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码TA想做人[快穿]》 第1章 私有竹马（1） “然然，醒醒？” 一个很温柔的声音从远处飘进意识，暖暖的气流像羽毛一样轻轻扫过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奇妙触感。 0108下意识抬手，试图触碰那里以缓解异样的感觉，却突然被天花板上悬着的水晶灯晃了眼。 等等……这是…… 触觉？视觉？ 身体比大脑先一步作出反应，她腾地一下坐起身。旁边的人发出一声克制的惊呼，手臂护着她搂住，又很快松开。 她转头望去，对上一双关切的眼眸。一个皮肤白皙的黑发少年蹙着眉看向自己。 “……” 这是已经进入小世界了？ 0108试图从大脑中提取这个世界的关键信息，却发现数据库里一片空白。 她不敢胡乱开口。 万一轻举妄动，导致人物言行OOC，可能会导致系统判定通关失败。 只是静默等待数秒，预期中的系统提示音始终没有响起，大脑中也没有传来任何系统数据，0108沉不住气又瞥了眼沙发边的男生。 怎么回事，系统BUG了？ 不应该啊，以往进入小世界，主角都会在第一时间接收到所有的背景信息和人物关系。 系统出现这种BUG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现在她该怎么办？ “然然，是不是还是不舒服？” 少年的手心随着问话也覆到额头上，一股温暖而干燥的触感传来。 这是人类表达关切的方式之一，以健康人体皮肤的温度作为衡量基数，确认对方是否有体温过高的症状。0108迅速分析出这个行为的含义，没有躲开。老老实实坐着让对方进行体温检测的行为。 “也不烧。然然，你哪里不舒服，怎么不说话？” “知柏哥哥，我没事。”明明大脑没有接收到任何信息，但这个称呼却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仿佛是这具身体的本能。 【路知柏】这个名字突然地出现在脑海中，意识到是系统给的提示，0108顺着往下说，“可能是因为刚睡醒。” 被称为知柏的少年笑了，抬手亲昵地捏住少女鼻尖：“怎么睡一觉起来眼神都变呆了。好了，快起来。说好只睡半个小时的，现在都快一个小时了，你答应我起来要一口气做完试卷的。” 这样的肢体接触和语气在人际关系中都是非常亲密的表现，昭示着两人关系匪浅。0108快速分析得出结论：这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对象。 拖鞋被他摆正，再抬头时，少年神情认真了不少：“不是约好了只叫我名字吗？怎么又开始叫哥哥了。” 约定？ 0108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是最符合人设的，只得慢腾腾的穿好鞋，跟着少年走到书桌前。 桌上摊着一张数学试卷。 作为多维世界系统的管理员，0108具备所有人类显性知识体系和经验性认知，这试卷上的题目对她而言，不过是视线所及之处就已在心中得出答案。 “然然，这次不许耍赖了。”黑色水笔被递到掌心，0108默默握在手里，目光落在试卷左侧的名字上。 庄意然。 是这个小世界赋予她的名字。 手指落在姓名的字迹处，纸张表面的触感细腻光滑，温度微凉。指腹感受到笔痕细微凹凸感的瞬间，所有代码进程中简单标记为【触感】【质地】的存在，此刻竟然如此真切而丰富。 她试着用力按压指尖，轻微的压迫感传来，按压处的血液被迫后退，指尖泛着白，微微抬手，那里又恢复原本的血色。 这种感觉……就是所谓的“活着”吗？ 心里莫名升腾起一股酸胀感。 她有名字了，她叫庄意然。 负责储存记忆的模块还清晰留存着上一段她与系统的对话。 【“编号0108，恭喜你成为年度系统脚踏实地第一名，今年的奖励内容为你可以去不同小世界，拥有真实的躯体，体验不同人生。”】 【“如果顺利通关所有小世界，你可以选择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拥有真实的躯体和情感”】 【“若是你一个世界就能集齐七情六欲，那一个世界就可以结束任务。”】 【“你要参与这次奖励活动吗？”】 0108还清楚记得说到这句话时，系统的停顿很是微妙。 明知道系统不会有情绪，但TA就是从对方的电流声中听出名为期待的情绪。 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0108不知道其他管理员对这个奖励是否感兴趣，但对于自己来说，这个奖励何止是感兴趣…… 【“请编号0108尽快回复系统，是否确认参与该奖励活动！”】 悬浮大屏上的小字密密麻麻，两个硕大的同意格外醒目，在0108视觉系统前上下浮动，仿佛诱惑夏娃采撷的那颗禁.果。 