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重生改嫁后，前夫跪求原谅》 第1章 重生 “林知青，只要你伺候好我，不用说一个回城名额，就是十个八个我都能给你弄来。” 耳边隐隐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林清音费力地睁开眼睛，看清面前那张脸，浑身的血液几乎沸腾。 又是这个梦！她又梦到了那个畜生！ 下一刻，她跟梦中无数次设想过那样，抬脚用力踹中对方下身关键部位。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林清音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抄起旁边的棍子对着地上的中年男人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抽，直抽得那人惨叫连连。 “死丫头，你疯了，住手！快住手！” “闭嘴！你个畜生！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直打得那人晕厥过去，林清音这才停下动作，手中棍子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要是当年她也能这么勇敢，会不会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这时候，她右手掌心忽然传来刺疼。 林清音愣怔一瞬，将右手举起来，只见光滑细腻的掌心里多出一道血红的口子，鲜血顺着掌心蜿蜒流下，染红了衣袖。 她低头，这才发现刚才拿过的木棍上有几根带血的钉子。 疼痛让她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她呆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疼？。 刚刚她去给丈夫沈轻舟送饭，却意外撞见沈轻舟和她闺蜜柳依依抱在一起，还意外得知，她的养子，竟然是两人的亲生骨肉。 她冲过去质问沈轻舟，却只得到沈轻舟冷冷的两个字：“离婚！” 再然后，她在瓢泼大雨中被赶出家门，被失控的大货车撞死。 “这不是梦……我这是……重生了？” 林清音环视四周，看着印象中让她刻骨铭心的昏暗房间，胃里涌上一股恶心。 干呕一阵，她将地上晕死过去的人踢开，果然看到了那张让她噩梦一辈子的脸。 是陈文山，那个毁掉她一生的人渣！ 当年，她为帮沈轻舟拿到回城名额，半推半就被村长陈文山欺负，可从那之后沈轻舟却对她越发冷淡。 后来，沈轻舟虽说娶了她，却常年不回家，更是从婚后就一次都没有碰过她。 林清音手指用力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皮肉。 半晌，她颤抖地站直身子，她要杀了这个畜生！ 她抓起炕上的枕头，咬牙捂住陈文山的脸，满脑子只剩下三个字：杀了他！杀了他！ 窒息感让陈文山从昏睡中清醒来，他奋力挣扎，很快，凭借着力气优势将林清音掀翻在地上。 “妈的，臭婊子，想杀我？” 陈文山单手抓住她的双手压在头顶，另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眼底都是狠厉和翻涌的情绪。 “喜欢在地上是吧？行，老子成全你！” 陈文山松开她的下巴，单手粗暴地撕扯林清音的衣服，前世那张狰狞恐怖的脸和现在重合，林清音浑身颤抖，用力挣扎，却无法撼动陈文山半分。 “叫啊？喊啊？本来想对你温柔点的，让你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文山粗暴地撕扯林清音的衣服，布料撕裂声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在房间里响起，林清音绝望地闭上眼睛，眼泪不受控制滑落。 绝望、无助、悔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重来一世还是这样的结局？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只手抓住陈文山的后脖领子，直接将人拖下去。 不等陈文山反应过来，雨点般的拳头便接连不断落在他的脸上身上，还不等看清对方的脸，他便被那人一拳砸中太阳穴，再次晕死过去。 林清音颤抖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人背光站着，冲她伸出手：“还能起来吗？” 她眯了眯眼睛，看清来人那张脸，愣在原地。 是周明野！怎么会是他？ 周明野的脸上还带着伤，身上的衣服也乱糟糟的沾着不少血迹，明显一副刚从干架现场回来的架势。 可那双看向她的深邃眸子，却格外得认真温柔。 周明野视线落在林清音身上，立马像是被烫到一样移开视线。 他轻咳两声，将外面的军绿色T恤衫脱下来：“这个你先凑合穿一下。” 林清音这才注意到她胸口的衣服已经被撕破一大片，露出里面的碎花小背心。 她惊叫一声，忙接过周明野手里的衣服，红着脸套在身上：“谢……谢谢你，周同志。” 周明野闻言一愣，脸上现出几分惊喜：“你……你认识我？” 林清音点头：“刚来村里的时候，我们在村后河边见过。” 周明野想到当时第一次见面时，他撅着屁股在水里抓鱼，却不知道被哪个兔崽子一脚踹进水里的场景，嘴角一抽。 要是换个人，知道他这种黑历史，他指定抽死他丫的，可这人是林清音。 他尴尬地挠挠头：“你记性还真好。” 地上昏死过去的陈文山这时候忽然发出一声闷哼，林清音脸色立马就变了。 “你先回去，这里我来处理。” 周明野抬脚将陈文山再次踹晕，对林清音说。 林清音看地上的人一眼，弯腰冲他鞠了一躬：“谢谢。” 等到人离开，周明野看着地上死狗一样的陈文山，眼中闪过狠厉…… 林清音一路躲躲藏藏回到知青点，好在这会正是上工时间，没人发现她。 要不她这个模样，难免不让人怀疑。 她回到房间想要换身衣服，刚进门就听到门外传来说话声。 “依依，你说的是真的？林清音为回城名额跟村长睡了？” 知青徐翠丽带着兴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紧接着是柳依依不屑的声音：“我骗你们干什么？你们别看林清音平时装得挺清高，实际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货！” 林清音听着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远，这才松开捏紧的手，掌心的伤口被指甲划破，血肉模糊一片。 前世，她被陈文山欺负后，浑身狼狈地想要离开，却正好被徐翠丽和几个知青堵个正着。 她们对她极尽嘲讽羞辱，不但用这件事威胁她替她们洗衣服做饭，还以此威胁陈文山换得回城名额。 当时，是柳依依出来护着她，还一直安慰她，林清音因此对她十分感激，将她当做最好的朋友，却没成想，伤害她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柳依依。 想着，林清音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柳依依不是想毁掉她得到沈轻舟吗？那她就要她爱而不得，身败名裂！ 第2章 人赃并获 陈文山家。 周明野踢踢地上死狗一样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粉，打开，直接捏着陈文山的腮帮子倒进去。 “不是喜欢耍流氓吗？老子让你耍个够！” 揪着陈文山的脖领子，给他灌了两口水，周明野直接拎死狗一样把人拎进猪圈。 刚关好猪圈门，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周明野看一眼猪圈里似乎马上就要清醒过来的陈文山，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身手利落地爬上旁边的院墙，离开。 柳依依带着徐翠丽和另外两个女知青来到村长家门口，她伸手敲敲门，等了半天里面却没人回应。 正在这时候，院子里传来男人的闷哼声，听到这动静，几人对视一眼，眼底闪过鄙夷和兴奋的光芒。 很显然，这声音应该是陈文山的，估计这会已经得手了。 徐翠丽是个急性子，立马就要上前推门，柳依依却一把拦住她：“先别着急，咱们再等会，人赃并获，到时候他们想抵赖都抵赖不了。” 徐翠丽闻言，冲她了然一笑，四个人守在门口，耐心地继续等着。 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隐隐还传来几声凄厉的猪叫。 “怎么没听到林清音的声音？” 刘晓红疑惑地开口，就算还没那方面的经验，她也知道，这种事情女人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说不定是被弄晕过去了，我听说女人第一次的时候如果太……” 徐翠丽不屑又兴奋地说道。 柳依依看看时间差不多，低声对三个人说：“走，咱们进去，你们去屋里抓现行，我在外面等着喊人。” 三人没有异议，徐翠丽走到门口开始哐哐拍门：“村长，村长你在家吗？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声比一声尖厉的猪叫声。 几人对视一眼，果断一起撞门。 简陋的木质院门，很快被四个人合力撞开。 柳依依给三人一个眼神，站在院门口没进去， 三人立马心领神会，快步往里间走去。 柳依依耐心等在门口，一想到林清音现在的狼狈模样，心里就是一阵畅快。 经过这件事，就算是沈轻舟再喜欢那个贱人，两人之间也会生出芥蒂，正好是她趁虚而入的好时候。 柳依依眼角眉梢都是得意，仿佛看到沈轻舟正含情脉脉看着她的样子。 她耐心在门口等了一会，可不知道为什么，屋里始终没有动静。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的，她们给信号，我立马喊人吗？” 柳依依烦躁地往里走了两步，正在这时候，旁边猪圈里再次传来一声凄厉的猪叫声，将她吓了一跳。 “这该死的畜生！吓死我了！” 柳依依低咒一声，恶狠狠捡起院墙边的半块砖头，随手扔进猪圈里。 下一刻，猪圈里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竟然是村长的声音。 柳依依被吓得腿一软，正要跑过去察看，徐翠丽三个人就满脸焦急地从房间里小跑出来。 “依依，你这消息是真的吗？屋里怎么没人？” “对啊，咱们刚才不是还听到村长的声音，这人不在屋里还能在哪？” “难不成还有什么隐蔽房间？” 三人议论纷纷的功夫，柳依依已经走到猪圈前，看到猪圈里那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她脸色一片惨白。 猪圈里唯一一头大肥猪正瑟瑟发抖地缩在墙角，旁边倒着裤子褪到膝盖的村长陈文山，而他此刻气息微弱，脑袋上被砸破一个血窟窿，正往外不住冒血。 徐翠丽注意到柳依依的情况不对，纳闷地走过去：“依依，你怎么了？猪圈里有什么东西吗？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说话间，她正好走到猪圈门口，看清里面的情景，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啊啊啊……死……死人了！” 正在这时候，院门外再次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听动静人好像还不少。 徐翠丽脸色立马白了：“依依，怎么办？要是被别人看到，咱们就完了！” 村长现在这个样子，她们还在现场，很容易被当成谋杀村长的凶手。 被她这么一吼，柳依依很快冷静下来，白着脸说：“怕什么？我们只是来找村长办事，来的时候就看到林清音打伤村长逃跑了。” 面如死灰的三人瞬间眼前一亮，对，她们本就是来捉奸林清音的，如果说是林清音做的，合情合理。 四个人刚简单商量好说辞，院门就被人哐当一声推开，一群扛着铁锨、锄头的村民气势汹汹冲进来。 “小偷呢？死哪去了？” 有人大喊，然后一群人齐刷刷看到了站在猪圈门口的四个女知青。 为首的陈二狗蹙眉：“你们在俺大伯家干啥？他人呢？” 柳依依用力掐下掌心，眼泪立马流下来：“太好了，总算有人过来了，你们赶紧救救村长，他好像要不行了。” “啥？” 陈二狗一听，几步冲到柳依依面前，“你胡说啥？俺大伯家不是招小偷了吗？咋就又不行了？” 说话的功夫，他一眼瞥见旁边猪圈里躺着的人影，当即嗷一嗓子：“哎呀，俺的娘来！俺大伯咋躺猪圈里了？哪个杀千刀的玩意干的！” 陈二狗说着忙招呼后面的村民：“赶紧的，谁来搭把手，赶紧把俺大伯送卫生所去。” 一群村民都想在村长面前刷好感，立马齐刷刷冲上来，然后在看清猪圈里的情景瞬间，所有人都懵了。 一个半大孩子指着猪圈里的陈文山叫唤：“村长伯伯不羞，这么大了还光屁股蛋子！” 陈二狗刚才没细看，这一看才发现，他德高望重的大伯下身光溜溜的，裤子都褪到膝盖了。 “俺的娘来！哪个杀千刀的不要脸玩意，竟然还扒俺大伯裤子！” 他嗓门极大，这一声吆喝，就连后面还没有挤上来看热闹的，也清楚知道了村长现在的惨状。 一群人面面相觑，这年头小偷偷东西难不成还偷裤衩子？ 要不咋还得把人裤子给扒喽？ 这时候，旁边的柳依依柔柔弱弱开口：“我们刚才来的时候，好像看到林知青跑出去了。” 第3章 她是我对象 她身后跟着的徐翠丽三个人，立马跟着点头如捣蒜：“对，我们都看到了，我们可以作证。” 见众人齐刷刷看向她，柳依依一脸义愤填膺地继续：“我们本来是找村长有点事，结果刚到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就看到林知青衣服破破烂烂地从院子里冲了出去。” 徐翠丽立马跟着附和：“对对，我当时喊她，她慌慌张张的，都没搭理我。” “可不是，当时那衣服破得都能瞧见白花花的胸脯了。” “等我们进院子，就看到了倒下的村长……”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有鼻子有眼。 陈二狗立马黑了脸：“娘的，这个林知青真不是东西，亏俺大伯之前还夸她好看，她竟然来俺大伯家偷东西不说，还扒俺大伯裤子，不行，俺这就找她算账去！” 他说着撸起袖子就要走，旁边有村民忙拦住他。 王铁柱清清嗓子，提醒：“二狗，人命关天，咱们还是先把你大伯送卫生所要紧。” “对对，先把人救醒再说。”有村民跟着附和。 大家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已经对事情经过有了大概的猜测。 估计是陈文山这个不要脸的又仗着村长的名头，想要欺负人家林知青，结果人家林知青抵死不从，把他砸伤逃跑了。 不过，瞧着陈文山那处的精神模样，估计那林知青已经清白不保。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啥光彩事情，还是得先等陈文山醒过来，再看看咋办吧。 陈二狗挠挠头：“行，来人搭把手，先把俺大伯送卫生所去。” 他是个直性子，经周围村民一提醒，立马翻进猪圈，把陈文山用两只胳膊架着拖出来。 本来陈文山的裤子还挂在膝盖上摇摇欲坠，让陈二狗这么蛮力一拖，裤子直接被拽下来，露出白花花一片。 几个跟过来瞧热闹的大娘婶子，嗷一嗓子，急忙捂住眼睛，从手指头缝里往外瞅，娘嘞，没看出来，村长还挺白。 陈二狗喘了口粗气：“赶紧来两个人，把俺大伯抬卫生所去，俺得找那小娘们算账去！” 王铁柱瞧一眼村长现在的模样，忙移开视线，怕长针眼。 他委婉道：“二狗，你要不先给你大伯找个床单子盖一下？” 这光溜溜地抬过去，要是村长醒了，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人命关天还管那些干啥？再说，这么热的天俺大伯也不冷。” 王铁柱：“……” 这特么是冷不冷的事吗？ 陈二狗拍拍王铁柱肩膀：“铁柱兄弟，你跟大牛力气大，你俩先把俺大伯送诊所去，俺一会就到。” 他说完，不等有人搭腔，抓起锄头扛在肩膀上，杀气腾腾往知青点走去。 王铁柱和刘大牛瞧着地上的村长，面面相觑，这抬还是不抬？ 柳依依四个人见陈二狗往知青点去了，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幸灾乐祸的神情。 不管今天事情究竟是怎么样，林清音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林清音不受控制打个喷嚏，这又是谁在背后蛐蛐她？ 她将周明野的衣服脱下来放进盆子里，准备洗一下再还回去。 刚换好，门口就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以为是一个屋的两个知青回来了，她忙整理好衣服去开门。 门打开，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她却是一愣。 