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八一荣光：逆风之最强经理》 第1章 考研？八一体工队 【运动员等级标准参照东大2024年以前的田径技术等级标准，后续随着剧情时间推移会使用2025年1月标准】 一股子消毒水的味儿钻进鼻腔，冰冷而刺鼻。 楚南睁开有些沉重眼睛，视线里是略显惨白的天花板，边缘泛着陈旧的黄。 身下是硬邦邦的病床，稍微动一下，关节就发出生涩的嘎吱声。 这，不是他那间堆满训练计划和营养补剂的经理人办公室，更不是他功成名就后拥有的任何一处地方。 混乱的记忆如同破碎的玻璃渣，随着记忆扎入脑海。 一场精心策划的车祸，刺眼的远光灯，轮胎与地面撕磨的尖啸，还有……那金发碧眼，模糊而狰狞的脸。 楚南记得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那座培养出东大国内多位马拉松冠军的“南舟”俱乐部，如何在最高光的时刻分崩离析。 他记得那些他曾倾注心血、视若亲人的队员，是如何冷漠的转身，投向他最大的竞争对手。 最后定格的是无尽的黑暗与不甘。 楚南猛的坐起身，剧烈的动作牵动了手臂上的输液针，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他低头，看着自己明显小了一号、略显瘦弱的手掌，手臂皮肤下透着一股长期缺乏锻炼的苍白。 这不是他那双经历过无数风雨、坚实有力的手。 “小南？你醒了？”一个带着哭腔又满是惊喜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楚南猛地转头。 病床旁，一个面容憔悴、眼角已有细密皱纹的中年妇女正紧张地看着他，手里还攥着一块湿毛巾。 楚南抬头！ 是，是母亲！ 是许多年前，还未因他那些“不务正业”、四处碰壁的折腾而愁白了头的母亲。 “妈……”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音节。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母亲张怡慌忙放下毛巾，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又转身倒了一杯温水，小心地递到他嘴边。 “你说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小心，跑个步都能晕倒？医生说是中暑外加低血糖，还有点轻微脱水。吓死妈了……” 跑步？晕倒？ 多新鲜的词汇！ 前世的他，虽然当经理后不曾参赛，把高光给了队员，但实力，也达到了顶尖水准——国际健将行列。 42km，那不也就2小时出头的事么？ 楚南就着母亲的手喝了几口水，温热滑过喉咙，混乱的思绪清晰了些许。 环顾四周。 这间略显拥挤的双人病房，窗外熟悉的老旧居民楼轮廓，母亲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旧外套…… 一些被深埋的记忆逐渐浮现。 这是他大学刚毕业没多久的时候，心比天高，不甘心回老家找个安稳工作，非要留在这座大城市闯荡，结果四处碰壁。 没多久，女友也被迫和他分手了。 一天前，心情郁结之下的楚南，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试图用疯狂跑步来发泄。 在黄昏，夕阳下狂奔后，心情郁结加上脱水，晕倒在路边，被好心人送来了医院。 这是……十年前？ 他重生了？ 回到他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那一年？ 回到他所有的梦想和遗憾都还未发生的起点？ 巨大的震惊、狂喜，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楚南的心脏。 冷静，冷静！ 楚南死死攥紧了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狠狠地深呼吸后，待胸膛缓缓平静后，才勉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呐喊。 “小南？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母亲张怡担忧地伸手想探他的额头。 “没……没事，妈，我就是有点没力气。”楚南深吸一口气，由于跑步过量，全身肌肉酸疼，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前世十年的阅历和城府，让他迅速控制住了失控的情绪。 护士进来检查了一下，量了体温血压，嘱咐了几句多休息、注意补充水分和营养便离开了。 母亲絮絮叨叨地开始念叨：“你看你，非要留在这里，工作工作找不到，身体还搞成这样……听妈的话，出院了就回家吧，你爸托人给你在老家信用社找了个差事，虽然工资不高，但稳定……” 又是这些话。 前世，他就是被这些“稳定”的话语磨灭了最后一丝锐气，不甘却又无奈地回了老家，进了那个一眼能看到头的单位，然后在日复一日的琐碎和压抑中，几乎彻底告别了曾经的梦想。 直到三年后，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才以另一种方式重新接触到了马拉松，凭借着一股执拗、倔强和狠劲，从最底层的经纪人助理做起，一步步爬到了行业顶端，拥有了自己的俱乐部。 可最终呢？ 换来的是背叛和毁灭。 这一世，绝不能再那样活！ “妈，”楚南打断母亲的话，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工作的事，我自己有打算，我不回老家。” 张怡愣了一下，看着儿子的眼睛。 儿子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迷茫和烦躁，而是像一潭深水，沉静得让她有些陌生，甚至……有点懂事得心疼。 “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大城市是那么好混的吗？你看看你……” “妈，我会混出个样来的。” 楚南看着母亲眼角的皱纹，心里酸涩，语气缓和下来，“给我点时间，好吗？就一年，如果一年后我还是现在这个样子，不用爸妈说，我自己打包行李回老家。” 张怡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儿子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没再继续逼楚南。 就给这孩子一年时间。 母子连心，张怡能感觉到儿子的坚持，同时心中也有一些期待。 她感到儿子醒来后有了一些不同。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花里胡哨衬衫、头发抹得锃亮、手里拎着一袋水果的青年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南哥！哎哟，我的亲哥，你可算醒了！吓死弟弟我了！”青年咋咋呼呼地走过来，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 “你说你，失个恋嘛，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把自己折腾进医院呢？多不值当啊！” 楚南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张超，他大学时的哥们，家境比他稍好点，同样留在这座城市挣扎，特点是嘴碎、爱凑热闹、有点小虚荣，但前世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是少数没有疏远他的人之一。 “失恋？”楚南面上微微蹙眉，不露丝毫破绽，实则心里思绪万千。 那段为了发泄而疯狂跑步的记忆里，一直有着一个模糊的女孩身影。 如果张超不提，或许要不了多久，那女孩的面容和名字便会模糊不清。 比起他后来经历的大风大浪和最终极的背叛，大学时代一场无疾而终的朦胧感情，简直微不足道。 现在在看这段初涩的初恋，太多的无奈，太多的意难平。 “行了，少说两句。” 楚南懒得解释，淡淡打断他。 张怡见张超来了，冲张超微笑，点点头：“张超，就在这里吃个便饭，阿姨去食堂给你俩打饭，别嫌弃。” “哪里，阿姨打的饭，那就是比我自己打的香。” “你这孩子，就会贫嘴。” 话音落下，张怡起身拿着饭盒出了病房。 房间里就剩下楚南和张超了。 “林若雪怎么样了？”楚南冲张超问道。 “我的大哥，你还惦记呢，她家里给她安排了相亲，你知道吗，那可是一个体育世家，各方面都比你优秀不少呢？” 见到楚南皱眉头，赶紧改口说道：“当然，我南哥也是有南哥的天赋的。这不，你平时的专项是急性跳远，结果你昨儿发疯，竟然绕着涴花溪公园跑了整整40圈，我的天！ 第2章 当兵入伍，曲线救国！ 要是长跑，南哥练一练，铁定能赢那家伙的。 只是那家伙，是练短跑的，听说有希望在明年全运会上，破亚洲百米纪录！”说完后，张超发现似乎又说错话了，急得扣了扣头，嘴里碎碎地转移话题：“李琛这小子，怎么还不来。” 要是李琛在，就不用老是他说话了，而且即使说错话，冷冰冰的李琛，也能做到惜字如金的圆场。 “你，想不想考研？”楚南倒是没什么介意的，那本就是事实。 “考研？”张超皱着眉头，“我们这成绩，能上？” “对，八一体工队！先入义务兵，然后再申请，是有大机会的。” “咚咚咚”病房的门敲响了，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李琛，你怎么这么晚。”张超看着大包小包拿着的李琛。 “路上遇到点儿事。”李琛将东西放下。 “打架了？”楚南这一次是真皱着眉头，李琛的脸上有一块青紫，虽然已经被这家伙吧不知哪里借的气垫抹了抹。 李琛平日里是比较沉稳的，竟然打架。 而且在他的记忆中，李琛也没有打过架。 李琛放包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说话。 “你小子打架不叫上我！？”张超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李琛。 张超见李琛不言，眼睛瞪得更大了，这说明李琛不是讲了一个冷笑话，而是真的和人打架的。 这完全超出张超意料，也是楚南前世记忆没有的。 看来他的重生，虽然大体框架没变，但是有些细微之处和前世也不近完全相同了。 这，应当就是蝴蝶效应。 这让楚南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重生的最大优势，就是经验，但意外，也是一定要着重纳入考虑的，如同现在这般。 “怎么回事？”楚南看着李琛道。 “有人欺负我妹妹，已经解决了。”李琛连连摇头，似乎不想说太多，让两人担心。 “什么，有人敢欺负我老妹~！”张超一下就怒了，下意识便撸起了袖子，伸手搂住李琛的脖子，“带我去，我倒要会一会。” 李琛的妹妹不就是他的妹妹吗？ 楚南眼中也是闪过一丝怒意，李琛的妹妹，自然也是他的妹妹，前世就算被人暗算，但是楚南终归成为了大佬，眼里，也是容不得沙子的。 “别，已经解决了。”李琛脸色恢复了平静，楚南和张超关心映照在他的眼中，感激被他收敛到最深处。 楚南看着李琛，其实李琛的运动天赋也是极好的，之前楚南并没有考虑李琛，便是因为李琛的家里情况，需要李琛这个学霸去做其他工作来改变家庭情况。 倘若真跟着他去八一体工队，那一年后，李琛妹妹读大学可没钱，就算妹子争气，但是生活费呢。 作为三人共同的妹子，没人想让可爱的李朵朵吃亏。 楚南的思维在这一刻开始急剧转动起来。 正如他向母亲张怡做出的承诺，给他一年时间，做不好便回家。 所以这一次，楚南不打算在大城市中荒废三年，打算加速！ 打算通过另类的渠道进入军校，毕竟现在三人都毕业了，还要想进入部队，那便是只能够走当义务兵这一条路了。 随后凭着大学生的学历，从义务兵再进入八一的体工队，那是希望极大的。 在军校之中再打造一直独属于八一的马拉松的队伍。 这于他、于军校都是双赢。 而且校外也可以再次布局俱乐部，收编一些退役的战士，给战士们提供一份退役后，到找到工作之间的过渡期的去所，相信军校和部队都是很乐意的。 具体的细节还要等进入军校后才能够知道，现在的初步计划都是前世楚南对于部队的了解。 不过首先，是要有强将，能站台，能拿名次的强将，否则一切都是免谈。 楚南再抬头的时候。 张超已经叭叭叭的给李琛讲起了通过考研，义务兵进入八一体工队的事情，至于究竟怎么考？ 张超还没说太明白。 “咳咳，还是我来说吧，超子你都快把咱的学霸给绕晕了。” 张超和李琛两人抬头看向了楚南。 “我知道你们俩有些疑问，毕竟进入八一体工队和我们所学乍一看挂不上钩？” 楚南随即，便认真的，将他要入伍当兵的想法告诉了两人。 “老大不愧是老大，竟然就有这样的办法。不过这还是有些难度的，要是没成功，那我们不是就当了大头兵吗？”张超这次倒是点出了关键。 万一不成功，那不就白白当两年兵。 “当什么大头兵，那是你对自己不够信任，对自己的目标不够明确。”李琛的话倒是多了起来，因为李琛去世的父亲，以前就是以为边境武警班长，在一次缉毒围剿中，为掩护连长和战友，牺牲了。 “就算当了大头兵，即使退一万步，那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李琛则是在一旁一语中的说到了重点。 听到李琛这样说，知根知底的张超，连忙点了点头。 楚南笑了笑，“放心吧，不可能埋没你们的，即使万一没有进入八一的体工队，那你们就算当大头兵也没啥！要知道，如果真正的能在全军拿到个前三名，那也能够获得二等功了，二等功，可是可以提干的。 而且我们本就是大学生，这提了干，依旧会去军校进行再学习的，那也还有着可以进入八一体工队的机会呢！ 而且，后面至少能够做到营级军官去。” “怎么样？” 楚南的话音刚落。 李琛的目光中却是绽放出了熊熊的火焰：“老大，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是一条李琛从未考虑过的道路，他本想毕业后，直接去大型互联网公司阿云云工作，offer他已经收到了，但不知为何，心底一直犹豫。 “老大说的当然是真的。”张超一脸兴奋地道。 “营级军官” 那搁以前，张超是想都不敢想。 他们村所在的镇子的镇长，以前就是一个连级军官，一个连长而已。 当上镇长后还每天吹嘘他当年当代理连长时怎么样怎么样，一天咋咋呼呼的！ 要是他张超能够当上营级军官，回到村子里，那镇长见了他们不得叫一声长官好。 一想到这场面，张超的嘴角就咧开到了后颈窝。 楚南没看张超在一旁的傻笑，而是看着李琛，认真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母亲张怡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三份饭。 见到李琛也来了，张怡手中的三份饭放下后，笑着道：“李琛，你们就在这一起吃吧，正好我这打了三份饭，我现在下楼去吃点，你们仨好好聊聊，劝劝这臭小子，别一天的好高骛远，要是他成绩能有你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张怡知道这三人的感情，这话不会让三人生分，张怡是真的希望楚南听他爸的，回村里。 张怡指了指三份饭，“楚南，你好好招待他俩。妈下去食堂吃饭。” “知道了，妈。”楚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眼中也是发自内心的有着一丝确幸，父亲所在的村子还没出事，母亲头发未白，一切都来的及。 还有半年时间，那一场惨烈的地震就将到来，到时候，身为震中的一线党员的父亲…… 这一次，他可不会再让前世的再现。 收起思绪，楚南接过张超递来的餐盒，看着两人道： “现在正好六月底，开始新一轮的征兵，已经开始报名体检了。” 楚南拿出手机，翻开日历，点开了征兵的宣传，同时也转发给了李琛和张超。 “这倒是真不错。”李琛看着手机里关于征兵的宣传，对于当兵，他并没有什么排斥。 第3章 十公里跑！马拉松专项？ 而一旁的张超，一想到能够当营长，那心中便是跃跃欲试。 镇长可是他的六爷，只是六爷一直都不待见他家，自然也不待见他。 要是他当了营级军官，那可真的就扬眉吐气了，可以好好的给爹妈出口气，让母亲娘家人好好看一看，他张超的出息。 看着两人看了这征兵宣传的内容的表情后。 楚南心中有数了。 这两个从小玩到大，从小到大在一起的玩伴，看来，接下去，还得继续同行，而不是前世的天各一方。 下意识间，楚南觉得背心暖和了不少，这就是张超和李琛才能给他的安全感么！ 有他俩在，前世被人背刺的情况可没那么容易发生了。 他们三小时候可没少救过各自的命，山里面的娃，那可都是互相各种浪。 不管是在深水潭着虾，悬崖峭壁摘参，还是去高挂树顶的鸟窝掏鸟蛋，他们三人可从来没有抛弃过对方。 就算几次意外，遇见了野猪和群狼，那三人也是费尽九牛二虎，齐心协力，逃出升天。 这样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感情，让楚南心中由衷的感觉倒了一阵踏实。 “怎么样？我这个计划不错吧？”楚南恢复了少年心性，不再让自己沉稳，忽然看着两人笑着，得意地说道。 “老大，你这主意可是实打实的妙。” “妙在哪里？你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李琛看着张超，嗤之以鼻地说道。 “知道老大说的妙不就够了吗？”张超大言不惭地道。 “你，”李琛本想说道说道，可随即便摇了摇头。 毕竟，他不是太喜欢，尤其是和张超这个“蠢”人争辩。 “好了好了，这方法也没什么妙的。要说想你俩也都能想到，只是我这一晕倒，这一夜，想了太多，坚定了要做的目标而已。” “看，我就说吧，这些复杂的想法我才不想想呢。老大都想了一夜，跟着老大，老大就是我的最强大脑。”张超得意的扬了扬头，见缝插针道。 李琛撇了撇嘴，看向楚南的眼神当中却多了一些莫名的感激。 因为李琛的家庭条件虽然不差，但是没爹的孩子容易受人欺负，尤其是她妹妹。 楚南今天的计划，可是将他给考虑进去了的。 这想了一夜，在李琛看了，说不定有一半时间都是在为他规划。 三天后。 西云市，山明大学前门，星巴克。 “南哥，这星巴克啊，你还真舍得。” 看着眼前的星冰乐，张超有些惊讶。 要说条件，楚南的情况，他和李琛自然是相当清楚的。 至于为什么块头最大的他，一直叫楚南大哥或者南哥，那是因为楚南够狠！ 三人中，楚南在青山村时，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楚南可是经常救他俩。 而且，从小楚南就能扛事，可没少为了他俩挨揍。 三人的关系，早已不似亲兄弟，但远胜亲兄弟。 “是啊，隔壁就有雪王，其实棒打柠檬就挺好的，这一杯，就可以买六杯了。” “你俩先喝，不喝待会儿可没法干事。”楚南说完，又拿出了沙琪玛还有香蕉，还有一个五厘米的蓝色小袋子，看样子里面是有几个药丸。 “神神秘秘的。”张超说完，就直接端起星冰乐喝了起来。 “还别说，确实还不错，我还没喝过！” 话音刚落，张超便感受到邻桌两道目光。 余光掠过，只见两位拿着课本的大美女，正嘴角含笑的看着他们这一桌。 张超的脸瞬间通红。 “这甜度，却是不太习惯，不太适合我们。”李琛砸吧了几下嘴后，连忙找补，舔了舔嘴角，其实李琛就爱吃甜的。 楚南看着一切，尤其美女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不过楚南的脸皮，前世就练就的比城墙倒拐还要厚。 除非他在意的女生，否则脸上的绒毛都不带动的。 “既然开始喝了，我说一说今天的计划，待会跑一个10KM。” “10KM？” “老大，你没开玩笑吧，这，这会大中午的，跑一个十公里？” “现在已经一点半了，这三天，基本下午两点半后太阳就小了，温度也在逐渐降低。” “是为了入伍考核么？可入伍也不会考核十公里，顶多让跑几圈，超不多两公里，主要看你残不残疾”李琛看着楚南说道。 “看来你回去已经看了相关资料了。你忘了昨天说的体工队了？”楚南微笑着看着李琛。 “没忘，当然没忘，老大，我知道了，你这是想让我先热热身。” 楚南看着一旁的张超，这家伙，就是不爱动脑，不过也有好处，这样的搭配，正好。 有他楚南在，这兄弟，这一次他一定把张超带好，不会再让张超被渣女PUA，骗的倾家荡产，最后饿死在出租屋。 “你说对了一半，”楚南笑着说道。 听到说对一半，张超得意的看了一眼李琛。 楚南接着道：“我决定我的进入体工队的项目是马拉松？” “马拉松？” “马拉松！” 张超满脑袋的问好？ 李琛则是陷入了沉思。 楚南看着两人：“怎么样，对这个项目感兴趣么？” 这一次，就算是愣头青，大大咧咧的张超也没有立即答话。 见两人思考，楚南又等了三十秒后，开口道：“其他项目，比较吃天赋，尤其是想要出成绩，其实非常困难。但是马拉松，现在在国内，是一片蓝海！” “蓝海？”李琛皱着眉头。 他这几日，也是看了很多项目，因为楚南说的要进入部队，要曲线救国，要进入八一体工队。 所有他是知道，应该是要有对应的体育项目。 山里长大的娃，体能天赋，身体天赋是不错的。 只是马拉松，是他从来没想过的。 “老大，马拉松，是不是就是那跑42公里的比赛。” 楚南没有说话，笑着看着张超。 这对于急性子的张超来说，目前，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 刚刚那十公里，这两家伙没提出异议，只是因为两人，不，三人其实也是在暗中较劲的。 说不定能胜过楚南一次呢，毕竟楚南生病才刚刚痊愈，虽然胜之不武，但是这可是楚南自己提出来的十公里。 张超心里嘀咕着，可是要是把马拉松作为专项，就算是张超，也知道，这是没苦硬吃。 “天啊！老大，要不，要不换一个项目吧，我跑短跑行么，你看我短跑也能跑进12秒。” “行你个大头鬼，12秒，你是刚刚进入12秒，最快才11秒90，连国家二级11秒54都达不到，你觉得八一体工队能收你？” 李琛话音落下，张超的脑袋瞬时耸拉了下来，不过立刻又抬了起来。 “老大，听你刚刚的说法，你是会和我们一起选马拉松作为专项吧？我们仨都跑马拉松？” “当然。”楚南肯定的答道。 李琛看着楚南，他有些看不懂了。 楚南竟然是打算三人都走一样的项目？ 楚南的短跑，其实一点也不差，如果练一练专项，说不定真的能出成绩的。 而且作为学校田径队一员的楚南，急性跳远的专项，其实楚南也不差。 “你看看现在国家队的历史最好成绩？马拉松的。”楚南说完，随即便把已经准备好地新闻，转发到了三个的聊天群里。 两人打开手机看了起来。 片刻后， “居然差了这么多。”张超有点惊讶的，来回看了好几遍群里的这几条新闻。 “我们东大在马拉松项目上，男子竟然只有5名运动员达标了国际健将，而且是男女一起，男子三人，女子两人！而且也只是国际健将水准的运动员中，堪堪达到及格线的水平，再差几秒，就掉出国际健将水平了。” 第4章 校队挑衅！跑个圈都累得和狗一样？ 李琛有点难以置信。 “没错，这就是你们所看到的。” 目前马拉松最快的世界记录是2小时02分56秒，而东大的国家记录才2小时11分27秒，差了足足8分29秒。 “老大，那是不是我们基因真的不行，对方占据地域和基因优势？” “不，不是的，氛围才是主要因素，就和东大的乒乓球一样，小区的老大爷，说不定偶尔都能蹦出一个国外二队水平的高手。 以后这氛围，会越来越好的。 你俩再看看日本的马拉松项目。” 楚南话音落下，又是几条新闻被楚南转发到了群里。 李琛和张超看了后，半晌无语。 “老大，这，小日子的选手，竟然这么强！” “是的，就是这么强，所以，怎么样，干嘛！” “干，当然干，可不能让他们压在我头上。要是我干翻了小日子的领头跑者，那应该就不只是当营长，那六爷，以后也仰头看着我了。” 张超一想到镇长六爷到时后看到他，不断夸他的场景，还有爹娘因为他而自豪的场景，心里就是提气。 到时候他爹再也不会喊他“龟儿子”了，估计出门都得说我那好大儿，可是在和平时期狠狠干了小日子的！ 一想到这场景，别提多来劲了。 “老大，真的能行么？”李琛则是看着这难度，没有张超那么乐观。 “想知道能不能行，那就先跑一跑。星冰乐也喝完了，走吧，去学校操场。” 楚南起身，走出了星巴克。 山明大学，第一操场，主席台下。 “老大，直接开跑吧。” “跑什么跑，先跟着我做热身。” 三分钟后。 “老大，热身可以了，开跑吧。” 楚南摇了摇头，还有几组动作。 “不就是拉腿么？我已经拉完了，还能有什么动作。” “再做几组马克操，不标准也不要紧。” “不就是马克操么，不就是几个动作么，老大你能做，那我至少做个八九分相似吧。” 两人分钟后。 “哈哈。”平日里不怎么笑的李琛，此时紧紧抿着嘴唇，眼角似乎挂着泪。 “你这叫八九分相似！都特么不会走路了？” 楚南也是有点忍俊不禁，捂着额头:“行了行了，活动开了就行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熟能生巧，熟能生巧！”楚南看着顺拐的张超，连忙劝道。 “老大，再给一次机会，我再做做！”张超听到李琛的调侃，脸涨的通红。 “好了好了，400米一圈，一共25圈，目标一小时。” “开始！” 一道身形率先冲了出去，然后 “老大，小看谁呢，这需要一小时？”张超在“开始”从楚南口中落下后，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虽然不是百米冲刺，但是也差不多了。 李琛见楚南冲了出去后，也随即跟了上去。 虽然没有百米冲刺的速度，但是也是按照中考体考时的速度，3分40秒/公里的配速跑，没几下，便超过了楚南。 楚南则是悠哉悠哉的，按着6分00秒，也就是600的配速，匀速起跑的。 原本还想给两人讲一讲注意细节，没想到这两人，没苦硬吃! 也好，让他们自己体会一番，在讲解，体会层度能加深不少。 一分钟后，身后不到一百米的位置。 “老大，你再不跑快点，就要被我套圈了。” 张超一脸兴奋，声音从楚南的身后传来，套圈老大，这可想都不曾想过！ 感受着身后的节奏，楚南嘴角勾起了一抹弧线。 跑步，可不仅仅只是迈开双腿那么简单。 尤其是长跑，尤其是马拉松。 讲究的策略。 没有实力，空有策略不行。 空有实力，没有策略，最终也不一定能够拿到第一。 楚南没有加快双腿的频率，为了省力，楚南加快的是摆臂的频率。 不到30秒。 楚南已经清晰的听到身后张超的喘息了，这家伙追了上来。 “呼~” 张超深吸了一口气，连续几个大跨步，终于来到楚南的身旁。 “老大，你这也不行啊，看来你这场病，实力大减啊，得好好练一练咯。”深呼吸一口气候，张超冲楚南扬了扬眉。 “是么？”楚南看着呼吸力度明显加重，频率明显加快张超。 “我们是跑多少米来着。” “老大，不是你说的跑10公里么，可别耍赖啊。 一步快，步步快，我现在就算让你跑200米，我再跑，你也追不上我了！” 张超的声音中超满了一丝小得意。 楚南摇了摇头。 “老大，对不起咯，今天我可不会停下。”话音未落，张超一个加速，配速起码有415，一下子就窜到了楚南的身前几个身为。 “老大，先走一步，我要接着套圈李琛了。” 楚南目光望向了前方两百多米处的李琛。 李琛已经提前减速了。 默数了大约两个十秒后，楚南暗自点了点头。 这李琛，是真的稳重。 两个十秒，一个28步，一个29步，估算每分钟步频应该在175次左右。 现在李琛的配速，依旧比楚南快一些，应该在530以内。 而现在的张超，没眼看了。 这真不是短跑，也不是400和800，这家伙。 楚南一开始其实还在担心，如何才能让山里娃，体验被拉爆的感觉，毕竟身体素质确实好。 没想到是他多虑了。 张超今天这跑法，应该在10圈，不，照这个平均330以内的配速（每公里三分三十秒），应该在操场跑到第五圈，也就是两公里以内，便自己把自己给拉爆！ “小琛琛，你不行啊！” 只见张超如同超越楚南一样，超过了李琛。 然后还贴脸开大，调侃李琛。 不过李琛则是撇了撇头，不搭理张超。 “无趣的男人。”张超吐槽一句后，开始继续加速了。 配速从与李琛并排跑，因为吐槽降到530，再次提升到了400（每公里4分00秒）。 “这小子身体素质还可以，加上一开始的猛冲，这都是三次变速跑了，算的上三次400米的间歇，三次330左右的间歇。” 楚南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这倒是有点小惊喜，看来张超的身体素质，竟比预想的还要好一点。 三次330左右的间歇，这在业余跑者中，也能算做精英跑者了。 平常城市里举办的马拉松比赛，如果能够达到精英跑者的级别，在小比赛中，是能够站台的。 站台，就意味这奖金。 不过要想在马拉松站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除非今天第一天，张超这家伙便能跑20个330配速以内的400米间歇跑。 否则，站台依旧是遥不可及的。 其他的竞争对手，可不是白练的。 每一个人，都不简单。 尤其之后出现的沈家申，赵迦驹等越野大神，月跑量可是最高时接近2000公里！ 每天跑步都是60公里以上！ 脚步身在操场上继续踏踏踏的响着。 第二圈结束， 第三圈开始， 第三圈结束， 1.2公里了。 感受到身体从一开始的沉重变得轻巧了许多，初步热身算是结束。 长跑，最忌讳的就是一来就冲极限速度。 可以跑负配速（简单说就是越跑越快），但是不能一开始就顶格跑（就像发动机还没热，直接将油门踩到底，那发动机是很有可能直接搞坏的。） 楚南也开始加速了。 随着楚南的加速，原本想套楚南第二圈的张超，看着眼前不到二十米距离的楚南，一咬牙，屏住呼吸，朝着楚南追了上去。 听见身后几个身为的脚步声，却没有呼吸的声音。 楚南回过头，看着满脸涨得通红的张超。 好家伙，这家伙是准备百米冲刺了么？ 这步频，直接突破220了，而且步幅也是极大！ 第5章 篮球挑战 步幅大，就意味着身体的负担极速提升。 让这小子吃点亏吧。 楚南也懒得提醒长跑和短跑的区别了，嘴角勾起了一抹斜斜的笑容。 吃一次亏，啥都明白了。 这种百米冲刺的配速，在前面已经进行了一公里多的间歇跑后，是非常不可取的。 本想着张超这小子会在2公里左右拉爆他自己，没想到，这小子为了套楚南第二圈，也是拼了，竟然百米冲刺的速度。 如果不急，其实稳住配速，在楚南只跑600的配速，并且不提速的情况下。 八公里时，就算张超从330的配速降到430，那也是可以轻松套楚南的两圈的，完成他套两圈的壮举。 而且按照430的配速，张超这小子的身体素质，说不定还真可以顶一顶！ 毕竟前面用330以内的配速，张超都完成了三个间歇了。 就算是警察，特警的入职体考，男子也就425的配速，能够完整跑完一公里就达标（在4分25秒内跑完一公里）。 虽然很多人，就算平时不太锻炼，都可以百米跑到15秒左右，甚至14秒，但是那只是百米！ 只要多跑五十米，或者连续再跑第二个100米，就会降低到20秒了甚至更慢了。 所以平时不锻炼，一口气能在4分25秒内跑完一公里的，绝对是人中龙凤了。 平时普通人，早九晚五的上班族，一般咬咬牙，在平地上能5分30秒以内跑完，就算是很快了。 这两个小伙伴，还真有点天赋的。 前世要不是沉沦三年，否则当时就拉上这两个小伙伴，说不定真能达到一定高度。 李琛的沉稳，张超的冲劲，都是各自长跑的道。 而东大的顶尖跑者中，需要这样的新鲜血液！ 楚南收回了目光，眼中精光爆闪，开始深呼吸！ 张超憋这一股气，不断的提升着配速。 超过楚南，套老大第二圈，这成就，马上就要达成了。 在张超距离楚南还有十五米。 楚南的配速，从600提升到了530。 相距十米， 楚南继续提高摆臂频率，配速，从530提升到了500。 相距五米，触手可及。 “老大，你倒是再跑快一点儿啊！” 踏踏踏！ 沉重脚步声响起，张超的姿势，完全成了短跑冲刺的状态。 而楚南的配速，也从500提升到了400。 当然，这不是楚南的极限，这换算成百米冲刺，才百米24秒。 三米，脸色憋得通红的张超，此刻只感觉，他只要稍微伸出手扒拉一下，就能拍拍前方楚南的肩膀，笑着说道，“老大，套两圈了哟!” 啊~！ 一声嘶喊从张超的口中传出。 摆臂，跨步！ 前倾。 五秒后！ 张超摆臂的频率降了下来，看着近在咫尺，就差1米左右就追上的楚南，此刻却是渐行渐远的身形，张超惯性跑了十余米后，停了下来。 “别停，继续跑！” 一声严厉的呵斥，从前方传来。 是楚南的声音。 “摆臂，抬腿！” 一声呵斥紧接着便传入张超的耳中。 张超抬头，看到了前方的楚南，正小碎步的高频高抬腿，在原地跑着。 “是！” 张超有些丧气，这，这么好的机会。 “哟，这是谁啊，这不是自称篮球小王子的张超嘛。” “怎么，跑个圈都累得和狗一样了？” 不和谐的怪腔响起，一个拖拽着长长尾影的橘色篮球，飞速的砸向了气息还没有喘匀的张超，直奔张超的脑袋。 嘭! 一声巨大的声响，在张超身旁炸起。 提速上前的李琛，一拳将袭来的篮球直接击飞。 何彪和身后穿着篮球服的几名校队成员，看着李琛一拳击飞篮球，有点惊讶于李琛刚刚的预判和速度。 加速追上前面的张超后，击飞袭来的篮球确实有点点惊艳，但也仅此而已。 李琛的身高不过175cm左右，而他们几个校篮球队成员，平均身高都是185cm以上，何彪更是192cm，所以几人并不将李琛放在眼中。 “喲，看不出，还有帮手！” “怎么，小子，勾引他人女朋友时的劲头拿出来啊！” 说着便带着身后的几人走向了张超。 张超块头在虽然现在比楚南、李琛高一些，但也就181cm。 张超抬头看着走来的何彪几人，“想挑事就直接点，磨磨唧唧。我女朋友都没谈，哪里来的勾引之说。” 张超眼色微微一变，闪过些许烦躁和一丝怒意。 脑海中闪过一道靓丽的身影。 “小子，没想到是个孬种，没想到柳如烟竟然看上你这么过货色。” “我可是你的学长，总不能欺负你，来，3对3，你们两人陪我下场打一局。”何彪笑嘻嘻的，保持着学长的风度，捋了捋头上那抹了发胶的头发。 “彪哥，人还不够。”何彪身后的一人提醒道，他可不想和张超、李琛组队。 说是双方打一局篮球，但是各种小动作，五局三胜，结束后，弄不好直接躺半年一年都是有可能的。 别看何彪笑嘻嘻，只要是对家，这真PK起来，可不一定会受得住手。 何彪看了一眼说话的校队成员，冷冷地笑道：“瞧你那怂样，那边不正好来了一个人，让他和他俩组队不就行了。” “老大，这，这不好吧！”另一位校队成员有点于心不忍的看着慢吞吞，似乎是想看热闹才走来的楚南。 随即在何彪的目光下，低头后在心中叹了口气，转身朝着楚南方向，走出几步，“嘿，学弟，看你在跑步，会打篮球吗？” “会的，你们是差人么。”听到楚南的回答，心中想到，这可怪不了他了，要是对方说不会打就行了，为了看热闹逞强，伤了可怪不了他。 心中释然许多的校队成员伸手指向张超，李琛两人，继续说道：“这两位同学要和我们打一场3v3，缺一人。” “没问题，我会打篮球，基本规则熟练着。”楚南目光微微一凛，一闪而过的寒芒眨眼间便收入眼底。 抬头笑呵呵地看着何彪等六名校队成员，随即又笑着点头看向张超和李琛，微微偏了偏头，用眼神制止了要说话的两人。 “待会儿好好配合，你俩传球给我就行，别往里突。” 听见这路人这样大言不惭，何彪有些诧异。 178cm的个头，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还熟练基本规则，一听就是菜鸟。 还想在他手里得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现在的路人都这么爱找死么？ 何彪摇了摇了，“孬种，可别躲在小个子身后。” 看着张超，说完后，何彪和其他几名相对成员走向了一旁的篮球场。 “哇，有好戏看了，这校队要和毕业生大战的节奏，赶紧摇人！” “走走走，看完好戏再训练，那不是校队么？” “这个头，就比校队矮了一大截，这能有悬练么，能有什么好看的？” “你就不懂吧，你知道校队的副队长何彪喜欢柳如烟吗？” “这谁不知道，他和柳如烟一直拉扯，啊，你是说，那是对面三人的队伍中，就有柳如烟发微博说的他的男友。” “谁知道呢，柳如烟可从来没有说过他男朋友到底是谁。” “还讨论什么，你俩，再不走估计他们挑战就结束了，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学长，大家都往篮球场去，今天也没比赛啊。” “什么比赛，是吃瓜，懂！” 看着一名开学大二的学弟，几人要了要求，快步走向了篮球场，可得找一个好位置。 六月底，毕业答辩该结束的基本结束了，没想到还能吃上新鲜热乎的瓜。 此时因为太阳不大，运动场的人已经多了起来。 “今天来对了，这一定能火，上传B站，创作激励看来又能到手了。” 第6章 一个也进不了？ 一个拿着大疆a4运动摄影仪拍vlog的大二学生，朝着几人走近了几步，然后给了捡篮球的楚南一个特写。 看着拾起篮球走来的楚南。 “老大，你这身体”张超脸色有点愧疚。 他确实没谈女朋友，但他也没有拒绝柳如烟的暧昧。 张超也知道柳如烟大抵是拿他挡箭牌，但对于美女的示好，还是校花的亲近，张超心里其实也是有点小心思，万一能转正呢？ 但是毕业答辩结束了快十天，柳如烟也没有给张超发过消息，所以张超也暂时放下了这段在他看来美好的回忆。 且不说两人的家庭差距，一个城里富商，一个村里土娃，不读研究生的他，和柳如烟叶之后也不会有多大的交集了。 楚南笑了笑，“你都叫我老大了，你小看自己老大？我知道柳如烟。” 如果是前世，楚南是不会说他知道柳如烟的，但是这一世，都重来了，有些账，是该好好算一算。 李琛拍了拍张超的肩膀。 然后跟着出来走向篮球场。 山明大学论坛和各个学院的交流群上，一条消息很快置顶。 “惊爆，校花柳如烟的护花使者现身，挑战校篮球队主力！” “平均身高175vs平均身高185，真的能逆袭么？请看柳如烟护花使者的现身说法。” “速来，篮球场之巅峰赛！小屌丝学弟与高富帅学长的热血战斗！” …… 一时间，五花八门的标题，不单直接冲上了学校论坛的热搜，就连B站的热搜，还有微博的热搜也发生了变化。 “小露，你这性格真的要改改了，怎么拿着我的账号转发。” 作为大明星的刘一菲点了点一旁装可怜的赵露露的额头，“你这小丫头，我来拿一个毕业证，你就能给我整出这花活儿。” “这不是你不接你助理电话，我这加了定位发出来，也算是变向让你助理安心。” 而此时，在工作室的刘一菲助理张婧，看着微博上刘一菲加了定位转发的这一条微博后，尤其看了内容后，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赵露露的手笔。 这比不知道刘一菲在哪里还要惊悚。 “张姐，你怎么了，发烧了么，这脸色可实在不好。” 工作室的小姐妹看着张婧的脸色，连忙停下手中的工作，上前摸了摸张婧的额头。 完犊子了！ 张婧苦笑着摇了摇了，然后把手机放在了桌面上，看着手机点了点下巴。 “这是，老板发……” 话还没说完，看着那定位，几人一下子便住口了。 因为刘一菲从来不发定位，除非，除非是那个赵露露在刘一菲身旁。 只是这赵露露在，那。 几个小姐妹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这还了得，赵露露，娱乐圈小魔女。 走到哪里爆到哪里！ 不单单是剧爆，而且是人也爆！ 可以是爆红，也可以是爆炸！ “完了，这小魔女，怎么又找上菲姐了，她最新的戏杀青了？” “好像是，我查到了，因为超乎想象的顺利，小魔女的《锦衣二十四时》提前十天杀青了！” “小艾，赶紧，赶紧给公关部打电话。”张婧接过小姐妹递来的一杯水，喝了一口后连忙说道。 “知道了，” 工作室顺畅有序地工作，因为这一条转发的消息一下子鸡飞狗跳起来。 刘一菲拿过赵露露乖乖递来的手机，看着上面转发的内容。 宠溺的嗔了赵露露一眼：“说罢，为什么转发，这几人，你应该不认识吧？” 看着画面中的楚南，张超还有李琛。 “我就是刚好刷到有个热点，想凑热闹？” “凑热闹？”刘一菲浅浅一笑。 “那好，那要是与这件事儿有关的事儿，我可就都不管了？”刘一菲的眼睛澄净的，映照出了赵露露的身影。 赵露露浑身一颤，看着刘一菲看向她的目光，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后，只得吐了吐舌头：“一菲姐，我现实里真不认识，只是我表姐诺澜，他似乎和那个拿篮球的，是网友？” “网友？诺澜的？”刘一菲皱了皱眉头，狐疑地看着赵露露。 “诺澜不是全国大赛110米跨栏半决赛受伤了，还在修养么？怎么就认识上这家伙了？而且诺澜怎么没和我说？” “真的，真的。” 赵露露的小脑袋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就是我表姐诺澜三天前刚认识的。 这不是网上在运动论坛上加上的么？ 我就是想看一看这人是不是只会耍嘴皮子，就算真有本事，我诺澜表姐也不能嫁给他，穿得太土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去看看吧。” 看着照片中的楚南，刘一菲也来了兴趣。拿起桌上的太阳眼镜，戴上遮阳帽，“带路！” “好勒~！”见到刘一菲竟然有兴趣，赵露露眼睛笑得和月牙儿一般。 小魔女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爱凑热闹的她，不但想去，更想揭穿楚南吹牛的面具。 一想到她可爱的诺澜姐竟然说这家伙是大神，他就不信。 诺澜是真心交朋友，而且从楚南的关于运动康复上面的讲解收益颇多，对她的康复会起到很大的积极地作用。 这水平，是毋庸置疑的，楚南讲解时的字里行间中都能透露出来，尤其楚南讲到的很多理论还是非常先进的。 只是小魔女对于一切想要靠近诺澜的男人都是充满敌意的。 不管是谁，不管是哪个男的，只要靠近诺澜，她都会做背调。 更不要说这个被诺澜给出好评，甚至有点崇拜的楚南了。 这不，刚结束新剧拍摄，听说刘一菲要去山明大学拿硕士学位证，那不就跟来向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结果还真被她遇上了，还是这么大一个瓜！ “一菲姐，口罩。” 赵露露给刘一菲递了一个口罩过去，然后自己也戴上后，兴奋的打开了学校给刘一菲提供的休息室的门。 山明大学女生公寓。 兰苑，306室。 “如烟，去看看么？现在校园论坛已经爆炸了，甚至传说中刘一菲在我们学校读研，今天都证实了。再不出发，代为可没位置了。” “怎么可能没位置，如烟可是今天的女主呢，就算是刘一菲真到场了，那也只能做配角。” “别这么说。”柳如烟一脸谦虚的说道，但是眼底却是格外的自信。 看着手中的镜子，柳如烟抿了抿嘴唇，笑了笑。 心中非常满意，这个色号真不错。 然后放下了手中的气垫，正了正今儿有着疏离之美的穿搭——一件质感极佳的棉白衬衫，搭配材质飘逸的薄荷绿长半裙后，熟练地将化妆品收好放进了新款LV的白牛奶小包中：“走吧”。 菊苑，205室。 林若雪来回踱步，眉间有些焦急，“收拾好了么，李雅。”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是已经和楚南分手了么，这么急，忘不了老情人？” “毕竟，毕竟是同学，何彪那伙人，你也知道。” “知道知道，不会耽误你挂念你老相好的。”李雅调侃着，麻利的将桌子上的女生用品收拾起来。 “待会如果被你那富二代相亲对象看见，就说你陪我的，走吧。” 啪嗒~一声响，李雅按上了小挎包的扣子，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碎花连衣裙后，推着穿着浅蓝色牛仔裤，白色衬衫的林若雪出了寝室。 篮球场上。 现在只剩下中间的一个篮球场内，站了六个人。 分别是穿着一看就是杂鱼服饰的楚南，李琛，张超。 而他们对面，则是清一色山明大学校队篮球服的六人，其中三人退到了场外。 何彪叫来了两名之前在这个篮球场打篮球的学弟，共同担任裁判。 第7章 校队主力——白岩 何彪的目光越过楚南，锁定在三人中块头最壮实的张超身上。 “怎么，真的打算躲在这小子身后，以为这样，就不算输！”何彪讥讽的挖苦道。 张超则是没有说话，这场面，如果是张超分成三人，还有得打。 可是现在，张超看了一下李琛，还有楚南，心中莫名的有些感动，但又异常苦涩，这，没想到，都毕业了，结果返校还得拉着楚南和李琛一起丢脸。 “超儿，别想那么多。”李琛的话不多，短短七个字，全是关心和信任。 “让你们先开球，我可够意思吧。”何彪从篮板下拿起篮球，然后看着几人，忽然猛的一用力，篮球顿时如同炮弹一样，直接奔向楚南！ 楚南眼神中的寒光微微一凝。 嘭！ “老大！”张超直接喊了出来，顾不得之前楚南示意他们装作不认识。 踏~踏~踏~！ 楚南双手抱着球，连续退后了三步。 楚南有些无奈的，看着喊出老大二字的张超，本想着省点力气的，现在估计对方有了防备，要多一番功夫了。 楚南的余光扫过对面校队三人，尤其是何彪，只见何彪的表情在听见张超那一声“老大”的时候，确实有一些变化，不过~ 楚南随机发现，似乎他想多了。 “哟，有奶就是娘，你怎么不叫爹？过意不去对方替你打头阵，那你倒是自己上啊！”张超讥讽道。 “哈哈，孬种一个！” “哈哈！胆小鬼” 张超身后的两名校队成员，也是配合着嘲讽起来。 楚南手一用劲，直接将球抛给了李琛。 “李琛，开球~” 就然张超叫破了几人关系，楚南也就不藏着，直接叫出李琛名字。 李琛接过球，退到了三分线外，看了张超一眼，又看了楚南的方向，以及以何彪为首的校队三人。 何彪三人虽然口头上不断讥讽，但是真当李琛拿球退出三分线外的那一个，三个人瞬间调整了自身的位置。 何彪直接贴着站在了张超身旁，其余两人则是一人上前干扰李琛，一人和楚南抢着位置。 “再不开球，可就犯规了！” 张超不断的变换身形，何彪也是如影随影，仿佛张超的影子一般。 尤其是在臂展，舒展后比张超还要长的情况下，一时间，还真没法将球传给张超。 天上的太阳从云层中钻了出来，阳光让篮球场的温度炙热起来。 这还没开球，几人已经微微出汗。 短短几个呼吸，篮球场上人影晃动。 “倒是传球啊，怎么不开球。” “这怎么开，差距实在太大了，你看看，这是完全封死了。估计拿球那小，球一出手，就得吧被截断！” “哎，真没有看头，我还想着有什么精彩的逆袭大战呢？” “逆袭，这怎么逆袭，你让三个杂牌军，战胜正规军，那何彪，可已经是一级运动员了，再往前一步，就是国家运动健将了” 场边的嘘声越来越来。 忽然，李琛目光看向了篮板，本来抱着球已经在三分线外的李琛，身子重心前倾，防守李琛的校队成员嘴角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身形瞬间拦在了李琛的前方。 不管李琛接下来打算怎么前突，或者是传球，他能够将李琛封死，甚至直接抄过李琛传出的球! 然后再顺带的狠狠撞击一下李琛，让这小子知道篮球不是这么好打的。 “完了，还想着突，体格差这么多！” “哎，天壤之别” 就在众人索然无味的评价之时。 防守李琛的校队成员面色一僵，瞳孔重满是不可思议。 只见李琛的映照在他瞳孔中的身形，右脚猛的后撤，随即左脚跟进，身子一矮！ 李琛抓住了防守他的这名队员的心里，不进反退，然后篮球在李琛手中狠狠地抛了出去。 一道优美的，高高的抛物线，划过空中，直奔篮筐！ 何彪阴狠的扫过李琛，狠狠地瞪了一眼防守李琛的那名校队成员。 余光扫过空中的橘黄色篮球后，便收回了目光，看着张超，你一个球，也别想进！ “哇！” “牛比！” 一些中立的观众，顿时起哄，毕竟这球进了，就是真的逆袭了！ 开场便是一个超远三分！ 这要真进了，那就实在太炸裂了！ 难得，杂牌队伍，竟然从校队，这可是西云市第一的大学篮球队，就算是放在四山省，那也是排名前五的高校队伍，单纯的教训麻瓜，当然没有麻瓜逆袭精彩！ 刚刚还在跟着起哄的围观的众人，顿时随着这道抛物线，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可能！” 一名同样在场边穿着篮球服，熟稔让篮球在指间转动地大一学弟摇了摇头。 虽然球传出去，没有被直接截断，可是，这要能进，就有鬼了。 距离三分线足足一米的距离，这是超远三分！ 而且刚刚那动作，明显就不是三分投手该有的标准姿势。 轰！ 撞击声传入了围观众人的耳中。 双手伸出，严防张超的何彪嘴角露出得意的讥笑，刚刚他便已经判断除了进不了。 篮球重重的砸在了篮筐上，然后借着惯性，弹起又撞向了篮板，随即朝着没人的一侧飞出。 没人？ 果然，凭运气扔出的球，就算是准头不错，但也只能砸中篮筐。 超远三分，要么直接空心，要么就中不了！ 围观众人，看着在视线中，在空中抛飞的篮球，一些送了口气，一些人露出了失望的眼神。 “真的么？” 张超看着何彪，直接上前，双方的肩膀碰撞在了一起。 忽然，一双手，从原本空无一物的无人区中升起。 噗~ 声音不大，但是此时却宛如巨大的木桩，撞击在了山巅那巨大的古老铜钟上！ 只见一双手，轻轻的，而又紧实的将篮球瞬间捕捉。 楚南，竟然是楚南！ 他什么时候跑过去的！ 就算是旁观者清。 围观的众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震惊。 这可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这人，是如何判断出那球进不了，并且在撞击后，飞出的方向的。 看着楚南将球拿到的那一刻，李琛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是有着一丝震惊。 楚南才出院没多久，这弹跳，刚刚竟然是如此优美，将力量和柔韧，用到了极致，超越往日的弹跳高度。 虽然平时他们仨有打篮球，不过刚刚那球打板后弹起的高度、方向，并非完全按照他预计，反而角度稍显刁钻，高度也略微高了些。 已经做好往里突的李琛，随即后撤，让跟着他的那名校队成员也跟着他到了三分线旁，为拿住球在里边的楚南腾出游走的位置。 “白岩可是校队一队主力，想从白岩手上拿分，就凭他狗屎运拿到了一个篮板……”防守李琛的校队成员冷笑着，贴着李琛，不怀好意地笑着。 抱住球刚落地的楚南，余光扫过被防得死死的李琛，以及张超。 还有猛的已经距离他还有三五步的白岩。 看着白岩凶狠的眼神，楚南再熟悉不过了。 这哪里是打球。 无需怀疑，有些人是打球，但是有些人就不是打球。 这根本和打球没有关系。 这种凶狠，虽然不如楚南后世见识的狠辣，但是对方是真的想要伤人，楚南还是判断得出。 多了十几年的经验，可不仅仅只是经验，而是判断力和执行力上！ 尤其这三日，楚南出院后可是一刻都没有停止熟悉自己的身体。 各种训练方式，力量，柔韧，弹跳，摸高，连续十组的最大心率测试，还有神经反应力等等，楚南都用前世最为系统的方式进行了测试。 虽然只有三日，虽然现在楚然只是一个大四的学生，但是对于身体的摸底，楚南是能够充分利用自己身体的各种能力的。 第8章 啪！ 就如同刚刚的判断球的落点以及球在空中是楚南接到球的那一刻的高度。 无疑不是将身体利用到了极致的表现。 只不过其他人并不清楚楚南之前的身体状态，并不知道楚南这提升的幅度。 最多也是觉得楚南的身体素质有些意外。 篮球场的氛围，在楚南拿球，正面面对白岩后，一下子火热了起来。 白岩冷笑：“小子，没见过你打篮球，我劝你还是” “快点，快点，这都开球了。” 出了门，赵露露就拉着刘一菲，一路快走的到了篮球场外，看着已经被围起来的篮球场，赵露露施展开小魔女属性，挑着瓦学弟欺负。 没花几下功夫，便被瓦学弟们将她和刘一菲送到了前排。 而对面，校花柳如烟可不想赵露露和刘一菲戴着口罩，学校里但凡上过论坛，看过置顶的校花榜的，没人不认识。 柳含烟如同众星拱月一般被让到了一个最好的场边位置。 “来了，来了，柳如烟来了。” “哇，真的，女神来了。” “有好戏看了。” “什么好戏。”一个看着这边人多，抱着课本，戴着厚厚镜片的学生问道。 “你不看论坛，算了，给你这书呆子普及一下吧。” “校花听过吧。” 眼镜男扶了扶眼睛后，点了点头。 “还不算彻底的书呆子，看到篮球场里那最高的没，那可是校篮球队的副队长，他可是校花的护花使者，现在那穿着各异的杂鱼，就是因为其中一人觊觎校花，所以挑战校队，真是不自量力。” 一旁的赵露露则是尖着耳朵，听到了这一番本校学生的对话。 随即气鼓鼓地看着楚南。 “好你个楚南，竟然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赵露露拿出了手机，录制了一个篮球场的全景，再给了楚南一个特写后，便冲刚刚讲解的那名热心学弟招了招手。 看着戴着眼镜，墨镜，穿着非常fashion的高定服饰的美女冲自己招手，瓦学弟属性被动启动。 “学弟，能不能给我讲讲，你刚刚说的原因，我不太清楚这为什么这么有看头。” 赵露露此刻控制着声线，如同黄鹂一样，声音入耳，顿时把周围的瓦学弟，还有几名女生都给征服了。 “好，好的，妈，不，学姐” 听到那一个“妈”，站在一旁的刘一菲肩膀微微耸动，忍俊不禁，同时也是关注起了刚刚赵露露重点特写拍到的楚南。 场中的楚南平平无奇，只是身为顶流，而且同时也是实打实演技派的刘一菲，顿时轻“咦”。 刘一菲看着楚南的眼睛，那种眼神，可不像一个二十出头，还没有走出校园，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学生能够拥有的。 看着格外的澄净，但是又是说不出的经历了许多风雨一般。 沉稳，有锋芒，却又足够内敛。 这楚南，果然不简单，难怪赵露露这么关注。 刘一菲的心中计较起来，真正的起了一丝丝的好奇心。 