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子妃谁爱当谁当,我转身勾邪王》 第1章 穿成了傻子? “你这样的傻子当太子妃,简直是皇家的耻辱,告诉你,我已经怀有太子殿下的孩子,只要你一死,太子妃之位必定是我的,所以你就安心的上路吧!” 姜堰意识苏醒之际,铺天盖地的水袭来,耳边还有女子恶毒嚣张的声音。 下意识的双脚踩水,控制住下沉的身子,这才发现自己在一荷塘中,岸上站着一粉衣女子,头上珠光宝气,面容却扭曲狰狞,正指挥着身边的丫鬟用棍子打她,防止她爬上岸。 看到棍子照头而来,姜堰迅速潜入水中,再浮出水面,已经离岸边三米远。 刚才一瞬,她已然明白,自己这是穿越了,还穿成了一个傻子,原主乃是天启朝的太子妃,亦是将军府遗孤,自小跟太子赵锦城定下婚约,也跟太子也算是青梅竹马。 其实原主原本并不痴傻,只是十年前父亲兄长战死沙场,母亲悲痛上吊自杀,她亲眼所见母亲尸体在屋梁摇晃,受到强烈刺激才毁了脑子。 当今圣上是明君,念在将军府满门忠烈,即使原主痴傻也没毁了这桩亲事,待原主及笄后,便跟太子赵锦城成婚,册立太子妃。 赵锦城对这个太子妃十分的厌恶,成婚一年多的时间,从未踏进她房中半步,甚至还不允许她出现在自己面前。 今日乃是长公主设立赏花宴,点明要她参加。 只是刚来就被人叫到荷塘边,用力的推了下去。 看着岸边叫嚣的相府嫡女苏浅浅,姜堰眸底寒光乍现,再次潜入水中。 “那傻子呢?怎么又不见了身影?” 苏浅浅探身张望,下一瞬,哗啦水声突然响起,低头一看,姜堰竟然出现在她身前,不等有任何反应,抓着她的脚腕用力一拽,人就跌落荷塘。 “小姐!” 丫鬟想要救人,奈何姜堰拖着人去了荷塘深处,她着急跳脚,冲着距离荷塘不远的宴席大叫。 “救命啊!小姐落水了,小姐落水了……” 此时的宴席上,长公主赵若兰跟众世家小姐,正在花团锦簇中欢笑晏晏。 听到丫鬟惊慌失措的叫喊,脸色一变,纷纷起身前往荷塘。 陪在赵若兰身边的太子赵锦城,看到叫喊的是苏浅浅的丫鬟,快步上前。 “你家主子呢?” 丫鬟哭着指了指荷塘。 “我家小姐被太子妃拽进去了。” 太子妃?那个傻子? 赵锦城朝着荷塘望去,层层叠嶂的荷叶之中,姜堰跟苏浅浅如同连体婴一般抱在一起,在水面起起伏伏。 看到岸边的赵锦城,苏浅浅朝他伸手。 “太……太子,救我……救我……” 救? 救不了! 姜堰按着她的头,一起沉入了水里。 荷叶连连,岸上的人根本看不真切,只见两人消失在了水面上。 “浅浅!” 赵锦城不顾自己的身份,慌忙跳入塘中,朝着两人消失的地方游去。 水下的苏浅浅挣扎着想要上去,却被姜堰死死的箍着,渐渐的,她没了力气,身子也软了。 姜堰这才松开她,冒出水面换气,看到赵锦城游过来,故作害怕的朝他大喊。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赵锦城游到她面前,却看都不看她一眼,钻入水中寻找苏浅浅。 不救自己的妻子,救姘头。 好,真好。 姜堰冷笑一声,也潜下去一把抱住了赵锦城的腿。 眼看着自己就要游到已经落在塘底的苏浅浅身边,双腿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抱住,赵锦城一个心惊,喝了好几口水,猛一回头,发现是姜堰,眼神阴鸷,脚上用力朝她心口踢去。 姜堰灵活的躲过,像一条鱼,在水里游刃有余,甚至还冲他挑衅的一笑。 赵锦城眼睛瞪大,这个傻子竟然会游泳! 肺里的空气不多了,来不及思索这些,他要赶紧把浅浅救上去。 可姜堰根本不给他机会,再次抱住他的腿。 不管他怎么挣扎,姜堰就是不松手,最后赵锦城也被水给呛晕了。 看着池底的两人,姜堰眸色冷厉。 就这么死了吧! 但可惜下一刻,赵若兰就命人下水救人,姜堰见状,也装晕沉到了池塘底。 很快,他们三人就被救上了岸,姜堰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看到赵锦城跟苏浅浅还在昏迷着,她也赶紧把眼睛闭上。 “快去喊太医。” 好端端的赏花宴变成这种局面,赵若兰脸瞬间就黑了,她看向一旁苏浅浅的丫鬟,怒声质问。 “到底怎么回事?” 丫鬟瑟瑟发抖的跪下。 “回长公主殿下,我家小姐好心带太子妃来赏荷花,可她不知犯了什么邪症,把我家小姐推进了荷塘里,甚至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 放屁! 闭着眼的姜堰在心里爆了句粗口,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是有什么丫鬟,都是一样的黑心货。 但不知真相的其他人闻言,却是议论纷纷。 “傻子就是傻子,真是太吓人了,平白无故的就把人推下水。” “傻子就该关着,省的出来害人。” “苏家小姐人美心善,这傻子着实可恶。” 姜堰已经懒得骂人了,都是蠢货。 太医很快就过来了,简单的做了一番急救,姜堰假装悠悠转醒。 酝酿了一下,她用毕生的演技扑到赵若兰的面前。 “长公主姑姑,快去救太子哥哥,还有浅浅姐姐,她们都在水里呢!” 对这个傻子,赵若兰眼神嫌恶,用力的踢开她。 “太子妃,你当真好大的胆子,竟然平白害人性命。” 她是天启朝最尊贵的长公主,气场自是寻常人不能比,一声呵斥,身后的人纷纷低头敛目,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心中思忖,就算这傻子是皇上亲定的太子妃,也要完了。 被踢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姜堰却是无惧,故作懵懂不解的仰头看她。 “长公主姑姑,你为何生气?阿堰做了什么错事吗?” 对上她一双水汪汪,天真又无邪的眸子,赵若兰却怒气更盛,跟她那个早死的娘简直一模一样,惯会装无辜。 “害人不自知,太子要是有什么意外,本宫定然让你生不如死。” 压下心头的怒火,她去查看赵锦城的情况,好在人没事,人已经醒了过来。 苏醒后的赵锦城目光四处搜找,落在姜堰身上时,眸子一片冷厉。 “姜堰!” 咬牙一声吼,杀气腾腾的朝着她大步而来。 这个贱人,故意害他还有浅浅溺水,今日,他非杀了她不可。 眼看情况不妙,姜堰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躲在赵若兰的身后,朝赵锦城喊道: “太子哥哥,你不用担心阿堰,阿堰没事的,还是去看看浅浅姐姐吧!她肚子里有了你的宝宝,可千万不能有事。” 第2章 好一个妖孽皇叔 什么叫浅浅姐姐肚子里有了太子哥哥的小宝宝? 难道是太子跟相府嫡女私相授受,珠胎暗结? 这个猜测让其他世家小姐的脸色瞬间变的精彩起来。 太子妃是傻子,众所周知,傻子是不会说谎的。 这相府嫡女表面看起来那么冰清玉洁,一副高高在上,谁都瞧不上的样子,暗地里竟然这么放荡。 赵锦城余光扫到那些人鄙夷轻蔑的眼神,神情冷鸷,想杀了姜堰的心越发的强烈。 “贱人,你休要胡说八道,败坏相府千金的名声。” 姜堰仍是一脸的无辜,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委屈。 “太子哥哥,我没有胡说八道,是浅浅姐姐说的,她说她怀了你的孩子,只要我死了,她就能做太子妃。” 说着她更紧的扯住长公主赵若兰的衣角,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呜呜呜……长公主姑姑,我不想死,刚才浅浅姐姐把我推进荷塘,还让丫鬟打我的脑袋,我害怕极了……” 什么?相府嫡女还想害死太子妃取而代之? 众人的视线落在还在昏迷的苏浅浅身上,没想到京城第一美人竟如此歹毒。 啧啧啧……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赵锦城的脸黑的宛如锅底灰,眸底一片阴翳。 “你还敢信口雌黄,相府千金温柔善良,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你再敢诬陷旁人,孤定不会轻饶了你。” 越看这傻子越气愤难耐,他大步过来,想要把她从赵若兰身后揪出来,但姜堰才不让他得逞,围着赵若兰跟他转起了圈圈。 “太医伯伯就在那里,太子哥哥让他给浅浅姐姐把下脉,不就知道浅浅姐姐的肚子里到底有没有太子哥哥的小宝宝了。” 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始附和起来。 “是啊!太子妃说的也有道理,如今唯一能还苏小姐清白就只有眼前的太医大人了,有没有身孕,把脉就知。” “只要太医把下脉,就知太子妃有没有撒谎了。” …… “都给孤闭嘴。” 赵锦城当然不会让太医给苏浅浅把脉,要是把了脉,他们的私情不就昭告天下了。 这件事赵若兰是知情的,而且谋害姜堰之事也是她暗示苏浅浅的。 只要这个傻子活一天,她就一天不得劲,但没想到苏浅浅这么蠢,一个傻子都弄不死,她跟太子的奸情还被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挑明了。 恼火之下,她抓住围着她转圈的姜堰丢给了赵锦城。 “太子,你这太子妃过于痴傻,什么胡话都说,赶紧带回太子府好生管教!” 之后又扫了世家小姐一眼,厉声警告。 “今日之事皆是太子妃风言风语,相府嫡女端庄淑雅,谁人敢乱传乱说,本宫绝不轻饶。” 在场的世家小姐皆是低下了头,不敢跟赵若兰凌厉的目光对视。 被丢出去的姜堰,一个转身,又躲到了一旁,还大声的喊道: “太子哥哥,长公主姑姑,你们怎么能撒谎呢?浅浅姐姐就是怀了小宝宝,过些日子肚子大了,可就遮不住了,撒谎也没用的。” 当傻子真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姜堰看着赵锦城,赵若兰两人难看的脸色,暗暗嘿嘿一笑。 “给孤抓住她!” 随着一声怒吼,周遭的侍卫全都朝姜堰扑了过去。 大事不妙! 姜堰岂会傻傻的站在那里束手就擒,她左看右看,快一步蹿到了假山上,再从假山跳到树上,一路爬到最顶端。 侍卫施展轻功上树,姜堰立马又从一根树枝蹦到另一根树枝上,身姿灵巧程度,让树下的人目瞪口呆。 这太子妃是猴子变的吗?怎的能如此游刃有余的在树上跳来跳去。 但细细一想也并不奇怪,太子妃虽痴傻,但好歹出身将军府,身手敏捷是正常的。 赵锦城跟赵若兰的脸色却是铁青,这太子妃傻也就罢了,竟然还这般上蹿下跳,简直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恼火之下,朝着侍卫呵斥。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傻子都抓不住。” 侍卫不敢懈怠,全力追击,姜堰被前后夹击,逃无可逃之下,她直接从树上跃下。 “啊!” 一些胆小的吓得捂住了眼睛,怕看到血腥的一幕。 但姜堰却在地上打了个滚,缓解冲劲,利落的站起,毫发无伤,撒腿朝着宴会场地跑去,侍卫紧随其后。 “你们别过来,我好害怕啊!好害怕啊!” 姜堰大喊大叫,抓起宴席上的盘子碗就朝着追来的侍卫砸去,一面砸,一面逃,不过转瞬,整个场地就一片狼藉。 赵锦城看不下去了,决定亲自出手,好生教训一下这个傻子。 飞身而起,落在姜堰面前,赵锦城眼神阴翳的盯着她,挥手让其他侍卫退下。 姜堰从他眼中看到了一抹杀意,眸中也掠过一抹寒意。 苏浅浅想要弄死她取而代之,这渣男肯定是知情的,正好趁此机会为原主报仇。 “太子哥哥,你要对我做什么?” 她故作惶恐的不断后退,实则是想把赵锦城引到假山后面躲避众人视线,这样她就能下黑手了。 赵锦城一步步紧逼,姜堰一步步后退,下一瞬后背贴上阻碍物。 嗯? 