周明野？他怎么过来了？ “周同志？” 林清音诧异开口。 周明野对上她的视线，耳根一红，刚要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而且脚步又急又快，听着马上就要到院门口。 他忙快速说道：“林知青，一会不管我说什么，都是为你好，你不要误会。” 周明野刚说完，院门就被人一脚踹开，陈二狗气势汹汹扛着锄头进门：“林清音，谁是林清音，给俺滚出来！” 陈二狗气势汹汹喊完，看到站在门口的周明野，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周明野，你……你在这干嘛？” 周明野挡住林清音，冲他挥挥拳头：“关你屁事，老子爱在哪在哪！” “你……你别动手，俺不是来找你的！” 陈二狗有些害怕地后退一步，上次两人起了点冲突，这臭小子差点没把他打死，这会瞧见他都有心理阴影了。 柳依依和徐翠丽四个人这时候也追了上来，瞧见院子里的周明野先是一愣。 这小痞子怎么会在他们知青点？该不会又有人招惹上他了吧？ 周明野在村里的名声可以说是人嫌狗憎，见到他的人都是避之不及。 前两天有个男知青不知道怎么得罪他，被他揍得半死，这会脸还肿着呢。 柳依依下意识也往后退了两步，却在这时候一眼瞧见被周明野挡在身后的林清音。 她立马拔高音量开口：“清音，你怎么能打伤村长呢？村长一直对我们不错，就算是他犯了什么错误，你也不能下那么狠的手啊！” 柳依依这话说完，陈二狗立马反应过来，他又不是来找周明野的，怕他个锤子。 这臭小子虽说混了点，但还是很讲道理的。 他当即大步走上前，对上周明野冷飕飕视线，又默默后退两步，保持好安全距离。 这才抬手一指周明野身后的林清音：“臭娘们，你给俺出来！竟然这么欺负俺大伯，俺今天绝对不会……” “不会什么？” 周明野撸起袖子盯着陈二狗，直把他看得心里发虚。 “周明野，你得讲道理，俺又不是来找你的，你管啥闲事？赶紧让开！” 陈二狗梗着脖子吆喝，但明显底气不足。 “呵！谁说是闲事，知道她是我什么人吗？” 周明野冲陈二狗冷笑一声，忽然一把抓住林清音的手，将两人紧握的手举高给几人看：“她是我对象，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有什么事冲我来。” 一句话落下，现场几人都变了脸色。 “你们两个谈对象？这怎么可能？” 柳依依下意识脱口而出，林清音喜欢的人不一直是沈轻舟吗？怎么可能跟别人谈对象？ 她话音未落，就听周明野说：“不信？清音，你告诉他们，咱们是不是在谈对象？” 第4章 可我已经有对象了啊 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周明野拼命冲林清音眨眼，紧张的手心出来一层冷汗。 林清音被他这副样子逗笑，在几人心思各异的眼神中，轻轻点下头：“是，周……明野是我对象。” “怎么可能？” 柳依依不可置信尖叫出声，“你不是一直喜欢沈知青，之前还经常让我陪你去找沈知青，怎么可能会和他在一起？” 她之前刻意跟林清音交好，为的就是用她做挡箭牌好多跟沈轻舟来往。 要不是这样，她才不会费尽心机讨好林清音。 林清音蹙眉看她，疑惑开口：“依依，之前不都是你让我陪着去找沈知青的吗？” 意识到她刚刚情绪有点激动，柳依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柔声说：“清音，你别开玩笑了，明明是你说喜欢沈知青，怕单独找他被人说闲话，我才陪你去的。” “可我已经有对象了啊。” 林清音抓着周明野的手在几人面前晃了晃，究竟谁说了假话，不言而喻。 徐翠丽几人看柳依依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之前，柳依依一直私下跟她们说林清音对沈轻舟死缠烂打，她们才会刻意针对，现在看来，死缠烂打的似乎另有其人…… “那……你打晕村长的事情怎么说？” 柳依依辩驳不了，试图转移话题。 陈二狗立马往前挪两步：“对，周明野，不管咋样，这小娘们都打伤了俺大伯，你们必须给俺个交代，否则，俺就去公安局告你们。” “行，去公安是吧？” 周明野立马就开始撸袖子，陈二狗对上他的视线，嗖一下躲到徐翠丽几人身后，像是耗子见到猫似的。 林清音伸手按住他的胳膊：“报就报，我相信公安同志一定不会冤枉好人。” 顿了顿，她视线落在柳依依身上，意有所指道：“也绝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 柳依依惊得后退一步，林清音该不会知道什么吧？ 察觉柳依依的表情变化，林清音眼底闪过嘲讽，柳依依明显做贼心虚，那人渣被打伤的事情估计跟她脱不了关系。 “你以为俺不敢？俺这就去。” 陈二狗嗷一嗓子，一溜烟蹿出院子。 柳依依心里咯噔一下，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可很快她又掐着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当时只有她自己在院子里，不可能有人知道她做了什么。 徐翠丽几人本想跟着陈二狗来看林清音热闹，结果热闹没看到，反而得知柳依依一直在骗她们。 徐翠丽当即冷哼一声，看都没看脸色惨白的柳依依，径自进了房间。 身后两人立马跟上去。 院子里眨眼间只剩下林清音三个人，柳依依咬咬下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林清音今天忽然转变这么大，但她向来好骗，只要她多说两句好话，还不是被她哄得团团转？ 毕竟，在这知青点，她可是林清音唯一的朋友。 想着，她一脸自责上前：“清音，对不起，我……” 话没说完，面前多出一个高大的人影，将她和林清音隔开。 周明野居高临下看她，表情厌恶：“以后离我家清音远点，她心思单纯，容易被带坏。” 柳依依眼圈立马红了，眼泪要掉不掉，一副我见犹怜模样：“清音，你也这么觉得吗？” 林清音看到她这副样子，心底升起一股子厌恶，前世，柳依依就总用这副可怜模样欺骗她一次次心软，最终，抢走她的一切。 不过，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毕竟，她还要以“好朋友”的身份夺走她的一切，亲眼看她身败名裂。 想着，她笑着拉住柳依依的手：“依依，我当然相信你，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柳依依反握住她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清音，你还愿意把我当朋友，太好了，村长的事情我一定会帮你作证的，至于沈知青的事情，之前是我误会了，我一直以为你喜欢他，才费尽心思帮你们创造机会，没想到让你误会了……” 说到这里，她看向周明野：“周同志，你别多想，清音之前跟沈知青关系不错，但也只是普通朋友……” 林清音挑眉，如果她跟周明野真是对象关系，很可能会因为柳依依这含糊不清的话产生嫌隙。 “行了，我跟我对象的事关你个外人屁事。” 周明野不耐烦地打断她，这女人心眼多得跟筛子一样，怪不得前世会把林清音骗得团团转，他这次一定要将人护好。 刚想到这里，耳边就传来一声怒吼：“周明野！你个小兔崽子，又跟人打架去了是吧？看老娘不抽死你丫的！” 林清音抬眼看过去，就看到一个抄着擀面杖，身上还沾着不少面粉的中年妇女气势汹汹冲过来。 柳依依抬头见到来人，忙脸色发白地退到一边。 周明野看清来人，神色秒变：“妈，你咋来了？” “我咋来了？老娘让你去镇上买面，你他娘的干啥去了？” 姚春花气势汹汹提着擀面杖冲上前，跳起来一把揪住周明野耳朵。 周明野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立马躬成虾子：“妈……妈，你轻点！我对象在呢，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姚春花揪住周明野的手一顿，她刚才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臭小子说他对象在？ 她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两个年轻姑娘。 一个五官精致秀美，往那一站，仿佛身上会发光似的，尤其是一双眼睛，就是她一个女人瞧着都心动。 至于另一个，看着也有鼻子有眼的，就是瞧着好像还有点手痒。 姚春花眯着眼睛看向柳依依，后者立马心虚地移开视线：“清音，我还有事，先回屋了。” 她上次跟几个知青在背后议论姚春花，被她抓包，好悬被给她把头发薅秃。 这女人太彪悍，她惹不起。 周明野见亲妈一个劲瞧柳依依，立马一脸不满地将亲妈的头掰向林清音。 “妈，这个才是我对象，你看啥呢？” “啥？” 姚春花闻言瞪大眼睛看向林清音，沉默一瞬，她一把推开碍事的周明野，抓住林清音的手：“姑娘，这臭小子要是威胁你，你就眨眨眼。” 第5章 老周家祖坟冒青烟 “妈，你儿子我是那样的人吗？” 姚春花冷哼：“你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人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要不是你威胁，能瞧上你？” “姑娘，你放心，要这臭小子欺负你，看我不打断他狗腿。” “婶子，您误会了，我跟明野确实是在处对象。” 林清音忙解释。 “啥？” 姚春花瞪大眼睛，身子晃了晃，一只手狂掐自己人中，才避免自己不至于没出息地当场厥过去。 周明野第一回在亲妈面前扬眉吐气，往前凑凑，正要开口，就被姚春花抡圆胳膊，一个大嘴巴子扇在脸上。 周明野捂着腮帮子，眼泪都快下来了：“妈，好好的，你打我干啥？” 姚春花一脸紧张盯着他：“儿子，疼不？” “能不疼吗？我腮帮子都要被你打肿了！” 周明野十分委屈，瞥见旁边捂嘴笑得肩膀抽抽的林清音，一本正经开口：“懂不懂？这叫打是亲，骂是爱，我妈疼我才打我。” 刚说完，就被姚春花推个趔趄。 姚春花双眼放光盯着林清音，一拍大腿：“哎哟，我的娘勒，咱老周家这是祖坟冒青烟啦！不行，回头我得好好去你爷你奶坟上烧烧。” 姚春花热情地拉着林清音的手，笑得大牙都快呲出二里地：“走走走，跟婶子回家吃饭去，婶子给你包肉饺子吃。” 林清音两辈子加起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好。 上一世，她嫁到沈家，公婆对她横竖瞧不上眼，每天给一大家子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往往等到她上桌吃饭，盘子都舔得锃亮了。 要是能有个姚春花这样的婆婆，好像也挺不错。 想着，她弯弯眉眼，柔声开口：“谢谢婶子。” 她本就生得好看，这一笑，直接看呆母子两个。 姚春花愣神两秒，激动地拉住林清音的手，嗓子差点夹成麻花：“哎，哎，好姑娘，走走走。” 她昂首挺胸，走路带风，心里那叫一个欣慰。 这混小子长这么大，头回做了件让她满意的事儿。 这姑娘要是以后嫁进门，她高低给她当观音菩萨供起来。 姚春花拉着林清音往家走，一张老脸差点笑成朵菊花。 周明野瞧着跟鬼上身一样的亲妈，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他妈咋瞧着比她自个娶媳妇儿还高兴？ 三人快到周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隔壁邻居刘婶子出来倒水。 姚春花呲着大牙凑上去：“刘婶子，你咋知道我儿子领对象回来了？你说这臭小子，怪不得之前给他介绍几个都不满意，原来是要挑更好的。” 刘婶子：“……” 不是，她压根没张嘴好不好？ 而且，那是你儿子不满意吗？明明是人姑娘被你家混小子吓跑了好不？ 再说，就周家这混子，就算娶媳妇，能娶个啥样的？ 要不是有啥毛病，就肯定是有啥把柄落周家手里了。 这时候，她刚好抬头，看到林清音那张明媚娇俏的脸。 手里端着的搪瓷盆子咣当一声落在地上，里面的脏水一点儿没浪费，全洒在了裤腿子上。 这不是她儿子做梦天天念叨的林知青吗？咋这么想不开，要跟周家的混小子谈对象？ 就这臭小子，除去那脸和身高，哪点能比上她儿子？ 林清音对上刘婶子的视线，微笑着冲她点点头：“婶子好。” 她眸光星亮，容貌出众，这一笑，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 刘婶子捂住砰砰直跳的心脏，娘勒，怪不得家里臭小子天天念叨，就这长相，换她也顶不住啊。 她看看林清音，再瞧瞧旁边的周明野，眉毛瞬间拧巴在一起。 “妈，不是要回家包饺子吗？这都快晌午了？” 周明野看看天色，忙催促。 他向来厚脸皮，这会儿都觉得臊得慌。 他就是谈个对象，他妈这是恨不得嚷嚷的十里八乡都知道。 这一路上过来，不管碰到大娘婶子，她都是这么一句。 就是路过条狗，她都恨不得上去掐着狗脖子好好说道说道。 周明野怕亲妈一会把他还没到手的媳妇唠跑了，忙快走几步推开院门。 谁知，刚推开门，就被迎面怼上的大脸，吓得差点一个屁股墩坐亲妈脚面子上。 “艹！什么鬼东西！” 只见面前一张放大的惨白圆脸，那脸色跟糊着三斤面粉似的，一哆嗦直往下掉沫子。 大脸盘子上一左一右，还有两坨红彤彤的腮红，嘴唇更像吃了死孩子似的，血红血红的。 周明野感觉他没当场厥过去，都算他太爷奶给力。 “我的亲娘姥爷嘞，这是个什么玩意儿？纸人成精？” 姚春花忙将林清音挡在身后，指着周明野吩咐：“儿子，快……快……去隔壁婶子家借把糯米。” 周明野揉着屁股站起来：“妈，怕糯米的那是僵尸！” “那你去村头刘瘸子家借点黑狗血……” 姚春花话没说完，面前的纸人开口了。 “妈、哥，你们说啥呢？是我，苗苗。” 周苗苗委屈巴巴跺脚，一句话拐了至少三个弯儿。 姚春花瞪大眼珠子，一把掐住周明野的胳膊：“儿啊，赶紧的，去找张神婆，你妹子这怕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妈，你瞎嚷嚷啥呢？我就是化个妆，你们就不认识我了？” 听到熟悉的大嗓门，姚春花拍着胸口喘气：“吓死老娘了。” 周苗苗在几人面前美滋滋转个圈：“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我画一早上呢？” 周明野一脸认真：“你这个妆，它介于好看与难看之间。” 周苗苗眨巴眼睛：“是还不错？” 周明野：“不，是好难看。” 周苗苗：“……” 这要不是她亲哥，今天她俩高低得死一个。 姚春花拍拍胸口：“死丫头，大白天的捯饬成这个鬼样子，是要吓死谁？赶紧回去给我把脸洗了！回头人家找我要医药费，我可赔不起！” 周苗苗气得跺脚：“妈，你说啥呢？我才不要洗，我还要去见明远哥呢。” “你给我站住！你要再敢去倒贴那个书呆子，我打断你的腿！” 姚春花立马就开始撸袖子。 周苗苗见情况不对，拔腿就跑。 正在这时候，一声尖厉的怒骂声从前头传来：“林清音，你个不要脸的小贱蹄子，要是痒痒就去蹭树皮，勾搭我男人，呸，看我怎么……” 刘翠芳右手提着笤帚疙瘩，骂骂咧咧冲过来，还没等到近前，就见面前冲过来一个矮胖的人影，不等她说完，就嗷一嗓子被那人撞飞出去，来了个优美的抛物线。 第6章 你是不是有啥把柄在我哥手里？ 周苗苗揉着额头，眯着眼睛往前瞧：“刚才那是什么玩意儿飞出去了？” “哎哟，我的老腰……哪个眼瞎心黑的倒霉玩意儿？撞死我了。” 刘翠芳刚扶着腰，骂骂咧咧从地上爬起来，一抬头正对上张惨白的大脸，当场嗷一嗓子，白眼一翻厥过去。 周苗苗摸摸自己的脸：“这不是刘婶子吗？她这是啥意思？难不成想讹我？” 她忙后退一步，捂住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这口袋里的白面饼子，可是她特地留给明远哥吃的，亲妈她都没舍得分一口。 姚春花一把推开自家的倒霉闺女，活动下手脚，弯腰揪住刘翠芳的衣领子，左右开弓，啪啪啪就是一连串的巴掌。 “我让你他娘的满嘴喷粪？就你家那条公狗？见到只母猪都能当场发情，还我未来儿媳妇勾搭他？我呸！” 姚春花一连串的大嘴巴子，硬生生给刘翠芳扇醒了。 她一睁眼就看到正准备往她脸上招呼的姚春花，张口就是国粹：“你妈个老阴逼，一家黑心烂肺的畜生玩意儿，竟敢对老娘动手，我撕烂你这张老树皮脸！” “tui！你个舌头生疮，脚底流脓，扔窑子里倒贴都没人玩儿的下贱东西，敢跑老娘家门口撒野，我给你脸了是吧？” 姚春花抡圆胳膊，又是一个大嘴巴子。 刘翠芳脸被打得偏向一边，回过神来，反手一把薅住姚春花头发：“你个黑瞎子母老虎，还真当我怕你？我男人可是村长，得罪我，以后我让你全家吃不了兜着走。” “我吃你妈！” 眨眼功夫，两人就扭打在一起。 扯头发，扣眼珠子，撕嘴巴子，九阴白骨爪掺杂拳击散打，场面好不热闹。 林清音都看傻了，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热闹的武打场面。 怎么说呢？能动手就绝不瞎逼逼，就一个字，爽！ 她要是上辈子有这觉悟，哪至于落到被撞死的惨状？ 这会儿看姚春花的眼神几乎要放光。 周明野以为她被吓到，忙将她护在身后：“你放心，我妈就是在外面厉害点，对自己家人还是很好的。” 