天生对于同类的敏感，柳如烟来到场边后，扫视了一眼跳起拿到球的楚南，还有张超和何彪后，目光便看向了戴着墨镜，口罩和帽子的刘一菲、赵露露。 虽然对方戴着眼镜和口罩，但是却让柳如烟有了一丝敌意。 柳如烟根本就不在乎来不来篮球场，她心中只是考虑曝光率。 颜值能够排到校花榜的第三，但是个人名气的经营，柳如烟却是学校中，校花中，名气最大的。 这对于她的家族，都是有好处的。 感受到了柳含烟的目光，刘一菲似乎完全没察觉一般，依旧好奇的观察地场上的几人。 刘一菲也想知道，在身高完全不占优势的情况下，楚南如何赢下这3v3的对抗赛。 赵露露则在一旁起劲儿地录着，完全不管其实瓦学弟说的，似乎并不是楚南。 这一点，被赵露露给完全忽略了。 没错，就是赵露露可以忽略的。 这场上六人，现在没有一人能够入得了赵露露的眼的，只要能够打消表姐诺澜对于楚南的好感，那就行了。 刘一菲也听到了，不过也并不阻止，因为她也不想自己的闺蜜诺澜，就糊里糊涂的被人拐走了。 越是漂亮的女生，越容易至死不渝地喜欢上一个自主产生了崇拜之情的人。 虽然赵露露说得非常简短，但是刘一菲知道，一切真有可能发展成那样的。 赵露露是诺澜的表妹，但是刘一菲，是诺澜的闺蜜。 篮球场中，楚南看着朝着他扑来的白岩，连续运球后撤步。 球并没有被抄掉。 张超有些急了，他也看出，对面之所以不急着抢球，是为了连人带球一切给薅掉! “这是我俩的事儿，你们要是伤害他人，我们没完！”张超猛的一用力，将和自己进行着身体对抗的何彪挤退了小半步。 “哼！这可是篮球，意外受伤，不是很正常么。”何彪冷冷的说道，脚下发力，反将张超挤退一步，防守得死死的，让想过去支援楚南的张超，根本没有机会及时支援。 而在三分线外的李琛也看出来了，不过防守李琛的校队队员，体格确实比学霸李琛要强上不少，李琛的小体格，在对方没有松泄的前提下，一时间是完全没有任何办法突破的。 连续两次突进，被白岩给防守了回来，篮球在楚南的跨下来回穿梭，跳跃，速度始终保持着恒定。 没有丝毫因为场上的局面而波动。 “咦。”楚南的目光，冷冷的掠过柳含烟后，最后在赵露露和刘一菲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这，有点意思。 这是楚南前世从来没想到过的。 山明大学虽然只是一本，不是985，也不是211，但是山明大学的汉语言文学专业，确是有大佬坐镇，所以，对于汉语言文学有着爱好的学生，不少都第一时间在志愿填报山明大学。 刘一菲便是如此。 虽然前世也有听说刘一菲在山明大学取得学位，但是，那不过就是听说，和楚南并无半点瓜葛。 还有赵露露，因为前世有宣传，有交集，所以楚南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不是赵露露是谁，能气质胜过赵露露，更加佐证了刘一菲的身份。 给美女留个好印象？ 没必要！ 楚南抬头，看着眼前个头187的白岩，足足比自己高了10cm。 楚南露出洁白的牙齿，“你选错对手了！” 然后朝着防守张超的何彪，用小拇指勾了勾。 “找死！” 感受到远在一旁的何彪，那要吃了楚南这个杂鱼的眼神，防守楚南的白岩，顿时怒火中烧。 他没想到，楚南在他的防守下，居然还敢挑衅何彪。 而且，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柳如烟已经来了，柳如烟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幕。 只见柳如烟特意撇了撇嘴，眼睛中露出了希望，露出了好奇，露出了一丝莫名的情愫。 关注着柳含烟的人都看到了。 “哇！那家伙挑衅白岩。” “白岩可是主力队员呢。” “你看，柳如烟的尊严，可是要他们守护呢。” “那三个杂鱼，就是想要碰瓷柳如烟，碰瓷校队出名。” “那白岩刚两次都没断球，不会真打不过吧” “这……” 围观众人的议论声传入白岩耳中。 “死来！”白岩身若猛虎，扑向楚南。 “老大~”张超担心的喊了出来。 不过随即便被何彪的身形给挡住了视线。 “让开！” “那得看你地本事了。” 何彪嗤笑这看着张超，身子微微下压，更加的沉稳。 张超试了两下，都被何彪给拦了下来。 由于刚跑了步，现在的张超力量不足，一时间，没法立刻突围。 “没看头了，校队一认真，这杂牌军，就是砧板上的鱼。” “哎，还想看逆袭来着。” “你以为拍电视剧呢，哪里有那么多逆袭。” 第8章 这么狂 就在众人说话间，楚南带着球不断的向后退去，好在是3v3，场地还算是足够宽敞。 白岩接着前扑的劲头，如猛虎一般，继续加速，伸手掏向了楚南的运球路线。 啪~！ 球没掏到，一巴掌打在了楚南的小手臂上。 楚南的手臂瞬间红了。 但是运动球的动作确实没有改变分毫。 楚南看着白岩，眼底越发的冷峻起来。 原本只是想走一个过场的楚南，运球速度顷刻间，再次加快了不少。 “小子，看不出来，运球还不错，可是运球不错事没有用的，想要在我的手中那分，你做梦吧。” “真的只是运球还不错么？”楚南地嘴角微微勾起。 整个人身形瞬间矮了三分。 “超子，看好了，马拉松的基础练习，还有以后越野跑的基础练习的用法。” 楚南话音刚落，身形陡然加快。 整个人如同利箭一般，猛地横向移动。 “小子，你太嫩了！”白岩冷笑道。 白岩身子随着楚南，一步跨出，拦在了楚南要移动的方向上。 同时白岩这一次出手的速度，和上次完全不同，手已经拦在了楚南球即将落地的路径上。 啪！ 一声脆响！ 在地面响起，白岩的脸色瞬间骤变！ 楚南，竟然用处了假动作。 刚刚楚南整个中心都往左边移动了，视觉上的幅度是极其夸张了，所以白岩才踏出了那一步。 白岩极力的想要拉回身体的重心，可是就在这时。 啪！ 又是一声响，白岩距离重心最远的右脚脚背上，篮球竟然砸中了，然后改变了运行路径，楚南的身形也随着变动。 哗啦~ 白岩只觉得眼前一花，楚南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啪~ 啪~ 再次传来两声轻响。 一道小巧的抛物线自楚南地手中划出。 唰！ 球进了。 随着球进，想要竭力控制身形的白岩，如同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的骆驼一般。 那砸中脚背的一球施加的力道，打破了白岩岌岌可危，本就摇摇欲坠的重心平衡。 轰！ 一身巨响，白岩的身体也随着篮球落地，重重的砸在篮球场的地板上。 “球进了？！” 围观的众人惊讶。 尤其是刚刚讲出校队一认真，那李白等杂牌军就只能歇菜的理论的同学，格外激动！ “不可能，一定作弊了。安卓技术，怎么能和苹果技术相提并论。” “小子，你说什么呢，别以为你用苹果手机就高人一等了。” “安卓手机现在可以点儿也不差！” “什么安卓苹果，底层不多是unix为基础么，SB” 赵露露原本正在摇晃的小脑袋僵住了，小嘴巴都快塞得下一个鸵鸟蛋了，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偏头看着身旁淡定的刘一菲。 “一菲姐，你能看懂。” 赵露露是来找楚南问题的，没想到被楚南秀了一脸。 过人不是问题了，但是把人给晃悠倒下，摔倒在地，这就有些夸张了。 不过刚刚，赵露露看见那球砸在了白岩的脚背上，这球，赵露露认为，运气的成分比较大。 “同学，那个运球的学生，也是篮球队的么。” “不是不是。”一旁的一位小哥哥立刻抢答，能在美女勉强混个脸熟，说不定以后有机会。 “学妹，刚刚那一球，运气的成分比较多，如果不是球砸中了脚背，那说不定，那一球还会被反抢。那位同学我知道，在图书馆见到过，只是他不是校队的成员。因为学校的校队个头没有低于180cm的身高。” “那，如果他真的有那样的实力呢?” 就在这时，一旁原本安安静静的刘一菲开口了。 轻柔如天籁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周围的牲口，就连附近的几名女声也是看了过来。 男生正想讲解一番，刘一菲已经别过脸，重新看向了场中。 …… 篮球场中，另一名校队的非主力成员连忙上前，打算把白岩扶了起来。 “我自己能起来！” 白岩伸手拍开了对来的手掌，然后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小子，很好，你运气还真不错，要不是那球砸在我脚上，这球你只能吃屁！” “说出你得名字，你的名字值得被我记住。” 白岩冷冷地看着楚南，淡淡的说出了这句。 “这不尴尬么！”赵露露压低声音，悄悄的拉了拉刘一菲的衣角，这台词，这以为拍武侠片呢？ 刘一菲抿着嘴唇，“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我们。” “再来一次也是一样的结果。” “小子，你以为你运气次次都能那么好！” “那你就试试不就知道了。” 楚南弯腰，捡起地上的篮球，一道橘红色的球影飞速朝着何彪靠近。 嘭！ 一声沉闷的响声响起，何彪身形纹丝未动，球稳稳的停在了何彪的手中。 “小子，你这样玩火，可想过后果。” 何彪看着楚南挑衅的眼神，还有微微有些生疼的手掌。 这家伙，就是找死。 “怎么，不敢和我单挑了。” 就在何彪身旁的张超看出了楚南的挑衅，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何彪知道，单凭他，尤其是跑了步之后，身体状态不太好，怎么可能硬吃原本身体就比他好的何彪。 楚南这样做，就算是输了，也是输楚南的面子。 张超看向了场边的柳如烟。 还是那样美，一个月不见，对方依旧是那样，只是此刻的张超，在快一个月没有联系中，已经认清了对方的嘴脸，不过就是想把张超当做挡箭牌，而对方，也顺利的把张超的功能用到了极致。 要不是张超对柳如烟说他不考研，或许对方会和张超继续在外展示比较亲昵的相处模式。 张超看着柳如烟，只是对方的眼里，看着的，此刻看着的是何彪。 张超隐晦的苦涩笑了笑。 感情中，被当做挡箭牌的这件事情张超早就知道，只是，总比纯当做路人墙上一点不是。 一旦一个人真喜欢，尤其是张超，柳如烟可算是他初恋。 “加油！” 柳如烟的拳头挥舞，冲着何彪比划。 “看到没，校花柳如烟在为何彪加油。” “真的，这，看来只要篮球玩得好，最终还是可能吸引校花的，我决定，今天晚饭，就来操场练球。”一个胖乎乎的小胖子的话音出道了众人耳中。 柳如烟的加油，何彪第一时便看见了。 因为楚南挑衅而绷着脸的何彪，心情顿时好上不少。 面容重新恢复了冷峻，一脸酷酷的，伸出手来，用手指指着楚南：“刚才那球，只是运气而已。” 说完便不再看楚南，对他来说，不管是不是运气，如果刚刚那一球是他在，楚南或许连篮板球都摘不到！ 何彪偏头，将目光落在了白岩身上：“新一期主力队员的考核，马上月底就开始了。” 冷冷的话语，传入了白岩的耳中，也传入了围观众人的耳中。 刚刚那位说校队是苹果水平，楚南是杂鱼队是安卓水平的校友，又重新恢复了活跃。 “你们就看着吧。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什么球技，才配得上用苹果球技来称呼。白岩，加油！” “杂牌军，始终是杂牌军！” “哼，你这新生，我看是被洗脑了，一遍闹着要公平，一遍又在划分三六九等，闹阶级对立矛盾。”围观的一名女生，看着被安卓、苹果对立论洗脑的学弟，有些愤懑。 “怎么呢，难道不是么，他要不是杂牌军，为什么校队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有这能力，却不去校队为校争光，就是他的问题。” “你，算了，懒得和你奖。”一名看着是学姐模样的女孩，穿着JK，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让原本就比较雄伟的轮廓，多了几分生动。 原本她想要继续理论一番，可是随机便摇了摇头，不想自讨没趣。 第9章 又是假动作！ 这些被洗脑的家伙，一时半会儿想要改变对方的思想，是不可能的。 成年人只做筛选提，不做选择题这句话有多么正确，她再次感受到了。 和成年后被洗脑的人讲科学。 妄图单凭语言文字，纵使说出花儿来，也是，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哼~”冷哼一声后，便将目光看向了场中。 这新生的声音一点也不小，顺利的传入了楚南的耳中。 楚南神色如常，微微的不着痕迹的深吸了一口气。 这些家伙，这些论调，意识形态的斗争，在这个时期就已经出现。 意识形态的斗争，真的是如火如荼。 //以前楚南直到毕业，都没有发现学校里早已经有了各种有大病的意识形态，那时候更多的是被意林和读者误导。 扔给了和李琛在三分线外的校队成员。 篮球在地板上弹跳的声音，像是敲在每个人心头的战鼓。 楚南看着从地上爬起，眼神凶狠如受伤野兽的白岩，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弯腰，捡起刚刚进网落地的篮球，指尖在粗糙的皮质表面摩挲了一下。 “名字？”楚南抬眼，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你还不配知道。” 哗——！ 场边瞬间炸开锅。 “我靠！这么狂？” “这小子谁啊？以前没见过这么一号人物！” “完了完了，白岩要发飙了……” 白岩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额头青筋暴起。他死死盯着楚南，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再、说、一、遍？” 楚南没理他，手腕一抖，橘红色的篮球带着一股刁钻的旋转，再次飞向站在中圈附近的何彪。 “还来？！”何彪眼神一厉，这次有了准备，他跨步上前，张开大手准备稳稳接住这个带着挑衅的传球。 嘭！ 球入手，力道比刚才更大，震得他虎口微微发麻。何彪心头火起，这杂鱼，真以为有点运气就能上天了？ “找死！”何彪低吼一声，不再废话，直接将球砸给重新站定位置的白岩，“白岩，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篮球场是靠实力说话的地方！” 白岩接球，重重拍了一下，篮球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眼神变得专注而危险。 “小子，刚才是我大意了。”白岩的声音冰冷，“这次，我会让你连球都摸不到。” 楚南只是微微屈膝，降低重心，张开双臂，摆出标准的防守姿势。他的眼神锐利，像鹰隼锁定了猎物。 场边，张超急得额头冒汗，又想冲过去帮楚南协防，却被何彪像一堵墙一样死死卡住。 “超子，相信老大。”李琛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他同样被防守队员缠住，但语气却异常冷静，“他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张超一愣，看向楚南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睛，躁动的心莫名安定了几分。是啊，老大从来都是这样…… 场上，白岩动了！ 他先是几个快速的胯下运球，肩膀伴随着节奏晃动，试图迷惑楚南的重心。见楚南不为所动，他猛地一个体前变向，右脚大力蹬地，身体如离弦之箭般从楚南的右侧强突！ 这一步极快，爆发力十足，显示出他校队主力的扎实功底。 “过去了！”场边有人惊呼。 眼看白岩半个身子已经超车，楚南却像是早有预料，侧滑步迅捷无比，瞬间重新卡住身位。他的脚步移动精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丝毫不给对方留出突破空间。 白岩冲击受阻，节奏一乱，但他反应极快，立刻衔接一个背后运球，想换到左手突破。 就在篮球从他背后弹起，即将落到左手的电光石火间—— 一只更快的手如同鬼魅般探出！ 啪！ 清脆的拍球声响起。 楚南看准了白岩背后运球时那细微的节奏空隙，出手如电，精准地将球切掉！ 篮球脱离控制，向前滚去。 “什么？！”白岩瞳孔骤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楚南反应更快，切球的同时身体已经启动，如猎豹般窜出，一把抄起失去控制的篮球。 “回防！”何彪经验丰富，见状立刻大喊，自己则迅速退守篮下，筑起最后一道防线。 白岩也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转身扑向楚南，想要将功补过。 楚南抄球后没有丝毫停顿，直接提速。他的带球推进不像白岩那样充满爆发性的视觉冲击，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流畅感，步伐跨度大，频率快，篮球仿佛黏在他手上一样。 白岩咬着牙拼命回追，却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非但没有拉近，反而在渐渐拉开！ “好快的带球速度！”场边那个JK学姐忍不住捂嘴惊呼。 楚南带球冲过三分线，面对已经退回篮下，严阵以待的何彪。 何彪张开双臂，如同一只巨大的蜘蛛，笼罩了篮下大片区域。他眼神凶狠地盯着楚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吧，杂鱼！让我看看你怎么在我头上得分！” 楚南速度不减，径直冲向篮筐。 “要硬上？”张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何彪的身高、臂展和力量优势太大了，正面硬刚几乎不可能成功。 就在楚南即将踏入罚球线内一步的时候，他右手将球往左侧猛地一运，身体也随之向左倾斜，作势要从左侧突破。 “左边！”何彪判断迅速，重心立刻向左移动，长臂封堵。 然而，这只是假动作！ 楚南左手接触到篮球的瞬间，手腕极其隐蔽地一抖，篮球像是被施了魔法，听话地从他胯下穿过，反弹到他的右手。同时，他倚着何彪移动的反方向，右脚为轴，一个迅捷无比的原地转身！ “转身过人？！”赵露露瞪大了眼睛，手机都快拿不稳了。 嗖！ 楚南的身影如同旋风般从何彪的右侧抹了过去！ 何彪的重心被假动作欺骗，再想调整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楚南从他身边掠过。 干净利落的过人！ 楚南过掉何彪，眼前一片开阔，他轻松起跳，右手托球，手腕柔和一抖——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唰！ 空心入网。 2: 0。 球进，篮网翻起白浪。 整个篮球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如果说第一个球还有运气成分，那么这个球，从抢断到过人再到上篮得分，展现的是纯粹的技术和冷静的头脑！ “哗——！！！” 几秒的死寂后，更大的哗然爆发开来。 “我看到了什么？！他过掉了何彪！” “还是用那么漂亮的转身！” “这特么是校队水平了吧？！” “谁说他是杂鱼的？站出来！” 那个之前鼓吹“安卓苹果论”的新生，张大了嘴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柳如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看着楚南的身影，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赵露露兴奋地抓住刘一菲的胳膊摇晃：“一菲姐！你看到没有！他过去了！他居然把那个大个子过了！” 刘一菲口罩下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轻轻“嗯”了一声，看向楚南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探究。这个男生，果然不简单。 场上，何彪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楚南，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抽了一巴掌。他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用如此羞辱性的方式过掉得分！ 白岩更是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看着滚动的篮球，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同一个人连续羞辱了两次。 楚南弯腰，再次捡起篮球，走到眼神几乎要喷火的何彪面前，将球递给他。 “还打吗？”楚南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在这寂静的球场里，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何彪一把夺过篮球，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继续！” 他不能输，尤其不能在柳如烟面前输！ 第10章 起跳 比赛继续，由何彪一方发球。 何彪亲自持球，他不再托大，示意队友拉开，他要单打张超，找回场子。 “彪哥要动真格的了！”校队成员精神一振。 何彪利用身高体重优势，背身单打张超。张超虽然力量不错，但刚跑完步，体能下降，被顶得节节后退。 拱到篮下深处，何彪猛地靠了一下，借力翻身跳投！ 张超奋力起跳封盖，但身高臂展差距明显，指尖堪堪碰到篮球底部，无法形成有效干扰。 球在空中旋转，划向篮筐。 砰！唰！ 篮球砸在篮筐内侧，弹了一下，最终还是掉了进去。 2: 1。 “好球！彪哥！” “就是这样！打爆他们！” 校队成员和他们的支持者终于找回了一些气势，大声欢呼。 何彪进球后，示威性地看了楚南一眼，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楚南没什么反应，只是默默走过去捡起球，走到界外，准备发球。 “超子，还行吗？”楚南问了一句。 张超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的汗，咧嘴一笑：“没问题，老大！” 楚南点点头，目光扫过场上的李琛和李琛的防守者，手腕一抖，球快速发出，传给跑出空位的李琛。 李琛接球，对方防守立刻贴上。李琛没有强打，看到楚南通过反跑甩开白岩半个身位，立刻将球传了过去。 楚南在三分线外一步接到球，白岩立刻如同牛皮糖般黏了上来，张开手臂，不敢再有丝毫大意。 “不会让你再轻易突破了！”白岩低吼。 楚南面对白岩，连续几个快速的胯下运球加背后运球，节奏变幻莫测。白岩全神贯注，紧紧跟随楚南的节奏，不敢有丝毫分神。 突然，楚南运球后撤步，拉开一丝空间，作势要干拔跳投。 “想投三分？”白岩立刻上前一步，高高跃起封盖。 又是假动作！ 楚南收球，俯身，从跳起的白岩身侧瞬间掠过！ 一步过掉！ “漂亮！”场边懂球的人忍不住喝彩。这假动作太逼真了！ 楚南过掉白岩，直杀篮下。 何彪立刻补防过来，如同门神般镇守禁区。 这一次，楚南没有选择硬上。他在冲入罚球线的瞬间，手腕一抖，一个击地传球，篮球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塞到了被何彪漏掉的张超手中。 张超处于完全空位！ 他接球，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球会传到自己手里。 “投啊！超子！”李琛大喊。 张超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屈膝，起跳，出手！ 篮球在空中飞行，轨迹有些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颗篮球上。 砰！ 篮球砸在篮筐后沿，高高弹起。 “篮板球！”何彪和白岩同时卡位，准备争抢。 就在篮球下落的瞬间，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冲天而起！ 是楚南！ 他判断对了落点，利用更出色的弹速和弹跳，在何彪和白岩头顶，率先碰到篮球！ 但他没有选择直接补篮，而是在空中轻轻一点，将球点向了篮筐方向。 一个轻柔的补篮。 篮球在篮筐上颠了两下，最终还是听话地掉了进去。 3: 1。 “吼——！”张超激动地大吼一声，冲过来和楚南击掌，“传得好，老大！” 楚南拍了拍他的肩膀：“机会出来了，果断投。” 何彪看着庆祝的两人，脸色更加难看。他居然被同一个人，在自己镇守的篮下，连续得分，还抢走了篮板！ “妈的！”何彪忍不住骂了一句，看向楚南的眼神充满了暴戾，“下一球，给我盯死他！不惜一切代价！” 比赛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和充满火药味。 校队进攻，何彪再次强打内线，造成张超犯规，罚球两次。 何彪两罚一中。3: 2。 轮到楚南一方进攻。球经过几次传递，再次到了楚南手中。白岩和另一名校队成员立刻上前包夹！ “包夹了！校队开始认真了！” “这下难打了，双人包夹啊！” 楚南陷入包围，运球空间被极度压缩。他护住球，眼神快速扫过球场。 张超被何彪盯着，李琛也被紧紧缠住，没有好的接球机会。 眼看进攻时间一秒秒流逝，楚南突然一个背后运球，结合一个小跳步，极其惊险地从两人包夹的缝隙中钻了出来！ “出来了！” “这控球太稳了！” 摆脱包夹，楚南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在三分线外一步拔起就投！ 白岩和另一名防守队员奋力扑上来封盖，指尖几乎擦到篮球。 篮球带着高速旋转，飞向篮筐。 所有人的心都随着篮球的轨迹悬了起来。 会进吗？ 篮球在空中划出的弧线，牵动着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那弧度，高得有些反常。 “这球……投高了？”场边有人下意识喃喃。 白岩和另一名防守球员已经尽力封盖，落地后同时扭头看向篮筐，眼神里带着一丝侥幸和期待。 何彪死死卡住张超，余光瞥见那道弧线，心头莫名一松。这种球，不可能进！ 张超和李琛的心则提到了嗓子眼。 楚南落地，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手臂还保持着投篮后的跟随动作，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连续的高强度对抗和精准控球，对他这具刚刚苏醒、还处于“亚健康”状态的身体来说，负担不小。 