伸手往后摸了摸,很硬实,很温热,这是…… 姜堰慢慢转身,发现自己的后背竟然贴上了一个男人的胸膛,这男人比她高出一个多头,此刻仰脸只能看到对方坚毅的下巴,红似血染的唇,还有高挺的鼻子。 她在看男人的时候,男人也敛目看着她,眼眸像是黑渊,冷厉的令人灵魂都颤抖。 对视的一瞬间,姜堰猛的后退一步,在完全看清男人的模样时倒吸了口气。 真是个妖孽! 这男人五官精致,棱角分明,眉眼深邃,一身暗纹四爪金龙的蟒袍,气质矜贵强大,令人望而生畏。 只是肤色过于白皙,好像一点血色都没有,几乎接近于透明,但那唇却又红的似血,眸子泛着琉璃色,疏离漠然。 这眸色? 回想起刚才萦绕在鼻间淡淡的奇香,姜堰盯着他的神色陷入了沉思。 男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后面的赵锦城身上,沉声问道: “太子,赏花宴为何如此凌乱?” 赵锦城脚步停顿,对着男人躬身行礼,语气恭敬的解释道: “皇叔莫怪,乃是太子妃发疯了。” 第3章 明晃晃的威胁 皇叔?晋亲王赵慕渊? 姜堰心惊,没想到眼前人竟然是天启第一美男,名副其实。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这长相,这气质,都是她喜欢的,尤其是右眼尾那颗红色小痣,更是勾魂夺魄,清冽如妖。 姜堰吸溜了一下口水。 声音太大,赵慕渊目光转过去,对上她花痴的眼神,眸色愈冷。 姜堰好似不知,笑靥如花的走到赵慕渊身边,抓着他的胳膊来回晃着,娇滴滴着嗓音。 “皇叔,浅浅姐姐明明就说她怀了太子哥哥的小宝宝,可太子哥哥跟长公主姑姑都不相信阿堰的话,还要把阿堰抓起来,你快让太医伯伯给浅浅姐姐把脉,这样就能证明阿堰没有撒谎了。” 这画面让在场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傻子真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这可是雷厉风行,心狠手辣的晋亲王啊!最讨厌别人的碰触。 想当初有位世家女爱慕晋亲王良久,一次故意将帕子丢到他脚边,想要借着捡帕子的机会接近他,可人才刚过去,就被他身边的侍卫给拦住并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丢了出去。 这傻子竟敢抓晋亲王的胳膊,当真是嫌自己的命长了。 赵慕渊的脸色也确实是一瞬间沉了下去,宛如附了一层冰霜,在场的人都大气不敢喘一下,等着看姜堰悲惨的结局。 姜堰却仍是仰头看着赵沐秋,眨了眨她无辜又天真,清澈宛如溪水般的大眼睛。 “皇叔,你也不相信阿堰吗?阿堰是好孩子,绝对不会撒谎的,浅浅姐姐还把我推进了池塘,让她的丫鬟拿棍子打我,你看,这里都肿了,好疼啊!” 说着,就指着脑门往赵慕渊眼前凑,好让他看的更清楚一些。 赵慕渊对上姜堰水汪汪懵懂纯净的眸子。 这双眼倒是好看,犹如揉碎了的星辰,明亮的同时又不染尘埃。 鬼使神差的他凛冽的气息有一瞬间的收敛,淡声道: “放心,本王会验证的。” 再抬头看向一旁跟鹌鹑似的太医,脸色再次一片森冷。 “你去给相府嫡女把脉,看看是否如太子妃所说。” 此话一出,太医神色僵滞。 什么?晋亲王不仅没有恼怒那傻子的触碰,甚至还听了她的话,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忐忑的问了一句。 “殿下,您当真要让老臣去给相府嫡女把脉?” 赵慕渊斜睨了他一眼。 “怎么?你年纪大的连话都听不懂了?” 太医一哆嗦,赶紧低下头。 “殿下息怒,老臣这就去。” “慢着。” 赵锦城喝止住了太医,他朝着赵慕渊道: “皇叔,您莫要听傻子一派胡言,岂能因为她三言两语,就要污蔑人家姑娘的清白。” 赵若兰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狠狠瞪了一眼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的姜堰,跟着劝说起赵沐秋来。 “晋王啊!一个傻子的话岂能当真,就算太医最后证明相府嫡女清清白白,总归是一种羞辱,人在本宫的长公主府中出的事,回头本宫也不好向丞相大人交代啊!” 面对自己的皇侄,皇姐,赵慕渊神色未动,一派清冷。 “就因为要给丞相大人交代,所以才要给相府嫡女把脉,以正她的清白,否则现场这么多人,若有一丝流言蜚语传出去,岂不是更有损相府嫡女的名声。” 此番义正言辞有理有据的话让两人哑口无言,劝说不了赵慕渊,就只能从太医那里下手,赵若兰朝着太医命令道: “待会把脉的时候,你可要给本宫把清楚了,出一点错,本宫要了你的脑袋。“ 明晃晃的威胁。 太医擦了一把冷汗,今天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他来到还在昏迷的苏浅浅面前,颤巍巍的把上她的脉。 脉如滚珠,是喜脉,相府嫡女确实怀了身孕,太子妃没有说谎。 “太医,脉象如何?你可要如实的说。” 赵慕渊目光冷冷的看着他,看得他脸都白了,这怎么如实说啊!说了,长公主跟太子一定不会放过他,若隐瞒,晋亲王也不会轻饶了他的。 万不得已之下,太医只能铤而走险了,他原地转了两圈,嘴里嘟囔着。 “哎呀!老臣的头突然好晕,好晕。” 话罢,就倒在地上闭上了双眼。 即使他什么都没说,但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太子妃说的是真的,相府嫡女跟太子真的有奸情,还怀了身孕,否则太医也不会装晕逃避问题。 此时苏浅浅幽幽转醒,发现众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一时还不知怎么回事,当贴身婢女将事情原委小声的告诉她后,她翻了一个眼白,羞愤过度,再次昏了过去。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赵若兰命人送苏浅浅回丞相府,赵锦城不放心,要跟着去,被赵若兰拉住,低声呵斥。 “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快些把那傻子带走,看着就碍眼。” 赵锦城看着丞相府的马车远去,想到自己心爱女人受的委屈跟羞辱,他倏然转向姜堰的目光化成出鞘的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 都是这个傻子,让他跟浅浅被人耻笑。 姜堰对上他要吃人的目光,吓得躲在了赵慕渊的身后,可怜兮兮的拽着他的衣角。 “皇叔,阿堰怕,太子哥哥好像要杀人?” 赵慕渊回头看她,问出了一个令她心惊肉跳的问题。 “你当真怕吗?” 抬头对上那双骤然犀利的眼,姜堰心虚的咽下了一口口水,坏了,她不会被看出来了吧!不可能,她演技那么好。 十分自信的她偷偷地狠掐了一下自己,瞬间眼泪汪汪。 “阿堰真的很怕。” “呵呵……” 赵慕渊轻笑两声,忽的出手抓住姜堰,把她丢给了赵锦城。 “太子,快些把你的太子妃带回去吧!别在长公主府闹了,平白让人看笑话。” “是,皇叔。” 赵锦城接住姜堰,看她的眼神几乎冷厉如刀。 姜堰绝望的向赵慕渊伸出手。 “皇叔,救阿堰,快救阿堰……” 赵慕渊却无动于衷的看着她被带出了长公主府。 一个傻子,却把整个公主府闹得鸡飞狗跳,所有人都束手无策,还能让自己毫发无伤,甚至干脆利落的揭穿了太子跟相府嫡女的奸情,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晋王。” 赵若兰走到赵慕渊身边,神色温和的看着他。 “这次宴会其实主要是为你办的,虽然被那个傻子破坏了,但那些世家小姐都还没走,你可以看看有没有合你心意的?” 赵慕渊收回盯着姜堰的视线,落在赵若兰脸上,眸色清冷,不带一丝温度,在她虚假的笑快要维持不住的时候才开口。 “本王的事就不牢皇姐费心了。” 话罢转身离开,一点面子都不给赵若兰留。 赵若兰恼恨的脸色扭曲,却也无可奈何,这个晋王,可是连她皇兄当朝天子都没办法的存在。 想到此次宴会的两个目的,一个都没有达成,赵若兰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第4章 送一份大礼 姜堰被赵锦城拖出长公主府,动作粗鲁的扔进马车。 哎呦! 头撞到车厢上,屁股也摔得生疼,她龇牙咧嘴,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是冲着随即也上来的赵锦城委屈的质问。 “太子哥哥,你想要杀了阿堰吗?” 看到她这幅憨傻的模样,赵锦城满脸厌恶。 堂堂天启太子,却娶了一个傻子当太子妃,这简直就是耻辱,是天大的笑话,这让向来骄傲的他如何忍受,铁掌狠狠地掐上姜堰的脖子。 “杀了你又如何,不过是动动手指得功夫,更何况你这样的傻子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害人害己,不如死了利索。” 姜堰被迫仰着头,眼中沁出泪。 “你要杀了阿堰,皇帝伯伯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看她眼中布满泪水,嘴巴紧抿着,赵锦城莫名想起她小时候,那时候才四五岁的她还不傻,聪明伶俐,娇俏可人,总是喜欢黏在他屁股后面,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着。 有时他被缠的烦了,会故意加快步子甩开她,她就会撇着嘴哭着到处找他…… 恍惚一瞬,赵锦城脸色就又恢复厌恶不耐,手上的力道加重。 “少拿父皇压孤,你要真是死了,父皇也不会怎么着孤的,大不了责罚一顿就是了,难不成亲生儿子还比不上一个傻子?” 姜堰被掐的脸色涨红,她能看得出来,赵锦城是真的想要杀了她,而且还有恃无恐。 她不过是个孤儿,还是个傻子,皇家没有嫌弃,依然履行婚约让她当了太子妃,已经尽显皇家仁义,要真是因为意外死了,天下人也说不出什么,只能说这个傻子没福气。 “太子哥哥,阿堰死了,你是不是就不能迎娶浅浅姐姐了?毕竟你还得为我守三年孝呢!到时候浅浅姐姐肚子里的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赵锦城微微眯了眯眼,这傻子还知道威胁他? 视线落在她蠢的像是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溪水般的眸子,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傻子要是会威胁人,那就不是傻子了。 不过这傻子说的对,她现在确实还不能死,但回到太子府,就将人关进了柴房。 “太子哥哥,我错了,放我出去,我再也不戳破你跟浅浅姐姐的私情了。” 姜堰趴在门缝上,朝着赵锦城的背影装模作样的喊了几声后,百无聊赖的一屁股坐在蒲草堆上。 虽说是柴房,可太子府的柴房却比普通百姓家里都干净舒服,她仰面躺着,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杂草,看着屋顶接连叹了好几口气。 她从来没想过穿越这种狗血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还穿成了一个家破人亡的傻子身上。 可既然穿了那就穿了,反正前世她独来独往惯了,在哪过不是过。 “咕咕……” 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外面不知不觉已经黑了,姜堰坐起身来到窗口朝外面瞧了眼。 一个傻子没人当回事,连个看守的侍卫都没有,这就方便她了。 