林清音抿抿唇：“这样挺好，起码不会让人欺负死。” “啊？” 周明野一脸懵逼。 林清音弯弯唇角，“没事，我就想问你，咱们不用上去帮忙吗？” “不用管，我妈这辈子跟人打架，还从没吃过亏。” 不等周明野回答，周苗苗一屁股将亲哥撞到旁边，硬生生塞到两人之间，双眼亮晶晶盯着林清音。 “林同志，你长得真好看，我要能有你一半好看，恐怕做梦都要笑醒。” 林清音第一次被人当面这么夸，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你也很好看。” 她这话说的真心实意，周苗苗虽然稍微胖了点，但皮肤白皙，五官清秀大气，眼睛也是又圆又大，要放在唐朝，这就是妥妥的大美人。 “快拉倒吧，就她这长相，阎王见到都得狂掐人中。” 周明野嫌弃地巴拉开周苗苗：“啥你你的？这是我对象，你得喊嫂子。” “啥？” 周苗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满脸不可置信看向林清音：“林知青，你是不是有啥把柄在我哥手里？你这长得跟天仙似的，能看上这么个玩意儿？” 林清音：“……” “去你的，皮痒是吧？” 周明野恐吓般冲周苗苗挥挥拳头，扭头对林清音笑得一脸不好意思：“你别搭理她，她就嘴上没个把门，怪不得人家王知青见到她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搁我我也跑。” “哼！林知青，我跟你说……” 周苗苗正要揭亲哥老底，忽然瞥见远处一个穿着白衬衣、军绿色裤子，手里还抱着本书的斯文男人正往这边走过来。 她撇嘴冲周明野翻个白眼：“我要去找明远哥，懒得搭理你，林知青，回头见。” 说完，边跑边冲着前面那个挺拔的身影，夹着嗓子喊：“明远哥，你等等我……” 王明远听到熟悉的声音，身子一抖，都没看清前面啥情况，扭头就跑，连跑掉了一只鞋都没顾上去捡。 “哎呀，明远哥你鞋子掉了，你跑这么急干啥？等等我啊。” 周苗苗捡起鞋子，风风火火追上去。 林清音看得目瞪口呆。 她跟王明远算不上太熟，但都是一个知青点的，多少知道一些。 平时每次看到这人都是抱着本书，斯斯文文安安静静的，还是头一回见他跑这么快。 “你别搭理她，周苗苗就是个神经，我出去都不好意思说她是我妹子。” 周明野凑到林清音面前，试图挽回形象。 说完，他又撇撇嘴，“这王明远也是倒了血霉，被周苗苗这么块货看上。” 林清音噗嗤一声笑出来，周家人这相处模式，感觉还挺热闹。 这时候，旁边扯完头发的姚春花和刘翠芳已经进行到互撕衣服的环节。 她忍不住问：“咱们真的不用上去搭把手吗？” “不用，咱俩上去只会影响我妈发挥。”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嗤啦一声。 林清音目瞪口呆看过去，正看到姚春花一把扯破刘翠芳的裤子，露出里边大红色的裤衩子。 最显眼的是，那左半拉裤衩上还打着个嫩黄色的补丁。 “姚春花！你竟敢撕我裤子，老娘跟你拼了！” 刘翠芳昨天刚买的新裤子，还没嘚瑟两天就被姚春花一把扯掉半截裤腿子，嗷嗷叫着冲上去，一口咬住姚春花的肩膀。 姚春花不甘示弱，也一口咬在刘翠芳肩膀上。 俩人一只手扯着对方头发，一只手抠着对方眼珠子，嘴巴还死死咬住对方的肩膀。 正在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快别打了，公安同志来了。” 王公安是个近视，隔着老远眯眯眼睛，好家伙，这打架就打架，咋还举着个红旗？宣扬爱国主义精神？这么有觉悟？ 刘翠芳见公安过来，嗷一嗓子扑上去，抱着王公安的裤腿就开始嚎：“公安同志，呜呜呜……你们可千万要为我做主啊，这个姚春花他娘的就不是人啊，你们瞧瞧给我打的，我这都破相了……” 第7章 用来唬人足够了 王公安往上推推眼镜，这才看清，娘的，这哪是红旗？分明是红裤衩子上补个黄色的补丁，还是三角形的。 姚春花不甘示弱，顺势抱住王公安的另一条腿：“呜呜呜……公安同志，我冤枉啊！分明是这个不要脸的老帮菜先动手，我才还手的啊，我这叫那啥裤裆防卫……” 王公安嘴角一抽：“婶子，那叫正当防卫。” 想起他来的目的，王公安扭头问身后跟着的陈二狗：“不是说谋杀吗？哪个是凶手？” 陈二狗瞥见旁边的林清音，用满是黑泥的手指一指：“公安同志，快，抓住那个小娘们！就是她！她谋财害命，打伤我大伯！” 王公安的脸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刚要上前，拔了下腿，没拔动。 腿上两个人形挂件，将他抱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了半分。 他叹口气，冲抱着他大腿的两个人挤出笑容：“两位婶子，你们能先松手不？我这还有要紧的案子要处理，你们这就是小口角，先放放哈。” 刘翠芳听说是来处理林清音的，麻利松开手：“公安同志，我就是受害人家属，你赶紧把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抓走，勾搭我男人不说，她还想谋财害命！” 说到这里，她一指旁边的姚春花和周明野：“还有这母子两个，她俩包庇杀人犯，肯定是一伙的，你们赶紧把他俩都抓走！” “放你娘的狗屁，不会说人话就给老娘闭嘴！就你家那个不要脸的老色批，整天跟条发情的公狗一样，到处调戏人小姑娘，你他妈要是满足不了，就赶紧把拉去他跟畜生配种，省得出来埋汰人……” “闭上你的臭嘴，我看你是羡慕我家男人厉害……” 刘翠芳话没说完，姚春花一把薅住她头发，俩人眨眼功夫又厮打在一起。 王公安人都麻了，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儿？ 他冲身后的实习公安小陈招招手：“小陈，组织考验你的时候到了，这里你先处理一下。” 小陈一脸紧张上前：“两位大娘，你们先停一下，咱们有话好好说……” 话没说完，两人齐刷刷扭头：“会不会说话？你管谁叫大娘，是不是眼瞎？” 小陈眼泪都快下来了，呜呜呜……谁也没告诉他，当公安还要应对泼妇骂街啊？ 王公安趁机赶紧溜。 他领着一脸幸灾乐祸的陈二狗来到林清音面前。 “林同志，陈二狗同志举报你谋财害命，打伤他大伯，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如果是上辈子碰到这样的事儿，林清音肯定会紧张无措。 可现在她很清楚，紧张害怕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迎上王公安的目光，正要开口，周明野先一步挡在她面前：“公安同志，有什么事你冲我来，我是她对象。” 林清音愣怔一瞬，手背轻轻碰下周明野的手，语气坚定：“谢谢，我自己可以的。” 她走到陈二狗面前站定：“陈同志，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污蔑我，但凡事都讲求证据，你空口白牙就诬陷我谋财害命，那我想问问你，你是亲眼看到了，还是有证据能证明是我打伤村长的？” 她又看向王公安：“公安同志，我相信你们都是为人民做主的好公安，定不会偏听偏信，这位陈同志既然说我谋财害命，那就得拿出证据来，不然就是污蔑，您说是吧？” 王公安点点头，看向陈二狗：“陈二狗同志，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既然你说林同志谋财害命，就请你拿出证据来，如果没有，那就是诬告，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陈二狗被问得愣住，他哪来的证据？ 视线瞥见旁边缩在人群里看热闹的柳依依，他忙伸手一指：“公安同志，柳知青可以作证，就是她告诉我的。” 柳依依正幸灾乐祸看热闹，就发现周围人忽然都齐刷刷后退好几步，再一抬头，就对上王公安带着审视的目光。 柳依依心虚地后退一步，想到什么，硬着头皮开口：“公……公安同志，我确实看到了，当时我跟几个知青一起去村长家找村长，正好就看到林知青衣衫不整从院子里跑出来，然后我们进去就发现村长满头是血倒在猪圈里……” 王公安点点头，柳依依下意识长舒一口气。 这时候，她听到旁边有人问她：“那有谁能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柳依依眼神闪了闪，冲旁边的徐翠丽几人使个眼色。 徐翠丽先一步上前：“我们跟柳知青一起去的，都能证明。” 柳依依微垂着眸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林清音这下彻底完了。 不管林清音这谋杀的罪名能不能成立，她名声是肯定毁了。 “公安同志，我听说你们有一种指纹识别技术，能通过指纹找到凶手……” 林清音柔婉好听的声音飘进她耳中，柳依依嘴角的笑容瞬间僵住，猛然抬头看向林清音。 不可能的，她怎么没听说过有这种技术？一定是林清音在唬她！对！一定是这样！ 林清音看向脸色发白的柳依依，嘴角勾了勾。 她也是上一世偶然知道的，现在确实有这种技术，利用沾有铜粉跟铝粉的刷子提取指纹，再进行对比，然后人工识别，只是准确率相对较低，但……用来唬人足够了。 “这个技术有是有，只是……” 王公安犹犹豫豫开口，这种检测技术还没有完全普及，而且准确率也没办法保证。 不等他说完，林清音笑着开口：“公安同志，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村长家找指纹，省得凶手反应过来之后去现场毁掉痕迹……” 林清音意有所指看向柳依依，果然见她脸色惨白一片。 王公安犹豫一瞬，咬牙：“行，先去现场。” 他看向身后正拉架拉得头大的小陈，吩咐：“小陈，你赶紧回去跟局长说一下，让他跟市公安局那边借调个痕检员过来……” 小陈如蒙大赦，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蹿上自行车，就是一路狂蹬：“王哥，我这就去！” “哎，你等下，我还没说完呢！” 王公安伸出尔康手，然而小陈公安已经一骑绝尘，没影了。 林清音路过柳依依旁边，停下脚步：“也不知道是谁下那么狠的手，啧啧，这要是被查出来，还不得拉去枪毙？” 第8章 她现在早就不吃这一套 柳依依死死掐着掌心，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是她砸伤的村长。 “还等什么？赶紧的，我倒想知道是谁做了天大的好事，把那老公狗给废了！” 姚春花打头要往村长家冲。 “姚春花，你个老婊子！再给我胡说八道，我撕烂你那张臭嘴！” 刘翠芳跳起来一爪子挠上姚春花的脸。 姚春花嗷一嗓子，脸上立马多出三个血道子。 “你个狗娘养的，刚才还没挨够抽是不？” 姚春花一屁股将刘翠芳撞倒在地上，翻身骑上去，刷刷刷左右开弓就是一顿挠。 “呜呜呜……公安同志，救命啊！打死人了……” 刘翠芳哭嚎着求助，手上动作没停，边嚎边扯姚春花头发，俩人再次撕吧在一起，互不相让。 王公安：“……” 他是来办案的，不是给泼妇拉架的。 姚春花也扭头看过去，瘪嘴就要开始嚎，王公安立马加速，拔腿就往村长家跑。 “那啥，我先办案，你们的事回头再说。” 话没说完，人已经没影了！ 柳依依见一群人在王公安带领下往村长家去了，她忙伸手拉住林清音。 “清音，我们能不能谈谈？” 林清音不动声色抽出自己的手，有些好奇柳依依打算怎么给自己洗白。 “有什么好谈的，你离我对象远点，tui！” 周明野伸手推柳依依一个趔趄，这女人长得丑，心更黑。 “清音，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要相信她的鬼话，否则怎么被她害死都不知道。” 林清音诧异抬头，周明野说这话像是知道什么一样，难不成…… 她不动声色拿手背碰下周明野，冲他轻轻摇了下头。 “清音，呜呜呜……是我错了，你能不能给我个解释的机会，我刚才都是身不由己。” 柳依依红着眼圈，咬着下唇，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这招对上一世的林清音很有效，只可惜，她现在早就不吃这一套。 心底冷笑一声，林清音对周明野说：“明野，你先跟公安同志去看下情况，我跟依依说会话，很快过去。” 周明野警告般看柳依依一眼，大步离开，顺便拉走了干架干得忘我的姚春花。 刘翠芳被挠得满脸血道子，骂骂咧咧去追姚春花。 等所有人都离开，柳依依噗通一声跪在林清音面前，抬手往自己脸上甩了个响亮的巴掌：“清音，是徐翠丽她们嫉妒你跟沈知青关系好，威胁我帮她们说谎，如果我不帮忙，她们就不让我在知青点好过，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要不是她们逼我我怎么可能会诬陷你……” 她眼泪一滴滴往下落，可怜兮兮望着林清音：“清音，对不起，我也是被逼无奈，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柳依依捂着脸，伤心欲绝地小声抽噎，看上去十分可怜。 林清音叹口气：“依依，你起来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的事情谁也不能强摁到我头上，你说是吧？” 柳依依听她这话，嘴角勾起丝嘲讽的弧度，这蠢货果然还是那么好骗。 “我相信公安同志一定能尽快找到凶手，我听说那个什么指纹识别技术很厉害的，只要现场有留下凶手的指纹，就能根据指纹找到凶手。” 林清音幽幽开口。 柳依依刚刚缓和些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她掐着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清音，这什么指纹识别技术你是听谁说的？真有那么厉害？” 林清音意味深长看她一眼：“之前在报纸上看到的，说是市公安那边有个这方面的专家，通过指纹识别技术侦破了一场十年前的悬案。” “没想到还真有这种技术。” 柳依依笑容勉强，心里的不安越发浓烈。 “清音，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我爸妈刚给我寄过来不少好东西，回头咱们一起吃。” 柳依依匆匆离开。 等确认林清音看不到她，掉头直奔村里的卫生所。 现在要去销毁指纹肯定来不及，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村长咬定，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倒受伤的。 她走得匆忙，没注意到身后跟着她的两个人影。 周明野：“她这是要去哪？那个方向不是回知青点的路吧？” “应该是去说服陈文山改口，只要陈文山开口，这件事就会被定性成意外。” 林清音盯着柳依依离开的背影，抬脚跟上去。 周明野大步追上她：“咱们也去？” 林清音点头：“跟去看看。” 忽然，她冲周明野伸出手。 周明野愣怔一瞬，满脸娇羞握住她的手：“也对，我们现在是对象，在外面还是要做做样子。” 林清音：“……” 她红着脸抽出手，直接问：“你那东西还有吗？” 周明野一脸懵：“什么东西？” 林清音脸色更红，压低声音：“就是你上午给村长灌的那种能让他发狂的药。” 她刚刚听不少村里人小声议论，大概知道在她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周明野反应过来她说的东西，脸色瞬间涨红，忙解释：“那药是隔壁村子用来给猪配种的，我就是去城里的时候帮忙捎带，不是我自己……” “还有吗？” 林清音直截了当问出声。 周明野磨磨蹭蹭从裤子口袋掏出个纸包：“还剩下些……你要这个做什么？” 林清音看向卫生所的方向：“留着，有备无患。” 陈家村卫生所。 陈文山刚揉着发疼的额头从嘎吱作响的木板床上坐起来，房门就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个年轻女知青。 算不上多么漂亮的长相，但皮肤白皙，五官也算得上清秀。 陈文山立马换上一副色眯眯的眼神看过去：“你是柳知青？” 对上陈文山直往她领口钻的赤裸视线，柳依依用力掐下掌心，走过去。 卫生所的赤脚医生这会不在，是她接近陈文山的好机会。 “是，陈村长，我有个生意想找你谈……” 柳依依鼓足勇气靠近，顶着陈文山让人恶心的黏腻视线，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沓钱票。 陈文山扶了一把发疼的额头，意味深长盯着柳依依：“柳知青，你想跟我谈什么生意？” 第9章 老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村长，我是替我一个朋友来的，你头上的伤是她不小心砸到的，只要你跟公安说这伤是你自己不小心磕的，这些钱票就都是你的。” 柳依依一口气说完，咬着下唇强迫自己没有一巴掌扇在陈文山满是褶子的老脸上。 这个老色胚竟然用那种下流的眼神看她！ “好说，好说，只是……” 陈文山一把抓住柳依依的手，手指暧昧地抚过她手背，将她吓了一跳。 “你……你做什么？” 