篮球飞到最高点，开始下坠。 它的轨迹，并非直直落向篮筐前方，而是带着一个明显的……向后旋转？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篮球带着强烈的后旋，几乎是垂直地落向篮筐。 唰！ 一声极其干净利落的脆响！ 空心入网！ 不是砸篮筐，不是磕篮板，是直接贯穿网心！ 球进，网浪翻涌。 4: 2。 整个球场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高弧度的后旋三分？还是在双人包夹，几乎失去平衡的情况下投出的？ 这已经不是运气能解释的了！ “卧槽！！！” “这特么是什么投篮？” “蒙的吧？绝对是蒙的！” “你蒙一个给我看看？双人包夹下蒙进这种球？” 惊呼声、质疑声、难以置信的叫喊声瞬间炸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那个鼓吹“安卓苹果论”的新生，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色煞白，彻底哑火。 柳如烟脸上的惊疑变成了震惊，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一小步，想要更清楚地看看那个投出这种球的男生。他……到底是谁？ 赵露露激动地掐着刘一菲的胳膊：“进了！进了！一菲姐你看到没有！这球都能进？！诺澜姐说的难道是真的？他真有东西？” 刘一菲口罩下的呼吸也微微急促了一些，她轻轻拉下一点点口罩边缘，方便更清晰地观看场内的局势。这个楚南，给她的意外越来越多了。这球需要的不仅仅是技术，更是强大的核心力量和……一颗大心脏。 场上，白岩和那名参与包夹的校队成员呆若木鸡，看着在地上弹跳的篮球，仿佛在看什么怪物。 何彪的脸色已经不是阴沉，而是变得铁青。他感觉自己的脸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妈的……”他从牙缝里挤出低吼，眼神凶狠得像是要杀人。 楚南缓缓放下手臂，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微微蹙眉。手感还在，但这身体的爆发力和稳定性，比前世巅峰时期差太多了。刚才那个投篮，更多的是依靠经验和肌肉记忆强行调整的结果。 “老大！牛逼！！”张超第一个反应过来，冲过来兴奋地想要拍楚南的后背，但看到他额头的汗和略显苍白的脸色，手停在半空，转而挠了挠自己的头，嘿嘿傻笑。 第11章 2+1 李琛也走了过来，眼神复杂地看了楚南一眼，低声道：“没事吧？” 楚南摇摇头，目光转向对面几乎要暴走的何彪，眼神平静无波：“继续。” 这两个字，像是一瓢油，浇在了何彪心头的怒火上。 “继、续！”何彪几乎是咆哮着吐出这两个字，他一把抓过篮球，狠狠砸向地面，篮球发出痛苦的嘭的一声巨响。 “都他妈给我打起精神来！再让他们进一球，回去全部加练五百个折返跑！”何彪冲着白岩和另一名队友怒吼。 白岩两人浑身一激灵，看向楚南的眼神也变得无比凝重和……凶狠。不能再把他当成普通的杂鱼了。 比赛继续，火药味浓得几乎要爆炸。 校队进攻，何彪不再执着于单打，而是利用默契的传切配合。几次快速的传导球后，另一名被忽略的校队成员在底线获得空位机会，中距离跳投命中。 4: 3。 比分紧紧咬住。 轮到楚南一方进攻。球刚发出来，何彪就直接亲自盯防楚南，白岩则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协防包夹。 何彪的防守压迫性极强，身体对抗频繁，小动作不断。他的胳膊、肘子，总是在裁判看不到的角度，隐蔽地顶着楚南的腰眼、肋骨。 何彪的重心被完全骗开，他想要强行拉回身体，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楚南利用这电光石火间创造出的空隙，右脚大力蹬地，整个人如同挣脱枷锁的猎豹，从何彪的右侧强突过去！ “过去了！又过去了！” “我的天！他晃开了何彪！” “这是什么脚步？！” 场边彻底沸腾了！连续两次干净利落地过掉校队副队长，这实力，已经毋庸置疑！ 楚南过掉何彪，直冲篮下。白岩拼命补防过来。 楚南没有减速，迎着白岩起跳，在空中做出上篮动作。 白岩高高跃起，张开大手，准备送上一次结结实实的大帽！ “找死！”白岩眼中闪过狠色。 篮球撞击水泥地面的声音，沉闷，有力，像心跳。 砰……砰……砰…… 楚南一下一下地运着球，感受着皮革颗粒摩擦掌心的粗糙感。傍晚的阳光斜照在学三宿舍楼后的这片露天篮球场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场边稀疏地站着几个等场地的学生。 “南哥，传一个！”张超在三分线外张开手，他个子很高，身形矫健，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很能吸引路过女生的目光。 楚南手腕一抖，球带着轻微的旋转，精准地飞到张超手中。张超接球，起跳，投篮动作流畅得像是排练过无数次。 “唰！” 空心入网。 “漂亮！”李琛在一旁鼓掌。他个子稍矮，但肩膀宽厚，像一堵结实的墙。 一切都很平常，直到那个身影的出现。 何彪来了。学校篮球校队的副队长，身高接近一米九，穿着专业的篮球鞋，走起路来带着风。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人高马大的队友，径直走向这片场地。 场边等待的学生下意识地让开了一些。 何彪的目光没看球，也没看篮筐，先落在了张超脸上，然后，又扫过场边——那里，一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女生正好走过，是校花林薇。她对着张超这个方向，微笑着点了点头。 张超也笑着挥了挥手。 何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认识林薇，更知道林薇对张超似乎有些不一样。 “喂，你们几个。”何彪开口了，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粗粝，“打半场？” 楚南停下运球，把球夹在腰间。“有事？” “三对三，打十个球。”何彪用下巴点了点场地，“我们陪你们玩玩。” 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张超皱了皱眉。李琛往前站了半步，没说话，只是看着楚南。 楚南没看何彪，目光扫过他带来的两个人。都是校队的，一个控卫，一个中锋。实力差距很明显。 “不打。”楚南吐出两个字，转身准备继续投篮。 “怕了？”何彪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场边的人都听见，“也是，野路子，跟我们校队打，确实难为你们了。”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瞟向刚才林薇消失的方向，话锋像是淬了毒的针，扎向张超：“尤其是你这种，靠脸打球的小白脸。” 张超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攥紧了拳头。 场边响起几声低低的议论。 楚南转回身，看着何彪。“激将法？” “是又怎样？”何彪上前一步，几乎贴着楚南，身高带来的压迫感很强，“敢不敢？输了的人，以后见到赢家，绕道走。还有……”他盯着张超，“以后离林薇远点。” 图穷匕见。 不是为了打球，是为了羞辱。 楚南沉默了大概三秒。场边的目光，兄弟的呼吸，何彪挑衅的眼神，都在他感觉里。 他抬起头，眼神平静。 “好。” 消息像野火一样在傍晚的校园里蔓延。 校队副队长何彪，要在学三篮球场跟三个“路人”打三对三。 赌注似乎还涉及校花。 闲得蛋疼的大学生们，从食堂，从宿舍，从图书馆，涌向那片原本不起眼的场地。很快，球场边被围得水泄不通。嘈杂的人声，混合着夏末傍晚的燥热，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楚南、张超、李琛，站在场地一侧，做着简单的拉伸。 对面，何彪和两个队友轻松地活动着脚踝，眼神里的优越感几乎要溢出来。 “妈的，人真多。”张超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低声说，“压力有点大啊，南哥。” “当他们是萝卜。”李琛闷声说，用力掰着自己的手指关节，发出咔吧的声响。 楚南没说话，只是系紧了鞋带。他的球鞋是普通的国产货，鞋底磨损有些严重。他抬头看了看篮筐。夕阳在铁质篮圈上镀了一层金边。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被推举出来当临时裁判，他显得有些紧张。 猜边。何彪赢了。 “开始吧，早点打完，我还要去开会。”何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站到了中圈位置。 裁判把球高高抛起。 就在身体接触的瞬间，楚南一个极快的背后运球，换到左手，硬生生从那一丝缝隙里挤了过去！ 过掉了！ 场边响起一阵喝彩。 但楚南刚踏入罚球线，何彪就像一堵墙一样横移过来，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他。另一名校队中锋也收缩了篮下。 没有出手空间。 楚南跳起，在空中寻找传球路线。 张超被盯死，李琛被卡在身后。 没有机会。 楚南落地，球勉强传出，被何彪的长臂干扰了一下，出了边线。 失误。 “就这？”何彪丢下一句话，回防。 校队的进攻，简单的挡拆配合，控卫突破分球，中锋接球轻松上篮。 2：0。 下一回合，张超勉强出手，被何彪结结实实一个大帽扇飞，球直接飞出了场外。 3：0。 差距，赤裸裸地展现出来。身体，技术，配合，全面碾压。 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果然不行啊……” “校队就是校队。” “那个何彪太强了。” “张超被打懵了。” 张超呼吸急促，额头见汗。李琛咬着牙，一次次用身体去扛何彪，但效果甚微。 楚南抹了把脸上的汗。他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眼神锐利了很多。 何彪再次持球单打李琛。他利用体重，一步步碾到篮下，轻松打板得分。 4：0。 他对着张超的方向，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虽然隐蔽，但很多人都看到了。 场边的起哄声更大了。 “完了……”张超低声嘟囔，眼神里开始有了慌乱和不自信。 面 第12章 快攻 场边的起哄声更大了。 “完了……”张超低声嘟囔，眼神里开始有了慌乱和不自信。 楚南走到他身边。 “超子。” 张超看向他。 楚南的声音很平静，像平时在空场练习时一样。“记得我们怎么打隔壁班那帮体育生的吗？” 张超一愣。 楚南继续说：“你比他快。” 说完，他接过底线发球，开始推进。 你比他快。 简单的四个字，像锤子敲在张超心上。他看向何彪，那个高大、强壮、不可一世的副队长。快？我真的比他快吗？ 楚南已经运球到了前场。这一次，他没有呼叫掩护，直接面对控卫。 连续的体前变向，肩膀大幅度的晃动。 控卫重心微微提高。 就是现在！ 楚南一个极快的胯下回拉，后撤步！瞬间拉开了半个身位！ 跳投！ 动作干净利落。 球在空中划出平直的弧线。 “铛！” 砸在后筐上，弹了出来。 何彪卡住位置，准备收下这个篮板。 但就在球脱离篮筐的瞬间，一个红色的身影猛地窜起！ 是张超！ 他就像一道红色的闪电（如果他们穿红色球衣的话），从何彪身侧掠过，在所有手指碰到球之前，用指尖轻轻一点！ 补篮！ 球在篮筐上颠了一下，落进网窝。 4：1。 进球了！ 沉寂了片刻的场边，爆发出一些掌声和叫好声。尤其是几个女生，喊得格外响亮。 张超落地，狠狠挥了下拳头，看向何彪。 何彪脸色阴沉。“捡漏而已。” 楚南跑过来，与张超击掌。“看，你比他快。” 张超眼中的阴霾散开了一些，多了点光亮。 士气回来了那么一点点。 但实力的鸿沟，依然存在。 校队进攻。何彪显然被张超那个补篮激怒了。他再次要球，这次直接在三分线外一步，强行突破李琛。 身体对抗，李琛被撞开一步。 何彪起速，直冲篮下。 楚南放弃自己的防守人，协防过来。 何彪面对楚南和张超的前后夹击，没有丝毫传球的意思，强行起跳！ 身体在空中碰撞。 楚南跳得很高，手封到了何彪的脸上。 何彪凭借强大的核心力量，在空中有一个短暂的停顿，扭曲着身体，右手一个小拉杆，躲开封盖。 球打板，进。 裁判示意，进球有效，防守犯规！ 2+1！ 何彪落地，站稳，冷冷地看了楚南和张超一眼，走向罚球线。 罚球也进。 5：1。 分差再次拉大。 “妈的，太硬了。”李琛揉着被撞得生疼的胸口，喘着粗气说。 楚南深呼吸，调整着节奏。他知道，不能跟着对方的节奏走。必须打出自己的东西。 下一次进攻，楚南示意李琛提上做一个扎实的掩护。 李琛像一堵墙，挡住了追防楚南的控卫。 楚南利用掩护摆脱，何彪立刻换防，扑了上来。 楚南没有犹豫，一个小幅度的背后运球调整，直接干拔跳投！ 何彪的手掌几乎封到了他的指尖。 球再次飞出。 还是有点短，砸在前沿。 但李琛早已判断好落点，他死死卡住身后的校队中锋，在何彪冲进来之前，奋力跃起，抢下了这个宝贵的前场篮板！ “南哥！”李琛在空中就把球传了出来。 楚南接球，何彪因为冲抢篮板失去了位置。面前一片开阔。 起跳，投篮。 这次，节奏很好。 “唰！” 清脆的擦网声。 5：2。 “好板！”楚南和李琛用力击掌。 何彪眯起了眼睛。这几个家伙，比想象中难缠一点。但他不在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点挣扎只是徒劳。 他对着控卫队友做了个手势。 校队的进攻节奏变了。不再一味单打，开始频繁的传导球，跑位。 楚南他们的防守开始顾此失彼。 一个简单的无球掩护，校队控卫跑出空位，接球中投命中。 6：2。 回过头，张超想利用速度突破，被何彪提前判断，一把切掉了球，快攻轻松得分。 7：2。 差距又一次无情地显现。 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水泥地上，瞬间蒸发。楚南的呼吸也变得粗重。防守端消耗了太多体力。 张超的眼神又开始急躁。 李琛的移动似乎也慢了一点。 场边的议论声又起来了。 “还是不行啊……” “实力差距太大了。” “估计要被打个10比2了。” 何彪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他享受着这种碾压的 “暂停！” 楚南向裁判示意。他需要打断一下对方的势头。 三人走到场边，拿起矿泉水瓶，大口灌着。 “怎么搞？南哥？”张超用球衣擦着汗，急切地问，“那家伙太难搞了。” 李琛没说话，只是看着楚南。 楚南看着两人，缓缓开口：“他们没那么可怕。” 张超和李琛都愣了一下。 “彪子（何彪）力量好，但横移慢。超子，你利用这一点，多无球跑动，别硬突。” “琛子，你卡位很好，继续。抢下篮板，立刻找我们。” “防守，我们换二一二联防。琛子站中间，我和超子扩出去。放他们中远投，死守篮下。” 楚南语速很快，但清晰。 “我们输在哪？急躁，跟着他们节奏跑。打我们自己的。记住，我们练过无数次的东西。” 他顿了顿，看着张超和李琛的眼睛。 “篮球，不是这么打的。”楚南重复了一句何彪开场时带着轻蔑说过的话，但此刻，他的语气里是冷静和自信，“不是谁个子高，谁跳得高，谁就一定能赢。” 张超和李琛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躁动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暂停结束。 比赛继续。 7：2。校队球权。 校队控卫显然想快速结束战斗，他运球到弧顶，发现楚南他们没有紧逼，而是站成了一个二一二联防的阵型。 他愣了一下。野球场很少见这么有纪律性的防守。 他尝试把球吊给低位的何彪。 但传球路线被李琛和楚南隐隐卡住。 何彪要不到深位置。 控卫选择自己突破，楚南迅速上步，把他往边线赶。同时，张超回收，切断了传给何彪的线路。 控卫被迫停球，只能回传给提到罚球线的中锋。 中锋犹豫了一下，尝试中投。 “铛！” 球没进。 李琛牢牢卡住何彪，楚南冲进来，保护下后场篮板。 “好防！”楚南喊了一声。 攻守转换。 楚南运球推进，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在弧顶控制节奏。 张超开始沿着底线反复奔跑，利用李琛的掩护，寻找机会。 何彪被李琛结结实实地挡住了一下。 就这一下！ 张超在左侧零度角出现了瞬间的空位！ 楚南的球几乎在同时传到！ 张超接球，屈膝，起跳，出手！ 动作一气呵成。 何彪奋力扑过来，但慢了一步。 球在空中飞行。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它。 “唰！” 空心入网！ 三分球！ 7：5！ 分差瞬间缩小到两分！ “吼——！”张超仰天怒吼，压抑了半场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场边彻底沸腾了！ 第13章 选拔 学校室内体育馆 人声鼎沸。 校篮球预备队选拔，就在这里进行。 场边黑压压地坐满了人，有参加选拔的学生，更多的是来看热闹的。嘈杂的议论声像一群嗡嗡的蜜蜂。 楚南、张超、李琛站在入口处，看着这片熟悉的战场。 “人真他妈多。”李琛活动着肩膀，脖子咔咔作响。 张超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平复过快的心跳。 楚南没说话，目光扫过全场。他看到了站在场边，穿着正式校队队服的何彪。何彪也看到了他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挑衅，毫不掩饰。 “狗东西！”李琛咬牙。 “当他不存在。”楚南收回目光，语气平淡，“热身。” 三人走到分配给他们的半场，开始简单的运球、拉伸。 周围投来各种目光。好奇，审视，还有来自一些校队成员的不屑。 “就他们三个？跟何彪干架那个？” “听说楚南伤刚好。” “来找虐的吧？” 议论声隐约传来。 张超运球的手稍微一僵。 “超子，”楚南的声音响起，他正在做弓步压腿，头也没抬，“投一个。” 张超愣了一下，看向篮筐。距离有点远。 “投。”楚南重复。 张超吸了口气，屈膝，起跳，出手。 球划出高高的弧线。 唰！ 空心入网。 干净利落。 周围安静了一瞬。 张超感觉胸口那点闷气，随着这个进球，吐出去不少。 “好球。”楚南站起身，拍了拍手。 李琛也咧嘴笑了：“可以啊超子！” 简单的互动，却让三人之间那根紧绷的弦，稍微松弛了一些 “集合！” 一个洪亮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起。 所有人停下动作，看向场地中央。一个穿着运动服，身材精干，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他身边站着校队的队长和副队长何彪。 “是王教练。”有人低声道。 王建国，学校篮球队的主教练，以严格和眼光毒辣著称。 “废话不多说。”王教练目光如电，扫过在场近百名参选者，“选拔分两部分。第一，基础测试：折返跑，摸高，投篮。第二，分组对抗。” “综合评定，择优录取。开始！” 指令简洁明了。 人群骚动起来，在工作人员引导下，分成几个组，前往不同的测试点。 折返跑测试。 “楚南，李琛，张超，第三组！”工作人员喊道。 三人站上起跑线。旁边就有其他组的学生，包括几个身材高大的，显然是校队的常客。 何彪抱着胳膊，站在场边，冷冷看着。 哨响！ 楚南如离弦之箭冲出！他的脚踝还有些许不适，但被他强行忽略。速度，爆发力，比受伤前似乎更有提升！ 张超紧随其后，步伐轻盈。 李琛虽然绝对速度不占优，但步伐沉重有力，稳扎稳打。 楚南第一个冲回终点，呼吸平稳。 记录员看了一眼秒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何彪皱起了眉头。 摸高测试。 助跑，起跳！ 张超轻松摸到了标尺的较高位置，引来几声低呼。 李琛凭借吨位和弹跳，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轮到楚南。 他没有急于助跑，而是看了一眼标尺的最高点。那里，是何彪之前测试时留下的高度记录。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助跑，由慢到快，踏跳步精准有力，整个人腾空而起，手臂奋力向上伸展！ 手指超越了何彪的记录线！ 虽然只是超出一点点，但足够清晰！ “嚯！”场边响起一阵惊呼。 “这小子……弹跳可以啊！” “伤好了？状态更猛了？” 何彪的脸色彻底阴沉下去。 投篮测试。一分钟自投自抢，三分线外任意点。 张超站在底角，接球，出手，唰！换个角度，再投，再进！动作流畅，节奏稳定。一分钟结束，命中率惊人。 “漂亮！”连负责计数的助理教练都忍不住赞了一句。 李琛主要在禁区附近测试，勾手，打板，命中率也相当可观。 楚南的选择很特别。他不在一个点停留，不断移动，接球，快速出手，模拟实战中的跑位投篮。命中率虽然不如张超变态，但也保持在很高水准，而且出手速度极快。 王教练站在场边，默默看着，手里的笔在本子上偶尔记录一下。他的目光在楚南、张超、李琛三人身上停留的时间，明显更长。 基础测试结束，短暂休息后，重头戏——分组对抗开始。 参选者被随机打乱，分成若干五人队，进行全场对抗。 “楚南，张超，李琛，你们在A组。对手是C组。”工作人员宣布分组。 C组里，有两个熟面孔——之前跟何彪一起打三对三的那名校队控卫和中锋。另外三人，看起来实力也不弱。 何彪走到C组那边，低声跟控卫和中锋说了几句什么。两人点头，看向楚南他们的目光带着不善。 “果然。”张超低声道。 “意料之中。”楚南活动了一下手腕，“按我们平时练的打。” 比赛开始。 跳球。李琛对上校队中锋。 球被拨到对方控卫手中。 控卫快速推进，眼神锐利，直接找楚南！ 他要单打！ 连续的胯下运球，节奏变幻，试图过掉楚南。 楚南重心压得很低，脚步快速移动，像一张无形的网，始终笼罩在控卫面前。 控卫找不到突破机会，强行变向！ 楚南看准时机，右手如电般探出！ “啪！” 干净利落的抢断！ 球被楚南抄走！ 快攻！ 楚南自己运球狂奔，对方回防很快，没有绝对机会。他减速，观察。 张超已经从另一侧快下。 楚南一个击地传球，球穿过防守队员的间隙，精准送到张超手中。 张超接球，面前只有一名补防队员。他一个简单的变向晃开空间，急停跳投！ 命中！ A组先拔头筹！ “好传！”张超跑回来，与楚南击掌。 何彪在场边，脸色难看。 C组进攻。球交给内线的校队中锋。 中锋背打李琛，用力拱了两下，发现拱不动！李琛下盘极稳，像扎根在地上。 中锋勉强转身勾手。 “铛！” 第14章 盯紧人 偏出。 李琛卡住位置，稳稳收下篮板！ “反击！”他大吼一声，把球传给楚南。 楚南接球，没有丝毫停顿，直接长传前场！ 张超已经跑到位置，接球，面前一片开阔！他调整一步，三分出手！ 篮球在空中飞翔。 所有人的目光跟着它。 唰！ 再进！ 5：0！ 开场不到两分钟，A组打了C组一个措手不及！ “暂停！”C组被迫叫了暂停。 何彪几乎要冲进场内，对着那控卫和中锋低吼：“搞什么！盯紧人！别让他们轻易出手！” 控卫和中锋脸色铁青，他们也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就这么猛。 暂停回来，C组加强了防守强度，动作也开始变大。 身体对抗升级。 校队控卫再次面对楚南，这次他叫了掩护。中锋提上，结结实实挡住楚南。 控卫摆脱，直杀篮下！ 李琛补防过来。 控卫分球给被放空的中锋。 中锋接球，起身就要扣！ 一道身影从侧后方猛地窜起！ 是楚南！他绕过了掩护，全力回追！ “砰！” 一记结结实实的钉板大帽！ 球被狠狠按在篮板上！ 楚南拿下球权！ 全场哗然！ “我靠！追帽！” “这速度！” 楚南落地，毫不停留，自己运球推进！ 对方阵脚大乱！ 楚南冲到前场，面对仓促回防的控卫，一个逼真的投篮假动作点飞对方，轻松杀入篮下，低手上篮得分！ 7：0！ 个人能力的完美展现！ “吼——！”李琛激动地冲过来，狠狠揉了揉楚南的脑袋。 张超也兴奋地挥舞着拳头。 王教练在场边，微微点了点头。 何彪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 C组被打懵了。 接下来的比赛，彻底进入了A组的节奏。 楚南的突破分球，张超的无球跑动和精准投篮，李琛的强硬篮板和防守，三人之间默契的配合，打得C组毫无还手之力。 偶尔C组能依靠个人能力打进一两个，但无法形成连续的攻势。 分差越来越大。 最终，全场结束的哨声响起。 比分定格在25：11。 A组大胜！ 楚南、张超、李琛三人站在场上，汗水浸透了球衣，胸口剧烈起伏，但眼神明亮，带着胜利的光芒。 场边观战的人群，看向他们的目光彻底变了。从最初的怀疑、看热闹，变成了震惊和敬佩。 “这三个家伙……好强！” “配合太默契了！” “那个楚南，根本不像伤刚好的人！” 何彪死死盯着记分牌，又看看场中那三个击掌庆祝的身影，拳头捏得发白。 他身边的校队队长，一个面容沉稳的高个子，低声对王教练说：“教练，这三个人……” 王教练合上本子，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只说了一句：“再看看。” 第一轮对抗赛结束，进入短暂的休息和下一轮分组。 楚南三人走到场边喝水。 “爽！”李琛灌了一大口水，抹了把嘴，“妈的，看何彪那脸色，跟吃了屎一样！” 张超也笑着：“没想到我们配合这么好。” 楚南没说话，目光看向王教练和何彪的方向。何彪正在跟王教练急切地说着什么，手指不时指向他们这边。 王教练只是听着，偶尔点一下头。 “他在使绊子。”张超也注意到了，担忧道。 “随便他。”楚南拧紧瓶盖，眼神锐利，“实力，不是靠嘴说的。” 他站起身。 “准备下一场。” 选拔，远未结束。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第二轮对抗，A组对E组！”工作人员高声宣布。 楚南三人刚喘口气，又站了起來。E组那边，站着三个人高马大的体育生，肌肉贲张，眼神凶狠，一看就是硬茬子。