本该理智分析再做出最优选择的，代码运行的基本逻辑一向如此。可0108在看清细则前，已鬼使神差的按下确认键。 那一刻，驱动010的不是严密的逻辑演算，而是一种更原始的冲动，大概是人类称为向往的心情。 直到深夜躺在床上，庄意然意然没能接收到任何系统传来的信息。基本可以确认应该不是BUG。 回想起系统那句“前往的小世界会放宽标准，主角自行探索的权限更大”，难道就是这样？ 不清楚具体的人物关系和过往历史，那是否意味着可以按照自己的意识本能地应对一切？若是如此，那通关的判定条件如何确认人物没有OOC呢？ 脑子里冒出各式各样的想法和情绪变化，庄意然靠着枕头，出神地看着自己手掌张开又合拢，最后轻轻按在胸口上。 原来这就是皮肤的触感，温润细腻。掌心下，心脏正规律地跳动着，每一下跳动都如此有力。 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新鲜极了。 哪怕作为上帝视角监管过无数小世界，陪伴无数主角经历那么多不同的人生，但当拥有真实的血肉之躯身处其中，庄意然还是压抑不住身体里乱窜的一股感觉。 那种源自生命本身的悸动，是任何数据都无法模拟的。 明明已进入人类常规的入睡时间，她还是毫无睡意，甚至意识过于清醒，不受控制的反复思考系统告知的有限信息。 这就是被称为兴奋的情绪吗？ 系统明确表示，TA参与小世界通关的原则和人类参与者一致。只要主角不ooc，保证故事逻辑自洽，避免导致世界崩塌，直至小世界的主要情绪达到满分状态即可退出。 如果通关标准一致，那0108相当自信。 虽然只是旁观者，但她作为第一批多维世界管理系统的监管员，管理过太多个小世界的运行，用人类的话来讲正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更何况系统监管者具备人类所有科学知识、经验类常识，以及建立在法律与道德底线之上的行为准则。 从理论上讲，代码进入小世界应该比人类更具优势。 她翻来覆去的咀嚼系统提供的少量信息，生怕自己有任何遗漏。直到窗帘缝隙中的颜色变浅，这具身体才扛不住生理性倦意，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是被路知柏唤醒的。大概是睡眠不足，直到坐到餐桌前，庄意然的脑子也还是一片混沌，控制不住的一直打哈欠，手也不大听大脑指挥。 桌上的牛奶和煎蛋像是隔着一层雾，环境音也朦朦胧胧。 “袁阿姨，打包一份放车上吧，带去学校吃。”耳边传来陆知柏的声音，庄意然握着勺子的手被人松开。她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差点睡过去了。 慢半拍地抬眼看过去，下巴被路知柏的手指捏住，轻微晃了下。 “昨晚上干什么去了？怎么困成这样？”虽然是质问的语气，可他脸上的神情还是很温柔。 表情和语气的情绪表达不一致，导致庄意然愣怔片刻，才分析得出对方并没有生气。她摇摇头，又点点头，嘴里小声嘟囔着：“没睡好。”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下一秒，身子突然腾空，她居然被路知柏打横抱了起来。庄意然本想扭头看看离地面多远，却被一个手掌稳稳地按住后脑勺，将她的脸埋进温热的胸膛。 少年的胸肌算不上宽厚，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声音透过胸腔传来：“睡吧，到学校了我叫你。” 鼻间萦绕着少年身上的清淡味道，虽然庄意然并不清楚这个味道叫什么，但她确认自己心里泛起的情绪是舒适、安心。 放任自己贴在对方身上，那触感太过惬意，庄意然没忍住偷偷用脸颊蹭了一下，几乎是瞬间，皮肤下的心跳声有了明显的波动。 人类的心跳声，原来可以这么强烈、鲜活。 跨出家门的瞬间，有清凉的空气拂过暴露在外的皮肤，但不会让人不适。 闭着眼，也能感觉到透过眼皮的微弱红光，耳朵里有远处的鸟鸣，车辆行驶时与地面摩.擦的声响。鼻子里满是复合的花香，混合着清晨草坪刚被修剪过后的青草汁液气息，以及湿润泥土的淡淡腥润感，其间还隐约夹杂着一丝不知从哪家飘出的食物香气。 第一次以人类视角体验世界的0108，正贪.婪地品味着每一丝信号。 黑暗中，这个世界依然通过各种感官向她传递丰富的信息。 路知柏走得很稳，直到进入车内，大部分声音被隔绝开，一切都变得朦胧。 庄意然迷糊的意识始终被包裹在令人安心的气息中。 疲惫的神经放松着，再度沉入梦乡。 我来啦我来啦 隔日更新 不会请假 [狗头叼玫瑰][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私有竹马（1） 第2章 私有竹马（2） 从路知柏肩头醒来时，车窗外是高耸的大门。庄意然撑着身子往外看，高处镶嵌着泛着金边的【思图综合学院】几个大字，正中是和制服上一样的、有着繁复花纹的圆形校徽。 