柳依依正要挣脱，就听到陈文山幽幽开口：“我受这么大罪就给这么点钱？柳知青，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呢？” “不是，村长，我是替我朋友来的。” 柳依依慌乱地想要挣脱，陈文山却死死扣住她的手腕，笑得一脸猥琐，“柳知青，别装了，我都看到了。” “什么？” 柳依依慌乱出声，对上陈文山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神，瞬间反应过来，刚才陈文山是故意那么说。 她掩去眼底的慌乱，避开陈文山的视线：“村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文山手上用力，一把将人拉到自己怀中，在柳依依慌乱挣扎的时候，贴着她耳边，低声说：“柳知青，你让我弄一下，这事咱们就算两清！” 他贴得很近，热气喷洒在柳依依的脖颈，让她浑身起来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好恶心！ 她一把将人推开，陈文山身子后仰，双手撑着木板床好整以暇盯着她，像是在看即将到手的猎物。 “柳知青，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知道的，想要跟我睡的大有人在……” 顿了顿，他继续，“你现在随时可以离开，但要想清楚，你要是出了这个门我就不保证能不能管住我这张嘴了。” “你！” 柳依依到底是个年轻姑娘，哪里算计过陈文山这种老油条。 “当然，我不会强迫你，你可以选择现在走，或者是过来……” 陈文山戏谑地盯着柳依依，不紧不慢开口。 柳依依死死咬着下唇，一想到这个老色胚刚才靠近的触感，她就一阵反胃。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应该是林清音被陈文山糟蹋，她坐收渔翁之利就可以。 “柳知青，你考虑得怎么样？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 陈文山视线肆无忌惮落在她身上。 柳依依浑身都在发抖，半晌，她咬牙开口：“我答应，但你要先兑现承诺。” “没问题，不过……” 陈文山视线顺着柳依依的领口下滑，“在那之前，你是不是得先给我一点东西作保证？” 几分钟后，柳依依红着脸，神情紧张地快步离开卫生所。 与此同时，陈文山家。 一只大肥猪瑟瑟发抖缩在墙角，王公安在旁边撅着屁股吭哧吭哧用铁锨铲猪粪。 围观的吃瓜村民，议论纷纷。 “这公安同志不行啊，就这么点猪粪，这得铲十分钟了吧？” “要不说找男人还得找身强体壮的，啧啧，这小身板子干活不行，其他方面也够呛！” 王公安：“……” 这群老娘们说啥呢？谁不行？ 内心疯狂咆哮，面上仍要勤勤恳恳铲猪粪。 娘的，这家人也太埋汰了，猪圈里堆着这么多猪粪也不知道铲一下。 为了快点找到凶器，他只能拼了。 他正埋头吭哧吭哧铲猪粪，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道：“哎呀，公安同志要找的该不会是那半拉砖头吧？” 眼看猪粪就要铲完的王公安，僵硬地转过头，就看到角落位置躺着半拉沾血的板砖。 王公安眼泪都下来了，娘的，是谁误导他凶器在猪粪底下的。 “呕……” 王公安一边干呕，一边眼泪汪汪过去瞧砖头。 人群忽然骚乱起来，王公安回头，就看到一个脑袋缠着厚厚绷带的中年男人大摇大摆从分开的人群里走出来。 “你是？” 王公安眯眼看向对方，这回不是因为近视，纯粹是被猪粪熏的。 “公安同志，您好，我是陈家村村长陈文山，你抽烟哈哈，来。” 陈文山点头哈腰，热情地给王公安递了根大前门，自己掏出根羊群刁在嘴里。 王公安没接他手上的烟，一脸严肃盯着他：“你就是受害者陈村长？凶手你瞧见没？” “公安同志，您看这事弄的，我就是过来打扫猪圈不小心滑倒磕到头，哪有啥凶手？” 陈文山乐呵呵把那根大前门塞回烟盒，点燃嘴里的烟，吸溜一口。 “没有凶手？” 王公安上下打量他：“那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脱了裤子在猪圈里？还有，你不是伤的前面吗？要摔倒应该是磕到后脑勺才对。” “这个嘛……” 陈文山笑得一脸猥琐，凑近王公安小声嘀咕两句。 王公安脸上的表情由迷茫到震惊，随即满脸复杂地看陈文山一眼：“你这个人癖好还是改改吧，这……” 他看看陈文山再瞧瞧缩在墙角的大肥猪，神情那叫一个复杂。 “公安同志，您看让您白跑一趟，这些您拿着，就当是交个朋友。” 陈文山笑呵呵往王公安手里塞钱。 “你这是做什么？贿赂公职人员，这可是犯罪！” 王公安冷着脸呵斥，“行了，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局里了。” 他黑着脸背着手走出猪圈，临走看陈文山一眼，“以后你也注意着点。” 等到王公安骑上自行车离开，围观众人才渐渐散开。 陈文山从口袋里掏出块粉色的布料，凑在鼻子下边用力吸一口，嘴角勾起猥琐的笑容。 林清音和周明野在隐蔽处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 周明野满脸恶心地啐了一口：“娘的，这老东西真他妈恶心！” 林清音抿着唇没说话，上一世，她被陈文山那个畜生欺负后，他也是这样拿走她的贴身衣物做把柄，让她一次次迫于威胁委身于他。 她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尖锐的刺疼提醒她，现在已经跟前世不一样。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陈文山那畜生好过，先让他嘚瑟两天，等咱们找齐证据，老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周明野柔声安慰。 林清音对上他的视线，轻轻点下头：“谢谢你。” “清音，不好了，沈知青出事了，现在正躺在村卫生所里，你赶紧跟我过去瞧瞧吧。” 周明野刚把她送到知青点门口，柳依依就满脸焦急地冲上来，拉着她的手就要走。 第10章 沈知青，我已经有对象 她拉了一下没拉动，反而手腕像是被铁钳钳住，动弹不了分毫。 柳依依回头，就对上周明野带着冷意和仇视的眸子：“撒开！” 被这眼神吓了一跳，柳依依下意识松手：“清音，沈知青这会还躺在卫生所，你不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她微微蹙眉，要在以往听到沈轻舟受伤，林清音早就屁颠屁颠过去了，今天怎么这么淡定？ 林清音好整以暇盯着她，笑道：“他伤得重不重，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我什么人，你要去自己去，别叫上我。” 一句话出口，不光柳依依就连周明野都有些震惊。 周明野诧异地看林清音，上辈子这个时候，她不是整天缠着那小白脸吗？这会怎么不一样了？ “清音，你别说气话了，谁都知道你跟沈知青关系最好，咱们赶紧去吧。” 这是又想让她当挡箭牌？ 林清音嘴角勾勾，忽然有点好奇沈轻舟那个渣男伤势重不重？能不能让她有机会吃席。 “好，我陪你一起。” 她漫不经心开口。 柳依依立马激动地要来拉她的手，对上周明野视线又讪讪地收回去。 三人一起来到村里卫生所的时候，林清音一眼就看到前世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面容斯文的年轻男人正抱头坐在病床上，眼眶似乎有些红。 听到开门声，沈轻舟抬头，视线落在林清音身上，眼神中闪过激动和惊喜。 “清音！能再见到你太好了！” 他快走几步，想要将自己日思夜想的心上人拥入怀中，可还没等碰到林清音一片衣角，就被人一把揪住命运的后脖领子，不能再前进半分。 “干什么呢？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 周明野毫不客气用力一扯，沈轻舟身形不稳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看清拽自己的人，他眼底闪过厌恶：“周同志，我跟我对象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轻舟想起上一世那些让他目眦欲裂的情景，现在仍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上一世，他一时糊涂，为回城名额让林清音失去清白，即使后来两人结婚，之间的芥蒂却仍旧无法消除。 他为此心存愧疚，不敢面对林清音，经常找各种借口不回家，可他打心里还是喜欢林清音的。 一次醉酒后，他稀里糊涂跟柳依依发生关系，还让柳依依怀上他的孩子，他就更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清音。 后来，还是柳依依主动提议，让他把孩子抱回家抚养。 却没想到，一次他跟柳依依见面时，正好被林清音撞见。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林清音解释，只能恳求柳依依帮忙安慰林清音。 可他等了很久，得到的却是林清音车祸去世的消息。 那具冷冰冰没有温度的尸体，跟面前眉眼精致明媚的女孩重合。 忽然，他想起什么，脸色一寸寸变得惨白。 “清音，回城名额的事情……你去找村长了？” 算算时间，他重生过来的这个时间节点，林清音已经被陈文山那个畜生糟蹋…… 沈轻舟用力掐着掌心，眼圈却还是有些泛红，他瞪着赤红的眸子死死盯着林清音，仿佛一旦她说出某个字，就要冲出去找陈文山那个畜生干架。 林清音嘴角勾起冷笑，果然，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沈轻舟，明明自私自利，却总是一副清高模样。 这种时候，他关心的竟然还是他的回城名额。 她上辈子也真是眼瞎心盲。 见林清音不说话，沈轻舟立马紧张起来，该不会他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吧？ 沈轻舟从地上爬起来，抓住林清音的手：“清音，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照顾你，跟你永远在一起……” 周明野烦躁地推他一把，伸手揽住林清音的肩膀：“我对象用得着你照顾？滚远点！” “清音，他这是什么意思？” 沈轻舟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林清音。 林清音握住周明野的手，跟他十指相扣：“就是你看到那样，沈知青，我已经有对象，以后还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 “这怎么可能？你在气我对不对？” 沈轻舟踉跄着扑上去，跪在林清音面前：“清音，我错了，你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不要回城名额了，以后我都听你的。” 林清音看着地上红着眼圈的男人，心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一世的沈轻舟倒是跟原来有些不一样了。 不过，不管一不一样，她都不想再跟这人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她反手握住周明野：“不是要去你家吃饺子吗？走吧。” “哎，好。” 周明野满脸喜色，得意地瞪了跪在地上的沈轻舟一眼，大步跟着林清音离开。 Tui！不要脸的狗男人！想跟他抢媳妇？没门！ 等到两人离开，柳依依忙上前扶起沈轻舟：“沈知青，你还好吧？” 沈轻舟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柳依依的手：“柳知青，你帮帮我好不好？你跟清音是最好的朋友，你去帮我说说好话……” 又是林清音。 柳依依被握住的手一僵，眼底的怨毒一闪而过：“好，我帮你。” 林清音拉着周明野走出卫生所，等到离得远了，她忙松开手：“不好意思，刚才……” 周明野对上她那双漂亮的眸子，心跳砰砰直跳，他强压下心底的激动，说：“没事，我是你对象，应该的。” 说起这件事，林清音想了想，开口：“周同志，我知道你是为帮我才这么说的，你放心，等这件事处理好，我们就对外宣布分手。” 周明野一颗心瞬间掉进冰窟窿，拔凉拔凉的。 这还没开始呢，就要提分手了？ 动了动嘴唇，他点头：“好。” 顿了顿，他语气故作不耐补充：“其实我也有私心，你也知道我名声不好，偏偏我妈又一直催着我相亲，烦死了。” 林清音露出一副了然神色，冲他笑盈盈伸出手：“好，那就合作愉快！” 周明野视线落在那只手上，皮肤白皙细腻，手指修长，就连手指甲都圆润可爱，挑不出一丝瑕疵。 两只手轻轻握在一起，又很快分开。 周明野搓搓手指，心想，果然，这手跟看上去一样又软又滑。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他抬手一个巴掌扇自己脸上，呸，你怎么能有这么龌龊的心思？不要脸！ 林清音诧异抬头：“你这是？” “哦，没事，有只蚊子哈哈……” 周明野避开她的视线，扭头瞥向一边，正看到村里的张婶子手里攥着把菜刀，光着脚，正瞪着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气势汹汹往他们这边过来。 第11章 敢撬老子墙角？不想活了？ “艹！张婶子该不会是又发疯了吧？” 眼见着人越来越近，周明野一把扯过林清音，护在怀中，一脸警惕盯着对方：“张婶子，你先冷静……” 张婶子目不斜视举着菜刀从两人身边过去，跟发癔症一样。 林清音看着张婶子离开的背影，眉头轻轻蹙起来。 上一世，她只围着沈轻舟转，对于村里的事情了解不多。 只知道张婶子曾经有个女儿，在十四岁那年忽然跳河自杀了。 从那以后，张婶子就疯了。 一发起疯就到处拿刀砍人。 她男人陈国强怕她伤到人，平时下地的时候都是把人锁在房间里，用铁链子拴着。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让人给跑出来了。 “清音，你赶紧去喊一下陈叔，我跟去瞧瞧。” 周明野留下一句，快步追上去。 林清音不敢耽搁，急忙掉头去地里找陈国强。 之前上工的时候，她大概知道陈家分的地在哪。 “清音。” 刚跑没两步，身后传来一道带着惊喜的声音。 林清音烦躁地皱皱眉，全当没听见。 沈轻舟快走几步追上她：“清音……” 他激动地一把抱住林清音，“以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我们结婚好不好？就算回不去，我们在这里一起生活也挺好。” 沈轻舟自顾自絮絮叨叨。 他从别人口中得知道林清音并没有被村长欺负，心里的大石头落地。 林清音不耐烦地一把将他推开：“沈知青，请自重，我有对象了。” 沈轻舟愣了一下，开口：“清音，你还在怨我对不对？” 不等林清音回应，他语气急切，“清音，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很感激，也是真心喜欢你。”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麻烦让下。” 林清音一把将沈轻舟推开，直接去地里找陈国强。 陈国强家就他一个劳动力，为了能多挣工分，他大部分时间基本都是在地里。 沈轻舟忙追上去，他觉得林清音对他这么冷淡，一定是因为村长的事情埋怨他。 只要他好好认错，清音一定会原谅他的。 林清音找过去的时候，陈国强正弯腰在地里锄草，她忙把张婶子的事情说了。 “陈叔，你快去看看吧。” “谢谢你林知青。” 陈国强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听说疯媳妇跑出来，扛着锄头就往村里跑。 林清音刚想跟上去，就再次被沈轻舟挡住去路。 “清音，我明天就写信跟家里说我们的事情好不好？” 沈轻舟含情脉脉抓住林清音的手，重来一世，他定会好好对她。 林清音厌恶地抽出手，反手一巴掌扇在沈轻舟脸上：“沈轻舟，我很认真地告诉你，我不喜欢你，而且我现在已经有对象，我们关系很好，马上就要结婚了。” 沈轻舟没想到林清音会动手，她从来都是文文静静的，一定是气急了。 这事他确实做得不对，也后悔了。 “清音，我知道你恨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别再故意气我了，你怎么可能会喜欢周明野那个混子？” “谁说的？他比你好多了，起码他不会跟你这样自私自利，为了自己前途，让喜欢的人牺牲清白帮他上位。” 林清音冷声开口。 沈轻舟脸色刷一下变白，他抓住林清音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恳求：“清音，以前都是我不对，我就是一时糊涂。” “撒开，给我把你狗爪子撒开！” 一声怒喝将沈轻舟吓得一哆嗦。 周明野宣誓主权般上前搂住林清音肩膀：“敢撬老子墙角？