卫东走远后，夏卫东神秘兮兮问道：“川哥，你是不是跟夏小青搞一起了？” 周川没好气的说道：“什么搞一起了？说话文明一点。” 周峰也跟着起哄，说道：“哟，川哥，你这刚跟我们村小才女好上，人都变文明了啊。” 周川也有些无奈，解释说道：“我跟她没什么关系。” 周峰连连摇头，说道：“一路上你跟夏小青说话的时候，都是很小心小心的，我也就文化低，读书少，不知道怎么用词。” 夏卫东说道：“温声细语！” 周峰一拍手：“对对对，就是温声细语，我从来就没见川哥这样说过话。” 周川把沉香递给没拿东西周峰：“我看你们两个就是太闲了，先去找周哲，让他帮忙找几个人。” “免得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们三个人应付不来。” 周川本想转移话题，夏卫东却根本不为所动：“川哥，你老实说，跟夏小青到底什么时候好上的。” 周川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周峰和夏卫东他们会误会，其他人搞不好也会误会：“你们怎么就觉得我跟夏小青有什么关系？” “就因为我跟她说话？” 夏卫东说道：“夏小青家这生意不是你帮忙做的吗？你要是对夏小青没想法，你能好端端帮他们把生意做起来？” “别说你无利不起早的性格，就算是我们村里最好的人，也不会这么尽心尽力吧？” “另外就是你跟夏小青说话的语气，真的不一样。” “从村里到镇上，你们两个一直在说话，良叔在背后看你的眼神，都快喷出火了。” 周峰也附和说道：“夏小青吃鸡蛋的时候，不吃那蛋黄，你给吃了。” “你那个鸡蛋，你剥了蛋白给她吃。” “就你们做的这些事，不是在搞对象，谁信？” 周川一时不吭声了。 他意识到，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可能会重蹈覆辙，上一世的谣言又会出现，还是自己导致的。 “不要跟其他人说，谁也不能说这些。”周川叮嘱周峰和夏卫东，对于这两个人，周川还是比较放心的，只要自己叮嘱了，他们就不会乱说。 第23章 请人撑场 周峰和夏卫东都当周川是默认了跟夏小青的关系。 夏卫东拍着胸口说道：“川哥放心，我们一定保守秘密。” 周峰也说道：“等你和夏小青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请我们两个多喝两杯，烟也得多给两包，我们这可算半个媒人了。” 周川无奈的再次尝试解释：“我跟夏小青真没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夏卫东见周川再三解释，似乎也信了几分：“川哥，你跟夏小青这样，那怎么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时间一长，难免有人说闲话的。” “她名声要是坏了，谁敢要她啊？她以后就算嫁人，那也不是什么好人家。” 周峰也看着周川，明显就是一样的想法。 他们两个准确来说，都不算混混，考虑事情的时候，自然要比那些混混周全。 周川说道：“我自己心里有数，不用你们说。” 两人都是知道分寸的人，话已经说到，也不会揪着这一点，一直不放。 三人说说闹闹，中途搭了个人力车到了周哲工作的工地。 周哲的工地其实就是一个包工头包的楼房，一共六层。 现在商品房还是萌芽阶段，真正冲破桎梏，要等到单位不再分配房屋，也就是九十年代末。 这六层楼，也是一个做生意发财的土豪建来自家住的，一楼打算做门面。 整个工地只有二十来人。 工地也没有什么保安不准进的说法，直接就进去了。 很快找到周哲，他正忙着扎钢筋。 “周哲！”周峰大喊一声，他们两人关系是不错的，要不然上一世周哲也不会带周峰入行。 “唉！你们怎么来了？”周哲抬头，见到三人有些惊讶。 夏卫东掏出烟，忙着给在场所有人发烟，周川说道：“昨天我不是卖了一块沉香么？今天那人全部都要，这沉香比较值钱，我怕他们搞手段，所以想找几个人，在外面接应。” 周哲有些奇怪：“川哥，你是想让我帮你找人？” 不怪周哲觉得奇怪，以周川的人脉关系，这种事很轻松就能找到几十个混混帮忙，那些混混是真敢出手伤人的，不比他找的人可靠？ 周川看出了周哲的想法：“我就是让你们去帮忙撑撑场子。” “真要到了大打出手，有可能让人重伤，甚至死人的时候，那就不能动手，让所有人直接撤就行了。” “我那东西丢就丢了，身外之物嘛。” “我找的人，都是性子冲的，真上头了，喊都喊不住。” 这点周川太清楚了，如果还是叫嚣阶段，那是能叫住的，一旦动手，那些混混才不会管三七二十一，而且可能会有人下死手。 真出了人命，可不好收拾。 周哲明白了：“那我跟老板说说，停工半天，我们十一点去，没问题吧？” 周川说道：“没问题，我们约的十二点。我跟你一起去见见你们老板。” 周峰和夏卫东留在工地上跟其他工人闲聊。 周川跟着周哲去找老板。 老板也在工地上，距离施工场地只有一二十米的临时棚子，周川他们进来的时候，他或许都看到了，只是没阻拦。 “兴哥！”周哲走用木头做框架，上面盖着雨棚的棚子门口喊了一声。 里面一个穿着长袖，略有些肥胖，留着八字胡的男子抬头：“小哲，有事啊？” 周哲说道：“今天能不能停工半天？我朋友那边要搬点东西，需要几个工友帮忙。” 八字胡男子看了周川一眼。 周川掏出五块的金丰，递给男子一根，说道：“兴哥，就耽误半天时间。” 兴哥接过烟，略一沉吟，说道：“你们自己去跟他们说，愿意跟你们去的可以去，不愿意去的，可以留在这里继续扎钢筋。” “去的人记得记一下出工。” 兴哥倒是很好说话，客套两句道谢之后，两人去找工人商量。 “你们这老板倒是好说话啊！”周川对这兴哥的性格倒是很喜欢。 周哲说道：“他也是混出来的，83年左右，他在县里称王称霸，85年进去劳改了一年，87年就开始搞建筑，他不止这一个工地，另外还有几栋房子在搞。” “听说菜市场要重建，他也在找关系，想把那工程给包下来。” 周川倒不觉得惊讶，八九十年代把生意做起来的人，都不会简单。 倒不是说一定就是混混，至少也是吃得很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八面玲珑的性格。 “那还挺厉害，你跟你工友说一声，跟着一起去的，十块钱一个人。”周川说着掏出二百，递给周哲。 周哲也没直接拒绝：“不用十块，五块就够了，现在大工也就十块钱一天，半天刚好五块。” 周哲做人还是很拧得清的，这时候不会全部拒绝，只会要一个合理的价格。 他要全拒绝了，那他就要欠去的人一个人情。 周川硬塞进周哲手里：“听我的！我这沉香值不少钱，这二百不算什么。” 换做其他人，周川提都不会提沉香，但周哲的性格，周川信得过，加上是同村的，更不怕了。 周哲接过钱，说道：“那还是给五块钱，另外给一包烟，剩下的钱，买些啤酒，晚上请大家喝点。” 周川说道：“给多少你定就行，晚上你看着安排，烟我会安排的。”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楼顶。 周哲把大概情况说了一下，没有说卖什么东西，只是说要去谈个生意，怕对方耍手段，让大家去帮忙撑撑场面，工资由周川补。 在工地干活的很多人学历不高，性格也比较直，跟周哲关系也好，一共二十来个人，十八个喊着要去。 还有几个觉得这事不太可靠，可能违法，找了个借口就没去。 本来就是请人帮忙，周哲自然理解他们，也没多劝。 干活到十一点，工人去洗澡换衣服，周川则去买了四条烟。 等工人出来，周川给每人发了一包，没去的人也给了一包，还剩下一条多，那一整条给兴哥送了过去，剩下拆开的那一条，自然是周川跟周哲、周峰、夏卫东分了。 第24章 万元户 周川先脚去的饭店，到的时候黄耀宗和陈光瑞已经到了，在门口等着。 “周先生！”黄耀宗笑呵呵打招呼。 “周先生！”陈光瑞也打了一声招呼。 周川放下两块大沉香：“黄先生、陈先生，实在抱歉，来晚了。” 黄耀宗看了看时间，说道：“不晚！我们约的十二点，现在才十一点五十分，我们比较闲，反正没事做，就提前过来了。” “这就是那两块沉香？看着很重啊！” 周川说道：“对，我们进去看。” 陈光瑞帮忙把其中一块提了进去， 到了包间，周川并不着急开袋子，而是跟他们闲聊起来。 陈光瑞还是去点了菜，这次回来得快很多。 “黄先生和周先生真是一见如故啊，聊得这么尽兴。”陈光瑞进门就打断了两人聊天。 黄耀宗说道：“是一见如故，来大陆这么久，跟小周是聊得最开心的。” “老陈，菜定好了吧？” 黄耀宗在不知不觉中，把周先生换成了小周。 陈光瑞说道：“今天店里客人有点多，外面都快坐满了，估计要多等一会。” “要不我们先看看沉香。” 陈光瑞这一句话，立刻就让黄耀宗意识到了什么，看了周川一眼，但也没有表现出异样：“行啊，小周不介意吧？” 周川知道，陈光瑞是看到周哲他们了。 来之前周川就已经跟周哲说好，自己进去后，他们也来饭店吃饭。 这个饭店的价格比其他饭店都要略微高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平日生意一般，针对的客人也是做点小生意，要一点点排场的。 黄耀宗他们肯定是意识到了什么。 周川故作不知，把沉香都拿了出来：“这沉香虽然是樟树的，但品质都很好。” 黄耀宗是这方面的行家，只是稍微看了看、闻了闻：“都能沉水，品质是不错。” “那就过过秤，价格还是二百六。” 周川立刻借口去拿秤出了包间。 到包间外，堂食的七八张桌子已经坐满了，还有人进来吃饭，看到满座还有些奇怪，只能离开。 周川看了一眼，发现自己人只坐了三桌，还有五桌不是自己人，至少有三四桌是一伙的，估计是黄耀宗他们请来的。 看来黄耀宗他们也是怕自己动歪心思，要抢他们的钱。 他们这种外地人在本地被人抢了，是很难把钱追回来的，最多就是报个警，然后等消息。 除非抢钱的人蠢，抢了以后也不躲起来。 这年头的侦查手段没有那么发达。 周川给周哲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盯住其他人，然后去跟店老板借称。 陈光瑞这时也跟了出来：“周先生，还没拿到称么？” 周川说道：“老板去拿了。” “哦！”陈光瑞忽然看向旁边：“刘老板，你也在啊！” 那个刘老板此时也起身：“陈老板，我就带朋友来吃个饭。” 陈光瑞对周川说道：“周先生，这位刘老板是你们县城的，做大生意的。” 周川不认识这刘老板，但他身上的江湖气很浓郁，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刘哥，我叫周川，以后多关照。” 刘老板打量周川一眼：“周川？我们好像见过，你认识陈鹏吧？” 周川确实认识陈鹏，勉强算是朋友。 陈鹏是典型的混混，不干正事的那一种。 周川这一世不打算跟陈鹏这样的人牵扯太多。 再过几年还会持续严打，跟陈鹏这样的人混得太近，很容易就把自己给牵扯进去。 周川说道：“认识，前段时间还吃过饭的。” “我们见过！”刘老板说道：“我叫刘德发，以后来县城可以找我，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刘德发只是见过周川，其实也不熟。 但在他看来，能跟陈鹏认识，现在又跟粤省来的陈光瑞吃饭，周川的实力肯定不简单。 一旁的陈光瑞脸色就有些难看了，刘德发是他们请过来防止周川抢钱的，谁知道周川跟他认识。 本想着叫周川过来，给周川一个下马威。 周川此时反而心下大定，当即说道：“这个好说，今天我还有点事，不能陪刘哥喝两杯，那这一顿我请，大家尽管吃喝。” 刘德发倒也没忘自己的责任：“别别！陈老板请我们吃饭，哪能让周兄弟出钱。” “你们好好谈生意，也都是诚信人，要是有人捣乱，尽管叫我。” 刘德发这话算是“提醒”，让双方好好谈，不要弄什么幺蛾子出来。 一旁的周哲、周峰、夏卫东看得心中满是吃惊。 他们一直觉得周川就是一个混混，顶多就是混得比一般人好一些，说到底还是混的。 没想到周川居然已经跟外省的人做上生意。 “那两块木头很值钱？”周峰有些想不明白，就两块木头，怎么能陈光瑞这种看起来很有钱的人亲自跟周川谈。 周哲也觉得周川似乎忽然变了，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不知道，但川哥最近确实变了很多。” 夏卫东说道：“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川哥以前也确实是有点过火了，偶尔出去玩玩没什么，一年四季不干活赚钱，就光在外面玩，那也确实不行啊。” 三人说话的功夫，饭店老板已经拿着秤出来。 周川和陈光瑞拿了秤，跟刘德发打了声招呼，又回了包间。 整个交易过程很顺利，过秤之后，因为上面还有一些白皮，最终算五十五斤。 按照两百六每斤，一共一万四千三百块钱。 灰色的老人头的，足足一大把。 “小周，你点点，要是没问题，我们这交易就算成了。”黄耀宗说道。 周川也没客套，快速点了一遍，确认没错：“没问题，黄先生、陈先生，合作愉快。” 双方握了握手，黄耀宗笑着说道：“我以为你不会点的，在你身上有一股江湖气，很豪爽的那一种。” 周川也是轻轻一笑，说道：“在正事上，我这人还是比较喜欢讲规矩的，钱财这东西，不管是借钱、还钱、做生意，当面点清，总比回去之后发现对不上要好，说不清嘛。” “平日相处，那可以讲江湖义气，我给的，可以不求回报。” 第25章 名片 黄耀宗听得连连点头，不住称赞道：“说得很有道理，说得对！” “我这次来大陆考察，发现大陆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 “在生意上喜欢讲人情，喜欢讲义气，这是不对的。” 事实确实如黄耀宗所说。 再过一二十年，南方做生意都讲合同，按规矩办，或许会有一些阴谋手段，整体还是围绕着规矩、法律、合同来的。 但现在也属于商业的发展的初级阶段，加上很多人都是依靠人情、义气才把生意做起来的，他们就习惯性依靠这些东西来“打天下”。 要改变这些坏习惯，肯定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周川说道：“现在只是还没有规范罢了，再过一些年，大陆的经营环境越来越好，法律越来越健全，这些东西也就好了。” “整体来说，未来至少几十年里，大陆的机会，应该是全球所有国家最多的。” 黄耀宗颇为惊讶的问道：“小周你还关注全球性的东西？” 周川谦虚说道：“我就是自己瞎捉摸，属于纸上谈兵，当不得真。” 周川虽然重活一世，但对全球经济、以及相关的生意领域，了解的并不多，他只知道什么加入的世贸，什么时候有经融危机，大概知道经融危机是怎么来的。 但每一年每个国家做了什么样的发展策略，开放了什么东西，收紧了什么东西，是加息还是降息等等，这些过细的情况，他根本就不了解。 周川上一世几乎没有上过班，全是自己搞点东西赚钱过日子，自然也就不会很懂管理。 一个活了五十多岁，没有上过班，没做过投资十万以上大生意，只是看看书，刷刷视频，别说让他讲清楚全球经济，就是让他说自己国家的经济，他也说不清，也别说让他管十万人的大公司，百人团队能不能管清楚都是个问题。 周川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对自己的认知始终很清醒。 跟黄耀宗的谦虚，也不完全是假的。 黄耀宗说道：“你能有这个意识，就已经超越了九成以上的大陆商人。” 等三人吃好喝好，黄耀宗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周川：“小周，这是我的名片，日后你来香江，或者我们还有什么合作机会，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陈光瑞一开始对周川也不是很看好，现在也有点改观了，立刻跟着递上名片：“周先生，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多联系。” 周川双手接过名片，说道：“我暂时还没有这些，我们这也没有信号，回头估计会买个BP机，弄好了，我给两位打电话。” 三人又一阵寒暄之后，黄耀宗和陈光瑞才说要走。 周川将两人送到饭店门口，看着两人走远，心才算落地。 “川哥！谈成了？”周峰等人走了上来。 周川说道：“成了！” 还不等他们多聊，刘德发走了上来：“周兄弟，你这生意做得不小啊！都跟香江那边的大老板搭上关系了。” 周川跟刘德发不是很熟，估计之前什么时候见过一面，但周川已经完全没印象了：“刘哥，我这哪是什么大生意，恰巧手里有一块他们要的木头而已。” 周川没跟刘德发说全实话，毕竟不熟。 刘德发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周兄弟客气了，你知道我在哪吧？以后有空，来找我。” 周川还真不知道刘德发是做什么的，但知道名字了，他又跟那些混混很熟，想要打听还是很简单的：“行，回头我一定去拜访。” 刘德发感慨了一句：“我就说周兄弟吃得开，说话都不一样，有文化。” “拜访”这个词不要说在混混圈子里，就算是在县城的生意圈子里，也很少有人会用到。 刘德发寒暄几句后，也带着人离开了。 周川送走他们之后的，回头对周哲说道：“大家都吃好了么？” 周哲说道：“吃好了，账我已经结了。” 周川掏出四百，，给了周哲两百：“一百是给你的，剩下的钱，你给帮忙的兄弟们安排一下，给钱也行，晚上喝酒也可以。” 周哲还想要推辞，才刚张嘴，周川就已经开口：“不要说那些借口，不管今天什么情况，只要来了，那就是帮了我忙的，我不能让你欠人情。” 周哲这才点点头：“行，我回头安排。” 周川把剩下两百给了周峰和夏卫东：“一人一百。” 周峰和夏卫东倒是不客气，直接收了，还挺高兴。 “周哲，你让工友们先回去，我们起菜市场看看良叔他们的摊位。”周川知道周哲惦记糖炒栗子的生意，让他去看看，他要是想做的话，其实也可以做。 县城那么大，可以摆摊的地方有很多。 周哲也有这想法，当即去买了两条烟，兑了零钱，给工友各发了一包，外加五块钱的报酬，并叮嘱今天晚上一起喝点。 工人也高兴，请假半天，这五块钱已经补了损失，又额外多赚了两包烟，中午还吃了一顿大餐，晚上还能吃。 这样的好事，天天有他们也不介意。 工人走的时候，纷纷跟周川打了声招呼。 送走工人，周川一行人直接去了菜市场夏家的摊位。 从饭店过去也不远，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让周川意外的是，他们过来的时候，栗子已经卖掉了大半，桌上也没了存货，还有人在摊位边上等着栗子出锅。 夏长良几乎要把锅铲给抡冒烟了，奈何这东西快不了。 “三婶，良叔，今天生意不错啊！”周川是真心为他们开心，心里多少还有些得意，夏家这生意，怎么说也有自己的功劳。 夏小青看到周川，立刻拿出几个包子递给周川：“给你买的，你们分着吃。” 夏长良百般忙碌，还是忍不住看了夏小青一眼，明显是意识到了什么。 杨菊华说道：“今天生意是真好，估计两三点就能全卖完。” “再试两天，我们打算在附近租个房子，以后就不用来回跑了。” “我就说想问问你，租房合不合适。” 杨菊华说话间还不忘拿出东西，让周峰他们坐。 第26章 生意火爆 在这也没有凳子，都是把箩筐、背篓翻过来坐的。 周川说道：“可以啊！找个价格合适的，最好做一个专门摆摊的推车。” “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器，栗子可以一次炒多一些，人也能轻松一些的。” 后来那种自动炒栗子的机器现在大概率是没有的，找人定做估计也不太现实。 但自己改装一个难度应该不会很大，可能要多花一些心思。 夏长良忽然插嘴说道：“其实也没必要那么麻烦，弄那些东西肯定要花钱，我们这才开始，哪有钱呀！” 杨菊华略微有些尴尬：“周川也是好意，我们先考虑考虑，等有钱了，要是弄摆摊车合适，也可以弄嘛！” “我看他们卖瓜子的那个车就还挺不错的。” 周川知道夏长良是怕花钱回不了本：“我也就一个提议。” 周哲这时候开口问道：“良叔，你们今天卖多少了？” 夏长良还有点不想说，杨菊华已经开口：“今天卖得好，估计已经卖了五十多斤。” 周哲听到得这个量，也被吓了一大跳。 五十斤，那岂不是已经赚了几十块钱了？ 他们在工地上做小工，一天也就只有几块钱的收入。 “老板，还有多久好啊？”旁边等的人已经有些着急。 夏长良不擅长跟人打交道，跟熟人说话都唯唯诺诺，怕得罪人，更别说是顾客在催。 杨菊华忙说道：“马上就好，我们这是生炒的，炒的时间稍微久一点，要不然没熟，那就不好吃了。” 顾客拿出两块钱，递给杨菊华：“那我先把钱给了，你们给我留两袋，我先去买点东西，一会就来拿。” 杨菊华接过钱：“好！好！那您先去买东西，我给您留两袋。” 又炒了十几分钟，一锅已经炒熟，才刚筛出来，就已经有人抢着要买。 一旁的周哲、周峰、夏卫东看得目瞪口呆。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一锅就已经卖完了。 “这东西这么好卖的么？”夏卫东满脸震惊。 周川说道：“一块钱一袋也不贵，而且味道也不错。” 在周川看来，现在的人，也确实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后来很多人想吃小时候吃过的东西，小时候的很多食材要比后来的好吃一些是一个方面，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后来的人吃过太多好东西了。 要是把后来那些科技与狠活拿到现在来卖，是能卖得很好的。 周哲说道：“川哥，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弄个这样的摊子摆摊啊。” 周川还是很支持周哲去做这些的：“可以，能赚到钱的。” “不过摆摊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想长远一点。” “摆摊一两年还可以，要是摆十几年，那就浪费了。” 周峰倒不这么觉得：“只要能赚钱，那也没什么问题吧？” 周川说道：“一个地摊，赚不到太多钱的，能赚到很多钱的摊位，那是极少数。” 夏卫东说道：“那良叔他们这摊位的生意不就挺好的么？” “一天赚几十块钱，一个月都能赚几百上千了，那些开店的就比这赚得多么？也不一定吧？” 周川说道：“这不一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生意用不了很长时间，就会有人学去做。” “做的人多了，赚的自然也就少了。” “任何生意都是一样的，当你暴利，又没有护城河的时候，就会有人进来跟你抢利润，等大家利润达到一个相对合理的程度，就会趋于稳定。” 糖炒栗子的工艺太简单了，被人研究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周哲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周川的话立刻就引起了他的深思，仔细一琢磨，觉得周川说得非常有道理。 四人在摊位旁看了一会，周川打算去买点东西，周峰和夏卫东准备跟着去玩，周哲想留在摊位帮忙，看看生意情况。 “我也跟你一起去。”夏小青忽然开口。 周川看了杨菊华一眼：“你先跟三婶打声招呼。” 夏长良说道：“小青，我跟你妈都忙不过来，你去哪里玩呢？” 夏小青是个乖乖女，还不想给父母添麻烦，听到夏长良的话，立刻低下头。 杨菊华倒是开明很多：“孩子要去玩就去，我们两个也忙得过来。” “小青，你们早点回来，一两个小时我们就要回去了。” 夏小青“哦”了一声，然后跳到周川前面，示意周川走。 周川跟夏长良和杨菊华打了一声招呼后跟周哲、夏卫东离开。 夏长良看着周川和夏小青的背影，嘴里抱怨：“你怎么能让小青跟周川出去玩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周川是什么人。” 杨菊华没好气说道：“周川是什么人？他以前是不好，但现在已经变好了，而且我们这生意也是人家教的，是人家帮忙做的，他还能骗我们不成？” “以前我也觉得周川不好，但他不去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还是不错的。” 杨菊华跟了夏长良一辈子，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 夏长良家里三个亲兄弟，他是老三，在家里是最弱势的，什么都吃亏，吃亏了也不吭声。 杨菊华心里就窝着一股火，哪怕她看出周川跟夏小青有一点苗头，也没阻止。 因为她心里就希望夏小青找一个性格强势一点的。 周川要是不改以前混的性格，杨菊华肯定也不会同意，只要周川不出去混了，好好做事赚钱过日子，就算周川跟夏小青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没人敢欺负夏小青。 夏长良见杨菊华生气，顿时也不敢吭声了，埋头炒栗子。 ………… “川哥，我们去哪？”周峰问道，他们只是想出来转转，并不在意去做什么，来县城的机会也不多。 周川说道：“去金店看看。” “买金子啊？”夏卫东立刻来兴趣了，不管什么时候，黄金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都算是一个比较贵重的东西。 周川说道：“赚钱了，想给我妈妈买个金饰，戒指、耳环、项链都可以。” 周川心里最愧疚的就是父母，现在赚钱了，肯定是第一时间给他们买东西。 第27章 嫂子 周峰和夏卫东都下意识看了周川一眼，他们之前跟周川也玩得比较近，虽然不是天天在一起玩，但一个月下来，总有几天在一起，要么是喝酒要么是打牌，对于周川的秉性，他们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周川不能说大逆不道，至少也不是什么特别孝顺的人，对于父母的态度，比较冷淡，准确来说是不怎么提。 旁人偶尔提起要给父母买点什么东西，周川通常都是不反驳，也不表态。 现在居然说要给母亲买金饰，确实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黄金多少钱一克啊？”周峰问道。 夏卫东说道：“前段时间我婶买了一条项链，好像是八十多一克。” 现在黄金还没有完全放开，有一个国家定价，这是人民银行负责的。 定价是四十八一克，这是金饰原料价格。 但在黑市，或者说民间价格，纯金条和金块是八十左右一克。 首饰价格通常要在八十的价格上再加五块到十块的加工费。 “那要不少钱哦，一条项链怎么也得几克吧？”周峰说道。 夏卫东说道：“我婶那一条是八克。” “那就得几百了。”周峰试探着问道：“川哥，你那木头卖了多少钱啊？” 周峰其实是想看看周川卖的那木头到底值不值钱，又值多少钱。 如果能赚钱，他也想让周川教教他们，或许他们也能赚点钱。 周川并没有说实话：“几千吧！” 虽然周川没有说实话，但这个数额还是引起了周峰、夏卫东、夏小青的震惊：“这么多？” 周川说道：“沉香价格还是很贵的，在香江估计至少能卖大几百，甚至上千一斤。” “在我们没有价格，估计要去市里卖，价格估计在两百三左右，我卖的更贵一些，但收货的是香江人，所以给的价格会高一点。” “对了，回头去买一本关于中药的书看看。” 这次卖沉香，周川也发现了，当地人对中药是认不全的，基本都是口口相传，认识、了解的也都是本地比较常见的药材。 正常情况这些肯定是够用的，但周川现在觉得还是多了解一些比较好。 周峰试探着说道：“川哥，你带带我们呗，教教我们怎么认那个……沉香。” 周川不跟他们说自己卖了多少钱，一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二是不想让他们到处乱说。 但带他们赚钱，这还是没问题。 采药有人一起也是好事。 周川说道：“可以啊！刚好我知道一个地方可能有铁皮石斛，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铁皮石斛号称“救命仙草”“九大仙草之首”，野生铁皮石斛的价格可想而知。 九大仙草分别是铁皮石斛、天山雪莲、三两重人参、一百二十年何首乌、花甲茯苓、深山野灵芝、海底珍珠、冬虫夏草、苁蓉。 能位列这些药材第一，铁皮石斛的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当地没有珍珠、冬虫夏草、人参，但其他的药材都是有的。 采药的人都把铁皮石斛当做自己的目标，但随着这些年采药的人越来越多，经常采药的人一年能采到一次就是不错的了。 “铁皮石斛？在什么地方？”夏卫东下意识就问道。 周峰立刻说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到时候川哥肯定会带我们去的。” 周峰还是知道分寸的。 虽然他们跟周川的关系还可以，周川愿意带他们去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 如果还不知好歹，提前问地址，那就是有些不懂事了。 夏卫东也反应过来：“我就是嘴快了，川哥你别介意啊！” 周川还真没介意，因为他知道夏卫东的性格，也就是嘴巴快：“没事，不过地方有一点远，我们要准备准备才行。” “我家工具都有，还有一百多米长的绳子。”夏卫东说道。 采药的人家里都会准备一些工具，周川也知道夏卫东家里有那么长的绳子，但那绳子是他父亲自己做的，是普通尼龙绳。 周川知道的那个位置在山里很远的地方，一天肯定不能往返，还要在山地过夜。 带那么多绳子，赶路也不方便。 更重要的是，周川也不太相信那种绳子。 “绳子我们得去买登山绳才行，普通绳子怕不安全。”周川准备过些日子去一趟市里，找找专门攀岩用的安全绳。 估计这又是一大笔开销。 周峰说道：“川哥，没这必要吧？我听说那种绳子很贵的，一条五十米的就要几百，甚至上千。” “我们就算采到铁皮石斛，也不一定能卖到这么多钱。” 现在铁皮石斛价格虽然贵，但还没有贵到随便几株就能卖到几百上千的程度。 周川说道：“安全重要，而且以后采药也用得到，我们村后面山上有很多悬崖，药材还是很多的，要是有绳子，那肯定要方便很多，一天赚百多块钱肯定不是问题。” 本县采药每年都要死十几个，甚至更多。 这些出事的人，九成是用自己做的绳子下悬崖出的事，还有一成是摔的和被毒蛇咬的。 这也就导致，大部分采药人，都不怎么愿意下悬崖，就算下也是去比较安全的地方，是那种非常陡峭，勉强能爬上爬下，绳子只起到一个保险的作用。 夏小青听到周川说这些，不由有些担心：“周川，其实炒栗子也能赚到钱的，不一定就得去下悬崖。” 夏小青自然知道下悬崖的危险程度。 周川张嘴想要开玩笑，又反应过来，周峰和夏卫东还在，临时又变口：“用攀岩绳问题不大，到时我还会买一些其他的装备，确保不会出意外。” 周峰开玩笑说道：“看来以后得叫夏小青嫂子了哟，这么关心川哥。” 夏卫东跟着起哄：“什么叫看来呀，现在就应该叫嫂子了。嫂子好！” 夏小青被两人的玩笑开的面红耳赤，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周川赶忙给夏小青解围：“行了！行了！她脸皮薄，你们就别拿她开玩笑了。” “还有，回去了可不要胡说八道。” 周川也怕这一世又有什么谣言传出来，害了夏小青。 第28章 给你半小时 夏卫东“哟”了一声：“川哥，我就还没见过你这么护着一个女人呢。” “这还没有结婚，就已经护着嫂子了啊！” 周峰“哈哈”笑道：“人家这感情好，当然得要护着咯。” 夏卫东说道：“回头先把酒办了，我给你们封个大红包。” 周峰和夏卫东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得极好。 周川掏出烟，递给两人：“行了，闭嘴吧！” 夏小青这时候都已经不敢抬头了，虽然心里不反感，可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夏卫东和周峰两人还算有分寸，见夏小青要哭的样子，也没继续看下去。 一行人很快到了金行，周川不会看黄金，特意选了一个大些的金店。 “欢迎……”服务员的话还没说完，看到周川等人，立刻住了嘴。 周川一行人穿的衣服算不上寒酸，那也绝对算不上高档，加上看起来像年青人，根本就不像能买得起黄金样子。 “这是金店，你们还是去别的地方转吧！”服务员立刻就下了逐客令。 像服务员这种态度，还真不是个例。 而且他们的判断，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也是比较准确的。 只有极少数情况，才会出现那种通过衣服判断失误的。 现在这年头，你穿的破没关系，腰上别个BP机，服务员也不会赶你出去。 而且有BP机的人，几乎是统一别在腰间。 要是没BP机，戴根手指粗的黄金项链，又或者大金戒指，你穿得破烂了，服务员也不会赶你。 但你这些都没有，一赶一个准。 现在的有钱人，基本的都是爆发户，就喜欢炫富。 这些暴发户在发财之前，基本都是底层人，他们都被瞧不起过，不管心理素质有多好，发财之后，都希望通过财富得到别人的认可。 再过二十年，可能会存在那种低调的富人，因为他们已经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不需要通过大金戒指、大金项链来证明自己，但他们会通过其他的东西，比如车。 只有极少数，戴过金戒指、开过劳斯莱斯以后，回归到生活需求，穿普通衣服，开普通车子，这种人通常他的脸已经成了名片，身上的气质已经出来了。 “你们什么意思，看不起人呢？”夏卫东虽然不是混混，但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立刻就上火了。 服务员冷冷说道：“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有办法，反正我们店里不是你们闲逛的地方。” 周峰沉声说道：“我们是来买东西，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们，你也只是在这打工的，这店又不是你的，你神气什么？” “你们再不走，我就叫人了啊！”服务员也有点被吓到了，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打颤。 夏小青也被这小冲突吓到了，往周川身后站了一点，紧紧拽住周川衣摆。 周川轻轻拍了拍夏小青手背，示意她不要怕。 对于这样的瞧不起，周川并没有往心里去，他上一世遭受了无数白眼，这种刁难，已经引不起他的情绪起伏了。 周川心平气和的说道：“服务员小姐，我们真是来消费的，你现在跟我们道个歉，然后让我们进去，这事就算了，要不然，我就去跟你们主管或经理投诉。” 周川说话的时候虽然没有霸气外露，却透着一股淡然和从容。 服务员微微一愣，随即讥讽道：“你去投诉啊！我怕你啊？” 夏卫东正要开口回怼，周川拦住了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沓钱，大概两千多块：“我多了钱没有，但买二三十克黄金的钱还是有的。” “你要是不道歉，我就天天来找你们经理，然后当着你们经理或主管的面，去别的地方买金饰。” “你觉得你们主管或经理会不会扣你工资？” 周川很清楚，自己等会就算当着服务员的面买了金饰，她心里也会骂自己是“土包子”“打肿脸充胖子”之类的。 所以，周川也没想过让她真心道歉。 周川要的只是她现在跟自己低头、道歉，哪怕是表面的。 服务员顿时不吭声了，因为周川的话真掐住了她的七寸。 周川看了一眼旁边，恰好是一家卖BP机的：“给你半个小时想清楚，我们过半个小时回来，等你道歉，走！” 夏卫东“啊”了一声：“川哥，我们就这么走了啊？” 周川笑了笑，说道：“给她点时间想清楚，我先去买个BP机。” 说着，周川已经出了金店，去了隔壁卖BP机的店。 BP机店的老板就坐在门口，看到了刚才的所有过程，立刻起身，笑呵呵说道：“老板，要买个什么样的BB机？” 现在BB机、BP机、寻呼机都有人叫。 周川说道：“汉显的。” 老板一听，顿时心中一喜：“汉显的我们这有摩托罗拉，还有国产的。” “摩托罗拉的四千一台，可以存信息，国产的便宜，两千二一台。” 周川想了一下，说道：“看看摩托罗拉的吧！” “好嘞！”老板立刻拿出一台摩托罗拉BP机，说道：“就是这一款，四千，可以显示汉字，还能存信息，老板要的话，我等会给你拿台一模一样新的。” 周川对这东西没有太多要求，见过智能手机的他，选择BP机那是无可奈何的选择，随意看了一下，说道：“老板，你给个实在价格，我就要了。” 老板没想到周川这么痛快：“三千九！” 周川摇摇头：“三千五，我现在就给钱。” “三千五不行，我拿货都拿不到。”老板连连拒绝。 周川见老板说话神色不是假话的样子：“三千六！” “三千八百五！我这拿货都要三千八，你总得让我赚一点，我一个月也卖不了两台。”老板苦着脸说道。 周川才不信他的话：“这价格高了。老板，我这么爽快，你也实在点。” “真少不了了！”老板说道。 夏小青站在周川身后，听到这价格，心里早已经震惊得不行。 平日话多的夏卫东和周峰也不吭声了。 周川说道：“三千六百五，我最后一次出价，你要觉得不合适，我就去别的地方看看。” 第29章 成交 店老板忙说道：“老板，我给的价格已经是最低的了，再低真没利润了。” “那我们先去别的地方转转。”周川说着已经叫上夏小青、夏卫东和周峰准备离开。 店老板追在后面：“老板，这已经真是最低价了！” “要不再降一点点，三千八，这已经没利润。” 周川还是没搭理。 这种讨价还价的模式，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只要遇到一个不会还价的，他们就能多赚。 后果也很明显，不管谁去买东西，去什么地方买，那都习惯性还价，哪怕去一些超市买东西，他们也习惯性的问能不能少点。 不管商家愿不愿意，他要是直接把价格开低了，别人也会还价，你要不少点，顾客真的不会买。 就算是演戏也要走一下流程。那我拿不到那个手机。 “三千七百八。” “老板，三千七百五，这已经是最低价了，不能再低了。” “三千七百二” “三千七，真的不能再降了，再降我就要亏本了。” “三千六百五就三千六百五，就当交个朋友。” 周川出这个价，也不是真的有多大的把握，他甚至不知道三千六百五老板会不会亏本，也不知道他能赚多少。 随便先出个价，试试老板的底，往前走不远，还有另外一个店，也可以去看看。 没想到老板最终居然答应了。 周川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自己出的价，老板也答应了，就算这个价格高了，他也认。 周川转身回了店里。 “老板，我是真的从来没有卖过这么低的价格，以后要是有朋友还要买bb机，一定要帮我介绍。”老板嘴里说着好话。 周川也随口答应着：“这个没问题，老板，入网所有弄完，多少钱？” 老板说道：“入网四百，汉字机一个月一百服务费，要不要皮套？” 周川说道：“帮我入网，再给我一个皮套。” “好嘞！皮套有十块、二十、三十、五十的，要哪种？”老板说着已经去柜台里拿了一台新的BP机出来，开始帮周川入网。 周川说道：“二十、三十的我看看。” 周川对于外观没有太高的要求，主要追求的就是简洁，结实。 老板顺手拿了四个出来，有黑色，有褐黄的。 “左边两个是二十的，右边三十。”老板一边忙着手上的活，一边说着。 周川选了一个黑色三十的皮套。 入网略微有点麻烦，虽然不用实名制，但还是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还要选号码。 寻呼机分127、191、126、128等台，后面还有自己的寻呼号码。 如果要特殊寻呼号，需要加钱。 周川又花了一百，选了个比较好的号。 “好了！”老板把已经入网的BP机递给周川：“我这里有电话，要不要试试？” 周川也不客气，花了这么多钱，总得确认没有问题才行。 先拨通了寻呼机总台。 “您好，这里是127寻呼平台。”对面传来接线员的声音。 “给0739678留言，欢迎回来！” “好的，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留言吗？” “没了，谢谢！” 挂了电话，等了大概十几秒，BP机传来“滴滴”声，一个“欢迎回来”的信息发送了过来。 寻呼机前面四位数是不能变的，属于地区编码，后面三位才可以选。 “还行吧？127的号段可是老板这种有钱人用的。”店老板笑呵呵说道。 现在126和127使用范围是最广的，126属于经济适用型，127属于商务型。 “我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就是可能需要个BP机，老板算一下多少钱。”周川说道。 老板说道：“BP机三千六百五，入网四千，月租一百，皮套三十，选号一百，一共四千二百八。” 周川点了四千九，递给老板：“你点一下。” 老板快速数了两次，确认没错后，找了周川二十，又拿出几块钱电池：“老板，这算送你的。” 周川收了电池，拿上所有东西：“谢了，老板，走了。” 从店里出来，夏卫东几人都觉得整个人都还是迷迷糊糊的，不怎么清醒，有种做梦的感觉。 “川哥，四千多，你就买了啊？”周峰感觉自己心脏都在怦怦跳。 周川说道：“以后方便一些。” 周川虽然还没想好自己以后要做什么，但不管做什么，想要赚钱，想要让家人过得好，那肯定少不得要跟人打交道，有个BP机也方便一些。 “川哥，给我看看。”夏卫东看着周川手里的BP机，眼睛都快直了。 周川对BP机没有什么兴趣，自然也没有夏卫东他们这么兴奋，甚至没有多看几眼的欲望，随手把BP机递给夏卫东。 周峰立刻凑了上去。 虽然只有几个按键，但在他们两个人手里，就好似什么高端科技设备一样，要想清楚才按一个键，不时还传来：“你不能按那个，要按这个”的声音。 周川再次回到金店，目标很明确，他就是来找那个服务员的。 这次还没等周川开口，刚到门口，就有一个穿着宽大西装的男子跑了过来：“老板，快请进，请进。” 周川上下打量男子一眼：“你是店里的经理？” 男子忙点头：“对对对，刚才的事我听说了，是我们服务员的不对。” “孙珠，你过来！”男子转头朝着之前那个服务员大喝了一声。 服务员明显刚哭过，应该是被训斥的，此时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气焰，委委屈屈，低着头，不敢吭一声。 “给老板道歉。”金店经理丝毫不讲什么气度，直接就用威胁的语气。 现在的很多管理，也没有那么正规，尤其是在小地方，完全就是用各种手段压人。 后来正规很多，员工不服气，大不了辞职撂挑子走人，现在很多店铺、公司、工厂，你敢不听话，想辞职都难，辞职了不给工资也很正常，给了工资，找人把你狠狠揍一顿也是常事，女性更危险，搞不好就把你拖进某个犄角旮旯给办了。 虽然这不是绝对，但确实会发生。 “对……对不起！”孙珠哽咽着道歉。 “这是什么态度？诚恳点！”金店经理再次大喝，那神色，就连周川身后的夏小青都被吓得有些害怕。 第30章 真诚道歉 孙珠呆愣了两秒，然后“噗通”一声跪下：“老板，对不起。” 说着还可磕了两头。 店里其他服务员，只敢远远看着，根本就不敢靠近，更别说帮忙说话。 夏小青实在看不过去，轻轻拉了周川一下，说道：“算了吧！” 周川也没打算如此羞辱一个女服务员：“经理，算了吧！我们看看金饰，我打算给我妈买一条项链，十克左右的。” 金店经理立刻换上笑脸：“行，我给兄弟一个特惠价，项链在这边。” 周川对金项链也不是很懂，只要是纯金，样式都无所谓：“小青，你帮我选一个，看看我妈适合什么样的。” 夏小青面对这么贵的东西也有些手足无措：“我……我也不懂啊！” 周川说道：“你选喜欢的款式就行。” 金店经理立刻拿出两款的金项链，笑着说道：“这两款都不错，小妹子，你看看。” 夏小青有些紧张的指了指一款：“我觉得这个应该还好吧？” 周川也懒得选了：“这个多重？” 金店经理立刻哪来一个天枰，给周川过了天枰：“十二克，原本是要卖一千二的，今天我们服务员有点莽撞了，给打个9折，一千零八十。” 周川大概算了一下，这一千零八十估计就是正价，但黄金这东西，也确实还不了太多价格：“一千，我现在就要了。” “一千不行啊！亏本呢，一千零八十都是打折价了。”金店经理反应很大，好像要割肉似的。 周川笑了笑，说道：“经理，我们前段时间刚买了，按照八十五的价格买的，算下来，你这也是一千零二十。” 金店经理连连摇头：“我不敢说你们那就是假的，但谁要是能给你们八十五的价格，绝对是没赚钱的。” “我也不说要赚多少，一千零八十，让我赚个五六十块钱。” “这么大个店在这，一千多块钱的东西，赚个几十块钱，很实惠的了。” 周川说道：“就一千，你要觉得合适，我现在就给钱，我这人买东西很爽快的，不喜欢拖拖拉拉。” 金店经理一脸的为难，说道：“一千的价格我确实出不了，这小妹子是兄弟女朋友吧？” “要不这样，我们店里有金珠，一两克一粒的，平日都是卖两百一粒。” “你拿一粒两克的，我给你算一百七，也就是八十五一克，这项链一千零二十，要不然的话，项链低于一千五，我真出不了。” 说话间，金店经理已经拿出几颗金珠。 金珠虽然只有两克，但做了镂空，中间是空心的，做成了各种小动物的样子。 “这是十二生肖，选一个自己的生效不错，要不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动物也可以，送给女朋友嘛。”金店经理笑呵呵说道。 夏小青赶忙解释：“我不是她女朋友。” 金店经理也不在意：“现在不是，以后就是了嘛。” “兄弟，我给的价格，已经是很低的了。” 周川看了一眼，选了个小虎头：“就这个吧！价格就按你说的。” 金店经理脸上笑容更盛：“好嘞，小妹子，这样的男朋友不好找，我看你还是别犹豫了。” 说着，金店经理就帮忙开票、包装。 等付完钱，从店里出来，周川把那两克的小虎头递给夏小青：“给你，你不是属虎的么？” “唉，你别说，你属虎的，怎么性格跟老虎一点也不像呢？” 夏小青怎么敢收这么贵的礼物：“我不要。” 周川塞进夏小青手里：“有什么不要，买都买了。” 夏小青就是不拿，塞进手里，她也不接。 一旁的周峰和夏卫东劝道：“嫂子，你就收了呗。” “嫂子，你再不收，川哥就要着急了。” 周川不管三七二十一，硬塞给了夏小青。 夏小青拿着那一颗小虎头，感觉那就是火炭，有点烫手，还生怕丢了。 周川说道：“回头去庙里，或者道观里，求一根红绳，可以戴脖子上。” “露在外面的是红绳，也不会让人注意到。” 现在把黄金露在外面很容易遭到抢劫。 飞车党可是无法无天的。 有的女性戴金耳环，飞车党过去的时候，一把抓住，直接硬拽下去，然后扬长而去。 耳环、耳钉硬生生被拽下去，很有可能就会把耳洞给撕开，耳朵出血。 男人喜欢把BP机别在腰间，那也是飞车党重点关注对象，顺手就拽走了，所以很多人会在BP机上再挂一根有弹性的绳子，锁在皮带上。 用红绳戴小金虎头，那肯定要安全很多的。 “要不把这给你姐姐吧！我不能收的。”夏小青现在完全没有收到礼物的逾越感，只有紧张感。 周川听得有些烦了，直接说道：“不准说这个事了，这个小金老虎的事，谁也不准跟外人说，知道么？就我们四个知道。” 周峰说道：“明白，你们现在是地下恋情嘛，我们不说。” 夏卫东说道：“川哥，你想要堵住我们的嘴，那可不能嘴上说说就算了，得请我们吃东西。” “吃烧烤吧！”周川看到远处有个卖烧烤的。 其实本地不怎么吃烧烤，或者说南北方的烧烤文化发展史有很大的差异的。 后来那种用竹签、贴钱、用孜然提味的烧烤，基本都属于北方流派。 南方更倾向竹筒、纸包、石板之类，以酱料提味。 从八十年代粤省、还有部分沿海城市，因为发展聚集大量人口，烧烤已经比较普及。 但在内地小县城，还属于比较新鲜的事物。 “可以啊，吃烤牛肉串。”夏卫东一点也不客气。 夏小青在县城读的高中，小声说道：“烧烤很贵的，还吃不饱，要不我们吃粉吧？我请你们。” 夏小青是心疼周川花了这么多钱。 买BP机，买金饰，花了好几千。 夏卫东打趣道：“嫂子，你这是心疼川哥花钱了啊？吃粉也行！听嫂子的。” 周川说道：“吃烧烤吧！也没有多贵。你吃过烧烤吗？” 周川最后一句问的是夏小青。 夏小青说道：“吃过两次，同学叫着一起吃的，一小串牛肉就要五毛钱。” 第31章 一顿烧烤 不怪夏小青心疼那五毛钱一串的牛肉，现在牛肉在国营菜市场只要两块左右一斤，需要用到肉票。 在自由市场是四块左右，具体要看什么部位。 肉票是1993年全面取消的，最早是深市1983年就全面取消了，1984年开始，有些城市跟进，1991年部分地区取消猪肉，但保留了牛羊肉的肉票，1992年4月国家要求各地取消肉票，1992年12月，全国90%的城市取消肉票，到1993年已经全面取消。 从1983年到1993年这十年，虽然很多地方都有肉票，但基本是肉票和自由市场并行，直到1992年年末，才彻底取消。 就算自由市场四块钱一斤的牛肉，跟五毛钱一串的牛肉相比，四块一斤的还是很便宜。 “今天我请，想吃什么都可以吃，我们就照着五十块钱吃。”周川对于钱不是很看重，他对钱的态度就是那句老话，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既然有钱了，那就要适当的放纵，老抠抠搜搜也不是个事。 周川的消费观念，没有那么保守，他压根也不是一个保守的人。 如果他是一个保守的性格，也不可能成为一个混混。 夏小青心疼要花的钱，也不好多劝，她没合适的身份去劝，只能跟在后面走。 烧烤摊前有不少顾客，有十几岁的年轻人，买两串解馋，也有大人带着小孩买一串三毛钱的烤豆腐，或是几串一毛钱的土豆。 “要吃什么，随便看看。”忙碌的烧烤摊老板见周川几人，立刻热情招呼。 现在烤串很实在，都是新鲜食材，没有冻库、冰箱，那些预串的烧烤串也保存不了，只能当天现串。 “想吃什么，随便拿！”周川朝着三人说道。 “给我来两串牛肉，韭菜、豆腐……” “我要鸡腿，土豆片，豆腐……” 夏卫东和周峰两人虽然一副不客气的样子，但一个人点的东西，没超过三块钱。 “你要吃什么？”周川转头问夏小青。 “我不吃了！”夏小青还是怕周川花钱。 一直生活在条件一般的家庭，哪怕是几块钱，在她眼里也已经是一笔巨款。 在周川眼里，三块钱只是一斤左右的肉，人活着那就得知道享乐，苦哈哈一辈子，那又何苦？ 夏小青却会想着，三块钱可以买将近十斤大米，几十盒火柴，十斤盐，因为她们家最穷的时候，一包盐都要去村里小卖部赊。 “不能不吃！”周川态度很强硬，心里却有些心疼，他多少也能理解夏小青，她父母以前只能种地养家，有了空闲就去山上捡点山货、药材，家里的钱基本都是卖山货、药材来的。 至于粮食，缴了农业税，能卖的就不多了。 家里养的猪，勉强够过年开销，还要紧巴一些菜行。 夏小青拿了几串蔬菜：“我吃这个就够了。” 周川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你以后别老窝在家里，没事多跟我出来。” 说着，周川拿了一把牛肉，现在的牛肉串还是很实在的，上面串了三块拇指大的牛肉，老板也确实赚不了太多钱。 又拿了四个鸡腿，蔬菜拿了二三十串。 “老板，给我们烤一下。”周川把挑选好的递给摊老板。 摊老板看到这一大堆，也是心头一惊，这些加起来得二三十了，他一天做得好也就只有这些利润。 再看周川和夏卫东、周峰，身上多少带了一点江湖气，他也怕是吃霸王餐的。 这种事他经常会遇到。 “小伙子，牛肉串十块钱，鸡腿四块，其他素串十二块，一共二十六。”老板报价格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周川下一秒就要说不给钱。 周川掏出钱，递给老板三十。 老板忙着把手上烧烤放到火力小的地方，接过钱后，给了周川四块钱。 周川没有接：“拿四块钱全烤羊肉串。” 老板收到钱，脸上笑容真诚多了：“好嘞，那我再多送一串羊肉，两串韭菜。” 这样的大客户，可不常有！ 这样的摊位没有坐的地方，周川等人只能后退了一点。 周川拿了十块钱递给夏卫东：“卫东，去买三包烟，再买四瓶汽水。” 夏卫东接过钱，应了一声：“川哥大气！” 周峰和夏卫东不知道周川卖沉香赚了多少钱。 但今天花了五千多，肯定是赚了不少的。 他们两个也不心疼，周川五千多都花了，请他们吃一顿烧烤几十块算不了什么。 更重要的是，周川卖沉香能赚这么多，说明他们以后也有可能赚这么多钱，心里更多的是兴奋。 夏小青还是心疼那三十块钱，这三十块给他们家，两个月都不一定能用完。 生活在农村，油是过年杀猪的猪油，省着点吃，基本能吃一年。 肉一个月可能买不了一次。 要花钱的也就只有电费、火柴、盐巴之类的。 他们家电费一个月都只有两块钱左右。 “川哥，这沉香我们那山上多么？”周峰难掩心里兴奋，他甚至盼着，最好明天周川就带他们上山找沉香。 清琅村附近的沉香还真不算少，但具体在什么地方，周川也不可能全知道。 上一世，沉香被柴烧的事发生后，十里八村的人就开始找沉香，那半年，就有不少人因为沉香赚了几千，有个别赚了上万。 在流行卖沉香大概一个月左右，整个县的采药人都在疯狂找沉香，也有因此闹了笑话的，不懂的人把其他树木的树瘤当宝一样拿出来卖。 疯狂了大概一年左右，就很少有人能找到沉香了。 毕竟野生沉香很难长出，所有采药人这么一祸祸，整个县的野生樟树都快被砍完了。 只有一开始找沉香的那些人是真赚了钱。 周川说道：“这东西肯定是不多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值钱。” “现在开始做的话，估计能赚几个月的钱，过年之前赚几千块，应该没问题。” 周川这话让周峰兴奋的一挥手：“川哥，那我们明天就上山？” 夏小青也被周川这话给震惊到了，她这辈子见过最多的钱，就是今天跟周川买东西时候见到的。 第32章 分配方式 周川说道：“明天也可以，小青，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夏小青是想跟着去，跟周川相处几天下来，她心里已经对周川没有害怕、恐惧，反而能看到很多她觉得稀奇的事：“可……我爸妈让我明天来卖栗子。” 周川浑然不在意：“那生意本来就是给你爸妈找的，不是让你做的。” “回头我跟他们说，让你跟我们上山。” “我教你们找沉香。” 夏小青心里有点怕父母会反对，但还是点头：“好！” 此时夏卫东也回来了：“你们在聊什么呢？” “聊去山上找沉香，明天去。”周川本来就打算带着夏卫东一起。 夏卫东心里的想法跟周峰差不多，就是想跟周川去找沉香和铁皮石斛，听到明天就可以去，顿时大喜：“那好啊！去哪里？” 周川说道：“去什么地方先不说，我们先说怎么分账。” 夏卫东立刻附和：“对对对，这个先说好，川哥你说怎么分，我们就怎么分。” 周川说道：“我教你们怎么分辨，前面三次上山，你们三个各占一成，我占七成。” “等你们学会之后，以后就看是谁找到的，找到的人，占七成，其他人各占一成。” “当然，找到以后，我们四个人一起合作，把树砍了，把沉香弄回来，一直到卖掉，一起合作。” 周川这个分配方案还是比较公平的，真要说谁占了便宜，大概就是夏小青。 毕竟她是女孩子，力气比较小。 夏卫东和周峰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性格，更别说这发财路子是周川带他们的：“没问题，我们听川哥的。” 夏小青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占多了？” 周川心里也是暗叹，这小丫头怎么就那么实诚呢？ 真去了山上，她只要打打下手就行，哪怕什么都不做，周峰和夏卫东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周峰开玩笑说道：“嫂子，你怎么能是占多了呢？你要是跟川哥说，不带我们去，那我们两个一毛都赚不到，你占少了。” 夏卫东也说道：“就是，要是你们两口子去了，我们就只能干瞪眼。” 周川瞪了两人一眼：“行了，别胡说八道。” “卫东，把汽水给我。” 夏卫东赶忙把手里的汽水和烟分了。 烟是一块钱一包的，不算好。 汽水买的是玻璃瓶可口可乐。 可口可乐是1979年就进入了国内，但在1986年之前，必须要用外汇券才能买到。 1987年到1990年，玻璃瓶的可以外销，但易拉罐的依然需要外汇券。 1991年到1994年，其实已经比较普及了，但免税店、涉外场所，依然需要外汇券。 1995年之后完全停止了外汇券要求。 现在用外汇券买的可乐，要比在外面买的便宜，基本要便宜30%左右。 价格不同还有一个原因，1991年可口可乐在渝市建了一个生产工厂，附近省份就更容易供应一些，价格也会相对低一两毛，距离远的省份，价格自然就贵一点。 现在的运输条件，很难做到全国统一一个价。 也是1991年，可口可乐收购了天府可乐和崂山可乐等，后续关停了他们的品牌，转而生产七喜。 “川哥，等我赚钱了，回头我请你们吃好的。”夏卫东把剩下的钱递给周川。 周川接过钱：“可以啊！也别跑县里来了，在家里吃就行。” 周峰起哄：“那可不行，川哥带我们赚钱了，那必须得表示一下啊！” “在家里，那也太不重视了。” 周川说道：“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家里还没那么麻烦，花一样的钱，在家里吃得更好，都是兄弟，就没必要讲那些排场了。” 夏卫东还想说话，周川已经再次说道：“你们也别说那么多理由，真让我来，我也懒得跑，走十几里路，还要坐车，就为了吃个饭？” “行，那听川哥的！”夏卫东觉得周川说的也有道理，要是顺路来县城了，再请也可以。 烧烤上了，周峰和夏卫东肯定是不客气的。 夏小青却想把自己的鸡腿和牛羊肉串留了下来。 “怎么不吃？”周川看了看夏小青手里鸡腿。 “给我妈留的。”夏小青说道：“她都没吃过什么好的。” 周川沉默了片刻，对烧烤老板喊道：“老板，再烤十串牛肉。” 烧烤老板说道：“不够了，羊肉可以么？” “可以！”周川付了钱，又对夏小青说道：“吃吧！没必要这么省，以后我带你赚钱，你可以天天让你爸妈吃到肉。” 夏小青低着头，眼眶有些湿润。 他们家里本就有些重男轻女，条件还比较一般，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人在意她。 唯一比较在意她的杨菊华也没有太多能力。 周川还是第一个什么事都向着她的人。 “怎么了？”周川见夏小青低着头，大大咧咧的也没多想。 反倒是一旁的周峰距离比较远，看清楚：“川哥，嫂子哭了。感动的吧！” 夏卫东说道：“那肯定感动啊！川哥对嫂子这么好。” 周川有些无奈的瞪了两人一眼：“你们闭嘴！” “小青，你别哭啊！” 周川心里有些烦女人哭，他两世为人，就没有怎么哄过女人，真让他哄，他还不知道怎么开口。 偏偏他能理解夏小青，心里对夏小青又有愧，一时间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夏小青抹了抹眼泪：“没事，我不哭了！” 周川尴尬笑了笑：“那就好，不哭了！吃吧！” 一旁看着的夏卫东和周峰两个人面面相觑：“川哥，你好歹多安慰一下嫂子啊。” 周川心里本来就有些烦，又不好对夏小青发作：“吃你们的，哪有那么多嘴。” 周峰和夏卫东本就经常跟混混一起玩的，混混说话都比较随意，有时候脏话漫天飞，他们自然也不在意周川这话。 “走走走，我们去抽根烟！”周峰看出周川是真不怎么会哄女孩，估计也有点不好意思，拉着夏卫东就朝着一旁走去。 夏卫东还不忘朝着周川挤眉弄眼，示意他多安慰夏小青。 第33章 我不去 周川能理解他们两个的意思，但心里是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坐在马路牙子上，没事吃一口烤串。 “你平时不挺能说的么？”夏小青主动开了口。 周川说道：“那是吹牛啊！我不怎么会跟女孩子说话。” “你不是经常带着女的去玩么？”夏小青又说道。 这话还真把周川给问住了。 因为夏小青说的是事实。 一群男人在一起，自然就是吃吃喝喝、打牌、聊女人，更别说还是一群混混。 跟混混在一起的女人，那话都能随便说，一起吃饭的时候，恼了生气，怼一句“不吃就滚”，那些女人也不会走，反而会笑嘻嘻继续吃饭，过一会又来打打骂骂。 跟这种女人聊天，那完全没顾忌，想怼就怼，想骂就骂，还不怕她们生气，就算真生气，不搭理自己了，那也无所谓。 但跟夏小青不一样啊！ 周川说道：“你跟那些女人不一样。” 两人又沉默了，周川好几次想说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种感觉有点像让周川打架、砍人，他火气一上来，那就去了，偏偏夏小青是一根绣花针，让他穿这根线，眼睛瞪直了都无可奈何。 “你要不还是去读书吧？”周川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把这话题拉了出来。 反正周川也愿意供养夏小青，纯粹出于上一世对她的愧疚。 现在或许还多了一些对她本人的好感，以及她确实学习成绩不错，不读书可惜了。 夏小青说道：“我爸妈不会让我去的，我觉得你说的也没错，我不去读书，也可以自己学嘛。” 周川没想到自己以前说的话，反被夏小青拿来搪塞了：“这还是不一样的，读了大学，不管你是不是有能力，你就是大学生，你不读，你再有能力，也是一个高中生。” 夏小青反驳道：“照你之前的意思，自学跟去上学不就是差了一个学历么？说到底，学历就是一个毕业证，那毕业证就是一张纸。” 周川说道：“学历虽然只是一张纸，也是敲门砖，你没这一块敲门砖，很多工作就做不了，别人不会要你。” 夏小青沉默了片刻：“反正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有道理的。我说不过你。” “那你去不去？”周川说道：“你读大学，一年开销可能也就几百块钱，就算以后还会涨，算一千应该也够了，四年也就只有四千，我今天都花了五千多，我能供得起你。” 夏小青摇头：“不要！我们家跟你们家又没有什么关系，你要供我读大学，先不说我心里会觉得亏欠你，村里人也会说三道四的。” 这些对周川来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以让你妈给我写一张欠条，对外就说是你们家借我的钱，我不找你们要，那就行了。” 夏小青又沉默了，虽然周川说这些话的时候，很诚恳，没有丝毫杂念，但她心里却感觉到了周川愿意为自己无私奉献。 这种不求回报的奉献，对于夏小青来说，那就是致命的温柔。 她甚至想着，自己这辈子，或许再也遇不到一个能像周川一样，只盼自己好，不求任何回报的。 “如果我去了，你要我怎么回报你？”夏小青问道。 周川下意识就想到了夏小青上一世死在村里老树上的模样，恐怖、凄惨！ “不用你回报，你是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嘛，你要是毕业了，整个村都脸上有光！”周川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如果不是夏小青，换做一个其他跟自己不熟的，他是不是大学生，关周川屁事。 夏小青更加肯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这辈子除了周川，自己再也遇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了。 她甚至想着，自己要是去读大学了，周川在这期间结婚了，自己怎么办？ 想到这，感觉这个大学也不是非去不可！ 夏小青这样的性格，就不可能是那种女强人的性格，她更多追求的是稳定，一辈子的稳定。 “不去！”夏小青似乎做了某种决定。 周川一时语塞：“你不想去么？” 夏小青摇头：“不是，反正就是不去。” 周川顿时有些上火：“你总得有个理由吧？你说没钱，我给你出！你怕别人说三道四，可以打借条！你要是怕你爸妈不同意，我可以去跟他们说。” “实在不行，我一个月给他们几十块钱，就当买你去上学。” 夏小青听到这些话，心里感动得又有点想哭，眨了眨眼，还是摇头：“我说了嘛，不去！