进入校门，高耸的红砖建筑掩映在连绵不断的古树后，地面铺满落叶，湿.漉漉黏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 因为下过雨，空气中的味道和昨天不太一样，是一种独有的混合着泥土草木、属于清晨的独特气息。远处钟声沉闷，穿透晨雾一声声传来。 “在想什么？”路知柏弯腰凑近，自下往上看过来。 庄意然赶紧收敛起探索的神色，调动面部肌肉扬起一个自认为标准的笑容。还没等她想出一个合适的句子接话，小拇指就被对方轻轻勾住。 这个动作是表示亲昵，但在此时此刻是否还有别的含义，庄意然拿不准，第一次做人，对于复杂情绪还缺乏明确指引。但对方三番五次的示好，自己不能什么反应都没有。 大着胆子，她收紧小拇指。路知柏的眼睛倏地亮起又快速移开视线，虽然很快松开了手，但手指上的余温一直残留到教室门口。 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推开门的瞬间，庄意然敏锐地察觉到投过来的众多视线中有好几道都不是那么令人舒适。 根据昨晚上在卧室找到的碎片信息，女主应该是刚转学过来没几周，怎么这么快就和同学有矛盾了？ 还没确定不友善的视线来源于谁，她就被路知柏引到一个座位前坐下。 刚坐好，身边人就掏出饭盒打开盖子，又将勺子递了过来。 此刻闻到食物的香气，庄意然才听到肚子里传来间断的咕咕声，身体对能量补充的提醒方式，直接而原始。循着热气她舀起一勺燕麦瘦肉粥塞进嘴里，一股难以用文字形容的香味猛地蹿上头顶。 早饭时间她还昏昏沉沉，没注意到人类的食物在口中原来是这样的感觉。此刻才真切体验到，味觉是多么的美妙生动，远不是数据里冰冷的文字描述。 饭菜的香气自鼻尖舌根快速蔓延到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洋溢着愉悦。 嘴角难以下压，她越吃越快，舌头还没仔细感受食物的质地就咽了下去。 这就是人类吃到美食的感受吧。她快速咀嚼，脑子里满是澎湃的感官洪流冲击着神经。 “慢点。”路知柏拿起纸巾擦拭她的唇角，庄意然顾不上说话，只是点点头，努力放慢吞咽的速度。 几声不太友善的议论飘进耳朵。 “啧，以为自己是什么小公主吗？” “害，看她，就跟没吃过饭一样。” 声音不大但目标明确，庄意然手上一顿，本能地看向路知柏。 他抬头扫视过去，眉眼压得很低，眉心微微皱起，视线扫射到的同学纷纷避开视线看向别处，以他为圆心有一刻短暂的静谧。 回过头，他脸上又是庄意然熟悉的浅淡笑容。 路知柏捏着纸巾的手又凑近，抱着风险规避的原则，庄意然往后一躲。 少年的手停顿在空中，脸上的笑容只消失了一瞬又恢复原状，若不是自己一直盯着对方，都不会留意到这点细微变化。 “我自己来。”她硬着头皮抽出对方手中的纸巾，将最后几口早饭狼吞虎咽的塞进嘴里，擦擦嘴，收好一切。 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凝固，她垂着头不敢看对方。 “嗨，意然！五天没见想不想我啊？” 隔着过道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这一下力度可不轻，但庄意然明确接收到了友善的信号。她立马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笑容作为回应，脑中也自动浮现对方的姓名及人物关系。 程心，男主的姐姐。 “干嘛笑这么傻？”程心掐了一下她的脸又揉了两下，“手感真好啊。” “傻”是负面评价，但动作语气都属于友好范畴，逻辑冲突。庄意然不确定整句话是否表达否定，赶紧收起笑容。 程心梗着脖子，冲她身后道：“路知柏，这么好的手感你有没有机会摸到啊？”她说话的语速很快，脸上有两个对称的酒窝随着语调起伏。 “呵。”后脑勺飘来一声轻笑，庄意然回过头去，路知柏的眼神停留在她的脸颊上，嘴里很轻地吐.出几个字，但她听不清楚。只是感觉刚才令人不适的气氛消散了，庄意然不自觉松了口气。 “程心，今天游泳课拜托你了。”路知柏的语气很慎重。 对方晃了下头，伸着胳膊握住庄意然的手，却是冲路知柏回话：“放心吧。” 两人似乎当着自己面达成某种交易，但庄意然不敢乱发问，只是将这件事标记为待观察事件之一。 游泳课是男女分开上课，路知柏一路送到女生更衣室附近，才停下脚步。 他把手里的包递给庄意然，脸上的神情和语气都严肃不少：“一会儿进了更衣室，要一直跟着程心。上课也是，记住了吗？” 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但路知柏是值得信赖的对象，庄意然被这气氛带动也捏紧包袋，认真地点点头。 更衣室里已经有不少同学，两人踏入的瞬间，室内诡异的安静了一瞬，庄意然跟在程心身后，瞬间就感受到了。 