从柴房离开,姜堰趁黑摸到厨房,看到里面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她口水都泛滥成灾了。 吃,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 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姜堰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离开。 在回柴房的路上,她遇见两个守夜的下人在闲聊天,出于好奇,她躲在假山后面偷听了一会。 “太子去皇宫向皇上请旨,要迎娶相府嫡女为侧妃,皇上也觉得让一个傻子当太子妃是委屈了太子,当即允准,婚期就定在五日后。” “侧妃一进门,估计那傻子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一个傻子而已,别说只是不好过,就算是死了也没人关心。” “不管怎样,那傻子也是姜大将军的遗孤啊!” …… 假山后面的姜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家太子马上就要迎娶侧妃了,她这个太子妃怎么着也得送他一份新婚贺礼啊! 本打算回柴房的她调转方向,翻墙出了太子府,将原主头上唯一一根金簪子当了十两银子,又让老板将其中一两换成铜板,去买了几十个肉包子。 遇见一个乞丐她就发一个,遇见一个乞丐她就发一个,很快,整条玄武大街的乞丐都知道有个女善人在发包子,还是纯肉馅的。 看着挤在自己身前,伸着脏兮兮手的乞丐们,姜堰开口道: “想吃肉包子?可以,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饭,你们得帮我一个忙。”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阅历也多的乞丐开口道: “我们都是穷要饭的,不是老的老,少的少,就是病的病,残的残,哪有什么本事帮贵人的忙。” 他怕姜堰心存不轨,用他们这些可怜人做坏事。 姜堰看出这老乞丐的顾虑,笑了笑,道: “老人家,你放心,我只是想让你们偷偷帮我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老乞丐还是很警惕。 “老人家,你过来一下。” 把老乞丐叫到跟前后,姜堰毫不在意他身上的脏污跟气味,压低声音的道: “我想让你们帮我传当朝太子跟相府嫡女无媒苟合,珠胎暗结的奸情。” 老乞丐面色一惊,连连后退。 “这包子我们不吃了,不吃了……” 之后又招呼其他乞丐赶紧走,这哪是肉包子,这是断头饭啊! 姜堰一把拉住了他。 “老人家,你别怕,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按我说的做,根本查不到你们身上。 因为两人的奸情早就在长公主举办的赏花宴上爆出来了,就算传的人人皆知,也只会以为是哪个嘴上没把门的给泄露出来。 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姜大将军的遗孤抱不平,姜大将军为国捐躯,护佑天启边境百年平安,而他留在世上的唯一女儿却被受欺负,我实在看不过去……” 这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有义愤填膺,把老乞丐感动了,小乞丐们或许不知道,但他却记得清清楚楚,姜大将军有多忠君爱国,护佑百姓。 说的对,他唯一留下来的遗孤绝对不能让欺负了,今儿个就算没有这肉包子,他也要把这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不得不说,老乞丐一时之间性情了,当即就按照姜堰所说,跟其他乞丐一起,开始散布赵锦城跟苏浅浅的奸情。 甚至连他们想要在长公主举办的赏花大宴上,想要害死姜堰的事也详详细细的一并散布出去。 第5章 大闹婚礼 只是这些流言蜚语,丞相府跟太子府无人得知,因为他们正热火朝天的忙碌着婚礼事宜,虽然时间仓促,却依然顺利的如期举行。 一身凤冠霞帔娇美的宛如盛开的花朵般的苏浅浅,坐在花轿里满心的甜蜜跟娇羞,还有些许的激动。 她终于嫁进太子府了! 虽然只是侧妃,可赵锦城给她的却是太子妃的排面,十里红妆,十六人抬的大花轿,从丞相府穿过玄武大街,再一路到太子府。 每隔十丈便有禁军把守,满地皆是香气扑鼻的花瓣。 即使那个傻子没死,还占据着太子妃的位子,但她也心满意足了,反正太子心里只有她,到时入了太子府,再慢慢把那个傻子除掉。 她就顺理成章的当上太子妃,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堂而皇之的成了太子的嫡子。 以后等太子殿下继承大统,孩子顺理成章成为储君。 想到这些,苏浅浅面色潮红。 听着外面的吹吹打打,她忍不住悄悄掀起车窗帘子的一角,想要看看别人是如何艳羡嫉妒她的。 可结果却出乎她的预料。 道路两侧围观百姓脸上皆是义愤填膺的神情,有人骂骂咧咧,有人指指点点,更有甚者,还朝着地上吐口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春杏。” 苏浅浅把自己陪嫁丫鬟叫到轿子前。 “你去看一下,那些百姓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嘴里到底在说些什么?” 其实春杏早就察觉到了围观百姓的不对劲,也听到了百姓的议论,没有一个祝福,全都是咒骂,咒骂她家主子不知廉耻,咒骂太子无情无义,更咒骂两人狼狈为奸,祸害忠君良将的遗孤。 可这些话她不敢跟苏浅浅说,以她的脾气,非得当场发火不可,大喜当然日子可不能生气。 春杏安抚道: “主子,一群卑贱之人,您不用管他们,安安心心的坐在花轿里,等着进太子府跟太子拜堂成亲。” 提到赵锦城,苏浅浅的神色就变得温柔羞涩,也是,在乎这群贱民作甚,她可是高贵的太子侧妃,以后的太子妃皇后,以后这群贱民见到她可是要下跪行礼的。 “好,本妃知道了。” 虽然还未进太子府,但苏浅浅已经改了自称。 半个时辰后,花轿停在太子府门口,身穿皮弁冠服的赵锦城来到花轿前,轻轻的踢了踢轿门,将红绸带的一端递给轿内的苏浅浅,牵着她来到了礼堂。 盖头下,苏浅浅面如桃花,透过余光看向身旁的赵锦城,玉树临风,俊美非凡,这是世间唯一能配得上她的男人。 似是调情一般,苏浅浅轻轻扯动了一下红绸带。 赵锦城感觉到后,眉眼含笑,眼神宠溺的扭头看了她一眼。 两人这般柔情蜜意,藏在八仙桌下面的姜堰看的清清楚楚,她撇了撇嘴。 啧啧啧…… 这对渣男贱女,倒是有几分的男才女貌。 八仙桌的旁坐着的是赵慕渊,作为皇叔,皇侄的婚礼他自是要参加的。 今日他衣着低调,只一身浅纹玄衣,腰间挂着一极品羊脂白玉,但不经意的一抬眼,仍是尽显威严冷傲。 此时,赵锦城跟苏浅浅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可他却并未看他们一眼,而是微敛着眼眸,视线似有若无的落在被遮盖的八仙桌下。 从进去礼堂的第一时间,他便感觉到桌下藏着人,至于此人是谁,不用想便知。 微微勾唇,他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姜堰不知自己已经被赵慕渊发现,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在乎,没几天活头的病秧子,不足为惧。 她紧盯着已经近在咫尺的赵锦城跟苏浅浅,在两人要弯腰向赵沐秋行礼时,出其不意的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将捡的臭花烂叶子撒在他们身上。 “哇哈哈!太子哥哥,浅浅姐姐,新婚快乐。” 又拍着手围着两人转了一圈,之后在两人面前站定。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太子迎娶侧妃,京城权贵,满朝文武,几乎尽数到场。 看着跟鬼一样蹿出来的姜堰,众人目瞪口呆一片死寂,就连外面的乐声都停了。 赵暮寒也没想到姜堰躲在里面是为了这一出,视线落在那些跟周围喜庆格格不入的臭花烂叶子,眸底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 苏浅浅快要被气疯了,她不顾礼仪的扯下红盖头,愤恨的瞪着姜堰。 “你要干什么?” 期盼已久的婚礼全都背这傻子给毁了,此时此刻她恨不得把姜堰千刀万剐了。 赵锦城脸色铁青,他不是将傻子关进柴房了吗?怎的让她跑出来了,还让她跑到婚礼上卖疯卖傻,他的脸面全都丢尽了。 虽然杀人的心都有了,但众目睽睽之下,今日又是他跟苏浅浅的婚礼,只能压下怒火,朝旁边人下令。 “来人,把太子妃带下去。” 姜堰为了在婚礼上闹事,可是一大早就在桌子底下呆着了,蹲了这么久,腿都是麻的。 废了真大得劲,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抓住。 在礼堂里,姜堰跟赵锦城的侍卫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一面躲,一面大声喊。 “太子哥哥,我听人家说,侧室就是妾,妾是要给正妻敬茶的。 我还没喝到浅浅姐姐的茶,我不走,就是不走。” 听到这话,有不少人偷偷笑了。 呦呵,这傻子懂得还挺多。 不过按照礼法,侧室进门时确实要给正室敬茶,这傻子没说错。 但苏浅浅是绝对不会在傻子面前伏低做小的,她红着双眼,泫然若泣的看向赵锦城。 “太子殿下……” 只一眼赵锦城的心就揪成了一团,握住她的手,给她安抚道: “放心,你是父皇御赐的侧妃,不需要这些俗礼。” 姜堰一个箭步,蹿到赵慕渊的身边,歪着身子看他。 “皇叔,我也是皇上御赐的,而且还是正妃,是不是比浅浅姐姐大?” 赵慕渊侧了侧头,对上她眨巴眨巴的眸子,手指在桌面轻点两下。 “不错,你确实比她大。” 赵锦城急了,上前一步。 “皇叔,你别听那傻子的话,浅浅乃是丞相之女,嫁于孤为侧妃本就受尽了委屈,又岂能如此折辱她。” 姜堰立马出声反驳。 “我不是傻子,我只是有点不聪明而已。” 其实在她看来当傻子也挺好的,肆无忌惮,也没人怪罪,反正傻子做出任何事来,都是正常的。 却不想此话一出,顿时引得众人大笑,之前觉得这太子妃傻里傻气的惹人厌恶,现在看来,还挺有趣。 赵慕渊亦是微微勾了勾唇,下一瞬,眸色清冷的朝赵锦城道: “不过敬杯茶而已,怎的就牵扯上折辱了,莫不是等回头本王作为长辈,也不能让你的侧妃敬茶了?” 第6章 浅浅姐姐得给我敬茶 这话重了! 赵锦城神色有些慌乱,即使他身为当朝太子,以后要继承大统,在赵慕渊面前,也丝毫不敢放肆。 先不说赵慕渊跟圣上乃是一母同胞,圣上对他比对自己亲生儿子还要宠爱。 更为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先皇将龙虎军团交到了他的手里。 龙虎军团个个武功高强,神出鬼没,只听令于令牌的持有者,哪怕是当今天子也无法驱使。 拥有龙虎军团的赵慕渊,便是无敌般的存在。 赵锦城慌忙解释。 “皇叔,孤不是这个意思。” 斜睨了他一眼,赵慕渊端起手边的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 润了润喉后,才再次开口。 “不是那就按礼数来,该敬茶敬茶,该行礼行礼。” 语调不紧不慢不高不低,仿若清风拂面,但却透着无尽的威压。 赵锦城虽不想让苏浅浅受委屈,但也不敢忤逆自己的皇叔,只迟疑片刻,便躬身道: “是。” 话罢眼神示意苏浅浅,让她去给姜堰敬茶。 与此同时,赵慕渊也看了姜堰一眼。 “不是想要喝茶吗?那就赶紧去坐好。” 姜堰实在意外赵慕渊竟然会帮助自己,要知道前些日子在赵若兰的赏花宴上,他可是将她抓起来,不过她死活的丢给了赵锦城。 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虽然心下狐疑,但还是故作乖巧应了一声,到属于她的位置坐下,手放在膝盖上,脊背挺直,朝着苏浅浅眨了眨眼。 “浅浅姐姐,开始吧!” 赵慕渊看到她这幅装模作样的姿态,眸中掠过一抹笑意。 随即也将视线落在苏浅浅身上,冷声道: “太子侧妃,还不开始吗?” 苏浅浅即使再不愿,此时在赵慕渊的威压下,不得不端着杯茶来到姜堰面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姐姐请喝茶。” 她已经准备好了,等姜堰伸出手时,她就故意把水泼到她身上。 一个傻子,凭什么喝她的茶。 殊不知姜堰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苏浅浅刚把茶递过来,她就握住她的手腕,将茶水反泼过去,更是快一步的惊叫出声。 “浅浅姐姐,你为何要把水往自己身上泼,你肚子里还有太子哥哥的小宝宝,要是烫着了该如何是好?”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众人虽或多或少都听到了些许的流言,但哪有当事人之一亲口说来的震撼。 没想到素来以端庄雅致,恭良贤淑而被人称之为京城第一才女,竟然真的跟太子殿下无媒苟合,私相授受,暗结珠胎。 看来在长公主赏花宴上,想要弄死傻子太子妃的事,也是真的了。 感受到周围人异样的眼神,苏浅浅面色羞愤,想躲却又无处可躲,只能恨恨的瞪着姜堰。 “大庭广众之下,你可不要无端发疯,在那里胡言乱语。” 等一切结束,她非得用最痛苦的法子弄死她。 姜堰似乎被她宛如毒蛇般的眼神给吓到了,捂住嘴巴后退一步,几息之后,又改口道: “我说错了,说错了,浅浅姐姐肚子里宝宝不是太子哥哥的。” 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反倒是污水里倒墨汁,黑上加黑。 苏浅浅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当场掐死她了。 “够了!” 赵锦城怒吼了一声。 眼神如刀的冲姜堰道: “太子妃,今日是孤跟侧妃的大喜之日,你却搅和的一团乱,孤念在你痴傻的份上,不与你计较,还不快些滚下去。” 对上赵锦城满是戾气的眸子,姜堰瞬间红了眼。 “呜呜呜……太子哥哥对不起,阿堰错了,阿堰这就走。” 目的已达成,继续留下就真成傻子了。 抹了几下眼泪,她转身就跑。 赵慕渊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等消失到拐角后才收回,敛下眼眸,勾了勾唇角。 傻子? 呵呵…… 若她是傻子,世界上就没聪明人了。 “皇叔?” 见他默然不语,赵锦城忐忑的喊了他一声。 赵慕渊抬了抬眼。 “婚礼继续。” 跑出礼堂的姜堰心情格外的好,嘴里哼着小曲。 “傻子好,傻子妙,傻子傻子呱呱叫……” 前世在她作为一名顶尖的杀手,时时要谨慎小心,隐藏自己,以防被人发现身份,又得警惕同伙的自相残杀。 重生成一个无拘无束,随心所欲的傻子,她认为这是老天的恩赐,所以她要好好珍惜。 “咕咕……” 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姜堰这才想起自己一上午没吃饭了。 今天是赵锦城跟苏浅浅的大喜之日,太子府的后厨肯定都是山珍海味。 调转方向,她直奔后厨而去。 虽是迎娶侧妃,但太子府却是十分重视,就连后厨也装扮的喜气洋洋,大红灯笼高高挂,红绸亦是随风飞。 忙活婚宴的下人,进进出出宛如过江之鲫,虽匆忙但有序。 太子府大管家赵德柱,站在厨房门口,有条不紊的指挥着。 姜堰躲在一旁,看着从她面前走过的下人手上端着的托盘里,全都是山珍海味,香气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馋的口水直流,肚子更饿了。 只是她清楚,这么冒冒失失的过去,赵德柱肯定会让人把她赶走的。 要知道原主之前的日子可是水深火热,整个太子府没人把她当回事,就连下人都不曾把她放在眼里。 略一思忖,姜堰就想到办法了。 太子府的奴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随便装扮一下,也不会有人认出她来。 姜堰打晕了一个小厮,换上他的衣服,随着人流低头敛目进了厨房。 好家伙! 一进去姜堰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口水像决了堤的洪水止都止不住。 金汤火腿,清蒸石斑,浓汁鲍鱼,佛跳墙,烧鸡,烧鹅,烤鸭,蒸羊羔,蒸熊掌…… 就算说相声的来这里报菜名,都能抽过去。 奢侈,实在是太奢侈了。 姜堰眼珠子滴流乱转,却找不到偷吃的机会,里面的人太多了,犄角旮旯都有排队等着往外端菜的。 “你,过来。” 忽然,一个管事的喊她。 姜堰错愕抬头,指了一下自己。 “你是在喊我吗?” 那管事是四十多岁的胖女人,看到姜堰这傻乎乎的样子,斥责道: “不是你还是谁,呆头呆脑,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好咧,来了。” 姜堰却不在意,满脸笑的过去。 “管事,您有什么吩咐?” 看她还算机灵,管事脸色好看了一点,指了指案子上几只烧鸡。 “前面宴席上还有几桌没有上,你给送过去,记住,鸡头冲上,鸡屁股冲下,万不可出错。” 让她送烧鸡?这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姜堰喜滋滋的端着这几盘烧鸡离开厨房,找个了偏僻地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打了个嗝,她揉着肚子回了原主的小院。 原主虽然贵为太子妃,可因为被赵锦城厌恶,嫁进来后住的是偏院,又小又旧。 除了从将军府带来的贴身婢女小翠,太子府也仅给她拨了两个小厮,两个丫鬟伺候。 推开院门,姜堰一眼就看到那四个下人围坐在阴凉处,喝茶吃点心,而原主的贴身婢女小翠却跪在烈阳下,摇摇欲坠。 第7章 我看胆子大的是你 听到开门声,几人扭头看过来。 平日里欺负原主最狠的丫鬟巧儿瞧见是姜堰,吊梢眼抬了抬。 “呦,傻子回来了,殿下不是把你关进柴房了吗?怎么放出来了?” 跪在那里的小翠看到自己主子安然无恙,喜极而泣,想要起身,却被巧儿一个眼神镇住。 “给我跪好了。” 在这小院,当家做主的是巧儿,原主跟婢女根本就不敢招惹她,若将她惹恼了,非打即骂,连饭都吃不上。 小翠听她一声喝,直起的身子又跪了下去,她是真的怕这巧儿。 不是怕她折磨自己,而是怕她迁怒自己主子。 巧儿得意的嗤笑一声,再次看向姜堰,冲她招了招手。 “过来,叫声姐姐,姐姐给你块点心吃。” 另外三个下人跟着起哄。 “是啊!再汪汪叫两声,说不定咱们巧儿姐一高兴,还赏你一个鸡腿。” “最好跟你的贴身婢女一样跪着。” “这个点子好,哈哈哈……” 看着这四人丑陋嘴脸,姜堰眸底寒光掠过。 喊姐姐?跪着学狗叫? 这几个人可真敢想啊! 小翠不忍自家主子受辱,跪爬过来,冲着巧儿他们磕头求饶。 “巧儿姐,我学狗叫,我来学狗叫,求求你饶了主子吧!” 巧儿朝一个小厮使了个眼神,那小厮立马来到小翠面前,抬腿就朝她心窝踹了一脚。 “让你开口了吗?你就多嘴。” 小翠本就跪了不知多久,这一脚让她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但她还是努力的想要护着自己主子。 “主子,不要怕,奴婢来了,奴婢来了……” 可小翠才刚撑起身子,那小厮又一脚踩在她肩膀上,将人用力的碾进尘土里,小翠发出痛苦的惨叫。 他们可真该死啊! 姜堰看着笑的前仰后合的四个人已经动了杀念,抬脚朝他们走过去。 巧儿还未察觉出今日的太子妃跟往日不一样,她从盘子里拿起块点心,用两根手指捏着,像唤狗一样朝姜堰晃了晃。 “嘬嘬嘬,快过来,这可是桂花糕,又香又甜,特别好吃。” 姜堰眸色一片冰冷,抬脚走到巧儿面前。 巧儿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听话的喊她一声“姐姐”,但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疑惑的抬头,下一瞬就撞进姜堰冷若寒潭的眼神中。 莫名打了个寒颤,巧儿嬉笑僵在脸上。 “你……” 才刚开了口,姜堰就拿过桌上的点心盘子,狠狠的砸在了她的头上。 一声闷响过后,盘子四分五裂,另外三人也瞬间呆愣当场。 巧儿感觉头上一阵疼,紧接着有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一开始滴滴答答,很快就宛如绝地的溪流,汩汩往下流。 她眨了眨眼,反应有些慢的抬手摸了一下,黏腻,湿滑,凑到眼前一看,鲜红的颜色刺激的她瞳孔骤然放大。 “血,血……” 像条死狗一样,巧儿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另外那三人这才反应过来,慌乱的大声叫唤。 “傻子杀人了,傻子杀人了!” 太呱噪了! 姜堰拿起桌上的另一个盘子朝他们掷了去。 “吵死了,都给本太子妃闭嘴。” 盘子恰好打在还在踩着小翠的小厮头上,小厮脑门被砸出一道血痕,眼睛一翻,昏了。 还剩两人,他们惊恐的看着视线转过来的姜堰,对上那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眸子,一股巨大的恐慌袭上心头。 双腿发软,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 “太子妃饶命。” 脸上的寒意散去,姜堰又摆出一副懵懂无辜的模样,背负双手弯下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饶命?饶什么命?本太子妃是在跟你们做游戏啊!” 站直身子,姜堰指着小厮。 “你,给本太子妃打她的耳光,不说停不准停。” 要挨打的那个丫鬟叫秋桃,见姜堰又恢复成她熟悉的痴傻。 那股恐慌褪去,秋桃觉得自己又行了,站起身卷了卷袖子,一脸的凶神恶煞。 “傻子,你胆子大了是吧!打晕了巧儿姐,伤了小顺子,现在你还要小亭子打我耳光,看我怎么收拾你。” 姜堰眸色一凛,不等秋桃动手,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你一个婢女敢收拾太子妃,我看胆子大的是你。” 秋桃被打的转了一个圈,脑袋嗡嗡的,眼前炸开一个个金光,眼白一番,也昏了过去。 四个人昏了仨,只剩下小厮小亭子一人,当姜堰视线转向他时,他很识时务的跪直。 “太子妃,不用您动手,小的自己来。” 说完就对着自己的脸左右开弓,打的那叫一个实诚,啪啪作响。 姜堰拍了拍他的脑袋。 “真乖,继续扇。” 解决完了这些狗奴才,她扶着小翠进了屋,屋里十分寒酸,连个摆件都没有。 将军府没落,原主嫁进太子府时,并未带多少嫁妆。 惨,真是惨! 姜堰叹息一声。 一旁的小翠呆呆的看着自家主子,还处于对刚才所看到一切的震惊中。 她家主子怎么变的那么厉害,将巧儿那四个刁奴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不会是做梦吧? 小翠朝着大腿用力掐了一下。 嘶!好疼! 听到她抽冷气的声音,姜堰倏然转过来,蹙了蹙眉。 “怎么了?可是哪里疼?” 