不是你说的这些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周川问道。 夏小青转头看着周川，说道：“其实我也没那么想上大学。” 周川顿时没了脾气：“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不去读大学的。” “我不会！”夏小青斩钉截铁的说道。 周川不吭声了，低头吃了一口牛肉串，心里琢磨着，要怎么样，才能说服夏小青去读书。 两人就这么沉默坐了十几分钟，直到手里烤串吃完，夏卫东和周峰也走了过来：“川哥，你跟嫂子怎么不说话啊？” 周川站起身：“走吧！去看看良叔他们东西卖完了没有。” 夏卫东和周峰还以为周川和夏小青吵架了，也没敢多问。 拿上烧烤老板刚烤出来的羊肉串，几人回到菜市场。 栗子已经全卖完了，夏长良和杨菊华正忙着收拾摊子，周哲帮忙打扫了一下周围。 “爸妈，这给你们买的。”夏小青把烤肉串递给杨菊华。 周川这时才想起，把周哲给忘了。 杨菊华看到烧烤串，一脸心痛：“这东西很贵吧？买这多浪费钱啊。” 周川帮忙解释说道：“三婶，这是我买的，小青舍不得吃，非要给你们留着。” 夏小青说道：“没有！我的本来想给你们留的，是周川怕我不吃，特意给你们买的。” 杨菊华脸上露出笑容：“周川，多谢了！这东西很贵，不用特意给我们买的。” “没事！也没多少钱。”周川拿出两包烟，递给周哲一包烟：“吃的时候把你给忘了，给你带了包烟。” 第34章 反对 周哲倒是不在意这些，随手接了烟：“没事，我在县城要吃这些也容易。” “这糖炒栗子生意是真好，我准备把那边的事做完，休息几天，来这边帮良叔他们打打下手，要是合适，我准备去其他地方也摆个摊。” “供销社那边不是有个夜市么？那里应该好卖。” 周川把剩下一包烟递给夏长良：“良叔，给你带的。” “这样也可以，你自己看着办呗。” 周川身上的烟是之前剩的，给了夏长良和周哲，身上还有两包，今天可是买了不少烟。 夏长良推辞了两声，最后还是收了下来。 一群人帮忙把东西收好，周哲回了工地，今天晚上还要请工友吃夜宵，这是周川给的钱，他不能贪了。 周川等人则还要赶路，到了镇上，还要走十几里路呢。 一路上，周峰和夏卫东都在说周川买了BP机，花了几千块钱。 周川心里暗暗后悔没叮嘱他们两个，不要到处说。 他们两个却觉得，自己这是在帮周川涨面子。 夏长良和杨菊华听得心里吃惊不已。 甚至怀疑周川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能赚到这么多钱。 至于沉香，他们根本没听过，对于周峰和夏卫东的解释，也不怎么信。 到了村里，周川又把夏家人送到家才折返回去。 “小青，你以后少跟周川这样的人来往。”夏长良在外人面前不怎么敢大声说话，对家里人还是不怯场的。 夏小青往日很少会顶撞父母，此时却有些叛逆：“爸，周川已经改了，他不是以前那个混混。” 夏长良本就对周川看不怎么顺眼，见女儿还反驳，顿时就有些生气：“我是为你好，他是什么德行，村里谁不知道？” “他这样的人，是说改就改的了的么？狗改不了吃屎！” 杨菊华也觉得夏长良有些过分了：“我们家这生意还是周川的帮的忙，你这么讲是有点过分了。” 夏长良没想到自己妻女都帮着周川说话，一种家庭地位受到严重挑战的感觉涌上心：“怎么，你们都觉得周川是好人？他以前做的什么事，你们不知道吗？” “坑蒙拐骗，他什么不做？” “今天他买了一个什么BB机，花了四千多，这么多钱，他哪来的？” “肯定是做了什么犯法的事！” 虽然这个年头赚钱机会很多，但这些赚钱机会都不是摆在明面上的。 机会就好像落在草地里的金子，你得翻开草皮去找，在翻找过程中，可能会看到各种毒虫蛇蚁，还有可能会遇到荆棘，一不小心就被划伤，甚至毒死。 八九十年代草地里的金子多一些，容易找到；再过一二十年，草地里的金子少了。 夏长良这种人，就不敢去草地里翻，他怕受伤，也怕被毒死，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经常走过的路边草地中，是有金子的。 夏小青反驳道：“周川他没有犯法，他是找到了沉香，卖给一个香江的商人。” “狗屁沉香，那是什么东西？我在清琅村活了一辈子，就没听说我们这附近有什么沉香。”夏长良怒道。 夏小青说道：“你知道元素周期表吗？你知道什么叫锚定价吗？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不代表就没有！” 夏小青从来没有这样跟父母争辩过，就连杨菊华都吓了一跳。 夏长良也是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你，我……我是不知道，那不代表十里八村的人都不知道。” “我们这一带，谁知道那什么沉香的？” “就他周川能，就他知道。” 夏小青还想要反驳，杨菊华赶忙拦住：“小青，别说了，你去煮饭。” “不要跟你爸争了。” 夏小青一下没忍住，眼泪直流，转身朝着屋里走。 “夏长良，你跟女儿这样讲话做什么？”杨菊华不满的说道。 夏长良怒气未消：“我这是为她好，一个女孩子，跟周川这样人走得太近，能有什么好事？” 杨菊华说道：“周川是真的变了很多，他或许是真的改好了呢。” 夏长良说道：“你一个女人懂什么，你看看他怎么花钱的，买四千多的东西，那么多钱，都能把他们家那破房子给修一下了。” “这种人是能过日子的么？花钱大手大脚。” 杨菊华瞪眼说道：“你说什么呢？女儿跟周川又不是你说的那关系。” “这话你可不要乱说。” 夏长良自认看得清楚：“你看他们两个，要是不管着，搞不好就会好上。” “你真放心女儿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杨菊华不吭声了，她心里也有一些纠结。 最近周川的表现，确实是很亮眼，也没有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真仔细一想，要是女儿跟周川在一起，杨菊华心里还真就不太放心。 刚进屋不久的夏小青又跑了出来：“周川怎么了？他又不比别人差！” 夏长良气不打一处来看，咬牙切齿四下张望，快步走到屋檐下，拿起一根竹竿就朝着夏小青身上打去：“他不比别人差？就是要饭的也要比他强。” “以后不准跟他往来。” 夏长良一边骂，一边抽打夏小青。 夏小青吃痛也不动，她就站在原地，倔强的看着夏长良，她很想告诉父母，周川愿意供她上大学，还不要求任何回报，这样的人哪里找？ 这几天，周川偶尔会口花花开玩笑，但对她是照顾的无微不至。 至少是她十八年来，唯一对她这么好的人。 不管别人怎么说周川，在她眼里，周川就是好人，甚至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 杨菊华赶忙挡在中间，把夏小青往屋里推：“夏长良你住手，小青，进屋，不要在外面。” 杨菊华也怕邻居听到。 从心里来说，杨菊华还是怕女儿跟周川弄出点什么事的。 说到底，周川帮忙搞糖炒栗子，也就这几天的事。 杨菊华对周川的印象虽然有了很大改观，但这种改观不可能一下就把之前所有的负面看法全部抹除的。 要是被邻居听到，还不知道会怎么传。 第35章 明年建房 杨菊华好不容把夏小青劝进屋里，看着还在生气夏长良，长叹一口气，说道：“你也别光顾着跟小青生气，她年纪还小。” “再说了，周川最近也确实是改变了很多，跟之前已经很不一样了。” 夏长良冷笑一声，说道：“反正我不信，狗，就是改不了吃屎。” 杨菊华说道：“你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就算周川有再多不好，他也没有对不起我们家任何一点，反而帮我们把糖炒栗子的生意做起来了。” 夏长良反驳道：“那是他对我们女儿别有用心，他是装的。” 这话是真说到杨菊华的心坎里去了。 她也怕周川做这些都是装的，目的是他们女儿。 夏小青平日穿着很朴素，还经常会穿打补丁的衣服，因为经常要干活，皮肤看起来也略微有些粗糙。 但夏小青的容貌，确实是村里同龄人之中最好的。 哪怕年纪才十八，已经有人提过，要给夏小青介绍对象，只是被杨菊华给拒绝了。 农村确实有十八九岁，甚至更小就结婚的，这些人通常不拿结婚证，想拿年纪也没到，拿不了，只在村里办个酒席，然后就算结婚了。 等年纪到了，去补办一个结婚证就行。 杨菊华终究还是怕女儿吃亏，想再等两年。 “你别说了！反正你别跟女儿说这些，也别跟……算了，你也不敢跟周川说。”杨菊华心里虽然也有点担忧，终究对周川还是有了改观，并没有像夏长良一样。 夏长良很不服气的吼道：“他就是一个混混，我有什么不敢跟他说的？” 杨菊华也上火了，直接怼了回去：“我跟你结婚这么多年，别人骑到头上撒尿，你都不敢多说一句话，你也就只能在窝里横。” 夏长良怒道：“那是我不想得罪人，都是一个村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 杨菊华“哼”了一声：“我是看透你了，你也就这点本事。” 说完，杨菊华转身就去做饭，不再搭理夏长良。 ………… 周川回到家，李秀梅在脱玉米粒：“锅里给你留了饭。” 周川并不着急去吃饭，而是掏出今天刚买的金项链：“妈，给你买的。” 李秀梅看到金项链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你……你哪来的钱？” 周川“嘿嘿”一笑，说道：“我弄的沉香都卖了，一万多块钱。” 周川把金项链递给李秀梅。 李秀梅手都在颤抖：“你……你真是卖沉香赚的钱？不是在外面乱搞的？” 周川心里有些失落的同时，也有些自责，自己以前还是太过了。 “妈，我以后保证不会再去胡作非为了。”周川一脸真诚的看着母亲。 李秀梅心里虽然还有几分担忧，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儿子：“好！好！妈相信你，只要你学好了，那什么都好。” 周川把剩下的钱全掏了出来，点了两千块自己收回口袋，剩下的全交给了李秀梅：“妈，这些钱你收着，我以前欠的钱，你先去还了，剩下的你就存着，去镇上银行开个账户，不要放家里，等我们存够钱，就把房子修一下。” “我准备明年开春就建房，到时候我自己设计，我们建一个两层的。” 现在建房子并不算贵，整个框架不包装修大概两万出头就能建起来。 装修的花费，那就是无底洞，真要装了，多少钱都能装进去。 周川准备花四万到五万把房间建起来，问题应该不大。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买水泥之类的，需要指标才行。 水泥还没有完全市场化，建房子需要申请才行，给的指标不一定够用，要是用不来，那就得花高价去买。 在入冬前努力一点，周川有信心赚到四五万。 李秀梅现在根本没心情去想建房子这些，看到周川递上来的钱，她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怎么这么多啊？”李秀梅看这那一大把百元大钞。 沉香一共卖了一万四千多。 买BP机和项链花了五千多。 周川又留了两千。 给李秀梅钱大概也是七千左右。 现在人工价格很低，周川父亲在外面做泥瓦工，一天也就八块，要是能拿到十块的工资，都算高的。 周哲他们的收入要略微低一点点，一般是在五六块每天，要是晚上打灯加班，也能到八块左右一天。 周川说道：“沉香很贵，一斤能卖两百多。” “我那两块，一共卖了一万多块钱。” 李秀梅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么多钱，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你真没骗我？” 周川说道：“我骗你做什么，我叫周哲、周峰还有夏卫东跟我一起去的，他们虽然没有看着我跟那哥香江老板谈，但他们就在外面等着。” “明天我打算再上山去找找，多弄一些沉香。” “县里有不少人已经知道沉香很贵了，估计最近会有很多人上山找，不出半年，整个县离村近的沉香都会被砍掉。” “趁着这段时间，我们能赚一笔。” 李秀梅只感觉心乱如麻，又高兴又激动，心里还有一些担忧：“你不做违法的事就好。” “那你先吃饭，我出去走走。” 李秀梅想去找周峰和夏卫东问问，这么多钱，她是真怕。 周川知道母亲要去做什么：“你先把钱收起来再出去啊！” 李秀梅反应过来，赶忙转身回屋：“我这一忙就忘了，你吃你的饭，我很快就回来。” 周川答应了一声，走进厨房，还是煮饭的锅在灶上，里面热着一碗菜。 农村不愁青菜，但也没有什么肉吃。 想要买肉，只能去几里外的一个村子买，因为那里有个屠夫专门卖肉。 锅里菜是盐菜炒辣椒，周川喜欢吃这菜，也懒得另外拿碗，直接在菜碗里面装了一大碗饭，然后坐在大门口边吃边想山上什么地方樟树多。 忽然，周川想起自己忘记买书了。 周川只知道本地樟树里面有沉香，但另外还有几种木里有沉香，具体是什么，他还真不知道，得买一本相关的书来看看才知道。 第36章 惹人羡 李秀梅先去了周峰家。 周峰也正吃饭，看到李秀梅，笑呵呵打招呼：“婶，川哥给你买的项链没戴啊？” “没呢！太贵了。”李秀梅满脸笑容，虽然她心痛买项链的钱，但儿子愿意给她买这么贵的东西，她心里肯定也是高兴的。 周峰开玩笑说道：“婶，去外面容易被抢什么的，但在村里没事，可以戴的嘛！” 李秀梅只是笑了笑，问道：“周川哪来这么多钱给我买项链啊？这项链要几百吧？” 周峰略有些羡慕的说道：“几百可不止哦，一千出头呢。” “这么贵？”李秀梅来之前就在盘算着这项链值多钱，原本想着也就几百块钱，没想到一千多。 周峰说道：“十二克呢，纯金的。” 屋内周峰母亲这时也走了出来：“梅姐，坐啊！你们在说什么呢？” 周峰说道：“川哥给婶买了一条金项链，一千多呢。” “哎哟，周川是发财了啊？”周峰母亲林桂花惊问，眼里还有些羡慕。 没等李秀梅开口，周峰已经说道：“川哥在山上弄了一块沉香，卖给了一个香江人，卖了很多钱呢。” “一块那个什么沉香就能卖一千多？”林桂花心里已经在想着去山上找那个什么沉香了。 周峰说道：“那可不止，大几千上万，我跟着一起去的。” “嘶！” 林桂花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么多钱？” “梅姐，让你家小川带带周峰呗？” 李秀梅听到周峰说的，也放心不少，至少说明儿子没有说谎。 至于带周峰的事，李秀梅倒不反对，她也不敢给儿子答应：“这我做不了主，回去我跟他说说。” 周峰说道：“婶，川哥已经答应带我和卫东了，明天我们就上山，找到沉香怎么分都谈好了。” 李秀梅还是很乐意见到这样的，反正山上的药材是野生的，带着周峰他们，也算是个人情，不管怎么说，都比出去混要好。 “那就好，小峰啊，你帮我看着周川一些，他要是再出去乱混，帮我说说他。”李秀梅现在不担心其他，就担心周川还去外面厮混。 周峰说道：“婶，川哥已经不混了，你不用担心的。” “要是他还去跟那些人玩，我就帮你看着点。” “不过我也不敢保证劝得住哦，川哥的脾气你知道的。” 周峰心里可不觉得自己能劝住周川。 李秀梅自然知道儿子是什么性格：“你看着点就行，要是他真去了，你跟我说一声。” “没问题！”周峰满口答应。 李秀梅在周峰家坐了一会就回去了，她本就是来确定周川的钱是不是正当途径来的。 周峰虽然也去玩，但说话做事还是可靠的。 李秀梅走后，林桂花问道：“周川到底赚了多少钱啊？” 周峰摇头：“不知道，他跟香江一个大老板做的生意，他们谈事的时候，我也不好进去听啊！” “我估计是一万左右，川哥买了个BP机，花了四千多，还给婶子买了一条项链花了一千多点。” “我没看到全部的钱，但川哥装钱的口袋还鼓鼓的，少说还有几千块。” 林桂花忍不住心中羡慕：“那个沉香这么值钱？” 周峰说道：“那当然！” “明天早上叫周川来家里吃饭，我早些去买点肉，去了山上勤快一些，让周川多教你一些。”林桂花心里已经期盼着周峰弄到叫沉香的药材，不说赚一万多，赚个几千块，她也满足了。 周峰也觉得应该请周川吃个饭：“行，那我明天早点去叫川哥。” ……………… 周川吃完饭后，开始找各种工具，明天要上山，要找沉香，那肯定得砍树，锯子、斧头、柴刀、绳子等等，这些都是必须要准备的。 东西刚找全，李秀梅回来了，看到周川找的东西，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明天你们要上山啊？” 周川“嗯”了一声，说道：“沉香这么值钱，过一段时间肯定会有很多人上山找。” “趁着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我们先去找找。” 李秀梅斟酌了一下，说道：“儿子，那个钱，我想着给你姐姐一些，也不多，几百块钱，你看怎么样？” 周川想都没想，直接说道：“给一千吧！” “姐姐这些年也帮了家里不少，给她一些钱，她在婆家也能好过一些。” 周川对于姐夫没有太多怨恨。 上一世，姐夫打姐姐，跟姐姐离婚，那完全是因为姐姐把他们家里的钱拿回了娘家。 虽然姐夫打人不对，却也能理解。 换在姐夫的角度看，姐姐就是妥妥的“伏地魔”，没几个男人受得了。 周川对姐夫也不是很了解，上一世周川瞧不起他，觉得他只是一个农民，一个木匠，所以来往也少。 姐夫那边觉得周川就是一个混混，烂泥扶不上墙。 两个人是相互瞧不起，直到姐姐和他离婚。 这一世，只要姐夫好好对姐姐，周川也没打算把上一世的恩怨扯进来。 李秀梅听到周川话，心里很是欣慰，她太清楚女儿这些年的不容易。 周川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从那时开始，就一直在外厮混。 一开始的时候，还比较收敛，怕父母责骂。 后来渐渐习惯，根本就管不住，在外面混久了，就开始偷家里的钱，没钱就把家里的粮食拿去卖。 有时候他们家连米都没有，要去借米才能煮饭。 再后来，家里实在没有什么卖的，周川就开始出去借，在外面欠了不少债务。 周川肯定是还不起的，最终还是他们做父母的来还。 周川犯浑这几年，唯一让李秀梅欣慰的大概就是周川从来不去偷别人家的东西。 “那听你的，给你姐姐一千，明天我去小卖部打个电话。”李秀梅说道。 村里没几户有电话的，平日要打电话，都是去村里小商店打，一分钟五毛钱。 现在座机通话本地是前三分钟，一毛钱一分钟，三分钟之后三分钱每分钟。 小商店打电话是五毛钱三分钟，没打到三分钟也收五毛钱，后面一毛钱一分钟。 打电话也是打到女婿村里的小卖部，让人家帮忙转达一下。 第37章 亏了算我的 周川说道：“让姐夫也过来吧！我跟他聊聊！” 周川打算找点小生意给姐夫做做，或者让他跟着自己弄一段时间的沉香。 李秀梅说道：“你姐夫忙，不一定有时间过来。” 李秀梅没有明说是女婿对自己家有意见，不愿意来。 “耽误一天时间也不多，跟他说一下，他要是不愿意来，改天我去他们家也行。”周川并没有多想，他对家里的这些关系并不是很清楚，上一世也是一样。 李秀梅有点怕儿子犯浑：“你姐夫以前说你，也是为你好。” 周川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妈，你想什么呢？我又不是去找姐夫打架的。” “我想着村里收药材也是一个生意，想看看姐夫愿不愿意做。” “他要是愿意做，我就去帮他找出货的路子。” “做生意前期不一定赚多少，但做起来了，不会比他木工差的。” 周川心里也没指望姐夫能把生意做得有多大，只要能把他们村附近的几个村子药材生意做起来，那就能赚到钱。 李秀梅心里却有点担心：“做生意也要本钱，你姐姐这些年帮了家里不少，给了不少钱，你姐夫现在手里估计也没有什么本钱。” “而且做生意也有可能会亏本，万一亏了怎么办？” 周川早就考虑过这些：“又不是做多大的生意，只是做点小生意，几百块的本钱就够了，主要是出货的门路。” “他们要是没有这个本钱，大不了我给他们出。” “亏了算我，赚钱了，我一分不要。” 李秀梅见周川这么想，心里更加欣慰，家里欠女儿女婿太多，给几百也是应该的。 “你已经有了主意，我就不多啰嗦了。”李秀梅现在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儿子越来越懂事了。 次日，天才刚蒙蒙亮，周川都还没起床，周峰就来了：“川哥，起床了！” 周川迷迷糊糊睁开眼：“这天都没大亮，太早了！” 周峰说道：“我知道，我是叫你去吃早饭的，不是怕你们吃得早，所以天一亮我就来找你了。” 周川伸了个懒腰：“我先刷牙洗脸，等会就去你家。” 对于吃饭，周川从来都不会客气。 在周川看来，吃个饭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吃就吃了，算不得什么人情。 周峰说道：“你那马上过来，我去叫卫东和嫂子。” 周川顿时精神了，赶忙叮嘱：“你别开口闭口嫂子，小心喊习惯了，一下改不了口，人多的时候也这样叫了。” 周峰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喊就喊了呗，大不了你去提亲啊！” 说着，周峰已经转身出了门，不给周川再说话的机会。 周川刷牙洗脸，跟李秀梅打了一声招呼就去了周峰家。 周川过来的时候，夏卫东已经在了，周峰还没回来，夏小青也没来。 周川先去厨房跟林桂花打了声招呼才出来跟夏卫东聊天。 “川哥，今天我们能不能弄十斤八斤沉香？”夏卫东有些兴奋，他的目标也不高，能弄到十斤沉香，那就能卖两千多块钱，就算只拿一成，也有两百多。 周川说道：“这东西看运气，山上什么地方老樟树多？” 周川昨天想了一天，想到了几个地方。 夏卫东说道：“天牛山那边有不少啊！” “还有没？”周川已经想到这个位置了：“说远一点的，我不知道的。” 夏卫东苦笑道：“我们都是清琅村的，我知道的你肯定也知道啊！” “唉！还真有一个地方，你可能不知道，我外婆那边，他们那山上，有一片地方，长了很多大樟树，估计都有几十年了，我估计至少三十年起步。” “不过我外婆家有点远哦，在隔壁镇上去了。” 周川说道：“我们先把这边找了，就这几天，我们去一趟你外婆家。” “没问题啊！”夏卫东掏出烟，递给周川一根，说道：“东门山好像也有，我们要不要去？” 东门山属于深山老林，从清琅村出发，要走八九个小时才能到，当天肯定是回不来的。 那边有村子，不过住的人很少，而且隔得很远。 周川想了想，说道：“也要去，我们先看吧！这两天把附近山上的樟树全找一遍。”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卖沉香？”夏卫东问道。 周川说道：“这个不着急，县里收沉香的价格肯定不会很高，我们估计要到市里去看看才行。” “具体时间，我们看情况决定。” 周川心里在想着，自己要不要给黄耀宗打个电话，跟他合作一把。 只要他给自己一个合适的价格，自己就能把本县的沉香给包了。 这生意也不说做多长久，至少能做半年。 两人闲聊的时候，周峰回来了，夏小青也跟来了。 “你怎么了？”周川第一时间就看到夏小青神态有些不对。 周峰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嫂子跟她爸吵架了。” “要说良叔也是的，平时是个老好人，跟嫂子脾气又很大。” 夏小青说道：“没事，就是吵了几句。” “你爸觉得我带坏你了？”周川立刻就猜到了原因。 周川心里很清楚，自己重生不过几天，真正对自己看法改变了的人，其实只有母亲和夏小青。 周峰、周哲、夏卫东也知道自己变了，在他们眼里，自己的改变虽然大，但还没有颠覆性的那种。 另外就是杨菊华，对自己的看法肯定也有比较大的改变，那也没夏小青那么大。 除此之外，其他人对自己的看法，还是停留在“混混”阶段。 也不怪夏长良对自己有意见。 “没有！”夏小青没说实话。 周川觉得夏小青撒谎的水平实在是有限：“过一段时间，你爸就会改变对我的看法的。” 夏卫东说道：“嫂子，你就跟川哥在一起，像川哥对你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周川瞪了夏卫东一眼：“你少说两句，开玩笑私下开就好了，真怕别人听不到啊？” 周川怕林桂花听去了。 虽然林桂花不是那种长舌妇，但农村妇女就没几个不爱讲八卦的。 第38章 上山 周川的话才刚说完，林桂花就已经从厨房出来了，手里还端着两碗菜：“小川，小青，卫东，吃饭了。” 夏小青赶忙进去帮忙拿碗筷，端菜。 林桂花准备的很丰盛，不仅仅有肉，还特意杀了一只土鸡炒了两碗，另外就是腊肉和鸡蛋，还有一个青菜。 “这么好的菜啊！”夏卫东看到菜，顿时大喜。 现在的生活不像八十年代那么苦，那也不是顿顿有肉吃，更不可能吃肉吃到腻。 大部分人吃肉吃到腻，基本要等到10年左右。 在05年到10年之间这段时间，基本上已经能做到想吃肉就能买的程度，猪肉在大家眼里，也是“好菜”，但在10年之后，猪肉似乎就成了白菜差不多的东西，大部分人一年吃肉的次数，要比白菜还多。 “小川教你们几个找那个什么沉香，今天是第一天，怎么也要来个开门红，是不是？”林桂花笑呵呵说道。 周峰连连说道：“对对对，等我们找到沉香，回来之后，卫东你得让你妈准备一顿，我要求也不高，你们家不是有鹅么？杀一只鹅给我吃就行。” 林桂花轻轻打了周峰一下：“你胡说什么呢！” 夏卫东笑道：“婶，应该杀，回头我就跟我妈说。” “就算杀，也是杀给小川和小青吃。”林桂花说道。 周峰一脸不满：“妈，我是你儿子。” 林桂花说道：“就因为你是我儿子我，我才知道你有几斤几两，上了山，要多跟小川学，知道吗？” “行行行，我知道了！”周峰略有些不满的点头。 一群人有说有笑吃过饭，然后就是准备工具。 周川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但夏小青他们三个要各自拿一把柴刀，上山的时候方便一些。 临出发前，夏卫东特意回去跟父母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全在周川家里集合。 李秀梅给准备了一些饭团，特意让周川他们带着路上吃。 上山肯定是要晚上才回来，中午这一顿就得在山上吃。 饭团是本地人干活、上山经常要准备的东西，其实就是米饭里面包了一点菜，用菜叶子包起来，外面用纸或布包着。 到了吃饭的时候，打开纸包，可以连着菜叶子一起吃，唯一的问题，就是冬天的时候，饭会有点冷。 “不用，周峰妈给我们准备了。”周川没接母亲递过来的饭团。 “那也多带两个，你们都是年轻人，又要干体力活，容易饿了！”李秀梅硬把饭团塞给了周川。 周川只能接着：“行，我们走了！” 周川带着三人穿过田间，顺着采药人经常走的路进了山。 李秀梅站在门口看了许久，脸上不由露出笑容。 ………… 进山之后，周川就开始跟其他三人讲沉香的相关知识，虽然周川知道的不是很全，但最基本的辨认方式，还有沉香的功效，他是知道的。 还有就是一些关于沉香的传说和小故事。 周峰和夏卫东倒不是很在意，他们觉得周川能找到沉香，就应该知道这些东西。 夏小青却总觉得，周川真的很不一样。 本地不产沉香，知道沉香知识的人很少，更别说那些典故。 周川给夏小青的感觉就像荒芜的地里，忽然冒出的清泉。 有点格格不入，又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川哥，樟树！”夏卫东忽然大喊一声。 夏小青被吓了一跳。 周川本没觉夏卫东这一声有什么问题，见夏小青被吓到，又忍不住说道：“你小声些，不是每一棵樟树都有的。” 夏卫东“嘿嘿”一笑：“我们看看！” 周川看了一眼那棵樟树，有人的腰粗，上面也有树瘤，但有没有沉香暂时还不好说。 “先看看！”周川说道。 夏卫东立刻跑了过去，上下打量着那一棵樟树：“川哥，这是不是沉香？” 夏卫东指着分叉口的一个树瘤。 周川走过去看了一下，说道：“不是，就是树瘤而已。” “沉香跟树瘤是有区别的。” “树瘤是树被伤到了，或者被虫咬，然后木质纤维扭曲生成的，你可以简单理解为，一条绳子中间打了一个结。” “沉香也是树木干受伤了，然后被真菌感染，分泌出树脂，你可以理解为绳子发霉然后又刷了一层胶，这一层胶把霉和绳子全部凝结在一起。” 夏卫东略有些失望：“我还以为找到沉香了呢。” 周川说道：“野生沉香很难形成的，树受伤后，快速愈合，就成了树瘤，必须长时间不愈合才行。” “你可以想一下，人如果受伤了，伤口一直不愈合会怎么样。” 夏卫东说道：“死了呗！” 周川说道：“对啊！树木要是受伤严重，一直没愈合，也容易死的。” “这边有不少樟树，大家分开找，看到有树瘤，可以用刀刮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样的。” “沉香肯定不会是白色的，一般都是褐色的。” “如果树瘤砍开之后，里面是褐色的，就叫我。” “小青，你跟着我。” 周峰开玩笑道：“川哥，你不能厚此薄彼，偷偷给嫂子开小灶啊！” 夏卫东也跟着说道：“就是，我们三个现在可都是你的学生。” 周川没好气说道：“就你们两个话多，快去找你们的吧！” 周峰和夏卫东各自去找樟树，周川也带着夏小青一棵棵找。 “我可以自己找的。”夏小青说道。 周川说道：“你跟在我身边，我放心一些，这月份，到处都是蛇。” 本地有很多毒蛇，银环蛇、矛头蝮、眼镜蛇都有。 每年上山采药，总有几个人被蛇咬。 这些山上采药的人，很多都是会抓蛇的，也知道蛇经常在什么地方出没。 夏小青虽然生长在农村，毕竟是女孩子，对蛇这东西，还是比较害怕的。 “你爸昨天是不是骂你了？”周川问道。 夏小青说道：“也没有骂，就是跟他吵了几句。” “你这乖乖女，怎么会跟你爸吵起来？”周川心里已经大概猜到了原因，十有八九是因为自己。 夏小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沉默，她总不好说是因为周川。 第39章 发现沉香 周川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因为我，跟你爸吵架。” 夏小青说道：“也不全是因为你，有时候我也烦我爸，他明明就没道理，还偏偏就要管着我们。” “他自己做不到的事，还让我们做到。” “我能理解他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可他说的很多道理，我就不赞成。” “只是这次我恰好没忍住。” 周川回头朝着夏小青坏笑着说道：“是因为我才没忍住的？” 夏小青脸色微微一红，但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不知所措，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却回怼了一句：“才不是呢！你真自恋。” 周川也不在意：“我这是自信。你以前会因为其他同龄的男人跟你爸生气么？不会吧？” 让周川跟夏小青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他还是能说的。 摆出正儿八经的模样谈心，他就有点手足无措了。 夏小青有些心慌，嘴上却反驳道：“你就知道胡说八道，不跟你说了。” 周川看着夏小青那娇羞的样子，说道：“其实你是个大美人，不管怎么看都好看。” “你……你别乱说。”夏小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川这话，听到周川夸自己漂亮，又忍不住嘴角上扬。 周川说道：“我可不是乱说，你不信的话，随便找人问问，保证都说你漂亮，谁要说你不漂亮，那他肯定眼瞎了。” 夏小青忽然问道：“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跟其他女孩子说话的？” 周川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这话他还真不好回。 他以前跟那些女人说的话，现在想来，还真就有点不堪入耳。 跟夏小青说，那肯定不合适的。 “那没有！”周川肯定不可能承认，这要是承认了，那还得了。 夏小青一脸不信：“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看就是老油条了。” “我那么多同学，也比你小不了两岁，他们没一个人像你一样的。” 一中是本县最好的高中，能去这里面读书的，除了少数几个关系户，大多数都是学习尖子。 这些人不一定就品学兼优，但跟女孩子说话，肯定没有流氓混混那么直接。 周川说道：“你那些同学，让他们去问个路说话都磕磕巴巴，讨价还价都能被人骗，怎么可能跟我一样。” 夏小青还是不信：“你以前肯定也是这样跟女人说话的，你不要骗我。” 周川确实不想骗夏小青，让他承认，那似乎也不太行：“唉！这个好像有沉香。” 周川跑到一棵樟树前，用柴刀撬了一下上面的树瘤。 夏小青似乎抓住了周川把柄：“你就是不敢承认。” 周川一边用刀刮树瘤，一边说道：“我说没有，你又不信，我说有，你会不会吃醋？” 夏小青又脸红了：“我……我才不吃醋呢！你不要乱说。” 周川“嘿嘿”笑道：“你还不承认，我看你就是吃醋了。” “我没有！”夏小青矢口否认，心里却好似一团乱麻，还有一点点享受这种感觉。 “真有！”周川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这树瘤刮开，里面居然真有沉香。 “沉香么？”夏小青见周川不像是开玩笑，也凑了上来。 周川怕夏小青摔倒，伸手扶住她胳膊，一股淡淡清香随着山风入鼻，周川下意识吞了吞唾沫，转头看向夏小青。 两人距离很近，周川甚至能看到夏小青脸上那细细的容貌。 夏小青也感觉到了周川的目光，用余光瞟了周川一眼，发现周川真在看着自己，整个人似乎都僵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周川是真有亲夏小青一口的冲动，好像亲了，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大不了谈嘛！ 娶了夏小青也挺好！ 长得漂亮，还持家。 唯一跟周川不太合拍的，大概就是夏小青的性格比较弱。 可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在那一瞬间，周川心里已经想了很多。 “川哥，找到沉香了？”夏卫东的声音传来。 夏小青猛地惊醒，赶紧推开周川。 这樟树的位置本来就比较陡，刚才又是周川拉着她，这一推，整个人就要摔下去。 周川赶忙伸手抓住夏小青手腕，然后用力一拉，把她拉进自己怀里，顺手就搂住她腰。 其实拉住夏小青手腕之后，不用往回拉的，周川故意把夏小青拉进怀里，多少有点占占便宜的意思。 夏小青猛地被拉回来，整个人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抓住了周川衣服。 当两个人身体仅仅贴在一起，夏小青才反应过来，想要再次推开周川，生怕被夏卫东给看到。 夏卫东早就跑过来了，看到两人搂在一起，他再不解风情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出现，赶忙转身，蹑手蹑脚就想要走。 周川把右手的柴刀丢地上，轻轻捏了一下夏小青脸：“自己小心点，笨手笨脚！” “卫东，回来！” 周川放开夏小青，扶着她站到平坦一些的地方。 夏卫东回头，尴尬的笑着：“川哥、嫂子，我什么都没看到，刚到呢！” 周川说道：“行了！周峰呢？叫他过来。” “川哥，我在这！”另外一个方向，周峰略带着一些尴尬走了过来，估计刚才也看到周川和夏小青抱一起，又想退走。 周川捡起刚丢的刀，说道：“这里面有沉香，你们过来看一下，认识一下大概是什么样的。” 周川让开位置：“小青，你看一下。” 夏小青这时还有点没缓过来，听到周川叫自己，立刻走了过来，仔细看了一下：“从外面看，跟树瘤也没什么差别啊！” 周川说道：“是没有太大差别，有时候也不能光看这种大树瘤，树干上要是有小伤，里面有可能也会有沉香。” 夏卫东和周峰这时也凑了过来，仔细看了一下：“川哥，我没看出什么区别来！” “我也没看出来！” 周川指了指一个地方，那位置有些晶莹剔透，说道：“这有树脂，看到了么？” “如果看到这种树脂，就算没有这种树瘤，也是有可能有沉香的。” 周川仔细给三人讲解了一遍后问道：“现在明白了么？” 第40章 越看越喜欢 夏小青说道：“似乎有点明白了。” 夏卫东和周峰面面相觑，他们两个都没有明白。 “算了，先把这块沉香取出来，看看有多大。”周川说道。 四个人立刻开始干活，夏卫东爬上树，将两根手指粗的绳子绑分枝上，夏小青则是拉着绳子往下面跑，拉直后绑到另外一棵树干上，另外一根则绑在另外一侧，两个绳子角度大概是九十度。 这样能确保树倒的时候，是朝着绳子方向倒的，不容易伤到砍树的人。 周川和周峰两人则是拿了锯子，等夏卫东下树后，开始配合锯树。 周川带的锯子是专门砍树的，需要两个人配合。 中间轮换的时候，夏小青也想帮忙，却被周川拒绝了：“这粗活不用你来。” 夏小青说道：“我会！我砍过树。” 周川一把抓起夏小青的手，虽然很软，但手掌四根手指处已经有茧，是经常干农活，用锄头之类的工具留下的。 “都长茧了，你在一旁帮忙看着树有没有歪就行。”周川说道。 周峰开玩笑说道：“嫂子，你的手要是长茧了，川哥肯定心疼死，这点活我们来就行了。” 夏小青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是要跟着分钱的：“那……要不我少分点吧！我要半成就行了，要不再少点，剩下的给你们平分。” 夏卫东赶忙说道：“别！嫂子，你不要，川哥可不干了，你得要！” 在夏卫东和周峰看来，夏小青拿的那一份，就是周川给的。 要是没有夏小青，他们两个肯定还是拿一成，周川拿八成。 “嫂子，你以后跟川哥就是一家人，没必要这么客气的。”周峰说道。 夏小青本来是因为自己干活少，还要跟着分一样多的钱而惭愧，被周峰和夏卫东这么一说，脸上又火辣辣的烧：“你们两个，不要乱说啊。” 周峰“哈哈”一笑：“川哥，我们有没有乱说？” 周川也笑着说道：“没有！不过你们还这样嘻嘻哈哈，不赶紧干活，那今天的沉香，就不给你们分了。” 夏卫东和周峰知道周川是开玩笑，但还是加快了速度，他们也想赶紧把沉香弄出来，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 经过周川和夏卫东、周峰的努力，樟树终于倒了。 夏小青主动去解绳子，收绳子，方便下次用。 周川拿着一把柴刀，分析沉香大概到了什么位置。 很快，周川大概确定好了位置：“以树瘤为中心，截中间一米出来。” “好嘞！”周峰和夏卫东干劲十足，虽然这活有点累，想到沉香能卖两百多一斤，那就有使不完的力气。 夏小青站在一旁，不知道干什么，小步挪到周川身边：“我这样是不是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刚才抱了夏小青之后，周川就决定了，以后就追她了，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就表白，然后去提亲。 现在肯定不行，夏长良对自己还有很大成见，至少要等夏长良的成见消除之后才能去提亲。 “我什么都没干啊！”夏小青说道：“夏卫东和周峰干了很多力气活。” 周川想了一下，低声说道：“等三天之后，我给你找一棵有沉香的树，算你的，你把那一棵树给大家平分，这也算扯平了。” 夏小青摇头：“不要，你找到的，我怎么能拿你去做人情，而且值很多钱的。” “不过你说的对，我下次找到了，就给大家平分。” 周川微微有些错愕，他很清楚夏小青是一个非常节约的人，让她多花一块钱，都要心疼的不行。 现在她居然愿意把一棵树的沉香拿出来给大家分，哪怕里面只有三五斤沉香，也值一千多，他原本是能拿七百的，这么一平分，她就只能拿两百多了，少拿了整整四百多。 四百多，对于夏小青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你说真的啊？”周川问道。 夏小青点头：“那当然！” 周川的性格底色就是重义气，夏小青能这么大方，周川心里愈发觉得夏小青好。 “那行！听你的。”周川不在意那点，夏小青愿意分出去，自己以后想办法弥补她就是了。 半个小时后，中间有沉香的那一节被锯了下来。 周川拿刀大概劈去一些树皮：“估计没有很多！” “没有很多么？有没有十斤？”夏卫东问道。 周川笑道：“十斤肯定有，但没有我上次找到的那一棵多。” “我估计也就十来二十斤。” “先劈开看一下吧，现在确定不了。” 在周川、夏卫东和周峰的努力下，斧头、柴刀一起上，终于把里面沉香给弄分了出来，虽然还有些毛躁，很多白色的木质还在上面，但大概也能看出来，这一块沉香大概只有十五斤左右。 “就这点了！”周川喘着气说道。 “虽然比想象中的少，但也不错了，十几斤，可以卖两三千了。”周峰打开带的水壶，喝了一大口。 夏小青把水壶递给周川：“你也喝点，出了好多汗！” 周川接过水壶，看了看天色：“再找找，看看能不能再找一棵，现在时间还早，还能砍一棵树。” 周川他们只要把树砍倒，然后把要的那一节给取下来，所以要方便很多。 那些砍树做材料的，要把树枝全去掉，然后按照自己需要的长度分割好，自然要多花费很多功夫。 “先休息一会吧！”夏小青说道：“休息十分钟也不耽误事。” 周川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从旁边地上拿起烟，抖了三根出来，给周峰和夏卫东各丢了一根过去，自己点上一根：“小青，这些沉香卖了之后，你也有钱了。” “要不考虑一下去上大学？” 夏小青摇头：“不去！我说了，我不想去了。” 周川有点想不明白，之前可以说没钱，自己给她钱，可以说她不想花自己的钱。 现在卖沉香赚的钱，是夏小青自己的，为什么不去？ “为什么不去？”周川实在是想不明白。 夏小青说道：“我自己不想去，没那么多原因。” 第41章 恋爱脑 周川还想要劝，一旁的周峰已经说道：“川哥，你真看不出来嫂子是舍不得你啊？” “才不是呢，我就是不想去！”夏小青赶忙否认，但她略带慌张的神色，周川自然看得出，周峰说的或许没有错。 要说周川心里不高兴，那是假的。 夏小青已经算优秀女孩了，至少在十里八村，她无论学习还是样貌，都拔尖的，品德不说顶尖，至少也是不差的。 这样一个女孩为了自己放弃读大学，那肯定值得高兴。 但高兴过后，周川更多的是有点恼火。 自己在这又不会跑了，大学不读，可真就没了！ 周川吸了一口烟，没有吭声，周峰和夏卫东在这，他不好说什么。 夏卫东很机灵，立刻起身说道：“周峰，我们两个去打水。” “川哥、嫂子，把你们水壶给我们。” 四个人都带了水，但干体力活出汗多，水早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只有夏小青还剩了大半。 “我还有！”夏小青说道。 周川把水壶丢给夏卫东。 夏卫东和周峰拿着水壶走了，距离这几百米有一条山溪，上山的人都是喝这个水的。 “你应该去读大学的。”周川说道：“你要真因为我才不去，你会后悔一辈子。” 夏小青低着头说道：“不是因为你，我就是不想去。” “读个大学也没什么用啊！” 周川说道：“你可以有稳定的工作，去大城市，或者去你想去的地方。” “你有大学学历，可以去很多地方工作，也可以回农村，只看你自己的选择。” “你要是没有，那就只能在农村，你没得选。” 夏小青也很犟：“反正我不去，不用你管。” “你……”周川一时有些气笑了：“你现在倒是不怕我了。” 夏小青沉默不语，抱着水壶，不看周川，就好似在赌气。 周川问道：“你要怎么才愿意去？” 夏小青心里想着，要是周川跟自己一起去，那去也没关系，但这话她说不出口：“反正我不去。” 周川说道：“你要真是因为我不去的，那你妥妥的恋爱脑，还是晚期那种。” 在周川看来，恋爱脑是偏贬义的。 夏小青没有回答。 周川转头盯着夏小青看了半晌，试探着说道：“我最近几年又没打算找女人，你要真怕我找了，我等你呗！” 夏小青听得心里很高兴，嘴上却说道：“你就臭美吧！我才不管你找不找女人呢。” “我只是想通了，读大学对我来说，或许真没有那么重要。” “就算沉香真卖到钱了，那也得给我弟弟留着。” “我知道我爸爸重男轻女，我不想因为我读书，害得家里不安宁。” “再说了，我又不是那种能干能拼的性格，别人强势一点，我就怕了。” “或许对我来说，真的……就适合嫁人呢？” 夏小青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难掩失落。 她很清楚父亲对弟弟偏心，心里不甘的同时，又没有办法。 周川分不清夏小青说的是真情话，还是搪塞自己的话。 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她说的“重男轻女”，对她影响还挺大的。 这年头，农村重男轻女的现象很普遍。 不像后来，女儿被宠成了宝，儿子当狗养，现在不说相反，至少大多数家里资源是向儿子倾斜的。 “不想去就不去吧！你爸重男轻女，我可不会，要不以后就给我做媳妇好了。”周川开玩笑说道。 周川一直劝夏小青去读书，是希望她能多一些选择的能力。 要她真不去，那不去也没关系，他们这年纪的人，高中学历已经不算低了，比起后来本科学历也不差多少。 夏小青“呸”了一声：“谁要给你做媳妇了？我才不要！” 周川伸手去勾夏小青下巴，把她扭了过来，只见她脸颊通红，双眼微弯。 “你看什么！”夏小青用力挣脱周川的手。 周川笑道：“看看未来媳妇咯。” “你脸皮真厚！我不理你了。”夏小青说着往旁边坐了一点。 周川立刻凑了上去，挨着夏小青坐，还故意用肩膀撞了她一下，把她给撞倒，然后又一脸心疼的模样把她拉起来，还不忘趁机多用点力，把夏小青拉进自己怀里。 夏小青羞得赶紧推开周川：“你个流氓！” 嘴上骂“流氓”，脸上却还带着笑容。 ………… 夏卫东和周峰慢悠悠打好水，又在溪边坐了下来抽烟。 夏卫东问道：“等沉香卖了，那钱你准备怎么花？” 周峰说道：“先给我爸妈，还有妹妹买一套衣服，不是快过年了么？可以过年穿。” “还有几个月呢！”夏卫东说道。 周峰说道：“那无所谓，先买着。要是还有钱剩，再买一辆自行车。” “怎么不买摩托车？”夏卫东说道：“我就想买一辆摩托车。” 周峰吸了一口烟，说道：“摩托车有点贵啊！” “嘉陵CJ50，两千多块钱。”夏卫东早就已经打听过价格了。 周峰摇头：“那大公鸡不好看，幸福250可以，就是有点贵了。” “那个要五千多呢！你怎么不说本田125？那个更好。”夏卫东说道。 周峰觉得有道理：“你还真别说，要是有钱了，弄一辆本田125就牛了。” “上次川哥不是开了一辆回来么？我试了试，那车是真好开。” 两人说到摩托，完全停不下来。 直到三根烟抽完，周峰看了看天：“应该可以回去了吧？” 他们在这聊天，就是为了给周川和夏小青一些独处的时间，不管是聊事也好，打情骂俏也罢。 “先回去看看，实在不行，我们再悄悄回来呗。”夏卫东还想着今天再找一棵树，要是弄到三十斤沉香，他就能分到三斤，也就是七百多块钱。 两人缓缓悠悠往回走，到地方的时候，周川和夏小青两人并排坐着，只是夏小青满脸通红，也不知道周川做了什么。 周川倒是笑呵呵，见两人回来，立刻起身：“你们要不要休息一会？我到处看看，要是有沉香，就再砍一棵，没有的话，我们今天把这一片看完，明天去其他地方。” 第42章 山顶草地 周峰把水壶递还给周川：“我们就是慢慢走的，不累！” 周川接过水壶：“那分开找，实在确认不了，就用刀把树干砍开一个口子。” “明白，我还是去那边！”周峰拿起柴刀和自己水壶，朝着他原本的方向走去。 夏卫东也拿起柴刀：“我也走了，不给你们当灯泡。” “走吧！”周川伸手拉起夏小青。 夏小青现在倒是习惯了，任由周川抓住自己手：“你以后不能乱来，要不我真生气了啊！” 周川笑嘻嘻说道：“你以后都是我媳妇，抱一下怎么了？” “我才不要做你媳妇呢！”夏小青朝着周川耸了耸鼻子。 周川顺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那我可惨了，要出家作和尚咯。” “那你去啊！”夏小青说道。 周川故作唉声叹气的模样：“女人，真狠心！算了，我还是找沉香吧。” 山里的樟树不是很密集，基本都是稀稀落落的，周川始终把夏小青带在身边，不准她乱跑，这地上到处都是枯叶，要是碰到矛头蝮这样蛇趴在里面，真不一定能看得到。 遇到有坎的位置，周川先爬上去，伸出手夏小青就会主动去拉周川的手。 就算周川故意，轻轻捏一捏她的手，夏小青都当没事发生，算是默认了让周川牵手。 周川一边排查所有樟树，看过的就在树干上砍一个小口子，方便确认。 心里却在想着，要不要跟夏小青表白，如果要表白的话，怎么表白。 周川虽然两世为人，还真没有正儿八经表白过。 尤其是他觉得夏小青是那种好女孩，肯定不能用小混混那一套。 要不学后来电视和视频里的，用什么东西弄一个爱心去表白？ 虽然周川胆子大，让他做这种事，他还真觉得有些别扭。 有种让张飞绣花的感觉！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夏长良，他的态度还是很重要的。 周川虽然不怎么喜欢夏长良这人，但他终究是夏小青的父亲，周川可不想哄着自己未来女人跟她父亲闹掰。 那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在周川观念里，男人就应该把问题解决了。 他不可能真把夏长良“解决”了，那就只能让夏长良接受自己。 自己在村里名声不好，不是一时半会能转变过来的。 夏小青跟在周川身后，想着周川刚才抱自己的那种感觉，只要想到，心里就如小鹿乱撞。 在夏小青看来，她和周川应该是男女朋友关系了。 可周川态度不明显，那就只能卡在朋友之上，恋人之下的中间。 即便是这样，她也觉得不错。 两人一边看樟树里是否有沉香，一边闲聊，周川偶尔开开玩笑，不知不觉就把周围的樟树给看完了。 一百多棵樟树，硬是没有再发现有沉香。 周峰和夏卫东早已经不见人影了。 “唉！这里有花！”夏小青指着山顶。 两人已经快要到山顶，山顶以前有很多树，前几年上面需要一批树，每个村都要砍一些，然后山顶的树就全被砍掉，也没种新树苗，现在成了一大片草坪，里面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 细看之下或许一般，但看整体，确实是很美。 “走，上去看看！”周川拉着夏小青的手往山上跑。 周川看着那些花，感觉一般，他一个大男人，对这些东西不是很感冒。 “好漂亮！”夏小青兴奋的说道：“这就像散文里写的一样。” 周川不怎么看散文，在他入狱之前，是一篇没看过，上一世出狱之后，倒是看过一些，但也不多，他对文学最感兴趣的就是小说。 周川找了一根棍子，在草地里敲敲打打，防止有蛇：“你喜欢看散文？” 夏小青说道：“我作文很好的，最喜欢的就是语文。” 周川“哦”了一声，开玩笑说道：“你要是给我做媳妇了，不会嫌弃我是文盲吧？” 夏小青这次倒是没有反驳：“你又不是文盲。” “跟你比估计差不多就是半个文盲。”周川说道。 “才不是，你干嘛？”夏小青见周川拿着棍子敲敲打打，问道。 周川说道：“你要不要在草地上躺一下？我看看这里有没有蛇。” 夏小青一时间有些感动，周川对她的照顾，不仅仅是大事上，哪怕是一些不起眼的地方，也考虑得很周到。 夏小青走到草地上躺下，看着天上的云朵，山风吹过，一些枯叶飘落，同时带来一阵凉爽：“这就是草眠露宿吧？” 周川在一旁摘着小花，认真想了一下，还真不记得这个词或成语：“草眠露宿？这是成语么？” 夏小青“嗯”了一声：“草眠露宿，就是说在草地上露天睡觉，通常是说野外赶路、旅游累了，直接躺在草地上。” “我们刚干完活，也算吧？” 周川继续摘花，笑道：“你又没很辛苦，我们也没赶路，算不上！” 夏小青“哼”了一声：“不解风情！” 周川从草丛里抽出两根藤蔓野草，然后将他们弯成一个圆圈，在自己脑袋上比了一下，刚刚好，然后将那些野草藤一圈圈缠绕，很快就编成了一个简易的头冠。 “那我以后多读点数，学着解解风情。”周川说话时，已经开始往头冠上插花，顺便用一些细小带叶的藤蔓做装饰。 夏小青问道：“你喜欢看散文，或者名著么？” 周川说道：“我喜欢看武侠小说、仙侠小说、玄幻小说、灵异小说。” “什么是玄幻小说？”夏小青问道。 不怪她没听说过，玄幻小说这个分类应该要从《寻秦记》这类开始，但真正火起来，被大众所熟知还得等网络小说流行起来。 周川还真被问到了，好像这个分类非常模糊：“大概就是以武侠、现实、都市、仙侠这些为背景，然后加入很多超脱现实和科学的奇思妙想进去。” “那挺有意思的。”夏小青说道。 周川此时已经编好了花环，走到夏小青旁边，一把将她拉起，然后戴她头上：“更好看了！” 夏小青有些娇羞，但没有闪躲：“有多好看？” 第43章 说教 周川想了一下，说道：“跟西施一样，知道为什么嘛？” “你哄人的，我才不管是为什么呢！”夏小青似乎是明白了周川话里的意思。 周川正想说话，周峰和夏卫东的声音传来：“怎么没看到人呢？” “川哥和嫂子不会偷偷找地方亲热去了吧？” “有可能哦！” “那我们先等等。” 夏小青赶忙起身，朝着山下走去。 “唉，嫂子，川哥呢？”山坡上的周峰听到脚步声，略有些尴尬，感觉自己又破坏周川和夏小青“幽会”了。 周川也跟着走了下去：“在这呢！你们都看完了么？” 夏卫东说道：“看完了！没看到有沉香。” 周峰笑着说道：“川哥，要不我和卫东再到处去找找？” 周川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用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回去吧！” 夏卫东说道：“川哥，嫂子，这也不能完全怪我们两没有眼力，我们是真没想到你们感情这么好，随时都在卿卿我我。” “我们要是知道你们在……” 夏小青赶忙喝止：“你别说了。” 夏卫东回头看了看周川，又看了看夏小青：“嫂子，你要是不高兴，那就打川哥一顿出出气，这可跟我们没关系。” 周川虽然不介意他们开玩笑，但夏小青脸皮薄，加上现在周川跟夏小青的关系有点暧昧，就算不是女朋友，那也是“半个女友”，自然是要护着的：“行了行了，别开玩笑了，我们还是早点下山。” “明天我们得换个地方。” 山上的樟树并不算多，大多都是松树，有樟树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 周川他们都是在本地土生土长的，所以对周围有樟树的地方还比较了解。 周峰和夏卫东立刻去收拾东西，主要就是把那些工具全部带上，还有那一块沉香。 下山路上，周峰和夏卫东一直在讨论卖了这一块沉香后，打算怎么消费。 他们两个也不是懒人，就是比较喜欢玩。 周川说道：“沉香卖了以后你们也别光想着要去消费，还是要多存一点钱，你们两个人年纪也不算小了，还过一两年就要结婚。” “手里多一点钱，结婚的时候也能宽裕一些。” 周峰诧异的说道：“川哥，这话可不像是你说出来的啊。” “你什么时候这么懂得节省了？” 夏小青帮着周川说道：“节省一点有什么不好吗？” “好，挺好！是嫂子教的吧？”周峰说道。 周川说道：“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 “有些事我也想明白了。” “人这一辈子，终究是要参加的，还是要为父母、老婆和以后的孩子多想想。” “你越早做准备，结婚以后就越轻松。” 夏卫东说道：“沉香这么值钱，以后赚钱还不是轻轻松松么？” 周川说道：“沉香赚不了多久的，最多半年左右，还想要找沉香就很难了。” “这半年时间，估计也就能赚两万左右。” 周川说两万，还是略微保守的，在他看来，半年赚个五万左右，还是没问题。 但这个数不能随便说，万一没赚到五万，或者夏卫东和周峰听到能赚五万以后就开始乱花钱，那可不好。 周峰说道：“两万那就够了啊！” “我表哥结婚，也就花了几千块钱，两万都够结婚几次了。” 周川说道：“那你多存一些钱，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能省的地方就省一点。” 周川的说教，在周峰和夏卫东看来，没有丝毫说服力：“川哥，你还教我们呢。” “你上次就花了五千多，就算让我们花，我们也花不了五千啊。” 周川说道：“如果你们是正儿八经的花钱，是有必要花的，别说五千，你们就是花一万，我也不说你们。” “但没必要花的，那就不能花、” “你们要给父母买点什么东西，那是孝心，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我买BP机，主要是想着之后我可能会有一些其他的用出，也是为了自己发展。” 周川打算找个时间跟黄耀宗和陈光瑞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在他们那里弄到一个出货的渠道。 要是有发货到香江去的渠道，那药材生意就有可能做起来。 不过，周川暂时没打算把药材生意做大。 重活一世，周川对自己经营管理能力很没有底。 经营管理能力不是你的见识多了，就能经营好，就能管好的。 哪怕你认准了某一个领域，会有很大的发展前景，但你经营不下去，也没有用。 至于后来常用的管理架构，周川没有进过那些大公司，只知道一些皮毛，根本就不了解内部具体是怎么运行的。 但凡大一点的公司，都有一套自己的管理方式。 随便抓一个没经过大公司的人，让他们自己架构一套跨过公司的组织架构，十有八九是搞不出来的。 大多数人，其实就能把小公司的架构弄出来，还是很简单的老板下面管总经理，再下来就是每个部门的经历或者主管，主管下面就是组长之类的，或是把总经理取消，下面直接是各部门经理或主管。 这个架构肯定是不可能做成大公司的。 还有就是管人，这不是看了后来几个案例或一些新闻就能管好的。 管理这东西，你管的松了，别人说你没有管理能力，你什么都管，那就是一言堂。 偏偏一个好的管理，还没有一个标准。 不同的管理，对下面管理的松紧程度不一样，但他们最终都能把下面的人管好。 所以，周川只打算拿药材这个生意试试水。 要是真能谈成，周川打算让周哲跟自己合作。 因为周哲是百分百有管理天赋的，多了不知道，管几十个人的能力，他绝对有，因为他上一世没有干过管理，自己做生意之后，直接就上手了。 这一点周川很清楚。 “川哥，你是不是打算做什么生意啊？”夏卫东试探着问道。 周川没有否认：“是这么想的，但具体我还没有考虑清楚，也没有做好准备。” “不过，上次认识的那个香江老板，给我留了一个电话。” 第44章 叛逆期 周川的话让周峰和夏卫东两个人眼里露出精光：“川哥，要是做生意，也带我们一起呗？” 周川看了两人一眼，说道：“入股可以，但你们每个人最多只能入一成，而且不允许参与任何管理和决策。” “说白了，你们出钱，然后就什么也不用管了，如果赚钱了，你们就分钱，要是亏本了，你们的钱就没了。” 现在有很多人是合伙做生意的，但很少有这种纯投资。 周峰和夏卫东两个人对这些东西更是不了解，听周川这样说，反而有些犹豫了。 他们什么都不能管，还要出钱。 哪怕是跟周川一起合作，他们心里也不放心啊！ “有顾虑？”周川看出了两人的心思。 夏卫东讪讪一笑，说道：“川哥，我们投钱了，那不就是老板么？怎么能什么都不管呢？” 周川解释说道：“你们这叫投资人，不叫老板。” “你们自己先考虑，我还有很多东西都没有准备好。” “等我准备做的时候，会找你们谈一次，你们要是准备入股，那就给我钱。” “当然，这里面还有很多规矩，到时候也会跟你们说。” “亲兄弟明算账，只要合伙做生意，关系到生意的事，我们就不能讲感情，只讲规矩。” 周川上一世也没做过生意，所以他这一次做规划的时候，都是按照自己心里知道的理论来的。 “行，我们考虑考虑。川哥，要是投资的话，我们要出多少钱？”周峰问道。 周川说道：“先准备一千吧！如果要做的话，我准备按照一万到两万的总投资来算。” “这么多？赵子平家都没这么多钱吧？”听到这个数，周峰和夏卫东都有些吃惊，一两万，是很大一笔钱了。 清琅村估计还没有谁家能拿出两万现金的。 最有钱的，估计是赵子平家，赵子平八十年代就开始做生意，早年挑着担子到处叫卖，如今已经在县城开店了，家里是整个村最早建二层红砖房的，也是村里最早买摩托车的。 村里的小卖部，就是赵子平弟弟开的。 即便如此，赵子平估计都没有两万存款，但他整个身家估计五万都不止。 周川说道：“我们这半年勤快一点，多找点沉香就能赚到了。” 周川也想过去做小生意。 但他从来没做过小生意，而且有赚不到钱的风险，加上沉香的利润不见得就比小生意差。 糖炒栗子在小生意里面已经是非常赚钱的了，即便是这样，一天能赚三五十块钱就已经很不错。 一天三五十，一个月就是一千到一千五，一年就有一万多。 就算是在县城开店，一年也不见得能赚到这么多钱。 周峰笑着说道：“要是能赚到一万，我就投了。” “到时候看！”周川知道周峰是什么意思。 要是自己带他们找沉香，真赚到一万了，投了这一千，那怕血本无归，周峰他们也不在意。 但这样的投资，周川反而不想要。 说白了，容易伤感情！ 如果周峰和夏卫东真要投资，那就必须认可自己要做的这个生意才行，免得以后扯皮。 夏小青跟在后面，开口问道：“那我能不能投？要是我有钱的话。” 夏卫东说道：“那肯定可以啊！不过话说回来，嫂子你投不投都无所谓啊！” “你和川哥是一家的。” 周川立刻说道：“你行了，小青相投也可以。” 现在大多数人的想法还是比较传统的，没有那么多先进的思想。 在周川心里，如果以后跟夏小青在一起，他还是支持夏小青有自己事业的。 不管夏小青是去读书然后工作，还是跟着自己投资，或者她自己想做一些什么。 周川都是全力支持的。 一行人有说有笑下山，到山脚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秋季一般六点左右就会天黑。 到了岔路口，周川说道：“明天还是跟今天一样，我们早点上山，今天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一下，都累了！” 沉香是周川带回去的，其他人则是各自回家。 夏小青回到家里，本来心情很好，可夏长良早已经坐在门口，铁青着脸。 “你还知道回来？干脆别回来了啊！”夏长良看到夏小青就大吼一声，脸上满是怒容。 杨菊华赶忙从屋里出来；“你吼什么吼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 夏长良厉声说道：“一大早说去周峰家里吃饭，然后就没回来了。” “明明知道今天要去摆摊，也不知道跟着去帮忙。” “跟周川走得近一点点，就变得不成样子了。” 杨菊华也有点怕夏小青跟周川玩得太过分，甚至学坏，劝道：“小青，好好跟你爸道个歉，明天跟我们一起去摆摊。” 如果是今天之前，夏小青可能还会心不甘情不愿的同意。 但今天跟周川关系已经有了点不同，在她心里，周川或许是不完美的，但绝对已经算得上优秀的。 只是以前走了一些弯路，可周川已经回头是岸了。 今天下山的时候，周川还说了要做生意。 这是正紧事！ 夏小青不知道周川的生意能不能做成，至少可以看到周川在想做正事了。 “我不去！”夏小青很坚定的说道。 “你说什么？”夏长良更怒了。 杨菊华也很震惊，夏小青以前可是乖乖女，他们说什么。都会听话的。 现在夏小青居然不听话了。 夏小青说道：“我不去！我明天要上山。” “上山，你上山做什么？”夏长良心里已经生出不好的预感，他就怕女儿跟周川做一些不三不四的事情。 夏小青也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跟父母说沉香的事。 还不等夏小青心里做出决定，夏长良已经激动地冲上来就要打人。 杨菊华赶忙拦住：“你做什么？小青，你进屋去。” 隔壁邻居也听到声音出来：“怎么了，菊华嫂子。” 杨菊华一边拦着夏长良，一边说道：“没事，小青跟她爸闹别扭呢。” 邻居说道：“好好说嘛，小青那么听话一孩子。” “长良哥，小青都那么大了，有什么事好好说。” 第45章 真的假的 夏长良也怕丢人，脸上的怒容顿时隐去了大半：“孩子年纪大了就不听话，我这不是气急了么。” 跟邻居说了几句，夏长良和杨菊华也回了屋里。 “我是跟周川上山找沉香去了。”夏小青主动开口。 “找什么沉香？”夏长良听到周川的名字，火气就又上来了。 