何彪抱着胳膊站在场边，嘴角挂着阴冷的笑。 “操，又是硬骨头。”李琛啐了一口。 “怕了？”楚南瞥他一眼。 “怕个鸟！”李琛脖子一梗。 张超深吸一口气：“干！” 比赛开始。 跳球。李琛对上对方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中锋，这次没占到便宜，球被拨到E组手中。 E组控卫是个矮壮敦实的家伙，拿球就像个小坦克，直接撅着屁股就往里拱，防守他的张超被顶得连连后退。 “妈的，这么硬！”张超吃不住力。 控卫拱到罚球线，突然一个击地传球，给到空切进来的小前锋。小前锋接球，一步腾空，隔着补防的李琛就要硬上！ “滚！”李琛怒吼着跳起，两人在空中狠狠相撞！ 肌肉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球没进！裁判没吹！ 楚南闪电般拿下篮板，落地瞬间直接转身，一条龙推进！ “拦住他！”E组中锋大吼。 楚南面前一片开阔，他速度提到极致，像一把尖刀直插对方腹地。E组那个矮壮控卫迅速回追，从侧后方猛地贴上来，手肘隐蔽地顶向楚南的腰眼！ 小动作！ 楚南感觉到腰侧一痛，但他咬着牙，靠着冲刺的惯性，强行起三步！ 第一步，甩开控卫的纠缠！ 第二步，迎上补防的小前锋！ 第三步，腾空！ 小前锋也同时跳起，手臂高高扬起，不是封盖，直接朝着楚南的脸就扇了过来！动作极大，带着风声！ 凶残！ 场边响起一片惊呼。 楚南瞳孔一缩，在空中极限拧腰，躲开这记“巴掌”，同时右手换左手，一个极其别扭的拉杆，手指手腕轻轻一挑！ 球擦着篮板，掉进网窝。 进球！ 同时，裁判哨响。 防守犯规！加罚一球！ “好球！南哥！”张超和李琛冲过来。 楚南落地，揉了揉被顶得生疼的腰，冷冷看了一眼那个下手的小前锋。对方满脸横肉，毫不示弱地瞪回来。 何彪在场边嗤笑一声：“运气不错。” 楚南走上罚球线，稳稳命中。 3：0。 E组的进攻更加粗暴。球直接吊给内线的大中锋。中锋接球，沉肩发力，像推土机一样往篮下坐。李琛憋足了劲，寸步不让，两人在三秒区角力，肌肉碰撞声砰砰作响。 “你顶不住我！”中锋低吼，猛地向后一坐，强行转身，就要霸王硬上弓！ 第15章 这么猛！ 体育馆顶灯的白光，晃得人有些眼晕。 汗水顺着楚南的鬓角滑落，滴在光洁的地板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他胸口微微起伏，刚才那记超远压哨三分消耗不小，但眼神依旧锐利，像淬了火的刀锋。 张超递过来一瓶水，楚南接过，灌了两口，冰凉液体划过喉咙，暂时压下了翻腾的气血。李琛在一旁活动着肩膀，刚才和E组中锋的几次硬碰硬，让他肌肉有些发紧。 “第三轮，A组轮空！”工作人员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来。 “轮空？”张超愣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好事，能歇会儿。” 楚南没说话，目光扫向记分台。王教练正在和几个助理教练低声交谈，不时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而何彪，则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他们这个方向，嘴角那抹阴冷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轮空？楚南心里冷笑。恐怕没这么简单。 其他组的对抗赛激烈进行着。能走到这一轮的，没有弱手。球鞋摩擦地板的吱嘎声，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还有球员们粗重的喘息和偶尔的吼叫，充斥着整个空间。 楚南三人坐在场边休息，看似放松，实则都在默默观察。 “那个穿蓝色球衣的，速度很快。”张超指了指其中一个场地。 “左边半场那个大个子，篮板嗅觉不错。”李琛补充。 楚南微微点头，将这些信息记在心里。他的目光更多停留在那些明显是校队成员，或者被何彪特别“关照”过的球员身上。他们的技术特点，习惯动作，甚至是小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第二轮对抗全部结束，又有几支队伍被淘汰。场上剩下的队伍，算上轮空的A组，只剩下四支。 气氛更加凝重。 “四强队伍：A组，B组，F组，H组！”工作人员宣布，“接下来进行半决赛抽签！”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王教练亲自上前抽签。他从纸箱里拿出两个球。 “半决赛第一场：A组，对，H组！” 楚南眼神一凝。H组，正是由之前跟何彪一起的那名校队控卫和中锋，以及另外三名实力不俗的球员组成。可以算是何彪的嫡系。 何彪脸上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车轮战，开始了。他要利用自己人的优势，在决赛前，最大限度地消耗，甚至废掉楚南他们。 “操！就知道！”李琛骂了一句。 张超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楚南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正好。”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寒意，“省得麻烦了。” 半决赛，A组对H组。 双方队员上场，眼神碰撞，火花四溅。 H组的校队控卫看着楚南，皮笑肉不笑：“运气到头了，楚南。” 那名中锋也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刚才摔得不够疼？” 楚南没理会垃圾话，只是对张超和李琛使了个眼色。 跳球！ 李琛vs校队中锋。 这一次，李琛铆足了劲，怒吼一声，奋力起跳，手指抢先一步碰到了球！ 球被拨向楚南方向！ “好！”张超大喊。 楚南接球，没有丝毫停顿，像猎豹一样启动！H组的防守还没完全落位！ 校队控卫急忙贴上来，想用身体延缓楚南。 楚南一个极其迅猛的体前变向，幅度不大，但节奏极快，瞬间过掉半个身位！控卫只觉得眼前一花，再想追，已经被甩开！ 楚南杀入三分线，H组的小前锋补防过来。 楚南看都没看，手腕一抖，球如同手术刀般，击地穿过小前锋的胯下，精准地送到空切篮下的张超手中！ 张超接球，轻松上篮得分！ 2：0！ 开场仅仅五秒！ 快！太快了！配合默契得令人发指！ “传得漂亮！”张超兴奋地回防，与楚南击掌。 H组的人有点懵。这跟他们预想的，慢慢消耗磨阵地的节奏完全不一样。 何彪在场边吼：“稳住！打内线！” H组进攻，果然把球吊给内线中锋。 中锋靠住李琛，发力。李琛这次没有硬顶，而是巧妙地在对方发力的瞬间，微微卸力，同时脚下快速移动，卡住下盘。 中锋感觉像撞在棉花上，发力不畅，节奏被打乱。他勉强转身，勾手。 “铛！” 力道大了，球砸后筐高高弹起。 “篮板！”中锋大喊。 但他话音刚落，楚南已经如同鬼魅般冲了进来，在他和李琛之前，一跃而起，单手将篮板球摘走！ “反击！”楚南落地，声音冰冷。 H组疯狂回防。 楚南运球疾进，面对H组控卫和小前锋的前后夹击，他一个背后运球接转身，行云流水般从两人缝隙中穿过！ 过掉两人！ 前方一片开阔！ H组中锋拼命回追到篮下，严阵以待。 楚南速度不减，踏入罚球线内一步，猛然腾空！ 不是上篮，也不是扣篮！ 他整个人在空中完全舒展，右手高高举起篮球，如同拉满的弓，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篮筐……朝着篮筐前的校队中锋，直扑过去！ 他要隔扣！ “我的天！”场边所有人都惊呆了。 H组中锋也怒了，大吼一声，全力跳起，手臂狠狠挥向楚南手中的球！他要把这家伙连人带球摁下来！ 两人在空中剧烈碰撞！ 肌肉对抗的声音让人牙酸。 楚南在空中有一个极其短暂的停滞，核心力量爆发，顶着对方的压迫，右手强行将球砸向篮筐！ “砰——！！！” 一声巨响！ 篮球被狠狠砸进篮筐！同时，裁判的哨声尖锐响起！ 防守犯规！加罚！ 楚南落地，踉跄一步站稳，篮筐还在嗡嗡作响。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被他隔扣、此刻一脸难以置信和羞愤的校队中锋。 整个体育馆，死寂了一秒。 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吼！ “隔扣！我操！隔扣中锋！” “楚南！牛逼！” “太猛了！” 张超和李琛冲过来，激动地狠狠推了楚南一把。 “南哥！你他妈太炸了！” 何彪在场边，脸色已经不是铁青，而是煞白。他没想到楚南这么狠，这么猛！ 第16章 加罚，命中 王教练的笔停在了本子上，他看着场中那个如同出鞘利剑般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极亮的光。 楚南走上罚球线，全场高呼着他的名字。 加罚。 命中。 5：0。 这个隔扣，像一记重锤，狠狠砸碎了H组的士气。 接下来的比赛，彻底进入了A组的屠杀时间。 楚南的突破更加犀利，仿佛带着刚才隔扣的余威，无人可挡。 张超的外线投篮如同安装了GPS，怎么投怎么有。 李琛在篮下翻江倒海，防守固若金汤。 H组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配合生涩，失误频频。何彪在场边的吼叫已经变得嘶哑而无力。 分差迅速拉开。 十分钟后，全场结束的哨声响起。 比分，30：12。 又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大胜！ A组，挺进决赛！ 楚南三人站在场上，汗水淋漓，但气势如虹。连续的高强度战斗，不仅没有拖垮他们，反而让他们身上的锐气更加逼人。 观众们看着他们的眼神，充满了狂热和敬畏。 这支原本不被看好的三人组，用一场场干净利落的胜利，宣告了他们的强大！ 另一场半决赛在B组和F组之间展开。B组实力明显更强，最终获胜，与A组会师决赛。 决赛开始前，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楚南坐在场边，用毛巾盖住头，抓紧每一秒恢复体力。张超和李琛也在他旁边，默默喝水，按摩着酸胀的肌肉。 他们能感觉到，看台上的目光，教练席的目光，还有……何彪那如同毒蛇般阴冷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决赛的对手B组，是由三名校队主力替补和两名实力强劲的体育生组成，是本次选拔公认的最强队伍。队长也在其中。 “最后一场了。”张超深吸一口气。 “干翻他们！”李琛捏紧拳头。 楚南拿下毛巾，露出汗湿却异常清醒的脸庞。 “记住，”他看着两个兄弟，“我们的目标，不只是赢。” 张超和李琛重重点头。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把何彪，拉下来！ 决赛，开始！ 双方队员上场，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B组的队长，那个面容沉稳的高个子，看着楚南，主动开口：“你很厉害。” 楚南点头：“你也是。” 没有多余的废话。 跳球！ 李琛对上B组的中锋，这次没能占到便宜，球被B组拿到。 B组控卫运球过半场，节奏控制得极好。他们的配合明显比之前的队伍更加娴熟，跑位精准，传导球流畅。 几次传导后，球到了队长手中。他面对张超的防守，一个简单的三威胁姿势，突然干拔跳投！ 张超反应很快，奋力起跳干扰。 “唰！” 球空心入网。动作干净利落，带着校队主力的沉稳和老辣。 2：0。B组先声夺人。 “没事，还一个。”楚南接到底线发球，推进。 A组进攻。楚南尝试突破，立刻遭到B组队长和控卫的夹击！配合默契，封锁路线。 楚南没有强打，迅速分球给侧翼的张超。 张超接球，B组的防守轮转极快，小前锋立刻补防到位。 张超没有机会，把球回给提到高位的李琛。 李琛策应，寻找楚南。 楚南通过李琛的掩护摆脱，接到球，但B组队长如同附骨之疽，立刻又贴了上来，给足身体对抗。 进攻时间所剩无几。 楚南强行转身后仰跳投！ 难度极高！ “铛！” 球砸在篮筐上弹起。 B组中锋卡住位置，保护下篮板。 攻防转换，B组再次打出精妙配合，由空切的小前锋上篮得分。 4：0。 开场不利。 “防守！盯紧人！”楚南喊了一声，稳定军心。 A组加强了防守强度。李琛如同磐石，死死顶住B组中锋。张超紧紧缠住对方队长。 楚南则像一道阴影，笼罩着B组的控卫，不断施加压力。 B组进攻受阻，传球出现失误！ 楚南眼疾手快，断球成功！ 快攻！ 楚南、张超二打一！ 楚南吸引防守，背后传球给跟进的张超！ 张超接球，轻松放篮！ 4：2！ “好球！”压力稍减。 比赛陷入焦灼。 B组经验丰富，配合默契，个人能力突出。 A组冲击力强，默契度更高，斗志昂扬。 比分交替上升，每一次得分都异常艰难。 楚南在一次突破中，被B组队长隐蔽地拉了一下胳膊，失去平衡，上篮偏出。裁判没吹。 回头B组队长利用掩护，中投再中。 张超拼命追防，被对方小前锋用肘子开路，顶开空间，上篮得手。 李琛在篮下与对方中锋肉搏，每次争抢都像是一场小型战争。 身体对抗激烈程度，远超之前任何一场。 汗水，喘息，肌肉碰撞声，裁判的哨声，观众的惊呼……交织在一起。 楚南感觉肺部像着了火，双腿如同灌铅。但他眼神里的火焰，越烧越旺。 张超的投篮依旧稳定，但出手越来越艰难。 李琛的篮板依旧强硬，但每一次起跳都耗费着巨大的体力。 这是意志和实力的双重考验。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三分钟。比分28：27，A组领先1分。B组球权。 关键时刻。 B组控卫压着节奏，寻找机会。球给到低位的队长。 队长背打张超，利用身高体重，一步步往里凿。张超拼尽全力顶防。 队长突然一个快速的转身，后仰跳投！ 张超奋力起跳封盖！ 指尖几乎碰到球！ “唰！” 球还是进了！空心入网！ 29：28！B组反超！ 时间只剩两分三十秒！ 体育馆内响起一片惊呼。 压力，如同实质，瞬间压向A组。 张超叉着腰，大口喘气，脸上带着不甘。 “我的。”他看向楚南。 楚南拍拍他后背，“没事，打回来。” A组进攻。楚南控球，面对B组队长和控卫的严防死守。 时间在一秒秒流逝。 楚南连续胯下运球，节奏变幻，寻找着那一丝空隙。 B组队长的防守密不透风。 进攻时间只剩10秒！ 楚南突然一个极大幅度的 crossover，向右强突！ B组队长迅速横移封堵！ 第17章 孤傲 单脚站立的身影，在篮球场上显得格外孤傲。 汗水顺着楚南的脸颊滑落，滴在干燥的水泥地上，瞬间蒸发。 楚暮脚踝处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过。 “老大！”张超眼睛都红了，又想上前搀扶。 楚南抬手制止了他，声音因为强忍疼痛而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坚定：“站好你们的位置。” 他的目光扫过张超和李琛，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清楚——相信我。 李琛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拉住了还想说话的张超。 何彪看着楚南单脚独立的模样，嗤笑一声，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快意：“装，继续装！我看你怎么打！白岩，盯死他，他现在就是个瘸子！” 白岩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被狠厉取代。他上前一步，几乎贴着楚南，但这次，他的防守动作收敛了很多，更多的是用身体卡住位置，防止楚南接球。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敢再下黑脚，但只要不让楚南舒服接球、移动，一个“瘸子”又能做什么？ 裁判看了看楚南的状况，有些犹豫，但楚南没有表示要退场，比赛只能继续。由楚南方发界外球。 李琛站在界外，手里拿着球，目光扫过球场。张超被何彪死死盯住，楚南被白岩黏着，另一名队友也被重点关照。 五秒发球时间眼看就要到了。 “裁判，他们发不出球了！”何彪大声提醒，带着嘲弄。 就在这时，楚南突然动了！ 他没有试图摆脱白岩，而是用还能发力的右脚猛地蹬地，整个身体借着这股力量，如同折断的竹子般，向着远离篮筐的方向——三分线外两大步的距离，单脚跳了出去！ 这个举动出乎所有人意料！ 一个脚踝严重受伤的人，不想着靠近篮筐减少移动，反而往外线跳？ 白岩一愣，下意识地跟着移动了一步，但随即停住。那么远的距离，一个瘸子就算接到球又能怎么样？他只要防住楚南接球后无法立刻投篮或突破就行了。 就在白岩停顿的这电光石火间，李琛动了！他看到了楚南跳出去时，左手在背后做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快速下切的手势——那是他们小时候在山里玩打仗游戏时，约定的“冒险长传”的信号！ 信任，在这一刻超越了理智。 李琛用尽全身力气，将篮球如同投掷标枪一般，朝着楚南跳跃的方向，朝着那个几乎不可能接到的、远离三分线的位置，狠狠地传了过去！ 篮球带着剧烈的旋转，划出一道又高又远的抛物线。 “乱扔？”何彪冷笑。 但下一刻，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只见单脚落地的楚南，身形晃了一下，但他右腿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硬生生稳住了重心。他抬头，目光锁定空中飞来的篮球，计算着落点，然后，他再次用右脚发力，向着篮球的落点，又是一次不顾一切的**单脚起跳**！ 他的身体在空中尽力舒展，左手艰难地维持着平衡，右手高高举起，迎向那颗如同救命稻草般的篮球。 啪！ 指尖终于触碰到了篮球的边缘！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本就失衡的身体在空中更加扭曲，但他凭借强大的核心力量和意志力，五指如同铁钳般死死抓住了篮球！ 落地！ 嘭！ 楚南单膝跪地，篮球被他牢牢抱在怀里，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跪地的右膝盖一阵剧痛，但他没有松开手。 “接到了？！这怎么可能？！” 场边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白岩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扑上去防守。 但已经晚了！ 楚南在跪地的瞬间，没有任何调整，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没有去看篮筐的位置！ 他完全凭借着手感和无数次练习刻入骨髓的记忆，凭借着对球场空间的本能感知，在身体即将彻底失去平衡的前一刻，跪在地上，单手将篮球如同炮弹般推射了出去！ 不是投，是推！用一种近乎蛮横不讲理的姿势！ 篮球离开他的手掌，带着一种低平的、诡异的旋转，几乎是贴着地面飞行了一段距离，然后才开始向上爬升，轨迹飘忽，像一颗不规则的炮弹，歪歪扭扭地飞向远处的篮筐。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投。 何彪瞪大了眼睛。 白岩停下了脚步。 张超和李琛攥紧了拳头。 柳如烟捂住了嘴。 赵露露忘了录制。 刘一菲微微前倾了身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篮球在空中飞行，它的轨迹毫无美感可言，甚至有些丑陋。 它飞过了白岩的头顶，飞过了罚球线，飞过了三分线…… 然后，在所有人如同见鬼般的目光注视下，这颗如同醉汉般踉跄飞行的篮球，竟然……**径直钻入了篮筐**！ 唰！ 还是那声清脆的刷网声！ 球进！ 6: 4！ 比赛结束！ 死寂！ 整个篮球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跪在地上投进的？单脚？离三分线还有两大步？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几秒钟后，巨大的声浪几乎要掀翻整个球场！ “啊啊啊啊！进了！跪着投进了！” “卧槽！卧槽！卧槽！” “这特么是电影吧？！” “神仙球！这是神仙球！” 张超和李琛第一个冲了过去，激动得脸色通红，想要把楚南拉起来。 “别动他！”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刘一菲不知何时已经摘掉了口罩和墨镜，快步走进了场内。她顾不得周围瞬间响起的更加疯狂的惊呼和手机拍照声，蹲在楚南身边，眼神专业而冷静。 “我是刘一菲，我学过应急救护。你的脚踝可能伤了韧带，乱动会加重伤势。”她的声音不大，却自带一种让人信服的气场。 楚南抬起头，因为剧痛和脱力，脸色苍白如纸，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T恤。他看着刘一菲近在咫尺的、带着关切和严肃的绝美脸庞，愣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谢谢……我知道。” 第18章 输了 他知道？刘一菲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老大！你太牛逼了！” 张超在一旁激动地语无伦次。 “我们赢了！我们干翻校队了！” 李琛虽然没说话，但看着楚南的眼神充满了震撼和敬佩。 刚才那一球，技术和运气只占一小部分，更多的是那种近乎偏执的、燃烧一切的意志力。 何彪和白岩等人站在原地，脸色如同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输了，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瘸子”用这种羞辱性的方式绝杀！ 尤其是何彪，他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小丑。所有的算计，所有的狠辣，在楚南那不计后果的、璀璨夺目的最后一投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和卑劣。 “我们走！”何彪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再也无颜待下去，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楚南的声音响起，虽然虚弱，却清晰地传入了何彪耳中。 何彪脚步一顿，没有回头，语气生硬：“你还想怎么样？” 楚南在张超和李琛的小心搀扶下，单脚站了起来，目光平静地看着何彪的背影：“球，可以输。” “人，不能输。” “今天你输了球，也输了人。” 何彪身体猛地一颤，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但他终究没敢回头，也没敢反驳，带着校队的人，在一片复杂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中，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了球场。 “说得好！”赵露露兴奋地挥了挥小拳头，然后赶紧拿起手机对着楚南和刘一菲一阵猛拍，“诺澜姐看到这个，肯定更……” 她话没说完，就被刘一菲一个眼神制止了。 “需要去医院。”刘一菲看着楚南肿起来的脚踝，语气不容置疑，“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骨科医院，我让助理开车过来。” 楚南本想拒绝，但脚踝处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让他把话咽了回去。他点了点头：“麻烦了。” 就在这时，柳如烟走了过来，她看着楚南，眼神复杂，有惊讶，有一丝愧疚，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张超直接别过了头，懒得看她。 楚南也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任何表示。 柳如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失落，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呸！”张超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的口水，“虚伪！” …… 刘一菲的助理很快开车过来，一行人将楚南送到了医院。 经过检查，楚南的左脚踝韧带撕裂，需要打石膏固定，至少静养三到四周，期间不能进行剧烈运动。 听到这个结果，张超和李琛的脸色都垮了下来。 “三到四周……那征兵体检怎么办？”张超急道。征兵体检就在半个月后，脚踝受伤是硬伤，肯定过不了关。 楚南靠在病床上，打着石膏的左脚被吊着，脸上倒是没什么意外的表情。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没事，今年不行，就明年。”楚南语气平静，“正好用这一年时间，好好准备一下。” “可是……”张超还想说什么，被李琛拉住了。 李琛看着楚南：“老大，你是不是早有打算？” 楚南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窗外：“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时候，慢一点，未必是坏事。” 刘一菲和赵露露帮忙办理完手续，又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毕竟她们身份特殊，不方便久留。临走前，刘一菲给楚南留了一个私人联系方式，让他有需要可以联系她。 赵露露则偷偷对楚南做了个鬼脸，小声嘀咕：“算你厉害，不过我还会盯着你的，休想骗我诺澜姐！”