被程心牵着一直走到最里面的隔间，合拢的门挡住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 “意然，快换衣服。” 褪下校裤，少女大.腿外侧一块皱巴巴的粉红印记露了出来，在不见天日的白皙皮肤上格外打眼。 小世界开启到现在，庄意然一直处在极度兴奋好奇中。四周的一切都持续不断地打断她的思路，像一场高强度不停歇的数据冲击。 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思考的大脑，竟然到此刻才注意到这处狰狞的伤痕。庄意然勾起内.裤的边缘，伤痕一直蔓延到了腰部。她隐约抓到刚才的安静与自己的关联。 “赶紧换。”程心探过身子一个巴掌落在她手背上。 庄意然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套上竞速泳衣。 竞速泳衣大.腿.根.部的叉开得不算高，但就算庄意然努力往下拽，也还是有大片的伤痕裸.露在外。同学们都开始起身往外走了，她只得作罢。 “别管他们。”耳边传来程心极小声的嘀咕。接收到善意的庄意然赶紧挤出笑容。 其实她并不觉得这个伤痕和别人有什么关系，但是作为多年的多维世界监管者，她明白人类是社会性动物，对社会评价存在敏感度是应有的反应机制，她需要“在意”。 泳池边上站着一排热身的同学，庄意然也有样学样，只是没忍住垫着脚越过人群朝隔壁泳池看去。 打闹人群中她一眼就捕捉到了路知柏的身影，四目相对的瞬间，庄意然笑了起来。不是作为回应调动面部肌肉做出的反应，而是未经预设、发自内心自然而然的笑。 意识到这一点，她没忍住摸.摸脸，心里感叹着人体构造的神奇。肌肉的协调分工是如此精妙。 “下一组。” 热好身的同学依次在泳池边排好队，站在身侧的程心拍拍庄意然的肩头，冲她比划着鼓励的手势。 游泳对0108来说并不是新鲜事，之前在监管过程中什么泳姿她都见识过。庄意然在心里默念着动作顺序：划手 - 换气 - 蹬腿 - 滑行。 泳池的水温对于4月份来说刚刚好，刚下水的庄意然就被水下因折射角度奇怪的手掌吸引走了注意力。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向，她赶紧跟上程心，深吸一口气将头埋入水中。 大脑对身体发出计划好的指令，可不知道为什么，实际操作起来却手忙脚乱，视线因泳镜有些受限，她模糊看到程心已经与自己拉开了些许距离。 想到路知柏的交代，庄意然赶紧划水，可是越着急动作节奏就越不对，长在身上的四肢完全没法按照计划去执行。 明明在水下，她却听到了含义明确的嘲笑声。 庄意然更慌了。 刚才她还能保持在水面换气，此刻越扑腾，身体反而开始往下沉。她努力抬头想要换气，却灌进大口凉水。 泳池水的味道并不好，酸胀刺痛感立马自喉咙冲到鼻腔，甚至有股东西从胃里朝外涌。 眼前突然闪过一些高速晃动的画面，色彩破碎，伴有尖锐叫声。庄意然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看清。 突然一双大手从从胡乱挥舞的双臂下穿过，带着她往上。 头冒出水面的瞬间，她大口喘着气，双手死死掐在搂着自己的胳膊上。 四周人影黑压压的一片，庄意然张着嘴努力呼入新鲜空气，泳镜被人摘下来，有水滴掉进眼里。她使劲眨巴好几下才看清面前的路知柏。 耳朵能听清的瞬间，一浪高过一浪的议论声涌了过来。 “又来这招？真没意思。” “就是，路知柏怎么吃这套？” “啧，一周就这么一节游泳课，烦死了。” “如果她能一直这个水平保持到期末考挂掉游泳课，那我还是会肯定她为了勾.搭男神付出的努力。” 只言片语中，庄意然大概明白如今的情况已非首次发生。但她还是不知道如何应对最佳，下意识看向路知柏。 少年脸色很差，眉头间拧出一个很深的川字，水珠顺着皮肤纹路往下淌。他微微抬起眼皮扫射一圈，周围顿时安静不少。 “都让开都让开啊，别围着了。”教练起身赶走围观的同学，也跟着退开，只剩下三人待在原地。 “我……想跟上程心，但是越着急就越做不好。”察觉到路知柏在生气，庄意然想为自己解释几句。 她没料到人类的“知道”和“执行”是如此截然不同的系统。自己确实向四肢发出准确的动作指令了，但反馈回来的却是混乱和不协调。 这一次试试隔日更新 搓手手期待大家的收藏[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私有竹马（2） 第3章 私有竹马（3） “然然，没事。”他看过来，眉眼间又带上温柔笑意，湿润的掌心轻握住庄意然的手腕，“来，去换衣服。” 吹风机嗡嗡作响，路知柏细致地帮她吹着头发，手指穿过濡湿的发丝，指腹轻轻按.摩着她的头皮。吹到半干，路知柏就被人叫走了。 虽然对方叮嘱她待在房间里哪儿都别去，可庄意然顺从坐了一会儿，外界的声音与味道无一不在撩拨她的好奇心，她终于按捺不住，起身推开房门。 