夏小青说道：“周川找的药材，能卖两百多一斤。” “一起的还有周峰和夏卫东，找到的沉香，卖了以后，前面三天周川占七成，我们三个各占一成。” “三天以后，我们学会怎么找沉香了，谁找到，谁占七成，其他人各占一成。” “今天找到一块，十多斤，卖了以后我能分到三百左右。” 前面夏长良好几次想要开口打断，但被杨菊华给拦住了。 听到一天赚到三百的时候，夏长良和杨菊华都长大了嘴，很是难以相信。 他们两个今天赚了四十多块钱，都觉得发财了，以后家里的日子肯定是红红火火。 没想到夏小青跟周川上山一天，就能赚三百左右。 “真的？”杨菊华试探着问道。 夏小青说道：“周川已经变好了，你们能不能老用以前的眼光去看他？” 夏长良狐疑的看着夏小青：“你怎么这么偏着他？” 夏小青心里有些发虚，如果不是跟周川的关系有些暧昧，已经到了朋友之上，她肯定不会这么护着周川。 或许是跟周川在一起待了几天，夏小青已经能压住心中慌张：“我们家那个炒栗子的生意就是周川帮忙的，如果不是他，我们家怎么可能做这个生意？” “就算我们不感激他，那也不能说他的不好吧？” 夏长良虽然有点窝里横，但他的性格里，别人对他好一分，他就要回两分。 周川帮他们做了糖炒栗子的生意，他心里自然是感激的。 可周川的名声也确实是坏，夏小青要是一个男孩子，跟周川在一起玩，夏长良也没有那么担心。 夏长良语气略微放缓了一些，说道：“我不是反对你们！” “你是女孩子，天天跟他们在一起，那像什么话？” “就算周川真的已经学好了，你跟他们在一起，那也不合适。” 杨菊华也说道：“小青，你爸说的也有道理。” “就算周川已经学好了，你也不能老跟他们在一起啊，走得太近了，容易招惹风言风语。” 夏小青反驳说道：“我跟他一起上山找沉香的，又没做什么。” “他们要说什么就说，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夏小青心里却想着，要是自己以后跟周川在一起了，谁说她也不怕。 夏长良又有些气急了：“你……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名声要是坏了，你以后还怎么嫁人？哪个好人家还敢要你？” 夏小青赌气说道：“大不了不嫁人呗。” “你说的什么疯话？真是太不像话了，是不是周川教你的？”夏长良又快要压不住自己的火气了。 杨菊华也觉得夏小青最近有些反常，以前那么乖的一个孩子，现在居然成了这样：“小青，话可不敢这样说。” “我去洗澡了”夏小青心里也有些生气，因为父母没那么接纳周川。 要是父母不能接纳周川，那她和周川就不可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看着夏小青的背影，杨菊华说道：“小青这两天确实是变了很多。” “你说，那个什么沉香是真的假的？”夏长良几乎同时说道。 杨菊华想了一下，说道：“我去秀珍嫂子家里一趟，问问夏卫东，他们是不是真去找那什么沉香了。” 秀珍嫂子是夏卫东的母亲。 ………… 周川回到家的时候，李秀梅也刚回来，看到周川扛着的木头，问道：“你这又是那个什么沉香？” 周川说道：“对，今天山上找到的，不过不是我一个人的，周峰、夏卫东还有小青都有份。” 李秀梅说道：“这个应该给他们一份，你跟夏小青不是在谈吧？” 现在自由恋爱的人不算多，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周川说道：“我倒是想把她给娶回来，给你做儿媳妇。” “人长得漂亮，性格温柔，还持家。” 李秀梅对夏小青也是比较满意的：“你要是能把夏小青给娶回来，那也是你本事，我们村跟你同龄的女孩子，夏小青算个能干的，人也聪明。” “要不是他们家里穷，没钱供她读书，现在都是大学生了。” 周川有些无奈的说道：“没办法，你儿子以前的名声太差了。” “人家爸妈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十有八九是不会同意的。” 李秀梅很清楚自己儿子的风评：“现在知道后悔，谁叫你以前不听话。” 周川把所有工具丢到角落：“妈，你也别光说我，以后在村里帮我说点好话，把你儿子名声弄好一点，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把夏小青娶回来给你做儿媳妇。” 李秀梅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是已经跟夏小青好上了？我看最近不管去什么地方，你们两个都是一起的。” 周川没有承认：“没有！我倒是想追她，就她那性格，一时半会肯定追不上。” 李秀梅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你要真追，倒也没事，但不能让看见，也不能太过火了。” “要是人家不愿意，你也别强求。” 周川说道：“你儿子不是流氓了，不会乱来的。” 李秀梅叮嘱道：“我是怕你不知道分寸，你要是追不上人家，人家以后还要找对象，你要是做得太过分了，坏了人家名声，人家还怎么找对象？” 听到母亲说夏小青以后还要找对象，周川心里就有些烦：“她还找什么对象，我一定把她给追上，给你做儿媳妇。” 李秀梅有些生气了：“我刚还跟你说了，人家不愿意就算了。” “你要是敢做得太过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川连连点头：“行行行，你是我老妈，我都听你的，保证不会做伤害你儿媳妇的事。” “你给姐姐打电话了么？她什么时候回来？” 第46章 吃饭 上一世，姐姐离婚之后，跟周川几乎是断了联系的状态，直到周川死的时候，他们已经有将近十年没见面没通话。 周川心里很能理解姐姐对自己的态度，心里只有后悔和愧疚。 周川上一世还存了一笔钱，虽然不多，只有几万块，一直想给姐姐，也算是给姐姐的一些补偿。 这几万块钱肯定是弥补不了对姐姐的伤害，那已经是周川最后能做的事。 奈何周川怎么也联系不上姐姐，托人带话，也一直都是石沉大海。 后来周川千方百计找到一个有姐姐绿泡泡的人，给姐姐发了很长一段信息，也说想把这一笔钱给姐姐，最后得到的消息只有一段话：“我不想跟他还有任何关系，不要把我任何联系方式给他。” 这一世，姐姐就是周川最想要弥补的人之一。 李秀梅说道：“你姐姐说要等中秋才能回来。” 周川算了一下时间：“那也快了，还有十来天。” “你爸过两天要回来了。”李秀梅说道：“不要跟你爸吵架。” 周川以前跟父亲周柏城三句话不对头就会吵起来，有时候周柏城还会动手，好在周川挨打了也只会跑不会还手。 “这两天我去一趟县里，给爸买点东西。”周川说道。 李秀梅说道：“不用，你爸也不在乎那些。” 周川却不这么觉得：“他不在乎是他不在乎，我做儿子的尽尽孝心，那是我做儿子的事。” “这些年来，爸辛苦了，我总得表示一下嘛！” 李秀梅听到这些话，心中满是开心：“你懂事就行，给你爸买东西也别买太贵了。” “知道！”周川压根没把这话往心里去。 既然已经去买东西了，那肯定不能买太差的。 李秀梅忙着去做饭，周川抽空去后面把菜地淋了水。 ………… 次日，周川天刚亮就已经起床，刚出门就看到夏小青坐在厨房帮忙烧火。 “这么早？”周川有些吃惊。 这才刚天亮，夏小青肯定是天还没亮就起床了。 李秀梅知道周川要上山，所以起得也特别早，这时候正忙着切菜：“我起来的时候小青就在门口坐着了。” 周川隐约猜到了一些原因：“我先去刷牙。” 周川洗漱完回来，李秀梅已经在忙着炒菜。 一个腊肉，一个炒鸡蛋，还有一个青菜。 这个菜的标准已经完全超过平时吃饭的标准了，明显就是因为夏小青在才弄的。 李秀梅一个劲跟夏小青聊天，不时夸夏小青这好那好。 周川拿了一把小凳子进来，放到一旁：“我来烧火，你坐出来一些。” 烧火还是很热的，现在的柴火也没有后来好。 后来谁家要是烧点柴火，基本都是纯木柴，但现在没有那么多木柴烧，所以就会烧很多茅草、灌木、玉米杆子之类的，这种柴火人不能走开，因为一会就烧没了，要不时往里面添柴火。 “没事，我烧就行。”夏小青说道。 周川一把拽起夏小青胳膊，把她给拽了出来：“热死了，坐外面。” 夏小青只好坐到外面一点。 李秀梅说道：“小青，你跟周川上山的时候，都可以来家里吃饭，也免得家里开火了。” 周川朝着夏小青眨眨眼：“对，就把这当自己家。” 夏小青知道周川是什么意思，脸上微微一红。 李秀梅见夏小青反应，立刻加了一句：“当自己家也成！” “我就像要一个小青这样的女儿，聪明又勤快。” “你姐还好，就你懒得成了个贼一样，什么都不干。” 夏小青说道：“周川也挺好，他懂得多。” 周川说道：“你别光顾着夸我，我妈妈想让你做她女儿，你叫一声妈，让她给你包个大红包。” 李秀梅顿时“咯咯”直笑：“我要有小青做女儿，做梦都要笑醒。” 夏小青有些害羞，赶忙说道：“我去把青菜滤出来。” 青菜已经洗了，还泡在水里。 李秀梅是过来人，看夏小青反应就知道，只要儿子努努力，还真有希望把夏小青给追到手。 难搞的是夏小青父母那边。 将心比心，如果李秀梅是夏小青母亲，也不放心把他嫁给以前名声很差的周川。 心里想着，李秀梅已经决定以后没事就跟夏小青父母多走动走动。 同时，也有点担心周川以后又不可靠，害了夏小青这么好的女孩子一辈子。 菜炒好，天已经亮了。 夏小青没吃饭就出来了，自然是跟着一起吃。 三人正吃着饭聊着天，周峰来了，看到夏小青在这吃饭，还略有些惊讶：“嫂……额……小青来得早啊！” 周峰叫“嫂子”顺嘴了，差点又叫出来。 “周峰，你吃了么？饭有多的，在这吃一碗。”李秀梅说道。 周峰在靠墙的竹椅上坐下：“婶，我吃了，不用管我。” 周川把烟丢给周峰。 没过一会，夏卫东也来了：“嫂子，在这吃饭呢？” 话刚说出口，夏卫东就意识到说错话了，赶忙继续说道：“吃什么菜，唉！腊肉，川哥，给我夹一块尝尝，肥一点的。” 虽然夏卫东尽量掩饰，但李秀梅听得清楚。 之前周峰改口快，李秀梅还疑惑，现在听清了，也猜到周峰应该也是想叫“嫂子”。 这可能是年轻人开玩笑，但关系没到那一步，也不可能开这种玩笑。 李秀梅趁机说道：“你们以后上山，都来家里吃饭，也免得家里忙。” 李秀梅本来没想叫周峰和夏卫东，做这么多人的饭，可能还要做几个月，又累又要花销。 把他们叫上，主要是为了把夏小青给叫过来。 “婶，不用！”夏卫东赶忙拒绝。 周川开玩笑说道：“没事，来我家吃也可以。” “以后从沉香里扣生活费就行，每个人一顿算两块钱。” 李秀梅拍了周川一下：“吃个饭算什么钱？就这么说好了，上山的时候，你们就都来家里吃，我给你们做。” “想吃什么可以跟婶说，婶提前给你们准备好。” 周峰和夏卫东立刻反应过来：“那行，我们听婶子的。” 第47章 分开行动 吃过饭后，周川一行人他上所有东西准备上山。 路上偶尔能碰到早起出去干活的村民。 村民看着他们一行人，也会有人打招呼，还有人好奇周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也有人奇怪夏小青这个乖乖女，怎么跟周川他们一伙人走到一起了。 周峰和夏卫东两个人，虽然跟周川不一样，在村里的口碑并不算坏，当大家都知道他们两个也是那种玩得很疯的。 夏小青就是那种典型的乖乖女，平时说话都是小声小气的。 进山后，夏卫东立刻说道：“嫂子，你看到梅婶的眼神了没？不得明天就让川哥把你娶回去做儿媳妇。” 夏小青还是很开心的，得到了李秀梅的认可。 周川怕夏小青不好意思，接过话头：“行了，这事你们别出去乱说。” “良叔那边，对我肯定是有些意见的，我以前在村里的名声可不太好。” “你要出去乱说，他都没脸出去见人了。” “搞不好还要去找我妈。” 夏卫东说道：“川哥，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们心里有数的。” “等你名声好了就去良叔家提亲，等你们两个结婚的时候，我跟周峰就给你们做伴郎。” 周川没好气说道：“你今天在我妈面前叫嫂子就叫顺嘴了，我们肯定是听到了。” 夏卫东有些尴尬：“川哥，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呀。” “你也说了我是叫顺嘴了。” “不过我保证以后我肯定注意。” 周川也没指望他们真能注意：“你们有跟家里人说，沉香的事不要出去讲吧？” 周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川哥，我妈已经跟我小叔说了。” “我小婶那嘴巴，估计用不了两天，整个村的人都会知道。” 周川早就猜到了，这事肯定会被传出去：“算了，说了就说了吧。” “我在县城卖沉香的时候就有很多人看到了，其他地方说不定已经有人在找沉香了。” “我想着，要是村里人知道的迟一点，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在周边找找。” “要是村里人都知道了，他们肯定会上找的，就算我们技术比他们好，比他们会找，那也架不住人多。” 上一世，沉香的事传开之后，几乎所有人都上山找沉香。 很多人不认识沉香，把其他的树叶给砍了。 还有的人知道是樟树里面的，但他们不会分辨，只能看到樟树就砍。 就那一段时间，很多树被砍。 直接导致上面下了通知，任何村民不准随便砍树。 实际上，现在也不能随便砍树，但清琅村在山峡谷里面，周围都是山，平日砍几棵树，也不会有人管。 毕竟树多。 夏卫东说道：“但我们把这边找了，就去我外婆那边。” “我外婆那边有很多樟树，肯定能找到沉香。” 周川说道：“可以，先把我们村附近找了吧！” “今天的路有点远，走快一点，到了地方以后也麻利一点，尽量在天黑之前到家。” 周峰和夏卫东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他们两个经常会上山。 夏小青虽然也是生长在农村，同样也会经常进山，终究是女孩子，体力上肯定比不过男生。 走到三分之二就已经有些累了，只能稍微休息一下，然后让周川牵着她的手走，也能节省一些体力。 翻过一个山头，又爬上一座山，终于是到了地方。 距离虽然不算近，但这边经常会有采药的人过来，所以有人走过的痕迹。 周川看了一眼周围，说道：“到地方了，还是跟昨天一样，你们两个一人找一个方向，我和小青一个方向，找到沉香就叫人。” 夏卫东已经拿出柴刀：“行，那开始干活咯！” 周川叮嘱道：“山上有蛇，自己注意点。” 周峰对此一点也不在意：“蛇看到我，那都得绕着走，要不然我把他抓回去炖汤喝。” 周川拿起边上棍子，敲了周峰一下：“你少张扬，让你注意就注意点。” “最容易淹死的，就是会游泳的人。” 周川知道周峰会抓蛇，而且一抓一个准。 就算是毒蛇，他都是看准机会，一把就抓上去，总能准确抓住蛇的七寸。 有时候周峰也会去抓蛇卖。 周川就怕周峰这种，仗着自己会抓蛇，对所有的事都没有敬畏之心。 现在想要打血清，可不是容易的事。 不说别的，从这山里出去，再去镇上坐车，但凡是剧毒蛇咬一口，这么远的距离，到县城黄花菜都凉了，还不一定有血清。 周峰“嘿嘿”一笑，点头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川哥，我发现你跟嫂子在一起以后整个人都变了。” 周川没回他的话：“少说这些，注意安全！” “知道啦！”周峰应了一声，朝着一旁走去。 夏卫东也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周川则带着夏小青往上面走。 因为今天的路程比较远，周川也没时间跟夏小青打情骂俏，得尽快把这里樟树都找一边，看看有没有沉香。 沉香还是太难生成，找了半天，至少看了几百棵大樟树，也没看到有沉香。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 “先吃点东西吧，时间也不早了。”夏小青见周川找的满头是汗，她本来想跟周川分开去找，可周川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山里乱走，只准她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 “行！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找到沉香。”周川心里原本预计一天找一棵树应该不难，没想到难度还是超过了自己的预测。 夏小青把饭团递给周川：“沉香这么贵，肯定很难形成，完全是看运气的嘛！” 周川接过饭团，打开外面的纸，就这白菜叶子要了一口，饭团里面有鸡蛋和腊肉，味道还不错。 夏小青坐在一旁小口吃着饭团。 两人吃着饭团闲聊，周川吃完时，夏小青还剩了一半，递给周川：“我吃不完了。” “你不是故意给我留的吧？”周川还怕真夏小青是这么想的。 夏小青说道：“没有，我真吃不完了！” 周川还真没吃饱，忽然伸手去摸夏小青小腹：“我看看吃饱了没。” 第48章 野猪出没 夏小青惊呼一声，想要躲开，周川的手已经按在她的小腹上。 这是农村老人常常逗小孩的，摸摸肚子看是不是吃饱了。 “你别乱摸啊！”夏小青拿开周川的手，实际也没特别反感。 周川将那半个饭团分了一半出来：“一人一半，明天带的饭团得弄大点，要不吃不饱。” 夏小青“嗯”了一声，偷偷看了周川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甜甜的笑容。 她还是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尤其是周川丝毫不嫌弃他吃过的饭团，这让她有种跟周川关系更进一步的感觉。 两人刚吃完饭团，忽然一声怪叫传来。 “嗷……嗷……嗷……” “是什么东西？”夏小青被这叫声吓住了。 这叫声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比较凶猛的野兽。 现在各种动物还没有保护起来，甚至还有人专门用土枪打猎。 听村里老人说，以前山上有老虎，但年轻一辈没见过。 偶尔会有进山采药的人说看到了，又没有办法验证真假。 不过豹子之类的野兽，周川是真见过。 野猪就更不用说了。 “应该是野猪。”周川说着拿菜刀砍了一棵婴儿手腕粗的硬木树干，然后把一头快速削尖。 要是真有野猪，那就只能躲起来，万一它进攻，用柴刀跟野猪干仗，基本就是找死。 只要见过野猪的人都知道，野猪战斗力十分强悍，普通人不用土枪、陷阱跟它干仗，就算是赢了，也是惨胜。 “要不我们先躲一下吧。”夏小青说道。 周川四处看了一眼，指了指左侧：“那边有石头，我们去那边。” 周川选的地方一侧是高坎，一侧有个巨石，中间恰好有个小空间，躲一两个人肯定没问题，而且这个小空间，两边都可以进出。 话才刚说完周川已经拉着夏小青朝着巨石那边跑去。 “你先进去。”周川朝着夏小青示意，让她站在里面。 里面的空间不算宽，人要侧着才能走进去，还深度可以，有两米多。 当两个人全挤进缝隙后，周川把柴刀递给夏小青：“这个你拿着，以防万一。” “如果是野猪，就算发现我们，也撞不到我们的。” 周川的话才刚说完，外面就响起一阵“沙沙”声。 很快，就看到有一群野猪，慢悠悠走过来，边走还边拱地上的枯叶和泥土。 野猪是杂食性动物，他们吃红薯、玉米一类的农作物，在找不到食物的时候，也会吃一些植物的根茎、挖地里的蚯蚓吃。 这一群野猪，里面有两头体型庞大，估计得有四五百斤，属于很大个体的野猪了。 另外还有几条一百斤出头的野猪。 “好多！”夏小青有点害怕。 清琅村有上山采药被野猪拱死的例子，这还就在几年前，人被抬回来的时候，还没有死，只是那模样确实有些惨烈，独自都被顶开了。 周川伸手搂住夏小青肩膀：“没事，有我在呢。” “就算他们看见我们也不一定会攻击。” “哪怕攻击我们，在这里面，他们也控制不到。” 夏小青没有挣扎，反而往周川身上靠了靠。 夏小青比周川矮了快一个头，周川故意凑近夏小青，一股淡淡的香味飘入鼻中。 “你头发好香！”周川说道。 夏小青心里有些窃喜的同时，还是忍不住害羞：“你别玩了，野猪在外面呢。” 周川笑着说道：“好，听你的。” 周川嘴上这么说，又故意用脸蹭了一下夏小青的头顶。 夏小青轻轻打了周川一下：“你别乱动。” 周川故意紧了紧搂住夏小青的手：“你爸昨天是不是说你了？” 夏小青沉默了片刻，说道：“没有！” “你骗人。”周川压根就不相信：“你跟我说一下是什么情况，回头我想想办法，要是你爹一直不待见我，我以后怎么去你家提亲啊？” 夏小青带着羞意说道：“你就知道胡说八道，我跟你又没关系。” 夏小青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希望周川有些表示的。 在夏小青心里，其实很希望两个人能尽快确定关系。 这样她就能安心一些。 要说夏小青心里完全没有顾虑，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虽然认识周川很长时间了，但跟周川熟悉，也就是这一段时间的事。 换做其他人，关系肯定不可能进展的这么快。 一是周川最近确实帮了他们家不少，还表现出了不一般的认知、知识和处理事的能力，这让夏小青对周川的好感，那是直线飙升。 在夏小青认识的同龄人中，还真就找不出能比最近周川表现还优秀的人。 二是周川确实主动，有时候会动手动脚。 如果没有第一点，周川动手动脚，只会惹异性厌烦。 周川有一种亲夏小青一口，然后表明关系的冲动。 但这一种冲动很快有被忍住了。 在周川“流氓认知”中，自己和夏小青的这些事，虽然暧昧，却也不是很过分。 因为以前他认识的流氓、混混跟其他异性玩的时候，就算不是男女朋友，搂搂抱抱也是经常的事。 至于后来，男女关系更加开放，在普通人中这样搂搂抱抱肯定有些过了，但开玩笑，也是常有的事。 现在只要不确定关系，以后就还有缓冲的可能。 “等我把你爹搞定，你就是我媳妇，所以你现在准确来说，是我未来女朋友，不，未来媳妇，要是我不提前搞定你爹，到时候你爹肯定天天说你。”周川说道。 夏小青听到这话，心里一暖，虽然周川不愿意现在确定两人关系，那也是为了自己。 也不知道是两人说话的声音太大了，还是那些野猪眼神厉害，居然看到了两人，还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周川也被吓了一跳，握紧手里的杆子，要是那些野猪真冲过来，那就用棍子戳，而且要戳野猪脆弱的地方，比如眼睛。 野猪的皮可是很厚的，周川手里的这木棍，不戳要害，对野猪的杀伤力有限，还有可能把野猪给激怒。 夏小青见野猪过来，吓得紧紧靠在周川身上，双手抓住周川衣服。 第49章 天底下最好的人 周川心里虽然担心，嘴上安慰道：“没事！他们要是敢上来，我就戳死他们。” 说话的时候，周川目光已经扫了后面一眼，想要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躲避，万一这里不安全，也可以让夏小青躲一躲。 “哼……哼……” 周川靠近两人后，也是愣了一下，并没有发动进攻，而是缓缓悠悠走了。 这让周川暗暗松了一口气。 等了两分钟，直到外面再也没有动静，周川说道：“我出去看看！” “不要！再等一会。”夏小青拉着周川。 “担心我？”周川笑问道。 夏小青不吭声。 “不说就算了，那我出去看看。”周川心里知道，就是想听夏小青亲口说出来。 夏小青怕周川出去遇到危险，只能忙点头：“你别出去啊，那些野猪说不定还没走远，万一回来怎么办？” 周川再次问道：“那你是不是担心我？” “是。”夏小青承认了，并没有她想的那么难为情。 “那我再等等。”周川故意把手从夏小青肩膀上往下挪，楼主夏小青的腰部。 夏小青略微挣扎了一下，见周川死皮赖脸，就是不松手，干脆也默认了。 “小青，要不你还是去读大学吧？”周川觉得无聊，又说起这事。 夏小青摇头：“不去！读大学要去四年。” “是不是怕我跟别人好上了？”周川笑问道。 夏小青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是会否认的。 周川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做这种事，这四年我为你守身如玉。” “你说话脸皮真厚。”夏小青“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有高兴，也有被周川逗的原因。 周川正色说道：“我说的是真的。” “读个大学真的要好很多，不说你以后工作什么的，以后我们要是有了孩子，你也可以教他们更多。” “还有，如果以后我真搞定你爹，你嫁给我了。” “我还是希望你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有自己的事业，不是围着家里转。” “像农村女人，结婚以后基本上家就是他们的重心。” “她们除了家，完全没有自己的事要做。” “当然，我说要做的事，不是赚钱养家，而是做你喜欢做的事。” 周川的这些想法，在这个年代，那是比较先进的。 也符合夏小青的观念。 哪怕是在农村同龄人中间，也很少有人会有这样的观念。 周川这些话，反而让夏小青愈发觉得周川好！ “你真是这么想的？”夏小青问道。 周川斩钉截铁说道：“那当然啊！你是文科的，看你性格，可能比较喜欢那些偏文化类的东西。” “不管你是喜欢画画、音乐，还是散文、小说，你以后不仅仅可以去看、去听，还可以自己创作。” “我也不是说，你创作就一定要有多大的成就，只要你自己开心就行。” “至于赚钱养家的事，可以交给我。” “我希望你能自己做主自己的事，能有自己想做的事业，活得高高兴兴，没有遗憾。” 夏小青听得心里感动不已，忍不住说道：“你是不是天下最好的人了？” 至少在此时夏小青看来，周川就是天底下最贴心的人。 什么都不用她做，只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 虽然这是画了一个大饼，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实现。 即便如此，夏小青心里也非常高兴，甚至高兴的有点不能自已。 周川笑道：“我只是对你这样，其他人我才不管呢。” 夏小青说道：“其实我真的想过这个事，想来想去，我还是不想去读了。” “要是去读的话，那我还要复读一年，然后去读四年书。” “等我读完书，都二十三了。” “我是喜欢你说的那些，可这些东西，也不一定非得去学校。” “我可以自己学啊！” 周川还想要劝，夏小青再次说道：“你以后不说这些了，好不好？我不想去！” 夏小青心里还是有点想去的，只是她现在确实已经被周川感动了，一心扑在周川身上。 相比读大学，她心里真觉得周川更重要。 而且这一早就是四年，他们顶多能通书信，偶尔打打电话。 万一周川真跟别的女孩好上了，她肯定后悔。 再加上原生家庭的问题，夏小青总会把自己的需求，压到最低。 这也就导致，她读大学的事，也不是不能放下。 周川低头看着夏小青，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劝说。 “你刚才都说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夏小青说道。 周川叹了口气，说道：“不去就不去吧！” 周川虽然觉得夏小青应该去，可周川自己也没读过大学，也没有享受过学历带来的好处，上一世甚至没有因为低学历而错过什么机会。 周川对大学的推崇，基本是觉得大学能带来一些好处，虽然能周川说得出这些好处，可他自己没有切身体验过，就没有那么清晰的感受。 夏小青死活不愿意去的时候，他心里其实也没觉得错失了多大一个机会。 “下次去县城的时候，我们去一趟图书馆，我给你买一些书回来。”周川说道。 “买什么书？”夏小青问道。 周川说道：“看你喜欢什么样，我们就买那一方面的。” “你要喜欢文学，我们就买一些散文、诗集、名著小说，还有一些写作技巧之类的书，要是有分析文学的书，也可以买。” “你要喜欢音乐，我们就买乐谱、乐理知识。” “喜欢画画，我们就买画册，画画理论相关的书。” “以后没事的时候，你就在家里自己看看书。” “然后做点自己喜欢的。” 夏小青说道：“我在学校的时候，就喜欢看散文，画画没接触过，音乐倒是听过，有一些自己喜欢的歌，但也没有特别的感觉。” 周川想了想，说道：“那就都买一点，要是你都会了，以后也是一个才女。” “有很多钱的，买一两本就够了。”夏小青说道。 周川可不在意钱：“该花的花，该省的省。赚钱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和身边的人过得好么？” 第50章 回马枪 夏小青没有说话，却满心幸福感。 周川现在简直就是她心里的小太阳，温暖、耀眼！ 又聊了几分钟，周川决定出去看看：“我跟你一起去。” 夏小青想跟着一起出去，却被周川给拒绝了：“你在这待着，我就在周围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你再出来。” “哦！”夏小青乖乖应了一声。 周川缓缓走出缝隙，刚走出去十米左右，环顾四周。 “沙沙沙！” 一阵节奏极快的声音响起。 周川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一只野山羊疯狂急奔，朝着自己而来，在它后面，还有一只速度极快的东西。 定眼一看，居然是豹子！ 周川赶忙朝着缝隙跑去。 “怎么了？”夏小青见周川神色不太对劲，赶忙问道。 周川压低声音，说道：“有豹子！” 夏小青立刻不说话了，生怕说话的声音把豹子吸引过来。 豹子的战斗力，不一定就比野猪高，在防御力方面，豹子是远远不及时野猪的。 但大家对于豹子的恐惧程度远远超过野猪。 周川见夏小青脸都白了，伸手抱住她，低声安慰：“没事的，我以前就遇到过。” 夏小青伸手抱住周川，声音略带颤抖：“我有点怕！” 周川轻轻拍着夏小青安慰。 也不知道是那山羊看到了周川，还是这边的风水比较好，山羊还就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紧跟着，豹子也跑了过来。 野山羊看到周川，居然不怕，径直跑来，不过擦着旁边巨石跑了过去。 豹子也看到了周川和夏小青，顿时停下了脚步，目露胸口，龇牙咧嘴的露出獠牙，没有继续追野山羊，而是死死盯着周川和夏小青。 周川缓缓放开夏小青，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幅度，生怕自己动作太大，引起豹子过激反应。 放开夏小青后，周川握紧手里的木棍。 这缝隙野猪进不来，但豹子是能进来的。 “小青，后退一点点！”周川叮嘱道：“不要出去，后退一点就行。” 多空出一点位置，要是豹子扑过来，周川就能用木棍去捅刺。 这木棍不一定能刺穿野猪的防御，但绝对能刺穿豹子的。 忽然，豹子弓起了身子，做出进攻姿态。 周川也握紧了棍子，把身体压低，只要豹子过来，就捅出去，万一刺中，手把节方向，就能立刻顶到地上。 “嗖！” 豹子动了，真朝着周川他们冲了上来。 豹子动作敏捷，直接就朝着缝隙而来。 夏小青怕周川空间不够，赶忙后退，直接出了这个缝隙，给周川留出足够后退的空间。 周川也在第一时间握紧手里木棍，朝着豹子刺了上去。 “噗！” 准确刺中豹子腹部，周川立刻把手把撑到地上。 木棍弯曲度得好似一张弓。 豹子猛烈挣扎，顿时鲜血直流。 “咔嚓！” 木棍在豹子猛烈挣扎下，居然直接断了。 豹子落地，却没有落荒而逃，而是继续发动了进攻，直接就冲进了缝隙里。 幸好夏小青提前让出了位置，要不然周川后退，肯定会撞上夏小青。 周川本来是蹲着的，后退的时候差点滚倒，幸好身手还算敏捷，反应也快，才没摔倒。 即便如此，周川还是被豹子的爪子抓了一下。 衣服轻松被撕开，手臂上留下一条抓痕，鲜血直流。 猎豹的爪子，锋利得就跟刀子一样。 刚才那一下还没有抓实，要是抓实了，肯定深可见骨。 “小青，走！”周川大喊一声，手里握着断了的木棍，准备趁着猎豹还在缝隙里，不好躲避，把它给堵死。 顾不得去看夏小青，周川握着木棍朝着缝隙里又捅了上去。 猎豹赶忙停下脚步，这一下没有刺中，开始跟周川对峙，似乎是在寻找机会。 周川心里快速思索应对办法。 直接跟一头豹子硬碰硬，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豹子在这缝隙里面，他还能周旋一下，要是到了空旷的地方，哪怕受伤的豹子，那反应速度，也不是人类能比的。 “周川！”夏小青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不知道夏小青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高坎。 周川用余光看了一眼，上面。 直见夏小青旁边有一大截别人砍了不要的树，估计得有一米多。 夏小青此时用力把树往缝隙里推，只要那一根树砸下来，就算砸不死这豹子，也绝对能让它重伤。 周川领会到夏小青的意图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那就是把豹子堵在里面，不让它出来。 豹子也不傻，虽然听不懂话，但它感知非常敏锐，听到上面有声音，立刻抬头看去，似乎也察觉到了两人的计划。 豹子不再继续对峙，忽然跃起。 豹子的弹跳力惊人，这一下几乎快要跳到高坎顶部，周川肯定是拦不住的。 “沙沙沙” 几乎同时，一阵杂乱的树叶响声传来。 “哼……哼……” 还伴随着野猪的叫声。 “砰！” 夏小青这时也把那木头退了下来。 木头一端刚好砸中豹子后腿。 豹子身体顿时往下坠，落在周川身后。 “周川，躲进去！”夏小青大喊一声。 周川听到野猪的叫声已经越来越近，用余光瞥了一眼，那些野猪又回来了，还发疯似得朝着这边冲来。 周川赶紧躲跳上塞在缝隙里的木头上，快速躲了进去。 豹子才刚起身，两头野猪已经冲上了来。 “砰！” 豹子被撞飞，重重撞在后面的土坎上。 这些野猪许是跟这豹子有仇，这样还不甘心，直接用獠牙又顶又撞。 一开始豹子还能稍微反抗，后来直接不动了。 周川也趁着这机会，把夏小青从高坎上扶了下来。 两人躲在缝隙里，看着豹子被野猪蹂躏。 周川倒还好，虽然场面有些血腥，不觉得有什么。 豹子死了，这些野猪就算想攻击自己，也因为体型过大进不来，反而安全。 夏小青看到这血腥场面，被吓得脸色惨白。 周川抱住夏小青，安慰道：“没事了！这些野猪进不来。” 就算是在山里长大的孩子，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见到这样的场景，夏小青吓得只能“嗯”了一声，不敢去看外面。 第51章 又有惊喜 好在那些野猪并没有对周川他们发动进攻，把豹子顶死之后，又在四周徘徊了一会后全部离开。 夏小青也渐渐平复下来，却并没有从周川的怀里挣脱，反而就这么任由周川抱着。 “这些野猪怎么会返回来攻击豹子啊？”夏小青心里已经大定。 周川猜测道：“估计是豹子猎杀过他们落单的伙伴吧？我也不太清楚。” 这种事确实是挺难遇见的。 “我出去看一下，你在这等着。”周川放开夏小青，再次走出缝隙。 “野猪都走了么？”夏小青问道。 周川站在高处，环顾四周，那些野猪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应该都走了。”周川走到豹子尸体旁。 这豹子应该叫云豹，此时早已经死透了，地上全是鲜血，身上都是伤口。 夏小青也凑了出来，对于这种血腥场面，农村人大多都能接受，过年的时候，谁家还不杀一头猪？ 夏小青怕的是野猪和豹子干仗的场面，太多暴力。 “现在怎么办？”夏小青问道。 周川说道：“这豹子应该值不少钱。” 周川心里还在盘算，要怎么把这豹子给卖了。 豹子皮毛、骨头、肉，可都价值不低。 虽然豹子被野猪顶得到处是伤，皮毛受损，可能会价格稍微低一点，终究还是豹子皮。 “不知道啊！听我同学说，前年他们村有人杀了一头豹子，皮就卖了好几千呢。”夏小青说道。 周川觉得几千也不算很高，这要放后来，一张正儿八经的豹子皮，怎么也得卖几十万。 当然，年代不同，这钱的价值自然也就不一样。 “这豹子卖的钱，给周峰和卫东一人一成，剩下的，我们两个平分。”周川说道。 夏小青倒是没什么意见：“都听你的。” 周川大概估算了一下，这豹子估计四十斤左右，倒也不算很重。 其他豹子体重多少周川不知道，但山里偶尔能看到这种云豹，就没见过能到七八十斤的。 “再等一下，如果那些野猪不回来，我们就把周围的樟树看完，没有沉香就回去。”周川还真有点担心，要是在太晚了，会遇到其他的猛兽。 山里人都知道，大多数猛兽，都喜欢在黄昏的时候出来捕食。 又等了十几分钟，那些野猪没有再回来。 周川把云豹尸体放到石头上，为了防止云豹尸体被其他小型食肉动物和虫子发现啃食，虽然这样做效果不是很大，多少还是有点用。 剩下一大片地方，周川和夏小青两个人并排往山上看，速度倒也还算可以。 “川哥……川哥，找到了，有沉香。”周峰兴奋的声音传来。 周川看了一眼身后的樟树，还有一大片，视线范围之内都有樟树：“你先把有沉香的树做出标记，继续把没看完的樟树看完，要是今天时间够，今天砍，时间不够就等明天。” 周峰应了一声后又转身回去继续忙活。 周峰才走不到半个小时，夏小青也兴奋的喊道：“周川，我这好像也有，你快来看看！” 周川没想到这一片林子能发现两棵有沉香的樟树，赶忙跑了过去。 夏小青找的这一颗樟树没有明显的树瘤，但树干上缺了一块，边上还有以前渗出树脂留下的些许痕迹。 夏小青在树的伤口砍了一个口子出来，里面能看到褐色的木肉。 樟树的木头是白色的，这褐色就是沉香。 “是不是沉香？”夏小青问道。 周川点头：“是！你这砍的不深，看样子这一棵树应该有不少，二十斤肯定少不了。” “我厉害吧？”夏小青略带得意的说道。 周川笑着夸赞：“厉害，你这么聪明，当然厉害。” “现在找到两棵了，今天肯定砍不了，后面不用太着急，看仔细一点。” 夏小青盘算着：“那豹子可以卖不少钱，今天又找到两棵沉香，还有昨天找到的，等全卖了，那我是不是也很有钱了？” 周川说道：“那肯定的，全买了的话，你至少能分到几千块钱。” 夏小青说道：“这么多钱，我都不知道用来干嘛了。” “大部分给我爸妈，把房子修一下，我们家屋顶好几处都漏水了，下雨的时候，就得用盆接着。” 周川说道：“不用修了，直接建新的吧！” “现在是秋天，很少下雨。” “回头只要把漏雨位置的瓦翻一下，撑过今年没问题。” “等到明年开春，就可以建新房。” 夏小青家的房子比周川家的还要破旧，建设年长可能差不多。 但周川父亲是泥瓦工，房子有点什么问题，都可以自己处理。 夏小青说道：“我这些钱怕是不够哦！” 周川说道：“你急什么，我们不是还有半年时间么？” “你找的沉香，七成归你。” “这钱自然就多了，建房子肯定是没问题的。” 夏小青连连摇头：“那肯定不能给我七成，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商量好的，前面三天，不管谁找的，都是你拿七成。” “豹子我跟你分一样多的就算了，那不是沉香，周峰和卫东也不能说什么。” “要是你单独给我一个人坏了规矩，让他们两个怎么想？” 不得不说，夏小青考虑还是很周全的。 她说的这些也都是客观事实，如果真给夏小青多一些，哪怕只是私下给，周峰和夏卫东也难免会多想。 “那听给你的，不过后面肯定还能找到沉香的，你们家那房子不用修，等到明年开春，我们家也要盖房子，可以一起动工。”周川说道。 夏小青问道：“那大概要花多少钱？” 周川大概估算了一下，说道：“只算建主体，不算装修，一层一万左右吧！第一层会多一点，第二层少一些。” 夏小青有点被这个数额给吓到了：“这么多钱？” 周川说道：“这是建房子啊！” “而且这个价格也不算特别贵，我们这断时间努努力，自然就赚回来了。” 夏小青觉得贵，并不完全是觉得两万有些多，还有一个原因，她是女儿，以后是要出嫁的。 把钱花在娘家，尤其是大钱，她心里也有些犹豫。 第52章 小心思 也不怪夏小青这么想，生活在这个年代的人，就很难逃脱这个年代的桎梏。 人的三观是会被周围环境和人影响的，现在整个社会都有一个很统一的观念，那就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甚至有很多父母觉得，女儿离婚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哪怕女儿被女婿打了，很多父母也会劝女儿忍一忍，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谁家还不是这样呢？ 女孩子也有一个相对统一的观念，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离婚，因为无处可去！ 这种观念占据了整个社会大多数群体。 夏小青会有这样的顾虑，自然也就说得通了。 在夏小青的观念里，自己迟早是要嫁出去的，家里建的房子，不管什么样，这种肯定是要给弟弟的，跟自己不会有什么关系。 至于这段时间跟周川一起挣的钱，夏小青心里早就有打算，其中一部分是要交给父母的，还有一部分，只要自己存起来。 夏小青心里十分的清楚，如果自己手里不留一些钱，后续想要跟父母拿钱，肯定要费劲口舌，还不一定能拿得到。 “也有点贵了。”夏小青说道。 周川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缓了一会才猛的反应，知道了夏小青的想法。 “你是不是想留一点钱在自己手上？”周川问道。 夏小青点点头说道：“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对我爸妈都有点重男轻女。” “我现在给他们的钱，以后肯定是拿不回来的。” “现在能挣到钱，我就想手里多留一点。” “以后我自己想做什么决定的时候，也有能力。” “要是以后还能挣到这么多钱，我以后还能给他们。” “不是非得现在就要把自己给掏空，不给自己留余地。” 周川建议夏小青家里建房子的时候，还真就没有往这方面想。 现在站在夏小青的角度上仔细考虑一下，其实夏小青是对的。 “也可以先建房子，到时候你不拿这么多钱出来，我主动借给你爸妈。”周川说道。 夏小青说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就算你主动提出来，我爸妈也未必愿意跟你借钱。” “我们家一年的收入就只有这么多，跟你借钱的话，很难还得上啊。” 周川却不这么觉得：“以前还没有卖糖炒栗子的时候，你爸妈可能不敢借太多钱。” “现在他们有这个收入，而且你出了一部分钱，他们应该会借的。” “实在不行，建不了两层你，那就建一层，也是没问题的。” 上一世，就算是一层的红砖房，在整个九十年代也是比较好的，到了2000年以后，也不算落伍，要到2010年左右，一层红砖房才有点说不过去，属于比较穷的家庭。 要是夏小青家建一层，住二十年左右，也是划算的。 “那听你的，要是真能挣这么多钱的话，一层全都我出也可以。”夏小青心里的计划只要有一笔钱在自己手里就行。 周川提议道：“那等两天我们去一趟县城或者市里，你带上身份证，我们去办存折。” 现在已经有银行卡，但普及率非常低，大多数人都还在用存折，ATM机也没有普及。 夏小青“嗯”了一声：“可以啊！” 两人继续往上找，一直到下午在山里跟夏卫东碰头，附近所有的樟树都已经全部看过了。 “你有看到沉香吗？”周川问道。 夏卫东摇头，有些失望：“一棵也没找到。” 周川说道：“小青找到一棵，周峰那边也找到一棵。” “真的？那岂不是发财了。”夏卫东大喜，虽然自己没找到，但夏小青和周峰找的，他也能分一成，就算只有一二十斤，那也是几百块钱的收入。 这可比挖药材赚的多多了。 周川说道：“今天时间太晚了，要砍树肯定来不及。” “我们先去找周峰，一起下山。” “还有就是，我和小青碰到一只豹子，豹子的尸体要带回去，能卖不少钱。” 夏卫东微微一愣：“你们没事吧？” 虽然周川和夏小青就在面前，夏卫东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周川说道：“我们就在这，没有什么事。” “那豹子被野猪给顶死了。” 夏卫东说道：“山上还是有些危险，下次我们要小心一些。” “最好两个人一起，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也能有个照应。” 周川点点头：“是不能单独行动，太危险了。” “走，我们先去找周峰。” 三人找到周峰的时候，顺路把少量还没看过的樟树看了一下。 大家都是经常在山上找山货的人，在山里分方向的本事还是有的，没一会的功夫就碰到了周峰。 “周峰，你是不是找到一棵？”夏卫东看到周峰就问。 周峰指了指下面：“在下面，得走几分钟，我已经做好记号了，要不要去砍了？” 周川说道：“现在都下午了，还砍什么？等我们砍完，肯定天黑了。” “天黑走山路不安全。” 相比天黑走山路，周川宁愿在山上过夜。 在山上过夜至少还能提前做各种准备。 晚上在山里，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东西。 这山里的野兽可是不少，还有毒蛇。 周峰“嘿嘿”笑道：“我就是有点不放心，万一丢了怎么办？” 周川说道：“怎么可能会丢？我们下山都下午了，很少有人会在山里过夜，就算过夜，也不会是在这附近，肯定在更里面。” 继续往里面走，还有很多山，那些地方很少有人去，也很少有村子，可能走一天都碰不到一个村子。 这种地方草药就多，一些以采草药为生的人，就会三五成群进山。 晚上在一起过夜，白天就分开各自去采药材。 这种采药人进山一次的药材，通常能卖几百块钱。 周峰觉得有道理：“那我带你们去看看，沉香都被我砍出来一些了。” 三个人跟着周峰去看了那棵树，周川大概估算了一下，里面的沉香大概也是十多斤，不会超过二十五斤。 “十多斤也够了嘛。”周峰倒是很容易知足：“一天上山，我们四个人只要找到一棵树有沉香，那就大赚。” 第53章 下山回家 周川笑着说道：“小青也找到一棵，她那一棵的情况，比你这里的还要好一点。” “我们还碰到一只豹子，尸体还在那边，石头上放着。” 周峰听到豹子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你们没受伤吧？” “没有”周川说道：“我们先过去，工具就不带回去了，把豹子扛回去就行。” 周峰说道：“川哥，回头豹子肉给我一点呀，我都还没吃过呢。” 虽然这山上有豹子，但数量比较少，别说是普通人，就是那些专门放夹子的猎户，一辈子也未必能捕捉到一只豹子。 只有那些成天在山上非法狩猎的人，才有可能会抓到豹子。 周川说道：“这豹子也有你们的一份。” “你们两个各拿一成，剩下的我跟小青两个人平分。” “你们没有意见吧？” 周峰和夏卫东压根就没有想过这豹子还能分自己一份。 夏卫东想着自己一点沉香都没找到，按照现在的收获来算，自己已经能分到大几百上千块钱，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川哥，我就不跟着分了，我也没出什么力。” 周川知道他心里有什么顾虑，开玩笑说道：“那等会下山的时候，你多扛一段路，这样你也算出力了。” 夏小青说道：“你们就别客气了，我应该是出力最少的，还不是跟着大家一起分。” 夏卫东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这不一样。” 在夏卫东眼里，周川和夏小青迟早是要搞对象的。 就算夏小青什么也不做，周川要给她分一份，其他人也无话可说。 毕竟这个找沉香的小队，周川是核心。 更别说夏小青还找到一棵有沉香的树。 “行了，别婆婆妈妈，都是兄弟，算得这么清楚，就有点见外了。”周川说道。 周峰也说道：“就是嘛！川哥和嫂子的心意，我们收下就是了。” 夏卫东半推半就，收下了这一成。 几个人找到豹子尸体的时候，上面已经爬满了蚂蚁和一些昆虫。 周峰折了一根带叶子的树枝，把豹子身上的昆虫打落，嘴里还忍不住啧啧称奇：“我就见过一次豹子，听说豹子皮很贵，这能卖多少钱啊？” 周川大概估算了一下：“卖皮、骨，一万出头应该没问题。” “肉的话，也不知道好不好卖，价格也不太清楚。” “要是能找到直接打包收走的人就好了。” 周川虽然活了两世，还真不知道附近有谁收豹子。 夏卫东说道：“我可以问问！” “我爸认识一个收野味的，但他平日只收野猪野兔野山鸡之类的。” 周川把所有工具放到之前和夏小青躲藏的缝隙里，又用枯叶盖住：“那你回去就打电话问问，走，下山。” 夏卫东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扛豹子就十分积极，主动把猎豹扛在肩头，还开玩笑说道：“这也没多重嘛，我一个人就能扛到家。” 周川还真不怀疑这点。 豹子就只有四十斤左右，很多山上找山货的人，回去的时候都要背几十斤东西，但中间要休息几次。 “那你一个人扛好了！”周川也跟着开玩笑。 一路上，四人说说笑笑，走得倒也不算很累。 快到出山的时候，周川说道：“用衣服把豹子包起来，尽量不要露出来。” 夏卫东二话没说，就把自己衣服脱了。 周峰也利索脱了自己衣服。 两个人的衣服，勉强能把豹子给盖住。 到山脚时已经快要天黑，大多数人都已经回家休息，只有几个勤快的人才刚背着背篓、挑着扁担、扛着锄头回家，但距离比较远，相互也看不太清。 有人问是什么，周川立刻回了一声：“小野猪！” 对面听到是周川的声音，尴尬笑了笑，没敢多问。 村里大多数人，是不想惹周川的。 一行人顺着田间小路到了周川家。 李秀梅早已经在门口等着，看到夏卫东肩上扛的东西，赶忙上来帮忙：“你们弄了什么回来？” “豹子！”周川说道。 “豹子？”李秀梅看了一眼，赶紧说道：“快弄进屋里，不要跟别人说，被知道了，要罚款的。” “这个也罚款吗？”周川有些奇怪，好像现在不怎么管这些才对。 李秀梅说道：“野猪野山鸡野山羊这些没事，打豹子要是被人举报，那就罚款，还有可能坐牢。” “你们人没事吧？” 周川说道：“没事，这豹子是被野猪拱死的，我们就捡了个便宜。” “对了，卫东，你去打电话，问问整只打包，那老板要不要。” 夏卫东点头：“那我先回去，等会就来。” “等下！”周川拿出五块钱，递给夏卫东：“电话费。” “就一点电话费，不用了。”夏卫东说完已经转身走了。 周峰看着豹子，心里还惦记着豹子肉：“川哥，我们现在能不能弄一点肉下来？” 周川说道：“不行，先看看卫东那边联系的老板怎么说。” “如果那老板收了，大不了花点钱给他买点肉，要是我们把肉切下来，人家不好弄。” 要是现在动了刀，那些收购的老板，肯定又借口压价。 周峰“哦”了一声：“行，那等等！” “那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去给你们做饭。”李秀梅说着已经往厨房走去。 夏小青立刻跟了进去：“婶，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李秀梅也不客气：“那你帮我烧火，我先淘米。” 李秀梅也不会让夏小青做太多的活。 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夏卫东急匆匆回来了：“川哥，那个老板说现在就过来。” “估计还要一个小时左右就到。” 周川问道：“对方有没有说大概多少钱？” 夏卫东摇头：“没有！我也不敢说太多了，商店有人呢。” “我就说打到野味了，价格比较贵，很少有人收，问他要不要。” “那老板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问了地方就说要过来。” 周川心里略微有些担忧：“这人可靠吧？” 周川原本以为现在弄这些东西没有人管，但李秀梅说要罚款，还有可能坐牢，周川也有点怕被举报了。 第54章 蔡老板 夏卫东一脸自信：“绝对可靠，我都在他们家吃过野味，我爸带我去的。” “那个老板认识很多厉害的人物，店就开在县城，不过他是我们镇的人。” 周峰有些惊讶：“你爸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了？” 夏卫东父亲能力还算不错，虽然只有小学文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学了电工，现在在做电工。 周峰说道：“那个老板装修店面的时候要拉线，叫的我爸。” “那个老板很大方的，我去找我爸，就留我吃饭了，吃的都是野味。” 现在这样的野味店确实有，甚至还开的光明正大，直接打“野味”的招牌。 “这么说的话，那应该没事。”周川心里也稍微放心了一些。 李秀梅很快就把饭菜做了出来。 有新鲜的辣椒炒肉，还有剁辣椒炒鸡蛋和一个青菜。 新鲜肉估计是李秀梅今天早上特意去买的。 就在一伙人吃饭的时候，夏卫东的父亲来了：“周川，听说你们弄了只豹子啊？” 周川笑着打招呼：“辉叔，这是我们捡的，在山上的时候，碰到一群野猪把豹子给顶死了。” 夏卫东的父亲叫肖建辉，估计是从夏卫东那知道的。 李秀梅说道：“建辉，吃饭了没？拿个碗吃一点。” 肖建辉看了一眼菜：“哟，梅嫂，今天的菜好啊！” “有肉有蛋，我吃过了，不吃了。” “我就来看看豹子。” 周川带着肖建辉进了里屋，豹子就放在这里面。 “这豹子不小哦！”肖建辉看到豹子就惊呼。 周川问道：“辉叔，这豹子大概能卖多少钱？” 肖建辉大概估摸了一下，说道：“一万多块钱，估计在一万八左右，我也不太懂这个。” “不过，我听人说，豹子皮是一万左右一张。” “要是豹子皮完整的，没有任何的伤，那是一万五六、一万七八一张。” “有伤的话，那就要便宜一些。” “这豹子身上有不少伤，还有几个伤口撕裂了，估计这一张皮能卖一万左右。” “还有就是豹牙，听说头骨带牙齿，能卖三千多。” “豹子骨要卖几百块钱一公斤，他们有人用来泡药酒。” “不过我还听说有人会要整个豹子骨，就是一整个架子，这样卖的话，也要卖大几千一整副，但这样卖有没有其他的要求我就不太懂了。” “另外就是豹眼、豹肉之类的，估计还能卖个几千块钱。” 站在后面的周峰说道：“要是按照这么算的话，那不是能卖两万多么？” 夏建辉说道：“人家收的人也要赚钱的嘛。” “总不能什么好处都让你占了，人家收回去就帮你忙啊？” 周川原本对这些东西的价格也不太清楚，夏建辉这么一说，心里也算有了个底。 周川原本想着，能卖一万五左右就差不多了，喊价就喊两万。 现在看来喊价得喊两万五，甚至三万，留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 “辉叔说的有道理。”周川给大家发了一圈烟。 夏建辉问道：“这豹子是你们谁捡到的呀？” 夏卫东赶忙说道：“是周川和嫂……小青捡到的，当时我和周峰不在场。” 夏建辉脸上明显露出失望之色。 他听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猜到，豹子跟自己的儿子没有太大的关系，要不然的话，豹子就扛回家了。 他来问问，也是想看看自己儿子能不能跟着分一杯羹。 周川对夏建辉的这些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笑着说道：“辉叔，我们一起上山的，那肯定人人有份。” “周峰和卫东一人占一成，因为是我和小青发现的，我们两个各占四成。” 夏建辉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他知道前因后果后，也觉得这豹子跟自己儿子没有什么关系，周川不给他分也没问题。 现在周川愿意给一成，那就是已经占了便宜。 夏建辉满脸笑容，说道：“还是周川有做大事气量啊！” “夏卫东，你以后要跟人家多学学。” 夏卫东语气略带着一点点不耐烦。：“我知道了！” 只有夏卫东知道，自己父亲在背后也说过周川的坏话。 觉得周川就是流氓混混，不让自己跟周川走的太近。 现在又说这样的话，夏卫东心里就有些生气，觉得自己父亲是两面派。 夏建辉这时也不走了，就在周川家里陪着一起等。 不过从夏建辉说话来看，似乎还不太清楚夏卫东正跟着周川一起找沉香。 周川几人吃过饭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一阵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 “应该是他们来了。”夏卫东说道。 一群人立刻走了出去，果然看到有两个人骑着一辆本田摩托，在前面岔路口四处张望，似乎是在认路。 “蔡老板，在这！”夏建辉喊了一声。 骑摩托车的人朝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掉头骑了过来：“是夏师傅啊！你们这是弄到什么好东西了？” 夏建辉说道：“是他们弄到了一只豹子。” “豹子？”蔡老板吃了一惊，随即大喜：“是死的活的？” 周川说道：“死的！” “那也值不少钱了。”蔡老板说道：“要是活的，值更多钱，那豹子在什么地方？我看看。” 周川带着蔡老板和另外一个老子进了房间。 “这豹子的体型还可以，是公的。”蔡老板对这些东西很是熟悉，大概看了一下，说道：“这豹子受伤的地方还挺多，受伤越多，价钱就越低。” “但我也是个实在人，这伤口确实多，但没有很大的伤口。” “你们打算卖多少钱？” 周川想都没想张口说道：“三万！” 这话出口，在场除了蔡老板，其他人都吃了一惊，这个价格太高了。 蔡老板看了夏建辉一眼：“夏师傅，这里是这位兄弟说了算？” 夏建辉点头：“是他们弄回来的。” 蔡老板确定周川是话事人后，说道：“兄弟，漫天要价，也不是你这么要的。” “这豹子确实是值不少钱，你要是抓一只活的，三万块钱，我二话不说，可你这是死的啊！” 第55章 定价两万 做生意就是这样，一方漫天要价，一方坐地还钱。 通常还价的人，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找对方的缺点。 周川很清楚这一点：“蔡老板，这豹子确实受伤了，豹皮的价格要大打折扣。” “但豹肉、豹骨、豹牙、豹眼等等，都是完整的。” “豹子又不只是豹皮值钱，对吧？” “更别说，这豹皮怎么也能卖万把块钱。” 蔡老板就好似被踩到尾巴的猫：“哎呀！兄弟，你这还真是张嘴就来啊！” “这豹皮怎么可能值一万多？” “顶天了也就值个八千块，要是没伤口，一万五我都能给。” “可这伤口多啊！” 周川说道：“这伤口是不小，但大伤口不多，就算是一张破烂不堪的豹皮，也能卖个五六千吧？” “我这豹皮怎么也得一万二三。” 蔡老板连连摇头：“没这么多！” “那我们先不算豹皮，这豹子肉、豹骨，能卖不少钱吧？打底两万。”周川说道。 要是按周川这个算法，确实能值两三万。 双方你来我往的算账，相互试探对方底价。 足足谈了一个多小时，双方终于把价格确定在了两万。 两万的价格实际已经超出了周川预期。 一开始的时候，周川想着能卖一万五左右就不错了。 蔡老板来的时候没带够钱，临时让另外一个人去取，他则在这等着。 蔡老板身上实际只有一百多块钱，他也怕遇到做局的，把自己骗过来就抢钱，这种事可不少见。 现在确定了豹子是真的，价格也已经谈好，让人回去取钱也简单。 “周兄弟，以后要是还有什么稀奇的野味都可以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名片。”蔡老板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周川。 上面写的是“老蔡野味”，下面是一个座机号码和一个BP机号码。 现在大哥大的信号覆盖率并不高，全国大概只有百分之五的地区有信号，所以大多数人用的还是BP机。 周川收了名片：“可以，我们这段时间经常会上山，有什么东西，肯定给蔡老板打电话。” 闲聊了一个小时左右的，蔡老板的人开着一辆面包车来了，跟着一起来的有三个人。 “蔡哥！”回去拿钱的人递给蔡老板一沓钱。 蔡老板把钱递给周川：“兄弟，你点一下。” 周川接过钱，当着蔡老板的面，把钱点了一下。 旁边有人见周川真点，忍不住说道：“这里肯定有两万，用不着点。” 周川一边点，一边说道：“做生意，就应该钱货两清，我相信蔡老板的为人，但出事不一定是故意少给，也有可能是意外。” “要真少了一两百，我事后也不会问蔡老板要，但我心里会觉得蔡老板故意少给。” “现在点清了，后面再少，那就是我的问题，不是蔡老板的问题。” “做人也好，做生意也好，不怕面前说什么，就怕心里有隔阂。” 说话的人，撇撇嘴，深不以为然。 蔡老板也是一个社会人，一开始还真有点瞧不上周川这种行为，仔细想想，又觉得周川说的也有道理：“周兄弟说的有道理的，钱当面点清了好。” 周川很快把钱点完：“没问题，多谢蔡老板。” 蔡老板“哈哈”一笑，说道：“有时间去我那吃野味。” 周川说道：“这豹子肉，能不能卖我们几斤？” 蔡老板说道：“这个好说，今晚我就让人给你们送一条腿的肉过来。” 周川抽出一千块钱递给蔡老板：“那就多谢了。” “不用！都是朋友，一点肉就不用算了。”蔡老板倒是很大方。 周川虽然不知道豹子肉到底多少钱一斤，但按照其他野味的肉来看，这豹子肉不一定好吃，但稀少，少说也要几十块钱一斤。 一条豹子腿的肉怎么也得几斤重。 这给钱肯定不能少给，要是给多了，蔡老板只要会做人，肯定会给自己补齐的。 周川说道：“这肉肯定不便宜，朋友归朋友，我不能占蔡哥这么大一个便宜。” “下次要是去蔡哥那里吃饭，给我打个折就行。” 蔡老板推辞几下就把钱收了，毕竟跟周川才刚认识，真让他送一条腿的肉，他还真有点舍不得：“那我就收了，今天晚上回去我就处理，处理好就让人给你送来。” 蔡老板他们还忙着回去，把豹子抬上车就走了。 蔡老板他们一走，夏建辉就忍不住开口说道：“周川，那些钱……” 没等夏建辉说完，夏卫东已经开口：“爸，你说什么呢？” 周川倒是能理解夏建辉：“这豹子的钱我们今天就分。” “那一千买豹肉的钱算我的，一成就是两千。” 周川说着点出了两千，先递给夏卫东。 夏卫东还想要客气两句，周川已经直接把钱塞进他手里：“这本来就是你的，快点拿着。” 周川又点了两千出来，递给周峰。 周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 周川说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先回去吧！” 夏小青那八千，周川准备跟夏小青商量一下，看她打算怎么办。 夏建辉有些迫不及待回去，主要还是那两千块钱，虽然是夏卫东的，怎么也得给他一点才对。 夏家父子和周峰前脚离开，周川就问夏小青：“这八千块钱你打算怎么用？” 夏小青说道：“给我七千五就行了，那豹子肉的钱，我跟你一人出一半吧。” “那些豹子肉你肯定还要分的，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把所有的钱全部出了。” 周川说道：“那也没有多少钱，反正这豹子，对我们两个来说也是捡的。” 李秀梅也笑着说道：“小青，你就听周川的。” 夏小青连忙摇头：“那肯定不能这么算的。我拿七千五就行了，我也没出什么力。” 周川说道：“这豹子是野猪拱死的，要是这么算的话，我也没出什么力。” “我先给你八千，你拿回去给你爸妈。” “沉香的钱，到时候你打算怎么用，你再自己考虑清楚。” 周川说着已经点出八千块钱，递给夏小青。 第56章 重男轻女 夏小青也是个犟脾气，死活只要七千五。 最终还是依了夏小青。 周川把剩下的钱全给了李秀梅：“妈，这些钱你先收着。” “我送小青回去，等会就回来。” 这已经是大半夜了，夏小青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 虽然这是村里，可没有路灯，怕出意外不说，也不敢保证村里有没有人听到消息后，生出歹念。 李秀梅接过钱：“好，你早点回来。” 周川把夏小青送到家的时候，夏长良和杨菊华都坐在门口。 通常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家里待着，这又不是夏天，晚上还能乘凉。 他们坐在门口，肯定是在等夏小青回来。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夏长良就算看到了周川，也忍不住呵斥。 这一声呵斥，也是给周川听的。 