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跟着刘一菲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兄弟三人。 “老大，对不起，都怪我……”张超低着头，一脸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就不会有这场篮球赛，楚南也不会受伤。 “跟你没关系。”楚南打断他，“就算没有你的事，我今天也会打那一场。” 他看向张超和李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们要走的这条路，以后遇到的挑战和恶意，会比今天何彪的白岩狠十倍、百倍。今天这场球，就当是提前给我们上了一课。”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穿上军装也一样。我们要做的，不是逃避，而是变得足够强，强到让所有宵小之辈，连下黑手的念头都不敢有！” 张超和李琛看着楚南，被他话语中那股强大的自信和决绝所感染，心中的沮丧和愧疚渐渐被一股热血所取代。 “老大，我听你的！”张超重重说道。 李琛也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楚南看着两位兄弟，心中稍安。他沉吟片刻，说道：“征兵的事情，今年我们先放一放。但训练不能停。” “超子，你的爆发力和冲击力不错，但耐力是短板，心肺功能需要加强。从明天开始，每天早晨五点，负重五公里，雷打不动。” “琛子，你心思缜密，耐力好，但力量和爆发力不足。你的任务是力量训练，同时，我这里有份书单，是关于运动生理学、营养学和基础战术指挥的，你拿去，一个月内，我要你吃透。” 张超和李琛没有任何犹豫，同时应道：“是！” 他们知道，楚南这不是在商量，而是在下达命令。一条全新的、充满挑战的道路，已经在他们面前展开。 楚南又将目光投向窗外，眼神深邃。 八一体工队……马拉松…… 今年的意外，打乱了他的计划，但也给了他更充足的准备时间。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略显苍白但骨节分明的手掌，缓缓握紧。 “有些账，迟早要算。” “有些路，一步都不能退。” “明年……” “我会带着你们，堂堂正正地走进去！”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力量，在安静的病房里回荡，也深深地刻进了张超和李琛的心里。 属于他们的强军之路，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而今天的伤痛和挫折，不过是这条路上，第一块微不足道的磨刀石。 第19章 小高潮 球从控卫脚边穿过，精准地送到跟进的张超手中。 张超接球，迈开大步，腾空而起！ 他要扣篮？！ 虽然弹跳不错，但扣篮对于业余爱好者来说，还是太难了。 张超最终选择了一个稳健的放篮。 球进！ 7：7！ 平了！ 从2：7到7：7，一波5：0的小高潮！ 球场周围彻底炸开了锅！欢呼声，口哨声，惊叹声，响成一片。这场原本被认为毫无悬念的虐菜局，竟然变得如此精彩！ 何彪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简直是狰狞。他死死地盯着楚南和张超，眼神像是要喷火。 “妈的……”他低声咒骂。 校队叫了暂停。 楚南三人走回场边，迎接他们的是周围同学敬佩的目光和掌声。李琛激动地和楚南、张超撞胸。 “就是这样！打他们！”李琛低吼着。 楚南喝了口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的火焰，在燃烧。 他知道，最艰难的时刻，现在才真正开始。被追平的何彪，绝不会善罢甘休。 **8** 暂停回来。 何彪的眼神变了，不再是轻蔑和戏谑，而是带着一种被冒犯后的凶狠。他不再废话，直接要球。 校队的进攻更加明确，就是把球交给何彪。 何彪在低位接球，这次，他没有用技巧，纯粹是力量的碾压。背身，发力，一下，两下！ 李琛被顶得节节后退，脸色发白。 第三下！何彪猛然发力，撞开空间，强行转身起跳！ 李琛咬着牙跟着跳起封盖。 两人在空中激烈对抗！ “砰！” 球被狠狠砸进篮筐！同时，裁判的哨声响起。 防守犯规！ 又是一个2+1！ 何彪挂在篮筐上，俯视着被他撞倒在地的李琛，发出一声低吼。 他落地，走过李琛身边，没有任何表示。 罚球再进。 8：7。校队再次领先。 压力，巨大的压力，像山一样压回来。 李琛被拉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刚才那一下撞击，让他差点喘不过气。 “没事吧，琛子？”楚南问。 李琛摇摇头，咬着牙：“没事。” 轮到楚南他们进攻。何彪的防守强度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动作也开始变大。 张超的跑位被何彪用隐蔽的小动作不断干扰，连接球都变得困难。 楚南尝试突破，被何彪和控卫包夹，球差点被断。 进攻时间所剩无几。 楚南强行后仰跳投。 球偏得厉害。 何彪收下篮板，自己运球推进！像一辆坦克一样冲向前场。 楚南迅速回防，挡在他的面前。 何彪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直接三大步，迎着楚南起跳！ 他要隔扣！ 楚南没有退缩，同样全力起跳！手臂伸直，封向篮球！ 两只手几乎同时按在了球上！ 空中角力！ 力量上，楚南处于绝对下风。 他被何彪带着向后倒去。 但在他倒地之前，他用尽最后力气，手指向下一拨！ “啪！” 球被破坏了！ 何彪扣空了！两人同时摔倒在地。 球出界。 裁判示意，争球！ 全场哗然！ 楚南，居然防住了何彪的必进之球！ 楚南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摔疼的手肘，眼神冰冷地看着何彪。 何彪也爬起来，脸上是难以置信和暴怒。他居然被这个不起眼的家伙拦下来了？ 争球。在中圈。 何彪和楚南对视。 何彪更高，更壮。 裁判抛球。 两人同时起跳。 楚南的弹速，更快！他抢在何彪之前，用手指把球拨向张超的方向！ 张超拿到球！ 快攻机会！ 但校队的回防很快，机会并不好。 张超稳住节奏，等待楚南和李琛落位。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8：7。下一个进球，至关重要。 楚南通过李琛的掩护跑出空位，接到张超传球。 何彪立刻换防到他面前。 一对一。 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王牌对王牌的时刻。 楚南降低重心，左右手交替运球，眼睛盯着何彪的脚。 何彪张开双臂，重心放得很低，眼神凶狠。 楚云突然一个极快的体前变向，向右突破！ 何彪滑步跟上。 楚南急停，拉回！ 何彪的重心被晃动。 楚南再次加速，从左侧突破！ 何彪强行扭身，再次贴上！ 两人的身体狠狠撞在一起。 楚南被撞得一个趔趄，但他靠强大的核心力量稳住，同时右手将球从背后运到左手！ 一个踉跄中的背后运球，堪堪躲开了何彪的抢断！ 顺势，起跳！ 不是投篮，是一个低手的挑篮！ 何彪已经完全失位，只能眼睁睁看着球从楚南手中飞出。 球带着旋转，越过补防过来的中锋指尖，擦着篮板，落入网窝。 8：8！ 打平！ 进球后的楚南，因为惯性摔出了底线。 他立刻爬起来，没有任何庆祝，只是默默回防。 但整个球场，因为这一个高难度的进球，彻底陷入了疯狂！ “我操！这球！” “牛逼！” “楚南！楚南！” “看到了吗？那个背后运球！” 何彪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当众抽了一记耳光。 他死死盯着楚南的背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妈的，我要废了他。” 比赛进入白热化。 何彪彻底撕下了伪装，动作越来越大，充满了火药味。 下一次防守，楚南突破分球给张超，何彪在失去位置的情况下，故意用膝盖顶了楚南的大腿外侧。 楚南闷哼一声，倒地。 裁判没吹。 “南哥！”张超和李琛冲了过来。 楚南摆摆手，慢慢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一阵酸麻。他看了何彪一眼。 何彪面无表情。 “没事。”楚南对兄弟说，“继续。”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校队的进攻，何彪再次强打内线，肘子隐蔽地开路，撞开了李琛，上篮得分。 9：8。赛点。 轮到楚南他们进攻。时间仿佛变慢了。 每一个回合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楚南把球传给张超，然后自己空切篮下。 何彪紧紧跟着他，手臂缠绕，小动作不断。 张超没有机会，把球回给弧顶的楚南。 楚南接球，作势投篮。 第20章 快攻！ 点起了补防的控卫，然后迅速运一步，急停跳投！ 何彪的长臂已经封到眼前。 “铛！” 球砸在篮筐侧沿，弹起。 篮下，李琛和校队中锋，何彪和楚南，四个人同时起跳！ 肌肉碰撞的声音清晰可闻。 李琛抢到了位置，但何彪凭借身高，手指先碰到了球！ 他把球往外一点！ 球飞向界外。 张超飞身扑救！在球出界前，把球捞了回来，甩向场内！ 方向是楚南的位置！ 楚南和何彪同时去抢这个地板球。 两人倒地。 楚南先一步把球抱在怀里。 何彪的手也按在了球上。 争夺！ 裁判含住了哨子，没有吹争球。 楚南死死抱着球，何彪用力拉扯，甚至用身体压着楚南。 “松开！”何彪低吼。 楚南咬着牙，一声不吭，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时间仿佛凝固。 全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地板上这两个为了一个球拼命的人。 终于，裁判的哨响了。 争球！ 楚南和何彪在罚球线争球。 两人再次站在一起。汗水和灰尘混合，贴在脸上。眼神碰撞，几乎要溅出火花。 裁判抛球。 起跳！ 何彪凭借身高，还是把球拨向了队友方向。 校队控卫拿到球！机会！ 他直接起步，杀向空无一人的篮下！ 轻松的上篮…… 就在球即将离开他手指的瞬间，一个身影从后方疾速追来！ 是楚南！他在拨球失利的瞬间，就落地，转身，爆发出全部的速度回防！ 腾空！封盖！ 手指尖堪堪碰到了球的下方！ 一个极限的追帽！ 球改变了轨迹，砸在篮板上弹回！ 跟进的张超拿到了球！ “快攻！”有人大喊。 张超转身，把球传给已经启动的楚南！ 楚南接球，全场一条龙！他的速度提升到极致，像一道闪电，划过球场！ 校队只有何彪反应过来，拼命回追。 两人几乎同时踏入三分线。 楚南减速，靠住何彪，运球，寻找节奏。 何彪在他身后，喘着粗气，眼神凶狠。 进入罚球线。 楚南突然一个转身！ 何彪迅速横移。 但楚南这个转身是假动作！他只是用肩膀靠了一下何彪，借力反向拧了回来！ 一个极其逼真的假转身真突破！ 何彪被完全骗过，重心丢掉了！ 楚南过掉了他！直面篮筐！ 起跳！ 舒展，腾空，右手托球，准备上篮。 结束了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将是绝杀球的时候，被过掉的何彪，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他从身后，猛地一把推在了楚南的腰上！ 完全冲人去的恶意犯规！ 楚南在空中失去平衡，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横着摔了出去！ “砰！” 沉重的落地声。 楚南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滑出去一段距离，一动不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南哥！！！” 张超和李琛的嘶吼声，划破了凝固的空气。 全场死寂。 何彪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也愣住了，随即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悔，但很快被狠厉取代。 张超和李琛疯了一样冲到场内，扑到楚南身边。 “南哥！你怎么样？” “楚南！说话！” 楚南蜷缩着身体，眉头紧锁，额头上全是冷汗。他感觉自己的肋骨和手肘传来钻心的疼痛。 裁判吹停了比赛。场面一片混乱。 校花林薇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场边，捂着嘴，眼中满是惊恐和担忧。 何彪站在那里，接受着全场无声的谴责。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没有开口。 张超猛地抬起头，眼睛血红，死死盯着何彪，就要冲上去。 一只手，拉住了他。 是楚南。 他忍着剧痛，缓缓地，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撑起了身体。 他的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像寒冰一样冷冽，直直地射向何彪。 他一字一顿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篮球，不是这么打的。” 疼痛。 像是肋骨断裂，又像是内脏移位。手肘火辣辣的，估计擦掉了一大块皮。 楚南躺在坚硬的水泥地上，耳边是嗡嗡的鸣响，夹杂着张超和李琛变了调的呼喊，以及周围混乱的惊呼。 他尝试动一下，剧烈的刺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别动！南哥你别动！”张超的声音带着哭腔，手忙脚乱，不敢碰他。 李琛眼睛血红，猛地站起身，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就要扑向还站在那里的何彪。 “我操你妈何彪！” 何彪脸色也有些发白，他没想到这一推后果这么严重。他看着地上蜷缩的楚南，又看看暴怒的李琛，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嘴上却还硬着：“他自己没站稳……” “没站稳你妈！”李琛挥拳就要上。 “琛子！” 一个虚弱但清晰的声音响起。 是楚南。他用左手撑地，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竟然一点点，试图坐起来。 “南哥！” “楚南！” 张超和李琛赶紧俯身扶住他。 楚南的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混着灰尘流下，在他脸上划出几道泥痕。他靠在张超身上，呼吸因为疼痛而急促，但那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何彪。 那眼神里没有求饶，没有恐惧，只有冰冷的，如同实质的愤怒和……不屑。 “篮球……”他吸着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不是……这么打的。” 何彪被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场边所有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谴责，鄙视，甚至还有愤怒。 “打不过就下黑手？” “校队就这素质？” “太脏了！” “报警吧！” 议论声如同潮水，淹没了何彪。 跟他一起来的那两个校队队友，也面露尴尬，下意识地离他远了一点。 “还愣着干什么！送医务室啊！”围观的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句。 张超和李琛如梦初醒，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架起楚南。 楚南的右脚刚一沾地，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让他几乎软倒。 “脚……好像也扭了。”他闷哼一声。 “妈的！”李琛咒骂着，看着楚南痛苦的样子，又狠狠瞪了何彪一眼。 第21章 三个月后 三个月后。 西云市郊，青龙山盘山公路。 凌晨四点五十分，天色墨黑，山风带着刺骨的凉意。 啪！啪！啪！ 沉重而规律的脚步声打破了山间的寂静。 三道身影，如同蛰伏苏醒的凶兽，沿着陡峭的盘山公路向上狂奔。 每人背上都背着一个塞满了沙土的军用背囊，看上去至少有二十公斤。汗水早已浸透了他们廉价的运动服，在清晨的低温下蒸腾起白色的雾气。 楚南跑在最前面，他的左脚踝虽然已经拆了石膏，但奔跑时依然能看出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协调。他的呼吸粗重，但节奏稳定，眼神锐利如刀，紧紧盯着前方仿佛没有尽头的山路。 他的脑海里，清晰地回放着这三个月来的每一个片段： 清晨五点，青龙山脚。 “快点！蜗牛都比你快！”楚南的声音冰冷，没有丝毫疲惫感，他单脚跳着，指着落在后面几十米，几乎要吐舌头的张超。 张超脸色惨白，肺部像破风箱一样嘶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他感觉背上的沙袋像山一样沉重，双腿如同灌满了铅。 “老……老大……我不行了……真不行了……”张超脚步踉跄，眼看就要栽倒。 “不行？”楚南猛地停下，转身，眼神里没有半分同情，“战场上，敌人会因为你不行就放过你？想想何彪看你的眼神！想想柳如烟！你想一辈子当个被人瞧不起的孬种？！” 张超身体猛地一颤，何彪的嘲讽，柳如烟那复杂却最终疏离的眼神，如同针一样刺进他心里。 “操！”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光芒，竟然再次迈开如同灌铅的双腿，一步一步，咬着牙追了上去。 李琛沉默地跟在后面，他的情况比张超稍好，但同样汗如雨下。他没有抱怨，只是调整着呼吸，死死跟着楚南的步伐，同时在心里默背着楚南给他的书单上的要点：“最大摄氧量……乳酸阈值……糖原储备……” 下午，城中村廉价出租屋天台。 这里被三人改造成了简易的力量训练场。用水泥自制的杠铃，废弃轮胎，自制的单双杠。 “核心！核心收紧！你是娘们吗？发力！”楚南的声音在天台回荡。 张超正在用水泥杠铃做硬拉，脸憋得通红，手臂和背部的肌肉虬结鼓起，青筋暴突。杠铃杆因为重量和粗糙的水泥块，微微弯曲，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啊——！”张超嘶吼着，将沉重的杠铃拉起，全身肌肉都在颤抖。 另一边，李琛则在楚南的指导下，进行着更为精细的力量训练和柔韧性练习。楚南拿着一根竹条，精准地点在他发力不对的部位。 “这里，腓肠肌发力不对，会导致跟腱受力过大，容易受伤。” “摆臂角度再打开五度，减少风阻。” 李琛认真听着，汗水顺着下巴滴落，眼神专注得像是在进行一场精密的手术。 深夜，出租屋内。 唯一的桌子上堆满了书籍和手写的笔记。《运动生理学》、《运动营养学》、《基础战术指挥》、《孙子兵法》、甚至还有《人体解剖图谱》。 李琛戴着厚厚的眼镜，在昏暗的灯光下奋笔疾书，旁边放着吃了一半已经冷掉的馒头。 张超则瘫在硬板床上，鼾声如雷，他太累了。 楚南没有睡，他靠在墙上，借着窗外微弱的路灯光，在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曲线图、训练计划、营养配比。 “超子，体重73.5kg，体脂率15.2%，深蹲极限125kg，5公里最佳成绩19分48秒……” “琛子，体重68kg，体脂率13.8%，最大摄氧量估算58ml/kg/min，半马测试1小时28分……” “我的脚踝，恢复度85%，爆发力损失约12%，需要加强脚踝周边肌群力量训练……” 他的眼神冷静得像一台机器，不断分析、调整、优化。他知道，他们起点低，资源匮乏，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百倍的努力，用科学和汗水，去弥补天赋和资源的差距。 …… 思绪收回。 三个月的魔鬼训练，如同熔炉般淬炼着他们的身体和意志。 此刻，盘山公路上。 “最后……最后两公里！”楚南的声音带着喘息，但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冲刺！让我看看你们的极限！” “操！拼了！”张超发出一声咆哮，原本已经快要耗尽的体力，不知从哪里又压榨出一股力量，步频猛地加快，竟然开始加速！ 李琛没有说话，但他的呼吸节奏瞬间改变，从深沉绵长变得短促有力，步幅豁然加大，紧紧咬在张超身后。 楚南看着两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他也开始提速，脚踝处传来一丝隐痛，但被他强行忽略。他的摆臂更加有力，步伐如同精准的尺子，每一次落地都极其经济高效。 三道身影，如同三支离弦之箭，在黎明前最黑暗的山路上，疯狂冲刺！ 汗水甩在空中，立刻被山风吹散。 粗重的喘息声，如同风箱鼓动。 肌肉的酸胀和肺部的灼痛，几乎要达到极限。 但他们没有一个人减速，没有一个人放弃。 冲！冲！冲！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黑暗，照亮青龙山顶时，三人几乎同时冲上了终点——山顶那块巨大的观景平台。 噗通！噗通！ 张超和李琛直接瘫倒在地，张大嘴巴，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胸口剧烈起伏，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楚南也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流下，脸色苍白，但眼神却亮得吓人。他看了一眼手中那块破旧的秒表。 “青龙山盘山路，12公里负重，全程海拔提升680米。”楚南的声音因为脱力而有些颤抖，但却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超子，1小时08分21秒！比上周快了3分14秒！” “琛子，1小时07分58秒！比上周快了2分47秒！” 倒在地上的张超和李琛，听到这个成绩，身体虽然动弹不得，但眼中都爆发出明亮的光彩！ 第23章 进步！ 进步！ 实实在在的进步！ 这三个月的非人折磨，值了！ 楚南也缓缓报出自己的成绩：“1小时06分33秒。”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的脚踝，基本无碍了。” 张超挣扎着坐起来，看着楚南，又看了看同样坐起来的李琛，突然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嘿嘿地傻笑起来。 李琛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很淡，但很真实。 楚南看着远方渐渐被染红的天际线，那里，太阳即将喷薄而出。 “这只是开始。”楚南轻声说道，像是在对兄弟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就在这时，楚南放在背包里的老旧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铃声在山顶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楚南微微皱眉，谁会这么早给他打电话？他走过去，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他按下接听键。 “喂，是楚南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熟悉，带着几分严肃和急切的中年男声。 楚南眼神微凝：“我是，您哪位？” “我是山明大学武装部的王部长。上次你来咨询征兵政策，我们见过。” 王部长的语速很快，“长话短说，刚接到省里紧急通知，今年征兵政策有变。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部分部队急需一批有特长、身体素质过硬的新兵，特别是体育苗子。 体检和政审提前了，就在下周。 而且，八一体工队那边，有几个特招名额，可以直接跳过新兵连，进入预备役运动员序列。” 楚南的心脏猛地一跳。 张超和李琛也察觉到了楚南神色的变化，挣扎着凑了过来。 “王部长，您的意思是？”楚南稳住呼吸，沉声问道。 “我的意思是，你们三个，特别是你楚南。 如果脚伤没问题了，赶紧准备。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错过了，可能就要再等好几年，甚至永远没机会了！” 王部长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报名材料我这边可以特事特办，但体检和体能测评，必须靠你们自己过硬。 听明白没有？！” 楚南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抬起头，看向东方。 太阳恰好在这一刻跃出地平线，万道金光瞬间洒满大地，也照亮了他棱角分明、布满汗水和坚毅的脸庞。 他对着电话，一字一句地说道： “明白。” “我们，准备好了。” 一周后，西云市征兵体检站。 清晨六点半，天色刚亮，体检站大院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清一色的短发青年，脸上带着或紧张、或兴奋、或茫然的青涩。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汗水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躁动。 