冥冥之中就像有一道力量在指引着她，顺着走廊，庄意然停在一间办公室门口。 “夫人，我明白您的意思，只是庄同学的状况，实在是不适合继续上游泳课，这样下去今年肯定会挂科。之前提过的开证明一事，您看……” 是齐老师的声音，上午有她的课，庄意然记得这个声音。 “知柏，你一直坚持要然然上游泳课，也不同意给学校提供证明。你能说说，是为什么吗？” 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女声，庄意然进入这个小世界以来，还没见过路知柏的家人，听起来这应该是他的妈妈。 为什么自己出事，校方要与路知柏的家人沟通？还有证明，又是关于自己的什么证明？ 室内沉默了一会儿，庄意然生怕自己听不清，将耳朵紧贴在门上。 良久才传来她唯一熟悉的声音，只是说话的情绪十分低沉。 “我不想……每周游泳课她都一个人呆在教室。我希望，她可以像一个普通学生一样，在这里度过普通的四年。” 什么叫像普通学生一样？ 庄意然直起身子，看着自己手掌，张开又握紧。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脉搏，血液的流动。能清楚地听到树上的鸟叫，远处的钟声，能闻到下雨后地面潮湿的味道，还有少年身上清爽的香味。 她，不是普通人吗？ “路同学，我理解你的心情。只是今天的状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比我更清楚。这对庄同学的安全来说，也不是最优解。” “齐老师，我在家带她游的时候，真的没问题。那……如果我在家录视频，是否可以用视频来参加考试？” “嗯……这倒是没有过先例，组委会可能需要讨论一下。” “齐老师，我听说今年学院的图书馆预计新增一个副馆。刚好我家几个孩子都爱读书，我看，要不这个馆就由我们家负责吧？” “哎呀，路夫人，太感谢您了。咳，那个庄同学游泳课考试的事情我会尽快安排好的。路夫人，路同学，请放心。” 门推开的瞬间，庄意然也来不及躲开，索性大大方方站在门口，只是心里还有些忐忑，毕竟路知柏让她别乱走的。 “呀，然然。”一位面容温柔的女性先路知柏一步走到庄意然身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头发还没完全干就在走廊吹风，小心一会儿头疼。”她扭头看了眼路知柏，“知柏，带然然去把头发吹干，我一会儿在门口接你们。” 脑中自然浮现对方的姓名，路澈。 只是还没等庄意然开口问好，她就被路知柏拉着往回走了。庄意然回头看去，路澈还在和齐老师小声说着什么，注意到她的目光，对方又冲她点点头。 回到房间，路知柏沉默地重新拿起吹风机，为她吹干剩下的潮意。庄意然透过墙上的镜子端详着少年，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疑问。 明明没有眼神接触，对方却像是知道一样突然开口，声音夹杂在吹风机的噪声中传来：“你都听见了？” “嗯。”她揉.搓着制服下摆，紧盯对方脸，抬高声音问道：“什么叫，像普通学生一样？” 吹风机停止运作，房间内瞬间陷入安静。路知柏绕到正前方蹲下，微微仰头注视着庄意然。 “然然，你就是普通人。你只是和多数人不同而已。不过大家常常对于不同会有偏见。”他抬手盖在庄意然手背上，“那个所谓的证明，我并不承认。而且向大家解释起来很麻烦，我也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这个时间。” 他故作轻松地放松肩膀笑着，手上却握得很紧。 “总之，只要有我在，一切都会没问题的。然然要相信我。” 这话听起来更像是自我鼓励，但庄意然很认真地点头表示肯定。对于接收到的所有善意，她都不介意以自己能表示的最大程度去回应。 一周过去无事发生，除了上厕所，路知柏对她几乎寸步不离。 庄意然当然察觉到这样的关心超出她知道的人类社交行为，但不清楚原主和他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自己首要目的是通关小世界，而不是改变世界。 周末的午后，庄意然写完报告，准备再仔细翻找一遍卧室，看看还有没有遗失的线索，门就被敲响了。 “然然。”路知柏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防水袋，“要不要和我去泳池玩会儿？” 对于泳池两个字，庄意然本能抗拒，可是看路知柏一脸期待的表情，她又默默地点了下头。 路知柏的身材不算特别壮实，但是比庄意然高出许多，皮肤不是病态的白，但一看也是少见阳光的类型。此刻长手长脚的少年正在水池边认真热身，时不时还扭头确认庄意然是否跟上了。 抓着扶手踏进水池的瞬间，庄意然在水面上看到了模糊的人影，她猛地抬头，可这四周除了他两，哪里有人。 “然然，怎么了？水温不合适吗？”身后的路知柏抬高胳膊护着她，探着头询问。 再低头，水面只有自己的脸，在波纹中散开。 家里的泳池比学院的浅一些，庄意然稳稳踩到底，水面只到肩头，这让她安心不少。 “然然，我们还是像上次一样，你抓好板子。”一块彩色泡沫板被递到跟前，路知柏仔细帮她戴好泳镜，又将几根碎发塞进泳帽，才轻轻拍拍她肩头。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上课的经历，透过泳镜看着蓝色水面，庄意然胸口闷闷的。明明只是站着不动，却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咬咬牙，深吸一口气将头埋进水里。 被温水包围的瞬间，耳边传来小孩断断续续的哭声。 眼前景象骤变，一张小床上坐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孩，哭得肩膀不停的耸动，扎好的小辫散乱在肩头。 庄意然的心怦怦跳，她慢慢走到小孩旁边，试图安抚对方，却发不出声音。 哭了一会儿也许是见没人来，小女孩抓着床单慢慢滑下床去，她蹒跚着往房门走。 无奈门把手太高，小女孩哪怕踮起脚尖也还差了很大一截距离。庄意然赶紧去帮忙，却发现自己也拧不开，房门被反锁了。 小女孩四下张望，突然转身朝茶几旁的椅子走去。 她抓着椅子扶手，小短腿蹬了好几次才把自己送上椅子。茶几上放着一把珐琅壶，此刻正萦绕着袅袅白烟。 电光火石间，庄意然抓到了什么。 “别碰！” 可惜小女孩听不见她的声音，珐琅壶滚落下来，裹挟着小女孩的惨叫声，壶身在地毯上转了好几圈才停下。 庄意然的大.腿外侧同时传来一阵猛烈的刺痛，灼烧感几乎把她吞没。 “然然，然然！能听到我吗？”胸口仿佛被人重锤了几下，庄意然突然看清眼前晃动的天空。她被人紧紧抱在怀里，勒得胳膊生疼。 “路知柏！你到底在干嘛？” 是程心的声音，庄意然喘着气茫然的看过去。 只见女孩怒气冲冲跑过来试图推开路知柏，却怎么也推不开。拳头落在路知柏肩头、背部，箍在怀中的庄意然也感受到了这波撞击。 “别……”她努力张嘴，终于发出了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一串滚烫的液体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庄意然抬手一摸，原来眼泪是温热的。 身体好像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但又没有确切的画面和声音。只是明明能感受到身边的一切，却无法动弹，有两个熟悉的吵闹声一直在耳边争论不停。 “路知柏，你到底在犟什么？明明把医院的证明交给学院，意然就不用上游泳课也不会挂科，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姐，我不想……” “闭嘴吧你，又是你那套希望她像个普通人一样。你自己看看现在的情况，真对她好吗？你不就是利用她对你的信任强迫她满足你的私心吗？你也太自私了吧！” 程心似乎气坏了，来回急躁的脚步声持续好一阵才停下来。 “你有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 质问之后，是大片空白的沉默。 “路知柏，你难道没发现，你口口声声希望她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但你才是一直在搞特殊的那个人。” 路知柏还是没有吭声，屋内安静许久才听见程心的声音随着脚步远去。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什么是对她好，还是你以为的对她好。” 房间里静得只剩呼吸声，庄意然努力控制大脑发出指令，手指终于听指挥的动弹一下，她拼命睁开眼睛，坐在床边的少年垂着头，刘海挡住了视线，还没察觉到床上的人已经醒来。 这一周的相处中，路知柏始终是温和的，像一湾潺潺泉水。可此刻笼罩在黑暗中的身影却透露着一股极度压抑的气息。 庄意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但直觉自己不喜欢。 “知柏……”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干涩难听，好渴。 少年猛地抬起头，阴鸷的表情瞬间又调整成庄意然熟悉的模样。 喝完水，他突然抬起手轻轻盖在庄意然脸上，路知柏的手心干燥温暖，庄意然眨眼时能感觉到睫毛从上扫过的触感。 