不想活了？” 艹！这个该死的小白脸，他总共才摸过一次小手，这小白脸都摸几回了？ “媳妇，走，吃肉饺子，以后离这种不三不四的人远点。” 周明野凶狠地瞪沈轻舟一眼，“以后有多远滚多远，再动手动脚，老子把你狗爪子剁喽！” “你……” 沈轻舟瞪回去，视线落在周明野肌肉结实的肩膀上，秒怂。 “你怎么这么粗鲁？” 他说完，眼巴巴看向林清音，“清音，你在骗我对不对，你是不可能喜欢别人的，他根本配不上你。” 林清音在他期待的眼神中，主动挽住周明野的胳膊：“明野，我们走吧，我饿了。” “好。” 周明野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带着林清音大摇大摆离开。 沈轻舟死死盯着两人的背影，想不清通，为什么重来一次，林清音会这么对他。 明明上一世，她爱他爱的愿意付出一切，现在却是连多看他一眼都不肯。 他攥紧手指暗暗发誓：“清音，我不会放弃的。” “张婶子怎么样？” 走远一点，林清音松开周明野的胳膊，问。 “没事，就是又发疯了，拿着刀去陈文山家，将那老畜生都吓尿了。” 周明野想到刚才的场景，就觉得一阵畅快，可惜，还是没砍死那老畜生。 林清音想到之前碰到张婶子的情形，总觉得有哪不太对劲。 如果张婶子是彻底疯了，应该是见人就砍才对，不可能碰到他们两个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心里的疑惑脱口而出：“张婶子女儿的死是不是跟陈文山有关？” 就她所知，那老畜生可是没少做这样的事情，只是很多人迫于他村长的权势没敢声张，也有些人是怕对自己名声有影响，没敢说出来。 “不对啊，张婶子女儿是跳河淹死的……” 周明野顿了下，脑子里忽然浮现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记得上一世，后来有个女知青被陈文山那老畜生欺负狠了，死在了他家里。 公安上门的时候，在他家里搜出来不少女人的贴身衣物，有些还是小女孩的背心…… “妈的！老子去阉了那孙子！” 周明野狠狠啐了一口，恨不得现在去提刀砍死那老东西。 “周同志，你先别激动，我也恨不得让那畜生现在就去死，但我们不能搭上自己，这样，我们晚上去陈家一趟。” 周明野点头：“我听你的。” “那个……你跟沈知青……” 想起刚才沈轻舟纠缠她的画面，周明野忍不住问。 “都过去了，我现在只想让陈文山那个畜生受到应有的惩罚，其他事以后再说。” 周明野暗暗松口气，这就是说，他还有机会。 俩人一起回到周家的时候，刚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哭嚎声。 第12章 你哥我行得很 “呜呜呜……妈，我是不是长得很丑？” 周苗苗哭得眼泪汪汪，脸上的白粉混合着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流，整张脸跟打翻调色盘似的，惨不忍睹。 姚春花对这个女儿那是一百个一万个心疼，忙柔声安慰：“怎么可能？你看我跟你哥都长得好看，你怎么可能丑？谁在那胡说八道？看老娘不撕烂他那张臭嘴！” 周苗苗哭得更厉害了：“呜呜呜……我哥随你当然长得好看……他们都说我长得像我爸，呜呜呜……” “像你爸有什么不好的，你瞧瞧这大脸盘子多富态，别人想还没有呢……” 姚春花安慰的话还没说完，周苗苗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周明野和林清音刚好进屋，周苗苗听到动静抬头。 “卧槽！你这大白天的要吓死谁！” 看到这张恐怖翻倍的脸，周明野惊得后退一步。 “妈……呜呜呜，我果然很丑，连我哥都嫌弃我……呜呜呜……我不活了……” 姚春花跳起来一巴掌扇周明野后脑勺上：“赶紧给你妹妹道歉，你胡说啥。” “妈，我又没说错，你瞧瞧谁家姑娘长得有缸粗没缸高……” “你再给我说一句试试？” 姚春花揪住周明野的耳朵用力一拧，周明野立马嗷一嗓子差点破音。 “妈，松手松手，疼疼疼……” 林清音走过去拉了个凳子坐到周苗苗旁边：“苗苗，你想不想变好看？” 正边哭边擤鼻涕的周苗苗刷一下抬起头：“林知青，你能让我变好看？” 她用手背擦了一把脸，眼睛亮晶晶盯着林清音。 “我不但能让你变好看，还能让王知青喜欢你。” 林清音笑盈盈开口。 在她看来，周苗苗长得五官其实很好看，虽说稍微胖了一点，但也没有胖得太过分。 只要稍稍做下造型，配王明远绰绰有余。 她记得前世周明野入狱后，周苗苗为筹钱把哥哥捞出来，自愿嫁给村里的老光棍，却因为没生下儿子被老光棍活活打死。 姚春花得知消息，直接提刀冲过去，将那老光棍砍成肉泥后，跳河自杀！ 当时王明远已经是大学教授，他得知这个消息连夜赶到陈家村，在周苗苗坟前哭得涕泪横流，从那以后，他终身未娶。 这两个人分明是互相喜欢的。 “林姐姐，你真有办法？” 周苗苗直接改口，亲亲热热叫上姐姐。 林清音笑着点头：“当然，你不是说我好看吗？那是因为我会打扮，回头我帮你好好捯饬捯饬，一定让你的明远哥看得眼珠子都挪不开。” 周苗苗被她这句话说得羞红脸，扭扭捏捏开口：“林姐姐，你要是真能帮我追到明远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姐。” 旁边，姚春花越看林清音越满意，推了周明野一把：“还愣着干什么？帮我包饺子去，我给你说，你以后对清音好点，要是清音哪天把你蹬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明野不可置信指着自己鼻子：“不是，妈，我可是你亲儿子！” 林清音见周苗苗心情好了不少，站起来：“婶子，我帮你们一起包。” 周明野听说林清音也要一起，意有所指说：“妈，你赶紧再去安慰安慰你闺女，饺子我跟清音一起包就行。” 这么好的独处机会，他可得抓紧。 周苗苗用手背抹了一把脸，硬生生插到两人中间，亲亲热热挽住林清音的胳膊：“林姐姐，我帮你包，我包饺子包得可好了。” 周明野：“……” 姚春花看着心情转好的闺女，笑呵呵开口：“行，你们去，我去烧水等着下饺子。” 堂屋的中央放着一张木质矮桌，上面放着面板。 肉馅已经调好，面也和好了，就差包。 林清音虽说要帮忙，但其实她并不怎么会包饺子。 她好像天生就在做饭上没什么天分。 为此，前世，公婆没少嫌弃她。 “其实我不怎么会包，要不我给你们擀皮？” 她提议。 “没事，包成啥样吃肚子里都一样，我来擀皮，你和苗苗包。” 周明野觉得包饺子相对轻松一些，便主动承担擀皮的工作。 林清音瞧着就心灵手巧的，怎么可能不会包饺子。 他心里这么认为。 林清音盛情难却，只好开始包饺子，她其实也不是完全不会，就是包得不好看，还有点慢而已。 几分钟后，周明野瞧着林清音手底下一个个面皮比馅都多的饺子，陷入沉思。 通常，他们包饺子都是放上馅之后，两只手交叠将饺子轻轻一攥，出来的就是一个圆滚滚的像元宝一样的饺子。 可林清音不会攥，只能将饺子皮对折之后，用手沿着边，一点点捏起来。 这样包的饺子立不起来，只能死鱼一样躺着，而且馅也少…… “我是不是包得很难看？” 林清音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谁说的？林姐姐，一会你包的这些饺子都给我吃，我就喜欢吃这种馅少的。” 周苗苗殷勤道。 “去去去，你嫂子包的当然我吃，咋哪都有你？” 周明野满脸嫌弃瞪周苗苗一眼，对林清音说：“没有，包得可太好了，你看你这个饺子它包得……” 他搜肠刮肚想要夸两句，愣是找不出能夸的词来，急得抓耳挠腮。 林清音被他这副模样逗笑，唇角扬起细微的弧度。 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变得清晰可见。 周明野视线不受控制描摹过她明亮的眸子、挺翘的鼻子，落在殷红饱满的唇瓣上。 他喉结滚了滚，有种一口咬上去的冲动。 “哥，你看啥呢？妈让你端饺子过去呢！” 周苗苗推了周明野一把，直接将走神的周明野推个屁股墩。 她一脸嫌弃：“还说明远哥柔弱，你这一推就倒，身板子明显不行啊。” 周明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把短袖袖口撸到肩膀上，露出硬邦邦的肌肉：“什么不行？你哥我行得很。” “啧~” 周苗苗意味深长地发出一个单音。 周明野硬了，拳头硬了，有这么当着未来嫂子面埋汰自己亲哥的吗？ 他眯着眼睛冲周苗苗勾勾手指：“周苗苗，你给我过来。” 第13章 他媳妇他都还没亲过 周苗苗嗖一下躲在林清音身后：“林姐姐，你看我哥，他有暴力倾向！” 周明野急忙松开拳头：“清音，你别听她瞎说。” 林清音瞧着两人斗嘴，嘴角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这时候农村的灶台都在堂屋里，夏天天气热，一烧火，屋里热气蒸腾，跟蒸桑拿似的。 姚春花将手里的烧火棍往周明野手里一塞：“饺子好了叫我们，我带小林出去凉快凉快。” 周明野：“……” 不等他发表意见，姚春花亲亲热热拉着林清音就往外走。 林清音左边是抱着她手臂撒娇的周苗苗，右边是格外热情的姚春花，盛情难却，只能跟着出去。 “明野自己可以吗？” 她是来蹭饭的，没怎么干活，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他是这家里唯一的男人，他不干谁干？以前我爸在的时候这些活都是他干的，我跟妈只等着吃就行。” 周苗苗理所当然说。 林清音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家里是男人做饭的，有些诧异。 不管是前世的沈轻舟和前公公，还是她生父，在家里从来都是甩手掌柜，每天除去工作，就是往家里一坐，等着吃饭。 筷子都不会主动去拿一双。 没想到周家竟然是男人做饭。 “这有啥，小林，我跟你说，我儿子虽说看着不怎么着调，却是个会疼媳妇的，你要是进了我家，洗衣服做饭都不用管。” 姚春花一有机会就热情地跟林清音推销自家儿子，生怕林清音没几天就把这臭小子给蹬了。 林清音下意识看向在灶台前忙碌的周明野，两人视线相触的瞬间，对方冲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立马像是被烫到一样快速收回视线。 前世，她跟周明野接触不算太多，但她知道，他并不像是外表那样不着调。 他讲义气，为人仗义，而且每次动手也都是事出有因。 饺子很快出锅。 天气太热，姚春花指挥周明野把桌子搬到院子里。 周家院子东面种着一棵高大的杏梅树，这个时节树上已经结满果子，金黄的果子掩映在绿幽幽的叶子之间，有不少已经开始泛红，像是染了一层胭脂，看上去十分诱人。 周明野端着饺子出来，见林清音正仰头盯着树上的杏梅发呆。 他放下手里的饺子，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双手抓住树干，麻利地爬上树。 “接着！” 林清音回过神来，就看到周明野手里正攥着两颗已经泛红的杏梅冲她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 她忙伸手去接。 其实，她刚才就是想起前世的一些事情，在发呆，并不是想吃杏梅，但周明野显然误会了。 周明野冲她扬起手，随即方向一转，两颗杏梅咚咚两声，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桌边准备偷吃饺子的周苗苗脑袋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周明野！你死定了！” 周苗苗两步冲到杏梅树下，抱着树就是一阵狂摇。 周明野将手里的杏梅往口袋里一塞，轻松一跃从树上跳下来，冲周苗苗做了个鬼脸：“略略略……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说话间，他将口袋里的杏梅一股脑塞到林清音手里，在周苗苗咆哮着冲向他的瞬间，拔腿就跑。 两人在院子里表演秦王绕柱，没一会功夫，周苗苗就气喘吁吁扶着膝盖跑不动了。 周明野一脸得意：“怎么样？跑不动了吧？” 周苗苗恶狠狠瞪他一眼，忽然一把抱住林清音，吧唧一口亲在她脸颊上。 “周苗苗！” 周明野愤怒又委屈，他媳妇他都还没亲过！ “吵吵啥，饺子都要凉了，让人家清音笑话。” 姚春花一个眼刀子过去，周苗苗忙拉着林清音在位置上坐下，抽空瞥周明野一眼，满脸打了胜仗的得意。 周明野委屈巴巴在林清音另一边坐下。 周苗苗瞪他一眼，抬手去夹饺子，看中的饺子却被另一双筷子先一步夹走。 周明野将饺子夹给林清音：“清音，吃饺子。” 林清音不等开口，周苗苗也快速夹了一个饺子放她碗里。 于是，兄妹俩从抢饺子，变成抢着给林清音夹饺子，一会功夫她碗里就摞得满满当当。 “这也太多了，我都吃饱了。” 她胃口向来不大，一口气吃完七八个饺子，一脸为难地看着碗里仍旧满满当当的饺子。 “林姐姐，我帮你吃，我吃得下。” 周苗苗乐呵呵来拿她的碗，周明野抓住另一边：“我也能吃。” 两人一人抓住一边，眼神在空中交汇，仿佛能听到噼啪作响的火星子。 姚春花举着筷子，一人手背上敲了一下：“都给我老实吃饭。” 两人这才安静下来。 吃过饭，周明野刚想找机会跟林清音增进一下感情，就被周苗苗一屁股撞开。 周苗苗亲亲热热挽着林清音胳膊：“林姐姐，你不是说要帮我打扮吗？” 被撞开的周明野一肚子牢骚：“切，就你那德行，再怎么打扮也好看不了。” “林姐姐，你看他……” 周苗苗委屈巴巴跟林清音告状。 周明野一脸懵逼：“……” 不是，平时这种情况，她不应该是追着他揍吗？咋还换套路了？ “别听你哥瞎说，你很好看的，就是不会打扮。” 林清音说话温温柔柔的，让人听上去很舒服。 周苗苗得意地瞪周明野一眼，挽着林清音进了自己房间。 她的房间不是很大，但布置得很是温馨。 炕上铺着簇新的淡粉色碎花床单，窗帘也是淡粉色的，屋里还有两个双开门的木质大衣柜。 周苗苗脸上的妆早就洗干净了，林清音让她在桌子前坐下，问：“你都有什么化妆品？拿给我看看。” 周苗苗乖巧地将自己的东西从抽屉里拿出来。 林清音看了一下，有袋装的香粉，圆形纸盒的胭脂，还有口红、眉笔和眼影，东西竟然还挺齐全。 这年代家家户户都不宽裕，更是很少有人舍得买化妆品这种奢侈品。 可以看出，周家对这个女儿十分宠爱。 周苗苗问：“林姐姐，这些可以吗？” “挺好的。” 林清音冲她笑笑，认真地端详起她的脸。 每个人脸型不同，适合的妆容和发型也都有区别。 林清音前世为讨好沈轻舟，专门找人学过化妆跟搭配，就连发型都是自己剪的。 “苗苗，你的脸型适合空气刘海，两边再留一点碎发，妆容的话不适合太浓，伪素颜更适合你……” 周苗苗虽然听不懂，但不妨碍她满脸崇拜盯着林清音：“林姐姐，你好厉害啊！怎么什么都会。” 林清音被她夸得脸都红了：“没有，我就是自己没事喜欢研究一些。” 两人聊得开心，却没注意到身后周明野瞬间阴沉的表情。 第14章 没素质之后心情好多了 一想到林清音是为谁学的化妆打扮，周明野就有种想刀了沈轻舟那小白脸的冲动。 几分钟后，林清音帮周苗苗画完最后一笔眼线，拿起桌上的塑料圆镜放到她面前。 镜中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看着她，皮肤白了几个度，脸颊上有淡淡的腮红，口红的颜色也很淡，看起来就像没化妆一样，但整个人就是明显好看不少。 林姐姐还给她剪了个什么空气刘海，刚好遮挡住她的大脑门，又不显得厚重。 “这真的是我吗？” 周苗苗用力在大腿上掐了一把，感觉到清晰的疼楚，才有些真实的感觉。 原来，林姐姐没有骗她，她真的还挺好看的。 周苗苗美滋滋双手捧着脸，问门口的周明野：“哥，怎么样？我好看吗？” 林清音让开位置，伸手将耳侧垂落的发丝别到脑后，一张白皙没有瑕疵的鹅蛋脸像剥壳的鸡蛋似的，尤其是那双漂亮的杏眼，此刻亮晶晶的，看得周明野只觉得魂都要飘起来。 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 “周明野，问你话呢？” 周明野一秒回神，尴尬地摸摸鼻子：“好看。” 周苗苗：“……” 这便宜哥哥刚才眼珠子就差粘林姐姐身上了，压根没看她好不好？ 姚春花正好进来，看到房间里的周苗苗愣了一下：“苗苗呢？这谁家小姑娘？” “妈，你不认识我了？林姐姐帮我捯饬的，好看吧？” 听到闺女熟悉的大嗓门，姚春花一脸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周苗苗：“娘嘞，这是直接换了个人啊，清音，你还有这技术？” 林清音接连被夸，脸都快红透了：“是苗苗本来就长得好看，我就是锦上添花。” “你这孩子就是太谦虚！” …… 帮周苗苗化完妆，在周家又呆了一会，林清音就准备回知青点。 周明野送她回去，路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清音疑惑开口：“你有话要说？” 周明野视线往她脸上瞄，周苗苗都亲过了，他这个正牌对象亲一口不过分吧？ “那个……我们……我……” 他酝酿半天，鼓足勇气开口。 林清音一脸恍然大悟：“你是要说晚上去陈叔家了解情况的事吧？这样，吃过晚饭，我们直接在陈叔家门口集合。” 周明野到嘴的话拐了个弯，变成一句：“嗯。” 