想到小顺子踹她心窝的那一脚,姜堰要检查她的伤势。 小翠却是顾不得自己,她紧抓着姜堰的手,激动欣喜的望着她。 “主子,您是不是好了?” 对上她眼中的期翼跟泪光,姜堰眉心皱的更深。 小翠比原主大三岁,六岁那年进的将军府,跟在女主身边十几年,在原主变傻后,都是她在照顾着保护着。 尤其是嫁进太子府这段时间,每次巧儿他们折磨欺辱原主,她总是冲在最前面。 哪怕自己一身伤,也不会让原主掉一根头发,有食物也是紧着原主,自己却饿的肚子呱呱叫。 是个值得信任的忠仆。 可她是姜堰,不是原主。 “什么好了?小翠姐姐,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我刚才做的那些都是跟长公主姑姑学的,她说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不听话就打,要狠狠地打。” 小翠眼中的光一点一点的黯淡,原来主子还是痴傻的。 老天为何这般不公,大将军,夫人,少将军,主子都是那么好的人,偏偏好人没好报,将军府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唯一存活之人,却变成了傻子。 小翠想哭,却不能哭,她怕主子害怕,以往她一落泪,主子都会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悲戚失落姜堰熟视无睹,从怀里掏出油纸包的烧鸡。 “小翠,给你。” 第8章 她就是在装傻 看着眼前油光锃亮,香气扑鼻的烧鸡,小翠眼睛瞪大了几分。 “主子,你从哪里弄来的?” 姜堰咧嘴一笑。 “厨房里多的是,偷了两只出来,我吃了一只,给你留了一只。” 偷……偷的! 小翠吓得连连摆手。 “主子,这可偷不得,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他肯定又会将您关进柴房的。” 嘴上说不要,手上也往外推,可她的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烧鸡,不住的咽口水。 香,真香啊!她都快忘记自己多就没吃过肉了。 姜堰瞧见她这模样忍俊不禁。 “偷都偷了,总不能再送回去,你吃就是了,今日那么多的客人,那么多的美味佳肴,少一两只烧鸡谁能看出来。” 甚有道理。 小翠附和的点了点头。 “主子说的对。” 姜堰把烧鸡塞到了她的手里,催促了一句。 “觉得我说的对你就快吃。” 小翠看着手里香喷喷的烧鸡,忍了又忍,最后却将它放起来了。 面对姜堰不解的眼神,她讪讪一笑。 “奴婢不饿,留着给主子吃。” 不饿? 怎么可能不饿! “你既然不想吃烧鸡的话,那我就把它给丢了,现在天气这么热,放时间长了会臭的,我可不喜欢屋子里臭烘烘的。” 姜堰说着就要把烧鸡拿过来往外丢。 小翠赶紧拦住,把烧鸡牢牢的抱在怀里。 “主子,不能丢不能丢,奴婢吃就是了。” 姜堰松开了手,拿过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油腻。 “那你吃吧!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你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今晚是赵锦城跟苏浅浅的洞房花烛,她要去干大事。 等小翠抬起头来时,姜堰早就走远了,她只能无奈的扯着嗓子叮嘱。 “主子,您可千万别再惹事了。” 刚才姜堰一盘子砸在巧儿脑袋上的画面,给她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主子虽然还是痴傻,但好在知道反抗了,可反抗的手段太过暴力,反倒是让她更忧心了。 姜堰穿过院子时看到巧儿秋桃小顺子已经醒了,小亭子还在打自己耳光,脸肿的跟猪头一样。 “行了,不用打了。” 小亭子磕头谢恩。 另外三人,再看姜堰,也是跟看鬼一样,这太子妃现在不光傻,还疯,以后没有他们的活路了。 几人对视一眼,想要去找大管家给他们做主。 姜堰视线微微一扫,就看出他们内心的小九九,她好心的提醒了几句。 “今日是太子哥哥跟浅浅姐姐的大喜之日,你们老老实实的待在紫竹阁,不可乱跑,要是顶着满头的血出去惹了晦气,到时候被打杀了,可不管本太子妃子的事。” 这几个人她还没收拾够,这这么让他们跑了也太便宜了。 巧儿等人闻言面如死灰,因为他们觉得傻子说的很对,殿下大喜之日怎能见血。 万般无奈之下,只能互相搀扶着回屋,自行处理伤口。 只是在走出一段距离,忽然感觉后脑勺一阵发麻,下意识的回头,就对上姜堰阴测测的眼。 那眼神好像在说,以后他们要惨了。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欲哭无泪,早知道傻子会变成疯子,以前他们不该那么过分的折磨凌辱她。 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如今这罪只能受着了。 看到四人生无可恋的模样,姜堰咧嘴一笑,办她的大事去了。 赵锦城跟苏浅浅的婚礼结束后,两人被送入了洞房,喝过合欢酒,赵锦城迫不及待的掀开苏浅浅的红盖头。 看着昏黄灯光下,那张娇美的脸,他情不自禁道: “浅浅,你真美。” 苏浅浅羞涩的垂下头,搅动着手里的帕子,声若蚊蝇的回应。 “今日的殿下也十分的英明神武。” 这一抹娇羞,令赵锦城沉醉,他轻轻抬起苏浅浅的下巴,深情款款的凝望着她。 “浅浅,今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你可知孤盼着这一日盼了多久。” 苏浅浅亦是温柔如水,痴痴的道: “殿下之心便是妾身之心,妾身也一直期待着这一日。” 在额头落下轻轻一吻,赵锦城将人拥入了怀里,感受着怀里的柔软馨香,喟叹一声。 “浅浅,往后余生你我要永远耳鬓厮磨,长相厮守,不再分开。” 窝在赵锦城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跟心跳,苏浅浅动情的红了眼,她跟太子殿下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趴在屋顶上偷看的姜堰却是没了耐心,这俩人到底知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太磨叽了,到底何时直奔主题。 没成亲之前干柴烈火,无媒苟合,现在成亲了,反倒是在这里客气上了。 正抓耳挠腮之际,耳畔突然传来一道调侃之声。 “可是等着急了?” 姜堰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要你你不急啊!” 嗯?不对。 她倏然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屋檐上,坐着一带着黑色獠牙面具的男人。 男人长腿一伸一曲,右臂垫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前倾,目光促狭的看着姜堰。 姜堰没有理会男人,而是先环顾四周。 这里可是太子府啊!守卫森严,这个男人是如何做到躲避层层护卫,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屋顶上的? 她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潜伏了良久才爬上来的。 此人的武功定然是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 姜堰向来信奉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此人既然是个高手,断不可得罪。 她扯了扯嘴角,刚想要说几句讨好的话, 却不想一阵夜风忽的吹来,吹起男人的发,裹挟着男人的气息从姜堰鼻间飘过,她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好家伙,竟然是晋亲王! 幸亏她有闻味识人的本事,不然就暴露了她不是傻子的真相了。 及时反应过来后姜堰朝着戴着面具伪装自己的赵慕渊憨憨一笑,并招了招手。 “你也是来看太子哥哥跟浅浅姐姐洞房的吗?快过来,我让一点位置给你。” 看着她憨傻的模样,赵慕渊皱了皱眉,跟刚才的神态差别太大,演的有些过火了。 不过即使姜堰再演,此时赵慕渊也已经可以笃定,她就是在装傻。 不是想演吗?那他就看她能演到何种地步。 勾唇轻笑,赵慕渊应了一声。 “好啊!” 答应的如此痛快,倒是让姜堰不会了。 不是……他可是皇叔,是长辈,哪有当叔叔的偷看侄儿跟侄媳妇洞房的,这人有病吧! 姜堰脸上的凌乱取悦到了赵慕渊,他走到宛如被定住的姜堰身边,还煞有其事的挑了挑眉。 “你倒是让让啊!” 我让你大爷,谁要跟你三更半夜不睡觉,挤在一起偷看别人洞房啊! 既然这么想看,那就让你看个够! 她可还记得,在长公主的百花宴上,他不顾自己的哀求,将她推给赵锦城的事,这个仇,今日一并报了。 姜堰眸底寒光乍现,趁着挪动身子的间隙,突然抱住赵沐秋,用力的往下坠。 登时屋顶塌陷,两人齐齐的掉了下去。 第9章 闹洞房 屋里的赵锦城跟苏浅浅两人互诉完情意,眼眸痴缠,慢慢靠近彼此,双唇即将触碰到一起时,就听轰隆一声,两道人影从天而降。 赵锦城倏然起身,将苏浅浅护在身后,抽出挂于床头的长剑,指向那两道人影。 “来者何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孤的太子府。” 他府邸守卫森严,暗卫遍布,这两人竟能谁不知鬼不觉的进来,定是绝世高手,万不可掉以轻心。 刚要唤侍卫护驾,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太子哥哥,别杀我,我是阿堰。” 漫天的灰尘散去,姜堰脏兮兮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指着赵慕渊,邀功似的咧嘴笑。 “太子哥哥,你快看,这人窝在屋顶偷看你跟浅浅姐姐洞房花烛,被我给发现了。” 他偷看? 明明偷看的人是她自己,怎能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赵慕渊面具下的脸寸寸龟裂,周身气息骤然冷冽。 姜堰却有恃无恐的朝他叫嚣。 “你再看阿堰,阿堰让太子哥哥把你眼睛给挖了,看你以后还偷不偷看别人闹洞房了。” 装的可真好啊! 赵慕渊朝着她冷笑,姜堰对他做了个鬼脸。 当下不是跟她闹的时候,他不能暴露身份,得立马离开。 刚要施展轻功,提前察觉他意图的姜堰突然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腿。 “不准走!” 完后还扭头催促赵锦城。 “太子哥哥,快点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赵锦城反应过来,挥剑刺向赵慕渊。 “太子府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赵慕渊看着还抱着他大腿的姜堰,眸色一凛,抬脚就朝着她心口踹去。 但姜堰早就预料到他会用这一招,麻溜的松手,在脚提过来的瞬间跑到苏浅浅身边,歪着头朝她嘻嘻一笑。 “浅浅姐姐,你肚子里有小宝宝了,怎么跟太子哥哥圈圈叉叉啊?” 苏浅浅皱眉。 “何为圈圈叉叉?” 姜堰朝她做了个收拾。 苏浅浅反应过来时是什么意思时,顿时又羞又恼,起身指着姜堰的鼻子咒骂。 “不知廉耻,伤风败俗,身为女子,你怎能做出这等污秽动作。” 