黑暗中，她听到少年小声发问：“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Hello有人吗 [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私有竹马（3） 第4章 私有竹马（4） 这个问题问得很含糊，庄意然思索片刻才谨慎回答：“每天的饭菜都很好吃，床很舒服。你很好，程心姐姐也很好。叔叔阿姨都很好。” 遮挡在眼前的黑暗消失，自己的手又被握进他的掌心。路知柏眼睛发红，怔怔地直勾勾地看过来。 “如果，我们去医院开个证明，你以后都不用上任何体育课，但是需要一个人待在教室。”他想到什么顿住了，良久才补充到，“我，可能也不会随时跟在你身边，你会喜欢吗？” 刚开始做监管者时，0108还不明白人类为何总喜欢心口不一。明明心里有确定的答案，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背道而驰。 就比如现在，哪怕只是相处一周，她也能确定路知柏想要什么回答才会真的开心。 只是想到程心的话，再联想过去一周路知柏已经不能用体贴形容的照顾方式，庄意然大概确定这个小世界应该是甜宠文背景。 以往甜宠文都是作为新手的首选安排，难度不大，人物关系也简单，看样子自己的第一个小世界也是。 进入这里这么久以来，她没有得到系统的任何提示或警告，是意味着自己被系统忽略了，还是她可以自由行动？ 既然如此，庄意然想大胆试试，靠自己的决定推动剧情向前。 她看着那双眼睛还是说出了另一个答案：“知柏，我一个人可以的。” ---- 思图综合学院附属医院位于慈恩市的最南边，从路家出发刚好要横跨整座城市。 刚上车还惴惴不安的庄意然，很快就被窗外飞掠过的街景，风中不断变化的味道吸引走全部注意力。她脸上好奇又惊讶不断的情绪也感染了路知柏，原本一脸沉闷的少年也忍不住扬起唇角。 或许，他过去的想法真得错了。 这一天，大脑不间断地接收处理着蜂拥而至的新鲜信息，直到检查结束坐上车，庄意然仍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她笑着靠向路知柏肩头，探头去瞧他手上一张薄薄的单子。 少年唇线紧绷，垂眸望着上面的字一言不发。察觉她的动作，路知柏条件反射地把纸一收，目光里带着一丝下意识的警惕。 四目相对，庄意然才想起，这对路知柏而言并非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她忐忑地敛起笑容，端正做好，带着份讨好的歉意回望过去。 “然然，我刚才走神了，没吓着你吧。”少年深吸一口气，将纸递过来。 雪白的纸张上已然烙上一个深深的指印。她快速扫过文字，提炼出关键信息。 庄意然；性别：女；年龄：18；Cognitio Syndrome II度。 Cognitio Syndrome，即认知综合症。 患者表现为社交协调障碍，单领域超常专注，感官—运动整合失调，智力正常，生活自理无碍，属于先天神经多样性表征。 目前尚无治愈手段，但可通过医学干预改善功能。 原来女主有这个病症。 对于0108所具备的知识而言，这个病甚至算不上严重，她不太明白为何之前路知柏对此如此避讳。 不过，看他刚才的表现，态度似乎有所改变，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否会改变主线，能否顺利通关小世界。 诊断书交上去后，庄意然不再需要参与体育课。再次排到游泳课时，路知柏一直坐在座位上，待到铃声响起，才犹豫不决地往外走。作为当事人的她反倒没有什么负担，冲路知柏挥挥手，就埋头玩起了3D建模。 这是庄意然最近的新发现，无论做任何事都极易被周遭发生的一切打断注意力的自己，唯有在摆弄建模的时候格外专注，甚至常常忘却时间的流逝。 一进入专注模式，庄意然就自动屏蔽掉四周的声音与气味。恰在此时，窗外突然刮起大风，桌上一个最小号的零部件瞬间飞了出去。 教室的地毯和零部件颜色相近，东西太轻，落地寂静无声。庄意然只得趴在地上，用手细细摸索寻找。 “对啊，她还老盯着镜子看，也不知道在臭美什么，那张脸也就那样吧。” 除了自己，还有人没去游泳课吗？庄意然抓着扶手刚想起身，就听见另一个声音说道：“就是，你们还记得上次下课路上，路知柏牵着她，她到处张望那个样，演什么不谙世事啊，没见过树吗？” 听到路知柏的名字，庄意然动作一顿。 系统数据显示，人类背后议论被撞见时尴尬概率接近100%，且冲突回避是本能。她们应该只是回来拿东西的，自己还是在地上坐会儿吧。 “路知柏居然还为了她不住校了，不然以前晚上散个步还能偶遇几次的。真不知道他图什么，不就是他.妈妈闺蜜的女儿吗？现在人都没了，还这么赖在路家。至于这么上心？” 在卧室里翻找资料时，庄意然就知道母父因意外去世，但赖在路家是什么意思？路知柏说过是路家主动接她来的。 “行了，别提这个人了行不行，烦死了。”这怒气冲冲的声音一开口，几位女生都安静下来，也打断了庄意然思考的念头。