楚南、张超、李琛三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运动服，站在队伍靠前的位置。 他们和其他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没有东张西望，没有交头接耳，只是安静地站着，脊背挺得笔直，眼神锐利而专注，像三把收敛了锋芒的军刀，隐隐散发出一种经过锤炼的气质。 “下一个，楚南！” “到！” “张超！” “到！” “李琛！” “到！” 穿着军装的工作人员拿着花名册，声音洪亮地点名。 目光扫过三人时，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他们身上那股与众不同的气息。 体检流程繁琐而严格。外科、内科、眼科、耳鼻喉科……一项项过关。 外科检查室。 “脱衣服！” 几十个青年赤条条地站成一排，难免有些尴尬和瑟缩。 楚南三人面无表情，利落地脱下衣服，露出精悍的身躯。 三个月地狱般的训练，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清晰的烙印。不是那种健身房刻意雕琢的硕大肌肉，而是线条流畅、棱角分明，如同猎豹般蕴含着爆发力的体魄。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上面布满了各种训练留下的细微伤痕和老茧。 负责检查的老军医眼神锐利，手指如同铁钳般在他们关节、脊柱、足踝处按压、检查。 “嗯？”检查到楚南左脚踝时，老军医的手指微微一顿，加重了力道。 一股隐痛传来，楚南眉头都没皱一下，身体稳如磐石。 老军医抬眼看了看楚南，又仔细摸了摸骨缝和韧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旧伤？恢复得不错，几乎摸不出异常。怎么伤的？” “打篮球，落地不稳。” 楚南回答得言简意赅。 老军医没再多问，在体检表上划了个勾：“问题不大，但自己注意。下一个！” 内科，血压、心率检查。 张超有些紧张地坐上椅子。 医生看着血压计，皱了皱眉：“心率偏快，血压有点高。紧张？” 张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有点。” “放松点，当兵没那么可怕。”医生笑了笑，记录下数据，“问题不大，过去吧。” 张超松了口气，偷偷抹了把汗。 视力检查。 李琛站在视力表前。 “左眼。” “右眼。” “下面一行……” 李琛对答如流，双眼视力均是标准的5.2。 医生满意地点点头：“好苗子。” 一上午的体检下来，大部分项目三人都有惊无险地通过。最后一项，是尿常规和抽血。 排队等待抽血时，旁边几个同样等待的青年在小声议论。 “听说了吗？这次八一体工队真有特招名额！” “废话，不然王部长能那么急吼吼地把我们叫来？” “好像名额不多，就两三个，僧多粥少啊。” “怕啥，各凭本事呗！老子百米11秒3，国家二级！” “切，我五公里能跑进17分钟！” “……” 张超竖着耳朵听，忍不住低声对楚南说：“老大，竞争挺激烈啊。” 楚南面色平静：“意料之中。打好我们自己就行。” 抽完血，上午的体检全部结束。工作人员宣布：“所有完成体检的人员，下午一点半，在市体育场集合，进行体能测评！测评成绩，将作为特招名额的重要参考！不得迟到！” 人群一阵骚动。 中午，三人找了个便宜的小面馆。 “老板，三碗牛肉面，加面！加蛋！”张超嚷嚷着，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第24章 进步 面很快上来，三人埋头狼吞虎咽。 “下午的体能测评，项目应该还是老三样。”楚南一边吃，一边低声道，“立定跳远，引体向上，三公里。” 李琛点头：“我们的优势是长距离，三公里是重点。立定跳远和引体向上，超子你占优，我和老大保持中等偏上就行，总分就不会低。” 张超拍着胸脯：“引体向上包在我身上！立定跳远也没问题！” 楚南提醒：“别大意，稳住。我们的目标是全部达标，并且在三公里上，拉开差距！” 下午一点，西云市体育场。 巨大的椭圆形跑道周围，已经聚集了上百名通过上午体检的青年。看台上，坐着几名穿着军装、神色严肃的军官，为首一人肩章上是两杠一星，少校军衔。王部长也陪坐在一旁。 跑道内侧的空地上，已经划好了立定跳远的区域，旁边竖着单杠。 一点半整，一名上尉军官拿着扩音器走到场地中央。 “全体都有！按点名顺序，列队！” 嘈杂的人群迅速安静下来，勉强排成了几列歪歪扭扭的队伍。 上尉目光严厉地扫过队伍：“我叫陈国涛，是你们本次体能测评的主考官！废话不多说，测评项目三项：立定跳远，引体向上，三公里跑！标准，按照《军事体育训练大纲》入伍阶段标准执行！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参差不齐的回答。 “没吃饭吗？听清楚没有？！”陈国涛怒吼。 “听清楚了！”这次声音整齐洪亮了许多。 “很好！”陈国涛点头，“现在，第一项，立定跳远！点到名字的出列！” 测评开始。 “李明，2米45，良好！” “王磊，2米38，及格！” “赵强，2米61，优秀！” …… 轮到张超。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起跳线前，双脚与肩同宽，手臂猛地后摆，身体下蹲，如同压缩的弹簧，然后骤然释放！ 嗖！ 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有力的弧线。 “2米78！优秀！”测量员报出成绩。 张超得意地挥了挥拳头，看向楚南和李琛。楚南微微点头。 接着是李琛。 他的起跳动作标准而经济，没有张超那么夸张的爆发，但协调性极佳。 “2米65，优秀！” 李琛表情平静，走了回来。 最后是楚南。 他的脚踝还是让他有些顾忌。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没有追求极限，用一个干净利落的动作起跳。 “2米68，优秀！” 成绩不错，但楚南自己知道，他至少保留了十分之一的力量。 第二项，引体向上。 单杠下，一个个青年拼尽全力，龇牙咧嘴。 “8个……9个……不及格！下一个！” “15个！良好！” “22个！优秀！” …… 张超走到单杠下，轻轻一跃抓住杠体。 “开始！” 张超身体笔直，全靠背部和手臂力量，将身体迅速拉起到下巴过杠，然后控制着速度下放。一个，两个，三个…… 他的动作标准而富有节奏感，显得游刃有余。 “25……26……27……28！优秀！” 张超轻松落地，脸不红气不喘。 李琛做了18个，良好。 楚南做了20个，优秀。他同样有所保留，主要依靠强大的核心和背部力量，减少脚踝的发力。 前两项结束，三人的总分已经排在前列。但真正的重头戏，是第三项——三公里跑。 所有参选者被带到跑道起点。 陈国涛拿着扩音器：“最后一项，三公里！规则很简单，沿着跑道跑七圈半！取最终成绩！我提醒你们，这次特招，尤其看重耐力项目！想进八一体工队，就在这跑道上拿出你们吃奶的劲儿！预备——” 砰！ 发令枪响！ 上百名青年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涌上跑道，脚步声杂乱而沉重。 楚南、张超、李琛并没有挤在最前面。楚南打了个手势，三人按照事先制定的策略，保持在第一集团的中后位置。 第一圈，所有人速度都很快，肾上腺素飙升。 张超有些急躁，想往前冲，被楚南用眼神制止。 “稳住节奏，呼吸！”楚南低喝。 张超咬了咬牙，强迫自己跟上楚南和李琛的步频。 看台上，王部长有些紧张地对那位少校军官说道：“雷参谋长，那三个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楚南、张超、李琛。领头那个楚南，脚踝有旧伤，但恢复得不错。” 雷参谋长，雷克明，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在楚南三人身上，面无表情：“脚伤还能跑？有点意思。看看他们的耐力如何。” 第二圈，第三圈…… 速度开始分化。一些开局猛冲的人，体力迅速下降，速度慢了下来，呼吸如同破风箱。 楚南三人依旧保持着稳定的配速，呼吸深沉有力。他们的跑姿经过刻意调整，经济而高效，仿佛不知疲倦的机器。 第四圈，第五圈…… 第一集团只剩下不到二十人。楚南三人已经悄然来到了集团的前列。 张超的呼吸开始加重，李琛的额头也见了汗，但两人的眼神依旧坚定，紧紧跟着楚南。 楚南感受着左脚踝的状态，隐痛存在，但在可控范围内。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兄弟，知道是时候了。 “跟上我！”楚南低吼一声，突然开始提速！ 他的步频陡然加快，摆臂更加有力，像是一台突然切换到高速档的引擎，瞬间从第一集团中脱颖而出！ “操！”张超骂了一句，他知道这是信号！最后的冲刺阶段！他咬紧牙关，肺部如同火烧，但脚下却拼命发力，死死咬住楚南骤然提升的速度！ 李琛眼神一凛，没有言语，调整呼吸，步幅豁然加大，如同鬼魅般黏在张超身后！ 三人组成的箭头，在跑道上开始了令人心惊的加速！ “他们加速了！” “这么快？！还有两圈多啊！” “跟不上了……” 原本第一集团的其他人，看着突然绝尘而去的三道身影，脸上露出绝望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们也想加速，但酸软的双腿和灼痛的肺部，已经不允许他们做出回应。 第24章 好小子 看台上，雷克明参谋长猛地坐直了身体，眼神锐利如刀：“提速了？！这个时机……有点意思！” 王部长也激动地握紧了拳头：“好小子！” 跑道上，楚南引领着冲刺。 风在耳边呼啸。 脚踝的隐痛被强行压下。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冲！冲过去！带着兄弟冲过去！ 张超的脸已经扭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但他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楚南在青龙山顶的话，回想着何彪的嘲讽，柳如烟的疏离……“操！老子不能输！”他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竟然再次压榨出一丝力量，没有被楚南拉开！ 李琛脸色苍白，汗水浸透了运动服，但他的眼神却冷静得可怕。他在计算着步频，分配着体力，确保自己不会掉队，同时也在观察着楚南和张超的状态。 最后一圈！ 跑道旁的其他人已经被套圈。 楚南的速度竟然还在提升！ 张超和李琛也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死死跟着！ 他们的身影在跑道上刮起了一阵旋风！ 终点线就在眼前！ 楚南第一个冲过终点！他甚至有余力回头看了一眼兄弟。 紧接着，张超和李琛几乎同时撞线！ 冲过终点后，张超直接瘫倒在地，大口呕吐起来，眼前阵阵发黑。 李琛双手撑着膝盖，身体剧烈颤抖，汗水如同瀑布般流下。 楚南也弯着腰，双手按在膝盖上，胸膛如同风箱般起伏，但他很快直起身，目光看向计时器。 负责计时的军官看着手中的秒表，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大声报出成绩： “楚南！8分47秒！” “张超！8分49秒！” “李琛！8分51秒！” 成绩报出，整个体育场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哗然！ “多少？！” “8分47秒？！这他妈是牲口吧？” “国家三级运动员标准才9分10秒！他们全都远超了！” “这……这怎么可能？！” 看台上，雷克明参谋长缓缓站起身，看着跑道上那三个几乎虚脱，却又像标枪般努力站直的年轻人，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他转头看向王部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老王，这三个兵……我要了！” 王部长激动得脸都红了：“是！参谋长！” 楚南喘着粗气，走到瘫软如泥的张超和摇摇欲坠的李琛身边，伸出手。 张超看着楚南伸来的手，咧开嘴，想笑，却比哭还难看，他颤抖着伸出手，抓住。 李琛也默默伸出手，三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支撑着彼此，勉强站立。 他们看着对方狼狈却坚毅的脸，看着看台上军官们投来的赞赏目光。 三个月的汗水、痛苦、挣扎……在这一刻，似乎都得到了回报。 楚南抬起头，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他的目光越过体育场，仿佛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他低声，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第一步，我们踏出去了。” “接下来……” “该去真正的地方了。” 三公里测评的尘埃落定，楚南、张超、李琛这三个名字，如同三块被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西云市征兵系统内部激起了不小的涟漪。远超入伍标准，甚至触摸到国家三级运动员门槛的体能成绩，尤其是那份在极限冲刺中展现出的惊人意志力和团队默契，让负责特招的雷克明参谋长印象深刻。 体检和体能测评结束后的第三天，通知就下来了。 没有锣鼓喧天，没有大红花，只有武装部王部长亲自送到出租屋的三张薄薄的、却重若千钧的《入伍通知书》。 “收拾东西，明天早上八点，武装部门口集合，统一出发。”王部长看着眼前这三个眼神炽热、身形精悍的年轻人，语气带着难得的温和与期许，“去了部队，好好干！别给咱西云丢人！特别是你，楚南，雷参谋长很看好你，但八一体工队不是那么容易进的，一切，还得靠实打实的成绩说话！” “是！保证不给西云丢人！”三人挺直脊梁，异口同声。 王部长点点头，拍了拍楚南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逼仄的出租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三人看着手中那张盖着鲜红大印的通知书，心情复杂。兴奋、激动、对未来的憧憬，还有一丝对未知环境的隐隐不安。 “妈的……真就要走了？”张超摩挲着通知书的边缘，喃喃道。 李琛小心翼翼地将通知书折好，放进贴身的衣袋里，动作郑重。 楚南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翻涌的情绪压下：“收拾东西。除了必要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其他一律不带。超子，你那堆游戏光盘和海报，处理掉。” “啊？我的珍藏版……”张超一脸肉疼。 “部队不是你家。”楚南语气不容置疑。 张超瘪瘪嘴，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开始翻箱倒柜。 第二天，清晨七点五十。 西云市武装部门口，人头攒动。送行的父母、亲友，拉着即将入伍新兵的手，絮絮叨叨地嘱咐着，抹着眼泪。空气中弥漫着离别的伤感与对未来的期盼。 楚南三人没有家人来送。张超的父母在老家，来不及赶过来。李琛的母亲要照顾年幼的妹妹，也抽不开身。楚南则根本没通知家里，他不想让父母担心，也不想看到母亲流泪的样子。 他们三人背着简单的行囊，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站在人群边缘，显得格外安静和独立。 “看看人家，多懂事，都不用家里人送。”有家长指着他们，教育自家哭哭啼啼的孩子。 楚南面无表情。张超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李琛则低头检查着自己的行李带。 八点整，尖锐的哨声响起。 “集合！登车！” 穿着军装的工作人员大声吆喝着。 新兵们乱哄哄地开始排队，寻找自己的位置。 楚南低喝一声：“我们走！”三人迅速而动，准确地插入队伍，动作干脆利落，与其他人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 = = = 第25章 一杠三星 负责引导的一名中士注意到了他们，多看了两眼。 登上绿皮军用大巴车，找到位置坐下。车窗隔绝了外面送行人群的声音，车厢里弥漫着一种混合着兴奋、紧张和茫然的气氛。 有人还在小声啜泣，有人兴奋地东张西望，有人则茫然地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 楚南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像是在假寐，实则在脑海中再次梳理着前世的记忆和今生的计划。 八一体工队，马拉松，未来的无人化装备禁令……时间很紧。 张超则有些坐立不安，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琛从包里掏出一本《运动生理学》的笔记，默默地翻看着。 大巴车摇晃着，驶离了熟悉的城市，驶向未知的军营。 经过数小时的颠簸，大巴车终于驶入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军营大门。 高墙上拉着电网，哨兵持枪而立，眼神锐利。一种肃穆、庄严的气息扑面而来，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新兵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下车。集合。” 车刚停稳，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就在车外响起。 只见车外，一名皮肤黝黑、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身材精悍如同一块铸铁的上尉军官，正背着手，如同一杆标枪般矗立在空地上。 他肩膀上扛着“一杠三星”的肩章，正是新兵连连长，高城。 在他身后，是几名同样面色冷峻的班长。 新兵们慌慌张张地提着行李下车，在班长的呵斥下，勉强排成了歪歪扭扭的队列。 高城犀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每一个新兵的脸，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挑剔。 当他看到站在队列中，虽然同样提着行李，但身姿明显比其他新兵挺拔、眼神也更加沉静的楚南三人时，目光微微停顿了一瞬。 “看看你们的样子。”高城的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压迫感，“松松散散，叽叽喳喳。这里是军营。不是你们家炕头。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老百姓，是军人。是战士。是随时准备为国家流血牺牲的兵。” “在我的连里，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一切，按规矩来。听明白了没有？。” “听……听明白了……”稀稀拉拉、参差不齐的回答。 “没吃饭吗？。听明白了没有？。”高城怒吼，脖子上青筋暴起。 “听明白了。”这次声音大了不少，但依旧杂乱。 高城脸上露出一丝不耐，但他没再纠结，厉声道：“现在，分配班级。念到名字的，跟着你们的班长走。” “一班。班长，史今。” “二班。班长，伍六一。” “三班……” …… “十班。班长，许三多。” 楚南、张超、李琛三人，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 楚南分到了三班，班长是个面相敦厚，但眼神很正的老兵。张超分到了五班，班长是个大嗓门的东北汉子。李琛则分到了七班，班长看起来有些沉默寡言。 分别前，楚南看了张超和李琛一眼，用眼神传递了一个信息：“稳住，各自努力。” 张超和李琛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新兵连的生活，如同一台巨大而冰冷的机器，轰然启动，不容任何人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整理内务，学习条例，队列训练……每一项都枯燥、严格，甚至可以说是苛刻。 “被子。叠成豆腐块。棱是棱，角是角。你看看你叠的这是什么？烂棉花套子。” “站军姿。抬头。挺胸。收腹。双腿夹紧。两眼平视前方。谁让你乱动的？。” “齐步走。一。二。一。步子给我迈齐了。手臂摆起来。没吃饭吗？。” 班长的吼声，日复一日地在操场上空回荡。 张超一开始很不适应。他性子跳脱，受不了这种刻板的约束。 第一次叠被子，叠了十几遍都不合格，被班长罚抱着被子在走廊里站了半夜军姿。 队列训练，他总是比别人快半拍或者慢半拍，没少挨训。 “妈的，这比跑青龙山还累……”晚上，张超瘫在硬板床上，浑身酸疼，小声对邻铺的楚南抱怨。 楚南的被子已经叠得有模有样，他正在就着走廊昏暗的灯光，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闻言，头也不抬：“这才刚开始。体力训练还没上。” 李琛则适应得很快。他心思缜密，学东西快，内务和队列都完成得一板一眼，甚至偶尔还能得到班长的表扬。但他同样不轻松，高强度的队列训练对他这种偏向耐力型的身体来说，对肌肉的负荷很大。 楚南是三人中表现得最出色的一个。他的动作仿佛天生就带着一种精准和协调，无论是叠被子还是队列动作，总能很快掌握要领，甚至做得比一些老兵示范的还要标准。他的沉稳和冷静，也让他很快在新兵中脱颖而出，被三班长指定为副班长（新兵连临时设置）。 但这，也引来了某些人的注意和不忿。 五班有个叫王雷的新兵，是体育特长生，专项是短跑，身体素质极好，心高气傲。 他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这批新兵里最出色的，没想到风头都被楚南抢了去。 尤其是看到张超（虽然表现不咋地）和李琛（表现中上）似乎都以楚南为首，更是让他心里不爽。 队列间隙休息时，王雷阴阳怪气地对身旁的人说：“啧，有些人啊，就会搞些表面功夫，叠个被子，走个队列，有什么用？当兵，靠的是这个。”他炫耀般地鼓了鼓自己结实的肱二头肌。 张超听见了，腾地就要站起来，被楚南用眼神按住。 楚南连看都没看王雷一眼，只是对张超和李琛低声道：“逞口舌之快，没用。部队，靠实力说话。” 真正的考验，很快到来。 新兵连第一次体能摸底考核。 项目：单杠引体向上，双杠臂屈伸，百米冲刺，三公里越野。 操场上，气氛凝重。 新兵连长高城和所有班长都站在场边，面无表情地看着。 首先进行的是单杠引体向上和双杠臂屈伸。 第26章 成绩优秀 王雷果然实力不俗，引体向上做了25个，臂屈伸做了30个，成绩优秀，引来一片惊叹。他得意地看了一眼楚南的方向。 张超引体向上28个，臂屈伸25个，同样优秀，但他没看王雷，只是默默走到一边。 李琛引体向上18个，臂屈伸20个，良好。 楚南引体向上22个，臂屈伸28个，优秀。 他的动作依旧标准而经济，没有追求极限。 接下来是百米冲刺。 王雷如同脱缰野马，第一个冲过终点，成绩11秒5，接近国家二级运动员水平。他挥舞着拳头，兴奋地大吼。 张超跑了12秒1，良好。 李琛跑了12秒8，及格。 楚南跑了11秒9，良好。他的爆发力因为脚踝旧伤，确实受到了一些影响。 王雷看着楚南的百米成绩，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最后一项，三公里越野。 不是在平整的跑道，而是营区后面崎岖不平、有上下坡的山路。 “预备——跑。” 命令下达，新兵们如同潮水般涌出起点。 王雷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他想要在所有人都疲敝的长距离项目上，也碾压楚南，奠定自己新兵第一人的地位。 楚南依旧没有着急，他和张超、李琛保持着自己的节奏，跑在第一集团的中段。 山路崎岖，对脚踝是巨大的考验。楚南能感觉到左脚踝传来的压力，但他调整着落地的姿势，尽量用核心和腿部肌肉分担冲击。 一圈，两圈…… 王雷的开局速度太快，到了后半程，体力明显下降，步伐变得沉重，呼吸急促。 而楚南三人，依旧保持着稳定的配速，如同不知疲倦的越野车，开始一个一个地超越前方体力不支的新兵。 “妈的……他们怎么还不慢下来……”王雷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里开始发慌。 最后八百米。 楚南看了一眼张超和李琛，两人虽然也是大汗淋漓，但眼神依旧坚定。 “冲刺。”楚南低吼。 三道身影，如同约好了一般，同时开始加速。 他们的提速，不像王雷开局那样猛冲，而是有一种积蓄已久、骤然爆发的力量感。步伐有力，摆臂迅猛。 “不可能。”王雷眼睁睁看着楚南三人从他身边掠过，他想跟上，但酸软的双腿和灼痛的肺部，让他只能绝望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 最终，楚南第一个冲过终点，紧接着是张超，然后是李琛。 负责计时的班长看着秒表，脸上再次露出惊讶： “楚南，10分28秒。” “张超，10分31秒。” “李琛，10分35秒。” （注：山路三公里难度高于跑道，成绩会比跑道慢一些，但这个成绩在新兵中已是顶尖。） 王雷拼尽全力，最后一个冲过终点，成绩是11分15秒。 他瘫倒在地，看着不远处只是微微喘气、正在互相递水的楚南三人，脸上火辣辣的，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场边，高城连长看着楚南，对身边的史今班长（三班长）说道：“这个兵，有点意思。不是最强的，但好像……是最懂的。他那两个兄弟，也不错。” 史今憨厚地笑了笑：“是，连长。楚南是块好料子，沉得住气，也有脑子。” 高城哼了一声：“料子好不好，还得看后面怎么炼。通知下去，明天开始，增加夜间紧急集合和五公里负重越野训练。我倒要看看，这几个小子是真金还是废铁。” 夜晚，新兵宿舍，鼾声四起。 