真装! 姜堰腹诽了一句,面上做出天真无辜的模样。 “嗯?这不是你跟太子哥哥经常做的事吗?怎么就污秽了?难不成你跟太子哥哥没做过?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天啊!” 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事,姜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双眼睛还眨巴眨巴的看着苏浅浅,从手缝里挤出一句话。 “浅浅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太子哥哥的。” 苏浅浅快要被这个傻子气疯了,先是在她跟赵锦城的婚礼上大闹一场,此刻又将她的洞房花烛弄得乱七八糟。 一生只有一次的喜事,全都会在这傻子的手里。 “你竟敢污蔑我清白,我要杀了你。” 没有刀剑,她拿起床上的枕头朝着姜堰砸了去。 古代的枕头里放的都是荞麦一类的硬物,砸在身上可是很疼的,姜堰才不会乖乖的坐在那里挨打。 她起身就跑,还边跑边喊。 “浅浅姐姐恼羞成怒了,浅浅姐姐恼羞成怒了……” 这边你追我赶,那边赵锦城跟赵慕渊打的不可开交,侍卫听到动静赶来时,看到屋里凌乱的一切,霎时愣在了原地。 这什么情况?主子的房间怎么有四个人,还都打起来了? 赵锦城看到呆若木鸡的侍卫,脸色冷鸷。 “还不赶紧把这刺客给孤拿下!” 侍卫们这才抽出长剑冲了进来。 不能再纠缠了,赵慕渊朝还在躲闪苏浅浅的姜堰喊了一声。 “小傻子,我下次再来找你。” 话罢,就从刚才坠落的窟窿飞身而去。 狗贼,临走还要陷害她。 姜堰盯着赵慕渊翩然离开的身影咬牙切齿,下一刻慌不迭的跟赵锦城解释。 “太子哥哥,阿堰真的不认识他。” 赵锦城没言语,只是脸色阴沉,苏浅浅却抓住这把柄朝她质问。 “不认识?不认识他亲昵的喊你小傻子?不认识你们两个趴在一起偷看我跟太子殿下的洞房花烛?不认识他武功那么高,连太子殿下都不是他对手,反倒是被你抓的牢牢的?” 好家伙,一连三声,这是要把她定死啊! 你会抓我也会抓,姜堰叉起了腰。 “你胡说八道,太子哥哥怎么可能不是那歹人的对手,他明明最厉害了。” 呵斥完苏浅浅,她又可怜巴巴的看向赵锦城,眼中蕴满了委屈的泪光。 “太子哥哥,在阿堰的心里,谁都比不过你。” 虽然这傻子令人嫌弃,不过这没有任何条件的维护还是让赵锦城感动了一下。 见赵锦城看姜堰的眼神柔和了几分,苏浅浅暗暗咬牙,没想到这傻子还挺有心机。 她忙开口解释。 “太子殿下,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妾身只是一时情急……” 刚开了个口,姜堰就截断了她的话。 “浅浅姐姐是一时情急,说话没过脑子吗?那下次可别这样了,否则太子哥哥会伤心的。” 要不是赵锦城还在这,她需要维持贤良淑德的模样,苏浅浅真想撕烂了姜堰的嘴。 一个傻子,怎能如此牙尖嘴利。 无视苏浅浅要吃人的眼神,姜堰乖乖巧巧的看向赵锦城。 “太子哥哥,阿堰就不打扰你跟浅浅姐姐的洞房花烛了,阿堰要去睡觉了,太子哥哥,晚安。” 她背着小手,一蹦一跳的走了。 赵锦城看着她宛如夜间精灵一般身影,不禁想,她要是能一直这么听话懂事,他不介意给她留一命。 不愿他的目光被姜堰吸引,苏浅浅依偎进他的怀里,哽咽道: “太子殿下,今夜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如今变成这般,该如何是好啊?” 赵锦城敛目,对上那双泫然欲泣的眸子,瞬间心疼起来,哪个女子在新婚夜遭遇了这等事,不得满腹委屈。 “不要怕,太子府多的是房间,咱们换做别处就是了。” 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去了隔壁房间。 即使苏浅浅怀有身孕,一整夜依然是锦被翻浪,娇喘连连。 姜堰得知他们一夜叫了三次水时,嘴角都快撇到下巴上了。 怀孕了还这么折腾,胆子大的没谱了。 但随即又挫败的叹了口气,看来她还得再接再厉继续闹。 只有闹的太子府鸡犬不宁,为原主报了仇,她才能毫无负担的离开,天大地大的逍遥快活去,前世活的太累,这一世她只想怎么逍遥怎么来。 次日一大早,宫里就来了嬷嬷,一般惯例,新婚的第二天,得验证新妇的贞操,收落红的。 当初赵锦城向皇上请旨赐婚时,并没有表明他跟苏浅浅已经提前生米煮成熟饭了,故此宫里才会派人来。 这等热闹姜堰岂能不凑,起床后就慌不迭的往前院跑,小翠的呼喊都置若罔闻。 第10章 再闹后厨 姜堰还是晚了一步,宫里的嬷嬷已经收了落红的帕子,她只来得及看到一抹红被折叠了起来。 有红? 看来是做了手脚,姜堰视线往赵锦城的手上一瞥,果然看到有根手指包扎着,她故意惊叫一声。 “呀!太子哥哥,你手怎么破了?刚才我看到嬷嬷手里的帕子上有血,不会是你的吧?” “休要胡说。” 赵锦城脸色有些难看,把手背在了身后,冲着宫里的嬷嬷说道: “既然验完了,就回宫交差去吧!” 宫里出来的哪个不是人精,尤其是这些嬷嬷,其实一开始看到那块帕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面对的是太子,她们只能装作不知,躬了躬身,带着帕子走了。 姜堰一看这架势就明白,赵锦城跟苏浅浅婚前已经苟且的事宫里是心知肚明,且根本不在意。 看来这古人也没她想的那么封建,作风还是挺开放的。 不甘的叹口气,姜堰回了自己小院,想看的没看到,她心情很不好,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唱起了空城计。 但小翠拿来的早饭却是清汤寡水,连点油花都没有,馒头都还有些发酸,她彻底怒了,太不把人当人了。 “巧儿!” 在外面的巧儿颤抖了一下,快步来到房中,冲着姜堰跪下。 “太子妃请吩咐?” 姜堰把酸馒头扔到她面前,叉腰气呼呼的大吼道: “这是什么鬼东西,酸啦吧唧的,这是把本太子妃当成牲口喂了吗?就算牲口也不会吃酸了的馒头吧!” 巧儿大呼冤枉。 “太子妃,这些吃食奴婢做不得主,都是厨房管事安排的啊!” 厨房管事? 姜堰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胖女人的模样。 太子府的下人们都是踩地捧高,她们看原主是傻的,不得赵锦城的宠,对她怠慢不说,甚至还欺辱。 院子里的这几个她收拾完了,也是时候收拾其他人了。 “给本太子妃吃酸馒头,本太子妃把厨房给她砸了。” 小翠见状吓坏了,赶紧拦住要往外冲的姜堰。 “主子,您别冲动,那厨房管事是大管家的弟媳妇,您要是惹着她了,咱们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巧儿也在一旁劝说。 “太子妃,您去了只会吃亏,还是老实一些吧!厨房管事可不是奴婢几个,任你打任你骂的。” 这番话说的怨念十足,一开始大管家安排她们几个人伺候太子妃,是十分抵触不愿的,后来发现这傻子好糊弄,好拿捏,而且还可以随意打骂,都不知道反抗,又觉得是个好差事。 但这一切在昨天发生了改变,傻子变疯子,且十分的暴力,好差事变成了苦差事,她心里那个恨啊!可嘴上又不敢说,只能这样阴阳怪气了。 “啪!” 巧儿的话音刚落,姜堰的耳光就打了过来。 “谁敢拦我,我就打死她!” 说着一把推开小翠,朝着王府后厨而去。 “主子,主子……” 小翠赶紧去追。 巧儿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气的直跺脚,嘴里咒骂着。 “这个傻子,疯子,凭什么打我,神经病,去到后厨让王婆子打死才好……” 头上的伤还没好,又挨了一巴掌,巧儿心里恨透了姜堰。 姜堰却不在乎这些,她一路冲到王府后厨。 此时的后厨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正在给赵锦城还有苏浅浅准备早饭。 三分肥七分瘦的上等肉剁碎,放上香菇丁,再打上两个鸡蛋做成香菇精肉馅,包有三十六个褶的小笼包。 清蒸的螃蟹掀盖,把里面的蟹黄一点一点的扣出来,混上香油,做蟹黄包。 火腿蒸熟,切成薄薄的一片片,在盘子里摆出精美造型。 还有各种各样精美的点心,跟熬了一早上的粥。 这么多好吃的,却给她吃酸馒头跟刷锅水! 好,很好! 姜堰的怒火已经压制不住了!她气沉丹田,一声怒吼。 “王婆子!” 原本忙碌的后厨瞬间停顿,厨子们就像被点了穴一样,扭头看向姜堰。 原主虽为太子妃,但自嫁进来之后,几乎都待在自己小院,很少出来,府里的下人大半都不认识她,厨房管事王婆子也是如此。 听到有人喊她,她晃着一身肥肉来到姜堰面前,歪着头看了她一眼,凶神恶煞的伸手指着姜堰的鼻子。 “你是谁啊?在我的地盘大呼小叫,找打是不是!” 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手指,姜堰眸底寒光乍现,动作极快的抬手握住,再用力的往上掰。 王婆子疼的身子跟着往后仰,既是如此,她嘴里仍骂骂咧咧的。 “哎呦呦,小贱人,松开,快给老娘松开。” 姜堰不语,一个用力,就听咔嚓一声,王婆子的手指头被她掰断了。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从王婆子口中发出,她抱着自己的断指面色惨白。 可能是在这后厨当土皇帝当惯了,她仍是嚣张跋扈。 “小贱人,你敢掰断老娘的手指头,老娘今儿个非得弄死你不可,都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贱人给老娘抓起来。” 周围愣住的人迅速地冲过来,想要抓住姜堰讨好王婆子。 脑袋大脖子粗不是老板就伙夫,这后厨里的人个个膀大腰圆,一起冲过来的时候,姜堰感觉地板都在震动。 虽说厨子不偷不肥,但这也太肥了。 姜堰啧啧了两声,身子灵活的往长桌上一跳,那几个人嘭的撞到了一起。 其他人见姜堰跑到了长桌上,就调转方向朝她扑过去。 姜堰宛如灵巧的在长桌上跑来跑去,就算整个后厨的人都加入了围捕,但依然碰不到她分毫。 王婆子见状,急的大喊。 “哎呀!快点抓住那个小贱人,别让她把菜踩烂了,主子的早饭还没准备好呢!” 她不喊还好,这一喊反倒是提醒了姜堰。 不让我吃,赵锦城跟苏浅浅也别吃了。 她抓起长桌上的菜就四处乱扔,砸追捕她的人,甚至用鸡鸭鱼肉去砸王婆子。 “好玩,好玩,真好玩,哈哈哈……” 王婆子本就笨拙,再加上手指头还被姜堰掰断了,疼的厉害,面对从天而降的鸡鸭鱼肉根本躲不开,脸都被鱼尾扇了一耳光。 她愤怒的朝姜堰看去,但在看到她傻乎乎的样子时,突然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这小贱人竟然是那个傻子太子妃。 恰好小翠追了过来,看到厨房里一群人在追她家主子,急的大声喊。 “那是太子妃,你们休要伤害她。” 还真是太子妃! 可就算是太子妃,也不能来她后厨闹事,更何况一个主子不喜,也没有任何靠山的傻子,就更不用放在眼里了。 王婆子也是个彪悍的,咬牙把断掉的手指头硬生生掰回去,用布条缠好,她朝着那些被姜堰戏耍的狼狈不堪的其他人喊道: “都给老娘闪开,我亲自收拾她!” 小翠知道自己救不了主子,只能转身跑去前院,求太子搭救。 她一面跑,一面在心里默默流泪祈祷。 “主子,您一定要撑住,千万要撑住。” 第11章 头一次见牙尖嘴利的傻子 赵锦城随着小翠匆忙来到后厨,看到眼前的一切都惊呆了。 原本收纳整洁的厨房一片凌乱,长桌上的菜,肉,鸡鸭,鱼被扔的乱七八糟,门口还趴着一个猪头。 做饭的厨子乱七八糟的躺在地上,不是捂头就是捂肚子,面色痛苦,嘴里发出哀嚎。 尤其是后厨管事王婆子,鼻青脸肿,也油光满面,那是因为姜堰把烤鸭扔到了她的脸上,油花花的糊了一脸。 