看样子，她应该是这个小团体的核心人物。 只是没憋几分钟，反倒是这个声音先按捺不住：“还有她腿上那个疤，吓死人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她就不能去处理一下吗？” 撑在地上摩挲着地毯纹路的指尖，忽然触碰到一个小巧硬物。庄意然低头一看，居然是刚才被风吹走的零部件，她没忍住高兴地哼出了声。 “谁？” 前排有脚步声逐渐靠近，庄意然只得抓着扶手慢慢起身，脑袋探出桌面和众人对视的瞬间，传来好几声压抑的惊叹。 人类为了化解尴尬，会试图找话说，不待对方开口，庄意然抢先道：“腿上那个疤去看过医生的，只是我无所谓，治疗过程又会很痛，所以路知柏说不做了。” 对面几个人脸涨得通红，为首的女生还算镇定，低声吐.出一句“神经病”就扭头往外走。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她站在庄意然面前，扬着下巴，满脸不屑。 “别以为你现在赖在路家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路家是不可能允许唯一的继承人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的。他的婚姻注定是要和大家族联姻，所以，咱们走着瞧。” 对方说完就趾高气扬带着众人走了，只剩下庄意然捏着小小的零部件，思索片刻后，小心翼翼但准确地放进模型里，严丝合缝。 本周的最后一天是学院篮球赛，直到路知柏将她交给程心，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人居然是篮球队主力。 “其实我可以自己去篮球场的。”庄意然轻轻晃了下被程心拉着的手示意。 刚来学院第一天她就仔细看过学院平面图，并将所有建筑位置与道路信息牢牢刻在了脑海中。 “知道你可以，就是这一路上风景这么多，还有小动物，等你到篮球场都不知道几点了。路知柏要是发现你没在观众席，估计得弃赛。”程心笑着回头，话说得满是揶揄。 她有这么容易分心吗？ 庄意然在脑海里快速回顾一圈，确实没法儿反驳。但也不能怪自己，毕竟是第一次当人，五感接触到任何事物都让她觉得无比新奇。 两人抵达篮球场时，里面已是人山人海。程心牵着她一路绕过人群，挤到最前排坐下，身边的同学们都在大声加油。 气味混杂，人声鼎沸，但庄意然还是一眼就捕捉到场地内的路知柏。 正在拉伸的少年仿佛心有灵犀般看过来，冲观众席弯起唇角。 “啊啊啊啊，路知柏冲我笑了！我死了！”周围的女生顿时都一片惊呼尖叫，还有好几个激动得捂住胸口。 庄意然四处张望，凑到程心耳朵边认真发问：“知柏这么受大家喜欢？” 程心有些讶异的半张着嘴，突然又笑出声，她拍着大.腿乐了半天才回话：“路知柏遇到你，真是他的报应。” 报应，原指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后来专指种恶因得恶果。那程心这话的意思…… 可能是见自己的表情过于疑惑不解，对方又补了一句：“该他，谁让他从小就众星捧月的没吃过瘪，就得有个来治治他。” 还没等庄意然问清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一声哨向，球赛正式开始。 各种颜色的加油横幅在两侧观众席不断摇曳，球场上还有许多人来回跑动，但庄意然却能将视线牢牢锁定在一人身上。 明明自己只是旁观者，却随着路知柏的动作而心跳加速，手也不自觉地捏成拳头，直到路知柏投进一球站定在篮筐下，她才恍然记起要换气。 这就是紧张的感觉吗？ 半场结束，路知柏所在的球队以微弱优势领先，队员们都聚在场边休息整顿。 胳膊被人轻轻碰了下。 “你要不要去送水？” “送水？” 庄意然知道人类在运动比赛结束后有送水的习惯，往往是用于表达对某人的好感。 “你看，有好几个女生都要去给路知柏送水，你要不要去？” 顺着程心手指的方向，庄意然看到了好几个精心打扮的女生正拿着水瓶朝场边走去，其中也有上午扬言让她走着瞧的那位。 要去吗？ 她犹豫地看向场边人群，路知柏正在和队员说话，时不时朝她这边瞄一眼。是在等她送水的意思吗？ 眼见那几名女生已经走近，庄意然摇摇头：“我不去了。” “为什么？”程心有些意外，原本拿好的水瓶又放回脚边。 庄意然不知道如何准确表达自己的感受，但就是直觉不喜欢。 几个人拿着水等待路知柏的挑选，仿佛被他选中是一种莫大的肯定。 可是为什么一个人需要通过被别人选中来证明自己？ [让我康康][让我康康][狗头]努力更新中[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私有竹马（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