夏小青最近跟家里的关系略微有一些僵，正想要反驳，周川已经开口：“良叔，我们在山上捡到一只豹子的尸体，找了人过来收。” “这里面有小青一份，那他肯定得在现场。” “所以就耽误了点时间。” 夏小青拿出钱递给杨菊华：“这是卖豹子的钱，我先去洗澡了。” 说完，夏小青就直接回了屋。 杨菊华和夏长良看到那一大叠钱，也有点傻眼了，怎么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钱。 “这孩子，一点也不懂礼貌。周川，先坐一会，我去给你倒杯茶。”杨菊华就算不看周川面子，看钱的面子上，也得好好招待周川。 说着，杨菊华已经进了屋。 周川忙说道：“三婶，不用忙了，我还得回去，就不坐了。” “良叔，我先走了啊！” 夏长良不太会说话，更别说心里本来就对周川还有些意见，一时间支支吾吾，最后只能看着周川走了。 杨菊华慌忙出来的时候喊了两声，想留周川喝杯茶，周川没有停脚步，只是回了“不用了”。 你们不留着人呢？”杨菊华有些埋怨夏长良。 夏长良也没了一开始的气焰：“他要走我也留不住啊。” “你……真是的！”杨菊华叹了一口气：“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夏长良沉默片，说道：“反正我觉得周川不是什么好人，女儿不能跟他走太近了。” 杨菊华说道：“要是周川对我们女儿没有想法，那肯定不可能。” “又是帮我们做生意，又带着小青赶山的，现在还分了这么多钱。” “以小青那点本事，怎么可能赚到这么多钱？” “这钱你说是收还是不收？” 夏长良心里也很犹豫：“问问小青，这钱是怎么分的，也不一定就要还的。” 那么大一把钱，他全部都是一百的，肯定得好几千块。 他们以前一年都赚不了这么多，要说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可杨菊华说的也有道理，周川这样做，肯定是有目的。 杨菊华说道：“反正我觉得周川这人还不错，现在也确实是改了很多。” “要是小青愿意，周川以后也做一点正事，他们在一起也没什么。” “要我说，这些钱就先留着，我们看一些日子，要是周川又学坏了，这些钱我们就退回去。” 夏长良“嗯”了一声：“行吧！” 夏小青坐在房间，能听到院里父母的对话，心里多少有些失望，她听出来了，父亲还是想要那些钱的。 要是有一个人品不好，甚至耆老八十的人来提亲，只要钱给的足够多，父亲最后也会答应。 就算夏小青明白，这是绝大多数农村父母的决定，不仅仅是自己父亲这样，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 ………… 周川回到家，刚洗完澡，就有人骑着摩托车来送豹子肉。 原本蔡老板说给一条腿的肉，送来的明显不止，估计是按照一千块钱给的肉，没有让周川吃亏。 “一千块钱，就这么点肉啊？”李秀梅看到那十来斤肉，满脸失望。 在农村，一头猪也就两百块钱左右。 现在一头猪只有一百多斤，到一百五十斤都算大的，整头猪算，通常是一块出头每斤，肉价则是三块左右，一头猪也就只能卖两百左右。 一千块钱，都能买五头左右的猪了。 “妈，这是豹子肉，不是猪肉。”周川也有些无奈。 李秀梅嘀嘀咕咕说道：“就算是唐僧肉，也没有这么贵啊。” 周川说道：“反正已经买了，给周峰和卫东他们准备一点，明天早上就给他们，每个人一斤吧！” “剩下的，我们家和小青家里，一人一半。” 李秀梅说道：“要给他们一斤么？” 如果是猪肉，给就给了，这豹子肉，以斤几十块钱，李秀梅心里，还真有些心痛。 这可是很多人小半个月的收入。 周川说道：“这么多肉，我们吃也吃不完，又没有冰箱。” “别心疼了，你要是真心疼，回头我买两头猪杀了。” 李秀梅心里虽然舍不得，见儿子坚持，想到家里已经有一万多现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 次日，周川早早起床，夏小青还是跟昨天一样，已经在屋里坐着了。 “妈，昨天让你分的肉呢？”周川喊道。 李秀梅说道：“等会我去给他们送，免得他们又跑回去。” 李秀梅心里也是有一些小算盘的，如果自己送过去，那可是个大人情。 钱花了，人情得送到啊！ 周川知道母亲心里的那些小算盘，觉得也无所谓。 没过多久，周峰和夏卫东也来了。 三个人吃完早餐，早早上山。 李秀梅则是去送肉，这么早的时间，就算干活基本也没出门。 周川一行人，赶到山上，已经是中午十点左右，四个人合作，先把夏小青找的那一棵树给放倒，然后挖出里面的沉香，估摸是二十斤左右。 中途吃了个饭团，休息了一会，又去把周峰找到的那一棵树给砍了，分出里面的沉香，估摸有十二斤左右。 两棵树砍完，弄出里面的沉香，已经是下午。 “川哥，我们还要不要往里面走一点？”周峰问道。 现在时间不早不晚，再迟一个小时下山，他们也能在天黑之前到家。 第57章 长舌妇 周川只是稍微想了一下：“不用了，我记得要往里面走很远才会有其他的樟树林。” 夏卫东说道：“倒也不用走很远，只是樟树不多，稀稀拉拉的。” “不去了！今天先回去。”周川还是觉得安全重要。 众人收起工具，然后下山。 “川哥，明天我们去什么地方？”夏卫东现在就想赶紧找一棵有沉香的樟树出来，要不然的话，他总有一种欠大家的感觉。 周川说道：“明天看情况吧！有可能不上山。” 周川准备给黄耀宗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跟他拉上一点关系。 “那明天做什么？”夏卫东问道。 周川说道：“看情况啊，要么去一趟县里，也有可能要去市里。” “现在已经三天了，从明天开始，以后找到的沉香分配方式就不一样了。” “我们得先把这些处理了，然后把钱给分了。” 周峰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可以啊！我准备去买两套衣服，再买一个电视机。” 村里有电视机的家庭并不算多。 谁家要有一个电视机，那都是条件好的。 周川觉得电视机这东西，是可以买一个，自己对那东西虽然没有太多的兴趣，但父母还是愿意看，喜欢看的。 周川说道：“到时候一起去看吧。” ………… 周川几个人不知道的是，村里早就已经传遍了他们的各种消息。 村里小卖部，几个妇女坐在一起。 “我听人说，昨天晚上看到周川和夏小青大半夜的还走在一起，估计是在搞对象哦。” “肯定是在搞对象，夏长良在家里发火呢？” “你怎么知道？” “我听月珍嫂子说的啊！” 她说的月珍嫂子就是夏小青家的邻居。 “我要是夏长良，那我也不同意，周川是什么人啊？嫁给他，以后肯定没好日子过。”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听说周川最近赚了不少钱，还给他妈买了金项链呢。” “真的假的？” “真的，周峰妈说的，周峰最近不是跟周川走得很近么？” “切！不就是一条金项链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可别小瞧，我听说周川最近在找一种什么药材，一斤能卖好几百呢。” “这种事你也相信？都是骗人的，周川这种人，也就能搞搞偷鸡摸狗的事，让他找药材，还几百块钱一斤，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这有这么贵的药材？” 就在几人聊得正起劲，一个人忽然看到什么，赶紧咳嗽一声，示意大家别说话了。 村里经常背后嚼舌根的妇女，对这些爱好还是非常清楚的，立刻就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人来了，赶紧住口。 “你们在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我儿子就怎么你们了？”李秀梅本打算来商店买点东西，没想到恰好就撞上这些人在说自己儿子是非。 要是以前，她听了也只会伤心。 因为大家说的都是客观事实，她没办法反驳。 现在她硬气了啊! 儿子已经变好了，那她这个做妈的，这必须维护好自己儿子的名声，不会任由这些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梅嫂子，你别生气嘛，我们就是随便聊聊天。”有人已经出来做和事老。 李秀梅冷笑：“随便聊聊天吗？那我可听到你们说我儿子的不对了，刚才不是说谁跟了我儿子没有好日子过吗？你们咒谁呢？” “有本事说，没胆子承认啊？” 有平日看周川家不顺眼的人说道：“我们说的也是事实啊，你儿子是什么样的，你自己不知道啊？” “谁家女儿要是嫁给你儿子，想要过好日子恐怕有点难哦。” 李秀梅顿时炸了毛：“你儿子不就是一个砸石头嘛，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卖苦力的。” 对面也炸毛了：“李秀梅，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儿子靠自己力气吃饭，手里有手艺。” “你儿子呢？天天在外面坑蒙拐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抓进去坐牢。” 两人越说越激动，最后险些动手，还是其他人见状不对，赶紧拦着。 嚼舌根的妇女被劝走后，其他人都是好声安慰：“梅嫂，你别往心里去，他们就是嘴上说说。” 李秀梅知道在场瞧不起自己儿子的占大多数，气呼呼的不答应，在店里买了一包盐和几瓶饮料就走了。 但今天这事，很快就被传开了。 这一聊，周川带着人找值钱药材的事也传开了。 至于那值钱药材叫什么，很多人都搞不清楚。 周川一行人回到家的时候，李秀梅已经在做饭。 夏小青进厨房帮忙，周川三人则要把那些沉香细细处理一下，方便后续出手。 “周川，今天你妈心情好像有点不对。”夏小青走了出来，小声说道。 周川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了？” 只是你自己挣了不少钱，也没有出去乱搞，母亲心情一直都很好，怎么会忽然心情不好了？ 夏小青摇头：“不知道啊！要不你去问问？” 周川正准备去看看母亲，有村里人抽着烟来了：“你们在弄什么呢？” “大伯！”夏小青看到来人，赶忙喊道。 来人正是夏小青的大伯，夏长林。 “嗯！你们家的那个栗子生意也还不错哦，我去你爸妈摊位看了两次，生意都很好。”夏长林说道。 夏长林是在村里收山货，然后卖到城里批发商手里去的，他能从中赚一点点差价。 少的每斤赚几分，多的能赚一两毛。 “还行吧！”夏小青这两天没去县城，也不知道摊位的具体情况。 “没事的时候，你就多帮帮你爸妈，他们也很辛苦的。”夏长林语重心长的说道。 夏小青“哦”了一声。 “周川，你们这是在忙什么呢？”夏长林看着那两块沉香，怎么看也就是一块木头，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周川随口说道：“弄着玩，林叔来找我们有事？” 夏长林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很坏，也没有很好。 因为夏小青的关系，周川对夏长林还是非常客气的。 说话间，特意拿出烟，给夏长林发了一根。 第58章 夏长林 夏长林接过烟，看了一眼：“哟，是好烟啊？最近是不是发财了？” 周川说道：“没有发展，就是混一口饭吃。” 夏长林从地上捡起削掉的木渣，仔细打量了几眼：“我听村里人说，你们找到一种什么药材卖的很贵啊？” “叫沉香？” 周川丝毫不怀疑夏长林听说过，因为他经常会去县城，接触到的消息也会多一些。 夏长林不仅仅收栗子之类的东西，药材他也收。 自己之前在县城那个小药材市场卖沉香，闹出了一点点事，最后跟黄耀宗走了，这个事估计在县城药材圈子已经传开了。 说不定还有人去市里打听了沉香的价格。 “这就是沉香啊！”周川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周峰和夏卫东都惊讶的看着周川，没想到周川会直接说出来。 夏长林一直在看那两块沉香，他确实听说过，沉香就是木头，但要怎么分辨他还真不知道。 “这就是沉香？给我一块，我待会去研究一下。”夏长林说道。 不管是不是，要是周川给，拿回去也没事。 周川说道：“这可不行，这沉香贵着呢，听说一两百一斤。” 夏长林有些将信将疑，指了指地上挂下来的木皮：“这些东西你们总不要了吧？” 周川说道：“不要了。” “让我拿点回去研究一下。”夏长林说着已经在地上翻找。 这夏长林也确实是有些本事的，他不找那种单纯的樟树木头，而是那种带了点颜色的木头。 上面的那点颜色，就是沉香。 周川他们处理的时候不可能处理的刚刚好，总有下刀重的时候，自然就会刮掉一些沉香。 “吃饭了，别忙了！唉，林哥也在啊，要不要一起吃点？”李秀梅这时候走了出来。 夏长林现在没心思吃饭：“不了，家里已经做了饭，我就回去。” 李秀梅又挽留了几句，没能留住。 夏长林回到家，也没有心思吃饭，直接找出了一本刚买的书。 这书买了没两天，里面有教辨认沉香的法子。 夏长林又是闻，又是放水里泡，又用刀刮火烧，表情越来越凝重，这些褐色的东西，还真像是沉香。 如果真是沉香，周川院子里那两大块，估计得有二三十斤。 现在县城已经开始有人收沉香，开价两百出头。 那岂不是五六千块钱打底？ 越是觉得可疑，夏长林就越沉不住气，转身又出门，准备去周川家里走一趟。 “唉，你不吃饭呀？”夏长林媳妇喊道。 “不吃了！”夏长林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饭，他只想确定，这东西到底是不是沉香。 夏长林又到周川家的时候，周川他们已经吃完饭了。 李秀梅又叫了夏长林几次，他只说吃过了。 “林叔，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周川知道夏长林肯定已经开始怀疑了。 要说整个村谁最有可能先认出沉香，那就是夏长林，因为他是做这个生意的。 夏长林先给周川他们发了烟：“周川，你们找的那东西，真是沉香？” 周川很肯定的点头：“当然，正儿八经的沉香。” “你们在哪找到的？”夏长林心里已经信了六七分。 周川说道：“山上找的咯。” 夏长林说道：“你给我一点点，我找人确认一下，如果真是沉香，你卖给我，我给你高价。” 周川笑眯眯问到：“什么价？” 夏长林伸出两根手指：“这个家你觉得怎么样？” 周川直接摇头：“不行，低了！” “不是两块，也不是二十，我给你两百。”夏长林加重语气：“两百一斤。” 这时候夏小青都觉得大伯有点黑，周川已经跟他们说过，之前卖给黄耀宗的价格是两百六，夏长林在中间赚一手，居然要赚六十块钱。 周川还是摇头：“林叔，我们能找到这个东西，你觉得我们会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 夏长林顿时有些尴尬：“那你要多少？” 周川说道：“我们已经有出手的路子了，有个老板愿意跟我们收。” 周川知道，夏长林给不了很高的价格，哪怕他一分钱不赚，价格也不会太高。 黄耀宗给的价格，就算放到市里，可能都是高价。 市里的同行要赚钱，县里的也要赚。 夏长林能找到的路子，估计也就是两百三左右的收购价。 “你们卖给别人也是卖，卖给我也是卖，我们还是一个村的，是不是？”夏长林已经开始打感情牌。 周川说道：“理是这个理，但我们弄这个也是为了赚钱。” “如果你出的价格跟别人一样，我肯定卖给林叔。” “你要是出不了这么高的价，我们总不能亏本卖给你吧？” 夏长林脑子灵光，问道：“你们出手价是多少？” 周川留了一个心眼：“两百四到两百七。” 周川故意把这个价格区间说大了一点，没有说两百六。 这是为了应对夏长林又有其他什么想法，要低的时候，自己可以说两百四，要高价的时候，自己可以说两百七。 夏长林有些不信：“真有这么高的价格？你知道现在县城最高价是多少么？” 周川猜测道：“我估计最高也不超过两百四，大概是两百二、两百三的样子。” 夏长林一拍大腿：“就是这个价。” “你们要真能找到两百四以上的价，我去给你们收，转手就能赚十块钱一斤。” “你们这价是谁出的？” 夏长林心里还有些怀疑，周川是不是在诈自己，但也真好奇，周川是不是真的找到好的出货渠道了。 周川没有回答夏长林的问题：“林叔，一斤两百多沉香，你只赚十块钱的利润，风险有点高了呀。” “除非你能严格把控收回来的沉香价格，你对沉香还没有了解到这个程度吧？” 要是能看准所有沉香品质，有十块钱一斤的利润也够了。 可夏长林现在辨认沉香的水平明显不够，很有可能还要踩坑，沉香这么贵，踩坑一次可能就是几斤、十几斤，那亏出去的钱，可不是小数，十块钱一斤的利润，很长时间都填不回来。 第59章 利润率太低 夏长林却很有信心：“一斤十块的利润已经很高了！” “你算一算，一斤赚十块，十斤就赚一百。” “你爸做泥瓦工，一天才赚八块十块，十天才能赚一百。” 周川摇头：“做生意不是这么算的。” “沉香缩水怎么算？沉香被日晒、风吹之后，重量是会有损耗的。” “就算十斤料子，缩水百分之一，那就要缩水一两。” “十斤的料子，能赚一百块钱，缩水的这一两，就值二十多块钱。” 沉香确实会缩水，经过短期风吹日晒，会缩水百分之一左右。 “那不还有八十左右的利润吗？”夏长林说道。 周川说道：“就算我跟你合作，你负责收货，我负责出货，我们一个人能分四十块。” “要是中间遇到贼，遇到抢的，遇到有人做局，损失一斤，我们就要收几十斤上百斤才能赚回来。” “这个利润至少要有百分之二十左右才能做。” 放在以后，药材领域做批发，有百分之一、百分之二的利润，也能做。 现在这情况，利润率太低，是真没必要。 夏长林很清楚现在是什么社会环境。 周川说的这些情况，是很有可能发生的：“我们只要找到合适的人合作，这些问题应该是能避免的。” 周川大概也能猜到夏长林怎么想的：“找那些社会上的人合作？” “你找他们合作，先不说他们能不能保证你做生意的安全，他们会先分走你至少一半的利润。” “能赚到的钱就更少了。” 夏长林顿时无言以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任何话。 周川继续说道：“林叔，要是有赚钱的生意，那肯定做，你要能找到两百一斤的沉香，我可以试试。” “不过我这边的客户还要不要这么多，我也不敢保证，还得问问。” 夏长林感觉自己已经找到了一个机会：“这个没问题啊！要不这样，你多少钱出货，我也不管，我只要两百三，怎么样？” 周川摇头：“现在很少有人弄这些，所以价格有两百三，以后弄的人多了，不见得还有这价。” “我们按照市场行情走，给林叔留二十块钱利润空间。” “市面收购价是两百的时候，我给两百二，市面一百九，我给两百一。” 夏长林觉得这样也可以，但他还是故作为难：“这二十的利润也太低了，三十怎么样？” 周川摇头：“不可能！二十已经是天价了，而且你拿到合适的货，立刻就能出手给我，县里市面上收货的人，不见得就能给到两百二。” 夏长林对沉香的市场还不是特别了解，也不敢把话说死了：“要不这样，你先打电话问问客户，我明天也去县里看看行情，等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商量商量。” 夏长林现在不担心周川的资金问题，就今天他看到的那两块沉香木，怎么也得几十斤，只要周川出手，肯定有钱。 他还听到一个传闻，周川似乎已经卖过一次沉香，赚了不少钱。 但这个消息是村里长舌妇传的，到底可不可靠，他也不清楚。 “行，这事还不能确定，我们也只是一个意向嘛！”周川说道。 夏长林跟周川聊得差不多，又急匆匆走了。 眼见夏长林已经走远，周峰问道：“川哥，你真打算跟林叔合作么？” 周川说道：“还没想明白，回头再仔细想想，我们对沉香的了解还不是特别多。” 周川虽然认识沉香，但沉香的价格，他真不是很了解。 想要真正了解沉香价格，不说全国沉香行情，至少要知道几个比较主要市场的行情。 至于香江那边的行情，问题倒是不大，香江经济发达，就算沉香有大幅度波动，也要比内地价格高很多，对这边的影响非常有限。 “川哥，你说的做生意，就是做这个生意么？”夏卫东问道。 周川微微颔首，说道：“对，不过这个生意也没打算做得太大，至少短时间之内，不准备做太大。” 周川心里也担心经营商出问题，稳打稳扎一些比较好。 这几天下来，周峰和夏卫东都跟周川赚了不少钱，现在让他们投资个千把块钱，他们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那我们之前说的投资，是不是还可以投啊？”周峰问道。 周川说道：“可以，不过你们别看沉香贵，就以为好赚钱。” “我刚才跟林叔说的也都是事实，只要我们收错一块沉香，哪怕只有十斤，也要亏几千块钱。” “如果一斤沉香我们的毛利润是三十左右，十斤也就三百，我们得收七十五斤左右沉香，才能把亏了的钱赚回来。” “万一收到四五十斤的假沉香，那就亏得更多了。” 夏小青疑惑问道：“沉香还有假的么？” 周川说道：“沉香当然没有假，但有人想赚歪门邪道的钱，会想尽办法做出假沉香出来。” “不说别的，万一有人把一块五十斤的沉香中间挖空，用其他重量差不多的东西填满，然后又把挖出来的孔给堵上，那就要吃大亏。” “这种手艺难度虽然不小，但一些手艺好的木工师傅，肯定能做出来。” 其他人听后，还真想不到好办法能解决这问题。 “如果我们锯断是不是就能避免这种问题？”夏卫东说道。 周川说道：“这样是能避免，但也很难完全避免。” “这些沉香还要看黄老板那边有什么要求，如果他们对大小有要求，那我们就不可能锯得太小。” “而且我估计，大块一点的沉香，价格可能会好一些。” “想要避免这种问题，那就只能靠眼力。” “我们现在估计找不到这么好的师傅来帮忙看。” 夏小青说道：“如果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手段取巧还好，至少能防着，要是他们相出其他我们没想到的办法，那才是大问题。” “只要我们半个月发现不了，这半个月他们多卖几次，出个几万块钱的货，我们还以为自己赚大了，结果是一个要命的陷阱。” 第60章 随他们说 “小青说的有道理，不怕我们知道的手段，就怕他们琢磨出某些手段，我们短时间内发现不了。”周川很清楚，这东西要是避免不了，那沉香生意他还真就不敢去做。 夏卫东听得也有些怕了：“那这生意还做吗？” 周川说道：“先看看情况，现在也不好直接下定论。” “明天我先给黄先生打个电话问问吧。”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明天不用来那么早。” 因为时间不早了，周川又把夏小青给送回家。 夏长良这次的态度好多了，或许是因为那七千多块钱。 周川把夏长良看得透透的，不说对他有厌恶感，至少也没有多喜欢，就是正常心态看夏长良。 反倒是杨菊华，让周川觉得她比夏长良更有担当，更有主见。 周川只是跟夏长良、杨菊华客套两句后就走了。 送走周川，夏长良就有些迫不及待进屋开始询问：“你跟周川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夏小青平日是个乖乖女，父母问什么都回答，自从跟周川走得近之后，确实出现了一些叛逆心理。 “就是上山找药材，你们别想多了。”夏小青不愿意跟父母说太多，怕父母不准她跟周川走得太近。 夏长良见女儿这态度，心里顿时有些不满：“我们好好问你，又不是要做什么，有什么不瞒的？” “今天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说你和周川的闲话了。” 夏小青心里觉得自己就是跟周川关系不一般：“随他们说好了。” 夏长良急了：“你……你怎么跟周川走得近没几天，就这么不听话了呢？” “我们是为了你好，周川是男的，他以前名声也不好，他不怕别人说，你是女孩子，你名声要是坏了，以后谁还敢给你介绍对象？” 夏小青反驳道：“我要是跟周川什么都没有，不管他们说什么，我和周川也是清白的。” “我要真跟周川有点什么，那他们说的就是事实。” “为什么要在意别人怎么说呢？” 夏小青这么有底气，那是她心里已经豁出去了，自然也就不在意别人说什么。 夏长良气得想要骂人，杨菊华赶忙开口阻止：“你们父女两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小青，你老实跟妈说，你跟周川是不是在交往？” 夏小青对母亲的态度要好很多，语气也缓和下来：“没有！周峰和夏卫东也跟我们一起的，我们只是上山找沉香。” “现在沉香贵，能卖不少钱。” 杨菊华问道：“那个什么沉香，能卖多少钱？” 夏小青说道：“一斤能卖两百多，你们不信可以去问大伯，他知道的。” “我现在就去问你大伯。”夏长良还真有点不信，什么东西能卖两百多一斤。 夏长良正要出门，夏长林就来了。 “大哥，你来的正好，是不是有种药材叫沉香？能卖很多钱？”夏长良问道。 夏长林看了夏小青一眼，他在周川家里就看出来了，夏小青和周川走得似乎有点太近了：“是，最近刚火起来，一斤能卖两百出头。” 夏长良和杨菊华对视一眼，没想到沉香真这么贵。 “小青，你们跟周川找的那些沉香，你有份么？”夏长林这次来就是为了问问具体情况。 夏小青“嗯”了一声：“我、周峰、夏长青一人占一成，因为是周川教我们，所以他占七成。” “那也不少钱了。”夏长林心里还真有些羡慕，今天他看到的那两块沉香如果是三十斤，夏小青就能分三斤，算下来也有六百多。 “这一成是多少？”夏长良问道。 夏长林说道：“我看到他们有两块，三十斤肯定有，小青估计能分到六百多。” “实际上肯定不止六百，应该是更多的。” 夏长良倒吸一口气，昨天那几千块钱虽然很让人震惊，但那是运气。 这次的沉香是他们找到的，以后还有可能找到更多。 “那我们自己去找啊！”夏长良说道：“跟他们一起分，都能分到六百多，自己找不是更多。” 夏小青现在不是很在乎能分到多少钱，更在乎是不是跟周川在一起：“跟他们一起，他们找到的我也有份，哪怕我一点也找不到，也有钱。” “自己去找，又不一定能找到。” “而且附近山上已经快被我们找完了，还要找的话，就要进深山，或者其他地方。” 杨菊华轻轻推了夏长良一下：“你不要乱说话。” 夏长良张了张嘴，最后没有吭声。 夏长林又问道：“小青，周川之前是不是也卖过一块沉香？” “嗯！卖了一万多块钱，好像是卖给一个香江的老板了。”夏小青是故意透露给夏长林的，就是让夏长林知道，周川真的有出货路子。 夏长林“哦”了一声，心里对周川更加羡慕，不声不响就已经赚了一万多了。 “大伯，其实这个生意真的有风险，成本太多了，万一碰到作假的人，还没有发现，要亏很多钱的。”夏小青提醒夏长林，最好想清楚一些。 夏长林现在满脑子都是沉香：“我知道，我先走了。” 说完，夏长林转身就走。 夏长良关上门：“小青，周川已经赚了一万多了？” 夏小青略带一些赌气的说道：“不止，要是全卖了，两万估计都有了。” 说完，夏小青转身进了屋子，拿着衣服出来又进了厨房，准备打热水洗澡。 夏长良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就惹得女儿对自己有这么大怨气：“我做什么了？” 杨菊华指了指夏小青的房间：“她房间靠外面，估计你说的什么话让她听见了，生气呢。” “你平时在家里，不要老是想着安排好所有，让儿女都听你的。” “他们年纪大了，有自己想法了。” 杨菊华没有明说，夏长良只是在家里这样，喜欢说一不二，还希望教儿女做事，还容易生气，在外面的时候，总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 以前儿女都听，但儿女年纪一大，有了自己想法，夏长良还这样，就容易被女儿嫌。 第61章 致电香江 次日，清晨。 周川特意晚起了一会。 吃过早餐后，去了小卖部，准备给黄耀宗打个电话。 “周川来了，听说最近发财了？”小卖部的老板娘刘晓丽正磕着瓜子，笑眯眯问，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还有几分调侃。 刘晓丽的老公叫赵启宏，赵启宏有个好哥哥叫赵子平，是村里目前最有钱的人。 在赵子平的帮助下，刘晓丽开了村里唯一的小卖部，收入肯定高不了，但也要比大多数人好，赵启宏则是跟周川父亲一样，是个泥瓦工，平日都在外面干活。 周川拿起电话，说道：“没发财，赚了一点小钱，就被人传成这样了。” “我打个电话，给我拿一把金丰，五块的。” 周川拿出五块钱丢到玻璃货柜上。 “哟，这是发大财了，都抽五块的金丰了。”刘晓丽拿出一包烟，放到玻璃柜台上。 周川拿出黄耀宗的名片，按了上面的号码，等待接电话期间，周川电了一根烟。 很快，对面传来黄耀宗的声音，不过说的是白话，周川听得半懂不懂：“黄先生，是我，周川！” 黄耀宗立刻发出一阵笑声：“是周先生啊！我一直在等你电话，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周川找了个借口：“我回村后就上山找沉香了，一直没时间，今天有空，立刻就给你打电话了。” “听周先生的口气，又找到沉香了？”黄耀宗说道。 上次的沉香，让黄耀宗赚了不少钱，要是周川还有货，他自然是愿意要的。 周川说道：“找到了三块，总量跟上次差不多，品质也差不多。” “黄先生还有没有兴趣？” 刘晓丽站在一旁，竖起耳朵听，在本地可是很少有人用“先生”这个称呼的，而且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外地的，还带着浓重的口音，只是听不太清楚。 现在座机的声音都比较大，只要四周安静一点，仔细听是能听个大概的。 黄耀宗说道：“当然，当然有兴趣，不过我现在不在大陆哦。” 周川自然知道黄耀宗不在大陆：“黄先生，最近我们这很多人都在找这东西，你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代收购。” 黄耀宗“哈哈”一笑，说道：“这个可以啊！有多少我要多少，价格还是按之前的，不管你们那还有香江的价格怎么波动，我都按之前的价格收。” 黄耀宗按照两百六的价格收，是肯定不会亏本的。 香江现在主要是南边那些小国家的沉香，好货要卖到几千块钱一克，但这种料子都是奇楠出的沉香，产量极少，周川所在的地方也没有这种木材。 樟树的沉香在所有沉香里是比较次的，但即便如此，那也是天价，因为香江只要是沉香，最差的泡水货，都能卖到三十到七十一克，一斤就是一千五到三千五。 不过这个价是香江那边货币，换算成大陆基本还要涨百分之十。 在香江黑市，用松木混合精油，一块木头都能卖到三千。 这个价格即便波动，也不会直接雪崩，黄耀宗的利润是有很大的。 上次那一块沉香带回去，他可是赚的不少。 周川笑着说道：“如果只有我这一块，那肯定是这个价。黄先生之前说的很对，这个东西，在我们这就是这个价。” “但我帮黄先生大量收，这个价就有点不合适了，毕竟我还有成本，还有风险。” 黄耀宗说道：“也有道理，那就再加百分之十！” “这可不行，我冒的风险太大了。”周川没有说自己想要的价格。 黄耀宗问道：“那周先生想要一个什么价？” “原价乘三。”周川说道。 黄耀宗立刻拒绝：“不可能！周先生，这东西还要过海关，审批手续可不好弄，需要很大的成本。” “如果不拿手续，找人带过来，还有被抓的风险。” “实话跟你说，我至少一半的利润都拿去办手续了，你这么一加价，我虽然还有利润，但利润太低，不值得冒险。” 周川现在并不知道香江那边的价格，上一世也没有了解过香江的行情，心里大概估算，香江那边估计要卖两三千每斤，最多也就一万。 就算三千，自己跟黄耀宗要价七百多每斤的价格，他还有两千多的利润，去掉一般，还有一千多的利润，取整每斤赚一千，十斤就一万。 周川不知道1992年香江工资，毕竟上一世他只是普通人，随便找个没去过香江，对香江不了解的普通上班族，也不可能知道1992年香江工资是多少。 但周川大概推断，普通人应该是大几千，有些可能达到一万多两万。 黄耀宗在香江做什么的，周川还真不太清楚，名片谁都可以印，也不知道黄耀宗来大陆有没有故意印刷过名片来忽悠人。 在整个九十年代，可是有不少香江人来内地充大款，原本只是司机，硬要说自己是经理，是老板。 周川说道：“黄先生，你们那边价格高，就算价格乘三，你也有利润的。” 黄耀宗说道：“周先生，如果用你说的这价格，我就不用特意找你啦，随便找个干这一行的，他们跑断腿也愿意给我收获的啦。” “如果你能给我送过来，不要说乘三啦，就算乘五也可以呀。” 周川故意不说价格，就是不想让刘晓丽听到。 如果乘五，那就是每斤一千三，这利润大得有点吓人。 只要送过去十斤，那就能赚一万，一百斤就是十万。 这年头，一个建筑工，一天就只有五块到十块，具体还要看地方和工作时常，每斤一千的利润，确实是很有诱惑力。 不过黄耀宗能给这么高的价格，送出去的难度也可想而知。 而且黄耀宗说另外一句话也很有道理，在本地市场价就只有两百到两百三，两百六已经是高价，他要是给六七百的价格，确实不用找自己。 周川退让了一步：“那乘以二，怎么样？” 黄耀宗说道：“我敢打赌，你们市里的价格，绝对没超过三百五，商贩之间的收购价不会超过三百。” “我说的这个价格还是高的，实际要比我说的更低。” 第62章 定价三百六 黄耀宗的这话也是抓到了周川的要害。 事实也确实如此，市里那些大的药材商贩，出货价不可能达到三百五。 周川笑了笑，说道：“黄先生，你如果找那些人，不见得就可靠，我们至少接触过。” “我也不跟你漫天要价，四开头的整数，怎么样？” 黄耀宗略作沉吟，应该是计算成本：“三百六，这是我能给的最高价了。” “你刚才说的没错，我跟你接触过，觉得你这人可靠。” “要不然的话，我不可能给这么高的价。” “而且，我说句实在话，一个月如果有五千利润，对香江人来说，还不如去饭店刷盘子，至少没风险。” “但对你们大陆来说，这已经是非常非常高的收入了。” “更别说这生意要做成了，你绝对不止这个收入。” 三百六的价格还是不错的，周川有信心二百二左右收到货，还有一百四的利润。 这个利润足够填上成本和可能出现的问题了。 周川说道：“行，那就照黄先生所说，具体细节，我们还要具体商量一下。” 黄耀宗想了想，说道：“我跟你签合同不太合适，我已经回香江了，去你们那也不方便。” “我让陈老板去跟你签合同，细节我们先电话里对好，他到了之后，你们两个具体讨论，有任何异议，打电话给我就行。” 周川对这个方案也比较满意：“行，对了，我买了个BP机，号码是126-0739678，周先生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呼我，我尽快给你回电话。” 黄耀宗说道：“好，我记下了。下次有机会来香江，我请你吃饭。” 寒暄两句后挂了电话：“多少钱？” 刘晓丽看了一下号码和通话时间：“香江的电话啊？那可贵了呢，十五块钱一分钟，一共四分多钟，得算五分钟，一共七十五。” 现在省内长途是六毛到一块二，省外长途电话是一块到一块八，香江那边是八块到十二块一分钟。 刘晓丽收十五，其实也在合理范围之内。 周川掏出一百：“剩下的都给我拿烟。” 刘晓丽见周川给钱眼睛都眨一下，更加确定周川是发了大财，收了钱，给周川拿了五包金丰：“周川，发财了带带我们呗？有什么路子啊？这都跟香江那边大老板搭上线了。” 周川拿过烟，说道：“我也就是一个给人家打工的，发个屁的财。” 说完周川就走了，没打算跟刘晓丽多说。 刘晓丽看着周川的背影，心里虽然羡慕，嘴上嘟囔着自言自语：“有什么了不起的，迟早有你倒霉的一天。” 周川回家的路上，心里就在琢磨，这个生意到底要怎么做。 说实话，这么高的利润，周川确实动了自己一个人做，不带其他人的心思。 但这个想法，仅仅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就被他否了。 做生意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做起来的，后续肯定还是需要人帮忙。 周峰、周哲、夏卫东三个人的人品还是可以的，要是他们能做起来，以后也算是有帮手。 周峰和夏卫东是一人一成，周哲周川也打算给一成股份，但周哲不用出钱，只用人入股就行，算是管理入股。 至于夏小青，周川倒是不介意让她入股，只是不知道夏长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后会不会因为夏小青有了股份，赚的钱多了，就想从夏小青身上榨更多钱出来。 夏长良这人，周川对他的了解就是胆小，不敢惹事，还有点贪财。 因为上一世夏小青死后，杨菊华是大闹了的，还冲去周川家里砸了东西。 后来是家里出了两千块钱赔偿，村里人说好话，夏长良放弃了闹事，杨菊华不同意，觉得是周川害死了女儿，最终拗不过夏长良才接受这两千赔偿。 上一世杨菊华砸了自己家，周川并不记恨，换位想想，自己女儿要是出了这样的事，自己冲去杀人都有可能。 至于夏长良，周川觉得也能理解，毕竟人已经死了，只是周川肯定不会做他这种选择。 回到家，周川换了一套体面一些的衣服，正准备去找周峰他们三个，夏小青先来了。 夏小青现在倒是很积极，每次都是最早来的。 今天夏小青特意打扮了一下，一条牛仔裤，搭配一件粉色长T恤，绑了个马尾，看着特别以后青春活力，还透着一股清纯。 说实话，夏小青今天的衣服，放在后来，也是土得掉渣，但架不住她长得漂亮。 “今天穿这么漂亮呢？”周川上下打量着夏小青。 夏小青脸上带着笑：“你别乱说，被人听到了。” 周川私下说这些，夏小青已经不怎么害羞了，但还是怕被其他人听到。 “去县里后，带你去买几套衣服，你好像很少穿新衣服。”周川说道。 夏小青拿出钱：“我带了钱，准备给我爸妈，还有我弟弟买衣服，我自己也准备买一套。” 夏小青这花钱的性格，也是穷日子过多了养出来的，哪怕有钱了，也舍不得多买。 “你给你家里人买，我给你买。”周川说道。 “不用，我有钱，我自己买。”夏小青不怎么好意思花周川的钱。 周川说道：“我现在可是很有钱，一套衣服也没多少钱。” 夏小青摇头：“那不一样，你的钱是你的。” 李秀梅听到夏小青的声音也立刻出来了：“小青，今天真漂亮，吃饭了没？” 周川都有些无语了，感觉李秀梅这话就像在哄一个三岁小孩。 “吃了！”夏小青最近跟李秀梅的关系是突飞猛进，亲得不行。 李秀梅想帮着儿子把夏小青追到手。 夏小青是想着，以后要是跟周川在一起，那肯定要跟李秀梅打好关系。 两个人这完全是双向奔赴，李秀梅觉得夏小青懂事，夏小青觉得李秀梅人好。 “走，那个豹肉，我做了一些粉蒸肉，我吃着还好吃，你也尝两块。”李秀梅拉着夏小青就进了屋。 夏小青搂着李秀梅的胳膊：“梅婶，你做的肯定好吃。” 第63章 再去县城 周川还是很乐见其成的。 豹子肉其实并没有特别好吃，至少在周川吃来，未必就比猪牛羊肉好吃，但偶尔吃吃，也还可以，口感略微有点像牛肉，但味道不太一样。 夏小青倒是很喜欢，因为豹子肉全是瘦肉，一个劲夸李秀梅的手艺好。 李秀梅被哄得满脸笑容，合不拢嘴：“喜欢吃就多吃点，今天就在家里吃饭，你爸妈去县城做生意了，一个人也懒得弄。” 夏小青说道：“今天要去县城呢，可能要下午才回来。” 李秀梅说道：“没事，我做好饭菜等你们回来。” “好！梅婶，你实在是太好了。”夏小青吃着肉，还不忘夸李秀梅一句。 李秀梅说道：“我就想要你这么一个女儿，周川可没有你贴心。” 周川在一旁故作抱怨：“妈，我才是你儿子啊！” 李秀梅没好气说道：“你也就现在能让我省点心，这些年可没少让我们抄心。” 周川尴尬笑了笑，因为母亲说的是对的：“那不是以前么？” 李秀梅没搭理周川，转头继续跟夏小青说道：“他以后要是还犯浑，你就跟我说，我肯定教训他。” 夏小青点头：“好！” 周川抓了一块粉蒸肉：“算了，你们两个是一伙的，我走开点。” 周川走到大门口，恰好看到夏卫东和周峰两个人穿得板板正正来了。 “川哥！”周峰兴奋的挥挥手。 等两人走近，周川问道：“都吃饭了没？” “吃了！”夏卫东说道。 周川拿出烟，给两人发了一根，说道：“那我们走。” 周川朝着屋里喊道：“小青，走咯！” 夏小青立刻跑了出来：“来了！来了！” “妈，我们走了啊！”周川朝着屋里又喊了一句。 周川几人刚走出没几步，李秀梅追了出来：“周川，回来！” 周川只好又返了回来：“怎么了？” 李秀梅说道：“给小青买两套衣服，给她爸妈也买点小东西，不知道买什么，就给她爸买一包烟也可以。” “小青是好姑娘，这几天看下来，我觉得她是愿意的。” “送豹肉的时候，我去她家坐了一会，探了一下口风，他爸是不怎么愿意，但她妈倒没怎么反对。” 周川点头：“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走了啊！” 虽然周川一心想着好好对家里人，但心里还是有点烦母亲的唠叨，这些东西，他自己心里有数。 周川这性格的人，不怎么喜欢听别人唠叨。 一开始的时候，母亲的唠叨让他觉得幸福，听多了，还是有些烦的。 出了村，周川说道：“我早上给香江的那个老板打了电话，跟他谈了一下收购沉香的事，他答应了，给的价格也不错。” “给了多少”周峰忙问道。 周川说道：“你猜猜，价格在我们这是很高的。” 周峰试着猜测：“两百八？” 周峰会猜两百八，那是因为八这个数字吉利，加上之前周川和夏长林讨论价格的时候是两百三左右，顶多也就两百五，加三十块钱每斤，已经是很激进了。 “不止！”周川笑着摇头。 “三百？”夏卫东试探着说了个数字，就连夏小青都觉得这个价格有点“过分”了。 周川说道：“不止！” “这么高？”夏小青说道：“总不能给到三百五吧？” 夏小青取了三百到四百的中位数。 “还是低了！”周川说道：“不过已经差不多了。” “三百六？”夏小青猜道。 “对！每斤三百六。”周川说道。 周峰兴奋得跳起来，喊道：“那不是要发财了？就算我们两百三一斤收货，也能赚一百多一斤啊。” 周川说道：“不能太高价格，也没必要把价格抬上来。” “我估计市里是两百三左右收的，我们只要两百二出头收就行。” “价格太高了，也压低我们利润。” “前期我们可能要准备三万到五万的现金，所以你们要占股百分之十的话，要出三万到五万，甚至不止。” “我一开始预算两万，但现在跟香江那边合作，我们肯定要囤货。” “就算五万，我们也只能囤两百多斤的货。” “一块沉香怎么也有几斤，大的几十斤，两百多斤是没有几块的。” 周峰和夏卫东这时候已经不怎么在乎要投资多少了，两百多收，三百多卖，一斤就能赚一百多，这可是好生意，他们没道理不做。 “这不是问题！”夏卫东说道：“就算砸锅卖铁，我们也要把钱凑齐。” 周川提醒两人：“这事还是有亏本可能的，所以你们不要太过乐观了。” “价格方面，我们有绝对优势，不可能因为买卖价格亏本。” “如果有人卖假货，我们很难完全避免。” “另外还有一个最大的风险，那就是香江那边忽然不要货了，货全压在手里。” 虽然从利益角度来说，黄耀宗那边不可能不要货，他运回去就能赚大钱。 但世事无绝对，万一黄耀宗那边出了点什么意外，不要货了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概率比较低罢了。 周川的话让两人也冷静下来：“川哥，我们会认真考虑的。” 周川“嗯”了一声，叮嘱道：“反正我给你们留的股份是百分之十，百分之十以内，你们都可以投。” “要是你们能接受这些风险，那可以投百分之十，觉得风险有点大，又想试试，投百分之一也可以。” “我会做这个生意，我个人是有信心的，不说八九成，六成信心是有的。” “但你们自己要考虑清楚。” “还有就是，要跟你们家里人说清楚，不要等到出事了，又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人解释。” “我们出货价，不要跟任何人说，万一迫不得已要说，就说两百六。” “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可能会故意抬价，虽然主动权还是在我们手里，那样终究不好。” 夏卫东和周峰两人点头：“明白了，川哥！” 周川没有跟夏小青商量入股的事，打算找个时间，私下里商量。 第64章 都是朋友 周峰试探着问道：“那嫂子要入股么？” 周川没说，周峰倒是问起来了。 夏小青说道：“我无所谓啊！” 夏小青不知道周川是怎么考虑、怎么安排的，但她相信周川。 周川在各方面都已经非常照顾他了，要是周川不让她入股，她也相信，周川肯定是为了她好。 至于赚不赚这点钱，她也不是很在意。 “这个回头我跟小青私下商量。”周川说道：“良叔那边对我多少还有一点点意见，所以有些事，我们得考虑周全一点。” 夏卫东替周川有些打抱不平：“川哥你现在都这么厉害了，良叔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这样的好女婿，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周川瞪了夏卫东一眼：“不要胡说八道，良叔怎么说也是长辈。” 周川心里对夏长良的评价或许不高，但他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在外人面前说，同时也不希望别人当着夏小青的面说夏长良的不好。 夏小青虽然在家里跟夏长良闹别扭，心里也是不希望别人说自己父亲的。 不过，夏卫东说的这话也不算过分，拉了拉周川：“你不要那么凶啊。” 周川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刚是我太凶了，我不这么凶。” 夏卫东也很识趣，没有继续说这话题，转而开始开玩笑。 反倒是夏小青，说了这句话之后，心里又有一点点后悔，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当着周峰和夏卫东的面说周川的。 周川是为了维护她父亲，自己这样算什么？虽然只是提醒了一下。 一行人到了县城，周川决定先去找周哲。 到工地的时候，周哲正在扎钢筋，周川先去了旁边的棚子里面，周哲他们的包工头就在里面看电视。 “兴哥！”周川主动打招呼。 兴哥还记得周川，也知道周川上次出钱，请自己所有工人吃饭的事，心里对周川也是有些好奇的，态度自然就要比上次好多了：“哟，兄弟来了啊！坐！” 周川也不客气，先拿出烟给兴哥发了一根。 “大家都坐，这工地环境就这样，别介意。”兴哥接过烟，招呼着大家。 “兴哥还记得我们，真是我们的荣幸啊。”周川笑呵呵恭维。 兴哥也是个社会人，可不会真觉得周川多在意自己，花花轿子人人抬，你也抬了，人家才给你面子，你要是不抬，这面子可就没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们现在只见了一次，但上次见面我就知道，兄弟你不是一般人。”兴哥笑呵呵说道：“我还说，什么时候让周哲把你叫过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兴哥这也是客套话。 上次周川来的时候，他可没有这么客气。 主要还是上次周哲请所有人吃饭喝酒，他也跟着吃了，大概算了一下，那一顿花了一百出头。 现在一般打工人可舍不得这么花钱。 兴哥又旁敲侧击，问一起去了的工人，虽然不知道周川那天到底做了什么，但知道有两个说白话，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跟周川在包间里吃饭。 这就不得不让兴哥怀疑，周川是做大事的人。 所以这次周川来，兴哥的态度才会这么热情。 周川这次来，本没打算请兴哥吃饭，但他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那顺着往下说，交个朋友也没有关系。 做生意嘛，多认识几个人总没有坏处。 平日吃吃喝喝，只要不跟自己借钱，花不了多少钱。 “我还想请兴哥吃饭呢，要不今天下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喝两杯。”周川提议道。 兴哥一拍手：“可以啊！我来安排。” 周川连连摆手：“这个要不得，要不得。这一顿我来安排，不说其他的，就按年龄来说，兴哥要大我几岁，我得叫你一声哥，这第一次理应我来请。” 兴哥可不会真认为周川想人自己做“哥”，人家客套给自己面子，那自己就得回人家面子：“什么哥不哥的，都是兄弟，不过你既然叫了一声兴哥，我虽然不是县城人，但在县城待的时间比你长，怎么也算是个地主，让我来尽尽地主之谊。” 周川说道：“不不，这一顿还是我来，我们去吃野味，去蔡老板那里。” “等会我还有点事，要叫周哲出去一趟。” “下午三点左右，我来找兴哥，怎么样？” 兴哥问道：“兄弟还认识蔡老板？” 周川说道：“不算很熟悉，跟蔡老板做过一次生意，相互之间能打招呼。” 兴哥心里更加确认，周川绝对是个有能耐的人。 别的不说，钱肯定是有的。 在这个社会，你别的可以没有，但一定得有钱。 你有钱别人就敬你！ “那行，这次听你的，下次你再来县城，一定要跟我说，我来做东。”兴哥笑呵呵说道。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兴哥说道：“兄弟，你的BP机号给我一个，方便我们日后联系。” 两人相互交换了bb机号，兴哥感叹道：“你这BP机号花了钱的吧？尾数这么顺。” “花了一百还是两百，我忘了。”周川确实没有记这个数。 兴哥说道：“我当时买BB机的时候，还没有多少钱，那时候就挣了一一点点，为了撑个面子。” “看中一个尾数666的号，要上千块钱，舍不得。” “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后悔。” 兴哥故意说这么一句，多少也有点为自己找面子的意思，潜台词是，以前他觉得一千多很贵，现在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 又寒暄了两句，周川说起这次来的正事：“兴哥，我要叫周哲出去一趟，还有一点事要办。” “没问题，我现在就让人把他叫下来。”兴哥说着就去叫人。 很快，周哲下来了，先去换衣服。 虽然现在天气转凉了，但干建筑活，身上肯定干净不了。 等周哲下来，又跟性格寒暄几句之后，一行人离开了工地。 “川哥，你怎么跟我们老板这么熟了？”周哲还觉得有点奇怪。 周川倒是看得透彻：“上次你回来之后，你们老板有没有问我的事？” 周哲立刻反应过来：“我们老板确实有点势利眼。” 第65章 邀请入股 周川反倒开始给兴哥说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完美的人。只要人品没有太大的问题，我们平日都是看亲疏远近的。” “你们这老板，我跟他聊了一会，可能不是很坦诚，但心眼也不是特别多。” “顶多就是有点趋炎附势。” “不过，这东西也能理解，想要赚钱就必须认识更多厉害的人。” “总跟比自己水平低的人混，是赚不到大钱，也很难爬上去的。” 周川对兴哥这人说不上有多大的好感，但确实觉得可以当个普通朋友来往。 周哲在兴哥手下干活，难免会被他说几句，时间一长，心里有些不满，也是人之常情。 做老板的对员工再好，也很难让员工对你产生感激之情。 后来很厉害，福利待遇极高的超市，那家超市的待遇，在外面的人看来，那简直就是神仙待遇。 里面的员工，不见得就对他们老板感恩戴德，至少大部分人只会觉得那是一份工作，而且是一份工资高的工作。 还有极少一部分人会觉得，他们的管理制度实在是太严格了。 不过，周哲这人会做人，平日跟兴哥关系也不错。 周哲没反驳：“说的也是。你们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周川说道：“确实有点事，想跟你说一下。” “上次那个沉香，已经卖给香江老板了，你是知道的。” “我给香江那个老板打了电话，谈了帮他收购沉香的事，他已经答应跟我合作，也给了我一个比较高的价格。” “每斤三百六，我们本地的收购价不会超过两百三，估计两百也能收到。” 周哲大吃一惊：“这么高的利润，川哥，你这是要发财了呀。” 周川笑着说道：“发不发财还不好说，毕竟生意还没有做起来。” “这次来找你，我是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合作？” 周哲刚才还在羡慕周川，现在周川一句话，就让他有点懵了，随即大喜：“这……这合作是不是要出本钱？我现在手里没有多少钱。” 周哲干活勤勤恳恳，这两年确实是存了一点钱，那也就只有几百块。 但周川说的这个生意，就算不细想，那也是赚钱的。 两百三首，三百六出货，中间一百多的利润，只要没有特别大的坑，那就是稳赚不赔。 周川本来就没打算让周哲出钱：“你不用出钱，你只要管理生意就行，给你百分之五的股份，另外我可以借你一部分钱，你可以再投百分之五，等这生意赚到钱之后，还给我就可以。” 原本周川打算给周哲百分之十的管理股份，又怕周峰和夏卫东会有不满，所以压到了百分之五，剩下百分之五，自己暂时借钱给他投资。 以后要是赚钱了，要还这一点钱，那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果没赚到钱，真亏了，周川也没打算让他退了。 周哲没想到周川已经给自己考虑好了，顿时心中满是感激：“川哥，这……我……谢谢！” 周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最终只能说出一句谢谢。 周川轻轻一笑，说道：“不用这么客气，那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做？” “周峰和卫东也要入股，不过我已经说好了，他们只是入股，不参与管理，后续他们如果想学做生意，可以去帮你。” “你有空了，可以教教他们。” 周峰有些不满，说道：“川哥，凭什么啊？我们三个都没有做过生意，你怎么就相信周哲？” 周川说道：“周哲比你们更会为人处事，不过你们两个也机灵，等这生意做起来以后，跟周哲学学，应该也能独当一面。” 周川会这么信任周哲，是因为他上一世，在没有任何人提携的情况下，自己闯出了一条路。 周峰和夏卫东两个人，后来混的也不错，至少是个小康水平，但那是有周哲帮忙。 或许周峰和夏卫东也有自己创业的能力，现在用周哲明显是更稳当的选择。 周哲见周川这么相信自己的能力，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川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周川说道：“我相信你，不过这个是暂时还没有完全确定，你先在工地上做事，等确定以后，你再出来。” 想要做沉香生意，靠周哲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另外还要找至少一个懂本地药材市场的，还要拜拜码头，别被现成的小混混给盯上了。 整个九十年代，社会治安条件都比较一般，你的生意稍微做的有点起色，可能就会有人来收保护费之类的。 沉香价值又高，随便租个房子，把价值几万的沉香放在里面，晚上冲七八个拿土枪、大刀的人来强抢，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周哲问道：“那大概要多少时间做准备？” 周川说道：“我到时候再通知你吧！估计十天左右。” “我先去打个电话。” 周川看到前面有个报刊亭，是可以打电话的。 “老板打个电话。”周川说了一句，拿起旁边的电话，又掏出一张名片，拨了上面的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了：“为，你好！” 对面是陈光瑞。 “陈先生，是我，周川啊！”周川笑呵呵说道。 “哦！是周先生啊，我正想呼你呢，上午黄先生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陈光瑞说话的时候声音里也带着笑。 陈光瑞自然是高兴的，黄耀宗把沉香的生意交给他，他也能从中间挣一笔。 黄耀宗给周川三百六的收购价，另外还要给陈光瑞一笔钱，当做“代理费” 陈光瑞就要想办法，把这些沉香弄到粤省，然后等黄耀宗把海关那边的手续办好，再送去香江。 从这里运到粤省，其实也是一个麻烦事。 现在没有高速，如果用卡车或长途大巴来运输，路上很有可能会遇到抢劫。 这年头，那些长途司机，都会在驾驶室放一把土枪，或是一些铁棍、撬棍之类的。 能花一点小钱买路，长途司机也不会拼命，可那些路匪里面，就有一些是草菅人命的，遇到这种，那就只能拼命。 第66章 做人要守法 整体来说，黄耀宗要做沉香生意，运输、过关上花的钱，肯定不会比给周川的少。 要是中间出一点什么意外，黄耀宗可就要亏血本。 他要是没有足够的利润，也不可能做这生意。 反倒是陈光瑞和周川两个人，需要承担的风险更小。 “陈先生，你过段时间是不是要来一趟我们这？”周川问道。 陈光瑞说道：“过三四天就来，还要找运输渠道呢。” “我要考察一下长途汽车运输和火车运输的情况。” “这里面的事麻烦的很，汽车运输怕被抢，火车运输，怕卡证件之类的。” “你那边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收货？” 周川说道：“我得等陈先生过来签合同之后才能收货啊！” 陈光瑞对这些东西不是很在意：“合同这东西就是一张纸，有没有都没那么重要。” 不怪陈光瑞这么想，1981年初了经济合同法，但这一部法律的，有着很大的计划色彩，他完全是按照80年代很多情况制定的法律，很多时候不符合现在的现实条件，这一步法律到1999年也废除了。 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国家就已经意识到之前的合同法已经不太适用了，在1993年起草新的合同法，1995年征求百姓意见，在1999年废除旧合同法的同时，新合同法实施。 再到后来，合同法就编入了民法典。 现在国家都意识到，合同法有诸多的不合理之处，想要立新法又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加上陈光瑞这种人，闯出来完全是靠着一股闯劲。 诸多原因之下，他们更信人，而不是那一张纸。 “还有很多具体的细节，我们也没有商量妥，还是先等陈先生过来，这段时间我也要先找个仓库，顺便找一些人。”周川说道。 陈光瑞说道：“也是！周兄弟，咱们都是大陆人，我就叫随便点了，显得亲切。” “我跟你说实话，合同那东西，做生意肯定是要的。” “但那东西能不能起到作用还真不好说。” “我说句不好听的，要是黄先生撂挑子不干了，直接注销电话号码，你能找到他吗？你找不到的。” “别说你了，我都找不到。” “所以嘛，你可以一边收货，一边找地方做仓库。” “你只要收购三五万的货，我立刻就安排人运输。” “赚钱，比的就是谁快，你快人一步，你就能赚到更多钱。” 陈光瑞说的确实是事实。 周川根本就不知道黄耀宗的任何情况，他如果忽然消失不见，周川还真就没地方找他。 跑去香江，也不知道他住什么地方。 签合同的对象也是陈光瑞。 如果利润太低了，周川压根就不会考虑合作的事。 主要是有这么高的利润，就算那边不要货了，大不了亏十块钱一斤，沉香全部处理掉。 “行，我明白，那我回头找几个药材市场的老人，看看现在我们这的行情。”周川嘴上答应，心里压根没打算现在收货。 两人客套几句之后，周川把自己BB机号给了陈光瑞，挂了电话。 “一分钟两块，一共六块钱。”报停老板看了一眼通话时间。 周川拿出十块钱，看到旁边报纸头条是：“铁饭碗”要破了？——万人国企倒闭！ 周川拿起报纸：“再拿一份报纸！” “报纸三毛，找你两块七毛钱。”老板递给周川零钱。 “川哥，怎么样？”周哲迫不及待的问道。 周川说道：“陈先生过两三天就会来，到时候我们还要跟他具体商量一下怎么合作。” “这段时间，我们要把前期准备做好。” 夏卫东说道：“川哥，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周川说道：“首先要搞清楚需不需要办什么证件，若要办证，得尽快把证件办下来。” “其次，要找一些道上的人才行，给点拜码头的钱，确保不会有人来找我们的麻烦。” 周峰不以为然：“川哥，咱们兄弟那么多，他们要是来找麻烦，那就打回去。” 夏卫东也是这么想的：“对啊！我们从家里叫些兄弟过来就行。” 周川不想拉太多熟人进来，周峰和夏卫东，周川都是尽量不让他们参与管理。 太多熟人在里面，容易出现不好管理的情况。 干脆用招的人，管理严格一点，也没有什么问题。 再者，周川也不太想跟道上的人牵扯太多。 最多就是跟几个老大认识一下，没事的时候吃吃饭，喝喝酒，维护好关系，也不指望他们能帮自己什么忙，只要不找自己事就行。 周川不是怕！ 只是重活一世，道上那点东西，他也看透了。 同时，能花钱解决的事，没必要把它弄复杂。 现在社会环境就这样，你要么给钱，要么跟他们打架，只要没打到出人命，道上那些混混，不会怕你的，有时候就算出人命了，那些人也不怕你，还想着怎么弄死你。 哪怕你送一两个人去蹲号子，他们外面也有兄弟找你报仇。 想要彻底以暴制暴把他们压住，那就只能跟他们一样，彻底“黑化”。 九十年代，为了几十块钱杀人的事都常见，别说周川生意还有这么大，足够让那些人起杀心了。 周川说道：“以后不想跟道上那些人沾太多关系，也没打算以暴制暴。” “现在社会环境就这样，花钱点，跟那些道上的人把关系处好，我们不参与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只要他们不要惹我们就行。” “万一他们来惹我们了，第最先考虑的手段是报警，不要想着私自解决。” 周川的话让夏卫东和周峰都有点意外。 但最高兴的还是夏小青。 夏小青一直都有点担心，周川有钱以后，又会去吃喝赌博。 现在看来，周川是真的痛改前非了。 “川哥，你是真变了呀。”周峰忍不住感慨。 周川说道：“我只是看明白了，跟那些人混，要么是把自己给混进去，要么一辈子都废了。当然，也有可能自己做老大。” “但那些混的人，就算做老大了，十有八九手里得有人命。” “这样的人，能全身而退的百不存一。” “所以，做人要守法！” 第67章 跟着川哥赚钱快 周峰却不太以为然：“川哥，虽然你说的没错，但现在这个社会太过老实，也容易被欺负的。” “你看那些做生意的，有几个是老老实实的？” “老实人的生意都做不大。” 周川看了周峰一眼，心里却已经在评估他的性格，后续到底会不会惹事出来？ 周峰上一世一直保持着跟各种小混混的联系，他自己不出去混，也不会跟那些小混混聚众斗殴，但会跟小混混称兄道弟，有一群的酒肉朋友。 平日周峰遇到事，他的这些酒肉朋友也是能帮上一点忙的，至少一个电话会有很多人过来给他撑场面。 这种事，也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在遇到麻烦的时候，经常能找到中间人，也就是跟两方关系都不错的人。 只要矛盾不是特别大，中间人说的和，很多问题是能够解决的。 反倒是夏卫东，他现在跟周峰的状态差不多，结婚之后基本上就跟那些小混混彻底断了联系，专心家庭和赚钱。 周川说道：“我比你懂这些，反正这个生意，不能跟道上的人掺和。” 周峰“哦”了一声，也不敢反驳。 “我们现在去哪呀？”夏小青见气氛有些不对，立刻就岔开了话题。 周川说道：“先去办存折。” 一行人到银行的时候，银行的人并不算多。 九十年代初，银行的业务并不算多，甚至很多老百姓都没有存折，所以办理速度很快。 等存折办理下来，周川打算去买点衣服，上次给家里人都买了，但都是一些单衣和裤子，周川这次准备给家里人买一些冬季的衣服，顺便给夏小青也买几套衣服。 听到要去消费，周峰和夏卫东都十分兴奋。 他们这次来县里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消费。 虽然沉香还没有卖，钱也没拿到，但豹子的费用，他们已经拿到了，手里有了钱，自然是想着要消费一下的。 “接下来是去买东西，先去哪里？”周川问大家的意见。 周峰说道：“我们去买电视机。” 夏卫东也是这个想法：“我也打算买一台电视机。” 清琅村有电视机的没几户，满打满算估计还没到十户。 谁家要是有个电视机，那就是富裕家庭了。 “我们没票啊。”周哲说道。 现在买电视，还是要电视机票才能买的。 