现在林清音明显对他没有别的意思，他要是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怕是会将人吓跑。 “那我先回去，晚上见。”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达知青点门口，林清音笑着冲他挥挥手，小跑进知青点大院。 周明野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才转身离开。 林清音回到知青点，刚进门就迎面碰上徐翠丽三个人。 她跟这三个人向来不对付，见她们正好挡住门口，眉头轻蹙：“麻烦让让。” 徐翠丽三个人一字横在门口，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林清音，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徐翠丽粗暴地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语气里带着鄙夷：“怎么样？村长一把年纪了那方面还行吗？” 她说完，身后两个人立马跟着哈哈大笑。 林清音一把拍开她的手，脸色冷下来：“让开。” 徐翠丽冲刘晓红使个眼色，刘晓红立马进屋抱着一堆脏衣服出来，毫不客气地扔在林清音脸上。 “林清音，你这种人尽可夫的贱货，跟我们呆在一起，我们都嫌你脏，以后你就睡地上，还有这些脏衣服，以后都归你洗。” 重来一世，她明明没有被陈文山欺负，这些人却还是照样欺凌她。 上一世，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默默忍受，现在看来……呵！ 当她还跟上一世一样好欺负？ “洗衣服是吧？” 林清音随手捡起一条鹅黄色的碎花连衣裙。 没记错的话这是徐翠丽最喜欢的一条裙子，听说是什么真丝混纺的要二十多块钱。 “这件搓洗的时候轻一点，不能放在大太阳底下暴晒……” 徐翠丽以为她是顺从了，趾高气昂地开始命令。 “行，我一定给你们洗好，放心吧。” 林清音说完，双手抓住那条裙子，一用力，只听嗤啦一声，那条裙子硬生生从领口被撕成两半。 她又慢条斯理抓起另一件衣服，用力一扯，裙摆被扯下来一大片。 徐翠丽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尖叫着扑上去：“林清音，你个贱人！竟然敢撕我衣服，我杀了你！” 林清音一巴掌扇在徐翠丽脸上，她捂着脸后退一步瞪着林清音，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打完一巴掌，林清音活动下手腕，忽然理解了姚春花喜欢动手的爽点。 这巴掌扇得确实爽！ “林清音，你疯了！” “你们两个，把她给我摁住，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贱人！” 徐翠丽冲身后的刘晓红和陈月吩咐。 她家世好，这两个人平时都是各种巴结她，对她的话基本唯命是从。 两人立马上前，一左一右抓住林清音的胳膊。 林清音刚要挣扎，身后就传来一道带着冷意的嗓音：“你们在做什么？” 徐翠丽看到沈轻舟过来，立马捂着脸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圈瞬间红了，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刘晓红和陈月也急忙松手。 林清音抽出手臂，抬手就是啪啪两巴掌，陈月和刘晓红都有份，不偏不倚。 她活动下手腕，顿觉神清气爽，果然，没素质之后心情好多了。 刘晓红和陈月捂着脸，想发作，对上沈轻舟冷沉的眸子，立马换上一副委屈模样。 “沈知青，你看，林清音她也太嚣张了，让我们帮忙洗衣服不说，还动手打人，你瞧瞧给我们打的。” 徐翠丽顶着红肿的侧脸，楚楚可怜看向沈轻舟。 “清音，你也太过分了，大家都是朋友，你怎么能这样呢？” 不等沈轻舟开口，他身边的柳依依先开口了。 以往这个时候，只要她添油加醋几句，沈轻舟肯定会训斥林清音。 柳依依正想的得意，就听到沈轻舟语气温柔开口。 “清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5章 沈轻舟，你真让我恶心！ 带着些责备的语气下意识脱口而出。 说完，沈轻舟又有些后悔。 明明想要好好对她，他怎么又…… 顿了顿，他语气放柔一些：“清音，大家都是一个知青点的，有什么话好好说。” 林清音在心底冷笑，果然，即使重来一次，沈轻舟也依然是那个脸盲心瞎的蠢货。 她不想搭理这些人，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徐翠丽，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沈轻舟盯着紧闭的房门，脸色有些不好看，就算是上一世他天天不回家，林清音也从没给他甩过脸子。 他深吸口气，走过去敲门，既然决定要重新来过，他放低一些姿态也没什么不可以。 柳依依没想到，向来高傲的沈轻舟竟然会向林清音低头。 以往可都是林清音巴巴舔着沈轻舟。 她咬了咬唇，开口：“沈同志，虽说我跟清音是好朋友，但她刚才确实有些过分，欺负同志不说，犯了错误还给你甩脸子，实在是太不应该。” 要在以前，她这么说，沈轻舟肯定会更加厌恶林清音。 却没成想，沈轻舟只是摇摇头：“都是我不好，她现在怨我恨我是应该的。” 他又看向徐翠丽三人：“不好意思，清音她今天心情不好，我替她跟你们道歉。” 徐翠丽没想到，向来清高的沈轻舟竟会为林清音那个贱人跟她们低声下气道歉，心里对林清音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柳依依的脸色更加不好看，指甲死死掐着掌心，嘴唇咬得发白。 沈轻舟没注意到几人的异常，语气里带着几分恳求：“清音，都是我不对，你先开下门好不好？” 林清音被他接连不断的敲门声烦得头疼，猛然拉开房门：“有事？” 沈轻舟脸上现出欣喜的神色，注意到身后还有人，压低声音说：“清音，你先让我进去好不好？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林清音下意识想开口拒绝，瞥见柳依依和徐翠丽难看的脸色，嘴角勾了勾，说：“行，你进来吧。” 沈轻舟生怕她反悔，急忙跟进去。 柳依依不放心两人独处，抬脚想要跟上去，房门却在她面前砰一声关上，好悬没撞断她的鼻梁。 林清音！ 她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内心尖叫。 房内，林清音自顾自在炕上坐下，看都没看沈轻舟一眼。 “清音……” 沈轻舟试探着喊她一声。 林清音抬眼看向他，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赶紧说，我还有事。” 两辈子加起来，沈轻舟还是第一次听到林清音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愣了下才开口。 “我知道你怨我恨我，我真的后悔了，我们以后好好在一起，行不行？我再也不会逼你做不想做的事情。” “这就是你说的重要事情？” 林清音挑眉，嘴角溢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嘲讽。 “清音，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明明不管我做什么都会站在我这边……” 沈轻舟对上她那双过分冷漠的眸子，莫名有些失控。 以前，她看向他的眼神总是羞涩而满是爱慕的，可现在，那双漂亮的杏眸里除了鄙夷和嘲讽什么都不剩。 林清音嘴角勾起冷笑：“以前是我蠢，现在我看清楚了，沈轻舟，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渣，根本配不上我的喜欢。” 一句话让沈轻舟瞬间如坠冰窖。 她说他配不上她的喜欢？ 可……分明不应该是这样的，上一世她即使遍体鳞伤，也从未怨过他。 “清音，你故意气我对不对？上一世你明明不是这样……” 上一世？ 林清音敏锐捕捉到沈轻舟口中的这个字眼，看向沈轻舟的眼神带上几分审视：“沈轻舟，你是不是知道我以后会嫁给你，然后替你养大和柳依依的私生子……再被你们赶出家门，被车撞死？” 她紧紧盯着沈轻舟，果然看到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沈轻舟噗通一声跪在林清音脚边，膝行着过去：“清音，对不起，我没有，我没想过跟你离婚，更没想把你赶出家门……” 上一世，他让柳依依去帮忙劝解林清音，可柳依依却告诉他，林清音不肯原谅他，还提出离婚。 林清音居高临下盯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眼底都是冷意：“沈轻舟，你真让我恶心，这种时候还在找借口，可惜，我不会再吃你这一套。” “清音，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这次你没有被陈文山欺负，我们还有……” 林清音不等他说完，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滚！沈轻舟，你真让我恶心！” 她一把拉开房门，面无表情对沈轻舟说：“滚出去！” “清音……” 沈轻舟还想说些什么，对上她满是冷意的眸子，抿了抿唇，垂眸走出去。 她现在还在气头上，肯定没办法立刻原谅他。 没关系，他会用行动弥补他曾经犯下的过错。 房门关上，林清音脸上的冷静寸寸崩裂，她背靠着房门缓缓滑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眼泪无声滑落。 不知道哭了多久，门外陆续传来说话声，上工的知青们回来了。 林清音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泪痕，打开房门。 跟她一个房间的刘苗苗刚好要敲门，看到她的模样，忍不住关切道：“林知青，你还好吧？” “我没事，谢谢你。” 她们房间住着五个人，另外三个是徐翠丽、刘晓红，以及陈月，那三个人是一伙的，从住进来的第一天就跟她不对付。 只有刘苗苗跟她关系还算不错。 她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一道嘲讽的嗓音：“刘知青，你可离她远点，说不定她什么时候发疯把你脑袋也砸个血窟窿。” 徐翠丽双手抱臂，身后跟着陈月和刘晓红。 三人齐刷刷看过来，眼神中是不屑和鄙夷。 刘苗苗今天上工的时候也听过不少林清音跟村长的传闻，但她觉得林清音不是那种人。 “你们别胡说，林知青不会那么做的。” “哼！你知道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心一点，你睡觉离她最近，说不定半夜把你砍了。” 徐翠丽意有所指看林清音一眼。 刘苗苗胆子本来就小，听她这么说脸色都有些发白。 “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林知青还有个对象，就是咱们村里出了名的那个混子周明野，跟那样的人处对象，你还真以为她是什么正经玩意？” 徐翠丽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哗啦一声。 第16章 能不能以后私下也喊我名字？ 几人下意识回头，就看到周明野双手插兜，一脚踢翻旁边装水的木桶。 “周明野，你做什么？这里是知青点不是你闹事的地方？” 徐翠丽嗓音格外尖利。 “你都说我是混子了？我不表示一下是不是说不过去？” 周明野伸手掏掏耳朵，双手抄兜，大摇大摆走到几人旁边。 徐翠丽三人下意识后退好几步，不敢与他对视。 呵！刚刚欺负林清音的时候不是挺厉害吗？ “切~” 周明野冷嗤一声，抬脚走进房间。 经过林清音旁边的时候，冲她勾勾唇角：“清音，我给你打个样，以后再碰到这种满嘴喷粪的，你就这么干。” 说完，他走到炕边，视线扫视一圈，扭头指着某个位置问：“清音，这是你和刘知青的床铺吧？” 林清音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下意识点头：“对。” “得嘞，你就瞧好吧！” 周明野说完，一把扯过旁边的三副被褥，统统扔到地上，堆在一起。 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盒火柴，抽出一根，嗤啦一声点燃。 徐翠丽三人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尖叫着扑上前：“住手！你个混蛋！赶紧住手！” 周明野勾勾唇角，松开手，点燃的火柴落到的布料上，火势迅速蔓延。 “下次再这么嘴欠，我烧的可就不只是被子了。” 周明野走过去牵起林清音的手：“走。” 林清音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徐翠丽三人惊慌失措地找东西灭火，全没了之前欺负她的嚣张模样。 “能放开了吗？” 等两人离开知青点，林清音红着脸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周明野抓得太紧，根本抽不动。 周明野回过神来，红着耳根松开她：“对不起，那个……我……” 他刚刚牵过她的那只手，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她的手很软也很滑，不像是他的又硬又粗糙。 周明野心里不禁有些懊恼，平时他嘴皮子挺利索的，为什么一面对林清音这死嘴就不听使唤了。 林清音摇摇头：“没事，周同志，刚才的事谢谢你。” 对上她的视线，周明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事……你要真想谢我，能不能以后私下也喊我名字？”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我们现在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对象关系，万一不小心让人听见，不太好……你要是不愿意就算……” “明野～” 周明野话没说完就听到林清音喊了他的名字。 她的声音温柔好听，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些撒娇的语调，让他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周明野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两声：“不是要去陈叔家吗？现在走？” 林清音点点头，两人一起往陈国强家走去。 陈国强家距离知青点不算远，走过去也就两分钟路程。 “小霞，吃饭，来，妈妈喂你，张嘴。” 院子里传来张婶子温柔的声音。 周明野给她解释：“张婶子的女儿叫陈小霞。” 这句话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张婶子的女儿已经去世三年，她的记忆也一直停留在三年前的时光里。 周明野走过去，在院门上啪啪拍了两下。 里面传来陈国强的声音：“谁啊？” “陈叔，是我。” 周明野应了一声，里面很快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院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边拉开。 看到是他们两个，陈国强满是褶子的脸上，挂上憨厚的笑容。 “明野、林知青，今天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们了，我该亲自上门道谢的，就是你们婶子这个情况，我实在是走不开。” 陈国强今年不过四十二岁，黑黄的脸上早就布满皱纹，头发也全白了。 一眼瞧过去，像是最少六十往上。 “没事，没事，陈叔，您跟我客气什么？都是自己人，以后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您开口就行。” 两人跟着陈国强往里走，一进去就看到张婶子正坐在小马扎上，怀里抱着一条拼命挣扎的小黑狗，拿着勺子一勺勺喂饭。 小黑狗被撑得直翻白眼，拼命挣扎。 张婶子抱着小狗，语气格外温柔：“乖，小霞，再吃一点，你看你瘦的。” 林清音瞧着小黑狗那圆滚滚的肚子，只觉得心酸又好笑。 张婶子听到动静抬头，视线落在林清音身上，眸光颤了颤，手里的勺子啪嗒一下落在地上。 小黑狗趁机挣脱她的怀抱，一溜烟跑远了。 张婶子踉跄着站起来，一步步靠近，走得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惊扰到什么一样。 “小霞，是你吗？你终于肯回来看妈妈了。” 