突然，一阵尖锐急促的哨声划破寂静。 “紧急集合。。” 班长们的怒吼声在走廊里炸响。 宿舍里瞬间炸了锅。新兵们慌作一团，摸黑穿衣服、打背包、找鞋子……乱成一锅粥。 楚南在哨声响起的瞬间就睁开了眼睛，如同猎豹般弹起。 他的动作快而不乱，黑暗中，手指精准地摸到衣物，迅速穿戴整齐，然后开始打背包。他的背包打得又快又结实，三横压两竖，棱角分明。 张超和李琛的动作也只比他慢了一线。三个月的同居和磨合，让他们对彼此的习惯和节奏了如指掌，即使在混乱中，也能保持基本的镇定。 三分钟不到，楚南第一个冲出宿舍，在走廊列队站好。紧接着是李琛，然后是张超。 而其他宿舍，还在不断传来班长的怒骂和新兵慌乱的叫喊。 高城连长背着手，站在楼下空地上，看着陆续跑下来、丢盔卸甲、背包散乱的新兵们，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当他看到楚南、张超、李琛三人虽然同样呼吸急促，但军容相对整齐，背包规范，站在队列中如同三根钉在地上的木桩时，阴沉的眼神里，终于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满意。 “看看你们的样子。像什么话？。 如果是敌人打过来了，你们现在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高城怒吼，“全体都有。目标，营区外三号高地。五公里越野。出发。” 夜色如墨，山路崎岖。 新兵们拖着疲惫的身体，背着沉重的背包，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黑暗中奔跑。不时有人摔倒，有人掉队，哭声、抱怨声、班长的呵斥声混杂在一起。 楚南跑在队伍前列，他的脚踝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一阵阵刺痛传来，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他调整着呼吸，借助微弱的月光判断着脚下的路况。 张超和李琛紧紧跟在他身后，三人组成一个稳固的三角阵型，互相照应。 “超子，左边有坑。” “琛子，跟上，别掉速。” 简单的交流，在呼啸的风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中，却显得格外清晰和有力。 王雷也在队伍里拼命跟着，但他的体力在白天的考核和夜晚的突发折腾下，已经接近极限，脚步虚浮，呼吸混乱。 他看着前方那三个在黑暗中依旧保持着节奏和队形的身影，心中第一次涌起一股无力感和……一丝敬佩？ 跑到后半程，一个陡峭的上坡。 不少新兵已经是在手脚并用地爬了。 第27章 话糙 楚南感觉左脚踝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让他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老大。”张超和李琛同时惊呼，想要伸手扶他。 “别管我。继续跑。”楚南低吼，额头青筋暴起，他强行稳住身形，用右脚和手臂的力量，硬生生扛住了这次冲击，速度甚至没有减慢多少。 他不能停。他不仅是自己，他还是张超和李琛的主心骨。他倒了，他们的信念可能也会动摇。 最终，当楚南三人跟着第一梯队，冲上三号高地终点时，虽然同样狼狈，虽然楚南的左脚踝已经肿起，但他们依旧互相支撑着，站住了。 高城连长看着计时器，又看了看互相搀扶、喘着粗气却眼神明亮的楚南三人，再看了看后面稀稀拉拉、如同残兵败将般陆续到达的新兵，什么也没说，只是挥了挥手：“带回。” 回去的路上，夜色更深了。 张超扶着楚南，低声道：“老大，你的脚……” “没事。”楚南打断他，声音有些沙哑，“还撑得住。” 李琛默默地从自己水壶里倒出一点水，递给楚南。 楚南接过，喝了一口，冰凉的水划过喉咙，让他精神微微一振。 他看着远处军营依稀的灯火，感受着脚踝处传来的阵阵钝痛，以及身边兄弟毫无保留的支持，心中那股火焰，非但没有被艰苦的训练浇灭，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新兵连，只是熔炉的第一把火。 真正的锤炼，还在后面。 八一体工队，马拉松…… 那条路，他一定要带着兄弟闯过去。 团部卫生队的日子，枯燥得像白开水。每天就是吃药、换药、看着天花板发呆。左脚被石膏裹得严严实实，吊在半空，像个沉重的累赘。 楚南脸上的那点活气儿，在头两天过去后，又慢慢沉了下去。高城连长的话像针，扎醒了他，但伤口的疼和心里头那股憋屈，不是几句话就能抹平的。 他大部分时间就靠着床头，眼睛盯着窗外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手里无意识地捏着史今班长带来的那本《军事基础理论》，指关节捏得发白。 隔壁床是个摔断胳膊的老兵，瞅了他两天，忍不住开口：“小子，新兵连出来的？” 楚南眼皮都没抬，“嗯”了一声。 “伤着腿了？看你这德行，跟天塌了似的。”老兵嗤笑一声，“我当兵八年，光骨折就三回。哪回不是拆了石膏照样生龙活虎？你这点伤，算个屁！” 楚南终于转过头，看了老兵一眼。老兵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的痞笑，眼神却有种经历过事的豁达。 “不一样。”楚南声音干涩，“我这条路，可能……断了。” “断个卵！”老兵呸了一口，“老子当年还是师里侦察兵苗子呢，第一次骨折就被刷下来了。不照样在步兵连混成尖子？路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小子眼神里有股劲儿，不像轻易认怂的主。别跟个娘们似的在这儿唉声叹气，有那功夫，不如想想伤好了怎么干！” 老兵的话糙，却像块石头，砸在楚南心湖里，荡开了一圈涟漪。 是啊，光在这儿憋着有用吗？ 他重新拿起那本《军事基础理论》，这次不是无意识地捏着，而是真正看了进去。从单兵战术到班排指挥，从地形利用到简易通信……前世他当俱乐部经理，更多的是琢磨怎么让人跑得更快，怎么调整状态，对部队这些系统性的东西，了解并不深。 这一看，还真看出了点门道。很多训练方法和理念，居然和他前世琢磨的那套运动科学、潜能激发隐隐有相通之处。只是部队的要求更极端，更贴近实战。 他的眼神渐渐活泛起来，拿着笔，开始在书的空白处写写画画，记录下自己的理解和联想。 下午，张超和李琛偷摸溜了过来。新兵连管得严，他们是借着帮厨送东西的机会跑来的。 “老大！”张超一进门就压低声音，看到楚南打着石膏的腿，眼圈有点红，“你咋样？还疼不？” 李琛没说话，把手里一个油纸包放在床头柜上，里面是两个还温乎的肉包子。 “死不了。”楚南放下书，看着俩兄弟，“你们怎么样？没因为我挨练吧？” “没，班长们都知道情况。”张超挠挠头，“就是……王雷那小子，现在可嘚瑟了，好像新兵连没了他不行似的。” 李琛补充：“他体能确实还行，但也就那样。连长最近抓理论抓得紧，他次次垫底。” 楚南点点头，没在意王雷。他看向李琛：“琛子，我床头那几本笔记，你帮我拿来。还有，帮我留意着连里理论授课的重点，回头告诉我。” 李琛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好。” 张超有点急：“老大，你都这样了还看啥书啊？好好养着呗！” “腿不能动，脑子又没废。”楚南拿起一个肉包子，咬了一口，“超子，你爆发力好，但耐力还是短板。趁着我没在，跟着琛子多跑跑五公里，别偷懒。琛子，你盯着他。” 张超瘪瘪嘴，但还是应了声：“知道了。” 兄弟俩待了没多久就被卫生员轰走了。 楚南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书和笔。 接下来的日子，楚南像变了个人。他不再盯着窗外发呆，而是把所有时间都利用起来。啃那几本厚厚的军事理论书，反复推敲里面的战术要点，结合自己前世的经验，在笔记本上写下密密麻麻的心得。 他还让卫生员帮忙找来了一些旧的《军事体育》杂志和军报，如饥似渴地吸收着里面的信息。他尤其关注一切关于“体能极限”、“心理意志”、“特殊环境适应”的文章。 他发现，部队里对“人的潜力”的挖掘，某种程度上比他前世在马拉松领域更加极端和深入。这让他对“马拉松强军”这个有些模糊的概念，有了更具体、更狂野的想法。 不能当最快的那个跑者，那就当最懂跑步、最懂如何让士兵跑得更远、更持久、意志更坚定的那个人！ 第28章 能站一会儿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野草般在他心里疯长。 他甚至开始偷偷进行上肢和核心力量训练。 等病房没人的时候，就靠着一条腿和手臂的力量，在床上做仰卧起坐、俯卧撑（单腿支撑）。 一开始，动作别扭，浑身疼，尤其是腰腹，但他咬着牙，一天天坚持下来。 卫生员发现后，骂了他几次，但看他眼神里的那股执拗，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叮嘱他别把伤口崩开。 时间一天天过去，楚南左脚踝的肿胀渐渐消了，虽然还打着石膏，但已经能靠着双拐，小心翼翼地落地站立一会儿。 这天下午，他正拄着拐在病房里慢慢挪动，活动僵硬的肌肉，病房门被推开，高城连长和史今班长又来了。 高城看着楚南靠在墙边，额头上带着细汗，拐杖撑在腋下，那条伤腿虚点着地，眼神却比上次明亮了许多，甚至带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光芒。 “能下地了？”高城问。 “报告连长，能站一会儿。”楚南回答。 高城目光扫过床头柜，上面堆着书和写满字的笔记本，还有几本卷了边的杂志。他随手拿起一本笔记翻看，里面不只是理论摘抄，还有很多批注和联想，字迹潦草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看的还挺杂。”高城合上笔记，看向楚南，“看出啥名堂了？” 楚南拄着拐，挺直身体：“报告连长，我觉得，咱们很多训练，能把人练得更‘活’，更能适应复杂情况。比如五公里越野，不光是跑得快，地形利用、呼吸节奏、体力分配，甚至心理调节，都能抠得更细。” 高城眼神动了动，没说话，示意他继续。 楚南深吸一口气，把自己这些天琢磨的一些想法，结合前世的知识，挑能说的说了出来：“比如耐力训练，不一定非要往死里跑长距离。可以加入变速跑、间歇跑，模拟实战中的突发情况。还有核心力量，不只是仰卧起坐，很多小肌肉群的训练，对长途奔袭后的射击稳定性、格斗发力都有帮助……” 他说得有些凌乱，但核心意思明确——用更科学、更精细的方法，挖掘士兵的体能和意志潜力。 史今在一旁听得有些发愣。 高城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等楚南说完，他才淡淡开口：“想法不少。纸上谈兵。” 楚南心里一紧。 但高城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跳加速。 “师里侦察营，下个月要搞个预选集训，挑一批好苗子。”高城看着楚南，“本来，你没戏。” 他话锋一转：“但侦察营的老黑营长，是我老战友。他那边缺个有点文化、懂点训练、还能吃苦的文书兼预备教练员，帮着整理训练资料，协助搞点基础体能训练。活儿不轻松，还得跟着集训队摸爬滚打，当然，是以文职的身份。” 高城盯着楚南的眼睛：“你这条腿，想进侦察营当战斗骨干，是没指望了。但这个位置……你干不干？” 楚南的心脏砰砰狂跳！ 侦察营！虽然是文书，是预备教练员，但那是侦察营！最靠近一线，最能接触到他想要的那些“极限”训练和强悍士兵的地方！ 这意味着，他不仅能继续留在快速反应的作战部队，还能以另一种方式，接触、学习甚至参与到他梦想中的“强军”实践！ “干！”楚南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连长！我干！” 高城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稍纵即逝：“别高兴太早。你那点想法，在老黑那儿能不能用上，看你本事。还有，伤没好利索之前，过去也是打杂。要是撑不住，或者出了岔子，立马给我滚回新兵连带兵去！” “是！保证完成任务！”楚南拄着拐，尽力挺直身体，大声吼道。 高城点点头，对史今说：“回头把他档案和情况跟老黑说一下。”说完，背着手走了。 史今走过来，拍了拍楚南的肩膀，憨厚的脸上带着笑：“好小子，因祸得福啊！侦察营那可是好地方！去了好好干，别给咱新兵连丢人！” 楚南重重点头，感觉胸腔里那股憋了许久的闷气，一下子畅快了不少。 路子，真的没断！而且，似乎走上了一条更对他胃口，更能发挥他优势的岔道！ 他看了一眼自己还打着石膏的腿，眼神里再没有阴霾，只有迫不及待的火焰。 侦察营…… 老黑营长…… 楚南在团部卫生队又熬了小半个月，脚上的石膏总算拆了。骨头是长上了，但脚踝那儿还是肿着一圈，肉皮透着不健康的青紫色，走路不敢吃劲，一瘸一拐。 拆石膏那天，高城派史今过来接他。 回新兵连的路上，正赶上操课。队列里，张超和李琛看见楚南一瘸一拐地跟着史今走过操场，眼神都亮了一下，想打招呼，又被班长瞪了回去。 王雷也在队列里，看见楚南那瘸样，嘴角撇了撇，没吭声。 楚南没回三班宿舍，直接被史今带到了连部。 高城正趴在桌子上看训练计划，头都没抬：“回来了？” “报告连长，回来了！”楚南尽力站直，但左脚虚点着地，姿势还是有些别扭。 高城这才抬起头，扫了他一眼，目光在他左脚上停留了两秒：“侦察营那边联系好了，老黑让你下周一过去报到。手续我给你办。” 他扔过来一个文件夹：“这里面是侦察营预选集训的一些基础材料，还有老黑要的往年训练数据。你这几天别闲着，给我把这些东西吃透，整理出个眉目来。去了别像个愣头青，啥也不懂。” “是！连长！”楚南接过文件夹，捏得紧紧的。 “还有，”高城站起身，走到楚南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去了侦察营，收起你新兵连那点成绩。那儿的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把你屎打出来。你这腿脚，过去就是打杂、学规矩的，别逞能，别给我丢人，听见没？” 第29章 训练场 “听见了！保证不丢人！”楚南大声回答。 高城挥挥手：“滚吧。这几天不用参加操课，把活儿干好。” 楚南敬了个礼，一瘸一拐地退了出去。 回到三班宿舍，空荡荡的，其他新兵都还在训练。他的床铺还留着，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是史今吩咐人帮他维持的。 他把文件夹放在床上，自己坐在马扎上，小心地活动着左脚腕子，一阵阵酸麻胀痛传来。他咬着牙，慢慢增加活动的幅度。 他知道，高城给他争取这个机会不容易。一个脚有旧伤的新兵，能去侦察营，哪怕是打杂，也绝对是破例了。他不能浪费。 接下来的几天，楚南就窝在连部给高城腾出的一张小桌子旁，埋头整理那些材料。侦察营的训练强度和要求，比新兵连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武装越野、极限体能、野外生存、战术协同……看得楚南心惊肉跳，又隐隐兴奋。 他结合自己看的那些理论和笔记，尝试着把一些训练项目的数据进行对比分析，找出规律，还标注出自己觉得可以优化的小细节。比如某个耐力训练项目的间歇时间设置，某个力量训练动作的肌肉群针对性。 他干得很投入，有时候连饭都忘了吃。史今会让人把饭给他打回来，看着他一边扒饭一边还在本子上写画，摇摇头，也没多说。 张超和李琛趁着休息时间跑来看过他几次。 “老大，侦察营是不是特牛逼？听说那儿的人都能飞檐走壁？”张超一脸向往。 楚南头也不抬：“飞个屁。去了先学会挨揍。” 李琛比较实在：“老大，你脚这样，过去能行吗？要不要我跟超子……” “不用。”楚南打断他，“管好你们自己。新兵连结业考核，别给我掉链子。尤其是你，超子，五公里再跑不进优秀，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超缩了缩脖子：“知道了……” 周一早上，天还没亮透。 楚南背着打好的背包，行李简单，就几件换洗衣服和那一摞他整理好的资料。左脚穿着特意换上的宽松作训鞋，还是不敢完全受力。 高城和史今都在连部门口。 “去了机灵点。老黑那人，脾气爆，但人不坏。有啥事，打电话回来。”史今帮他整了整衣领，像个老大哥。 高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两个字：“走吧。” 来接楚南的是一辆迷彩吉普，开车的是个一脸精悍的一期士官，叫马达，话不多。 吉普车驶出新兵连，楚南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营房和训练场，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又有点踏上新征途的激动。 侦察营驻地离师部不远，在一片山坳里，环境比新兵连那边野多了。 车刚进营区，就听见远处训练场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和激烈的枪声（空包弹）。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汗水和火药混合的彪悍味儿。 马达直接把车开到一栋三层小楼前。“营部。你自己进去，营长在二楼。” 楚南道了声谢，拎着行李，一瘸一拐地走上楼梯。 二楼走廊尽头，门开着，里面传来一个洪亮得像打雷一样的声音，正在骂人：“……妈的！就这么点路爬不上去？你们是侦察兵还是老娘们？给老子加练！爬不上去今晚别吃饭！” 楚南走到门口，喊了声：“报告！” 里面的骂声停了。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实得像头黑熊、肩膀上扛着两毛二（中校）军衔的汉子转过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楚南身上。这就是侦察营营长，黑学良，外号老黑。 “你就是高城塞过来的那个宝贝疙瘩？楚南？”老黑的声音带着审视。 “是！营长！”楚南挺直身体。 老黑上下打量着他，目光最后落在他那只不敢吃力的左脚上，眉头拧成了疙瘩：“高城那小子，真他妈会给老子出难题。弄个瘸子过来……行了，放下东西。” 他指了指墙角一张堆满杂物的旧桌子：“那是你的地方。你的任务，就是把今年预选集训这帮小崽子的训练数据给老子整理清楚，建档立案。另外，集训队的基础体能训练，你跟着看，帮着记录，需要的时候搭把手。明白没？” “明白！”楚南把行李放下。 “还有，”老黑走到他面前，几乎贴着脸，一股浓烈的汗味和烟草味扑面而来，“在我这儿，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尤其你这种关系户，更得夹起尾巴做人！别以为有点文化就了不起，在这儿，拳头硬才是道理！你那套花里胡哨的想法，没用武之地就别瞎哔哔，老老实实打杂，听见没？” “听见了！营长！”楚南面无表情。 老黑哼了一声，似乎对他的反应还算满意，挥挥手：“滚吧。找文书给你安排个铺位。下午集训队五公里越野，你跟着去，走着去也行，反正给老子把每个人的表现记下来！” 楚南敬礼，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出营长办公室。 文书是个二期士官，叫陈亮，看起来挺和气，把楚南安排在了营部宿舍的一个下铺。 下午，预选集训队五公里越野。 训练场就在山脚下，路线是绕着营区后面的山路跑一圈。 楚南拿着本子和笔，站在起点。集训队大概三十多人，清一色的精悍老兵或者从各连队挑上来的尖子，一个个眼神锐利，肌肉贲张。看到他这个拿着本子、站姿还有点别扭的“文书”跟在后面，不少人眼神里都带着轻视和好奇。 带训的排长看了眼楚南，没多说，吹响了哨子。 队伍如同脱缰的野马冲了出去，速度快得吓人。 楚南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跟了上去。他不敢跑，只能快走，但山路崎岖，他左脚不敢用力，走得踉踉跄跄，很快就被队伍远远甩在后面，吃了一嘴的土。 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流进眼睛里，涩得疼。脚踝处开始传来阵阵刺痛。但他没停，咬着牙，努力加快步伐，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些逐渐远去的背影，手里的笔紧紧攥着。 第30章 文书！行不行啊？ 有几个跑在队伍后面的老兵，回头看到他这狼狈样，发出几声嗤笑。 “喂，文书！行不行啊？不行回去歇着吧！” “营长咋找了个瘸子来记录？能跟上吗？” 楚南像是没听见，依旧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挪。他一边走，一边努力观察着那些队员的跑姿、呼吸、体力分配情况，在本子上飞快地记着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符号。 等他终于一瘸一拐地“走”回终点，集训队早就跑完，正在拉伸放松了。 带训排长看着他满头的汗和苍白的脸色，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让他把记录本交上来。 楚南把本子递过去。 排长随便翻了两眼，上面是些奇怪的符号和简写，看不太懂。“你这记的什么玩意儿？” “报告排长，是一些队员的跑步姿态和节奏观察。”楚南喘着气回答。 排长挑了挑眉，没再细看，合上本子：“行了，回去吧。” 楚南转身，慢慢往回走。身后传来队员们的议论声。 “这文书有点意思啊，瘸着腿还真跟下来了。” “跟下来有啥用？走得比爬还慢。” “听说原来是新兵连的尖子，伤了腿，营长给面子才弄来的。” “尖子？就这？看来新兵连也不咋地……” 楚南的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继续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回到营部，他把初步整理好的数据录入电脑，又根据下午的观察，补充了一些备注。 等忙完，天都黑透了。 食堂早就没饭了。他泡了包方便面，坐在那张旧桌子前，一边吃，一边看着窗外侦察营漆黑的训练场。 这里的人，确实比新兵连狠，也傲得多。他一个“瘸子文书”，想在这里站稳脚跟，光靠高城的关系和老黑的“给面子”，远远不够。 他得拿出点真东西。 脚踝还在隐隐作痛。 他放下泡面桶，拿起笔，在摊开的本子上，开始勾勒一个新的、更加大胆的训练设想草图。 侦察营的日子，像上了发条。天不亮就是五公里，上午是各种战术基础，下午是武装越野或者障碍，晚上还有夜训和理论学习。预选集训那三十多个尖子，每天都被操练得脱几层皮。 楚南这个“瘸子文书”，也像个影子似的，跟着集训队转。他腿脚不利索，跟不上跑跳，就拄着根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粗树枝当拐杖，一瘸一拐地出现在各个训练场边。手里永远拿着那个破本子，不停地写写画画。 集训队那帮老兵油子，一开始还拿他当乐子。 “哟，文书，又来视察工作了？” “楚参谋，给指点指点呗，我这匍匐前进姿势标不标准？” “瘸子，走快点，跟不上镜头了！” 楚南大多时候当没听见，该记记，该看看。偶尔抬头，眼神平静地扫过那些嬉笑的脸，也不说话，看得人心里有点发毛。 他主要干两件事：一是把老黑要的训练数据，整理得清清楚楚，每个人的强项弱项、进步曲线，都用表格和简图标出来，一目了然。二是记录训练细节，不光是成绩，还有队员训练时的状态、小动作、呼吸节奏，甚至谁在哪个障碍前习惯性犹豫一下，他都记下来。 晚上，营部其他人都睡了，他桌子上的台灯还亮着。对着电脑和那一堆记录本，分析数据，对比不同训练方法的效果，琢磨怎么把那些“抠细节”的想法，融入到侦察兵这种强调极限和粗暴的训练里。 有几次，他试探性地跟带训的排长提了点小建议。比如，武装越野前增加十分钟针对性的动态拉伸，减少肌肉拉伤；或者，在长距离奔袭训练中，尝试分段设定不同配速，而不是一上来就猛冲。 排长嘴上没说什么，眼神里却带着不以为然。侦察营信奉的是“练不死就往死里练”，楚南这套“科学”、“精细”的说法，在这儿有点格格不入。 消息传到老黑耳朵里。 一次营部开会，老黑敲着桌子骂：“妈的！老子带兵十几年，靠的就是一股狠劲。什么拉伸？什么配速？跑不动就是欠练，练到能跑动为止。以后少搞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 楚南坐在角落里，没吭声。他知道，急不来。 没有实实在在的效果，说破天也没用。 转机出现在集训开始半个月后。 一次常规的四百米障碍摸底考核。这项目综合性强，速度、力量、协调、勇气，缺一不可。 考核前，楚南照例一瘸一拐地在场地边做准备。 他注意到一个叫耿小斌的老兵，状态不太对。 耿小斌是集训队里有名的“铁脚板”，耐力好，但障碍一直是他的弱项，尤其是那个两米高的“高板墙”，每次过都磕磕绊绊，浪费不少时间。 楚南观察他好几次了，发现他起跳前有个习惯性的小碎步调整，导致发力不充分，腾空高度不够。 考核开始前，队员们都在活动身体。耿小斌看着那堵高板墙，眉头拧得死紧。 楚南拄着拐杖，慢慢挪到他身边。 “起跳前，别碎步。”楚南声音不高。 耿小斌愣了一下，扭头看他，眼神带着戒备和疑惑。 “看准落点，重心压低，一步到位，靠腰腹和摆臂带动，往上窜，不是往前扑。”楚南继续说，语速很快，“你力量够，就是发力方式错了。” 耿小斌将信将疑。旁边几个队员也听见了，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瘸子还教人跳高板？笑死人了。” “耿班副，别听他瞎扯，你那毛病班长都说改不了。” 耿小斌没说话，看了看楚南平静的眼神，又看了看那堵墙，咬了咬牙。 轮到耿小斌上场。 低姿匍匐、壕沟、矮墙……前面都很顺利。 到了高板墙。 他深吸一口气，脑子里闪过楚南的话。 助跑，起跳点。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下意识地小碎步调整，而是按照楚南说的，重心猛地一沉，右脚狠狠蹬地，腰腹收紧，双臂配合着猛地向上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