一张电视机票就能卖上百元。 取消电视机票是从92年开始的，但前期基本在沿海城市，比如粤省，还有申城等地方，内地城市，取消电视机票都会慢上半拍，而且每个地区都不太一样。 如果晚上一年半载买，就有可能省下一张电视机票的价钱。 “有钱还不好办？”周峰说道：“去找人买就行了。” “估计要一百多哟。”周哲还是很心疼这一百多的。 夏卫东笑道：“一百多虽然不算少，但只要跟着川哥，这点钱，很快就能赚回来。” “这段时间，我们跟着川哥找沉香，都赚几千了。” 夏卫东刚说完，就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 周川带着他们去找沉香赚钱了，可没带周哲。 周哲心里确实是羡慕，他在工地上干活，一年也赚不了多少。 周川带着周峰和夏卫东，不过几天时间，就赚了几千。 夏小青立刻说道：“那些东西也还没全卖，我们还在学呢。” “不过以后沉香生意做起来了，应该也能赚不少钱的。” 周峰也赶忙跟着附和：“对对对，沉香生意不是马上做起来了么？” 周川目光其实一直在观察周哲，想看看他心里有没有生气或对自己有怨恨，赚钱没有带着他。 周哲心里确实很羡慕，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嫉妒，对周川却没有任何怨恨。 周哲是一个非常清醒的人，他知道周川没有带自己发财的义务，做沉香生意能带上他，已经是人情了，甚至可以说是恩情。 “是啊！我先跟你们去看看，等沉香生意赚到钱了，我也买一台。”周哲跟着又开玩笑说道：“你们买了电视，我没事也可以去蹭电视看啊。” 众人见周哲没有生气，立刻又变得兴奋起来。 周峰说道：“上次我有看到一台彩色电视机，还很大，十八寸的，那里面的人穿的衣服，都是有颜色的。” “就是有一点贵，我听说要两三千呢。” “等以后挣钱了，我也买一台彩色电视机来看。” 夏卫东啧啧两声：“那么贵的电视你也买，我是舍不得，除非我有几万的身家了。” 夏卫东和周峰的消费观念有着明显的不同。 上次两个人讨论买摩托，周峰的观念明显就要激进一些。 周峰却不以为然：“赚钱就要花的，要不然赚那么多钱做什么？” 夏卫东反驳道：“赚钱是用来花的，那也要看自己有多少钱吧？” 周川打断了两人的争辩：“行了，我们先去看看情况。” “要是有现货的话，我们直接买了，没现货就先定。” 现在县城卖电器的并不多，一共也就只有两三家。 “老板，有电视机吗？”周川进门就问道。 老板是一个中年妇女，立刻笑着走了上来：“有！有啊！” “刚好有两台熊猫电视机，价格也便宜六百五十多点。” “要不要看一下？” 周川大概估摸了一下，这个价格是有些贵的：“没这么贵吧？不是四百五么？” 周川隐约记得，国营百货商店是四百多。 没有直接去国营百货，那是他们没有票，就算去了也买不了。 中年妇女说道：“那是国营百货的价格，你们要是有电视票，也可以晚上去排队，等他们开门就去抢，运气好就能买到。” 中年妇女就是吃准了周川，他们没有电视票。 有电视票的人，怎么可能来他这里？ 周川说道：“那也没有你这么贵啊。” 中年妇女说道：“现在电视票一百多，这也是成本啊！还有连夜排队，也要时间啊。” “我们赚的就是一些辛苦钱。” “不是我说的，你要是买电视票，再去排队买电视，一个月你都不一定买的上。” 第68章 买电视 中年妇女说的还真不是假话，电视机这种东西，国营百货店基本是没有现货的。 想要买，那就要看百货店什么时候来货，来货的前一天晚上，就会有很多人去排队。 排队的人也不一定是自己买来用，有些买了也是去倒卖，只要能买到，排一晚上赚一二十块钱绝对没问题。 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一个晚上能赚二十块钱已经很多了。 周川知道中年妇女说的都是事实，但她大概率也是把成本抬高了的。 “老板，我们一共要三台，给我们算便宜些。”周川说道：“要是价格合适，我们现在就买了，要是价格不合适，再等个半年也行，我听说粤省那边都已经取消电视票了。” “以后没了电视票，四百五肯定买不到，那也用不了六百多。” 四百五的价格，那是被国家给限制死了。 六百五的价格，也是被抬上来的，因为市场没放开，很多人弄不到电视票，那就只能加价。 就算是像老板娘这种有门路的人的，想要搞电视机，那也得花一点力气。 中年妇女说道：“六百三，这已经是最低价了。” “你们先看看。” 说话间，中年妇女已经带着周川几人到了店铺最里面。 电视机这东西，明面上还是不准个体户售卖的，所以表面功夫还是得做。 电视机是十四寸的，从正面看起来像个小盒子，从后面看，有一个大屁股。 右手边上方是两个可以扭动的旋钮，一个是调频道，另外一个则是频率微调，在旁边还有开关机按键和声音旋钮。 这些旋钮和按键下方则是一个喇叭。 在电视机顶部，两根铝制天线。 中年妇女通上电，说道：“给你们看看。” 电视机很快开机，是一台。 现在能看到的电视频道也不多。 而且大多是看本地电视台。 在周川家镇上，就有一个电视台，每天晚上六点五十左右开播，而且都是转播一台的，到七点开始新闻联播，然后就是天气预报。 天气预报完了之后，就开始放电视。 镇上的电视台有一个主要收入，那就是点播。 在当地，有人结婚，亲朋友好凑钱去电视台上点播一个电视剧。 有人过大寿，亲朋友好友凑钱去点播一个电视剧。 甚至还有商家打广告，也去点播一个电视剧。 通常在天气预报播完之后，就是播放点播电视剧的信息，格式都比较固定，先是说一段相应的台词，然后念所有参与点播人的名字，最后说播放什么电视剧。 有时候遇到恼火的，连续遇到两三个人点播同一个电视剧，那一段时间就放完一遍又一遍，你也得看。 电视的清晰度还行，声音也清晰。 周川虽然觉得这东西很一般，不算什么好东西，考虑到现在的工业水平，也不可能有太多要求，要不然就有点过分了。 “这个看着不错唉！”周峰已经有些想要买了。 周川拉了周峰一下，对老板娘说道：“老板娘，五百五，我们要三台。” 老板娘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可能，这个价你不可能买得到。” “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别的地方问问，我不拦着你们。” 看老板娘那态度就知道，周川还价太狠了。 “老板娘，你开个合适一点的价，我们的前也不多，可能就够买一台电视机。”夏小青擅长装穷，她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这也是她的生活环境决定的。 老板娘说道：“六百，最低价了，再低我不卖。” 周川可不信老板的话：“老板，我们不止要一台，我们要三台。” 老板娘说道：“你要一百台也没用啊，这东西不是我想进多少就有多少的。” “我店里就两台，你们要三台，我还得找人拿。” “另外一台的钱，我是挣不到的呀。” 周川说道：“五百八，最后一口价。老实说，我不在你这买，也会在其他人那里买。” “整个县城就只有两家还是三家在卖电视机，我要是在其他人那买了，他们要是不够，肯定也是来你这拿货。” “我不相信他们能给到五百八一台。” 这话还真说中了老板娘的心坎，五百八的价格她是有利润的，三十左右。 市面上的电视机票是一百到一百二，但她们跟一些单位和国企合作，那些单位有了多余的电视机票，领导都会处理给他们，他们通常是给八十到九十块钱一张。 排队买电视，那也是不存在的，他们跟国营百货店也有关系。 要是来了十台电视，他们能提前订两台，给几包烟就行。 反正人家国营百货也没犯规，该收的钱，该收的票，一样不少，自己还多赚几包烟。 整体算下来，他们进一台电视机的成本，大概就在五百四到五百五。 周川买两台，他能赚六十多到八十。 这个利润不算少，但也不多。 老板娘说道：“五百八十五！我老实跟你说，五百八我有利润，但利润太低了，他们来找我拿货，我给五百七，你们要是在其他人那里买，他们一台还有十块钱利润。” “两台电视机，让我多赚十块钱。” 周川也没计较这五块钱的差距：“行，那就五百八十五，我们要三台。” 价钱谈妥，老板娘说道：“我先打电话，让他们给我送一台过来。” 周川说道：“我们还要去买点东西，等一会来拿。我们先交十块钱押金，我们不来，这十块钱就不用退了，来了，到时候算总价少收十块就可以。” 老板娘点头：“可以，电视机送过来也还要一会，那你们大概什么时候来？” 周川心里一算时间，好像今天还就没时间。 等会要去买衣服，买了衣服肯定要吃中午饭，到时候也肯定十二点左右了。 三点钟周川还跟兴哥约了饭局。 “怎么，没个准时间？”老板娘见周川犯难，也有些疑惑。 周哲也有些疑惑：“川哥，除了买东西，还有别的事吗？” 夏小青说道：“他跟你们老板约了三点吃饭。” 第69章 猪皮衣 周哲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那我来帮你们拿呗，你们吃了饭就回去，我干脆也回去一趟。” 如果不做沉香生意，周哲肯定是不回去的。 现在已经要准备做生意了，周哲打算回去看看家里还有多少钱。 周川看了周哲一眼，心里却想着要带周哲去多认识几个人。 以后县城的沉香生意要交给周哲去做的，他要是能多认识一些人，做事的时候说不定能帮上忙。 周川想让周峰和夏卫东先回去，他们两个现在不需要认识那么多人，短时间的之内，周川也不会让他们参与太多的生意。 但他们两个肯定想去的！ “你得跟我一起去，你要多认识一些人。”周川很快做了决定：“老板，我们不确定什么时候来拿，要是早的话今天下午，可能一点多，要是一点没来就五点，五点还没来，那就要等明天上午了。” “今天我们有一个饭局，时间实在是不够。” 老板娘无所谓的说道：“那你们给五十块钱定金，两天之内，什么时候来拿都可以。不过两天之后，这五十块钱就不还了。” 周川没有丝毫犹豫，给了老板娘五十：“那你给我开一张收据。” 老板娘拿出一本收据，开了一张简单的收据，递给周川：“只有两天时间啊，明天下午六点我们关门，在我们关门之前没来，那就没了。” 对老板来说，就算周川不要了，赚这五十也不错。 如果只有十块，那就不一定划算，因为他从别人那拿电视机过来，要退回去很麻烦。 但五十块钱，她就当低价又收了一台电视机，反正这东西好卖，两三天就能卖一台。 周川收了收据：“行！那我们先走了。” 从电器店出来，周川说道：“我们先去买衣服。” “可以啊！我打算买一件皮衣。”周峰说道。 皮衣、西装对于现在的人来说，那就是一种潮流，是高端的代名词。 周川微微一笑：“皮衣可要不少钱。” “跟着川哥发财了，不差这点，面子得撑起来。”周峰说道。 众人有说有笑，去了卖服装的街。 这条街不是菜市场那边的。 菜市场的服装确实是比较低端、便宜，这条街的衣服虽然不是什么牌子货，但真能买到好货。 只是价格也是漫天喊价，漫天还价。 刚到服装街，周峰就指着一家店：“我们进去看看。” 不等其他人回答，周峰已经快步进了店里，指着一件黑色皮衣说道：“老板，这衣服多少钱？” 老板立刻说道：“这是猪皮的，六百块钱，整条街都只有我家有。” 后来很少有猪皮的东西，但现在猪皮的东西很流行。 牛皮就要贵很多了，基本大几百一件，有的甚至要上千，对于普通人来说，想都不敢想。 “这么贵？”周峰说道：“便宜一点，便宜一点我就要了，一台电视机都没六百啊。” 老板指了指一旁的皮衣：“那个是人造皮的，一百三就能给你。” 周川摸了摸猪皮的皮衣，又摸了摸人造皮的。 都是比较硬的皮，跟后来的皮革比起来，真的差远了。 哪怕是人造皮，后来的都要好不少。 虽然周川看不上，却也没劝周峰，那是他喜欢的，买了也不能说错了。 周川转头看到一件毛呢大衣，直接拿了出来，放到夏小青面前比划了一下：“这衣服给你合适啊！” 毛呢大衣是现在比较少见的湖蓝色，也就是淡蓝色，给年轻人穿，确实不错。 “老板，这衣服给你堂客穿真的很合适，价格也不贵只要两百，是羊毛的呢。”老板见周川要给夏小青买衣服，又赶忙来招呼。 周川说道：“老板，你先招呼我朋友，我们有看上的，等下跟他一起买。” 周川是故意给周峰留出砍价空间。 只要周峰利用一下，就能拿捏老板。 周峰人也机灵，立刻就领悟了周川意思：“老板，你先说说，这一件皮衣多少钱可以出？三百卖不卖？” “三百不行，进货都进不来。”老板一脸不悦。 周峰笑嘻嘻说道：“别骗我了，我经常买皮衣的，而且我朋友也跟我一起，你要是卖，我们就一起买了。” 老板看了周川和夏小青一眼，周川表情很淡然，腰上还有个BP机，一看就不是个差钱的主：“那三百也不行啊，五百，你要的话给你了，我少赚点。” 周川此时已经劝女主把毛呢大衣穿上：“你穿给我看看。” “不要，太贵了！”夏小青听到要两百一件的衣服，她心疼得很。 周川说道：“不贵，这布料里面应该真有羊毛，摸着还舒服。” 现在化纤工艺还不怎么好，很难把化纤做出媲美羊毛的手感。 这件衣服应该是羊毛和化纤混纺的，只是不知道羊毛含量有没有百分之五十。 “这么贵的衣服，在农村怎么穿？”夏小青都能想到，自己要是穿着这衣服烤火，不小心让火星子飞溅到衣服上，她得心疼死。 周川摸了摸旁边看起来没这么好的毛呢衣服，感觉要硬一些：“你值得这么好的，以后还要穿更好的呢。” “听我的，把这衣服穿上试试。” 周哲也走了过来：“小青，你就穿上试试呗。” 周哲有些奇怪周川怎么跟夏小青关系这么好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看两个人说话和肢体接触也不难猜出来，他们就算没有谈恋爱，估计关系也有些暧昧。 “什么小青啊，要叫嫂子。”夏卫东在旁说道。 “嫂子？”周哲是真有些惊住了，随即反应过来：“嫂子，你就试试。” 夏小青以前听到“嫂子”就会觉得不好意思，现在反倒适应了：“太贵了。” “试穿一下又没事。”周哲说道。 一旁的店老板也说道：“可以试试，这衣服适合你的，是今年新款，现在穿可能还略微有点厚了，再过半个月一个月就能穿。” 相比周峰，店老板更关注周川这边。 也不怪老板“势利眼”，周川那个汉显BB机，几千块钱，实力在那摆着。 第70章 不要等她出来 在众人劝说下，夏小青只好穿上衣服。 那衣服穿上后，感觉还真就不一样了。 大衣是中长款的，到膝盖的位置，而且尺寸恰好合适，唯一有点问题，大概就是没做收腰，如果想要扣扣子的时候，腰的位置略显宽了。 “好看！”周川上下打量着夏小青。 夏小青穿自己衣服，还带着一股学生气，但穿上这大衣，已经有了点那种青春女性的气息了。 周川虽然不排斥学生气，但他没有怪癖，还是希望自己跟夏小青谈的时候，她身上少一些这种气息。 就算要有学生气，也得是大学生的那种气息，而不是高中生。 周川也不太喜欢那种太过成熟女性的气息，不是不好，他还是希望自己女人能活的轻松一些，身上的气息也轻松一些。 “可以！”周川又给了一个评价。 店老板忍不住插嘴说道：“老板，你女朋友太合适这衣服了，给你少点，一百八。” 周川说道：“一百五，如果我朋友那皮衣要了，这衣服我一百五就要了。” 一百五的价格不算低，老板还是有利润的。 “老板，你看，我这衣服三百你卖不卖？”周峰有周川给“撑腰”也有了底气很多。 老板一脸为难：“这衣服进价真不止三百，四百八，我少赚点。” 周峰开始跟老板软磨硬泡，两个人一个慢慢加，一个慢慢减。 周川则是继续在店里给夏小青挑选搭配的衣服。 现在倒是很流行毛衣，保暖不说，价格也不算很贵。 周川看中了一条略显宽松的黑色裤子，有点像西裤，又是休闲款的：“这条裤子也可以。” “不用买了，我不要！”夏小青赶忙阻止。 周川凑到夏小青耳边说道：“不是给你买的，给我未来媳妇买的。” 夏小青轻轻打了周川一下，嘴角却压不住上扬：“你不要油嘴滑舌。” “真的！我再挑一件衣服，你帮我试试。”周川这已经看中一件黑色毛衣。 拿着衣服裤子在夏小青身上比了一下，感觉黑色太深了，最后选了一条牛仔裤，又把毛衣换成白色，感觉颜色搭配要顺眼许多。 “这一套试试！”周川说道。 “真不要啊！”夏小青不知道这一套要多少钱，光这一件毛呢大衣都得一百多了，她舍不得。 “你不要我也会买的。”周川说道：“到时候总不能浪费吧？” 周川对这一套唯一有点不满的就是那牛仔裤，有点太硬了。 现在的牛仔裤布料，是真的很硬。 “小姑娘，里面有更衣室，门可以锁的。”老板说道。 夏小青噘嘴盯着周川看。 周川笑着指了指更衣室：“去啊！” 夏小青最后还是去了。 趁着夏小青去换衣服的空挡，周川问了一下周峰砍价进度：“多少钱了？” “我给三百八，老板要四百！”周峰说道。 周川问老板：“我女朋友那衣服和裤子多少钱？” 老板说道：“毛衣和牛仔裤不贵，牛仔裤是八十，是国营商场卖的档次，毛衣六十，那毛线虽然不是纯羊毛，但里面是带了羊毛的。” 周川说道：“裤子四十，毛衣三十五，七十五，再加大衣一百五，两百二十五，我朋友这算三百八，一共算六百好了。” 老板心里计算着，这一单要是卖出去，他是有大几十利润的。 他并没有骗周川，周川拿的东西，基本都是同类服饰中他店里价格最高的，牛仔裤也有十几块一条的，但周川伸手就拿了最好的。 “老板，你给的这价格，我真没利润，我都没给你开高价。”老板一脸苦笑，好像吃了什么大亏。 周川指了指试衣间：“我女朋友出来之前我们要结账，要不然她出来了，她肯定会抢着付钱，我不会让她付，她也不会让我付，结果就是我不买了。” 老板说道：“可我真没利润。” “她快要出来了。”周川说着掏出钱，点了六百出来：“你同意这价格，就收了这六百，不同意，等她出来，我让她换了衣服下来，我们继续去别的地方看。” 说话的功夫，夏小青已经在开门，老板赶忙从周川手里接过钱：“六百就六百，我真的没赚什么钱。” 周川笑了笑：“不赚钱不可能，赚多赚少而已。” 周川不知道老板的利润，而且他对皮衣也不太了解，如果周峰那皮衣是真的，老板估计真没太多利润，但几十块钱利润跑不了。 “哎呀，嫂子，这套衣服太适合你了。”周峰买了皮衣，心里正高兴，看到夏小青出来就夸张的称赞。 周川也觉得很适合夏小青，因为颜色都偏淡，加上她那个马尾和齐刘海，慢慢的大学生气息。 “不错，老板，这有没有改衣服的？”周川转头问老板。 老板说道：“你女朋友这一套很好啊，都很合适，不用改。” 周川走到夏小青面前，把她大衣扣子扣上，然后再后腰的位置，把衣服捏紧一些：“我想把大衣这里收一下，感觉合身一些。” 老板看得眼前一亮：“这样看起来是要合身很多。往里面走，有个老裁缝铺，不过这衣服有两层，不知道好不好改，你得去问问。” 夏小青说道：“还没买呢！我不要。” 周川把夏小青推到镜子前：“你看看，这一套衣服，特别适合你，这衣服别说一百五，就是三百五，那都合适。” 夏小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跟以前的自己好像换了个人一般，她心里也有些动摇了：“那这一套多少钱？我自己付钱。” 服装店老板立刻说道：“不用，已经付过钱了。” 夏小青回头看着周川：“你付了？” 周川说道：“我早就猜到你不会让我出钱，那我不得利索一点？” “太贵了，我不要你付钱。老板，我这衣服多少钱？”夏小青问道。 老板看了看周川：“你还是问你男朋友吧！我也不方便说啊。” “把衣服换下来，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周川着拍了拍夏小青的后背。 第71章 裁缝铺 夏小青回头看了周川一眼，只是“哦”了一声，然后转身进了更衣室，把衣服换了下来。 “老板，要不要看看其他的衣服？我这店里还有很多款式。”店老板一年也很难遇到一个像周川这样大方的人。 平日来买衣服的，基本都是买几块、十几、几十块钱一件的衣服，像这种上百的衣服，一年下来，也卖不了多少钱出去。 周川扫了一眼其他的衣服，笑着摇摇头：“不了，回头如果还要买其他的衣服，我们再来。” 店老板也知道，周川就是客套一下：“行，要是有什么衣服这里没有，可以跟我说，我进货的时候可以带回来。” “好，谢谢老板！”周川点点头。 等夏小青换了衣服出来，店老板热情的帮忙包好衣服，还热情的送到门口。 出了店，夏卫东感慨道：“川哥，我以前也来买过衣服，那些老板可没有这么客气。” “跟你来就是不一样啊。” 周峰现在很高兴：“那是，川哥往那一站，就能看出是大人物。” 周川说道：“少胡说八道，那老板看到我的BB机了。” 人在外面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是需要东西来给自己撑面子的。 这个东西可以是衣服，可以是手表，可以是BB机，可以是大哥大，也可以是车。 反正就是对有一样东西让别人看到你的实力。 当人需要快速证明自己实力，还不用开口的时候，这些外在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证明。 有些做生意的人，就算是借钱也要买大哥大，后来有的人要买BBA，再高一点就要买迈巴赫，甚至劳斯莱斯。 这些东西，很多时候，已经超出了他的使用价值，更多的是一种身份的表达。 周峰说道：“等以后我们挣钱了，我也要买一个BB机。” 在周川眼里，BB机其实就是一个工具。 他是真的需要这个东西才买的。 有很多人，不见得就一定需要这个东西，有可能只是要面子。 “你花钱还是省着点吧，有需要就买，实在没需要，也没必要买，月租可不便宜。”周川说道：“就像我买的这个BB机，都买好几天了，也没有派上太多的用场。” “其实大多数情况下，大多数人是没用的。” 这是客观事实，如果有人想要给你发信息，那他手边必须要有电话才行。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他们要打个电话还是比较麻烦的，如果不是有特别重要的事也懒得去电话亭打电话。 不像后来，闲的无聊了可以给打个电话，看那个好玩的事，也可以打个电话。 “有钱了，面子必须要撑起来。”周峰说道。 几人聊天时又看了几家店，也各自买了一些衣服。 周川给父亲买了一件皮衣，花了三百。 又给母亲和姐姐各买了一件棉衣，花了四十，这种棉衣已经是比较好的新棉，有的用旧棉做的棉衣，可能还不到三十。 棉衣价格也确实要比呢子大衣、皮衣便宜很多。 夏小青给家里人都买了一件棉衣。 夏卫东和周峰也有买，只有周哲，什么也没买。 周哲现在手里的钱也不多，还要考虑后续跟周川合作投资的钱，自然就没有太多的钱买这些东西。 “裁缝铺！”周哲看到前面有个裁缝铺，立刻提醒周川。 那家裁缝铺一看就是老店了，生意还算不错。 周川直接朝着裁缝铺走去。 “几位要修补衣服，还是定做衣服？”店里不止老板一个，另外还有服务员，估计是老板的儿子。 周川说道：“这里能不能收腰？” 服务员说道：“可以，你把衣服给我，我看看。” 夏小青把大衣拿了出来。 服务员看了一下：“可以收，不过这衣服是两层的，收腰要收五毛钱。” “可以！现在可以做吗？”周川问道。 服务员点头：“可以，我现在就帮你改，小姑娘，我给你量一下腰围。” 服务员忙着给夏小青改衣服的时候，周川也看了一下店里。 这家店不仅做修补的活，还给人定做衣服。 从棉衣到西装他们都做。 在门口的位置，就有一套现在比较流行深蓝色西装。 周川摸了摸布料，比较一般。 在旁边挂了很多布匹，有纯色的，还有带花纹的。 “你想在这定做西服吗？”夏小青问道。 现在定做西服的并不少。 但现在的观念比较奇特，很多人认为定做的媳妇是比较低端的。 反而是那种成衣，尤其是大牌子的西服，才是高端的代言词。 因为早在前些年，几乎所有人的衣服都是裁缝做的，大家穿这种衣服穿的太久了。 但凡习以为常的东西，在大多数人眼里都是低端的代名词。 而且后来那些高端定制，也不是路边摊，而是工作室。 “打算做一套，以后跟人谈生意之类的，肯定得穿西服才行。”周川暂时还没有打算把生意做大做强，但这些面子工程还是得先考虑到位。 夏小青说道：“我们去外面买，我给你买。” 夏小青心里一直惦记着周川，给自己买了一整套衣服。 这一整套衣服具体花了多少钱她不知道，付钱的时候她换衣服去了。 但价格肯定不会便宜，那呢子大衣都这么贵了。 周川摇摇头：“不用，我觉得定做的要好一些。” “服装店卖的那些都是流水线生产的，也不知道做那件衣服的工人是不是老手。” “在这定做的质量更有保证，还可以自己选面料，自己选款式。” 周川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而且这家裁缝铺看样子已经开了很多年，师傅的手艺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更重要的是，现在市面上那些西服周川都不太看得上。 现在的西服，都没有收腰的习惯，喜欢把腰部做得很粗，就是一个直筒下来。 夏小青略有些疑惑：“你不会是为了省钱吧？” 虽然夏小青不认为周川会在乎这点钱。 周川笑道：“我是认真的，我真觉得这种老店铺做的衣服，要比店里卖的好。” “刚才那个服务员，看样子三十多了，应该就是老板的儿子。” “父传子的手艺，不会有保留。” 第72章 定制西装 周川的话才刚说完，一个戴眼镜，还穿了一条围裙的老板走了过来：“小伙子，你这看法倒是独特。” “不过你还真没有看走眼。” “我以前是县成衣厂干活的，后来早退，把位置让给我大儿子，十年前，我就开了这铺子。” “不是我吹牛的，只论做衣服，我们县就没有几个人比我强。” 周川问道：“老板，做一套西服大概多少钱？” 老板说道：“我们手工费三十，具体就看你选什么布料。” “这种布料，是涤纶的，一套下来五十左右。” “这种稍微好点，是混纺的，一套下来八十。” “这种更好一些，里面至少有五成羊毛混纺，一套一百多点。” “还有这种，也是混纺，一套一百五。” 周川试着摸了一下各种布料，那一百五的感觉确实要好很多，摸起来就很柔软顺滑。 “可以啊！那这个给我定做两套，不过这款式我能不能提点要求？”周川问道。 老板笑道：“可以啊！只要在合理范围之内，就没有我做不出来的衣服。” 周川指了指一套款式还算不错的西服：“我就要这个款式，但这个腰的位置，稍微给我收一收。” 老板微微一愣：“这样做倒是不复杂，可现在没看到西装收腰的啊。” 不仅仅是西装，男士衣服都很少有收腰的。 周川说道：“我给定金嘛，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老板觉得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那行！小伙子，你确定要做吗？” “一套定金是五十，过五天来拿衣服。” 周川说道：“可以，给我做三套吧。” “布料就选深蓝色、藏青色、黑色，布料质量，都用一样的。” 老板立刻拿出写收据的发票：“可以，不过三套衣服，快也要等十天。” 周川拿出钱，正准备付账，夏小青已经递了两张一百的过去：“老板，定金你收一下。” “小青，这……”周川是真没打算花夏小青的钱。 夏小青说道：“你送我衣服了，我送你一套总没问题吧？” 周川轻轻一笑，把钱收了回去：“行，听你的！老板，你先帮我做一套出来，我过五天来拿。” 老板收了钱，把单子递给周川：“可以，到时候拿着这一张单子来就行了。” “先做什么颜色的？” 周川说道：“藏青色的吧！” 老板给周川量了尺寸，确定好布料和款式。 从裁缝铺出来后，几个人手里已经提上了大包小包，再要买东西也不方便。 “要不先把这些衣服送到我爸妈那去吧？”夏小青提议道。 周川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他们还没有吃饭，再过一个多小时，又得跟兴哥吃饭。 “也行，先把东西送过去。”周川路过包子铺的时候，东西买了十几个包子。 穿过菜市场，找到夏长良和杨菊华的摊位，生意还是非常火爆。 夏长良挽起袖子在旁边炒栗子，杨菊华则是在招呼客人。 “爸妈！”夏小青上前就立刻帮忙分装。 “你们怎么来了？”杨菊华说着又招呼大家：“这栗子刚炒出来的，你们自己拿。” 周川把包子递给杨菊华：“三婶，给你和良叔买的包子。” “哟，怎么花这个钱呀？我们每天来的时候都带了饭团，已经吃过了。”杨菊华说道。 饭团这东西，就是本地人“便当”“盒饭”，以前很多人家里没有带饭的盒子，饭团里面可以塞菜，随便包一下，就算压扁了也能吃，还方便携带。 周川说道：“吃过了也可以吃点，吃不完就带回去。” “今天生意怎么样？” 杨菊华满脸笑容：“生意好呢！你别说，最近有好几个人过来想跟我们学，我都借口忙不过来拒绝了。” “你看到那个人了没？在那里蹲了两天了，一直在看着我们，估计是想学技术。” 周川看了看杨菊华指的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 周川说道：“三婶，其实你们可以教他们的。” “收点钱嘛！一个人收一千八百的，包教包会，前提是让他们别在你们附近摆摊。” “这个技术也不难，他们坐在那里看，看个几天自己回去做几次就会了。” 杨菊华还是有些犹豫：“教会了一个人，难保他不会教别人啊！” 周川说道：“就算你们不叫，他们迟早也能自己摸索出来。” “无非就是时间长短问题。” “就算他们花一个月的时间才摸索出做法，你们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就算一天赚五十，一个月也就一千五。” “你们要是卖技术，一个人不说收一千，就算收五百，收十个人就五千了。” “而且你们收徒弟还可以跟他们提前说好，不要在这个菜市场摆摊。” 周川对这些东西还是看的很清楚的。 糖炒栗子本身就不是什么高技术的东西。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人会做包子，只有杨菊华一个人做，包子的技术还是很有可能藏起来的。 没人会发酵，没人会用酵母粉，那发酵技术对大多数人来说，就是一个大坎，别说十天半月，可能几年时间他们都琢磨不出来。 杨菊华有些心动了：“你这么说的话也没错哦！” 一直没说话的夏长良说道：“这个事我们再看一下吧。” “周哲不是想卖栗子么？打算什么时候做？” 夏长良这话，明显就是在试探。 他们可以不把技术教给别人，但周川要教周哲，他们也拦不住。 周哲说道：“不做了，我跟川哥，做点其他的生意。” “做什么生意啊？”杨菊华好奇问道。 “沉香生意！”周川说道。 杨菊华有些吃惊：“我们听说，现在沉香很贵的，都要卖两百多一斤呢。” 菜市场前面就是杨菊华他们摆摊的地方，后面那一条街就是药材街，他们就算不主动去打听这些，卖东西的时候，也能听到一些消息。 也正因为他们知道沉香价格，也知道夏小青跟周川在山上找沉香，所以才没有阻拦。 第73章 时代铸英雄 周川说道：“我对沉香还算了解，做这个生意问题不大的。” “哦！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我们也不懂这些。”杨菊华心里还是有些怕的，毕竟沉香太贵了，别说亏一斤，就算亏一两，那都是一二十块钱了，她心疼。 在摊位前闲聊了一会，周川他们把东西放下后，还要去饭店。 周川他们走后，夏长良看着那一大堆的衣服，忍不住抱怨：“有了一点点钱就乱花钱，这样能成什么家，能成什么事啊。” 杨菊华瞪了夏长良一眼：“他们都是给家里人买的，小青也给你买了，你还说这些。” “他们要是全给自己买，那是他们不懂事了，给家里人嘛，你还说他们？” 夏长良嘟囔着说道：“那也不能这么花钱呀。” “我看你就是小气。”杨菊华没好气说道，她对夏长良这一点非常的不满意。 虽然周川他们每个人都花了这么多钱，杨菊华也心疼，但她能理解，毕竟钱是给家人花的。 “我小气什么？我有给自己买过一点好东西吗？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夏长良也有些不满。 杨菊华这些年早就已经习惯了夏长良的这脾气，也懒得跟他计较：“我不跟你说这些，快炒你的吧！” ………… 周川一行人直接去找了蔡老板的饭店。 蔡老板本命叫蔡有福，大家都喜欢叫“老蔡”“蔡老板”。 开得饭店就在县供销社斜对面，可以说是整个县城的中心地带。 现在对野味管制，并没有那么严格，除了一些珍贵野生动物不准买卖之外，大多数的野生动物都是没有管制的。 准确来说是之前没有对这方面管制过，所以大家就默认他是可以买卖的，也没有相关的法律法条。 周川他们过来的时候，店里人不算多，毕竟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都下午两点了。 “几位要吃点什么？”服务员立刻迎了上来。 “唉！周兄弟，快里面坐，里面坐！”蔡有福本来坐在靠边的椅子上打瞌睡，看到周川，立刻起身给周川他们发烟。 周川接过烟，说道：“蔡老板，今天我要请人吃个饭。” 蔡有福笑着说道：“这个好说，我来安排。” “今天这一顿，算我的。” 周川早就猜到蔡有福会有这么一句，立刻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这不行！这不行！今天是我请客，那肯定是我来安排，怎么能让蔡老板破费。” “我是开饭店的，一顿饭而已。”蔡有福说道。 周川说道：“那这也说不过去，本来是我请人的，现在变成蔡老板请人了，这不对。” “今天该多少还是多少，下次我再来的时候，就厚着脸皮，吃蔡老板一个霸王餐。” 众人哈哈一笑，蔡有福倒是有些喜欢周川这性格了。 如果周川真的顺势答应下来，那这一顿他肯定会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可要说不心疼，那也是假的。 周川他们这里就有好几个人了，后面还不知道要来几个。 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也就罢了，他跟周川才刚认识，只见过一次面，心里当然不愿意花这个冤枉钱。 “行，周兄弟都这么说，我要是还抢你风头，那就是我不懂事了，但今天这顿打折，一定要打折。”蔡有福说道。 周川这次没有拒绝：“可以！那就多谢蔡老板了。” 蔡有福问道：“周兄弟，今天是要请谁吃饭呀？” 周川说道：“刘兴隆，兴哥！蔡老板认识么？” 蔡有福还真认识：“就是搞建筑包工程的那个刘老板嘛？认识，他有时候也会来我这里吃饭。” “没想到大家都是朋友。” 一个县城就只有这么大，稍微有点钱的人，大家相互之间，就算不认识可能也听说过。 更别说蔡有福还是开餐厅的，那些做生意的，十有八九都来他这里吃过饭。 现在县城，也没有什么高端的餐厅。 蔡有福这个都是比较高端的了。 闲聊间，蔡有福邀请周川他们去后厨看食材。 跟着蔡有福到了后厨，里面还有冰箱，也有很多野味挂在一个房间里。 蔡有福如数家珍的介绍：“这是野猪肉，这是野山羊，这是野兔。那边还有蛇、活的野鸡。” “后面有个池子，想吃野生王八也有。” 周川点了十二个菜，可以满满一大桌了。 蔡有福是个很能说会道的，趁着刘兴隆还没来的时间，跟周川他们直接就聊熟了，就跟老朋友似的。 两点四十多，周川的BB机收到一条信息，是刘兴隆要来了，特意打电话给寻呼台，给周川发了一条信息。 三点出头，刘兴隆就来了。 众人见面之后，又是一顿寒暄。 蔡有福也让后厨开始上菜。 这一顿饭本来就不算朋友聚餐，只能算相互之间认识一下，打一个往后做朋友的基础，所以聊的东西都比较宽泛，顺便试探一下各自的实力。 刘兴隆确实是混道上出身的，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就是天天在外面厮混的那种。 到了八四、八五年，开始收敛了一点点，但还是经常出去混。 到八六、八七年，偶然一个机会，从来没做过工程的他，直接包下了一栋机关住宿楼的工程，那还是在一个饭局上谈下来的。 那时候谈工程有点儿戏，谁有路子，说有这么个工程，身上一百块钱都拿不出来的刘兴隆说他能做，还真就给他做了。 要说刘兴隆你真的是有些本事，虽然他自己什么也不懂，就认真把那一栋楼给盖下来了，最终还赚了几千块钱。 从那以后，他包工程的路几乎就是畅通无阻。 现在没有那么多大工程可以包，但整个社会发展速度都还算不错，依然有不少小工程可以包。 刘兴隆的建筑队暂时还没有任何注册，但在县城，已经打开了名头，很多人都知道他这个刘老板。 包了工程之后，刘兴隆还是跟道上的人有联系，不过没那么勤了。 大多数时候都是一起吃吃喝喝，这些钱肯定也是他出，所以道上的人都会叫他兴哥，他要是想收拾谁，也有不少人愿意帮忙。 第74章 提高价格 蔡有福的发展则更加顺其自然一些，他本身就是农村人，常年在山上放陷阱、夹子捕捉野味拿到县城来卖。 他开始的也比较早，最开始的时候经常被追得满大街跑。 后来渐渐放开，他的野味生意也就开始稳定起来，他开始收货卖。 再后来都成了整个县城稳定的“野味大王”，那些喜欢吃野味的，只要来找他，给他一点时间，本地有的，他都能弄来。 有次跟人吃饭，他听到饭店老板在算账，觉得饭店赚钱。 加上有人不太会处理野味。 蔡有福大腿一拍，就开了这家店。 他们这饭店可以吃，也可以卖，不仅仅有肉，还有各种副产品，比如皮毛之类的。 周川现在的经历，肯定是没有他们丰富的，只能说自己认识了一个香江老板，跟香江老板搞一些合作，说得含糊其辞。 蔡有福和刘兴隆看得出周川现在才刚起步，但跟香江老板合作，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大生意。 “周兄弟，你这跟香江老板都搭上线了，以后发财还不是轻轻松松的啊？”蔡有福说道。 周川故作叹息，说道：“人家香江老板也不是送财童子。” “就比如一个东西，在香江卖一百，在我们大陆卖一块。” “你要是把这东西五十块钱卖给他，他运回去能赚五十，你也能赚四十九。” “可他们不会给你五十啊！” “人家一块能收到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五十？给三五块已经大发善心，实际可能就是给一块多点，利润确实要比我们内地人做的生意多，但还有一大堆的条件啊。” 周川说的就是客观事实，也是最真实的情况。 这个道理刘兴隆和蔡有福自然是能理解，换做他们是香江老板，也不可能给给那么高的价格。 “唉！做生意就是这样，利润别人总是占大头。不过话说回来，周兄弟你跟香江老板合作，这利润肯定是不低的。”刘兴隆看似无意的话，实际也是在旁敲侧击。 周川模棱两可的说道：“利润肯定是有一点的，但风险也多。” “人家那边是香江，跑路了，我找人都没地方找。” “最终所有损失只能我自己扛。” “这东西就是高风险，利润比同行能高一点点。” 蔡有福见周川不愿意多说，故意岔开话题：“刘老板，你看我这店铺要是重新装修一下，要怎么弄比较好？” “现在吃野味的人是多，但也有很多人想吃点普通的菜。” “我就想着，要把这重新弄一下，顺便弄两个包间出来。” “你给我估一下，这里重新装修，要花多少钱。” 刘兴隆扫视了一下饭店，说道：“装修这东西你钱少能弄下来，钱多也能花得进去。” “主要还是看你想怎么弄，用什么样的材料。” 蔡有福说道：“至少要比现在县城所有饭店都要好才行，我准备做成县里最好的饭店。” 刘兴隆大概在心里算了一下，说道：“大概有个两三万就差不多了，所有的都能弄下来。” “两三万啊？”蔡有福说道：“这些人不是特别多，但也确实有点超过我的预算了。” “我想着花个万把块钱，能不能搞一下。” 刘兴隆说道：“万把块钱也能搞，但想要做到全县最好，估计还有点难。” “那些灯啊什么的，要花很多钱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用水泥抹一下，确实花不了多少钱。” 蔡有福跟刘兴隆讨论了一会，估计是怕把周川冷落在了旁边，随口问道：“周兄弟，你觉得我这有没有必要搞一下？” 周川心里其实也在盘算这事，听到他们讨论，周川心里也会带入一下，如果自己是蔡有福，会怎么弄这个饭店。 周川说道：“这个房间好像有二楼和三楼吧？” 蔡有福说道：“有，不过二三楼的房子都租出去了。” 周川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把二楼、三楼都租下来，然后做成包间。” “不准人随便上去，上面的服务员也要特别培训一下。” 蔡有福这饭店，其实还是后来大排档的思维。 蔡有福也没在意，随口说道：“这样成本不就是增加了吗？” 周川说道：“租房应该也用不了多少钱吧？现在一个房间，估计也就几十块钱一个月。” “就算把上面全部租下来，一个月估计也就几百块钱。” “但一个包间你定个最低消费额，很轻松就能赚回来。” 周川的话瞬间让蔡有福来了兴趣：“周兄弟，你说的这个最低消费是怎么个说法？” 周川解释道：“来你店里吃饭，就算点一碗白米饭也没问题吧？” 蔡有福还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问题：“虽然我没遇到过，理论上是没有什么问题！” 周川继续说道：“现在包间是没有最低消费要求的，只是大家都默认了，要么人多，要么多来的客人身份地位比较高。” “有身份有地位的，你给安排没什么问题。” “但人多就不用了，谁想要进包间，最低消费五十或一百块钱。” “那默认的就是高端饭局。” “而且很多大人物，也不喜欢说话的时候，有人能听到。” 蔡有福觉得很有道理：“要是进包间的人，最低消费五十，上面全部做成包间，倒也可以。” “不过做之前，得做好市场调查，看看有没有这么多人需要包厢。”周川提醒蔡有福。 蔡有福信心十足：“这个问题肯定不大，来我这吃饭的都是有钱人。” 周川心里甚至有点羡慕了：“如果都是有钱人，那就好办了，把饭店装修好一点，把菜品价格提高一点，利润肯定是有的。” “还要提高菜价？”蔡有福有些不解：“现在很多人都觉得我店里的价格算高的，可实际上，我的利润也没有很高，这些野味收回来的价格，可比市场上的猪肉贵多了。” “是不是舍不得那些嫌菜价高的顾客？”周川笑着问道。 其实很多做生意的人，都想把所有顾客都抓住才好。 第75章 就是这种感觉 蔡有福说道：“那我肯定是想把所有顾客都抓在手里啊。” 周川说道：“蔡老板，你有没有发现，其实那些顾客给你带来的利润并不大。” “你要是不信的话，你下次做一个统计。” “看看那些消费在你平均消费水平之下的顾客，给你带来了多少利润，其他的顾客给你带来了多少的利润。” “行我不太清楚餐饮行业，但我心里大概估算了一下。” “你们餐厅，至少有六成以上利润是那些有钱人提供的。” 周川其实也是猜测，他上一次也没有做过生意，更没有做过相关的统计，但他看过相关的视频。 那就是消费者是分级的，你不用刻意的去挑选，只要把你的商品价格，门店装修按照相对应的风格调整，顾客就会自己筛选适合自己的消费。 蔡有福的店里，菜价并不算低，甚至是全县城最高的餐饮之一。 再加上蔡有福自己说的，来他这里吃饭的人基本都是有钱人。 偶尔可能会有几个普通工薪阶级来这里吃饭，但消费能力不会很高，除非是那种请贵客，这种情况，就算请客的人经济不富裕，也会尽量点好的菜，以免怠慢了贵客，或是打肿脸充胖子的。 蔡有福从来没有做过相关的统计：“周兄弟，这有什么说法吗？” 蔡有福一开始的时候根本就没觉得周川有什么特别之处，在他眼里周川就是运气好，认识的一个香江老板，所以才有出头之日。 可周川开口之后，你可知道他察觉到，周川可能真有一些本事。 周川说道：“其实你想做的就是高端餐饮，说白了，就是高单价，高利润，接待高端客人。” “这种餐饮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消费者，对价格不是特别的敏感。” “白菜是两块钱一盘，还是五块钱一盘，他们不是那么在意。” “当然，你也不能把价格定的太离谱了，外面一块多的白菜，你卖二十、五十。” “有些人只是不在乎那点小钱，人家又不是傻子。” 蔡有福连连点头：“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周川又问道：“如果你去一个高端餐厅吃饭，你希望这家餐厅是什么样的？” 蔡有福想了一下：“看起来很高端，说出去都有面子的那种。” “具体一点呢？”周川说道。 蔡有福一下还真想不出具体的东西：“就跟电视里面演的一样。” 周川轻轻一笑，说道：“你是希望走进去就能发现这里装修的特别豪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来的。” “比如地面全部都是地板砖，上面的灯，都是那种水晶灯。” “桌子都是很干净，材质也要那种看起来就很高端的，就连桌子上的茶壶，那都要高端的。” “你一进门，服务员要鞠躬，然后恭恭敬敬说欢饮光临。” “你叫服务员的时候，他们都要很正规、很高端那种服务，比如穿一样的衣服，双手放在腹部，走过来之后，对你说，先生，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是不是这样的？” 蔡有福一拍大腿：“对，对对，就是你说的这种感觉。” “周兄弟，你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 “我一说你就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东西。” 旁边的夏小青等人，也都是又惊讶，又自豪的看向周川。 他们惊讶周川，怎么懂得这么多。 刘兴隆忍不住感慨道：“想不到周兄弟对这些东西，也这么有研究。” 周川说道：“算不上有研究。其实这些东西只要稍微多观察一下，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 “就好像那些便宜的小餐厅，有钱人在请人吃饭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去的。” “做生意的人也好，找人办事的也好，他们在请人吃饭的时候，都需要一个能撑起自己面子的地方。” “其实我们县城现在没有这样的地方，最好的估计也就是蔡老板这里了。” 蔡有福摆摆手：“也不只有我这里，另外还有两个餐馆也做的不差。” “周兄弟，你说我这店面如果要改的话要怎么改？” 周川说道：“其实也很简单，不过需要蔡老板做出决定才行。” “首先，你至少要停业半个月到一个月去做装修。” 蔡有福一听，顿时就有些舍不得了：“要停这么久啊？” 他之前想着，多请一些人停一周就差不多了。 至于什么散发甲醇之类的事，他根本就没想过，现在也没有这些讲究。 周川说道：“半个月一个月已经算短的了，要真正弄好，可能需要两三个月，甚至半年。” “不过这房子也不是你的，租了多长也不知道，我看这地方，也不算很大，所以才说半个月一个月。” “停业的这一段时间，你得招一批人来，有厨师，有服务员。” “服务员必须要培训，从跟客人打招呼的方式到端茶递水的姿势，还有跟客人沟通时的各种话术，不要进行一次全面的培训。” “必须让客人感觉到高端。” “最好能做出一整套标准流程。” “而且第一次做这种流程，肯定不会太完美，在经营过程中还要不停的进行调整、完善。” “后续如果做大了，可以找个场地大一些的地方，直接做成一个大酒店。” 周川说的这些，蔡有福听得已经有些心动了，尤其是周川说可以做成一个大酒店的时候。 蔡有福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以后要做成什么样，他只是觉得，稍微装修一下以后自己的生意可能会好一些。 “周兄弟，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要不你给我仔细说说，我也跟你取取经。”蔡有福说着让人送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过来，就准备开始做笔记。 周川看他这架势，忙说道：“蔡老板，我们现在就是随便聊聊，我也没有做过餐饮，只是说一些我自己的意见和看法。” “我说的这些到底可不可行还不确定呢。” “我建议你是去市里面或者去省城里面考察一下，看看他们那些高端餐厅是怎么做的。” 第76章 指点江山 周川心里确实不是非常有底气，毕竟自己没有做过这些，刚才说的那些也都是后来自己通过各种渠道学来的。 如果是周川自己做这个生意，那他倒是无所谓，无非就是试错而已。 现在是教蔡有福，中间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那是要蔡有福承担一切损失的。 要是损失太大了，蔡有福会不会把这一股怨气撒到自己身上来？ 这还真不好说。 蔡有福现在已经把周川当成了“高手”，说道：“周兄弟，你可别这么谦虚。” “我觉得你说的这些东西非常有道理。” 周川提醒蔡有福：“蔡老板，我毕竟没有做过餐饮，我跟你讲的这些也都是自己想当然。” “还是我刚才说的那句话，你如果真的想要做的话，还是去市里，甚至去省城考察一下，看看他们是怎么做的。” “然后你可以跟着他们的模式来走。” 蔡有福说道：“其实我去过市里，虽然不是专门去考察的，但是也知道他们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我敢保证他们那些高端餐厅和酒店，绝对没有你说的这么专业。” “就我们县，绝对找不出一个比你更加专业的人了。” “你再给我说说，我也学学。” 周川一开始的时候也只是想跟他们讨论一下，拉近一下双方的关系，并没有想着要说这么多：“蔡老板，跟你说我倒是没意见。” “但有一点我得说清楚，做生意是有很大风险的。” “加上我也没有做过这方面的生意，我刚才也说了，我说的这些都是自己想当然，不一定就全对。” “所以我说的这些都只能当做参考，万一你按照我说的去投资，去装修，最后亏本，我真担不了这责任。” 周川现在也是被架起来了，他不说不行，说多了也怕误导蔡有福。 就算自己说的是对的，蔡有福能不能全部落实到位也是一个问题。 蔡有福说道：“这些我都明白。” “以后我要是赚钱了，那肯定会记住周兄弟今天的指点。” “万一我要是亏钱了，那也是我自己的决定，跟周兄弟没有任何的关系。” 周川心里也颇为无奈：“那行吧！蔡老板，那我们就相互讨论讨论，也别说什么指点、学习，好不好？” “行，都听周兄弟的。”蔡有福满脸笑容，不管周川说什么，他都答应。 周川这一说，就是一两个小时。 中间大家推杯换盏，也都喝了不少。 转眼，时间已经是五点，周川看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主动提议散场：“周老板、兴哥，要不我们今天就先到这吧，我还得回去。” “现在还得去坐车。” 现在去坐车已经略微有些晚了，能不能赶上回去的最后一趟车还不好说。 蔡有福说道：“不用着急，今天晚上我也要回去。” “到时我们一起，我送你们到村里。” 蔡有福是有一辆面包车的，平时去收野味的时候可能会用到。 “那行吧！蔡老板什么时候回去？”周川问道。 蔡有福说道：“平时我们都是晚上八九点关门，大概也要那时候才能回去。” 现在的夜生活并不算多，所以饭店的生意也没有做到特别晚。 八九点关门，基本都是客人吃到那个时候。 要是放到后来，八九点根本就不算晚。 周川对周峰、夏卫东说道：“周峰、卫东，要不你们去菜市场，把我们的东西拿回来。” “三婶和良叔两个人你拿这么多东西回去也不方便。” 周峰和夏卫东立刻起身：“行，那我们去拿！要不要把电视也拿回来？” 周川明天还不一定来县城：“那就一起拿回来。” 周峰拉起周哲：“走，跟我们一起去，我们两个肯定拿不了这么多东西。” 周哲本来想留下来，听听周川他们聊天。 因为周川和蔡有福他们聊天，聊的很多东西都是他平时接触不到的，他也想多听听。 现在周峰开口，他也不好意思不去，只能恋恋不舍起身。 周峰三人走后，刘兴隆笑着说道：“周兄弟，你和弟妹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你们结婚的时候可一定要跟我说，我得去喝喜酒。” 蔡有福也说道：“也要跟我说一声，就算再忙我也一定去。” 周川短时间的之内，根本就没有结婚的打算。 他现在和夏小青，也没有彻底的确定恋爱关系，而是那种相互之间，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奔着恋爱去，中间就是还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随时都有可能被捅破。 “可能还要等几年吧！”周川觉得现在还早。 夏小青要到法定结婚年龄的话，还有一年多。 夏小青二十岁的时候，周川也没打算马上结婚。 哪怕他们的关系发展比较快，短也要三年，长则五六年。 “你可得把时间抓紧咯，像弟媳这么好的姑娘，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蔡有福开玩笑说道：“要不你们早点把宴席给办了，现在大家不都这样做吗？” 夏小青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在一旁低着头。 周川说道：“这个事也不是我们两个说了算，还是要看家里长辈的意思。” “而且我暂时也没有结婚的打算，我预计着，等我们到了年龄，先选个好日子领证，然后再选择合适的日子办酒席。” 周川说这些的时候，夏小青心里忍不住有些失望。 她心里并不反抗早点结婚。 在农村有很多这样的情况。 十七八岁结婚，然后等到了年龄再去拿结婚证的。 她有初中同学都已经开始当妈了，有的甚至已经当爸了。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她自然也就被潜移默化了。 蔡有福还是看得清楚，还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周兄弟，你是等得了，弟媳可不一定等得了，我看弟媳都有点着急了呢。” 夏小青赶忙否认：“没……没有！” 周川看了看夏小青，大概也能看出她的意思。 可周川心里是真觉得现在太早了，就算真的要早点结婚，也要等夏小青满了二十。 “她就是有点害羞。”周川说道。 第77章 到家 蔡有福和刘兴隆算是比较有素质，在网上看的差不多，也没有继续在这事上多说，转而就换了话题。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晚上九点。 中途周哲他们拿着大包小包回来了，还有三台电视机。 电视机的尾款是夏卫东和周峰两个人垫付的。 等到餐厅最后一个人走后，服务员把东西收拾了一下，蔡有福招呼大家上车。 周川本来想坐后面，陪着夏小青，但蔡有福想跟周川聊天，周川只好坐到了副驾驶。 不得不说，现在的路是真的让人受罪，一路颠簸到家，周峰他们都不敢把电视机放下，全程都是一人抱一台。 到了村里，众人把东西卸下，蔡有福还着急回家，等东西卸下之后，跟大家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开车离开了。 周峰和夏卫东两个人还着急回去，也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 周哲和夏小青则是跟着周川回家，准备看看周川买的电视。 周川到家的时候，李秀梅已经准备睡觉了，听到敲门声，赶紧来开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么？” 话才刚说完，李秀梅就皱眉：“怎么一身酒气。” “跟朋友喝了几杯！”周川说着进了房间：“我买了一台电视机，以后你在家里，没事可以看看电视。” 李秀梅看到电视机，心情还是不错的，转头低声问夏小青：“小青，他跟谁喝酒了？” 夏小青说道：“是真跟几个朋友，没有跟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喝，都是做生意的老板。” 在夏小青看来，刘兴隆和蔡有福他们都算是正经人。 实际上，还是夏小青接触少了，刘兴隆和蔡有福也不是她看到的那么实在，他们这些人，有时候也会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他怎么认识那些老板的？”李秀梅也觉得奇怪，自己儿子什么时候认识这种人物了。 夏小青说道：“有一个是上次来收豹子的那个蔡老板，还有一个是周哲他们工地的包工头。” “哦！那就好。”李秀梅听到是这些人，顿时放下心来，心里甚至有些高兴，毕竟自己儿子能跟这些人一起吃饭，也算是有些本事了。 周川把电视机抱到里面的房间，直接放到柜子上。 周川家里的格局是左边一前一后两个卧室，中间后面是厨房占地面积小一点，前面是堂屋占地面积大一些，右边也是一前一后两个卧室。 周川目前住的是左边靠前的卧室，他父母住右边靠前的卧室。 后面还有两个卧室，有一个原本是周川姐姐的卧室，现在暂时空出来了，平日放点菜干、晒干的药材，过年的时候用来放过年的东西。 还有一个则是杂物间，里面堆放了很多东西。 厕所则是在后面，单独建的，现在都是旱厕，放在家里也不合适。 洗澡通常都在自己房间用一个澡盆洗，没有专门的浴室。 周川暂时把东西放在了姐姐的房间，打算明天就把杂物间清理出来，专门做电视房。 “这电视多少钱啊？”李秀梅问道。 周川头也没抬，继续摆弄电视：“别管多少钱，买回来就是给你们看的。” “明天我把堆放杂物的房间清理出来，以后用来看电视。” 李秀梅说道：“放这房间也可以嘛！那里面有很多你爸干活用的东西。” 周川打开电视，说道：“等爸回来，就让他别去干了，搞建筑又危险，家里现在也不缺钱。” “他要是真想干活，到时候我给他找个活干。” 周川心里早想过了，父母还年轻，让他们不干活，那也确实不太现实。 让他们上山采药，虽然对于农村人来讲，不是什么难事，也容易出意外。 让他们出去做生意，倒也可以，但做生意太累了，父母性格也不太适合做生意。 周川打算给父母弄个养殖搞一搞。 至于养什么，周川还在考虑。 养牛羊，经常要去山上找，那也麻烦。 养鸡鸭，那确实是要一些技术，养鱼倒是要好很多，只是要割草喂鱼，用饲料喂倒也可以，只是没考察过。 周川不指望父母能赚多少钱，主要就是给他们找点事做。 “你能给你爸找什么活？”李秀梅这话说得没什么底气，因为刚刚夏小青说了，周川跟刘兴隆和蔡有福吃饭，她也不敢小看自己儿子。 周川抽出电视机上面的两根天线，把里面伸缩进去全拉出来，然后试着转动，倒是能放出镇电视台了，只是信号有些不好，有很多雪花点，里面放的是现在很流行的《青青河边草》。 周川说道：“光靠电视机的天线信号不好，还要买个天线才行。” 李秀梅刚还在跟儿子说话，看到电视调出来了，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哎哎哎，别动了，就这样，能看！” 周川苦笑：“不清晰！” “就这样，你别动，我看一下，我上次在刘晓丽家里看了一点，这个电视剧好看。”李秀梅说着拉了拉夏小青：“小青，坐下看。” 周川只好让开位置：“你们看吧！我去洗澡，小青，看完电视我送你回去。” 李秀梅拉着夏小青的手：“不回去也没事，今天晚上跟我睡。” “不回去，良叔又要不放心了。”周川说着已经出了房间。 “小青、周哲，你们吃饭了没？刚光顾着说话了。”李秀梅忽然想起。 周哲说道：“吃了，我们从下午三点多，一直吃到晚上，都没停，现在不饿。” “哦！家里也没点吃的，明天我去买点瓜子，你们来看电视。”李秀梅说话的时候，目光就没离开过电视。 周川洗完澡回来，电视已经放完了，频道已经调到了一台，到了十点多，镇电视台就会关闭。 别说，一台的信号还挺清晰，要比镇电视台好很多。 “小青，走，我送你回去。”周川招了招手。 周哲跟着起身：“我也要回去了。” 李秀梅跟着起身：“那你们路上小心点，小青，明天来家里吃早餐。” “不用了，我在家里吃就行。”夏小青赶忙拒绝。 第78章 态度微变 出了屋后，周哲说道：“梅婶对小青很好啊！” 周川“嗯”了一声：“比对我好，她看小青，比看我顺眼。” 夏小青轻轻拍了周川一下：“你别乱说！” “我可没乱说，她给你吃的东西，不一定给我吃。”周川说道：“那个粉蒸肉，我拿一块吃，她就会说我，你要是去拿，保证不说。” 周哲开玩笑说道：“梅婶怕小青不要你了，所以特意对小青好点。” “倒是有这个可能。”周川如实承认。 夏小青没有吭声，这是低着头走路，这算是默认了某些说法。 到岔路口的时候，周哲要走另外一条路，分开后，周川说道：“小青，沉香生意，你要不要占一些股份？” 夏小青说道：“还是不占了吧！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周川说道：“不是你帮不帮的上忙的问题，我是怕良叔。” “要不最后你还是别入股了，反正我的以后也都是你的。” “等良叔能接受我了，我的股份都给你也可以。” 夏小青心里还真没有什么意见：“可以！都听你的。” 周川伸手握住夏小青的手：“我估计良叔知道这个生意之后，可能会问你，你看情况回答。” “如果他想占一点，那我后面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你去跟他交差也可以。” “那你要告诉他，这个生意，是我说了算，周哲管理，周峰和夏卫东虽然占了股份，也是没有话语权的。” 周川就怕夏长良知道夏小青在这里面有股份之后，觉得家里有钱了，然后彻底摆烂了。 周川不介意养着夏小青家，只要等他一切上了正轨，养两个家庭还是很轻松的。 上正轨的时间，最多也就一两年时间。 但周川很讨厌那种混吃等死的人，因为他曾经就是这种人，他那时候也特别讨厌自己。 他不想夏长良也变成这种人。 夏小青摇头：“我知道我爸是什么性格，他就算想要，我也不会同意的。” “以后我如果有能力了，家里需要我帮忙，我可以帮忙。” “要是我有能力了，他就什么都不做了，我肯定不会同意的。” 周川说道：“你也别跟他闹得太僵了，毕竟是你父亲，只要他没有犯原则性的问题，没必要跟他闹得。” 夏小青低着头，说道：“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想说我爸了，他的很多习惯我都觉得不好。” “可以前我们家就是他和我妈辛辛苦苦支撑起来的，我什么贡献也没有，所以我觉得我没有资格说他。” “跟你在山上找到这么多沉香，我不用靠他们了，不孝的话，那肯定不能说，但他不对的地方，我还是要说的。” 夏小青的性格肯定是算不上完美的，她也有自己的缺点，但整体上，周川对她的性格还是很喜欢的。 周川“嗯”了一声：“你自己做决定就好了。” “今天我们去县城的时候又忘记买书了，下次去的时候一定买。” 周川在跟蔡有福他们吃饭的时候，想起了买书的事，那时候已经不方便去了，只能作罢。 “买书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夏小青忽然说道：“我想写几篇散文，投出去，你说可不可以？” 周川微微一愣：“写散文？投给杂志社和报社？” 夏小青点头：“我还挺喜欢写东西的，以前就想投稿试试。” 周川不知道夏小青的写作水平到底怎么样，不过这种爱好也算是好的，就算通过不了，试试也是没关系的：“可以啊。” “写散文这东西，你可以一直写下去，当个爱好也可以。” 夏小青知道周川会答应，但自己说出来后，周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还这么支持，她心里还是很高兴：“那我过两天去买邮票。” 周川问道：“你已经写好了吗？” 夏小青说道：“以前写的，发出去试试，我这两天改一改，润色一下。” “回头给我看看？”周川虽然没有太多鉴赏能力，还是想看看的。 夏小青有些不好意思：“给你看倒是没事儿，但你不能说，也不能取笑我。” 周川说道：“我自己写不出来，哪有资格取笑能写的你？” “自己做不到的事，不管别人做的怎么样，那都没有资格取笑。” 夏小青觉得周川说的很有道理：“那我明天拿给你看。” “好，明天过来帮我清理杂物间，我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周川倒也不客气。 两人闲聊间，已经到了夏小青家门口。 因为回来的时间有点晚，夏长良和杨菊华已经睡下了，但大门没有关，只是虚掩着的。 “那我走了。”周川见门能推开，跟夏小青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 夏小青怕吵醒父母，特意把动作放得轻一些，没想到夏长良和杨菊华根本就没有睡。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夏长良的声音忽然响起。 