林清音张了张嘴，想说她不是，可对上那盈满泪水的眸子，她沉默一瞬，温声喊了句：“妈。” “哎，妈的好女儿，你受苦了，都是妈妈不好，妈妈没照顾好你……” 张婶子眼泪大滴大滴砸落在地上，那双枯树枝一般干瘦的手，颤抖着牢牢抓住林清音的。 她抓得很用力，像是生怕眼前的人会消失一样。 林清音眼眶有些发热，她用力回握住张婶子的手：“妈，是那个畜生的错，不怪你。” “好孩子，好孩子……” 张婶子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半晌，她用手背抹把眼睛：“你看看，妈只顾着哭，你回来，我应该高兴才对。” 她说着努力扬起唇角，扯出一个笑容，可眼泪仍旧不受控制地往下流，虽然是笑着，却让人看得无比心酸。 “小霞，你饿了吧？妈去给你拿烤地瓜，你以前最喜欢吃烤地瓜了。” 张婶子说完，转身跑进屋，很快，她小心翼翼捧着个烤得黑乎乎的地瓜出来。 地瓜很烫，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烫得手指通红，却仍小心翼翼捧着。 林清音忙伸手去接，张婶子却避开她的手：“小霞乖，再等一下，妈给你吹凉。” 张婶子将手在身上擦了又擦，仔细地将地瓜皮一点点剥下来，边剥边吹气。 等到凉的差不多，才献宝一样捧到林清音面前：“小霞，来，你尝尝，不热了。” 她仰起脸，一眨不眨盯着面前的“女儿”，视线一寸一寸描摹着她的脸，像是要将这张脸永远刻在心底。 林清音强忍着泪水接过来，张婶的脸上立马扬起笑容。 忽然，她像是想到什么，絮絮叨叨转身就往屋里跑。 第17章 告发陈文山 一会儿工夫，张婶子提着把菜刀气势汹汹冲出来，将院子里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媳妇，你这是干嘛？该不会又犯病了吧？” 陈国强脸都白了，冲上去要抢张婶子手里的菜刀。 张婶子一巴掌扇他后脑勺上，瞪他一眼：“你说啥呢？什么犯不犯病？我是要给闺女杀只鸡补补。” 陈国强刚刚提上去的心，这才落到实处。 他忙说：“媳妇，你去陪咱闺女说说话，我来杀鸡。” “不行，我要自己来。” 张婶子说完，提着刀冲进旁边的鸡圈。 “唉哟，媳妇，你哪杀过鸡呀？还是我来吧。” 陈国强一脸担心地跟上去，生怕她没砍到鸡，先把自己给砍了。 此刻，鸡圈里的两只母鸡正慢悠悠啄着地上的菜叶子，忽然闯进个人来，挥舞菜刀就往它们身上砍。 两只鸡立马尖叫着扑棱着翅膀，满鸡圈乱飞。 “站住，都给我站住！” 张婶抄着菜刀去砍鸡。 两只母鸡咯咯哒哒跑得飞快，鸡爪子都快抡出火星子来。 张婶瞅准时机，菜刀砍出去，只听咔嚓一声，鸡圈塌了。 “哎哟，我的天！” 陈国强一拍大腿冲进去，林清音和周明野忙跟上去帮忙。 三人七手八脚将张婶子从鸡圈里扒拉出来。 张婶子呸呸两口，吐出嘴里的黄土，从地上爬起来，右手的菜刀早已不知所踪。 “我刀呢？” 她在地上扒拉着东西左找右找，突然眼前一亮。 菜刀找到了，刀口下还躺着一只死不瞑目的母鸡。 “小霞，小霞，你看，妈会杀鸡了！” 张婶子献宝一样提着那只死鸡，就往林清吟面前凑。 周明野怕林清音被吓到，下意识伸手护在她面前。 林清音摇摇头，轻轻在他手臂上拍了两下：“我没事。” “小霞，妈给你炖鸡吃，你之前总想吃鸡，妈老不舍得给你吃，一会妈就把这两只鸡都炖了。” 张婶子说完，扭头瞥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另一只母鸡。 四目相对，那母鸡尖叫一声，噗的一声下了个蛋。 那模样像是在说，求求了，别杀我，我很有用的。 “妈，一只就够了，这么热的天，吃不完该浪费了。” 林清音见张婶子又要去摸菜刀，急忙开口。 “对对对，还要留着一只给女儿下蛋吃呢。” 陈国强急忙跟着劝阻，倒不是心疼那只鸡，主要是怕自己心脏受不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妈去给你炖鸡。” 张婶子提着母鸡，满脸喜气往堂屋走。 陈国强默默松了口气，有些歉疚地看向林清音：“林知青，不好意思，你婶子她脑子有点不清楚，经常会认错人。” 林清音摇摇头：“没事，陈叔。” 陈国强去屋里拿了马扎子给两人：“你们先坐下歇会儿，鸡很快就炖好了。” 周明野和林清音对视一眼，说：“陈叔，不用，我们早就吃过饭了，这次过来是有点事想要找您帮忙。” “你们说，只要是我能帮上的，我一定帮。” 陈国强冲他们笑笑，随手拿起笤帚疙瘩打扫鸡圈。 “陈叔，我们希望你能作为被害人家属告发陈文山。” 林清音话音刚落，陈国强手里的笤帚疙瘩啪一下掉到了地上。 这件事他不是没想过，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他手里又没有确切的证据，如果一下告不倒陈文山，以陈文山那记仇的性子，他跟张婶子还有儿子一家在村里就没有活路了。 何况，闺女已经没了，但好歹死得清清白白，如果把闺女被强迫的事情捅出去，她的名声就毁了，就算是变成鬼也死得不安稳。 而且，现在的张婶子受不得一点刺激。 沉默一瞬，陈国强苦笑着摇摇头：“对不起，林知青，别的都可以，唯独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们。” “陈叔，小霞是被那畜生害死的！你难道就不想给她报仇吗？” 周明野没办法理解陈国强的想法，如果是他，在乎的人被伤害，他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得讨个公道。 林清音抬手按住周明野的胳膊，轻轻拍了拍。 她看向陈国强，语气坚定：“陈叔，我知道你不希望小霞死后还被人议论，可这件事我们如果不做，那个畜生会更加为所欲为，会有更多跟小霞一样的姑娘被他糟蹋。” “小霞已经死了，是我们对不起她，没有保护好她，可她还有哥哥嫂子侄子侄女，还有我跟你婶子，如果一次告不倒陈文山那个畜生……” 陈国强双手死死抱着头，蹲在地上，泪流满面。 他也想给闺女报仇，可他不只有闺女。 死了的人已经去了，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 “陈叔，被那畜牲伤害的人不止一个，只要咱们联合起来，一定能让陈文山那个畜生得到应有的惩罚。” 林清音在陈国强面前蹲下，言辞恳切。 “林知青，我……” 陈国强刚开了个头，身后就传来哐当一声。 他抬起头，脸色立马就变了。 张婶子浑身发抖地蹲在那里，手里的搪瓷盆子摔在地上，里面混合着鸡毛的热水，洒了一地。 “媳妇，你怎么了？没事吧？” 陈国强急忙上前，蹲下来抱住张婶子。 张婶子的身子不住抖动，一声凄厉的呜咽溢出来：“小霞，小霞，我的女儿……我想起来了，我的小霞已经死了，我杀了那个畜生，我要杀了那个畜生……” 张婶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陈国强忙死死抱住她：“媳妇，你别激动，咱们的小霞好好的，她只是去上学了，你忘了？咱们的小霞成绩好，老师说让她免学费读高中呢。” 林清音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陈国强就一脸恳求地冲她摇摇头：“林知青、明野，你们先回去好不好？算叔求你们了。” “陈叔……” 周明野不甘心地开口，林清音忙拉住他，冲他摇摇头。 “陈叔，对不起，我们先走了，你要是改变主意，可以随时来找我们。” 林清音说完拉着周明野离开，刚走两步，身后就忽然传来张婶子的声音。 第18章 我说我是重生的你相信吗？ “林知青，我要去告发陈文山那个畜生，为我家小霞报仇。” 林清音惊讶回头，就看到张婶子正神情认真地看向她，眸子格外清明。 “张婶，你好了？” 周明野下意识问出口。 自从三年前陈小霞出事后，张婶子大多数时间都是疯疯癫癫的，很少见她如此正常的模样。 张婶子点点头，随即看向陈国强：“老陈，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们明天就去办离婚，以后我就跟你们陈家彻底没关系了，就算我出什么事也不会连累到你和老大。” “媳妇，你这说的是啥话？咋俩都这把年纪了，要是离婚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陈国强忙抓住张婶子的手，“我这也是为小霞好，她人都没了，总不能让人在背后嚼舌根子，要是事情传出去，就咱家小霞那性子，恐怕在下面也不能安生。” “我要是不给小霞报仇，她才永远都不能安生。” 张婶子甩开陈国强的手：“你们怕，我不怕，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扯离婚证，以后我做什么都跟你们老陈家没关系。” 陈国强叹口气，抱头蹲在地上：“你说说，咱们都一把年纪了，就不能安生过日子吗？小霞已经没了，就算你们告倒陈文山那个畜生，人也回不来，这又是何苦呢？” 他不是没想过给闺女报仇，可他除去闺女，还有儿子一家和媳妇…… 张婶子语气坚定：“这事你不用管，我自己去。” “你这说的啥话？咱们是一家人，我哪能不管你？媳妇，你让我想想……” 陈国强从口袋里摸出一根自制的烟卷，用火柴点燃，蹲在地上一口一口抽烟。 他抽的是最便宜的烟丝子，用草纸卷的，味道有些呛，可就这样的烟他平时都很少舍得抽。 蹲在地上抽了几口，他将烟在地上摁灭，把剩下的一截烟卷小心翼翼装回口袋，抖擞下身上的烟灰站起来。 “媳妇，你在家好好呆着，明天一早我去县公安局报案。” 陈国强咬咬牙说。 他又看向林清音和周明野：“林知青、明野，你们说得对，我不能让闺女在下面也觉得她爹是个窝囊废。” “你们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去报公安。” 周明野冲陈国强竖起大拇指：“陈叔，你是这个，你放心，这事肯定能成，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找其他受害人，咱们人多力量大，一定能告倒陈文山那个畜生。” “你还知道其他受害人？” 离开陈家，林清音好奇地问周明野。 她重生一世，自然知道被陈文山祸害的姑娘不止一个，可周明野为什么会知道？ 难道他也是重生的？ 她心里的怀疑又多了几分。 周明野对林清音没什么好隐瞒，一脸认真地盯着她：“清音，如果我说我是重生的你相信吗？” “重生？” 林清音配合地开口。 周明野点点头，忽然握住她的手：“其实，我们以后会结婚，还会生一儿一女两个孩子……” 林清音：“……” 她在期待什么？果然是她想多了。 周明野一脸认真盯着她：“你不信的话可以考考我，我对你的一切了如指掌。” 林清音心里认定周明野在信口胡诌，但还是极其配合地开口：“那你说说我最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 “这也太简单了，你喜欢吃山楂片、山楂糕、糖葫芦，还有煎土豆饼，讨厌吃香菜、芹菜还有胡萝卜和青椒。” 周明野笑着开口，幽深黑眸一眨不眨盯着她。 要不是林清音是重生回来的，说不定还真会相信周明野的话，因为他说的这些分毫不差。 她的这些喜好，除去去世的亲妈，就连沈轻舟和亲生父亲都没有人注意过，周明野一个外人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林清音没想到他会说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 “都说了，我是重生的，以后我们会是两口子，我当然知道。” 周明野说得一脸笃定。 “你要不信，我可以指天发誓。” 他说着像模像样举起三根手指，刚要张嘴，林清音就慌忙捂住他的嘴：“别乱发誓。” 重生这种事情都能发生，说不定誓言真的会应验，她不敢赌。 周明野愣愣地盯着林清音，清晰地听到了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声。 她柔软的掌心此刻正贴在他的唇上，温软还带着淡淡的香味，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胰子，十分好闻。 意识到她刚刚做了什么，林清音触电一样抽回手，脸颊有些发烫。 “那个，知青点到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她快速说完，扭头往知青点跑去。 周明野在原地呆愣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伸手摸摸嘴唇，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刚才柔软的触感。 “媳妇，明天见！” 他冲着那个跑远的娇俏身影大声喊道。 林清音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吃屎，这人胡说什么？谁是他媳妇。 “你不反对，我就当你同意了。” 周明野龇着大牙傻乐，又默默在心里一连喊了好几句媳妇，心里跟喝了蜜似的，甜得冒泡。 他美滋滋转过身，被身后差点怼脸上的大脸吓得差点跳起来。 “艹！周苗苗你是不是有病？贴这么近干嘛？” 周明野拍着胸脯喘气，得亏他心理素质强大，要不非得吓厥过去不可。 “哥，你刚才笑得一脸傻样，是不是又做啥亏心事了？” 周苗苗一脸怀疑地盯着周明野，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去去去，胡说啥？把你哥我当啥人了？” 周明野嫌弃地一把推开她往前走，却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后退两步，在周苗苗面前站定，眼神犀利地落在她脸上。 “怎……怎么了？” 周苗苗被他看得心虚，下意识后退一步。 周明野视线落在她嘴唇上，眯了眯眼睛：“周苗苗，你口红怎么回事？” 清音刚给她化的妆，别的地方都好好的，唯独口红颜色淡了很多。 “能……能怎么回事？就是我吃东西的时候掉色了呗。” 周苗苗刚说完，旁边的大树后就传来一声响亮的喷嚏声。 第19章 大晚上钻棒子地 “谁在那里？” 周明野抬脚就要往那边走。 周苗苗忙上前挡住周明野：“哥，哪有人？你听错了！” “你给我起开！” 周明野推了周苗苗一把，没推动，脸黑了。 “说，是不是王明远那个浑蛋？敢占我妹子便宜，他不想活了？” 周苗苗急得脑门上汗都出来了，见周明野绕过她就要往树后去，忙一把上前将人拦腰抱住：“哥，你看错了，明远哥不在。” “不在你拦我干嘛？” 见周苗苗举动反常，周明野更加愤怒，挣脱两下没挣开，又不敢太用力，怕伤到自家妹子。 “你给我撒开！” “不撒！就不撒！” “不撒是吧？死丫头，还真以为你哥我没招治你？” 周明野眯了眯眼睛，抬手就去挠周苗苗咯吱窝。 周苗苗从小就怕痒，立马咯咯笑着松开手。 周明野趁机就要往树后去。 周苗苗急得不行，忽然，她伸手一指周明野身后，大喊：“林姐姐，你来找我哥吗？” 周明野下意识回头看，顺道抬手拽了拽被周苗苗弄皱的衬衣。 然而，他转过身，脸上刚挂上笑容就瞬间凝固。 特么的，身后不用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周苗苗！” 他怒吼一声，等再回过头来，就看到周苗苗正拖着一个人跑出百米冲刺的速度。 那人可不就是书呆子王明远吗？ …… 林清音回到知青点的时候，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晚霞。 她刚进门，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正对上王明远的视线。 “林……林知青，早！” 王明远说完，快步离开，一张脸比隔壁大娘种的西红柿还红。 等到人进了房间，林清音才反应过来，刚才王明远好像说的是……早？ 林清音抬头看看渐渐暗淡的天色，又看看那边紧闭的房门，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王知青是不是看书把脑子看傻了？ 明天要早起，林清音来不及多想，回到自己房间，准备赶紧洗刷睡觉。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炕沿上的徐翠丽和刘晓红。 徐翠丽看到她进来，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刘晓红有样学样：“哈~” 林清音：“……” 这两位是受了什么刺激？搁这表演哼哈二将呢？ 她懒得搭理两人，自顾自洗刷睡觉。 难得的是，两人竟然没有像往常那样对她冷嘲热讽，就连后来进门的陈月也没敢来招惹她。 林清音睡到半夜，隐隐听到窗户外传来几声猫叫，这猫的动静似乎还有些耳熟。 她穿好衣服推门出去，就看到窗户下蹲着个黑影。 “周明野？” 她小声叫道。 “嘘~” 周明野忙冲她做个噤声的手势。 这会外面的月光很亮，林清音能清楚看到他的脸。 她纳闷：“你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干嘛？” “跟我走，有好戏。” 