夏小青被吓了一跳：“爸，妈，你们还没有睡啊？” “今天周川跟人吃饭，回来的有点晚了，我在周川家里看了会电视才回来。” 夏长良微微一愣：“周川家里买电视了？” 杨菊华气得拍了夏长良一下：“人家买电视关你什么事了？” “小青啊，你老跟周川这样也不好。” “你毕竟是女孩子，跟他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别人说闲话。” 夏小青“哦”了一声，说道：“我知道，我跟他没什么的。” 夏长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那一套衣服是不是周川给你买的？我和你妈看了，那衣服肯定不便宜，那一套下来，少说也要一百多。” 那一套衣服实际两百多，只是他们没买过这么贵的衣服，所以看不出来价格。 夏小青说道：“是他送的，这又没什么。” “没什么？一百多的东西，他说送就送了，你还真要啊？”夏长良有些生气，但说话也没有很激进，他心里其实已经对周川没那么反感。 倒不是他信了周川的人品，而是周川最近确实赚了不少钱。 要是周川能一直这么赚下去，把女儿嫁给他，似乎也还可以。 第79章 固执 夏小青说道：“我还给他就是了。” “那是女人衣服，你还他什么？”夏长良说道。 夏小青说道：“我也给他买这么多钱的衣服，就算两抵了。” 夏长良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也有些心痛。 要是真花一百多给周川买衣服，想想都觉得肉疼：“你们这样送来送去，像什么？” 夏小青已经略微有些不耐烦：“爸，你别管我的事嘛。” “我自己心里有数的。” 夏长良气得差点跳脚：“我是为了你好。周川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啊？” “你要是跟他搞在一起，以后能有什么好下场？” 听到父亲说周川，夏小青心里顿时有些火气：“爸，他现在已经改了，你为什么要抓着他以前不放呢？” “我不跟你们说了，我去睡觉。” 夏长良看着夏小青进了房间，气得也回了房间，拿出烟点了一根：“她绝对跟周川好上了，故意瞒着我们。” 杨菊华心里也十分的纠结。 要是周川真的已经改了，那她也支持周川和女儿在一起。 就最近这段时间来看，周川确实是变了很多。 但一个人在外面混了几年，做了很多出格的事，不是几天好好表现，就能彻底让人放心的。 尤其是相信了周川，代价可能就是自己女儿。 李秀梅相信周川的成本很低，周峰、周哲、夏卫东他们相信周川的成本也很低，所以他们能在看到周川有些改变之后，立刻就改变看法和态度。 一开始的时候，杨菊华也相信周川改了，因为周川表现确实还可以，又办他们家把糖炒栗子生意做起来了，那时候她相信周川的成本也很低，就算相信错了，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但现在不一样，他们要是选择相信周川已经变好，并且接纳周川，可能要拿女儿做代价。 杨菊华脸上带着几分担忧，说道：“小青一直都是有数的，以前他读书就从来不用我们操心，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 夏长良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不是我不信她，你看看他跟周川走得近才多久，一个月都不到，性格就已经变了这么多。” “人学好难，学坏可太容易了。” 杨菊华心里是觉得夏长良说得有道理的，心里也有些烦躁：“你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难道不是事实，你看看她的态度。”夏长良气呼呼的说道。 杨菊华暂时不吭声。 过了半晌，杨菊华说道：“周川今天跟我们说的那事，我觉得有道理。” “要不明天我们还是收两个徒弟，就收八百块钱一个，包教包会。” “把他们两个教出来以后，说不定我们还能再收几个徒弟。” “收徒弟就能挣不少钱了。” 夏长良却不这么想：“就你这么天真，我们又没当着他们的面放糖，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里面放了多少糖？想要投技术，哪有这么简单。” “还有我们炒栗子的石子，现在都黑不隆冬的，从外面看也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只要我们不给他们看那是石头，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是石头？” “有句老话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真教了，用不了多久时间，整个县城卖糖炒栗子的，就会跟卖炒瓜子的一样多，你看他们卖炒瓜子的，一天能挣多少钱，能挣到十几块就顶天了。” “你也想像他们一样吗？” 杨菊华叹了口气：“万一他们看会了呢？” “没那么多万一，我们只要看起那个锅，那就不会有事的。”夏长良抽完烟，把烟头丢地上：“睡觉吧！” ………… 次日一早，周川才刚起床，周峰就已经来了，穿的是昨天买的皮衣。 “怎么这么早？你这皮衣里面有毛，不热？”周川问了一句去拿洗漱的杯子和牙刷。 “不热！我们忘记买天线了啊！”周峰说道：“要不要去买天线？” 周川蹲在门口一边刷牙，一边说道：“你去吧！我给你钱，你给我带一个天线回来。” “对了，昨天我们买东西有些钱都不是自己付的，算一下账，我给你们钱。” 周峰说道：“电视五百八，我付的，我那衣服两百八，你给我付的，中间差了三百，还有就是五十块钱押金，你给我二百五就行。” 周川“嗯”了一声：“我给你拿钱，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县城。” 周川其实不怎么想去县城，主要还是坐车太折腾人了。 现在的路都不是什么好路，是县城坑坑洼洼，把人颠簸的要死。 “行，我买了天线就回来。”周峰说道。 “卫东要不要带？”周川问道。 “我先去的他家，他说要带，已经给我钱了，天线那东西，就是一个铝架子，估计几十块钱就差不多。”周峰说道。 周川指了指一旁的凳子：“你先坐一会，我刷完牙去给你拿钱。” 周川刷完牙，拿了三百给周峰：“等你买了天线，多退少补。” “对了，你去县城的时候，给我带几本书回来。” “散文集，还有名著，不管是我们的还是世界名著，都可以。” “另外就看看有没有写作技巧类的。” “还有画画技巧类的，如果有的话，也给我买几本，有这类书的话，再给我买一本画册。” 周川本来还想着要买一个单放机之类的，他那个东西比较贵，决定下次自己去县城再买。 周峰点头：“行，那我先去了。” “别去找那些街上的混混吃喝。”周川叮嘱道。 就周峰这脾气，他顺路去找几个小混混吹牛，周川一点也不意外。 周峰随口应了一声：“我知道！” “周峰去干吗？”李秀梅从屋里走了出来。 周川随口说道：“去买天线，问我们要不要带一个。” “哦！你爸估计明天后天就要回来了。”李秀梅说道。 周川手上微微一顿：“嗯！好久没见他了。” 周川心里颇为感慨，要不是这一世的记忆都在，周川都快忘记父亲的模样了。 上一世对父母的模样记忆，就是为数不多的照片。 第80章 家庭关系 李秀梅说道：“你爸回来以后，我会跟他说你已经改了。” “要是他不信跟你发火了，你别跟他置气，要跟他好好说。” “回头，我跟他说说小青的事。” “以后有机会，让他去跟小青父母谈谈。” 周川说道：“三婶估计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良叔对我肯定还是有些偏见的，估计心里不太愿意，慢慢来吧。” 李秀梅说道：“这也不能怪别人对你有意见，你以前是什么德行你自己心里清楚。” “就算你现在已经改了，人家也不一定会相信，谁知道你是不是真改了？” “要是你良叔说不好听的话了，你也别跟人家着急，好好说话知道吗？” “要是你跟小青真成了，他也是岳父。” 周川连连点头：“妈，我知道了！” “今天杀只鸡吃吧！好久没吃了。” 李秀梅不满的说道：“你就知道吃好的，家里就剩十二只了，都在下蛋呢。” 能下蛋的鸡对于农村人来说可都是宝。 周川说道：“给小青吃，又不是我吃。她爸妈都要去县城卖栗子，我昨天晚上已经跟她说好了，今天来帮我清理那堆杂物的房间。” “人家来帮我们干活，总得做点好吃的吧？” 周川就是故意拿夏小青说事，要是不把夏小青抬出来，母亲肯定不会杀鸡。 “行吧！那我去抓鸡，等会去买几块钱的肉。”李秀梅说道：“那豹子肉，我给你大伯送了一点去。” 周川爷爷有五个子女，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周川父亲是最小的。 最大的是女儿，第二和第三都是儿子，第四个又是女儿，第五个是周川父亲。 当地算法，有总排名，也有单独儿子的排名。 虽然大儿子是老二，大家都是叫大伯。 老大过继给了周川姨奶奶，也就是周川奶奶的亲姐妹，因为姨奶奶不能生育，也不知道是男人原因还是女人原因，反正那时候都一股脑算在女人头上，那个姨奶奶吃了不少药，也受了不少白眼，最后把周川大伯给过继过去了。 那时候周川父亲都还没出生。 过继大伯的时候，二伯已经出生，可刚把大伯过继出去没几年，二伯就因为一场病没了。 这可把周川爷爷奶奶急坏了，两个儿子，一个过继，一个没了，临到快五十，又生了周川父亲。 也因此，周川父亲虽然有五个兄弟姐妹，但过继的过继，早亡的早亡，外嫁的外嫁，最终只剩下周川父亲还在村里。 周川对这个大伯的映像并不多，毕竟过继出去了，虽然距离不算很远，大概十来里路，来往的不密切。 周川的爷爷奶奶也在几年前双双过世，双方之间，几乎就没了往来。 所以周川对他们映像并不多，上一世也是如此。 “哦！”周川随口应了一声，问道：“给二姑送了么？” 周川父亲出生的时候，大姑已经到了快嫁人的年龄，所以大姑跟家里并不算亲，二姑年龄比周川父亲大几岁，跟家里关系也就密切一些。 上一世，二姑也是给了家里一些钱的，也算是帮了不少忙。 后来父母过世，家里家破人亡，也就只有这个二姑，没事还会来看他一下。 周川心里也清楚，自己二姑上一世也是恨自己的，毕竟自己害死了父母，考虑到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独苗，她心里怕父亲断了香火，哪怕恨，也会关注自己。 “没！我没空去嘛，给你大伯送，都是去买肉的时候顺路，不过做的粉蒸肉多，给你二姑留了。”李秀梅说道。 周川“嗯”了一声。 “我想着你爸回来，我们一起去一趟你外公家。”李秀梅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小了。 外公那边有两个舅舅，还有一个姨妈。 前两年周川犯浑，在外面欠了钱，家里揭不开锅，连米都没有的时候，李秀梅想去借点米。 结果外公那边把她数落了一顿，最后连饭都没吃就回来了。 上一世周川跟外公那边的亲戚来往也不多，尤其是父母过世后，直接就断了联系。 “嗯！去吧！”周川对外公那边的亲戚，没有太多的好感。 虽然前几年的错在自己，但母亲去借米，还是第一次去，就被拒绝了，就算拒绝了也无所谓，可连饭都没吃到一口，周川心里还是有些生气的。 但说到底，那也是母亲娘家。 如果是周川自己，那直接就断了关系也无所谓。 可周川知道，自己母亲，多少有一些愚孝，让她断了跟外公那边的联系，估计一辈子都迈不过这个坎。 周川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没事去走走亲戚，就当任务了，也没打算跟那边有更多的往来。 李秀梅心里也清楚，娘家不待见女儿，不仅仅是针对她，她亲妹妹也是一样，在娘家不受待见。 周川犯浑那几年，李秀梅心里是真的没有盼头了。 好在儿子迷途知返，让李秀梅心里又多了一些希望。 “我先去买肉，你去小青家看看她吃了早餐没有，要是还没吃的话，让她来家里吃。”李秀梅说道。 周川“哦”了一声，并没有打算去找夏小青。 在周川看来，就一顿饭，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 李秀梅走后，周川去后院打了点水洗脸，顺便把饭给煮上，看到有红薯，又拿了两个，准备烧火的时候烤着吃。 烧上火后，周川跑去把昨天买的报纸拿了出来。 上面的头条就是关于国营厂倒闭的。 从新闻内容上来看，倒闭的国营厂并不少，很多几百人的小国企都已经倒闭了，只是这次倒闭的国营厂比较大，所以上了头条。 周川对九十年代的商业、国企并不是很了解，因为他上一世这个时候，还在外面厮混。 过几年之后，就要去蹲大牢，上一世的他不可能了解到这个年代的商业和国企情况。 但后来他看一些资料的时候，大概也知道，在九十年代，有一波国企倒闭潮。 从新闻来判断，估计现在是国企倒闭潮的开始。 至于什么时候结束，他并不知道，估计是要到九十年代中后期。 这里面应该是有些商机的，就看怎么操作。 第81章 还是要多看报纸 一边烧火，一边看报纸，里面有很多上一世都不知道的新闻。 比如欧洲那边，似乎还没有欧元，后来欧盟那些国家都有自己的货币，现在欧洲那边似乎出现了经融危机，是因为德国统一之后，实行的高利率影响的。 这要是知道，提前一点布局，妥妥的能赚一大笔。 可惜周川不知道！ 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 还有前段时间，富康轿车在国内市场销售，周川隐约记得，富康就是后来的雪铁龙。 国内某个博物馆，发生了盗窃案件，而且丢失的文物还不算少。 另外还有一些关于残奥会的报道，以及一个叫临湘县的地方提升成了临湘市等等。 这里面大多数新闻，不看现在报纸，周川压根就不知道。 “怎么还看上报纸了呀？”夏小青的声音忽然传来。 周川放下报纸，说道：“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以后还是要多看报纸才好，能了解国内外的事。” 这是周川有感而发，如果不是看到报纸，他根本就没想到国企的倒闭潮，也没想到现在还没有欧元，一心就想着去山上找沉香，把沉香生意做起来。 “怎么忽然就关心起国家大事了？”夏小青没看到李秀梅：“梅婶呢？” 周川说道：“我说你今天要过来帮忙清理那个对方杂物的房间，她怕你吃不好，跑去买肉了。” “你吃早餐了没有？” 夏小青说道：“吃了！你这饭都熟了吧？” “嗯，熟了。”周川忽然想起，灶里还烤了两个红薯，赶忙用火钳把红薯从里面挖了出来：“吃不吃红薯？” 夏小青摇头：“不吃，吃腻了。” “你要炒菜啊，等下梅婶回来就可以吃饭。” 周川虽然自己生活了很多年，但他炒菜的技术一直都没有得到提升，一直在能炒熟，不会糊，不会咸的层面：“我炒菜不好吃。” 夏小青看了一下橱柜里面，拿了两个鸡蛋出来：“我给你炒吧！” 周川倒是一点也不客气：“那刚好，我给你打打下手。” 夏小青把煮饭的锅提到灶台后面，当地的的灶台都是一个弧形，最里面是一个大灶，用来放那种很大的锅，通常在人多的时候，用来放蒸笼蒸菜，或者用来煮猪食，一锅猪食能让两三头猪吃两到三天。 中间的叫中灶，通常是用来烧水洗澡，或者人多的时候炒大锅菜。 最外面的是小灶，小灶是个“品”字型，最前面烧火，可以用来平时做饭炒菜，后面还有两个小孔，前面烧火会有一些火会导到后面的小孔里面，通常能起到保温的作用，或者能把水烧到五十度左右，冬天可以用来烧温水，洗碗、洗澡之类的。 “你去弄点剁辣椒，拿来炒鸡蛋。”夏小青说着已经往后面菜园走去，准备去菜地里摘点青菜。 周川倒是很乐意打下手，拿着一个大碗就去挖剁辣椒。 等夏小青把菜炒好，李秀梅也回来了，看到夏小青在炒菜，丢下肉就骂周川：“你怎么能让小青炒菜呢？你自己不会炒啊，懒得要死。” 周川也觉得自己很冤枉：“妈，我炒菜的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炒的菜你都嫌弃。而且是她自己要炒的，管我什么事？” 夏小青也说道：“梅婶，这不怪他。” 李秀梅瞪了周川一眼，转头又对夏小青笑着说道：“小青，你不要惯着他，他就是太懒了。” 夏小青笑道：“梅婶，你先吃饭，菜都做好了。” 周川此时已经拿了个装菜的大碗盛好饭，正扒拉着鸡蛋。 “你也不知道给小青拿个碗。”李秀梅声音顿时又提高了几个分贝。 夏小青忙说道：“我已经在家里吃过了。” “吃过了也再吃点，中午我给你们杀鸡吃。”李秀梅对夏小青说话的时候，声音又变得温柔起来。 周川赶忙端着碗去了外面，免得又说自己。 “不吃了，我吃个红薯。”夏小青拿起一个周川丢在小灶旁的红薯。 周川听到要吃自己红薯，赶忙喊道：“小青，再给我丢一个红薯放灶里烤。” 李秀梅又不满了，大声说道：“家里那么多红薯，小青吃个红薯怎么了？这里不是还有一个么？” 周川心里委屈啊！ 自己又没说不让吃。 周川心里明白，李秀梅是想多照顾夏小青一些，好让夏小青做他儿媳妇。 就算要照顾，也不能自己说一句话，就针对一句啊！ “妈，你别说我了，我知道错了。”周川赶忙投降。 夏小青拿了一个红薯丢小灶里，用里面的火炭把红薯给埋起来，等火炭熄的时候，里面的红薯差不多也就熟了。 李秀梅盛了一碗饭，说道：“小青，他以后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帮你骂他。” “不过你别说，他现在的脾气好很多了，骂他也不还嘴，就是有时候还会犟，不怎么听人讲。” 夏小青点头：“好，他以后要是不听话了，我就找您告状。” “对！我帮你。”李秀梅也是满脸笑容。 周川坐在门口，一边吃着饭，一边心里郁闷。 虽然这样的生活很好，可母亲老是没底线、无条件帮着夏小青，也确实是让人有些烦恼。 明明有些事，夏小青都不介意，母亲就是要说自己一顿。 李秀梅吃了饭后，还要去地里干一些农活，叮嘱夏小青几句之后就扛着锄头出门了，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周川，不要让夏小青干重活。 周川只能点头答应，要不然肯定又会遭一顿唠叨。 看着母亲走远，周川有些郁闷的说道：“我妈为了让你嫁给我，真是不把我当儿子，什么都偏着你。” 夏小青知道李秀梅是什么心思，她也不介意：“你是不是有意见了？” 周川连连摇头：“我能有什么意见？他是我妈！有意见也得憋着，要不然我还真跟她吵一架啊？” “再说了，她不是怕你这未来儿媳妇不满么？” 夏小青递给周川半个没吃完的烤红薯：“我吃不下了，你吃吧。” 第82章 滚！ 周川把刚吃完饭的碗递给夏小青，顺手接过烤红薯：“这个红薯好吃，很甜！” 这种红薯后来似乎没有了，在当地叫黄生红薯，产量不是很高，里面的肉呈淡黄，还特别脆。 后来也有类似的红薯，但那个红薯吃起来就很紧实。 夏小青连连摇头：“红薯干我还能吃两块，这种红薯，我吃半个就吃不了了。” 夏小青家里条件一般，大多数年头，家里缴完农业税的粮食和各种三提五统之后，粮食就不一定够吃。 就算粮食够吃，有时候为了家里有点零用钱，也会卖掉一部分换钱。 每次卖粮后，家里的粮食基本就是不够吃的状态，所以有时候就得往米饭里放红薯和玉米。 任何东西再好吃，只要吃多了，那都会吃不下。 现在夏小青对红薯和玉米，就一点都不喜欢。 周川啃着红薯，说道：“帮我把洗一下，等下我们就清理那个房间，今天得清理完。” 夏小青来朝着周川做了个威胁的表情：“你让我洗碗，小心我跟梅婶告状。” 夏小青去告状，那绝对是一告一个准，李秀梅肯定无条件帮她。 周川“嘿嘿”一笑：“我知道你不会告状的。” “回头我送你个礼物，等下午的时候。” 夏小青摇头：“一个礼物可收买不了我。” “好了，我的小宝贝，就帮我洗一下碗，好不好？”周川几乎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夏小青嘴角微微上扬，正要说话，门口就传来夏卫东的声音：“哎呀呀，川哥，你什么时候说话成这样了？啧啧，还小宝贝呢。” 周川回头看去，只见夏卫东和周哲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门口，顿时也只觉得老脸通红。 情侣之间的小情话，两个人私下说说还好，要是被别人听到，那真是社死！ 听到别人说，那也要起一层鸡皮疙瘩。 夏小青也是满脸羞红，赶忙拿着碗进了厨房。 “你们走路怎么没一点声音？而且偷听别人说话，是非常不道德的。”周川啃着半个红薯说道。 夏卫东不满了：“川哥，这事你还怪起我们来了？” “我们两个过来的时候都还在说话，是你和嫂子眼里只有对方，根本就没有管别的吧？” 周哲也说道：“川哥，这确实不能怪我们两个。” 周川也不想在这问题上纠结，说多了也是自己尴尬：“行了，你们两个来的刚好，先帮我把里面那个房间的东西清理出来。” 夏卫东说道：“帮你忙可以，你得请我们吃饭呀。” “下次去县城的时候，我们还要去蔡老板饭店吃一顿。” 昨天那一顿饭，吃了周川一百多，这还是蔡有福给他打了折的。 当然，后面也加菜了，还有酒水。 即便是这样，一百多也算贵的。 现在普通人工资五块到十块，那基本相当于半个月到二十天工资。 周川说道：“去那里吃一顿，怎么也得三五十块钱，我花五十块钱请几个人，他们能把里面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 周哲说道：“川哥，账不能这么算呀，我们这是人情。” “就是！”夏卫东也跟着附和。 周川无奈挥挥手：“行了，快点去帮我清理，下次去县城，我请你们。” 清理一整个房间的杂物，确实是一个非常艰巨的工程。 堆放在里面的时候看起来还没堆满，真清理起来，一时半会还真就清理不完。 上午九点多，周川几个人正忙着往外帮东西，周川忽然看到了赵磊，顿时皱眉。 “川哥，在忙呢？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赵磊满脸笑容，上来就给大家发烟。 夏卫东正要伸手接，周川冷冷开口：“你来做什么？没什么要你帮忙的。” 夏卫东知道周川以前跟赵磊关系好，至少比他和赵磊关系要好，听到主持说话的口气，夏卫东下意识就收回了接烟的手：“我手脏，先不抽了。” 说完，夏卫东拿着东西就往外走。 赵磊满脸尴尬：“川哥，上次你跟我妈吵架，我大概也知道了。” “那是我妈什么都不懂，你别跟她计较嘛。” “他们是兄弟，是不是？” 周川“哼”了一声：“我可没你这样的兄弟。” “前段时间，你是不是知道雄鸡他们打牌合伙坑我，最后没跟我说，反而收了他们钱？” 周川都快把这事给忘了，这事是上一世赵磊嘲讽自己时亲口说的。 相比赵磊做的其他事，这件小事，周川都快忘了。 赵磊面色一僵，赶忙否认说道：“川哥，我没有啊！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了？” 周川说道：“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走吧！还有，以后别有事儿没事儿来我家。” 周川已经算是克制了，要不是想着夏小青在这，真想直接抽赵磊两耳光。 赵磊脸色红了又青，呼吸都变得急促，目光死死盯着周川，很生气的样子。 看到赵磊那神情，周川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呵斥道：“滚啊！” 赵磊心里还是很怕周川的，见周川生气了，咬咬牙说道：“周川，你会后悔的。” 虽然赵磊在撂狠话，可声音都有点颤抖，怎么也掩饰不了他心里对周川的恐惧。 周川没有说话，只是丢下手里的杂物，作势要抽赵磊。 赵磊吓得一激灵，赶忙后退两步，发现周川是吓自己后，又觉得自己刚才反应太过没面子。 “你等着！”赵磊咬着牙指了指周川，脚下慢慢后退，似乎在防着周川忽然动手打他，等退远了才敢转过身。 周川确实想过打赵磊，可夏小青一直站在后面看着，这才忍住了。 “川哥，赵磊怎么了？”周哲刚才一直在忙忙碌碌搬杂物出来，就当没看到赵磊和周川冲突。 周川不在意的说道：“没事，赵磊这人人品不行，以后除了少数关系比较好的，大多数人混混，我也没打算再跟他们来往。” 夏小青原本心里还有三分担忧周川回再次变坏，刚才赵磊的事，又让这种担忧少了一分Ok。 第83章 赵文星 夏卫东和周哲跟赵磊的往来也不多，主要还是赵磊这人，有点喜欢装，除了混混，大多数人对他这性格，都不怎么喜欢。 “不跟他们一起玩也好，你要是继续跟他们一起混，梅婶就要骂你了。”夏小青说道。 周川也没把这事放心上，赵磊在他眼里，也不算什么：“那是，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听你。” 周川越说，凑得越近，夏小青赶忙躲开：“你别闹了，快去搬东西啊。” ………… 赵磊从周川家里离开后，满心怨念。 上次的事之后，他对周川就有怨念，加上他母亲被周川怼了，村里不少人都知道，他心里更是恨上了周川。 这次会压着心里不满、怨念，甚至是恨意来找周川，那是因为他听到人说，周川发了财，想跟着周川赚些钱。 周峰、夏卫东两人以前跟周川的关系不如他，现在跟着周川赚那么多钱，家里连电视机都买上了，他要是跟周川做事，怎么也不能比他们赚得少才对。 结果来了之后，直接就被周川一顿嫌弃不说，还直接让他滚蛋。 现场没人，他还能忍一忍，跟周川说说好话。 当时夏小青、周哲、夏卫东他们都在，赵磊只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心里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办法对付周川。 他之前就是跟在周川屁股后面，然后跟着周川认识了一些混混，他本人在外面不怎么混得开。 一路到家，经过小卖部的时候，一个东西砸了过来，刚好砸在赵磊头上。 东西不大，也砸得不痛，却让赵磊心里的怒火瞬间爆发了出来：“那个王八……” 话还没骂完，就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留着长发的年轻人笑呵呵说道：“小磊子，你刚想说什么？” 这年轻人叫赵文星，是刘晓丽的儿子。 赵磊捡起刚才砸自己的东西，是一颗糖，顺手剥开放进嘴里：“星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赵文星耸耸肩，说道：“刚回来，怎耷拉着个脑袋，没去跟你川哥混啊？” 赵磊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 “呵！跟你川哥闹翻了？”赵文星掏出烟，递给赵磊一根。 赵磊接过烟，说道：“周川就不是个东西，我平日对他也够好了，还什么都听他的，现在说翻脸就翻脸，简直就是王八蛋。” 赵文星自己点了一根，问道：“怎么了？” 赵磊说道：“前段时间我找他去玩，还拿了钱和酒，打算请他。” “他就跟抽风似的翻脸，今天去找他，本来还想着给他递烟，结果他直接拉脸了。” “那我也不能热脸贴冷屁股啊，转头就回来了。” “我就心里觉得不舒服，我掏心掏肺对他，可他呢？” 赵磊说话还是有些“语言艺术”的，基本都是避重就轻，又把自己想要表达的全说了出来。 赵文星盯着赵磊看了两秒，把赵磊看得有些心虚。 “星哥，你这么看这我做什么？”赵磊目光闪躲。 赵文星“嘿嘿”笑了一声，又吸了一口烟，神秘兮兮问道：“听说周川最近发财了？” 赵磊说道：“听说是的，但具体不太清楚。” “他就是跟我翻脸之后发的财。” 赵文星说道：“你知道我回来做什么不？” “做什么？”赵磊现在有心巴结一下赵文星。 赵文星跟着大伯赵子平在县城做生意，可以说是村里最有钱的。 要是能巴结上赵文星，自己说不定也能发点小财。 赵子平连续生了三个女儿，现在搞计划生育，他也不敢随便生。 听人说，赵子平媳妇躲在外面偷偷生，连续生了两个女儿，不敢抱回家，就丢了。 这些传闻，村里人也没办法验证，是真是假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赵子平没有儿子，又想要个儿子，就把自己这侄子带在身边，当儿子疼。 赵文星说道：“上次周川在我家打了个电话，是给香江一个老板打的电话。” 赵磊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心里反而有些嫉妒：“他认识个狗屁香江老板，骗人的吧！” 赵文星白了赵磊一眼：“算了，跟你说也没用。” “周川最近是做什么赚到的钱？” 赵磊摇头：“不知道！听人说，上次半夜有人开车到周川家，估计是卖了什么东西。” “夏建辉说他们家分了几千，具体卖了什么，夏建辉没说啊！” 赵文星“哦”了一声，把烟头丢掉，又问道：“沉香你知道么？” “有听说过，好像有人说周川就在搞沉香，他带着夏卫东他们上山，经常到晚上才回来。”赵磊说道。 赵文星眼前一亮：“看来他们就是在搞沉香了，现在沉香很贵的，县里能卖两百一斤。” “你有没有兴趣去搞沉香？” 赵磊顿时精神了：“星哥有路子？带我一起呗。” 赵文星说道：“我在县里找了个采药的高手，明天就来，后天我们就上山，你要有兴趣，我可以带你一起。” “要是找到了，可以分你一份。” 赵磊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行啊！我以后都听给你。” 赵文星忽然转了话题：“夏小青怎么跟周川搞一起去了？” “不知道啊！上次周川带夏小青去山上，也没说上去做什么，我还以为他要把夏小青给办了，结果只是背了两筐栗子下来，哦，对了，还有一根木头。”赵磊说道。 赵文星听到前面的时候，眉头紧锁，听到有木头又忙问道：“木头？那是不是沉香？” “我不知道啊！沉香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赵磊说道。 也不怪赵磊不知道。 虽然距离周川第一次卖沉香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但现在专业领域的消息很难传到圈外人耳里。 清琅村大多数人采药，那也都是当一个兼职，没有职业采药人，主要还是以种地为主。 大多数人听到一点沉香的消息，心里羡慕一下，又会觉得沉香那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大多数人都不会去找。 偶尔有一两个去找沉香，不懂专业知识，肯定是找不到的。 所以村里大多数人听说过沉香，知道沉香很贵，甚至还道听途说过一些关于沉香的描述，却没有一个人真正见过。 第84章 明年全推了 赵文星也不指望从赵磊嘴里听到一点什么有用的消息，转而问道：“夏小青跟周川是什么关系，你知道么？” 赵磊反应还不算慢：“星哥，你不会看上个夏小青了吧？” 赵文星“嘿嘿”笑道：“夏小青长得漂亮啊，谁不喜欢？” “我看夏小青最近跟周川走得很近，具体什么关系，我也不太清楚。”赵磊如实说道。 赵文星又问了几个问题，赵磊基本是一问三不知。 ………… 周川把房间的东西搬完已经快中午，李秀梅也回来了，看到院子里那一堆东西，叮嘱道：“别把你爸的那些东西搞丢了，他回来又说。” 周川已经不打算让父亲做泥瓦工了，那些工具留不留都无所谓，看到了就丢一边，没看到就准备丢了：“知道，你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跟你说话，你什么都不听！”李秀梅不满的说了一句，转头又笑着对夏小青、夏卫东和周哲说道：“你们休息一会，我去做饭，等会就在家里吃。” 夏小青立刻追了进去：“梅婶，我帮你做饭。” 周川赶忙喊道：“你做什么饭啊！那房间要打扫呢。” 夏小青笑着说道：“我不扫，太多灰尘了。” 周川想去抓夏小青，李秀梅回头一瞪眼：“那么多灰尘，你让小青去做什么？你自己扫就行了！” 周川还真不敢跟母亲叫板，最终也只能无奈看着夏小青进了厨房，回头对夏卫东和周哲说道：“就我们三了！” 周哲倒是无所谓：“干吧！早点弄完，好去洗澡。” 家里扫把不够，周川去邻居家里借了一个扫把过来，长度不够，就绑在小竹竿上去扫房顶。 房子已经很多年没人住，里面周柏城用泥浆和稻谷壳打底，外面石灰粉了一下，很多地方已经裂开脱落。 “川哥，你们这要让城叔补一下啊！”周哲捂着鼻子说道。 周川说道：“补个屁，明天全推了。” “川哥，你打算建新房啊？”夏卫东听出了周川话里的潜台词。 周川说道：“到时候看，要是能存到钱就建。别说话了，全是灰。” 三个人把屋子打扫干净，头上已经落了一层灰尘。 夏小青坐在门口拔毛，看到三人出来，倒是笑得很开心：“你们赶紧去洗澡吧！身上都是灰尘。” 李秀梅从厨房出来看了三人一眼，说道：“卫东、周哲，你们先回去洗澡，洗了澡就过来吃饭，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差不多可以吃饭，够你们洗澡了。” 周哲和夏卫东随便洗了一下手，打了个招呼后立刻回家洗澡。 周川也拿了衣服去洗澡。 周川刚洗完澡穿上衣服，BB机就响了，是一条信息：周先生，有人听通过上次你跟我通话的那个号码给我打电话了，想要跟我合作，自己注意些。周耀宗。 看到这条信息，周川微微一愣，然后皱眉。 上次在刘晓丽商店打电话，压根就没多想。 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查通话记录，给周耀宗打电话过去，还想撬自己生意。 周川很快又冷静下来，打电话的这人确实有点没道德。 但话说回来，那人也算是机灵，居然想到了这个办法。 “妈，我去买点酒，就回来。”周川朝着厨房喊了一声，拿了个装酒的葫芦就出门了。 现在商品没那么多瓶子，家里之前特意种了两棵葫芦藤，结的葫芦做了几个装酒的葫芦和瓢。 周川先去了村里商店。 他只是去看看到底是谁给黄耀宗打了电话。 周川到便利店的时候，赵文星正跟村里几个年龄相仿的女孩聊得火热。 那些女孩基本都是初中毕业之后就没继续读书，留在家里帮父母务农，年龄都在二十左右，要么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要么也才二十出头，所以还没结婚。 赵文星一张嘴皮子说得天花乱坠，这几个没见过太多世面的女孩，也被逗得花枝乱颤。 看到这一幕，周川就大概猜到，十有八九是赵文星打的。 周川心里有了数，也没打算直接挑破。 “哟！我们川哥来了啊。”赵文星也看到了周川，主动开口。 开口虽然叫“川哥”，口气却并没有任何尊重的意思，还带了几分调侃。 周川对赵文星没有太多好感。 上一世，赵文星倒是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他对落魄周川的那种轻视、鄙夷是毫不掩饰，这也正常，毕竟上一世周川确实做得过分，整个村大多数人对周川都是有鄙夷的，只是有的人掩饰一下，面子给了周川，有不掩饰，没事还要调侃周川几句。 那时，周川自己心里都鄙夷自己。 而且，赵文星的那种鄙夷，并不是单独针对周川，而是平等对待了村里大多数人。 说白了，赵文星上一世就是有了些小成就，看不上村里那些穷人罢了！ 原本开怀大笑的那些女孩，此时也不笑了，她们对周川也有些怕的。 周川最近的改变，只落在身边人、熟悉的人眼里。 村里大多数人对周川的映像还是混混、流氓。 周川掏出十块钱，放到桌上：“给我拿几瓶饮料。” 赵文星并不着急给周川拿饮料，反而笑呵呵说道：“川哥，听说你最近发了财，还认识了一个大老板，要不带带我呗？” 周川很直接的说道：“哪那么容易发财，也带不了你啊。” “别这么谦虚嘛，你是不是认识一个香江老板？”赵文星直接挑开了。 他刚确实通过座机的拨出记录，找到了黄耀宗的电话，并打了过去。 黄耀宗以为是周川，听到不是之后，直接就挂了电话。 周川盯着赵文星看了一眼：“你不是给他打电话了么？这么有本事，要我带什么？” 赵文星没想到周川这么快就知道了，脸上略微有些尴尬，又矢口否认：“谁胡说八道啊？” 周川撇撇嘴，说道：“打就打了，还不敢承认。那个饮料，一块钱一瓶，给我拿一提。” 饮料一提是九品，用绳子捆扎起来的。 赵文星心里有些恼火周川直接挑破，让自己没面子，但还是压着火气，说道：“我就打着玩。川哥，你给我介绍介绍，赚了钱，那也少不了你的。” 第85章 急头白脸 周川本来没打算说这些，现在赵文星脸皮厚，反倒是主动提起来，吸气“嘶”了一声：“赵文星，那是我的客户。” “你翻找我通话记录，找到人家电话，打电话过去打扰人家也就算了。” “现在还有脸提这个？” “我告诉，我跟谁合作，也不会跟你合作。” 周川这话说得不算重，赵文星却被说得面红耳赤，周围还有这么多同龄女生看着呢。 “周川，你什么意思？我愿意跟你合作，那是看得起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赵文星大怒，似乎是想要找回被周川轻视的面子。 周川瞥了赵文星一眼，也懒得继续跟他争辩：“给我拿一提饮料！” “老子不卖你！”赵文星拍着店里玻璃货柜，直接把钱拍了回来。 周川没跟他计较，拿起钱，转身就走。 赵文星看着周川离开的背影，面子上很是挂不住，故意说道：“我在县城，一天赚几十上百，愿意跟他合作，那是给他脸，真是不知好歹。” 刚才不敢说话的女孩，听到这话，顿时个个眼冒精光：“赵文星，你们一天能赚几十上百？” “那三天收入，都顶得上别人一个月的收入了。” “还是你好，住在县城不说，还能赚大钱。” 对于这些农村女孩来说，哪个男生一个月能有三百往上的收入，都是理想结婚对象了，更别说一天就能赚几十上百的。 这年代大多数人结婚之前，都是不了解对方性格的，只能通过媒人介绍，能知道一些对方大概的情况。 双方订婚或结婚之前，多的见几面，少的可能也就见一面。 最直观的判断方式，就是看合不合眼缘，再听听对方收入和家庭情况。 赵文星的长相算不得多帅气，至少也在平均水平线之上，再加上他穿的衣服相对普通人都要贵一点，那肯定也要加点分，有赵子平照顾，比起那些干粗活的男人，肯定也要细皮嫩肉一些。 长相算六分，穿着和工作就能加到七八分，再加这收入，已经能到八九分。 相比农村其他男生，赵文星已经属于香饽饽了。 赵文星听到几个女人的惊呼和奉承，脸上又满是笑容：“其实也没那么多，一般情况，一天收入也就七八十、八九十，好点的时候一百五六吧！” 说得随意，眼里却带着得意。 只是这收入，是他大伯赵子平的。 虽然赵子平把他当半个儿子养，甚至计划着以后让他养老，等到百年之后，把家产全部给他。 终究还没到那一步，所以这些钱跟他暂时没关系。 赵文星话再次引起一众女生惊呼：“七八十还不多啊？” 有女孩已经开始调侃：“赵文星，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赵文星很是享受这种被女人崇拜的感觉。 在县城的时候，他经常要帮忙搬东西，满身是汗，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个打杂的。 ………… 周川没买到汽水，只能去酿酒的村民家里买了一壶酒。 回到家的时候，李秀梅刚好端着一大碗菜出来，家常炒鸡肉。 周川看到，立刻放下葫芦，伸手就要去抓鸡腿。 李秀梅一把巴掌拍在周川手上：“你别抓，就炒了半只鸡，这个鸡腿是给小青留的。” 周川悻悻抓了一块鸡翅：“妈，我是你儿子！” “你这抓菜吃的习惯就不好！”李秀梅跟着又说道：“你不对小青好点，人家怎么愿意跟你？我觉得小青跟你，那是吃亏了。” 李秀梅心里是真这么想的。 周川最近赚了一些钱，也开始做正事了，这自然让李秀梅高兴，也很欣慰。 但这些事，在李秀梅眼里，相当于暴发户，可能长久不了，不算周川真正的能耐。 夏小青的优秀，那是她十几年懂事、成绩好打下的扎实基础，加上最近这些日子，夏小青把李秀梅哄得开开心心，那评分蹭蹭往上飙，满分十分，她恨不得给夏小青十一分。 周川略有些不满：“你儿子长得也不差，现在也赚钱了，怎么就配不上了？” 李秀梅说道：“你要是能把那个沉香生意长久做下去，那就算真有能力了。” 周川已经把手里的鸡翅吃完，还想抓一块，却被李秀梅一巴掌打了回去：“别吃了，去给我生火，把剩下的菜炒出来，等下小青他们也要来了。” 周川只好去帮忙生火。 李秀梅的菜刚炒出来，夏卫东先来了，看到桌上的鸡肉、青椒炒肉、粉蒸豹子肉，顿时惊呼：“梅婶，今天是过年啊！” 李秀梅笑着说道：“就杀了只鸡，豹肉食上次剩下的，还有一个鸡蛋和青菜，马上吃饭了啊。” “好嘞！梅婶，你要做得这么好，以后我都不想在家吃了，就天天来你家蹭。”夏卫东开玩笑说道。 周川起身，给夏卫东让位置，说道：“你来烧一下火。” “川哥，你要去干嘛？”夏卫东疑惑问道。 周川说道：“太热了！” 李秀梅不满训斥道：“就让你烧个火，还嫌热，你怎么能让人家卫东烧？” “真热啊！”周川说道：“我去看看屋里灰尘，等下把桌子搬进去，好放电视机。” 周川说完赶紧走，怕母亲继续唠叨。 杂物间里此时已经没灰尘飘着了，地面是夯实的泥土，落一层灰也看不出来。 周川从姐姐卧室弄了一个放箱子的架子。 架子是空的，又找了一块板子放上去，用钉子固定好，摇晃两下，还算稳当，确定不会垮或翘起。 然后把电视搬过来。 因为没人住这个房子，插座只有一个，还在门口方向，周川又是一阵翻箱倒柜，找了一扎花线和一个旧插板，自己改装了一个插座，把电给拉了过去。 刚把电线拉好，正调电视台和信号，周哲进来了：“川哥，这搞一下确实可以哦，看电视方便多了。” 周川说道：“这电视还是有点小了。” 再过二三十年，不说特困难的家庭，寻常家庭都是55寸电视起步，大多都是65寸、75寸，甚至更大。 第86章 明日计划 周哲说道：“这十四寸的电视也不小了。” 周川也没多说这个：“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县城？” 周哲说道：“听你的啊！我跟兴哥打了招呼，他说我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 “你回去也没时间去他那干活了。”周川掏出烟，递给周哲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顺手把电视给关上：“你去县城，要在菜市场后面找个合适的地方做仓库。” “位置不能太偏，房子质量要过得去。” “最好是可以住人，沉香放在里面，你肯定不能去别的地方，万一有人偷，那可就亏了。” 周哲点头：“明白，那川哥跟我一起去找房子么？” 周川说道：“我就不去了，回头我给你一千块钱，当做开销。” 周哲有点不好意思：“川哥，我这里还有一些钱，应该够了。” “够个屁！”周川说道：“生意归生意，朋友归朋友。” “等周峰回来了，我跟你们具体说说这次合作。” 周川虽然没做过生意，但他上一世看过很多相关的内容。 那些内容不一定就有多高级、多有效，但比起现在的人做生意，绝对要周全很多。 “哦！”周哲在这方面还是很听周川的。 “吃饭了，周哲，先吃饭！”李秀梅的声音传来。 周川出来发现，夏小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正帮忙盛饭。 桌子上还放了一提汽水。 “谁买的汽水？”周川问道。 周哲说道：“我顺路买的。” “哦！”周川很不客气，直接从夏小青手里拿过一个盛好的饭碗：“吃饭了啊！” 说着，周川已经不客气的坐下。 李秀梅很不满周川这行为，一把夺过周川手里的筷子：“大家都还没坐，你就坐下准备吃了？” 这习惯确实容易被人认为是不礼貌。 周川上一世是混混，然后坐牢，出来以后被人嫌弃。 这一世也是混混习惯，重生之后，幡然醒悟。 但他骨子里，确实保留了很多坏习惯。 这些坏习惯，不是重生之后，就会彻底改掉的。 在周川的观念里，都是自己人，就没必要讲那些客气和礼貌，大家随意一点就好。 “那大家都坐呀！小青，坐！”周川立刻招呼大家赶紧坐，忙了一天，他确实是有些饿了。 夏小青数了一下：“还差一碗饭，我去盛。” “小青，你吃饭，我去盛就好了。”李秀梅赶紧拦着，人已经进了厨房。 夏小青也跟着进了厨房。 李秀梅没坐，夏卫东和周哲也不好意思坐，毕竟是长辈。 周川叹了口气：“规矩多啊！” 周哲笑道：“应该的，梅婶忙了一天，我们不好先吃。” 这时李秀梅出来了：“你看看你，谁都比你懂礼貌，你就知道吃。” “周哲、卫东，你们坐！” 大家坐下后，李秀梅见周川只顾着自己吃，用筷子打了周川一下：“给小青夹菜啊！” 夏小青忙说道：“梅婶，我自己夹就行了。” 周川赶紧把鸡腿夹给夏小青：“来，吃鸡腿，这可是我妈特意给你留的。” “刚才我要吃，她都打我。” “要不是我在这家里生活了一二十年，我都快怀疑是不是亲生的了。” 夏小青把鸡腿夹到周川碗里：“那给你吃！” 鸡腿在农村，那就是代表着照顾和重视，通常只有小孩能吃到。 鸡胸肉、鸡肝则是给老人吃的，因为鸡胸肉肉多，要是老人吃不动，那就吃鸡肝。 周川还真准备吃，他就喜欢吃鸡腿、鸡爪和鸡翅、鸡胗。 在周川看来，一个鸡腿也代表不了重视，要是夏小青喜欢吃，他回头可以弄一大堆给夏小青。 李秀梅一瞪周川。 周川立马把鸡腿还给夏小青：“我可不敢吃，我在家里地位，没资格吃鸡腿。” 这话就是对李秀梅说的，有点故意抱怨的意思。 周川这性格，很多时候，说话根本就不在意。 这是做混混久了生出来的毛病。 只要做了混混的人，哪个不是满口国粹，开口妈，闭口奶，一上头就问候祖宗十八代。 平日聊天的时候，骂的人顺嘴，听的人就算生气，也不会太往心里去。 周川两世都是混混，这一世的混混记忆和习惯都还在，让他立马变得文质彬彬懂礼貌，彻底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那也不可能。 李秀梅说道：“小青，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你吃你的。” 夏小青也没客气，抿嘴一笑，把鸡胸肉夹给李秀梅：“梅婶，你吃，你都忙一天了。” 周川心里觉得夹菜很没必要。 但李秀梅这个年代的人，还真就在乎这些，也吃这一套。 这一块鸡胸肉夹得李秀梅合不拢嘴，一个劲夸夏小青，然后又招呼周哲和夏卫东吃菜。 周川干脆拿出酒，叫周哲和夏卫东一起喝两杯。 吃过饭，那一壶烧酒全喝完了，周川三人坐在门口聊天抽烟，夏小青帮李秀梅去收拾桌子。 这种情况是现在最普遍的。 哪怕最为和气的周哲，也是这么想的。 “川哥，我们明天有什么事做么？”夏卫东问道。 周川说道：“没事啊！” “那我们要不要上山？”夏卫东一心惦记着上山找沉香。 做沉香生意，赚钱肯定还要等几个月去了，但找沉香，有空就能去，而且利润非常直接。 周川看向周哲：“你可能去不了。” 周哲心里其实也想去，但他确实得去县城租房，以及做一些前期准备。 “没事！”周哲心里还是羡慕周峰和夏卫东赚到钱的。 周川心里也知道，直接给周哲分钱，那肯定不合适，就算周峰、夏卫东没意见，周川也不想这么做，在赚钱方面，周川始终认为，得有规矩，不能因为关系好久直接给他分。 周川性子直：“有事也没办法！你还是得回县城才行。” “不过你那边，也不能让你白干，等周峰回来再细说。” “周哲、小青，我们商量一下，明天去什么地方找沉香。” 夏小青指了指侧面的山，说道：“周围基本都找完了，只有那边的山有一片樟树林子，明天就去那呗。” 第87章 规矩 周川点头：“明天肯定是去那里。” “但我们接下来的时间，得去其他地方，我们商量一下，应该去哪些地方。” 周哲指了指一处山头：“那边翻过两个山头，在一个叫回龙湾的地方，有一片樟树，估计得有半个山头。” “不过那有一个天然形成深潭，得小心一点。” 周川还真没去过那边：“你们谁知道那么？” 周小青说道：“我跟我大伯去过回龙湾那边找草药，但不知道那边有樟树。” 周哲说道：“要过那个深潭，那不是有一条河么？除了那个深潭，其他的地方有过去的地方。” “找一个水流缓一点的位置，就能过去。” “那深潭里面很深，听说有十几二十米深，还有暗河，不要下去。” “过了河，在那个潭下游，大概一两百米的位置，那一片都是，而且都是大树，很多树一个人抱都抱不住。” 周川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我们都不知道那里有，要是找到沉香得算你一份，分你一成。” 周哲忙说道：“我都没去，不用给我算。” “得算的！”夏小青说道：“反正也不是给你很多，就别客气了。” 夏小青现在有点沾上了周川说话的习惯。 周川因为经常跟混混一起玩，有时候说话就比较强势，就算是好意，他也不会拐弯抹角，说出的话就很“硬”。 夏小青以前是个乖乖女，没有很多跟人打交道的经验，她跟周川在一起久了，周川的一些习惯，她也就自然的学了过去。 夏卫东也表态说道：“我也没意见。” 周川说道：“那回龙湾那边找到的沉香，给周哲算一成吧！” “我们再立一个规矩，我们四个人，包括周峰，如果能找到那种大片的樟树林，至少一百棵树以上，树龄比较大的地方，这个人就能多分一成。” “按我们之前的规矩，谁找到占七成，现在占六成，提供位置的人占一成。” “要是那个地方有两个人知道，那就不算。” “还有一点，如果是出去找沉香的时候，路上碰到的，也不算，哪怕是一个人发现的。” 周川立这规矩，有一半是给周哲找台阶，还有一半是觉得提供位置的人，确实应该多分一点。 但这在周哲看来，这是大家为了找个名目照顾自己，一时间心里的感激让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个可以啊！”夏卫东说道：“回头我得找人问问，要真找到合适的，那我就能多分一成。” “小青，你没意见吧？”周川问道。 夏小青摇头：“我没意见，都听你的。” 几个人闲聊到下午，周峰才回来。 远远的，周川就看到周峰了，夏卫东说道：“这出去一天，回来走路都带风啊！” “估计是跟人喝酒打牌去了，还赢了一些钱。”周川说道，他还是比较了解周峰的。 周峰提着三个天线，另外一只手提了一大堆书，满脸笑容：“川哥，这些书可比天线重多了。” 周峰走近的时候，周川就能闻到一股酒味。 这走了一路，还有这么大的酒味，估计是没少喝。 周川把书提了过来，足足十几本，有四本散文，还有四大名著，另外还有几本世界名著，一本《绘画基础》和一本《名画鉴赏》，这些书加一起确实很重。 “给你买的，看看行不行。”周川把书放到夏小青面前，又看向周峰：“去找人喝酒打牌了？” 周峰拿出烟，给周川他们发了一根，略带着些许心虚，说道：“川哥，就是顺路玩了一下。” 周川说道：“你玩没事，要有个度。” “那些人经常合伙做局的，打牌输赢一点都没关系，就怕你被人做局的时候，没察觉到。” 周川对这些东西太了解了，他被人做过局，自己也合伙坑过其他人。 有时候那种跟你玩得很好的人，知道你最近发财了，也有可能跟别人合伙，从你这里弄点钱去花。 周峰连连点头：“我知道！抽烟！” 周峰拿出火柴，给周川点烟。 点上烟后，周川也不说周峰了。 周川就是从那个圈子里出来的，太清楚大多数人是不会听劝的道理。 当初劝周川的人也不少，有亲戚朋友，甚至有混混，不管站在什么角度劝，周川压根就没往心里去，也颇为嗤之以鼻。 只有吃了亏，或自己想改了，那才能改过来。 不过周峰这性格，也让周川对他多了一层提防。 这种提防倒不是针对周峰，而是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卡一卡他，免得真摔大跟头。 “周峰，你现在回来了，有些东西，我们得一起商量一下。”周川说道。 夏小青立刻起身，去给周峰拿了一把椅子过来。 “谢谢嫂子！”周峰接过椅子坐下：“川哥，你说，我都听你的。” 周川说道：“首先，我先说一点。” “我们五个人，以后肯定是合作关系，也是朋友，同时也是兄弟姐妹。” “但是，这种关系，不能混淆。” “咱们私下里，借钱也好，给钱不用还也好，送礼也好，那都是朋友，都是情谊，按照朋友关系算。” “但在赚钱方面，不管是上山找沉香、采药，还是做生意，那就是合作关系，我们要按规矩算。” 周哲和夏小青是支持周川的。 夏卫东心里虽然不必算得这么清楚，也没有说什么。 周峰说道：“川哥，没必要算得这么清楚吧？” 周川说道：“不是没必要，是必须要。” “以后在赚钱方面，账目能精确到分，那就不能算到毛。” “比如我要给小青一千块零三分，那就不能只给一千，那三分也必须要给齐，如果我手里没三分，哪怕我给一毛，她找我七分，也要给。” “回头我妈过大寿，她给送一个三千、五千的礼物，那是她对我妈的心意，不能跟那三分钱混淆。” 周峰笑着说道：“咱们这关系，谁还在乎那一点点钱啊？” 周川又些生气了，强硬的说道：“这事我说了算。以后不仅是跟我，卫东、周哲、小青，你们也必须给我记清楚，只要是我们几个人，在赚钱的事上，那就必须给我算清楚，给清楚。” “有必要的时候，要留收据，要签字！” 第88章 十年期限 周川已经生气，周峰也不敢再说话，低着头抽烟。 “你别这么大火气！”夏小青心里其实也有一点怕，小声提醒周川。 周川反应过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状态，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会要求算清楚账吗？” “回去看看父辈，他们是亲兄弟，可能为了分家吵，为了分地吵。” “你们可能觉得，我们都是真朋友。” “可人性这东西，别去试探。” “是朋友的时候，一百、一千、一万，很多人都大大方方，说算了，不计较。” “但到了闹矛盾的时候，就会翻旧账！” “我希望在场的几个人，三十年后、五十年后还可以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开玩笑。” “是真朋友，就不用怕算账！” 周哲等人都没说话。 夏小青见状，开口说道：“其实周川说得有道理，我爸和我大伯、二伯就经常吵，做生意也好，找沉香也好，算清楚点更好！” “咱们朋友的情分，可以在平时表现嘛！” 周哲也开口了：“我支持川哥。” “我也没意见，周峰，你呢？”夏卫东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周峰。 周峰说道：“算清楚一点当然好，我又没想占便宜。” 周川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声音又提了几分：“你说什么话呢？谁说你要占便宜了？” “算了，反正就这样定了，赚钱的账要算清。” “接下来就说说入股的事，小青暂时不入，以后她要股份的时候，我会划给他。” “给你们三个各留了一成，周峰、卫东，你们要出钱，周哲，百分之五不用出，算你管理的股份，但有一点说清楚，有一天沉香生意做长远了，甚至衍生出其他生意，比如收其他药草，跟其他人合作，不管生意做多大，你离开，这百分之五就没了，能接受么？” 周哲点头：“可以接受！应该的。” 周川继续说道：“你这百分之五要是不能兑现，那给你也没有意义。” “你要是在这个生意里管理十年，就可以要求全部卖出，卖出的时候，我们在场的人，有权利优秀买。” “价格是按照评估价。” “这个评估价，就相当于县里一个门面生意，别人愿意出十万接手，那就是评估价。” “这个评估也会有个标准，回头我仔细研究研究。” “如果没到十年，这生意就没了，那肯定要清算，最终清算出多少钱，你可以按照比例分钱。” “剩下百分之五，就算你离开了，也可以拿着，分钱的时候，依然有你的份，可以吗？” 周哲觉得这条件还是能接受，反正那百分之五的股份，自己一分钱没出：“没问题！” 周川“嗯”了一声，说道：“还有一点，我们在场所有人，不想继续做这生意了，想要退出把股份卖了，必须先问我们自己人，我们自己人不要，才能卖给其他人。” “要是自己人要，钱不够！要给一个月时间筹钱。” 在场所有人都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周川忽然想起一件事，对夏小青说道：“小青，你去拿纸笔，把我今天说的话，选择重要的部分记下来。” “记录的时候，不用按照我原话，你提炼一下要点，换成书面语言写下来就可以。” 夏小青立刻起身去拿纸笔，忽然想起自己也找不到：“你去拿啊！我不知道纸笔在哪。” 周川一下还真想不到自己家里的纸笔在什么地方。 平日就李秀梅和周川在家，也用不到纸笔。 “我去买吧！”周哲起身说道。 夏小青问周川：“你家怎么连纸笔也没有啊？” 周川倒是很坦诚：“不用写东西啊！” 他们家平日确实是不用写东西。 周哲是去店里买了新的回来。 周川先让夏小青把之前讲的记下来。 夏小青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基本就是掐重点记录。 确认没问题之后，周川继续说道：“现在还有一点，周哲要去管理沉香生意，周峰和卫东暂时不参与，以后只参与分红。” “等沉香生意上了正轨，你们以后想要学做生意，可以跟我说，我让周哲安排你们进去慢慢学，但一切要听周哲安排。” “然后就是周哲其他的待遇。” “首先是工作开销，比如要请人吃饭，要送礼之类的，这些肯定是共同承担的。” “周哲，有时候花钱多了，你也不用有心里负担。” “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说，你花了钱，那也应该证明这钱是花在了什么地方。” “以后这些开销，能有收据，就把收据带回来。” “比如你要请人吃饭，花了三十，去能开收据的饭店。” “嗯！算了，吃饭这方面，也别开收据了，直接签字，我们以后跟蔡老板合作，一个月结算一次，让他那边也留一份账单，按月给我们。” “反正类似的，能有收据就要拿收据回来。” “其次，就是周哲的日常开销，我们补贴两块钱一天，一个月三十天，至于这两块钱你怎么生活，那是你的事，不够了自己贴。” “还有就是你的工资，以后这生意是你负责，算起来责任也重，一个月给你三百的工资。” “也就是说，周哲除了股份，每个月三百的工资，六十块的宿舍补贴。” “这个价格不算高，如果请别人来的管，也得给这个工资。” “大家有没有意见？” 夏小青说道：“我倒是有点问题，不过我的问题不是针对周哲啊！” “之前不是已经给了周哲百分之五的股份了么？那是管理股份，为什么还要给工资？” 夏小青不是自己在乎答案，现在他也没有股份，是亏是赚跟她没关系。 这是帮周峰和夏卫东问的，怕他们两个心有不满。 周川解释说道：“很简单，股份是为了栓住周哲的，有了股份他就不会轻易离开，十年之内还不能变现，一旦离开就没了。” “要是他真干了十年，那说明我们这生意是赚钱的，给他百分之五，也是应该的。” “至于工资，那也是他赢得的，上班干活，肯定要工资。” “以后我们在场的人，如果去这个生意里干活任职，不管是搬货还是做管理，那都要拿相应的工资。” “老板、投资人和职位的关系要分清楚。” 第89章 退出规则 周川不知道自己这样对不对，但他觉得任何事算清楚一点好。 上一世，周川看过一些书籍、资料、视频，在其中有一句话，周川觉得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小生意管理靠人情，大生意管理靠制度。 现在很多小生意管理都是靠人情在支撑，需要人手了，那就找亲朋好友来打工，或者招一些人进来后，老板给人买水买饭，给的工资在市场是偏低的，不靠这些人情，这种小老板可能就赚不到钱。 周川没打算走小生意的模式，真要做了，那就直接从制度开始。 任何事，都要把制度定好，把规矩立好！ 夏卫东说道：“这些我们也不太懂，都听川哥的。” 周川看向周峰：“你没意见吧？” 周峰摇头：“没有！” 周川“嗯”了一声，给大家发了一圈烟，说道：“接下来就是退出的事。” “这个生意只要开始了，那我们就要坚定做下去，除非大家一致同意不做了。” “我们任何人想要卖手里股份，至少要等一年之后。” “一年之内，谁想要退出，不管生意是好是坏，账目上的钱是多是少，都只能按照每百分之一股份一块钱的价格退出。” “也就是说，如果卫东占股百分之十，半年后要退，他只能拿到十块钱。” 这下连周哲都有些吃惊了：“那这还退什么？不就是不能退么？” “退一定能退，万一出了意料之外的特殊情况，就可以退。” “其次，这样做，也是为了防止不好的事出现。” “比如我们生意明明要赚钱了，只要再等十天半月就能赚很多钱。” “忽然有一天，我不高兴了，要把我投的钱全部抽走，钱一抽走，这生意没钱运营了，你们恼不恼火？” “所以，在一年之内不能随便退，一年之后，按照我之前说的规矩退。” “我早就说过，赚钱上我们要立清楚规则，人情可以私下讲。” 众人听了周川解释之后，觉得这一条也有些道理。 虽然大家关系好都觉得自己不会做那种事，周川已经提出来了，那也得遵守。 周川看了看夏小青：“还有一点，那就是财务。” “肯定不能让周哲管了。” “虽然我相信周哲人品，他肯定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我们的事。” “但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 “我计划是想让小青暂时帮忙管财务，她不负责经营的任何事宜，她只管钱。” “周哲要拿的所有钱，都要跟小青拿，跟她说是拿来做什么。” “收货，拿了钱之后，就要把货拿回来；吃饭，那就要说清楚，是跟谁吃；买其他的东西，那就要说买了什么，东西得拿回来，有票据，票据也要拿回来，必须要精确的分。” “小青的责任就是把这些都记起来，一分不能差，差了一分钱，那就是小青的责任。” “我们这些股东，包括周哲，都有权查看账本，知道这些钱去了什么地方。” 夏小青吓了一跳：“我不会管钱啊！我做不了。” 夏小青知道，这个钱肯定不是小数目，估计得有几万。 让她拿着这么大一笔钱，她还真不敢。 周川说道：“现在肯定不能让你做这些，你先慢慢学，以后要是能做了，那就交给你。” “但这个规矩得立下来。” 周峰忍不住问道：“川哥，我承认，你说的这些东西听起来很有道理。” “可这也给人一种防贼的感觉，在场都是我们自己人，有必要防得这么紧么？” 周川正色说道：“要是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这个生意能给我们带来十万、百万，甚至千万的利润。” “要真有那一天，那我们几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我们要招几十、几百，甚至上千人。” “没有这些规矩肯定不行。” “我立的这些规矩，现在还是不完善，只有在运转的过程中，才知道什么地方有问题。” “要是我们自己人都不了解这一套制度和规矩，以后这一套制度和规矩，怎么管得了那么多人？” 周峰还是不解：“可我们现在才刚开始，立这么多规矩，不麻烦么？” 周川说道：“这就是我之前跟你们说的，亲兄弟也有为了利益吵架的时候。” “我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没这些规矩，我们这生意的账对不上，差了十万算不拢，你们觉得是谁的问题？” “十万啊！你们可以分到一万，就算是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你们可以轻轻松松说一句，算了，就当没这十万。” “在这事之后，然后急急忙忙立规矩。” “到那时候，你们心里真的没一点隔阂？你们会不会怀疑周哲这个管理者？会不会怀疑我？” 周峰顿时沉默了！ 周川又说道：“立了这些规矩，就是为了避免这些问题。” “现在还有一点，那就是股份！” “我们现在的股份分配是周峰、周哲、卫东各百分之十，我百分之七十。” “但我们还要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后续可能会有人入股，这个股份要怎么给。” “原本就只有百分百的股份，我们已经分完了，新进来的人，我们肯定要给他股份。” 周峰想的简单：“生意赚钱了，为什么还要让别人进来？我们自己做不就好了么？” 周川说道：“如果我们生意现在一年能赚十万，所有货物加起来有一百万。” “那百分之一的股份就是一万，现在有人出两万，甚至五万买我们百分之一的股份，你要不要让他入股？” “又或者，我们现在生意赚钱了，生意的总价值还是一百万，但我们发现一个更赚钱的路子，一年能赚一百万，单要投二十万才能做，我们也借不到钱，手里也没这么多钱。” “现在有人出二十万，要我们百分之五的股份，你要不要这二十万？” 周峰张了张嘴，没有任何反驳的话能说出来。 周哲和夏小青此时却越来越惊讶，他们发现周川在做生意这方面的考虑，实在是太周全了，几乎可以说是面面俱到。 他们考虑到，没考虑到的问题，周川都考虑了，还想出了应对办法。 第90章 分红规矩 周哲很是赞同周川：“川哥说的没错，这些东西我们提前考虑好，总归是没错的。” “川哥，那你说说，我们要怎么做？” 周川说道：“很简单，我们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出来，这一部分股份，在没人入股的时候，还是在我们各自手里。” “有人入股了，那就按照比例把股份让出来。” “按照比例，你们每个人出百分之二，我出百分之十四。” “比如有人要占股百分之一，你们都降到百分之九，我则从百分之七十，降到百分之六十三。” “不过，我们分红权和投票权，不能等比例算。” “你们必须要把一部分投票权让给我。” 周哲听得很认真，不解问道：“川哥，这投票权和分红权是什么意思？” 周川说道：“很简单，就是管理权和分钱的权利。” “分钱的权利肯定是你们的，但管理的权利，必须要保证百分之七十在我手里。” “另外还有一点，我虽然有管理权，但我不会什么都管，权利还是会给到下面真正管事的人，只有在遇到重要决策的时候，我才会做决定。” “比如我们以后有钱了，要不要投资做其他生意，或者沉香利润不够了，要不要把沉香生意给关了。” 周川把所有自己能想到的问题，一一说了一遍。 一开始周川觉得很快就能说完。 说到最后才发现，这东西太复杂了，根本不是一时半会能说完的。 更重要的是，周川清晰意识到，自己的很多东西都是理论，都是上一世看书、看视频学来的，根本没有实践过，可以说是纸上谈兵，最终是不是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还真不好说。 李秀梅从地里回来，见大家还在商量做生意，心里虽然有些疑虑，怕周川会亏钱，却也没说什么。 反正现在家里的钱都是周川赚到的。 只要周川能学好，那比什么都好！ 周川虽然还有很多细节没说，也感觉没必要这么着急，这些管理上的细节，日后跟周哲说就可以：“那我们今天先说这些。” “回头我会把这些东西做成一份文件，到时大家签字。” “以后我们做事，都要学会签字，不要说一声就算了。” “然后就是投资方面。” “总投资先算五万，让你们拿五千出来，那肯定有些困难，恰好跟我们合作的陈老板，过两天就会来，我们这两天尽量多找一些沉香。” “周哲有百分之五的股份是管理股，那百分之五不用出钱，那就少两千五。” “现金方面，你们三人一人出五百，我出三千五，加起来是五千。” “这五千作为我们前提投资，主要是租房、办证，可能还要在县城拉一条电话线，方便别人联系。” “剩下的钱，可以用沉香抵扣。” “万一还有需要花钱的地方，我来垫，事后我少出一些沉香就行。” “还有一点，我们去山上找沉香，卖给我们自己的生意，那肯定不能按照三百六算的，要按照正常收购价。” “市场价多少，就算多少！” “明白了么？” 在场的几个人现在都已经没了异议。 夏小青说道：“那分红什么时候分？” 周川说得太多，几乎把这给忘了：“分红的事我再说两句。” “我们生意赚到的钱，不管多少，哪怕一百万、一千万，平时都只能用到生意上，不管是一毛一块，还是家里有人重病要一万两万，都不能随便拿。” “急需要要钱，先跟我们这些朋友说，我们给你想办法，实在没有，你以个人名义，跟公司借，等分红之后再退回来。” “至于分红时间，一般是年底分红。” “但是，分红是不可能把所有利润都分掉的。” “比如今年赚了十万，明年要扩张生意，还要留备用的流动资金，可能就不分了。” “但只要利润可以，会尽量每年都给大家分一些。” 夏小青问道：“那是不是说，有可能两年都拿不到一分钱？” 周川点头：“确实有这可能。” “但是，前面两年，只要赚到钱了，肯定会给大家分的，至少会保证你们把投资的钱拿回来之后。” “说白了，公司的钱，不等于你自己的钱。” “以后花钱的时候，不用管账上有多少钱，跟你暂时没关系，看着自己手里的钱去花钱就对了。” 这个规矩周峰和夏卫东听了之后还是有些失望的。 这比他们预想的有很大差距。 周川说道：“今天就到这吧！明天我们上山，周哲，我等会先给你一千，你拿去县城找房子之类的准备事宜，我会给你列个单子，你把单子上要做的事做好，过两天我们也会去县城看情况。” “对了，这一千块钱，怎么花的，你要记清楚，做一个记录。” “一分钱都不能差。” “还有，尽量不要自己添。” “比如什么地方记岔了，多记了一分钱，最后账算不拢，你就自己往里放一分钱，那不好！” 周哲点头：“明白了，我会把所有账目记清楚的。” 有了周川说的那些规矩，周哲对于拿着大家的钱去做事，也没那么多顾虑了，自己只要把账目记清，大家算得明白，那他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川哥，那我们先回去了。”夏卫东说道。 李秀梅在屋里听到，立刻赶了出来：“在这吃了饭再回去啊！” 夏卫东说道：“不了，这事我得回去跟我爸妈说说，总得让他们知道。” 周峰也说道：“那我也得回去跟我爸妈商量一下才行。” 周哲也是这个想法：“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跟我爸妈商量这事的。” 周川说道：“你们等下，先帮我把天线装好。” 几个人找了一根长木杆，将天线固定好，然后放到屋顶，用木棍撑住，用钉子固定，最后就是一个人在上面转天线，其他人要么在房间里看电视机清晰度，要么在外面帮忙传话。 一番折腾，又是大半个小时，好在现在镇电视台也开始播放了。 第91章 心有不满 调好的天线能接收到三个频道，一个是镇电视台，一个是县电视台，还有一台。 主要还是清琅村的位置比较尴尬，在峡谷里面。 到了比较空旷的地方，有些地方能接收到五六个，通常隔壁镇的电视台和市电视台。 夏小青也跟着周哲他们一起走的，她不太好意思自己一个人留在周川家里吃饭。 夏小青到家的时候，夏长良和杨菊华已经到家了。 “你们今天又做什么了？”夏长良每天都要问这些，就像防贼一样。 他心里是想带着夏小青去摆摊的，因为夏小青去了，他们夫妻两个就可以只去一个，另外一个在家干干农活。 但周川最近带着夏小青他们找沉香，赚了不少钱，夏长良心里也舍不得那边的收入。 “没做什么，就是搬周川家打扫了一下卫生。”夏小青说道。 夏长良说道：“没事的时候，你可以跟我们去摆摊嘛！你在家玩，一天什么事也没做。” “明天要去山上找沉香。”夏小青心里其实有些不舒服，她知道父亲看周川不顺眼，觉得周川是小混混，这种看法已经根深蒂固，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扭转的，可能要半年，一年，甚至更久。 要是父亲坚决反对，不让她跟周川接触，她会反抗，但心里会好受一些，因为父亲是真的在意她。 可父亲只要有钱，并不会拦着她跟周川接触。 这就好似，父亲明明觉得前面是个坑，也没有阻止她往前走，因为有利可图。 也正因如此，夏小青直接说明天去找沉香。 果不其然，夏长良顿时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又问道：“你们上次那些沉香，还没卖么？” “还要几天！”夏小青压着心里不耐烦。 夏长良没感觉到女儿的异常，继续用自己的人生经验教导女儿：“你要注意点，他们读书没你厉害，但个个都是人精，斤两、钱数，你都要看着。” “尤其是周川，他的手段最……” 夏小青心里本来就有些抗拒，现在她也非常反感别人说周川，顿时就炸毛了：“爸，周川又没做什么，你说他做什么？” “找沉香还是他带我们的，如果他不带，我们能赚到那些钱吗？” 夏长良一拍桌子：“你这是不听老人言，迟早要吃亏。” “他不叫你们，那么大的树，他一个人砍啊？” “他就是把你们当劳动力！” 夏小青反驳道：“我根本就没干过重活，他们没让我砍树，也没让我扛什么东西。” “周川以前是不好，可他现在已经改了。” 夏长良见女儿这么向着周川这个小混混，心里也很生气：“你要清醒一点，他这样做，就没安什么好心。” 夏小青不想跟父亲争论：“我去洗澡，明天还要早起。” 说完，夏小青提着那些书进了房间。 ………… 次日，天色刚亮周川就起床了。 夏小青还是如往常上山一样，此时已经到了家里，正帮李秀梅烧火做饭。 “小青，给我放两个红薯在火里，等会带山上去吃。”周川揉着眼睛，拿了东西就去洗漱。 夏小青起身去挑了几个红薯。 现在夏小青对周川家也算是熟门熟路了，大多数东西都能找到。 吃过早饭，周川准备东西的时候周峰和夏卫东、周哲都来了。 周哲今天要去县里，周川把一千块钱递给周哲，还有一张纸：“你先去把这些事给做了，找到地方，打我BB机，告诉我地址，最多三天，我们就会去县城。” 什么时候去县城，主要看陈光瑞什么时候过来。 上次陈光瑞说三天，但他三天能不能到，也不是肯定的事。 周哲接过钱和纸，看了一下纸张上列出要做的事：“我明白，那我先走了！” 送走周哲，周川他们也要准备上山。 今天他们还是在附近的山上，最远也就是半天的山路。 往后还想要找，那就得去远的地方了，肯定要在山上过夜。 “你们把这些带上，晚上早点回来。”李秀梅拿出一些饼。 “不用带这么多，有饭团。”周川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做的这些饼：“你别老忙这些，白天干活都这么累了，没事就多睡觉，看电视也可以啊！” 昨天晚上，周川看了新闻联播后陪李秀梅看了一会电视，觉得没意思就回房看报纸。 周川是真没有太多看书的天赋，看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估计这些饼就是李秀梅昨天晚上做的。 “你们做的都是力气活，多带一些吃的也好。”李秀梅把装饼的布袋塞给周川：“你照顾好小青。” 周川只好拿上那些饼：“行，我们上山了啊！” 一路上山，路不是很好走。 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周川还是跟以前一样，给大家分配了方向，然后说道：“今天谁找到谁占七成，找了之后，做标记，把所有樟树挑选完之后，我们再安排时间砍。” 周峰和夏卫东两人都是干劲十足。 休息了两天，加上今天谁找到谁占大头，怎么能干劲不足。 “行，川哥，那我先走了啊！”夏卫东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周川把那些暂时用不上的工具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这地方虽然很少有人来，偶尔也会有采药的人经过，总得防着点。 “我找这边。”夏小青随手指了个方向。 周川本来想把夏小青带身边的，但想过之后，还是作罢：“可以，你不能离我太远，正常说话的声音，我必须要能听得到。” 夏小青说道：“我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像看小孩一样守着。” “走了啊！” 周川笑着说道：“行行行，你厉害，是我婆婆妈妈。” 周川拿起柴刀，也开始往山上找。 找沉香对于周川来说，虽然不是那种多年老手，但也算熟练工，比起夏小青、周峰他们肯定是要快多了的。 他们看一棵树，周川能看两到三棵树。 不过沉香这东西，确实是不怎么好找，直到中午，四个人都没找到。 “周川，我又找到沉香啦！”夏小青兴奋的声音传来。 第92章 意外之喜 周川立刻跑了过去，大概看了一下：“是沉香，看这树，二十斤左右问题不大。” “那我是不是有好多钱了？”夏小青兴奋的问道。 周川点头：“就算二十斤，也能卖四千多，你能分三千多块钱。” “那回头西装的钱我全给你出了。”夏小青对自己很抠门，但对别人还真不抠。 周川那几套西装几百块钱，可不便宜。 周川说道：“你还真大方啊！” “我大方吧！回头再给你买两双皮鞋，可以换。”夏小青说道。 周川并不在意那几套西装和两双皮鞋，夏小青这态度，更让周川感动。 上一世，周川下半辈子，几乎没怎么被人关心过。 周哲对周川的关心或许是最多的，他每次回村，都会带些东西去找周川，单独跟周川喝一顿。 因为那时候周川几乎成了笑话，跟别人一起喝，容易被人针对。 周峰和夏卫东没有周哲那么细致，但有了空闲，也会对他有些照顾。 只是他们这种照顾，更多的是怜悯，以及顾念那一点旧情。 “嗯！你这么好的女人，我这辈子恐怕是遇不到第二个咯！”周川说着在树上砍出一个记号：“这是你的了，回头找完这一片林子，我们再来砍。” 夏小青瞪了周川一眼，说道：“难道你还想遇第二个啊？” 周川笑着说道：“不用，有你一个就够了。” “行了，你继续找，我先去把那一片看完。”周川说着，故意在夏小青屁股上拍了一下。 “啊！周川，你要死啊！”夏小青一脸愤怒的瞪着周川。 周川看了看自己手：“好有弹性，再打一下。” “啊！不要，你走啦！”夏小青赶忙避让。 周川可不避男女之嫌，打不到就直接抱，也算趁机占便宜。 夏小青越是挣扎，反倒让周川越是有机可乘。 两人闹腾了好一阵，周川觉得占够了便宜，这才放开夏小青：“行了，我走了！” 夏小青脸上一开始装出的愤怒早就没了，周川故意到处乱摸的手让她满脸笑容，嘴角却又带着笑：“你太讨厌了，快点走！” 周川笑眯眯挥挥手：“走走走，我这就走！” 接下来的时间，周川还是没有发现沉香，直到和周峰碰头：“周峰，你那边全看了么？” 周峰看到周川就知道，这山上的树基本看完了，垂头丧气说道：“看了，没有！” “你去把上面检查一下，没有就去找周峰。”周川说道。 “没两棵了，我抽根烟，你去吧！”周峰掏出烟，递给周川一根，然后直接坐了下来。 这次上山，他是信心满满，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周川点上烟：“万一有沉香，你可别后悔！” “怎么可能！顶多还有十几棵树。”周峰跟着说道：“明天我们去什么地方？” “回龙湾，估计要在山里过一夜到两夜。”周川拿着柴刀，往山上爬。 “回龙湾？很远啊。那里有樟树？”周峰问道。 周川说道：“周哲说的，对了，以后谁能找到我们自己人不知道的樟树林，找到的沉香可以分一成。” “回龙湾找到的沉香，周哲要分一成。” 周峰对这些不怎么在意：“这没事！” “川哥，你今天有找到么？” 周川一边砍树，一边说道：“之前没找到，现在找到一棵。” “嘿嘿……你也没找到，嫂子有找到么？”周峰根本就不信周川现在找到了，看周川说话那表情和反应，也不像找到的。 “她找到一棵！卫东有没有找到还不知道，没去找他。”周川说着继续往上走：“你去下面，把砍树的东西拿过来。” “好吧！”周峰起身：“也不算颗粒无收，嫂子那有一棵，我也能跟着分一点，嫂子那棵树在什么地方？” 在上面百来米的夏小青大声说道：“在那边，有一两百米哦。” “先来这里，我这有一棵！”周川说道。 “啊？真找到了？”周峰赶紧朝着周川位置跑去。 等他跑到周川面前，看了一眼那樟树：“没有嘛！你骗我。” 周川指了指下面：“下面那一棵，刚跟你说话的时候发现的。” 周峰跑下去几米，看着那一棵大樟树上被砍掉一大块，露出里面沉香的樟树，顿时大嚎：“天呐，真有！看这样子，还有很多，呜呜……” 刚才周川让他来看，他不愿意。 现在想想，真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周川继续往上爬，准备去看剩下的几棵樟树：“那一棵树不会很多，顶多三十斤左右，树干上下应该都没有。” 周峰赶忙追了上去：“川哥，这几棵我来看，你去拿东西。” 周川笑了笑：“行，你看吧！” 周川也没想到，上面就剩十几棵，最多也不超过二十棵树，自己只看了三四棵，就能发现沉香，这完全就是运气。 周川去下面拿东西的时候，顺路去了夏卫东的方向。 此时夏卫东也快看完了：“川哥，我这有两棵，不过树都不大。” 周川说道：“先跟我们过去，我们那边有两棵，砍了之后来砍你的，快一点今天应该能全砍完，就是回去的时候要晚点。”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砍树还是比较快的，只是用柴刀和斧子把不是沉香的部分劈下来，稍微要花点时间。 “好嘞！”夏卫东立刻跟了上来：“今天是谁找到了？” “我和小青。”周川说道。 “周峰什么也没找着啊？”夏卫东笑道：“他估计一晚都睡不好了。” 周川说了自己找到那棵的经过。 夏卫东更是有点幸灾乐祸：“那他更睡不好了。” “不过也没事，今天我们找到这么多，他也能分不少了。” 周川说道：“明天我们去回龙湾，今天回去要多准备一些东西，要在山上待两三天。” “不用带被褥吧？”夏卫东说道。 周川说道：“最好带上，现在天气冷了，村里还好，山里的气温估计要低很多，别再山里感冒了。” “要是不带被褥，可以带两件厚点的大衣。” 第93章 父亲 两人赶到的时候，周峰正坐在地上郁闷。 看到周川和夏卫东回来，周峰立刻起身：“卫东，你有找到沉香了么？” 夏卫东说道：“找到两棵树，树不是很大，估计没多少。” 听到夏卫东也找到了，周峰长叹一口气，说道：“为什么就我没找到，刚才还剩十几棵树，川哥叫我去看，我没去，结果他找到了。” 要说不后悔，那是假的！ 周川也没有说要多分一些给周峰，倒不是舍不得，只是不想破坏规则。 这次给了周峰，下次夏卫东没找到，是是不是也要分给夏卫东？ 再下次，自己没找到，他们是不是也要分给自己？ 如果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那直接所有平分就好了。 周川拍了拍周峰肩膀，说道：“行了，快起来吧，今天要干快一点，要不然下山时间不够。” 周峰虽然有些失望今天自己一颗也没找到，好歹还能跟着分一些，立刻起身：“干活咯！嫂子，你去绑绳子。” 周峰利索的爬上树干，在上面绑好绳子，然后丢下来。 夏小青和周川一人拿一根，分别往一个方向走，将绳子拉直，绑在大树上。 接下来就是砍伐。 锯断一棵树，也就花了十几分钟，但把中间那一节取下来，也要花半个小时。 中间一节锯断后，周川说道：“你们去看下一棵树，我来取里面的沉香！” 这一棵樟树很大，要全扛下去还是有点困难的，所以得把里面沉香大概取出来。 “好嘞！”周峰应了一声，拿着工具，立刻去下一棵树的位置。 周川抡起斧头开始劈砍，还不敢太过用力，主要是把边上一层全给劈下去，差不多到了有沉香的位置，再换柴刀。 这块沉香不算多，估计二十斤不到。 等周川去到下一处，周峰他们已经把树砍倒，他们继续去砍夏卫东找到的两棵，周川留下取沉香。 四棵树全部弄完，天都已经快黑了。 周川找到那一棵，里面取出十几斤，夏小青的最多，估计有三十斤左右。 夏卫东找到的两棵树确实不大，但其中一棵取了十几斤，另外一棵十斤左右。 夏小青扛最轻的，其他三块周川三个男生轮流扛。 原本心情还有点郁闷的周峰现在也高兴了，这些沉香，哪怕他只能分到一成，也可以分不少钱。 等四人回到村里，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幸好带了手电备用，要不然还真有点麻烦。 周川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李秀梅的声音：“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呀？” 周川把沉香丢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要砍树，耽误了一点事情。” 话才刚说完，周川就看到父亲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到父亲的那一瞬，周川有些懵了。 他知道父亲这两天就要回来，心里也做了准备，真看到父亲，但还是压抑不住心里的那种激动。 “爸！”周川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 “你们这沉香，真的能卖不少钱？”周柏城回来看到家里的变化就很疑惑，李秀梅把周川最近的改变，还有赚到的钱，原原本本跟他说了一遍。 要不是家里有电视机，还有李秀梅拿出的那些钱，他是真不敢相信，自己那个混混儿子，居然真改了性子。 周峰笑着说道：“城叔，这沉香值两百多一斤呢。” “就我们今天扛回来的这些，怎么也能值个一万多块钱。” 周柏城听到一万多这个数，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东西到底在做什么呀？不就是木头么？” 周川拿出烟，递给父亲一根，说道：“这东西是药材，同时也可以养生。” “古代的时候都是献给皇帝的。” “在我们大陆，这东西的价格能卖两千多，在香江那边，这个至少能卖几千一斤。” “樟树的沉香，很多人都不认，算是所有沉香里面比较次的。” “要是那种顶级沉香，在香江那边，都是论克卖。” 周川不太清楚香江那边沉香的具体价格，但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周柏城点点头：“是正经行当就好。” “那你们下次进山也带我一起，我也跟你们去看看。” 这么个赚钱的机会，周柏城自然是想跟着赚一些的。 周川计划这种没打算带父亲进山，转念一想，带父亲进山也好。 可以让他多了解一下自己，同时也能增进一下父子之间的感情。 前些年，周川确实太过混账，每次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懒得说话。 “可以！我们打算去回龙湾，到时候要在山里待几天。”周川说道。 李秀梅这时说道：“你们别光顾着说话，先进屋坐，我给你们留了饭菜。” 众人进屋后，周川四人去屋后洗脸洗手，这一路下山走得急，个个都是一身汗。 周柏城还有种做梦的感觉，蹲在堂屋仔细研究那些沉香，怎么也想不通，这东西怎么能那么值钱。 “周川最近真没惹什么麻烦出来？”周柏城转头问李秀梅。 李秀梅摇头：“没有！天天忙着找沉香，去了县城几次。” “他跟夏小青真在搞对象？”周柏城知道了周川和夏小青的事，心里跟李秀梅也是一个想法，觉得周川配不上夏小青。 夏小青听话、能干、读书好，那是村里出了名的。 周川这种混混，要是能娶到夏小青这样的女子，那绝对是祖坟冒青烟了。 李秀梅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我看小青那态度，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周柏城心里还是非常欢喜的，听到周川他们已经进来，立刻住了嘴。 李秀梅给留的菜都不错，有剩下的半边鸡肉，用青椒炒了一下；还有土豆丝炒肉和青菜。 周峰大口扒拉着饭菜，说道：“城叔，川哥赚钱了，回头让他出钱把这房子推了，建个新的。” 夏卫东也知道周川父子关系不好，跟着说道：“川哥都说了，只要今年赚够了钱明年开春就建房。” “今年我们赚个房子钱，那肯定没问题。” 第94章 心有欣慰 周柏城和李秀梅都不知道周川有这个计划，他们家的房子确实是有些破旧了，但在村里，也不是最差的，属于中等偏下。 以周柏城的能力，其实是能存到钱的。 要是周川不出去乱混，在外面欠了那么多钱，只要过几年，周柏城能存够建一层红砖房的钱。 现在周家，除了周川赚的那些钱，还真就没有多余的存款。 “等他挣到钱再说吧。”周柏城心里高兴，那也不能直接说出来。 夏卫东和周峰吃饭的时候一直尽量给周川找补，绞尽脑汁给周川说好话。 他们两个的努力还是有一些用的。 有李秀梅打下的基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周柏城都会信个七八分，心里对周川的转变也是愈发的惊喜。 吃过饭，夏小青跟着周峰和夏卫东一起离开，因为周柏城回来了，她也不好意思让周川送。 夏小青他们走后，周柏城拿出烟，给周川发了一根，也算是对周川的一种认可：“我一回来就听你妈说，你已经改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通的，也不过多的问你，问多了你也烦。” “但你能想明白，我还是很高兴的。” 周川现在心情已经不像刚开始见到父亲那样激动：“爸，前几年是我太不懂事了，让你和妈担心了这么多年。” “从今以后，你跟妈只要享福就行。” “我肯定能赚到足够的钱，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周柏城从没想过自己能从儿子嘴里听到这些话，一时间激动得有些老眼含泪，强忍着才没流出来：“我跟你妈年纪都不大，四十来岁的年纪，还不用你养。” “你跟夏小青是在搞对象吗？” 除了周川浪子回头，相比其他的，周柏城更加关心这一点，毕竟是儿子的终身大事。 周川说道：“也不能说是在谈。” “我们两个还没有说透，但她应该是没意见的，我也有这个想法。” “只是良叔那边，对我还有一些意见。” “要是我现在跟小青光明正大的谈男女朋友，恐怕良叔会反对。” “到时候，小青只会难做！” 周柏城点点头：“你考虑的这点也没错，让夏小青为难，那不应该。” “你没事就去他家走走，多跟你良叔聊聊天。” “他看到你好了，自然也就会同意。” 李秀梅说道：“周川给他们家琢磨了个生意，现在老良和他三婶，天天一大早就去了县城，要到天黑才回来。” “我也知道他叫几次，白天碰不到人。” “你现在回来了，有时间也去老良那坐坐。” 李秀梅这些日子没办法去跟夏小青父母拉近关系，对夏小青可是好的不行，说到底，也是为了帮周川。 周柏城问道：“周川，你给他们家弄了个什么生意？” 周川说道：“就是糖炒栗子，大概就是用石头和糖把栗子炒熟，没有太大的技术含量，口味还算不凑，我们这以前没人这样做，所以利润还算不错。” “一天赚个小几十块钱应该没问题。” “但这也持续不了多久，估计现在已经有人在想尽办法偷学了。” “用不了多久，做法就会被人琢磨出来。” “要是有人抢生意，占到好位置，一天应该能赚十来块钱。” 周川看不上这收入，周柏城却觉得不错：“一天能赚十来块，那也不错了。” 他在外面做泥瓦工，一天也就八到十块。 周川提醒父亲：“他们那生意要两个人做，等于一个人也就几块钱。” 现在还没有自动翻炒的机器，如果生意好点，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毕竟栗子要一直不停的炒。 “那也还不错。”周柏城说道：“周峰说你要建房子，你是真这么想的？” 周川说道：“我大概算了一下，建两层大概要两万左右吧？” 周柏城就是做这个的：“如果我们自己做的话用不了这么多，就是水泥会难搞一点不。” “但一楼可以用预制板，楼顶盖瓦，水泥的用量也不会很大。” 现在建房子还是很流行用预制板的，成本低，价格便宜。 周川一开始的想法是尽量一次性到位，盖好以后就不用再建。 后来仔细琢磨了一下，发现还是不太现实。 后续肯定有很多地方还是要放心的，不说别的，下次你想做一个大落地窗，那几乎都不可能。 铝合金的窗户很难弄到，就算用木头窗户平替，也弄不到这么大的钢化玻璃。 现在国内的工业水平不算高，用的都是普通玻璃。 二楼楼顶如果浇筑，那肯定要用很多水泥和钢筋，用少了，时日一久有可能会漏水。 周川说道：“爸，我是这么想的，一楼地面用水泥浇筑一下，二楼用预制板，楼顶用瓦片，但二楼要做一下吊顶。” “吊顶？那是什么？”周柏城还真没听说过，现在小地方也没有吊顶这种概念，哪怕遇到有钱人，也就是在房顶做一下装饰。 周川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就是在二楼跟瓦顶之间，用木头做一层用来看的顶。” “这一层上面不用受力，所以也不用很结实，只要保证不会掉下来就行。” 周柏城说道：“那你这不就是装来好看的吗？” “而且要花不少钱的钱，没必要吧？” 周川说道：“也不完全是用的好看的，中间隔了一层，夏天没这么热，冬天就没这么冷。” “再说了，这个东西，也花不了多少钱。” “现在沉香贵，过年之前，我们都找一些沉香，赚个建房子的钱，问题不是很大。” 周柏城满心欣慰，自己儿子可算是真在为家里想事了。 周柏城说道：“先不说能不能建成那样，你能想这些事就已经很好了。” “这些年我也没存下什么钱，这段时间，我跟你们进山找沉香，要是能找到，那也能有点钱。” “实在不行，我厚着脸皮去跟大家借一借。” 周柏城还是有一点大男子主义的，家里要建房子，自己一分钱拿不出来，面子上多少有点挂不住，哪怕是借，他也想出一份力。 第95章 身家数万 周川很能理解父亲的那种想法，四十多岁，也是正值壮年的时候，还是一家之主，建房子却没出力，对于一个老派的人来说，这就是证明自己的无能。 “行，那我们明天上山！”周川跟着说道：“不过，我跟周峰他们有事先谈好，找到沉香的人分七成，其他人各一成。” 周柏城倒也不在意：“我占你们便宜，你们怎么合作那是你们的事，我自己找就行了。” 周川说道：“其实，你也可以进来，找到的人少分一成就行了。” 周柏城说道：“那你们还不是吃亏吗？原本少一个人分的，我跟你们一起了，那就多分了啊！” 周川笑了笑，说道：“也不吃亏，你进来了，我们找的速度就快了嘛，能找的地方就多了。” “如果地方是固定的，你加进来肯定是吃亏的。” “可现在知道沉香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我们找得慢一点，那就要少找一些地方。” “我们找的快了，那我们能找的地方就多一些。” 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周柏城说道：“那你先跟他们商量一下，看看他们是个什么意见和想法。” “就是他们觉得不好，那你教教我，我不跟你们在一个地方。” 周川点点头：“行！那我明早跟他们说。” 父子两人这一聊，就聊到晚上十一点多。 周川想着，跟父亲多聊聊，让他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和计划，也能更相信自己的改变。 周柏城想着，看看儿子到底改变了多少，这一聊下来发现，周川不确实是变了很多，考虑事情的时候也周全了很多。 周川回到房间准备睡觉的时候，发现BB机上有两个信息。 一个是周哲发来的，他已经找到了三个可以租的地方，准备明天再仔细看看，选一个租下来。 另外一个是陈光瑞发来的，他已经到市里了，明天下午能到县城。 看到陈光瑞的消息，周川知道，明天是去不成回龙湾了，必须要去县城才行。 现在周川他们手里的沉香，一百多斤肯定是有的。 这三次去找的沉香，因为都没有仔细打磨，没把树皮给去掉。 全部弄出来，估计有一百三十斤左右。 周川占七成的，有五十多斤。 今天夏小青找到的大概二十五斤左右。 夏卫东找到两棵都是十多斤，加一起估计二十八斤左右。 周川那一棵二十斤左右。 前三天的沉香，周川大概能分到九千左右，夏小青他们三个，每人一千二左右。 这个价格是按照每斤两百三算，也就是本地沉香最高价。 今天周川找到的那一棵自己分七成，大概三千二左右，夏小青和夏卫东找到的，他能分一千二左右，今天总收入大概是四千四左右。 加上之前的一万三千四左右，还有存在李秀梅那里一万多，总存款是两万五到两万八。 如果算卖给黄耀宗的收入，一共算一百三十斤，每斤一百三的收入，那利润就是一万六千九，周川占七成这里还有一万二左右的利润。 他能拿出的钱，刚好是四万左右，有可能还不到四万。 周川占股七成，按照五千一成，总投资是三万五。 周川的投资，这次是勉强能凑齐。 夏卫东和周峰他们十有八九是凑不上的，只能把时间延长一些。 ………… 次日，周川起床的时候，夏小青还没来，估计是周柏城回来了，她不好意思一大早就跑过来。 “周川，你去叫小青过来吃饭。”李秀梅正忙着做饭。 周川说道：“她不来就不用叫了吧？” 在周川看来，不愿意来，那肯定是怕尴尬，既然如此，那就不叫更好，免得尴尬。 反正周川平日就是这么做事的。 李秀梅转身就作势要打周川：“你去不去？不去就别吃饭了。” “去去去！”周川还真不怀疑自己老妈能做出这种事来，赶忙投降，好汉不吃眼前亏。 周川洗漱完，到夏小青家的时候，刚好碰到夏长良和杨菊华挑着大包小包准备出门去县城。 “良叔，三婶。”周川打了声招呼。 夏长良心里是有些疙瘩的，他很清楚，夏小青和周川现在的关系不一般，有没有搞对象不清楚，但要是被别人知道，肯定不会说好话的那种。 “嗯！” 夏长良脸上没有表情。 杨菊华倒是笑着说道：“周川，县城你有没有熟人，我们准备在县城租个小房子，以后也不用来回跑。” 周川说道：“我今天去看看，应该好找。” “行，我们这也太忙了，周围都问了一下，没有便宜的，房子一定要便宜点，太贵了不划算，条件差点没关系。”杨菊华说道。 周川点头：“好！我尽量找。” “那我们先走了，你忙你的。”杨菊华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夏长良：“他这脾气就这样，你别跟他计较。” 周川说道：“没事，良叔也是着急赶车。” “是，错过这一班车，到的就晚了，走了啊！”杨菊华心里对周川其实是越来越满意的趋势，因为最近周川都没有出去混。 只要周川改了，他跟夏小青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在一个村里，相互也能照应。 周川径直进了夏小青家，她正准备吃饭。 “别吃了，去我家吃！”周川说道。 夏小青摇头：“不去！都做好了，我在家里吃就行。” 周川笑着问道：“是怕你未来公公？” 夏小青倒是没有害羞，反而承认了：“是有点不好意思。” “没必要，我爸也觉得我配不上你，你给他做儿媳妇，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周川说道。 夏小青说道：“以前我都没怎么跟城叔说过话，有点不自在。” “昨天晚上人多还好，今天就我一个外人，太别扭了。” 周川伸手抓了一块碗里的鸡蛋塞嘴里：“什么外人啊！我跟你站一边的，我妈肯定也是站你一边的。” 夏小青见周川用手抓，不满的说道：“有筷子，你用手抓什么。” “你跟我妈一样！”周川说着把菜端起，朝着厨房走去，直接丢进橱柜里：“走吧！去我家吃。” 第96章 本性如此 夏小青还在犹豫，周川又说道：“你不去，我一个人回去，我妈肯定得骂我，你舍得啊？” “那又不是骂我！”夏小青还是愿意去周川家的，心里不好意思也是真的。 周川家里的氛围跟她们家不一样。 夏小青家里，夏长良是典型的老一派作风，甚至对坐的位置都有讲究。 他不落座，谁动筷子，那就是不讲规矩。 他是一家之主，就得坐上位。 这是传统，好坏很难讲得清。 周川家的氛围则随意很多，周川以前是混混，让混混讲这些规矩，多少有点为难人了。 几年下来，家里饭桌上的那些规矩，被周川直接给毁了。 只有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周柏城和李秀梅才会强硬要求。 周川也不劝了：“那我跟你在这吃饭，回去吃，肯定又要被我妈说。” 说着，周川又把菜端了出来，甚至自己盛了一碗饭，真就开始吃了。 “你……你怎么这样？”夏小青还真有点拿周川没办法，在她认识的人里面，也就周川是这性格。 换做别人，请别人吃饭，别人还要客套两句。 周川此时已经直接吃上了，顺便起身去给夏小青盛了一碗：“没事，我就说来的时候你已经快吃完了。” 夏小青只好坐下，把最后一个鸡蛋夹给周川：“反正你去跟梅婶解释，我不好意思说。” 周川一口吃掉半个鸡蛋，把剩下半个夹到夏小青碗里：“行，我说！” “你吃了的，还给我。”夏小青虽然不嫌弃周川，可这种事，多少有点让人不好意思。 “你吃了的饭团给我，你吃了一半的红薯给我，我也没嫌弃你，你还嫌弃我了？”周川略有些不满。 夏小青不吭声了。 “对了，今天我们要去县城。”周川说道。 “啊？不是去回龙湾么？”夏小青说道。 周川说道：“昨天陈光瑞，就是粤省那个老板给我发信息了，他已经到了市里，今天就能到县城。” 夏小青“哦”了一声：“你现在手里的钱够不够？我这里还有一些，可以先给你用着。” 夏小青晚上也算过账目，如果按照周川说的五万投资来算，周川的钱肯定会很紧张。 周川说道：“问题不大，就算差了一些，无非就是接下来周哲那边要少收一些沉香。” “等得了空，我们去回龙湾一趟，钱应该就够了。” “加上那些沉香，还有利润，我之前的存款，全都拿出来，钱应该也够。” “只是给了我妈的钱，我不怎么想拿回来。” 夏小青“嗯”了一声：“我爸问我，你们要建什么样的房子，他想跟你们建一样的。” 周川微微皱眉：“建房子看自己能力来啊！为什么非得跟我们家一样？” 夏小青说道：“面子咯！” 周川说道：“面子这东西是重要，但要看什么人，什么样的面子。” “不能什么面子都争啊！” 周川不是那种“面子不能当饭吃的人”，在他观念里，面子很多时候就能当饭吃，而且人活一口气，这一口气里就有面子。 为了钱和利益，完全不要面子，那是不可取的。 但在不伤害自己基本面子的情况下，不会让人瞧不起的情况下，去争取那些虚荣的面子，真没必要。 夏小青略微有些低落：“你说的这些道理我也知道，但我爸不会听的。” “你爸是不是让你出钱了？”周川问道。 夏小青“嗯”了一声，沉默了片刻，说道：“他说我最近跟你赚了不少钱，要拿来给家里盖房子。” 周川有些愤怒：“你爸怎么这样？” “不是说你的钱不能给家里用，你赚了一千给家里一千，赚了一万给家里一万，那都可以。” “你现在还没赚到呢！” 夏小青低了低头，说道：“我妈说我爸了。” 看夏小青那神情就知道，估计杨菊华也没有特别反对。 这事也不能完全怪杨菊华，现在大多数人觉得，女儿没出嫁前，赚的钱就是家里的，好一些的父母，会给女儿留一点。 周川叹了口气，说道：“回头看看我们能找到多少沉香，沉香生意能赚多少钱。” “你钱不够跟我说，我帮你凑一些。” 夏小青没想到周川会这么大方，这是建房子，不是买衣服、买书：“不用，那要不少钱的。” “你以后肯定是我媳妇，这点钱也不算什么。”周川随口说道。 “谁是你媳妇了，不是！”夏小青低声反驳了一句。 周川快速把碗里的饭扒拉完，说道：“你不嫁给我，还嫁给谁？” “吃的快的不管，吃得慢的洗碗，你收拾啊！” 周川说着就在夏小青家里闲逛起来。 夏小青家是一层的土坯房，地面也是夯实的地面，这种房子采光都不是很好。 周川推开夏小青的房间。 里面不大，摆设也很简单。 一张老式的旧床，下面铺的是稻草，稻草上面铺了一床垫的棉垫，然后再铺一张床单，床上收拾得整整齐齐，被褥叠放在床头。 在床头有一个木头搭的架子，架子上面放的是一个大木箱子，在箱子靠墙的位置放了一张书桌，上面堆了很多书，在书桌旁边是一张凳子，凳子上堆了大叠书。 窗户下面几块玻璃，用白纸贴着，防止有人从外能看得到。 周川一头倒在床上，目的也很纯粹，就是想睡睡夏小青的床，看看是什么感觉。 要说舒适感，好像也差不多，但床上似乎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心里上的满足感，那绝对不是他的狗窝能比的。 周川不是那种很勤快的人，有时候起床了，也懒得叠被子，就这么随便丢在床上，晚上躺下就继续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小青吃完饭，收拾好碗筷进来，发现周川躺自己床上：“你躺我床上干嘛？” 说着，夏小青就要来拉周川。 周川趁机将她一把拉倒在床上，这就是故意的，想法也很简单，虽然不能有什么实质性的事发生，能占点便宜，那就得占。 周川是正常男人，不能发生关系，搂搂抱抱一下，他也乐意！ 第97章 情不自禁 周川用的力气大，夏小青惊呼一声，摔在床上。 周川顺势就把夏小青包住：“别动，我睡一会。” “你放开我，等会有人来了。”夏小青有些心虚，想要把周川推开。 虽然平日也很少有人来，但在农村，只要你家门开着，邻居有空闲了，就有可能进来串门。 周川故意把手臂放夏小青胸口搂住她。 夏小青的身材还算可以，至少能清晰感觉到一片柔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实力。 “你手别乱放啊！”夏小青能感觉到周川手故意在用力挤压，满脸通红。 周川“嘿嘿”笑道：“我没乱放，让我抱一下。” 说着，周川用力搂了夏小青一下，把她搂进怀里。 说真的，周川现在还真有一点冲动，想把门关了，跟夏小青发生点什么。 他甚至能大概猜到，夏小青一开始可能会反对，只要自己做个承诺，她大概也会半推半就答应。 只是这个念头闪过之后，还是被周川给压住了。 倒不是他有多正人君子。 只是他很清楚，自己要真跟夏小青发生关系，以她的性格，估计就会彻底站到自己这一方，夏长良现在对自己又有偏见，难免会在家里说自己的不是，夏小青肯定会跟他争辩。 这种事说大不大，周川只是不想让夏小青太过为难。 夏小青感觉到了周川的异样，尤其是被周川抱紧的时候，腹部能明显感觉到凸起。 虽然夏小青没看过那些不良的东西，生物课大概也是学过一些，知道周川是什么状态，一时间心乱如麻，心跳得就跟打鼓似的。 她怕周川做出点什么。 她性格还是比较传统的，要发生关系，不说结婚，至少也要订婚之后才行。 接受了一些新式思想的她，也不那么抗拒自由恋爱，只是对于踏出最后这一步，她还是有些保守。 她心里已经在想，如果周川真要做什么，她要怎么样拒绝周川，能让周川知道，自己并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两人现在的关系，还不到程度。 周川感觉到夏小青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笑着说道：“紧张什么？” 夏小青不知道怎么回答。 周川一翻身，压在夏小青身上，低头看着夏小青。 夏小青羞得赶紧转过头。 周川某种冲动确实快要压不住了，低头在夏小青脸上亲了一下。 夏小青紧张得整个人一动不敢动，有种飘在半空的感觉，思绪怎么也落不了地。 亲了一下，周川还有点不满意，伸手捧起夏小青的脸。 夏小青赶紧用力别过脸：“不要！你别……” 奈何她的力气不如周川的大，周川对着夏小青红唇就亲了下去，堵住了她还没说出口的拒绝。 夏小青感觉整个人都是懵的，血液疯狂往脑袋涌，心脏不要命的狂跳。 周川上一世也算是惨，除了后来跟那些混混去找过几次女人，出狱后就过着“和尚”生活。 在这种事上，他也算是半个新兵蛋子。 夏小青一开始还想要挣扎，真等周川亲下来，渐渐也不挣扎了，甚至还配合着周川。 良久，周川松开夏小青。 夏小青不敢看周川赶忙把头埋进周川怀里，刚才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周川会顺势而为的准备。 “害羞什么？”周川起身，一把将夏小青横抱起。 夏小青搂住周川脖子：“你太讨厌了，我都没做好准备。” 周川笑道：“这不用做准备，要不是你爸现在看我不顺眼，我今天就让我爸妈上门提亲，咱们先订个婚。” 夏小青想到父亲对周川的态度：“我会跟我爸说清楚的。” 周川说道：“你别跟你爸说，你说他会生气。” “你爸是比较传统的人，他不在乎你说的是对是错。” “你是他女儿，你反驳他，他就会觉得没面子，到时候你们还要吵架。” 夏小青想想，觉得周川说的也有道理：“那怎么办？” 周川说道：“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夏小青说道：“三月二十一。” 周川算了一下：“你还要一年半才满二十，就算结婚，也要等你满了二十岁。” 夏小青说道：“我听说他们都是按照阳历算的，我生日是农历，所以还要早一两个月。” “着急满二十嫁给我啊？”周川故意逗夏小青。 夏小青赶忙摇头否认：“才不是，我就是听人说，你先放我下来，等会被人看到了。” 周川低头又在夏小青唇上亲了一口，这才把她放下：“反正在你爸不反感我之前，你别跟他说，我们的事，我爸妈知道没事，不要让村里人知道。” “我们肯定不怕，你爸脸上会觉得挂不住。” “回头等你爸能接受我了，我就让我爸妈上门提亲。” “他什么时候能接受我，我就什么时候来，如果时间快，你还没到二十，我们可以先定亲。” 夏小青点头：“好，听你的！” “那你这是打算做我媳妇了？”周川又顺势故意问夏小青。 夏小青不好意思亲口承认：“你……你怎么老这样！” 周川看到夏小青那精致的五官上露出羞涩，就稀罕得不行，又忍不住把她搂入怀里。 “你干嘛！”夏小青嘴上这么说，身体没有抗拒，反而小心翼翼，带着几分羞涩，抱住周川。 “不知道怎么，看到你就特别喜欢呀！恨不得抱着不放。”周川说道。 要是让他听别人说这种话，肯定鸡皮疙瘩掉一地，现在却是他心里话。 夏小青从没听过这样的甜言蜜语，更别说她这些日子早就接受了周川跟自己的关系，只是没明说出来。 现在周川这么直接的情话，听在耳里，心里也是欢喜得不行。 “你以后不能再学坏了，好不好？”夏小青说出心里唯一的担心。 只要周川不学坏，日子苦点累点她都不怕，毕竟是穷人家的孩子。 现在的人，也没有那么追求物质。 周川说道：“保证不会了，以后大部分都听你的。” “那你现在听我，先放开我！”夏小青的心一直都提着，生怕忽然有人来找，被人给撞见。 第98章 太讨厌了 周川也是趁机提要求：“那你亲我一下！” 夏小青羞得连摇头：“不要！” “那我不放！”周川说着还故意用力搂得更紧。 “等下有人来拉！”夏小青也不介意，只是真怕被人看见。 周川说道：“你不亲我，那我就不放手了，就这样抱一天，等会抱你出去走走。” “你不会的！”夏小青说道。 夏小青知道周川考虑周全，自己父亲对他有意见，他就不让自己跟父亲争辩。 要是让周围人都知道他们关系了，那父亲肯定会很生气。 “那你亲不亲？”周川故意做出生气的模样。 “不亲！”周川别过头。 “那我亲你！”周川伸长脖子，嘴故意翘得很夸张。 “啊……不要！你……太讨厌了……不要……”夏小青拼命躲避，奈何被周川紧紧抱住，根本就多不开，最终还是被周川亲上。 夏小青还想要躲避，周川一只手按住她后脑勺，躲避不开也反抗不了，只能放弃，渐渐地又情不自禁开始迎合。 许久之后，两人分开，周川倒是很满意。 “别闹了，我们去你家，等会我们太久不去，其他人都等急了。”夏小青说道。 周川说道：“我现在不方便，等一下！” 夏小青顿时面色通红：“谁让你……这么讨厌啊！” “都怪你太漂亮了呗！我是男人，正常男人！”周川放开夏小青，故意转移了话题：“那些书你看了没？” 夏小青说道：“在看一本！” “要不你考虑考虑去读大学？”周川说道。 夏小青摇头：“不去了，我要留在你身边，看着你。” 周川说道：“我保证，除了你，别的女人看都不看一眼。” “那也不行！我以前是想去读大学，现在不想了。”夏小青说道。 这句大概名阿比她的意思，是因为自己！ “其实读大学就四年，还是很快的，等你毕业，也就二十二。”周川说道。 夏小青说道：“我要读的话，那就要明年去高考，过完年，到了三月份我就十九了。” “二十读完大一，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等我大学毕业，二十三了。” 周川倒不觉得二十三有什么问题：“那也还年轻，你读完大学，我们就可以结婚。” “不要！”夏小青已经下定了决心，在她眼里，学业并没有家庭重要。 夏小青不是女强人性格，是典型重家庭的性格。 周川心里确实觉得读大学重要，却也不是唯一的选择，尤其夏小青是自己以后媳妇，她要是没有足够能力，那就做家庭主妇，做点自己喜欢的事也可以，自己可以保证她一辈子无忧无虑。 若是自己儿女，周川那肯定不会答应，就是动手打，也要把人打去学校。 “你自己考虑清楚，我是希望你去读书的，要是真不想去，那也没关系，我能照顾你一辈子。”周川正色说道。 夏小青说道：“我才不用你照顾呢！” “我肯定能自己赚钱的，以后不用你带着找沉香，我也能自己赚钱。” 周川自然希望夏小青能有自己的事业：“可以，反正不管怎么说，不管你怎么选，我都会给你兜底的。” 两人闲聊一阵，等周川“火消”之后，两人才回周家。 走的时候，夏小青特意换上了周川上次给他买的那一套衣服，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 周川和夏小青回到家的时候，周峰、夏卫东已经在等着了，两人都准备了不少东西，做好了要在山上住几天的准备。 “川哥，你这是有点乐不思蜀了啊！”周峰挤眉弄眼的说道。 李秀梅也略带责怪的说道：“让你去叫小青吃饭，这么久也不回来，我们都已经吃过了，给你们留了饭菜。” 看样子，李秀梅他们也是刚吃完不久，肯定是等的时间太长，所以才先吃的。 周川解释说道：“我在小青家里吃过了，我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快吃完了，我干脆就跟着一起吃了一些。” “小青，以后就来家里吃。”李秀梅拉着夏小青说道。 夏小青略有些不好意思：“梅婶，那样太麻烦你了。” “有什么麻烦的，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嘛！”李秀梅说道。 一旁的夏卫东拉了拉周川，说道：“川哥，嫂子穿这么好看，我们不是要去回龙湾么？” 周川说道：“今天去不了了，粤省的陈老板今天要过来。” “我们得去县城接待，还要把所有沉香带去。” 周峰一听陈光瑞要来，立刻兴奋问道：“川哥，那生意要开始做了？” 周川点头，说道：“要开始了，不过我们这些沉香卖了，可能资金还要差一点，所以这次你们去了入股的钱，可能一分钱也拿不到。” “具体要等算完数。” 周柏城在一旁听着，心里也有些好奇：“你们这生意是要多少钱？” 周川说道：“总投资五万，实际注资四万多。” “周峰、周哲、卫东各占一成，我占七成。” 周柏城心里暗暗倒吸一口凉气，五万的投资，在他眼里已经是一笔很大的投资。 “这么多钱？”周柏城问道：“你们这些钱都是卖沉香来的？” 夏卫东帮着解释说道：“城叔，川哥现在是富豪，不说大富豪，小富豪那是肯定的。” “不都说赵子平有钱么？我看他真不一定就比川哥钱多。” 周柏城想过周川赚了不少钱，一两万已经是他认为的极限了，听到四五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震惊。 一旁的李秀梅关注点却不一样：“你们都占股份了，怎么不给小青一些？” “她跟着你们跑上跑下，不能把她给忘了啊！” 周川赶忙解释：“妈，我哪能忘了她呀！” “这不是怕良叔那边有什么问题么？我就暂时没算小青的，她如果要，我随时从我自己的股份里分给她。” 李秀梅这才满意，对夏小青说道：“以后他要是敢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就跟我说，我来教训他。” 今天跟周川亲热一番后，夏小青心态也有些不一样了，点头说道：“好！他要欺负我，我就跟梅婶说。” 第99章 养殖 李秀梅笑着点头：“对，就得这样！” 周川心里还真有点怕母亲不分青红皂白的帮夏小青。 尤其是夏小青自己没开口，她就着急要给夏小青讨公道。 周川赶紧说道：“妈，我不会欺负她的，你就别管这些了。” “周峰、卫东，你们要不要去县城，去的话回去换衣服，我换了衣服就走。” 周峰还是比较好玩的，立刻说道：“我去！我现在就回去换衣服，等我啊！” 夏卫东也准备跟着去看看，和周川打了声招呼也带着东西回去换衣服。 周柏城其实也想跟着去看看，又不太好意思开口。 “你们这生意，是跟什么人做啊？”周柏城问道。 周川说道：“跟粤省的一个药材商人，他的药材是要卖到香江去的。” 周川没有说黄耀宗，毕竟直接跟他交易的确实是陈光瑞。 周柏城“哦”了一声：“现在做生意的骗子多，要小心一点，不要被人骗了。” “要是有什么不懂，或者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可以跟我说。” 周柏城这样说，是想让周川主动开口，让他一起去。 周川并不打算让父亲掺和到这生意里面来，立刻转移了话题：“爸，你有没有打算自己做点什么事，比如搞搞养殖之类的。” 周柏城还真这么想过，他经常在外面跑，虽然没去过很远的地方，但附近几个县城和市里都是去过的，也算见过一些世面。 有时候干活的工地，就是工厂之类。 周柏城说道：“搞这个要销路，没有销路，就算养出来也没用，鸡鸭这些东西，养大了就要马上卖掉才好，多养一天，就要多花一天的成本，那就赔本了。” 不得不说，周柏城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可以先少养一些。”周川提议道：“要不你去找个养殖场待几个月，干几个月的活，熟悉了养殖技术和出货途径之后，回来办个养殖场，养什么都可以，我给你投资。” “不过事先说好了，我出钱你出力，赚了的钱分我一半，亏了算我的。” 周川并不在意亏本，只是想自己留一半，到时候养殖场有什么问题，自己看得出来，还能提意见，有一半股份，自己也好提意见些。 如果全是父亲一个人的，自己提意见，还容易被嫌弃。 周柏城还真有些心动：“你能投多少钱？” 周川心里早就算过了：“五万，不过现在肯定不行，你这就算要养，肯定也要先去学，然后建养殖场，承包土地之类的。” “这些全部弄下来，估计就到明年四五月份了，可能还要更长时间。” “到那时候，我应该也能赚到足够的钱了。” 今年赚够建房子的钱，明年上半年赚够父亲搞养殖的钱，这是周川的短期目标。 长期目标，他还真没有仔细想过，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后到底要做什么才好。 周柏城心里还是有一点不太好意思：“到时候再说吧！” 周川看得出父亲的顾虑：“不用等，这段时间您琢磨琢磨，我们这样适合搞什么养殖。” “鸡鸭鹅，猪牛羊，或者养鱼也可以。” “选好之后，在我们市找个养殖场，去给人打两个月的工，学学技术，摸摸门路。” “学得差不多，就在村里选个合适的位置搞养殖场。” “搞建筑还是有点危险了。” “唉！要不去做包工头也可以，我认识一个包工头，他吃得很开，以后估计会越做越大，不说自己承包，从他手下搞二包也可以。” 周柏城心里是有点想做的冲动，又有点纠结，拉不下面子。 李秀梅说道：“你就听周川的，你搞建筑经常不在家，也确实不是个事。” “再说了，你出工出力，周川出钱。” “赚了的钱，分他一半，那不就是父子两个合伙做生意么？” 周柏城点点头，说道：“养猪、养鸡鸭是不是好点？牛羊肉不是那么好卖啊。” “养鱼也可以，村口就有河，引水方便。” 现在吃牛羊肉的确实不如吃猪肉和鸡鸭的多。 周川说道：“我对这些不太了解，你和妈商量商量，要是养殖能搞起来，家里也别种地了，安心搞养殖。” 周川对养殖的要求不高，给自己父母找点事做，能守在家里，不用到处奔走。 搞养殖肯定是有点累的，可这东西说到底，创业就没有不累的。 周柏城说道：“那我考虑考虑。” 周川提醒道：“一开始别弄多了，小规模搞一下。” “养鸡鸭的话，先养几百只试试，养猪就养个小几十头看看情况。” 李秀梅说道：“几百只鸡鸭了还不多啊？” 周川说道：“我就随口一说，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 “对了，爸也回来了，让姐有时间也回来一趟。” 李秀梅说道：“你姐姐还有几天回来，过几天不是过节了么？” 闲聊间，周峰和夏卫东换好衣服回来了。 等周川他们走远，李秀梅说道：“现在周川懂事了，你也不用操心那么多。” “这些日子琢磨一下是不是真的可以搞养殖。” “要是养殖能做起来，你能在家里，我们手里有点钱，也可以帮帮丽丽，她这些年为了帮家里，过得不是很好。” 周柏城“嗯”了一声：“只要周川能做点正事，我们多多少少也能帮着点女儿。” 李秀梅说道：“儿子说，等女儿回来，从他给我的那些钱里，给女儿拿一些。” “拿个一千，你看怎么样？” 周柏城说道：“可以！就说是儿子给的，这些年女儿帮忙，说到底都是为了帮他还账，他也该还他姐姐一些了。” “行！家里还有那豹子肉，你给二姐送些去，我早就想说了，一直忙着地里的活，也没空去。”李秀梅说着已经往屋里走去。 ………… 周川几人到了县城，准备直接去找周哲。 奈何周哲也没留具体的住处，现在又没有电话，联系起来极为不便，只能暂时让夏卫东守着沉香，周川几个人去找周哲。 周哲昨天的信息留了几个地址，是准备租来做生意的，都在买卖药材这一条街上，找起来也不是特别麻烦。 第100章 租金 周川找到周哲的时候，他正跟房东讨价还价。 “周哲！”周川喊了一声。 周哲回头一看，也有些惊喜：“川哥，你们怎么来了？” 周川说道：“陈老板今天要来，谈的怎么样了？” 周哲说道：“还在谈呢，这个店铺，带五十平门面，二楼可以做仓库、主人，一个月一百五。” 旁边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见周川身上戴着BB机，周哲又叫“川哥”，立刻说道：“这位老板，我这价格已经很实惠了。” “门面虽然只有五十平，但二楼是算一起的，有一百多个平方。” “在市场里面，一个五十平的门面都要两百一个月了。” “你可以到处问问，绝对没有再比我低的价格了。” 周川看了周哲一眼。 周哲说道：“也不是没有比这低的，这是要稍微前面走个一二十米，同样的价格，要款二三十个平方。” 老板立刻说道：“周老板，你说的那个店铺我知道，那边都没有什么人去了。” 周川大概看了一下，这个店铺的位置也不是很正，基本在药材街的尾巴上了，但人流量还可以，往回走个几米就能进市场，要是这个店铺往回几米，刚好在三叉路口，那就是个好位置。 “老板我们也是诚心想租，而且我们住的话不是一年两年，可能租下来就要用十年八年，甚至更久。”周川这么说，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这个地方在往后几十年，都是县城的药材市场，是后来越来越大，继续往里面也全成了买卖药材的。 前面的菜市场后来改造扩建，也没影响到这边。 如果他们要做药材生意的话，在这边肯定需要一个长久的门面。 房东也不是吃素的，一语道破：“老板，这话谁都会说，你们能不能真的租个十年八年，说到底还是要看你们的生意好不好。” 周川说道：“老板，不如这样，一个月一百，压三付六，就是压三个月的租金，付六个月。” “同时，我们签一个合同，如果是我们的原因，不租满十年，这押金不退，算是赔偿。” “你这房子一看就很久没租出去了，一百块钱一个月，价格确实有点低，但我们租了十年，这十年你不用担心租不出去的问题。” “万一我们不租了，那三个月的押金也给你了，你不亏。” “怎么样？” 房东顿时有些动摇了，周川的话，确实是说到了他心坎里，他这店铺确实不好租，问的人倒是不少，给得起价格的还真没有：“一百也太低了，以前都有人出到一百三，我没租。” 周川说道：“他们出一百三，不能保证租十年，不能给你三个月押金啊！” “那你这压价也压得太狠了！”房东心里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租，主要周川说得太诚恳。 周川说道：“我要是再往前二十米，他那房子，我同样的条件，一百肯定能租下来。” 房东很自信说道：“他们家不缺钱，你租不下来。” 周川笑道：“也没有谁会嫌自己钱多呀。” 周川递给房东一支烟：“不如这样，我们不是租十年么？现在这物价是一天一个样。” “这房租的价格肯定也要涨。” “一直按照一百算，那肯定不合适。” “我们按照每年百分之十增长，第一年一百，第二年一百一，第三年一百二十一，到第十年的时候，大概是两百多每个月。” 房东接过烟，周川的话让他愈发的动摇。 “我这个算法其实已经很替你考虑了，看看这条街，也没人像我这样算的，是不是？”周川笑着说道：“我们还可以加一条，五年之后，如果我们这个算法，最终房租比隔壁的高，那就按照我们的算法来。” “如果五年之后，我们这个算法，比隔壁的低，那我们就不止加百分之十，直接加到跟旁边店铺租金一样。” “当然，我们隔壁店铺，不能只算一家，要把左边两间，右边两间，还有对面四间全算上，然后算他们的平均租金，我们按他们平均租金算。” 周川压根没想在房租上占房东的便宜。 要是房租真低太多，房东心里也会不舒服，人品好的可能就忍了，会熬到合同到期之后解约。 遇上那种不甘心的，肯定会想尽办法给你找麻烦。 周川不介意按照市场价给房东租金，没必要在这点小事上给自己找麻烦，耽误做生意，附近几个店铺的平均租金，还是比较合理的。 房东对周川的提议，心里肯定是十分满意，现在这里面还有很多店铺没租出去，周川给的条件，也确实不算差。 五年之后，还能看市场行情来，可以保证自己利益。 “那行，就听你的。”房东终于是做了决定。 周川笑着说道：“那我们就起一份合同，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想提两个小条件。” “你说！”房东心里略微有些忐忑，怕周川会提太过苛刻的条件。 周川说道：“首先，我们这里要做生意的话，肯定还要把我店铺重新装修一下，也不是说要装的多好，该修的地方修，该补的地方补，前前后后估计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现在也已经是月中了，你给我们免半个月房租，我们从下个月一号开始算房租。” “这样也方便以后我们算，每个月一号，就是我们交房租的日子。” “还有就是，如果在我们合约期间，你这边不想租了，肯定会给我们造成一定的损失，那必须给我们留三个月的时间找地方，同时，还要赔偿我们三个月的租金。” “如果不是你的原因，是其他原因，比如国家要在这里建个什么东西，不能租了，那不用赔偿，这是你改变不了的，我们能理解。” 房东觉得这两个条件也不算过分：“行！没问题。”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周川伸出手。 房东愣了一下，随即赶紧伸出手，跟周川握了握手，笑呵呵说道：“老板，听你说话，看你做事就知道，一定是做大事的人。” 第101章 合同 “您客气了！”周川跟着说道：“我叫周川，老板怎么称呼？” 房东说道：“钱东路，别人都叫我老钱。” 周川说道：“钱老板，那我们拿支笔写两份合同，我们双方一人一份。” “不过我看钱老板是个爽快人，这合同肯定是用不上的，只是做生意，肯定得留个字据，我们双方也能有个底。” 钱东路连连点头：“周老板说的是，我看你也是一个实在人，咱们这合同，就是留个底。” 周川让夏小青去买了纸笔，自己起草了一份合同。 说实话，周川上一世没有去外面打过工，也没有做过生意，完整、正规的合同，他都没有见过，只是在网上搜过合同模版。 现在周川也只是按照记忆中的合同模板去写。 即便是如此，周川写出来的合同也是让人眼前一亮。 现在的人写这种租房合同，都是跟写字据一样，开头就是某某某在某某处租房，房租多少，租多久等等，最后两个人在下面签字、按手印。 周川写的合同，至少有甲方、乙方，甲方具体信息，乙方具体信息，以及用一二三四五列出双方的约定，以及要承担的义务和责任。 当合同写出来，钱东路就忍不住称赞：“周老板，你们这些文化人一出手，那就是不一样。” “这合同看起来就非常的正规。” 周川按照第一份继续抄第二份：“钱老板，我这也就是照葫芦画瓢，尽量写清楚一点。” “我这人的性格，就喜欢把事说清楚了，然后再谈交情。” “我看钱老板也是真性情的人，以后我们要是有什么事情要麻烦你，还请见谅。” 钱东路笑着说道：“只要我能帮上忙的，那肯定没问题。” 闲聊间，周川把第二份合同抄好，双方签字、按手印，然后各自收一份，这租房就算完成了。 “周老板，这是钥匙，你收着，等你们开业了，一定要通知我。”钱东路笑呵呵说道。 周川接过钥匙：“一定！一定！” “那我就先走了，祝你们生意兴隆！”钱东路其实也没有做过多久房东。 这个铺面，以前是当租房出租的，后来这边变成药材街，他就改成了门面，中间也租了半年，那人没做起来，从此之后，一直没能租出去。 送走房东，周哲忍不住问道：“川哥，你就算不每年提房租，多谈一会，这老板十有八九也会答应，你为什么要主动提出加房租啊？” 周川说道：“我们的生意要是做起来了，那肯定是能赚钱的，赚的太少了，我还不一定看得上。” “这药材街，以后肯定会越来越热闹，做药材生意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这边的房租肯定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如果别人都涨到了两百一个月，我们还是一百一个月，你说房东会不会不甘心？” 