周明野轻手轻脚走过来，顺势牵住她的手。 林清音脸上一红，立马想要挣脱开。 “嘘，别闹。” 周明野语气里带着宠溺，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像是配合她的速度一样，周明野走得并不快。 两人一路出了知青点，林清音忍不住问他：“大半夜的，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周明野语气里带着笑意。 牵着她径自往村外的棒子地走去。 眼见着出了村子，林清音忽然有些紧张。 她虽说相信周明野不是那种人，可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往棒子地里钻，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 见周明野果然拉着她直奔棒子地，林清音下意识停下脚步：“大晚上的，咱们钻棒子地干什么？” 不怪她多想，之前上工的时候，她没少听到周围的大娘婶子议论谁谁一起钻棒子地的八卦。 这会她跟周明野孤男寡女的，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周明野见她这样，反应过来什么，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坏笑。 他忽然抓住林清音的手，将她一把拉进怀里：“你说干什么？这大晚上的，就咱俩在棒子地里……” 林清音脸腾一下烧红，抬手想要推开他：“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你……” 她话没说完，旁边棒子地里忽然传来一声粗重的喘息声。 紧接着是女人的惊叫声：“啊……你轻点……” 这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干什么，林清音的脸瞬间红透了，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一时间忘记推开周明野。 周明野的脸也有些烫，尤其是怀里还抱着自己喜欢的姑娘，鼻息间有若有似无的香味传过来，让他不受控制有些心猿意马。 林清音不自在地轻轻动了下，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忽然感觉到什么，吓得立马僵在原地。 “你……你……” 周明野忙退开一点，跟林清音保持适当的距离。 刚才林清音在他怀里蹭来蹭去，让他不受控制就有了反应。 他也不想，可喜欢的人就在怀里，又是这样的情形，他实在是有些控制不住。 他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这辈子都没这么羞耻过。 好在光线昏暗，林清音并没有察觉他表情的变化。 周明野移开视线，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你那个药粉带了吗？” “药粉？” 林清音疑惑开口，随即反应过来他要的是什么。 红着脸问：“你……要那个做什么？” 周明野说：“你之前不是想给陈文山那孙子用吗？现在正是好机会。” 林清音确实是想把药给陈文山那浑蛋用，那药是给畜生用的，药性极强，人一旦用过量就很有可能再也不能人道。 她一直想找机会用在陈文山身上，好让那人渣再也不能祸害其他人。 只是她没想到，周明野竟然知道她想做什么。 愣神的功夫，周明野直接伸手从她口袋里掏出那包药粉：“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回来。” 陈文山那方面不太行，办事的时候要靠药物助兴，就连钻棒子地都是随身带着放药的水杯。 “你小心点。” 林清音见他拿着药要走，不放心地低声嘱咐。 “放心，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周明野回头冲她露出一个笑容，那双望向她的黑眸在月光下格外幽深专注。 很快，他就一头钻进棒子地。 他进去没多久，林清音就听到里面传来陈文山的声音。 “谁？谁在那里？” 第20章 在棒子地里偷听人野战 几声猫叫传来，陈文山骂骂咧咧：“妈的，哪来的杂毛畜生，打断老子兴致。” 他粗鲁地在柳依依大腿根上拧了一下，惹得她发出一声娇呼。 黑乎乎的一棒子地里，月光明亮，照着地上细腰丰臀的女人。 柳依依虽然长得不如林清音，可这身材却是不错，尤其是还挺骚。 陈文山舔了舔唇，只觉得又一股子热流涌上来。 偏偏某个部件不太听使唤。 他暗骂一声，伸手摸索到随手搁在旁边的水杯，拧开盖，闻到里面似乎比以往更加浓重的药味，蹙眉。 他今天有加这么多药吗？味道好像格外重。 柳依依眼底闪过嫌弃，却还是娇滴滴勾住陈文山的脖子：“陈哥~” 带着些微喘的柔媚语调，让陈文山立马来了精神。 他一口气将剩下的半杯水灌进嘴中，生龙活虎扑上去。 “啊……讨厌……” 柳依依娇喘声伴随着棒子叶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安静的夜色中，动静越来越大。 林清音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听着身后那越来越夸张的动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嘎吱——”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周明野扒开碍事的棒子杆走出来，低声说：“好了。” “啊……陈哥你好厉害……” 柳依依娇嗲的嗓音伴随着喘息声传入耳中，两人对视一眼，又立马尴尬地将头别向一边。 大晚上在棒子地里偷听人野战，这经历也是没谁。 林清音尴尬地脚趾扣地：“我们，回去？” 棒子地里的声音还在继续，一声比一声高亢。 有风吹过，棒子杆摇晃的声音似乎更加剧烈。 周明野脸颊发烫：“我送你。” 林清音点点头，俩人脚步飞快往回走，跟比赛竞走似的。 等到声音渐渐消失，两人的步子才慢下来。 周明野将林清音送回知青点，看着她进门才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原因，周明野这晚上梦到了林清音。 她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跨坐在他身上，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像是蒙着一层水汽，湿漉漉望着他，上扬的眼尾带着说不出的风情勾人。 她明艳的唇瓣微张：“明野哥哥~” 周明野从梦中惊醒，下意识低头，忍不住暗骂出声。 好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没出息。 他烦躁地揉揉眉心，将衣服换下来，和床单一起拿出去洗。 正用力搓洗，院门口传来“吱嘎”一声。 他抬头，正好看到周苗苗鬼鬼祟祟猫着腰从门缝里挤进来。 昨天被亲哥当场抓包，周苗苗吓得连夜跑路去了同村的好朋友家过夜，正想悄悄回家，就被亲哥再次撞见。 “哥，一大早就洗衣服呢？真勤快。” 她笑呵呵从门缝挤进来，刚进门就见周明野甩甩手上的水，站起来。 两人对视几秒，周苗苗立马拔腿就往屋里跑，反手想把房门关上，一只手握住门框，一点点将快要关上的房门掰开。 “哥，大早上的，你火气咋这么大？” 周苗苗笑得一脸讨好。 “行啊，周苗苗，胆子肥了是吧？跟姓王的小白脸私会，还敢夜不归宿？” 周明野将拳头捏得咔吧响，周苗苗心虚地往窗外瞄：“哥，你小点声，要是让咱妈听见……” 她话没说完，就听周明野忽然提高音量喊：“妈，周苗苗昨晚跟王明远那书呆子亲嘴，还夜不归宿！” 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姚春花提着笤帚疙瘩气势汹汹进门：“周苗苗！” 周明野心满意足去院里继续洗衣服。 房间里传来周苗苗的惨叫和求饶声。 “妈……妈，我错了，别打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吃早饭的时候，周苗苗撅着屁股，咬牙切齿磨筷子。 周明野笑得一脸幸灾乐祸：“以后离那小白脸远点，否则下回就不止屁股开花喽。” 周苗苗用力戳着盘子里的菜，咬着后槽牙：“周明野，你给我等着，有你哭的。” “哎呦，天那，没想到陈文山那个老东西这么生猛，直接把人搞卫生所去了！” 这时候，门外传来隔壁刘婶子的大嗓门。 母子三个立马齐刷刷竖起耳朵。 “可不是，哎呦，那个柳知青也真不要脸，听说送去卫生所的时候身上白花花的，啥都没穿。” 姚春花八卦的雷达动了：“你俩先吃饭，我出去趟。” 这种劲爆的八卦怎么能少了她？ 她得去问问到底发生了啥事。 周明野和周苗苗对视一眼，拔腿就往门口冲，然后齐刷刷被卡在了门口。 周明野：“艹！周苗苗，你赶紧让开，胖死了！” 周苗苗毫不示弱：“呸！周明野，明明是你碍事，赶紧的，别挡着我看热闹。” 兄妹俩互不相让，齐刷刷往外挤，只听得咔嚓一声，俩人只觉得身子一松，踉跄着冲出房门。 回头一看，两人都傻眼了。 好消息：门框没坏。 坏消息：门框被他俩刚刚带下来了。 “周苗苗，你死定了，你把门口弄坏了！” 周明野一脸幸灾乐祸。 “你胡说，明明是你力气太大！” 俩人很快从互相指责，升级到对打环节。 林清音来周家找周明野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兄妹两个拧巴在一起，跟麻花似的，你抠着我鼻孔，我撕着你嘴巴子，互不相让。 “你……你们……” 林清音尴尬开口。 她和周明野昨天约好一起去找几个受害人谈谈，再跟陈叔一起去县公安局报案，所以她一早就过来找周明野。 听到她的声音，周明野急忙松开手，周苗苗乖乖巧巧冲林清音露出个笑容：“林姐姐，早上好，我跟我哥刚才锻炼呢。” 林清音：“……” 这锻炼方式还挺别致。 跟周明野一起离开周家，刚出门，两人就听到不少村民在议论柳依依和陈文山的事情。 从周围人的议论声中，两人很快了解到事情经过。 早上，有村民去地里上工，看到躺在地里的两个赤条条的人，还以为发生了命案，结果却发现两人只是晕过去了。 “你们别说，柳知青虽然长得一般，那身材却是十分不错，那皮肤白的……” “啧啧，早知道有这种好事，我也早点去上工了，说不定还能摸两把，哈哈哈……” 几个男人肆无忌惮地在旁边议论。 “你们瞧，那不是小翠吗？听说她早被陈文山睡了。” 林清音和周明野正要离开，旁边就不知道谁忽然喊了一句。 第21章 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啧，瞧瞧那屁股，那小腰，陈文山这老东西真是艳福不浅。” “就是脸上有块胎记可惜了，不过这身材要是蒙上脸……” 那男人没等说完，就被人一把揪住后脖领子。 不等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重重一拳，门牙都差点被打掉。 “艹！哪个孙子敢打你爷爷我！” 钱大牛骂骂咧咧开口，看清面前那人的脸，惊得后退一步。 脸上的愤怒瞬间变成讨好：“周哥，兄弟刚才没得罪你吧？” “管好你那张臭嘴！” 周明野扔下一句带着林清音离开。 等到人走远，钱大牛冲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妈的，周明野那小兔崽子还真当老子怕他？” 话没说完，就看到前面的周明野忽然停下脚步，钱大牛吓得腿一软，差点给周明野当场磕一个。 周明野警告般看他一眼，大步离开。 赵小翠听着周围越发肆无忌惮的议论声，头越来越低。 她缩着身子往家走，像是只受惊的小老鼠。 刚到家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父亲的咒骂声：“老子没这么丢人现眼的闺女，她怎么不去死？害得她大哥和二哥现在都说不上媳妇……” 紧接着是哗啦啦摔东西的声音。 赵小翠无措地站在门口，伸出去准备推门的手慢慢收回来。 她抱着膝盖缓缓蹲坐在地上。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 她被陈文山那个畜生折磨得遍体鳞伤回家，把事情告诉了父亲，父亲却对她破口大骂，骂她不要脸，还将她打得遍体鳞伤。 隔天，陈文山来家里塞给父亲五十块钱，还答应给父亲以后都多记两个工分，这件事算是不了了之。 只是，从那以后，父母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厌恶，就仿佛她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就连村里的那些男人也总用黏糊糊的下流眼神盯着她的身子瞧。 时不时还有人大着胆子上手占她便宜。 她不明白，明明是她被陈文山那个畜生欺负，为什么倒像是她才是罪魁祸首。 靠着门口坐了一会，听着里边还在继续的咒骂声，赵小翠扶着墙慢慢站起来，一步步向着村后走去。 她浑浑噩噩来到河边，眼神空洞而又麻木。 脚踩进河水里，继续往前走，心里有个念头告诉她，一切就这样结束吧。 在河水没过膝盖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赵同志。” 柔婉好听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赵小翠回头，眸子里映出一张明媚娇俏的脸。 她的眼睛很漂亮也很干净，光是与她对视，就让她觉得自己满身脏污。 她无措地垂下头，恨不得将头埋进胸口。 林清音：“赵同志，你能先跟我上去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让你帮忙。” “我……帮忙？” 赵小翠觉得不可思议，这漂亮女同志她认识，是村里知青点的知青，长得漂亮又温柔。 她这样下贱的人能帮上她什么？ 林清音点头：“你能先跟我上来，好吗？” 她说话的语调是赵小翠从未听过的温柔，下意识的，她任由林清音牵着手，走上岸。 刚上岸，她就注意到旁边双手插兜的周明野，下意识后退一步。 林清音蹙眉，对周明野说：“明野，你先去旁边等我一会。” 周明野点点头，晃晃悠悠去了旁边，背对她们站着。 赵小翠紧张的神情这才有所松懈。 林清拉着她在河边的石头上坐下，帮她把湿透的布鞋脱下来。 赵小翠紧张地往后缩了缩脚：“林……林知青。” 林清音用手将她裤腿拧干一些，说：“错的是陈文山那个畜生，不是你，你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看着赵小翠胆怯的样子，林清音下意识想到前世的自己。 她被陈文山欺负之后，也曾经动过不少次轻生的念头。 “林知青，你不懂，我活不下去了……他们都觉得我不要脸、丢人，我……” 赵小翠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 所有人都觉得是她的错，是她行为不检点才会招惹陈文山那个畜生。 林清音握住她的手：“我知道，因为我也曾经跟你一样……” 赵小翠错愕看向她，在她的注视中，林清音将她差点被陈文山欺负的经过慢慢讲述给她听。 现在她已经能坦然面对这件事。 赵小翠一眨不眨盯着她，握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指甲几乎掐进她的皮肉。 林清音轻轻拍拍她的后背：“赵同志，你没错，我也没错，错的是那个畜生，所以……你愿意帮我吗？” 赵小翠握紧她的手，眼泪不受控制从眼角滑落，她说：“我愿意。” 林清音和周明野带着赵小翠和陈国强出现在县公安局门口的时候，不少人都对这奇怪的组合投来好奇的目光。 本来还有几个受害的女知青和村里的年轻姑娘，可她们无一例外都害怕名声被毁，不愿意站出来。 赵小翠被周围人目光注视着，立马低下头，抓着林清音的手也有些不受控制发抖。 “林……林知青，我……我不想去了，我……” 她不敢看那些人的目光，现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进去。 林清音握紧她的手：“小翠，没事的，我会陪着你。” 似乎被她的声音安抚，赵小翠冷静下来一点，可身体还是紧紧贴在林清音身上，头几乎埋到胸口。 “公安同志，我要举报有人耍流氓！” 一道大嗓门从几人身后传来。 林清音顺着声音回头，就看到个黑胖的年轻姑娘，正拖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往公安局走。 那男人骂骂咧咧：“丑八怪，你胡说什么？我就算耍流氓也瞧不上你这样的！” 话没说完，那年轻姑娘直接一个大嘴巴子扇男人脸上：“瞧不上？你当老娘傻？你刚才那狗爪子一直摸老娘屁股。” “我错了，我跟你道歉，妹子，你就放过我吧！” 男人见状不好，急忙求饶。 庄丽丽一脚踹中那人下身，疼得那男人惨叫一声，差点当场变太监。 “道歉管用要公安做什么？你这样的臭流氓就该蹲局子好好受受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