周哲说道：“就算他不甘心，我们也签了合同啊。” 周川反问：“如果你是房东的话，你会不会想办法把租户逼走？” 周哲一时沉默了片刻：“如果差距不是很大的话，我会忍了，要是差距太大，我肯定希望你们走。” 周川笑了笑说道：“大多数人都跟你一样的想法，只有极少数的人，会自己吃亏，认了合同。” “房东如果想要逼我们走，他是有很多办法给我们找麻烦的。” “我们没必要为了每个月几十块钱，耽误了生意。” “做生意，不要只想着进，该出的时候，就要舍得出。” “就跟做人一样，你如果只想着占便宜，哪怕能力再强，身边也很难聚起一群志同道合的人。” 周哲点点头：“明白了！” 夏小青一直在旁默默看着周川，她就喜欢看周川做事、讲道理的样子。 可能周川做事不是最周全的，讲的道理也不是最正确的，至少他有这个能力，有在变好。 周川看了一眼店铺，里面都是灰：“行了，周峰，你去找卫东，顺便把沉香都弄过来。” “周哲，你去找几个人来打扫一下店铺。” “这房子肯定有些地方需要修修补补，你找几个会弄这些的人回来。” 周峰应了一声，立刻去找夏卫东。 周哲说道：“我自己就会弄，不用找人！” 周川并不赞成他的这种想法：“你现在也算是个管理者，要分清什么事比较急，什么事可以花钱。” “不要一股脑的就想着怎么省钱，自己能做就自己做。”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把店铺开起来，把生意做起来。” “相比在这里修修补补，还不如去外面街上多转转，多给那些药材贩子发根烟，多跟他们认识一下。” “你还要想办法去了解一下，开店铺需要哪一些手续。” “把这些东西全弄下来，不比你天天在这修修补补好？” 周哲被周川一顿说，也略有些尴尬：“我这不是想着请人要花钱么。” 周川说道：“你把证全办齐了，最好再认识几个管工商的人，避免以后出什么麻烦，或被罚款，不比你省的这点工钱可靠？” “你多认识几个药材贩子，他们多卖你两块沉香，赚的钱可比你修修补补多。” “做生意很多时候做的就是人脉。” 周哲“哦”了一声：“明白了，川哥！” 周川说道：“等会你跟周峰守在这里，我可能要去接陈老板。” “先看看陈老板今天能不能把沉香都给拉走，如果他能拉走，下午我们一起去吃饭。” “要是他不能拿走的话，可能需要你在这守着，这些沉香值不少钱，得有人看着。” 周哲拍着胸口说道：“川哥，我在这里守着你完全可以放心，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周川笑道：“我把这生意交给你做，就是相信你的人品和能力。” “以后如果我不怎么管这个生意，我会慢慢把股权卖给你和小青，我自己只会保留一部分。” “要是我管这生意，那也会保证你那百分之十的股份，能让你有足够的收入，或者会给你另外找个门路做生意，你占大头，我占小头。” 第102章 未来蓝图 周哲被周川的话吓了一跳，以为周川在试探自己，赶忙说道：“川哥，你给我股份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要跟你做到底。” “你要是不叫我的话，我最多就想着去卖个糖炒栗子。” “可能这辈子也做不了这么大的生意。” 周川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说的是实话。” “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出一万，开了个店，我自己不管，请了一个人来管。” “那个人非常的有能力，把我一万块钱开的店，做成了价值一百万的大酒店。” “你觉得这个大酒店是我的还是他的？” 周哲正要回答，忽然意识到不对，又住了嘴。 周川笑了笑，说道：“你也看出问题来了是不是？” “我是老板，那我肯定不想给他股份，最好只给他最低的工资，让他一直给我干活，帮我赚钱。” “我要是那个管理者，我肯定会心生不满，我大概有三种选择。” “第一，做假账，从这个店里偷偷拿走一部分我自认为我该得的利润。” “第二，离开。我能把一万块钱的饭店，开成一百万的酒店，我出去不说再做出一个大酒店，做个价值十万的饭店，问题不大。” “第三，我怨恨这老板，我走之前，要把这大酒店弄垮，这酒店是我做起来的，我太清楚怎么弄垮它了。” “这种情况，老板不管生意，最好的办法其实是给这个管理者股份。” “如果给工资，那肯定不能太低，给太高了，万一遇到利润低的时候，就要亏本。” “给股份不仅仅能避免这种情况，还能让管理者更加有冲劲。” “所以，这个生意如果做大了，我要么会参与管理，要么会把股份多给你一些。” 周川已经想好了，要是这个生意没能做大，他大概率不会参与进来，而是会选择转让一些股份给周哲，这个转让肯定也不是无偿的，会以比较低的价格卖给他，自己则退一步，选择做第二大股东，日后等着分红就行。 周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川哥，我……我其实没想那么多！” 周川笑了笑，拍了拍周哲的肩膀：“我知道你说的是心里话。” “以后在生意上，有什么想法，不管是觉得股份少了，还是你自己想做点别的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周川一直都觉得，想要抓住人心，那就不能只跟他们讲情义，还得讲利益。 利益到位了，情义才是锦上添花。 利益不到位，情义就是水中月镜中花。 “明白了！”周哲重重点头：“那……那周峰和卫东他们……” 周川说道：“他们不一样，他们在做生意方面不如你。” “如果以后他们想走这一条路，我大概率会把他们安排到你手底下来，让他们跟着你学一段时间。” “等他们学得差不多了，就让他们自己出去创一番事业。” “他们自己创业，肯定是他们占大头的。” “要是他们回头觉得自己不是创业的料，有药材生意的股份，也能保证自己生活，然后再给他们找个收入稳定的生意。” “要是他们管理方面的能力足够，让他们来你手下做个管理也可以。” 周川心里早就给大家谋划好了蓝图，后续具体怎么走，还要看后续的情况。 但周川不怎么想让几个朋友全挤在一个事业里面，这样容易产生矛盾。 这个世界有能力的人很多，成功的路也很多。 如果周哲他们都很有能力，那必定是有主见的人，一群有主见的人在一起，或许每个人的看法都能成功，但选择只能做一个，最终不可避免要发生矛盾的。 要是他们没有主见，给他们弄个超市、饭店之类的生意守着，也是好事！ 周哲点头：“明白了！” 周川盯着周哲看了半晌。 “川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周哲有些不自在。 周川说道：“不要老觉得我说什么都是对的，有时候自己也多想想，你不比我笨。” 周川上一世确实有自己选择堕落的原因，所以最终一无所成，可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是自己选择奋斗，能不能比上一世的周哲更成功。 但周哲上一世的成功，是他自己拼出来的。 虽然不是那种千万级的，在村里多少也算是个人物，一年几十万的收入，农村出身，初中学历，没人托举，赤手空拳有这成就，已经不低了。 周哲憨憨一笑：“你确实要比我聪明，考虑事也更周到，这房子让我租，最多也就谈到一百四。” 夏小青说道：“你们两个就别客气了，周峰和卫东来了。” 周峰和夏卫东两个人气喘吁吁用扁担挑着编织袋朝这边走。 来的时候，周川怕被人看到沉香，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特意找编织袋装了起来。 “川哥，刚才我看到有人在卖沉香，两百二。”夏卫东放下担子就说道。 “成交了么？”周哲忙问道。 “成交了！”夏卫东说道：“我估计我们两百二就能收到。” 说起这个，周川忽然想起夏长林：“小青，你大伯最近怎么没来找我们？” 夏小青说道：“我听说他去市里了，估计是去问价格。” 周川“哦”了一声，心里对夏长林却高看了一眼。 做生意肯定是要钻的，守着一个市场，不出去了解，生意能做起来，但做不大。 夏长林这种到处钻，到处了解行情的性格，是有助于把生意做起来的。 夏长林上一世也做得不错，虽然比不上周哲，但一年赚个小几十万，还是没问题的。 “川哥，我们要不要去市场看看？说不定还有沉香呢。”周峰说话的时候有些兴奋。 他们出货价是三百六，要是二百二收一些回来，卖出去每斤就能赚一百四，一块沉香少说也有几斤，这钱不要太好赚。 周川倒是不着急这一时半会：“等会去，我们先看看这店铺，大家商量一下怎么弄。” 店铺里面乱七八糟，因为改造过，上一个租店铺做生意的人也没有装修，所以整体看起来有些破旧、斑驳。 第103章 改造方案 周峰四下打量一阵，说道：“我看其他的店铺就是这样的，打扫一下就行了吧？” 做药材生意，对于装修确实没有太大的要求。 周川却不是这么想的：“还是要稍微弄一下才行。” “这屋顶是瓦的，就算没漏水，估计用不了两年，也会漏水。” “墙面也要稍微处理一下，至少要保证春夏的时候不会有雨水渗进来。” “药材最怕潮湿了！” “我们这生意不是做一年半载，既然做了，肯定要往长远考虑。” “总不能等到出问题了，又停业去修缮。” 周哲也支持周川的看法：“我也觉得要弄一下才好。” “其实也花不了太多的钱，估计有个几百块钱就能弄好。” 周峰对这些没有太多主见，刚才的话也只是想到了就说：“我刚就是随口说说，都听你们的。” 一楼是全部打通的，但中间有几根柱子，柱子中间做了横梁，横梁上搭的是预制板，这结构一看就是改过的，以前这里面肯定有墙，还是承重墙，房东为了改成这种通堂，估计是把一楼楼板给拆了，然后打上柱子，再铺预制板，这样能保证结构的稳定。 楼梯在最里面，做得不算很宽，也是预制板镶嵌在墙里面的，只是看起来着实是有些不太稳固。 “周哲，这楼梯改一下要花多少钱？”周川问道。 周哲看了一下楼梯，说道：“川哥，这楼梯没有什么问题，里面都有钢筋的。” “再用十年八年，绝对可以！” 周川还是有些不放心：“那就加固一下，你看这弄，再弄个护栏。” “这些窗户和门，也全换了。” “能换成铁的，就换成铁的，窗户必须用钢筋封死。” 现在的窗户也是有栏杆的，比拇指还大一圈的木栏杆，想要进来，就必须把这木栏杆给弄断。 放以后，周川也不担心有人来偷。 但现在这年代，别说这里面要放沉香，就算是普通药材，周川都担心有人来偷。 这还真不是周川杞人忧天，在农村，偷白菜、萝卜的可不少，放在外面养的鸭子，赶回来的时候少一只，大多数人第一反应就是被人偷了，后来的鸭子要是丢了，第一反应是落单在某处躲着，找了之后才会怀疑被人偷。 “这个我认识人，可以找人来换。”周哲好歹也在建筑行业干了几年，他跟那些人的关系或许不是很好，至少是认识，能找到相对应的专业人员，还能保证价格不会太高。 周川上到二楼。 这上面也没有隔。 当初改造的时候，一楼的墙面全敲了，二楼也不可能留着，现在下面没有承重墙，随便砌墙，只会把预制板给压垮。 周川看了一眼，说道：“这二楼要弄一下才行，至少要隔一个房间出来给你们住，这里得有人守夜。” “一个房间估计还少了，还要一个办公室，到时用来做账、保管贵重物品之类的，我们要收沉香，那肯定要保证这里随时有钱。” “你一个人守夜我都不放心，要找个可靠的人跟你一起守夜。” 周哲说道：“这没有承重墙，砌不了墙吧。” 周川说道：“不能用红砖，那就用木头搭。” “然后在外面粉刷一层石灰或油漆，让它看起来像墙面。” “卧室和办公室都靠后面，或者靠前面，可以有窗户。” “二楼所有窗户，都必须用铁的。” “安全方面，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周哲大概算了一下：“这样的话要花不少钱，可能几百块钱不一定能弄下来。” 周川说道：“你先弄，装修方面可以简单一点，刷个石灰就行，让整个屋子看起来是一个颜色，不用装得太好。” “但是，安全方面，多花一些钱。” “要是在这方面马虎了，万一碰上一次，那损失可不是几百块钱。” 周哲觉得周川说的很有道理：“明白了，我尽快去找人弄。” 周川指了指屋顶：“趁着这次装修，把屋顶的瓦片，全部翻一下，免得漏雨。” “另外就是，你弄一些东西放这里，晚上可以用来防身。” “万一出了什么特殊情况，有人来抢东西，人还进来了，不要跟他们硬拼，钱和东西让他们拿走就是。” “钱财确实重要，我们可以花钱提前做预防，预防不到了，没必要让自己冒性命危险。” “钱财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 周哲点头：“明白。” 周川略微想了一下：“还有，这两天，你要把证件跑下来，再请工商部门的人吃个饭，不人家能不能帮上忙，先混熟了，以后有什么事，不说帮我们，至少有个可以问的地方。” “我们要按照法律和规矩来做生意，但也不能完全不变通。” 周哲略微有些为难：“川哥，让我跟他们吃饭，我有点不敢啊！主要我不会说话。” 周川想了想，说道：“那我来安排，到时候你跟着一起去。” “还有一点，这里可以装个座机。” “你有空了，去把座机给办下来，主机可以放二楼，一楼放个分机。” 现在电话还没有完全普及，最近这几个月半年的时间，不见得有多大作用。 但时间一长，只要有个电话在，这个号码就会慢慢在县城药材圈子传开的。 周哲应着：“好！” 周川心里本来想着，这个生意是注册成个体户还是公司。 按照以后几十年的逻辑，周川这种生意，肯定要注册公司好一些，一是股东多可以走公账，二是有限责任等等。 但现在的公司和个体户之间有什么差别，有多大差别，周川也不太清楚，上一世他没有研究过公司法和商业法，这一世他也没有琢磨过。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注册公司肯定要麻烦很多，现在又是起步阶段，也不用担心内部出现利益冲突。 哪怕现在出现了利益冲突，周川也有信心压下来。 暂时可以用周哲的名义去注册个体户，回头研究一下商业法和公司法之类的，再看看要不要注册公司。 第104章 资金紧张 周川把自己能想到要注意和整改的地方和周哲说了一遍。 周哲是个做事踏实的人，全都应着。 回到一楼，周川看着那楼梯，说道：“这楼梯也可以隔起来，做成铁栏杆也好，或者用墙围起来也好，不要让人随便上，以后贵重东西都要放二楼的。” 周峰他们只是在二楼看了一眼就下来了，二楼也没什么看的，更重要的是沉香在一楼，没人看着不放心。 此时周峰弄了几瓶汽水在喝，正跟夏卫东和夏小青闲聊。 “唉，川哥，谈好了没？”周峰精神很亢奋，虽然周川一大早就说过了，不让他们参与管理，但他们在这生意里面有股份，自然觉得自己也是老板。 自己的生意就要做起来了，当然是比较亢奋的。 周川说道：“现在的前可能不太够。” “房租是押三付六，这里要九百，我之前只给了周哲一千。” “我们还要装座机，大概要三四千。” 夏卫东吃了一惊：“这么贵？” 周峰倒是了解过：“差不多要这么多，初装费一般是三千出头，想要马上装，估计还要几百块加急费。” 周川说道：“我们这里肯定要装修的。” 说着，周川走到窗户前，用力摇了摇的窗户的栏杆，虽然没有断，但看那情况，要弄断也不难：“这太不安全了，药材和钱放在这里面，万一有人起了歹心，这根本防不住人。” “这改造估计也要一千多。” “另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陈老板那边什么时候给钱还不知道。” “所以你们现在得出一部分钱，每个人五百，后续等陈老板来了，我们沉香卖了，你们的钱扣除入股的钱，剩下的才能给你们分红。” “今年年底会给你们分红一次。” 夏卫东立刻拿出钱一叠钱：“川哥，我刚好带了一千多，先全投进来，等这一批货卖了，我们再算账。” 周峰也拿出钱，略微还有些尴尬：“我只带了八百，等会还要买点东西，先给五百呗。” 周川对他们两人还是比较满意的，夏卫东节省一些，上次买衣服的时候，他就没买，手里会宽裕一些。 周峰花钱大手大脚，手里难免会紧张一些。 不过两个人都提前做了准备，说明还是有这一份心的。 周川收了夏卫东一千、周峰五百：“就先这样，等会周哲把房租给老板送过去。” “电话安装不用太着急，先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把证件和装修弄好。” “等这些弄好，这一批沉香估计也能卖掉，钱也应该回笼了。” 说着，周川把这一千五全部递给周哲，自己又添了五百进去：“这里两千，你来的时候给了你一千，一共三千，够你前期的周转了。” 周哲接过钱：“川哥放心，我一定会把账做好的。” 周川笑了笑：“我们都信你。” “谁留下看沉香，我现在要去一趟蔡老板那里，等会要去接陈老板，他肯定要来这里看一下的。” 周峰肯定是想跟着去的。 夏卫东主动说道：“我留下来陪周哲吧！” “可以！那你留下，我们就先走了。”周川跟着说道：“你们是要是出去，一定要留个人在这看着。” 从店铺出来，夏小青说道：“我们先去裁缝铺看看呗，你的衣服应该做好了。” 这里到裁缝铺也确实不远，走路只要十来分钟。 “那先去看看！”周川看时间也还早，才中午十点多。 三人到裁缝铺的时候，老板一眼就认出了周川：“小伙子来了，你的衣服已经做好一套了，昨天晚上刚做完，我去给你拿。” 周川应了一声。 老板很快拿着一套藏青色衣服出来：“你看看，合不合适！” 周川拿起衣服看了一眼，非常的板正，比想象中的还要好一些。 “你穿上试试！”夏小青对这衣服的第一眼感觉也很好。 周川穿上衣服，周峰立刻忍不住感慨：“川哥，你这套衣服不错哦，比卖的衣服好看多了。” “看着确实跟卖的不太一样。”夏小青也觉得好看。 西装收腰其实有很长的发展历史，一开始是源于西方骑兵需要，收腰贴身方便，后来渐渐用到普通衣服上。 但现在男士西装收腰还不是特别的流行，哪怕是西方，西装虽然有收腰的，但大多依然是直筒。 周川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了许久。 他其实并不太喜欢西装，不仅仅是审美的问题，还有个人情节。 周川不是很客观的人，反而是比较主观的性格。 他喜欢什么，就算客观上不是很好，他也喜欢。 他不喜欢某个东西，就算客观上是比较好的，他也不喜欢。 西装只是一件衣服，谈不上太多，但他或许是上一世接受了太多抵抗西方的言论，以至于他对西方大多数东西，哪怕是好的，他也有一些抵抗心里。 这西装穿身上确实不错，可他总觉得有点不舒坦！ 但西装又是现在默认的正装，你要跟个重要点的人物见面，那穿西装就是比较重视。 “老板，能做类似的中山装么？”周川问道。 老板觉得周川是大客户，他开店做生意，不少人找他做衣服，像周川这样一做就是几套，还选他店里最好的布料，一年也未必能碰到一个。 “可以啊！”老板说道。 周川说道：“那给我做一套，不过有些地方我也需要改一下。” 周川觉得现在的中山装有点老派了，但后来改良过的，还是非常符合周川审美的。 跟老板确定了一下图纸，和改的地方，至于具体工艺，周川不太懂，只能让老板自己决定。 价格还是跟之前的西装一样。 周川想要付钱的时候，夏小青已经拿出钱递给老板：“老板，刚好一套衣服的钱，押金还是一样。” 老板笑呵呵接过钱：“行，那我找你的钱。” 周川也没阻拦，他现在跟夏小青的关系终究是不一样了。 该抱也抱了，该亲也亲了。 “我去换衣服。”周川说道。 “别换了，就穿这一套，挺好看的。”夏小青拦住了周川。 第105章 夫复何求 周川不太喜欢直接穿新衣服，织布还有制作衣服的过程中，难免会要沾到一些灰尘。 新衣服他喜欢洗一下再穿。 但现在的人不这么想，很多人觉得，洗过之后就不是新衣服了，而且大家也没意识到新衣服会比较脏。 不过夏小青喜欢，周川也没多说什么：“那我去把裤子换了。” “可以！快点啊。”夏小青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周川进了换衣间后，周峰开玩笑说道：“嫂子，你和川哥现在就是电视里说的金童玉女啊！” “你别光说好听的。”夏小青说道：“你在这等他，我去鞋店看看，给他买一双皮鞋。” 周峰略有些羡慕：“好嘞！还是川哥有福气，嫂子什么时候都惦记着他。” “你也赶紧找一个啊。”夏小青现在跟周峰他们也熟了，或许是经常被叫“嫂子”，也是越来越有做“嫂子”的气场。 就算周峰他们都要比夏小青大一岁到两岁，她也能顺口“教训”两句。 周川出来没看到夏小青：“小青呢？” 周峰上下打量着周川，略带收腰的西装，看着确实比穿其他衣服要挺拔，整个人的气场也瞬间就变了，有种香江电视剧里成功精英的气质：“川哥，你这看着就像电视里的大佬啊！” 一旁的老板也说道：“周老板，你这套西装虽然是我做的，我还是得说，这套西装绝对是我们县最好的。” 周川跟老板客套了一句：“是老板你手艺好！周峰，小青呢？” 周峰指了指外面：“嫂子给你买皮鞋去了。” 周川让老板给自己拿了一个袋子，把今天穿的衣服装好，准备先去找夏小青。 卖鞋、卖衣服的这一条街都有，比菜市场那边质量都要好些，价格自然也贵一些。 周川找到夏小青的时候，她已经在付钱。 “怎么不等我？”周川走进店里。 店老板看到周川，立刻忍不住夸赞：“小姑娘，你男人一看就是大老板，这派头绝对不是一般人啊！” “没有！老板，拿一双给他换上吧。”夏小青说道。 老板把装好袋的皮鞋拿了一双出来，虽然已经卖出去了，还是不停自夸：“我们这都是牛皮的，穿起来很舒服，以后要买鞋，都可以来我们这。” 周川也没客气，直接换了鞋：“这多少钱一双？” “不贵，三十五！”老板笑着说道。 “三十五还不贵啊？”周峰下意识说道：“成本最多十五。” 老板说道：“三十五对上班的人来说，那肯定不便宜，对大老板也不算什么。” “我们这也有人造皮的，二十块钱一双，还有十五的。” “但那皮，不是这种牛皮可以比的。” 三十五虽然不是很高的价格，但也确实不算便宜。 现在地方品牌的皮鞋，一般是二十五到四十，具体要看用的牛皮好坏。 合资的品牌通常能达到一百左右一双。 如果是进口的，那价格能达到四位数，基本就是一个普通工薪阶级几个月的工资。 周川目光扫了一下店里。 最里面是一个工作台，老板自己会做皮鞋，但店里还有一些鞋子是进货来的。 “那鞋子多少钱？”周川指的是一双女式皮鞋。 “老板眼光好，这也是牛皮的，带点鞋帮，六十块钱。”店老板满脸笑容。 夏小青已经在他这买了好几双，都是店里比较贵的。 平时一天能卖一双就不错了，今天是碰到财神爷了。 周川说道：“我们都买了几双了，这双给我便宜点，也按三十五算好了。” 老板又开始走流程卖苦：“老板，这鞋用料不一样啊！你这鞋没有这么高的帮，用不了这么多牛皮。” 夏小青看出周川是要给自己买，拉了拉周川衣服：“我不用，我买了一双运动鞋。” 周川看了一眼地上的鞋子，一共有五六双皮鞋，估计没有一双是她的。 “三十五，我就要了，以后要买鞋也来你这，不卖我去隔壁看看。”周川说道。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老板还是一脸心疼的答应了。 “老板娘拿了八双鞋子，一共两百七十块钱，给了我三百，再补我五块就好。”店老板笑呵呵说道。 周川一时有些无语，自己想给夏小青买双鞋，最终只出了五块钱。 周川拿出五块，递给老板，转头问夏小青：“你买这么多鞋子做什么？” 夏小青把袋子塞进周川手里：“给你买了两双，可以换，给你爸妈，我爸妈都买了一双带毛的皮鞋，等冬天穿，还给我弟弟买了一双。” 自己两双，父母四双，弟弟一双，这就七双了，还有一双大概就是夏小青给自己买的运动鞋。 周川翻出来看了一眼，是飞跃的，这鞋子放普通人群，也确实不错了，一双要十五左右。 但跟这些三十多的皮鞋比起来，自然是差了很多。 一时间，周川有些心疼夏小青。 她总是对自己抠门，哪怕有钱了，给自己都买的小心翼翼。 “你这习惯不好！”周川说道。 “行啦，走了！”夏小青拉着周川往外走：“再去给你买两间衬衣。” 周峰跟在后面，提起剩下的鞋子，羡慕的说道：“川哥，嫂子对你太好了。” 周川低头看了看夏小青，青春靓丽，嘴角带着笑容：“那是！你嫂子这样的人，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卖衬衣的时候，周川本来想付钱，他也怕夏小青花得太多，可夏小青却拦住了：“行了，生意上你要投不少钱，我的钱现在也没用处。” 夏小青一句话，又把周川感动得不行。 周川接触过的女人都是比较势力的，毕竟都是道上混的，没那么天真。 像夏小青这种，在如今普通人群中或许还有不少，在周川以前的圈子里，早就绝种了！ “回店里，把你里面的衣服也换了，穿这衬衣，里面的衣服看起来太别扭了！”夏小青看了一眼周川里面的单衣，总觉得怪怪的。 “行，听你的！”周川笑着点头。 回到店里，周哲不在，夏卫东不知道从哪弄了一本武侠小说在看，顺便守着那些沉香。 第106章 老蔡生意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夏卫东有些意外，看到周川西装，又忍不住赞叹：“川哥，你这西服做得好啊。” “那是，川哥这西装，一百多一套呢。”周峰长叹一口气，说道：“刚才就去买了东西，感觉我就是多余的，还给他们当灯泡了。” 说着，周峰把东西全放下。 夏卫东看了一眼袋子，从里面拿了一双鞋子出来：“这鞋子不错啊，看着像是真牛皮的，多少钱？” “三十三块五，老板说不是头层牛皮，但里面有毛，可以冬天穿。”夏小青说道。 “给我也买几双呗，两双四十三码男士的，还要一双女士三十七码和三十六码。”夏卫东仔细看着鞋子，准备给家里人买几双。 人有钱之后，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补充物质生活，无论是吃的还是穿的。 周川他们这一伙人，家庭条件都差不太多，最差的估计是夏小青家，但其他人家里也好不了多少，没到能随便买这种皮鞋的地步，要是咬咬牙也能买，但大多数勤俭持家的都舍不得。 夏小青说道：“那我们再去买点东西，把东西买完就去蔡老板那，时间够不够？” 周川看了一下时间：“应该差不多，你们还要买什么？我们先去帮你们买。” 夏卫东说道：“我要四双皮鞋，还要一些毛线，我妈说要织毛衣，多买一些，先买十斤毛线吧。” “毛线要十块钱一斤的就行。” “还要给我买一些布，我妈今年做了一些棉花，打算做几件棉衣。” “暂时就这些，对了，给你们钱。” 夏卫东拿出三百递给周川。 周川也没客套，帮忙买东西，那就应该收钱。 恰好这时周哲也回来了，周川问道：“周哲，你要不要买点东西？” 夏卫东也说道：“嫂子买的鞋都还不错，是真牛皮的。” 周哲手里倒是还有几百块钱，但这些钱他是留着备用的。 虽然说沉香生意想要赚钱也不是很难，终究还没有结果。 周哲的性格希望给自己留点退路。 周川也没有强求：“行吧！那等过年的时候再买也可以。” “你们先在这守着，我们去买东西。” 再次从店里出来，周川几人先去买了鞋子，再去买毛线。 现在还是很流行织毛衣的，几乎是大多数女人必学的技能。 毛线也有多种，有纯化纤的毛线，基本几块钱一斤，一件毛衣通常是一斤多点，除非是特别厚的，会重一些。 混纺价格就不等了，通常在十块多有，贵点的二十，还有纯羊绒的，基本要五十一斤，甚至更贵，不同地区价格也会有所波动。 周川先按照夏卫东要求，买了十斤混纺线，都是混了少量毛绒在里面的。 “我给你织一件毛衣吧？”夏小青看着毛线，对周川说道。 周川看了一下：“行啊！织个背心就可以。” 在周川看来，夏小青花很多时间在织毛衣上，还不如做点她有兴趣的事。 夏小青说道：“那我们先买个四五斤，我先给你织一件。” “说不定梅婶也要呢，到时候也可以给她一点。” 周川对于夏小青的决定没有什么意见：“那你选毛线，选稍微好点的。” 夏小青选了一款含绒量百分之五十的混纺线，二十六每斤。 这个价格的毛线，已经是远超现在普通人的消费水准。 周峰也买了一些衣服和鞋子，基本是给家里人买的。 周川本来还想给父亲买一件皮衣，手里钱倒是够，但买了皮衣基本就很紧张，只能暂时作罢。 周川放在李秀梅那里还有一万多块钱，暂时没打算动。 除非后续资金紧张，要不就留给父母做备用资金了。 等周川三人再次大包小包提回来，已经是十一点多。 放下东西，周川又立刻去了蔡有福的餐厅。 周川过来的时候，恰好是饭点，店里生意很好，只剩几张空桌。 “这生意好啊！”周峰忍不住感慨。 夏小青的观察更细一些：“消费都不低哦，基本都有硬菜！” 蔡有福的饭店，硬菜都不便宜，至少都是十几块钱一份。 点上一个硬菜，消费很容易就过十五，更别说在场不少都是两三个硬菜，消费肯定要过五十。 对于现在的饭店来说，一个菜通常就两三块，有的更低，消费过五十已经可以点一大桌子。 周川说道：“说明我们县还是有不少有钱人的！” 忙碌的蔡有福这时也看到了周川，满脸笑容迎了上来：“周老弟，来之前也不通知一声，我好做准备啊！” 周川说道：“今天来得太急了，没来的及打电话，等会我要请个老板吃饭，蔡老板帮我安排一桌。” 蔡有福说道：“这个好说呀！” “我现在就让人帮忙安排，满汉全席不敢说，肯定是我们当地，最高的规格。” 要招待陈光瑞，在招待规格上还真就不能太随意，跟人家论交情，谈朋友，这肯定没问题，该给的面子，也一定不能落。 周川说道：“行，等会就一个朋友，我们这边应该是三到四个人，蔡老板等会也来坐一会，具体的菜式，你看着安排。” “对了，这老板是粤省过来的！” 听到是粤省来的，蔡有福心里也有了数：“明白，他们那边不怎么吃辣，口味也比较清淡，我准备三分之二的清淡菜式，三分之一微辣的本地菜式，怎么样？” 周川点头：“可以，具体什么时候来还不知道，先准备着，帮我留一张大点的桌子。” 蔡有福笑道：“我这有两个包间，我给你留个包间就行。” “周老弟，现在也到饭点了，要不我们先吃点，垫一垫肚子，我也有些事想跟你请教。” 周川看出了蔡有福的意思：“蔡老板是想问装修的事？” 蔡有福点：“对，我前两天去市里看了一趟，虽然只去了一天，但那感觉，确实没到你说的那个程度。” “所以我这心里，就还有一些想不明白的地方，不知道该怎么拿主意，你给我参考参考。” 第107章 答应帮忙 周川不太想掺和的太深，毕竟是人家的生意，自己说多了，玩意亏损，也不好交代。 周川说道：“蔡老板……” 不等周川说完，蔡有福立刻说道：“别，叫蔡老板太见外了，你要不介意，叫我老蔡就行。” “大家都是这么叫的。” 周川自然不能不懂礼数这样称呼，就算别人真都叫老蔡，那也不能随大流：“那我叫蔡哥好了！” 蔡有福很满意这称呼：“行啊，显得亲近！” “我们别光顾着说话，先坐下聊。” “我让厨房上几个小菜，垫垫肚子。” 周川赶忙拒绝：“不用上菜了，我们喝茶就行！” 蔡有福也是个讲究人，硬是让厨房上了几个菜，这菜作罢！ 几人在包间坐下后，蔡有福说道：“周老弟，我看市里那些大酒店、大酒楼、大饭店，也没有你说的那样好。” “我们这小地方，有必要搞得这么好么？” 周川说道：“算成本嘛！” “如果成本没增加多少，但竞争力大增，甚至能让其他人做不起来，那肯定可以搞。” “要是成本太大了，利益又不够，那确实是没有必要！” “你说的没我说的那么好，是说服务态度，还是装修？” 蔡有福说道：“装修倒是很好，我肯定不可能搞那么好。” “主要还是服务态度，他们的服务，比我们这肯定是要好的，但没你说的那么好。” 周川说道：“那就抓服务嘛！” “提升服务的成本可高可低，主要看管理。” “不过我说句实话，你要求多了，那工资肯定也要给高一点的。” “如果其他饭点一天工资是三块到四块，你怎么也得多一块钱。” “多的这一块钱，不一定要以固定工资的形式给，可以以其他方式给，比如服务态度，绩效考核等等！” “不过这是我个人意见和看法，不一定就对。” 周川尽量给自己找点退路和说辞，别到时候蔡有福真亏了，回头来找自己。 现在周川甚至有点后悔，当时就不应该多嘴的。 蔡有福说道：“那这不是增加了我的成本嘛？” 周川说道：“从理论上来说，你的服务质量好了，是能多招揽一些客人过来的。” “普通工薪阶层，对价格更敏感一些，他们没那么在乎质量和服务。” “但有钱人，相对更在乎质量和服务一些。” “当然，有钱人也不是傻子，原本一块的东西，你卖他两块，他不在乎，甚至卖三块，只要服务好了，他们也可能接受。” “但你卖十块，甚至一百，那就有点把他们当冤大头了。” “换句话说，价格高一些，服务态度好一些，相对来说反而更容易找到一群固定的客户。” “利润之前就谈过，价格高点、利润高点，那是没问题的。” 蔡有福微微点头：“周老弟，你说的这些东西，压根就没人懂，要不你抽空来帮帮我？” “当然，我也不让你白帮忙，价钱你说！” “我问过了，在市里请人帮忙改造，价钱可不便宜，怎么也得上千！” 周川苦笑说道：“蔡老板，我真不懂，我这完全就是纸上谈兵。” 蔡有福说道：“谁还不是摸石头过河呢？我上次遇到一个大老板，他说的一些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他说我们国家的商业才刚起步没多久，很多方面是比不上国外的。” “国内大多数老板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没有一套完整的体系。” “我觉得周老弟你说的话就非常的有道理，比我们这些人要强多了！” 周川好奇的问道：“这句话是谁说的？” 能说出这些话的人，肯定是一个比较有见识的老板。 如果有机会，周川还真想认识认识。 蔡有福说道：“市里一个大酒店的老板，我特意找关系，跟他吃了一顿饭。” “说实话，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我觉得有道理，但是心里也没底。” “我把你说的那些话跟他大概说了一下。” “这老板对你是赞不绝口。” “人家一个这么大的老板都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那我想着听你的肯定没错。” 周川一时间也有些为难了。 蔡有福见状，立刻接着说道：“周老弟，我跟你实话实说，我本来就打算装修这饭店。” “按照你的想法做，估计也多花不了多少钱。” “我的最低要求也很简单，按照你的来，你给我做做军师。” “装修之后三个月以后，只要能保证还有现在的生意就行！” “刚才我说的费用，照样算！该给你的，我一分不少。” 周川沉吟片刻，问道：“刚才那些话，也是那个老板让你说的？” 蔡有福倒是坦诚：“对，他还劝我，就算按照你说的改，没有起到效果，也不要怪你，大概率是我做事的过程出了问题。” 周川问道：“这老板叫什么名字？” 蔡有福说道：“王志鹏，王老板！” “是市里大鹏酒店的老板，我听说他身家有百万。” 现在百万身家含金量可是极高的。 周川又是一阵沉吟，许久之后说道：“我来帮你想办法也可以，不过在这之前，你得把最近一个月的营业情况给我看看，不仅仅是每天营业额，还有每一桌客人的消费，我要觉得有搞头，我就帮你，要是觉得没搞头，那就没办法了！” 蔡有福略有些尴尬：“我们每天的营业额都没有具体统计，是你上次说了之后，我才统计的。” “具体到每一桌的情况，那就没有了！” 周川做了退步：“那这样，你先统计半个月，半个月以后我来看情况，再根据你的经营情况看怎么改。” 虽然现在就能看到大概的情况，周川还是要看到具体数据才放心。 一个店要怎么改，很具体的营业情况是有很大关系的。 简单来说，消费单价高，就往高了改，消费中等，就往中等改。 这关系到往后的服务员培训和菜品定价。 只是周川自己也没做过，他脑子里全是理论，心里难免信心不足。 是自己的生意还好，什么后果都是自己承担，别人的生意，还有人情在里面，那就很难搞了！ 第108章 人来了 周川会答应，也是多方面的原因，一是蔡有福最低要求是保证现有生意，问题应该不大；二是想多实践实践，如果蔡有福的生意经过自己整改之后能更上一层楼，那就说明自己那些理论是有一点作用的。 蔡有福心中大喜，他心里觉得周川说的话都非常有道理，心里有不是很确定。 前两天去了一趟市里，王大鹏的话让他信心大增。 至于周川说的半个月，问题也不大：“可以，那我这半个月把经营情况做个记录。” 周川说道：“要做具体一点，最好把没种菜品销量也统计出来。” 蔡有福一时有点为难：“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周川说道：“这没什么麻烦的！” “你们不是要点餐么？” “点餐就会有记录，把这些全收集起来，然后做统计就行了。” 蔡有福说道：“这些单子都会给后厨，后厨不一定能收集齐啊！” 周川有些奇怪：“你就不怕后厨动手脚？” 蔡有福很自信：“收钱的是我和老婆，他们能弄什么手脚？” 这么一说，周川倒也能理解：“你前期这样做没有什么问题。” “等你生意做大了，总不能还这样做吧？” “以后你自己不收钱了，怎么保证下面的人不会偷偷藏钱？” 蔡有福说道：“以后怎么样我也没细想，现在没问题就行了嘛！” 这样说倒也没问题，大多数人做生意，就是蔡有福这样慢慢摸索的，不可能一步到位。 周川点点头：“那先不管这个，你先想办法，把每日营业情况弄清楚，我看过之后，再说经营和改造的事。” 蔡有福现在信心十足：“没问题！周老弟，那你觉得改完之后，我们赚钱能不能多一些？” 周川笑了笑说道：“这个不好说！” “能不能增长，要做全面的调查才行，比如其他跟你们消费差不多水平的饭店大概什么营业额。” “然后就可以算出我们县城的消费能力。” “其实这东西有算法的，可以推算出我们县各行业的大概消费能力，但这需要一些数据。” 蔡有福顿时惊为天人：“这还能算出来？” “要是这些都能算出来，岂不是做生意就能稳赚不赔了？” 周川说道：“稳赚不赔那是不可能的，做生意肯定有各种意外。” “比如开个小卖部，本来每个月可以赚一千，你不能保证没有人眼红，在你旁边也开一个。” “如果这个人很会做生意，或者跟你死磕，你的营业额肯定会下降的。” “但会看、会算，再多了解消费者的习惯，做生意赚钱的概率就会大增。” 周川说的这些都是上一世看的理论，但他觉得有些道理。 只要是周川说的话，在蔡有福眼里都有一定的滤镜，哪怕周川说错了，他都会觉得周川这话是不是有其他深意。 唯一还不足之处，大概就是周川的事业还没成功，但这次要请粤省老板吃饭，他也觉得周川成功那只是迟早的事。 蔡有福说道：“周老弟，你会这种办法么？” 周川还真了解过相应的算法，不过这东西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不太了解，最近也在琢磨这东西。” 蔡有福以开玩笑的方式说道：“周老弟，你以后要是琢磨明白了，也教教我呗。” 周川点头：“这个没问题，不过这东西我得提前说清楚。” “他不可能是所向披靡的万能公式，越大的生意，就会有越多不可控的因素。” “所以这种做法，用在小生意上可能会准一些。” 这些所谓的算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把一定范围之内的消费者计算进来，然后再根据他们的收入，计算出他们在自己这个行业的消费能力，就能大概算出自己在这个地方做生意能有多少营业额，进一步就能算出自己的利润。 大的生意计算也是类似的模型，只是引入的数据会更多一些，计算起来也会更麻烦。 蔡有福问道：“什么是小生意？什么是大生意？” 周川说道：“这东西要看你销售的范围。” “餐馆肯定是合适的。” 后来很多大型加盟公司，他们的选址能力是非常强悍的，只要经过市场调研就基本能大概推测，这个地方开店能不能赚钱。 这种成功率，远比自己随便找个地方，然后通过直觉来判定要准的多。 蔡有福这种餐饮生意，也是比较容易判断的。 现在周川缺的不是办法，而是经验。 有周川这句话，蔡有福立刻就放心了：“那以后我可得跟你多学学。” 周川说道：“不敢说学，我们相互讨论！” 周川的话才刚说完，BB机就响了，是陈光瑞发来的：“周先生，我已到隆县汽车站。陈光瑞。” “蔡哥，我要请的人来了，我现在得去接他一下。”周川起身说道。 蔡有福也跟着起身：“我的面包车就在外面，我跟你一起去。” “对了，我先跟厨房说一声，让他们准备好酒菜。” 周川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这里到汽车站也不远。” 现在的大部分县城都还没有多大的面积，走路基本也能到。 蔡有福说道：“我这很快，只要跟厨房说一声就行。” 周川说道：“我看嫂子今天也不在，你要是不在这里守着没人收银呢。” 蔡有福在包厢里坐一下，问题还不大，可以让其他的服务员帮忙收银。 他要是离开的时间太长了，难保不会有人在中间弄手脚。 虽然这也亏不了多少钱，顶多是贪下一桌的饭钱，实在是没这必要。 蔡有福不在意的说道：“这里都是我的老员工了，我离开一下不会有什么事，他们自己应付的来。” 周川几次推脱，实在推不掉，只能答应下来：“那行吧！就是麻烦蔡哥了。” 蔡有福“哈哈”一笑，说道：“你都叫我哥了，那这面子我肯定得给你撑起来。” “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安排一下，马上回来，不用五分钟。” 第109章 不平衡 蔡有福出了包间后，周川对周峰说道：“周峰，你去把周哲叫过来，让他过来吃饭。” “以后这个生意要让他来管理，他肯定要跟陈老板有很多往来。” “这时候熟悉一下也好。” 周峰心里还是有些羡慕周哲的。 周川对周哲的态度，完全不同于对他和夏卫东。 有时候，周峰心里也会略微有一点不平衡。 要说在周川改变之前，周川肯定是跟赵磊他们关系更好的，其次是周峰、夏卫东他们，然后才轮到周哲。 周川性格一变，对周哲就特别的另眼相看。 周峰忍不住问道：“川哥，周哲做生意的能力，真的很强吗？” 周川之前一直没有意识到周峰心里的这点不平衡，听到这话，猛的反应过来，看了看周峰，说道：“他做生意的能力是不是我们中最强的，这还真不好说。” “但他觉得是我们几个人里面做事最稳当的。” “可能你嫂子要比他还稳当一些，但我们三个，肯定是没他稳的。” “现在我们这个生意不用太过激进，说白了就是不用找很多关系，也不用想着怎么把生意做大，而是先把生意做稳了。” “所以我觉得他的性格会合适一些。” “你的性格比较激进，以后如果你想做生意的话，我会另外给你安排，做点那种风险比较大，利润也比较高的。” 周峰赶忙解释：“川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额……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周川掏出烟，递给周峰一根，说道：“我们都是兄弟，你怎么想的，我当然清楚。” “我带着你和卫东去找沉香，没带周哲，让他做生意，暂时没让你们参与进来，我心里都是有数的。” “你们三个，在我心里，都一样的重要。” 周峰想到周川带着他们找沉香，也确实是挣了不少的钱，一时间有些懊悔，自己不应该说这话的：“我明白了，川哥，那我先去找周哲。” 周川点点头：“快去快回。记得给卫东带一些吃的过去，让他不要随便走，看紧了那些沉香。” “知道了！”周峰应了一声，快步出了包厢。 夏小青说道：“周峰心里是不是有点意见了？” “你都看出来了。他很想做生意。”周川说道。 夏小青也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不让周峰和卫东也做呢？” “这是他们两个对你也挺服气的，你说什么他们就会做什么。” 周川点上一根烟，说道：“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他们三个人的人品也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周峰的性格，做生意我怕他飘了。” “一旦做生意，他就要经手很多的钱。” “如果我们一年净利润有二十万，流水大概率是要过百万的。” “如果一年有一百万从他手里经过，他可能会大手大脚，控制不住。” 周峰的性格确实容易飘，上次来县城买电视天线，他也要去找那些混混朋友吃个饭打个牌。 他真实的目的未必就是吃饭打牌，而是想去炫耀。 一旦炫耀多了，周川太清楚那些混混的性格，十有八九会找上门来巴结。 周峰大概也不会拒绝。 夏小青仔细一琢磨，也觉得有些道理：“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周川说道：“还是先找沉香。” “现在我们县很多地方都还有沉香，一般的生意，还真没有进山找沉香赚的多。” “还有就是铁皮石斛，我知道一个地方，应该有不少。” “不过那个地方比较危险，我们得准备好装备才能去。” “在他手里有了一些钱，我再想办法，看有没有合适他做的生意。” “到那时候，药材生意应该也已经上了正轨，就算他的生意出了问题，也有一个兜底的地方。” 周川是想趁着这段时间让周峰适应一下忽然暴涨的财富。 有机会的时候，也让他多接触一些有钱的人，不至于让整个人太飘。 夏小青“哦”了一声：“就是你怎么安排都没事，我只是觉得你们几个都是朋友，千万不要因为这些事闹僵了。” 周川笑着握住夏小青的手，说道：“放心吧，这件事我心里都有数的。” 夏小青点点头，说道：“你不是说沉香最多找个半年左右吗？” “半年之后，你打算做什么？做生意么？” 周川早就已经想过这些事，只是心里还没有彻底做决定：“这东西也要看具体情况。” “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性格适不适合做生意。” “如果不适合的话，我可能就做做投资，简单来说就是把钱给别人，让别人去做生意，等他赚了钱以后我分一点。” “平日的话，我就跟你到处旅游，玩一玩，或者在农村种种花，种种菜。” 投资这一条路周川还是很有信心的。 他好歹也有一世记忆，虽然他上一世不知道本县最有钱的十个人是谁，但他知道未来的发展趋势。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他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手里有点钱都投不出去，大不了去买房子、买茅台股票、买虚拟币。 买了这些之后，坐着等升值就行了。 反正在周川看来，自己这一辈子未必能成为世界级的富豪，但想要在本市、本县做一个大富豪，完全没有任何的难度。 夏小青笑道：“你说的这么轻松。” “我们要是没有收入，以后怎么过日子呀？” “我们又不是孙悟空，不用吃饭。” 夏小青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实际上她心里是真的担忧。 她也怕周川以后真的颓废，也不养家。 周川说道：“我的能力，你就放心吧。” “别的我不敢说，一辈子衣食无忧，对我来说，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我现在的问题是要走实业，还是走投资。” “走实业，那就要做生意。” “走投资，那就不用做生意了，在农村待着，多研究研究市场和经济，没事去投资几个有天赋的人就行。” “在做决定之前，我得先清楚，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第110章 这是我的问题 夏小青倒是很会抓重点，开玩笑说道：“你就没想要过，万一后面没挣到钱，要怎么生活吗？” 周川本来还有点兴奋，想跟夏小青说说自己的一些想法。 听到这话，周川忽然意识到，夏小青对自己还是有些疑虑的。 她怕自己以后好吃懒做。 周川心里涌上一丝不快，很快又理解了夏小青的这种想法。 夏小青是接受了现在的自己，但自己改变的时间终究不够长。 沉香也确实能赚不少的钱，却不可能长久持续。 沉香生长年限很长，被找出一块，山上就要少一块，除非他以后靠种植来生产沉香，要不然这绝对不是一条长久之路。 夏小青不能确定自己以后是否还能找到第二条类似沉香的路，如果找不到她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吃苦耐劳，过普通人的日子。 周川丢下烟头，说道：“你是不是担心我以后赚不到钱了，变得好吃懒做？” 夏小青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怕跟你吃苦，就算以后我们只能在农村种田，我也不怕。” 周川笑了笑，伸手轻轻抚摸夏小青的头发：“放心吧！这我已经改了，那肯定就是彻底做出了改变。” “就算以后，沉香生意做不了，我也挣不到这么多钱了，不管是种地，还是跟我爸学泥瓦匠，我都不会让你吃苦的。” “别的不说，这些日子在山上找沉香，我可是从来没有喊过苦，喊过累。” “这也能证明，我是能吃苦的。” 周川的这个回答，让夏小青很是满意：“我相信你！” “其实我也相信你的才能，就算没有沉香生意，你也能找到其他你能走的路。” “只是，我怕……” 周川点头：“我明白！你怕，心里有疑虑，那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夏小青疑惑的抬头：“这怎么就是你的问题了？” 周川说道：“因为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也没有让你彻底相信，我已经变了。” “如果我一直都非常好，你对我各方面都很信任，哪怕有一天我们两个穷的连一个馒头都买不起，我说以后要带你吃香喝辣，过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你也会相信我，那就对了。” “当然，我说的那种不是无脑相信，而是你对我能力和人品的信任。” 夏小青认真琢磨了一下周川的话：“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那我会疑虑，确实不是我的问题？” 周川很确定的说道：“当然不是你的问题！” “你就会哄人！”夏小青总觉得有一点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具体什么地方不对。 两人打闹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推开，蔡有福走了进来，见两人在说笑，也笑着说道：“周老弟，弟妹，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在一起有很多话聊。” “现在我跟我老婆都不知道说什么。” “每天他不是问我去哪了，就问我是不是去打牌了。” “说实话，我偶尔确实会出去玩一下，但这么大个店在，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出去玩。” 周川对蔡有福的私生活没有太多的兴趣：“蔡哥，嫂子这也是担心你。” “你说你现在也算是个成功人士，有钱有事业。” “外面那些小姑娘谁看了，不说都喜欢，十个里面三五个还是有的。” “嫂子能不担心吗？” 如果蔡有福在外面有个小情人，周川也不会觉得意外。 倒不是说男人都这样，而是很多男人确实在有钱之后遇到让自己动心的女人，难免会有一些犯错的冲动，如果那个女人恰好也有些手段，很多男人都会走错路。 蔡有福“嘿嘿”一笑，说道：“还真别说，我长的是一般，但先找几个漂亮女人，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周川怕夏小青听了想多，立刻转了话题：“蔡哥，现在就麻烦你一下，跟我去一趟车站。” “我们把陈老板接回来之后再聊。” 蔡有福反应过来：“对对对，光顾着聊天，把正事给忘了。弟妹要不要一起去？” 周川还不确定陈光瑞有没有带人。 虽然蔡有福那个小面包能做不少人，还是多留两个位置比较可靠。 再者，这到车站也确实没有多远，跟着跑一趟也没必要。 “不用！小青，你在这等我们下，我们很快就回来，最多二十分钟。”周川说道。 夏小青点点头：“好，那你们去吧。” “我看新华书店好像就在前面不远，我去书店看看。” 夏小青虽然决定不去读大学，要说心里一点遗憾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她准备去看看书店有没有合适的书，拿回去看看也好。 蔡有福说道：“弟妹，你会不会骑自行车？我们店里还有一辆自行车，你可以骑车过去。” 夏小青也没客气：“会倒是会，不是很会骑那种高的。” 现在大多数自行车还是二八大杠，虽然有女式的卖，但买自行车的似乎都偏向二八大杠。 蔡有福笑道：“我老婆也不怎么会骑二八大杠，那一辆自行车就是给她买的，是女式自行车。” “走，我先去帮你把车推出来。” 三人一同出了包间，蔡有福去里面仓库推了一辆女式自行车出来。 夏小青和周川打了声招呼，骑着车先去了图书馆。 周川则跟得蔡有福上了面包车。 “蔡哥，你这面包车多少钱买的？”周川心里也想过要买车，但这个计划排得很靠后。 蔡有福说道：“花了我三万。” “我买的时候就是一辆二手的。” “新的其实也就三万多，但需要指标，指标这东西很难弄，花钱也能买，就是有点贵。” 蔡有福说车的时候，还是有一些自豪的。 毕竟现在能买得起车的人还真不多。 周川问道：“一个指标大概多少钱？” 蔡有福说道：“这东西没有固定的价，现在应该是八千左右。” “你要是有关系的话，一毛钱也不用花。” “不过说起来人家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还不得意思一下呀？” “现在对车管的没那么严了，只要有钱，那就不是问题。” 第111章 车 周川问道：“现在买车要交多少税？”在八十年代早期，私人不允许购买汽车。 关键节点出现在1984年，大城市开始允许私人购买汽车，但数量控制的十分严格。 到1987年的时候，取消了数量控制，但依然需要盖章，手续繁杂，一般人真搞不定。 1989年的时候，已经明确了私人买车上牌的流程，但百分之三十的高消费税，还有百分之二十的社控费，买一辆五万的车，就得缴纳两万五的各种费用，基本就等于变相控制私人汽车的数量，这也导致很多人不愿意交这个费用，花钱挂靠到那些不用交税的单位去。 1992年南巡之后，所有的制约彻底消失，但不同的城市，彻底放开的时间也不同，但这时候还有一个“购车证”，拿到了才能买车。 到1994年的时候，国家首次明确表示，鼓励个人购买汽车，任何地方和单位不能以各种手段干预私人购买私家汽车，同时也废除了购车证和社控费。 蔡有福笑道：“周老弟，这个税费可不少啊。” “先不说其他的手续，你可能还要花钱。” “就算你其他的手续都办下来了，准备去买车。” “我这车买新的，四万，你买下来得六万。” 周川也是被吓了一跳：“要交这么多吗？” 蔡有福拍了拍方向盘：“我这车就挂在我们镇那个造纸厂名下的。” “乡镇企业，有免税指标。” “他们买了车，开个几年，然后就卖给我们这些人。” “当然你也可以花钱去买他那个指标，就是我说的那八千。” “其他的手续方面可能还要花一点钱，具体就要看情况了。” 周川摇摇头：“车倒不是很贵，就是这税费有点吓人了。” “等两年看看，会不会降一点。” “要是降下来我也买一辆车开开。” 周川的思想，其实是介于穷人和暴发户之间的，没有纯粹的富人思维。 富人思维真不是重活一世，就能直接有的。 周川的穷人思维，那是上辈子养成的，毕竟颓废的苦了一辈子，他想有富人思维，也养不出来。 暴发户思维倒是重生之后才有的，原因也非常简单，虽然他现在没有挣到很多钱，但周川始终认为自己想赚钱是非常容易的，他内心就把自己当一个百万富翁看的，花个几万块钱那也不算什么。 都重生了，要是连几百万都赚不到，那还搞个屁，说几百万那还是保守的。 蔡有福说道：“我有一辆私人的桑塔纳，听说那车要卖二十多万。” 周川问道：“是谁的？” 蔡有福说道：“孙老板，叫孙向阳，他的身价可能都过百万了。” “不过这是我猜的，具体也不清楚。” 周川对于这种能在1992年赚百万的人还是非常好奇的。 这些人不可能像自己一样，知道未来发展趋势，赚百万完全是凭自己实力。 “这孙老板是做什么的呀？”周川问道。 蔡有福说道：“早在七八年前吧，也有可能更早，他就跟国营厂偷偷的合作，给国营厂处理了很多废品。” “那些废品其实都是以前积累下来的产品。” “制衣厂的衣服，鞋厂的鞋子，搪瓷厂的各种杯子、盆。” “这些东西他搞出来价格非常便宜，拿到市场上卖，价格可就不便宜了。” “一块钱的成本能卖五六块钱，他想不发财都难。” “不过中间他进去蹲了一年，出来之后，没做那些生意了，最近是在搞运输。” 这年头运输行业非常挣钱。 现在车子实在是太少了，商业活动又开始发展起来，你嫌价格高，大把人找他们运货。 加上现在会开车的人也确实不多。 更别说现在的司机跑长途，可是没有导航的，要么考师傅带，要么认路牌，要么去问路。 同时，运输也是一个高风险行业的，路上的劫匪可不少。 周川说道：“运输行业是挺挣钱的，光靠这个他也赚不到一百万吧？” 蔡有福说道：“他之前倒卖赚的钱藏着的呢，怎么可能被全没收。” “最近还开了个歌舞厅，生意也特别好。” “他到歌舞厅里面还有个牌场，生意同样好的不行。” 这样说就说的过去了。 歌舞厅是不是单纯的唱歌跳舞不好说，要是做点其他的，那赚钱能力肯定差不了。 至于牌场，那完全就是坐着收钱。 这种老板开的牌场，估计里面输赢也不小，桌费肯定也低不了，还有可能会自己庄，赚的就更多了。 周川说道：“这些生意只要做起来，那确实是挣钱。” “不过做这些生意也容易把自己给坑进去。” 蔡有福倒不这么想：“周老弟，话可不是你这么说的。” “正儿八经做生意能赚到几个钱啊？” “就像我这样，忙忙碌碌大几年，大家看着我很风光的样子。” “有个面包车，还有一个摩托车，可我手里真的没有太多的钱。” “刚存了几万块钱，这一搞装修，又得全部搭进去。” “只要关系硬，那些生意做起来赚钱才爽。” “我就是没关系，要不然也要弄个这样的生意赚赚钱。” 周川能理解蔡有福。 现在这年代做生意出头的，也没有几个老实人。 那种老老实实做生意的基本上都还是小生意。 现在把生意做大的人，要么就是特别懂人情世故，各方面的人情达理的十分到位，要么就是走偏门。 老老实实做生意，还做成当地头部的，其实是极少数。 在1994年之前，除了沿海地区，内地其实并不怎么在意个体户和个人企业。 后来经常听到的各种地区招商，现在根本就没地区搞那东西。 有些时候地方还会把企业挡在外面。 这其实牵扯到税收的问题，现在地方根本不靠私人企业收税。 私人企业的那点税收，对于地方来说塞牙缝都不够，也没必要花心思去招揽他们，看谁不顺眼了，直接就让他关门大吉。 但这一切的拐点就在1994年，因为那一年进行了税改。 第112章 账目不对 在1994年之前，地方的收入主要来源于国企和集体企业。 在1994年之后，国企的大部分收入，都被国家拿走了，地方只能从私企身上收税。 所以地方招商引资，也是从这一年开始的。 同时，这一年国家也把地方土地转让权给了地方，造就了后来的土地财政。 蔡有福见周川没说话，问道：“周老弟，你这么年轻，怎么做事这么老派？” “赚钱这个东西你还畏首畏尾的。” 周川说道：“其实那些东西确实能挣钱，但是不稳妥。” “如果让我挣个十年八年，然后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搭进去。” “我觉得不是很划算。” 蔡有福却不觉得：“十年八年赚个两三百万，就算让我进去蹲个三五年，那也划算了呀。” “像我这个店，一年累死累活也就小几万块钱。” “十年也就几十万，我至少要三四十年，才能赚两三百万。” “三四十年，我都七老八十了。” 周川没在意蔡有福其他的话，而是对他的利润有了点兴趣：“蔡哥，你这店一个月三千的利润问题不大吧？算下来，一天也就赚个一百块钱。” 蔡有福说道：“那不一定，有时候不见得有这么多利润。” “而且经营一个店，开销也不小的。” “除了明面上的那些开销，逢年过节的送礼，偶尔有人来吃个饭，我总不能收人家钱呀。” “这些算起来都是钱。” “一年花在这上面的钱少说也有大几千块。” “要不然我怎么有能力收你那豹子？” 蔡有福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周川还是觉得这个账不太对：“蔡哥，你们店的利润率大概是多少你知道吗？” 蔡有福微微一愣：“什么是利润率？我就小学文化，不懂这些。” 周川看蔡有福的眼色略微有些古怪：“蔡哥，你到底有没有仔细算过你店里的账啊？” “我看你店里有十几张桌子，来往的客人不少。” “虽然我没看你的营业情况，但有一点我敢肯定。” “你店里的平均单价，肯定不低于三十。” “就算一天五十桌，一桌三十，一天的营业额也有一千五。” “你们毛利润就算百分之五十，那也应该有七百五的毛利润。” “工钱、房租、水电这些，顶天了每天一百。” “一天就算没有六百五的利润，那也应该有三四百的利润吧？” 蔡有福被周川这账给算懵了：“周老弟，你可别吓我。” “一天三四百，一个月不得一万多，一年十几万？” “我店里从来没这么高的利润。” 周川说道：“我这也就是随口算的，具体怎么样那肯定要看具体的营业情况。” 周川总感觉，蔡有福的老婆坑他了。 要么是怕他乱花钱，故意偷偷藏了一笔钱。 要么就是藏钱有别的心思。 周川更倾向于后者，主要是蔡有福说他老婆的时候，那态度一看就不是会打老婆的人。 蔡有福甚至有可能一直被他老婆给压制的死死。 蔡有福也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周老弟，回头你帮我算算，我那店里一个月应该有多少利润。” “稀里糊涂做了这么多年，没看到钱也是恼火的。” 周川笑道：“这个事也不用太着急。” “等你那边的统计数据出来了，我帮你算一下。” “唉！陈老板就在前面，在前面停一下。” 周川已经看到陈光瑞了。 这次陈光瑞带了两个人一起来的，此时正站在汽车站门口等着。 蔡有福将车停下，带起一阵尘土。 周川赶紧朝着车窗外招手：“陈先生，上车！” 陈光瑞还奇怪车怎么这么停，听到周川的声音，立刻招手打招呼：“周先生。” “上车，上车说！”周川已经从副驾驶下车，把他们把车门打开。 几个人上车后，陈光瑞笑着说道：“我刚到宝阳市，见了一个搞运输的朋友，立刻就马不停蹄来了隆县。” 陈光瑞说话的时候，带着浓重的口音，一般人还真听不习惯。 周川说道：“陈先生，一路辛苦了。这是我朋友，蔡有福蔡老板，我们先去他的饭店吃饭。” 陈光瑞跟蔡有福打了声招呼：“蔡老板，实在是打扰了。” “客气了，陈先生能来，那是我们的荣幸。”蔡有福也说着客套话。 陈光瑞也给周川介绍了一下跟他一起来的两个人。 一个叫黄志征，是本市搞运输的；还有一个叫罗红星，也是粤省人，具体做什么的，陈光瑞没介绍。 几个人一路都在客气。 到餐厅的时候，周峰和周哲已经到了，看两人状态，估计也是刚到，还是跑过来的。 打了招呼之后，周川对周峰说道：“周峰，你去图书馆找一下小青，让她过来吃饭。” 周川想让夏小青习惯一下这样的场合，以后要是见什么身份地位高点的人，也不至于怯场。 等她习惯了以后如果还不喜欢，那不来也没关系。 周峰答应一声，立刻去叫人。 蔡有福倒也知道分寸，并没有招呼人进包间。 这是周川攒的局，招待客人，也应该周川来。 周川安排了周峰去叫夏小青后，开始招呼大家进包间。 包间里原本的残局，已经全部收拾好了，等大家坐下后，蔡有福说道：“我先去让人上菜，大家稍等一会。” “蔡哥，麻烦了！”周川说道。 蔡有福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能有机会认识这么多老板，那也是好事。” “你先陪大家聊天，我马上回来。” 蔡有福出去后，陈光瑞说道：“周先生，这也没多长时间，你的变化是真的很大呀。” “这身西服穿起来就特别精神。” 人靠衣装，周川今天穿的这一套，确实是涨大分了。 周川说道：“知道陈先生今天来，特意穿的正式一点。” “陈先生打算在这里住几天？” 陈光瑞略微沉吟片刻，说道：“可能待不了两天。” “主要粤省那边，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跑程序。” “黄先生不方便出面，这些事就全都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