至于姜堰,站在那里,看似乖乖巧巧,其实在赵锦城到来的前一瞬,刚把手里当武器的腊肉扔到地上。 在赵锦城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乖乖巧巧的咧嘴一笑。 “太子哥哥。” 赵锦城没理她,而是将视线转向王婆子,冷声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赵锦城来了,王婆子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过来,双膝跪地,痛哭流涕。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可得给老奴做主,为后厨的下人做主啊!太子妃她……” 她很胖,五官挤在一起,这一哭显得越发拥挤,赵锦城看了她一眼,面露嫌弃,往后退了一步。 “太子哥哥!” 眼看着王婆子要告自己的状,姜堰打断了她的话,快步跑到赵锦城面前,义愤填膺,又委屈巴巴的说道: “太子哥哥,那老刁奴当着后厨管事,却中饱私囊,把自己吃的跟头猪一样,给阿堰这个太子妃吃酸了的馒头,喝刷锅水。 阿堰来找她理论,她还敢让这些下人打阿堰,要往死里打。 太子哥哥,这王婆子胆子太大了,看阿堰没有她聪明,就欺负阿堰。 可她欺负的是阿堰吗?她欺负的明明就是太子哥哥,不管怎样阿堰也是太子哥哥的太子妃啊!她太不把太子哥哥放在眼里了。” 赵锦城看着气呼呼的姜堰,眉心越皱越深。 这傻子竟然能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还有理有据,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王婆子也是很吃惊,她真是头一次见这种牙尖嘴利的傻子,要不是眼前人神态跟语气还带着些许的傻气,她是打死都想不到这太子妃是傻的。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要是太子信了太子妃的话,那她可就惨了。 “太子殿下,您莫要听太子妃的话,老奴在后厨兢兢业业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尽职尽责,岂会做出这等事,还望太子殿下明查,还老奴清白。” 此时,王管家也闻讯赶了过来,他立马跟着跪在赵锦城的面前。 “殿下,老奴用项上人头跟您担保,王婆子绝对不会中饱私囊,更不会怠慢太子妃。” 王管家算是赵锦城的心腹,见他如此也不由的信了他的话,觉得是姜堰发疯故意砸了后厨。 这一刻他对姜堰的嫌恶达到了极点,以前傻就傻,至少老老实实的待在她的小院,现在可好,不仅傻,还疯。 先是在皇姑姑的赏花宴,害的浅浅落水险些出意外,后又破坏他跟浅浅的婚礼还有洞房花烛,紧接着又把后厨搞成这个样子。 赵锦城满脸阴鸷,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当场掐死她,省的以后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太子妃,你可知错?” 面对赵锦城的冷厉,厌弃,跟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姜堰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那双明亮的眼睛瞬间一片水汪汪,她抽泣了一下。 “太子哥哥信这些奴才,却不信阿堰,那好,就去阿堰的小院看一下,后厨给阿堰的馒头是不是酸的,汤是不是跟刷锅水一样。” 小翠去求赵锦城是为了救自家主子,可结果却要害的自家主子受惩罚,小翠双膝跪地。 “太子殿下,主子真的没有说谎,请您明查。” 话罢,一下一下的叩头,不过眨眼额头上就一片血肉模糊,可她却像不知疼似的,继续磕着,她清楚,今日若不调查明白,主子肯定又会被关进柴房的。 姜堰看着满脸是血的小翠,神色复杂,前世,她之所以能成为顶尖杀手,那可是从无数的残酷中训练出来的。 昨日还背靠背并肩作战的队友,今天就有可能转身把枪对准你的脑袋。 所以她防备心很重,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哪怕知道小翠是原主的贴身婢女,忠心耿耿。 但再铁石心肠的人,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有些动容。 姜堰的神色一瞬间的冰冷,她抓起王婆子的后衣领就拽着往外走,并对赵锦城说道: “太子哥哥,到底是阿堰说谎,还是这王婆子在骗人,你去了阿堰的小院就知道了。” 此时的她脸上再无痴傻模样,倒是让她本来绝美的容貌一览无余,赵锦城看的神色一滞,就在他恍惚之际,苏浅浅姗姗来迟。 虽在门外,但也看清了赵锦城凝着姜堰发直的眼神,她恨得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这个傻子,竟然敢勾引太子殿下,当真是不知廉耻。 扯了扯嘴角,苏浅浅走到赵锦城身旁,轻轻碰了碰他,让他的注意力落到自己身上。 “姐姐,不用那么麻烦,我们都信你就是了,我估计是早晨后厨太忙,一时疏忽,才让你的贴身婢女拿错了吃食,不过一场误会,没必要弄的如此剑拔弩张的。” 说完这番话,她又看向王婆子。 “王管事,本侧妃说的可对?” 其实王婆子心里也清楚,要真去了,那她苛待太子妃的事就暴露了。 “侧妃说的对,今早是老奴疏忽了,才让太子妃伺候的丫鬟拿错了早饭,老奴知错,老奴认罪。” 她想跪下,但姜堰的力气很大,她挣了挣没有挣开,只能谄媚的朝姜堰咧嘴一笑。 “太子妃,麻烦您松松手,老奴给您磕头赔罪。” 姜堰清楚,想要惩治这老刁奴是不可能的,也只能给她点小教训,不过不要紧,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 松开手将人扔到地上,姜堰拉过一旁的椅子,大咧咧的往上面一坐,冲着王婆子道: “好啊!那你给我磕吧!记住,要使劲磕,最好磕的砰砰响,否则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王婆子看了眼身旁的王管家,眼神询问自己真要磕啊! 她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后厨管事,可这差事比当皇帝还自在,不用在前面伺候主子,只需要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时主子还没吃,她要先尝一口,久而久之,那腰挺得比谁都直,此刻让她给个傻子磕头认罪,她心里是真不愿意啊! 王管家朝她递眼神,太子在这站着呢!还不赶紧磕! 王婆子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朝姜堰敷衍的磕了一个头。 “呵……你这是磕头呢?还是做戏呢?本太子妃不是说了,要磕的砰砰响,你耳朵聋了是吧?” 姜堰捡起地上的一根葱,朝着王婆子身上狠狠抽了一下。 感觉被羞辱的王婆子脸色涨红。 苏浅浅见状,又站出来当好人了。 “姐姐,王婆子岁数那么大了,你就别得理不饶人了,这头磕了就行了。” 说着就把王婆子拉了起来。 王婆子冲她连连谢恩,苏浅浅一副活菩萨模样让王婆子不用放在心上,体恤下人,这都是她应该做的。 赵锦城眸色温柔的看着苏浅浅,之后还不忘再训斥姜堰几句。 “以后多跟浅浅学着点,别动不动对下人动辄打骂。” 姜堰随即接话道: “既然浅浅姐姐这么善良,那也可怜可怜阿堰吧!阿堰到现在还饿着肚子,等会能不能跟太子哥哥还有浅浅姐姐一起吃?” 第12章 接下来该闹皇宫了 赵锦城不愿,他不想跟傻子一起吃饭,会没有胃口,可苏浅浅却是握住他的手,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姿态。 “殿下,姐姐既然想跟咱们一起用早膳,那就随她吧,不过是一双筷子的事。” 她并不是真的好心,而是想在餐桌上跟赵锦城秀恩爱,刺激姜堰,让她这个傻子别再痴心妄想,勾引赵锦城。 但在赵锦城看来,他的浅浅就是温柔善良,那个傻子破坏了他们的婚礼,又在他们的洞房捣乱,换做其他女子早就恨透了,而他的浅浅还愿意跟她一桌吃饭,简直就是仙女。 看着她因为昨夜的滋润而娇美的面庞,赵锦城心头微动,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好,孤都听浅浅的。” 转脸看姜堰时,却是阴沉沉。 “浅浅心好,你要记着这恩情,以后莫要再发疯。” 心好?那可真是太好了! 姜堰心里嗤之以鼻,面上却是笑靥如花。 “太子哥哥,我记住了。” 赵锦城看了她一眼,没再言语。 苏浅浅故作亲密的牵起姜堰的手。 “姐姐,咱们去吃饭吧!” 看着她虚伪的假笑,姜堰也跟着勾起了唇。 “好啊!浅浅姐姐。” 说着就反手握住苏浅浅,给她来了个十指紧扣,不是想装亲密吗?那就更亲密一点。 苏浅浅低头看自己的手被姜堰握的紧紧的,她想要挣开,但怎么都挣不开,就像是被铁钳抓着一般。 只能忍着恶心被迫一路跟姜堰手牵着手,好姐妹似的来到了正院餐厅。 虽然姜堰大闹了后厨,但该做的早饭已经做完,桌上摆了满满的一桌,只有姜堰想不到的,没有后厨做不出来的。 姜堰松开苏浅浅,毫不客气的先坐下,左手蟹黄包,右手小笼包,间隙再喝口粥,用春饼卷点小菜火腿往嘴里塞。 瞅见她这幅吃相,赵锦城脸黑如墨。 “粗鲁!野蛮!毫无礼数!” 苏浅浅也十分鄙夷嫌弃猪一样的姜堰,尤其是自己的手还被她攥的隐隐发痛,可在赵锦城面前,她还得故作善解人意。 “殿下,姐姐自小就是孤儿,无人教养,这般情有可原,您就别跟她计较了,来,妾身喂您喝口粥,这是妾身特意叮嘱厨房给您做的,用的花菇跟鸡腿肉,您尝尝,合不合胃口?” 她舀了一勺香菇鸡肉粥,轻轻的吹了吹,送到赵锦城的嘴边,赵锦城眸色温柔的凝着她,缓缓张开嘴。 咽下之后,他眸色幽深,附上苏浅浅的手,大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着,暗哑着嗓音道: “浅浅喂的粥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苏浅浅娇羞的垂下头, “殿下,别这样,姐姐还在呢!” 赵锦城斜睨了姜堰一眼。 “无妨,她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 不懂?她可比谁都懂。 但姜堰却是受不了这两人腻腻歪歪的样子,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美食,想着小翠还没吃呢!她得带点回去。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端起面前的粥,喝了一大口,还没来得及咽,突然就打了一个大喷嚏,嘴里的粥跟仙女散花一般,洒满了整个桌面。 柔情蜜意,你一口我一口的赵锦城跟苏浅浅跳了起来,离桌子远远的,崩溃的擦着身上的脏污,他们也被喷溅到了。 恶心,真是恶心。 姜堰故作慌乱的向他们道歉。 “太子哥哥,浅浅姐姐,对不起,阿堰不是故意的。” 赵锦城脸色铁青。 “滚,别再让孤看到你。” 他真是疯了让这傻子跟他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姜堰麻溜的走人,临走时还不忘把桌子上的早饭全都拿走。 苏浅浅恼恨的跺脚。 “殿下。” 赵锦城将她拥在怀里,柔声安抚。 “好了好了,不跟傻子计较,等会还得进宫叩见母后,快些去换衣服,母后肯定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她真正的儿媳妇。” 一句真正的儿媳妇,让苏浅浅喜笑颜开,虽然她是侧妃,可谁都没有将太子妃那个傻子放在眼里,最受重视的还是她。 苏浅浅被贴身婢女搀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赵锦城负手看着满桌的狼藉眸色阴鸷。 看来他还是不能心软,那个傻子不能留了,以后他可是要继承大统的,绝对不能让自己有任何污点,若是有个傻子皇后,不光是他,整个皇室,甚至整个天启都会成为笑话。 父皇念着姜家人的那点忠心重情重义,那就由他来,总之那傻子必须死。 “阿嚏,阿嚏……” 走到半路上,姜堰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切了一声,用膝盖想都知道赵锦城跟苏浅浅正气急败坏的骂她呢! 骂就骂呗,反正她听不见。 回到小院,巧儿看她安然无恙的回来,怀里还抱着很多食物,感到十分意外。 这个傻子大闹后厨,太子殿下没惩治她吗? 姜堰斜睨了她一眼,怒声斥责。 “看什么看,再看打死你个贱婢!” 她现在已经越来越适应傻子的身份了,当真可以为所欲为,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 就算喜怒无常也可以被人理解,毕竟傻子嘛! 巧儿恼的心头呕血,但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放肆就怕这个傻子再发疯。 切! 看到巧儿躬身低头,姜堰冷哼了一声,抱着食物进了屋。 下一瞬,巧儿直起身,盯着紧闭的门,眼神怨恨。 这点恨意,姜堰根本不在意,她现在只是没抽出手,等有时间,这几个以下犯上的刁奴全都打包处理了。 自从姜堰跟赵锦城苏浅浅走了后,小翠就一直在担心,坐立不安,来回走动。 此刻看到姜堰安然无恙的回来,红着眼奔过来。 “主子,您没事吧?” 她目光上上下下的想要看看姜堰有没有被赵锦城打。 看着她血殷殷,根本没处理的额头伤口,姜堰的心情又复杂起来。 这小丫头对她的主子真的很忠心。 收住思绪,姜堰朝小翠咧嘴一笑。 “我没事,好好的,看,我还给你带了很多吃的。” 说着把那些早饭一股脑的全都给了她。 她可是特别注意了一下,捡的都是没喷溅上的。 小翠看到这么多吃食,还以为是赵锦城转变性子,良心发现,知道对她家主子好了。 呜呜呜…… 她家主子终于不用再过以前的苦日子了。 姜堰也不想跟她解释,让她自己在那感动就是了,因为昨晚去闹洞房,今早又为了看好戏,几乎没怎么睡,困得要死,她得赶紧补觉去。 可刚爬到床上,宫里就来消息了,说什么皇上召见,让她立马入宫。 想到原主之前在宫里遭遇到的那些事,姜堰立马来精神不困了。 闹完太子府,接下来她该闹皇宫了。 把自己家伙式全都带上,姜堰坐上了入宫的马车。 第13章 这老货挺阴啊! 到了宫门口,马车停下,姜堰下来的第一时间,没有去看那巍峨的皇宫,而是将视线落在门口站着两个守卫身上。 暗黑色的禁军服,腰间配长刀,长身挺立,一脸的肃杀之气,十分的威武霸气。 看了一眼,忍不住又看一眼,在看了好几眼之后,她心里啧了几声,这守卫英武的有些过分了。 许是姜堰欣赏的目光太过赤果果,这两个站的跟雕像一样的守卫竟然红了脸。 有趣! 正想再逗一逗,宫门内突然出现一身影,掐着嗓音朝她喊。 “太子妃,皇上正在御书房等着呢!快些过来,别再玩了。” 声音传入耳中的一瞬间,这具身体下意识的紧绷,心跳也开始加快,像是恐惧被刻进了骨子里。 姜堰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让身体放松下来,她转身看向宫门内。 身影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名叫福海,旁人都称他为海公公。 海公公虽已经四十多岁,但保养的极好,头发乌黑,没有一丝白发,面皮也紧皱,红里透白。 只是他惯爱往脸上扑粉,又喜将嘴唇涂抹的通红,看着十分的诡异。 见姜堰看过来,海公公再次朝她招了招手。 “太子妃,快到杂家这里来。” 他眯着眼,带着笑,乍一看像个慈眉善目的弥勒佛。 姜堰眸底浮出些许冷意,面无表情的朝他走了过去。 刚到身前,海公公的手就伸了过来,眼神黏腻的看着她。 “来,让咱家瞧瞧,许久未见,是胖了还是瘦了。” 姜堰后退了一步,让他的手落空。 海公公没有生气,反而愉悦的笑了, “哈哈哈……即使小阿堰嫁了人,也还跟以前那样容易害羞。” 小阿堰? 听到这个称呼,姜堰眸底掠过一道厉色,更有杀意涌现。 海公公恍然未觉,身子往一边侧了侧,朝着姜堰道: “小阿堰,跟杂家往这边走,别让皇上在御书房等急了。” 姜堰却站在那里没动,冷声道: “公公,阿堰如今已是太子妃,你不能这般称呼阿堰。” 她没有刻意装痴傻,不过这模样落在海公公眼里,却并未觉得奇怪,只笑的越发厉害。 “好好好,小阿堰说什么就是什么?太子妃,这边请。” 这语气说不出的宠溺纵容,但姜堰觉得越发恶心。 从宫门口到御书房,路程很远,一路上海公公喋喋不休,跟姜堰说了很多话,问了很多问题,姜堰始终冷漠以对,没有任何回应。 海公公扭头看了她一眼,神色不明的笑了笑。 一刻钟后,他们来到了御书房门口,海公公弯下腰朝里面禀告。 “皇上,太子妃来了。” 里面传来一道中气十足,又十分高兴的声音。 “快让阿堰进来。” “太子妃快进去吧!” 海公公在姜堰腰间轻轻推了一下,姜堰压下想要把他手砍断的冲动,抬脚进了御书房。 一进去便嗅到提神醒脑的龙涎香,这味道也让她清醒了很多,换做原主该有的模样,朝着长桌后面的人影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脆生生道: “阿堰拜见皇帝伯伯。” 赵泽天放下批改奏折的笔,将奏折放到一旁,捏了捏眉心,一改刚才的疲惫,目光怜爱的看向姜堰。 “阿堰啊!皇帝伯伯是不是跟你说过,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你不用行礼,看,又不听话了是吧?” 姜堰直起身,俏皮的朝赵泽天一笑。 “皇帝伯伯,阿堰是听话的孩子,可该行的礼还是要行的,规矩不能废,否则别人又该说阿堰是不知礼数的傻子了。” 赵泽天无奈。 “你这孩子就是理多,还有,谁敢说你是傻子,谁要是说了,皇帝伯伯非砍了她的脑袋不可。” 最后一句话带着身为帝王特有的强大威严,姜堰故作惶恐的连连摆手。 “不能砍别人脑袋,不能砍的,太吓人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赵泽天是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对原主也是十分疼爱,甚至都超过了他的子女。 只可惜原主是傻的,不会利用这份旁人奢求都奢求不来的皇恩。 但不要紧,现在她来了,自然不会白白浪费这么粗的大腿的。 “皇帝伯伯,阿堰给你捶捶背,你消消气,不要砍别人的脑袋。” 姜堰绕过桌子,来到赵泽天身后,给他捶打着后背。 “你这孩子,跟你母亲一样心善。” 赵泽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的低下头敛去眼中不为人知的情绪。 身后的姜堰在听到他说出“母亲”二字的时候,眉心蹙了蹙,听这语气,这皇帝好像跟原主的母亲挺熟的,按理说一个帝王怎么可能会跟臣子的妻子熟稔的? 不过她也没深思,想着许是原主的父亲是这皇帝的心腹良将,对他的家人自然也是重视了解的。 她专心致志的给赵泽天捶背,赵泽天就跟她闲聊。 “阿堰啊!你太子哥哥娶了侧妃,你生不生气?” 姜堰随口回道: “不生气?太子哥哥喜欢浅浅姐姐,我也喜欢浅浅姐姐。” 赵泽天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如常,只认真手上的动作,确定了是心里话,目光变的欣慰。 “朕就知道阿堰是个懂事的。” 他虽然疼爱这个孩子,但太子以后是要继承他的皇位的,一国之君有个傻子皇后,对太子来说很不公平。 所以他就只能从其他方面弥补,比如让他迎娶心爱的姑娘,哪怕苏丞相那个老贼野心勃勃。 姜堰不知赵泽天心中所想,一心想要讨好他这个粗大腿。 “皇帝伯伯,阿堰的手法如何?轻了还是重了?” 赵泽天收敛心思,朝她夸赞道: “力道不错,朕很受用。” 窗外的光明媚灿烂,从半掩的窗户斜斜的照射进来,赵泽天跟姜堰两人说说笑笑,宛如一对亲密的父女。 赵锦城在门外看到这一幕,说不出的嫉妒跟幽怨。 明明他才是父皇的儿子,可在父皇心里,他却没那个傻子重要。 先是让自己娶她做太子妃,后又怕她因为自己娶了浅浅不开心,特意召进宫里来安慰。 不知情的,还以为这傻子才是他的亲生骨肉。 立在一旁的海公公看到里面的情景,又看看赵锦城难看的脸色,凑到他身边,躬身询问。 “太子殿下,您要进去吗?” 赵锦城斜睨了他一眼。 “孤进不进去,由得着你操心吗?” 他厌恶那个傻子,可更嫌弃眼前这腌臜货,虽然净了身不算个男人,但描眉画唇的,着实让人作呕,偏偏父皇还最器重他。 海公公可是宫里的老人,经历过多少风浪,赵锦城的这点嫌恶,他根本不在意。 “老奴逾越了。” 说着,就退回了原味。 只是低头敛目间,眼中一片扭曲的阴翳。 原本想要进去请安的赵锦城拂袖离开后,他立马进了御书房。 “皇上,刚才太子殿下来了,老奴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又走了。” 赵泽天身后的姜堰看了海公公一眼,腹诽了一句,这老货挺阴啊! 果然,赵泽天听完后脸色沉了下去。 这太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自己都妥协让他娶了丞相嫡女做侧妃,竟还对他还有怨言,难道他以为自己会无底线纵容吗? 心情不悦的赵泽天仍是柔着神色对姜堰说道: “阿堰,你先出去吧!朕要处理国事了,在宫里玩一会就回府,不要随便乱跑。” 他让海公公带着姜堰去逛逛御花园,可刚到一个隐蔽处,海公公就一脸猥亵的看着姜堰。 “小阿堰,你还记得跟杂家的小秘密吗?” 第14章 一并都收拾了 小秘密? 呵呵……等的就是你的小秘密。 姜堰故作不安的后退两步,怯生生的看着海公公。 “什么……什么小秘密,阿堰不知道。” 这幅怯懦惶恐的模样落在海公公的眼里,让他无比的兴奋,他就喜欢这种感觉。 懵懂的孩子在他的注视下,慌乱,害怕,却又无路可逃,这会让他无比兴奋,感觉所有血液都冲到了脑子里,飘飘欲仙。 “小阿堰不记得不要紧,杂家会让你想起来的。” 海公公从怀里掏出几块糖果,送到了姜堰面前,兴奋的有些发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看,这是你最爱吃的,只要等会你按照杂家说的做,杂家就全都给你。” 说着就去抓姜堰的小手,一股呕吐的感觉涌上来,姜堰用力的挣扎。 “阿堰不要,阿堰不喜欢吃糖。” 海公公抓的很紧,姜堰怎么挣都挣不开, “小阿堰喜欢,杂家知道小阿堰最喜欢吃糖了。” 用力抓着姜堰的手,海公公要将人往怀里拽。 “来,让杂家抱抱,杂家都好久没有抱小阿堰了。” 恶心的猩红的嘴撅起来,还想往姜堰脸上亲。 一股浓郁的粉香,还隐隐伴随着的尿骚味,一个劲的往鼻子里冲,姜堰忍不住了,快速出手。 “嘶!” 差一点就要亲上的时候,海公公忽然感觉手心一阵刺痛,倒抽了口冷气手掌开始发麻,紧接着是手臂,半个身子,最后整个人咚的一声往后倒在地上。 姜堰掏出帕子擦了擦被抓过的手,又把沾了毒的银针收起来,这才看向倒在地上只有眼珠子能动的海公公。 这老腌臜货,因为被断了根,心理变态,就喜欢玩弄无知纯洁的小姑娘,不少刚入宫,年纪小的宫女,全都遭了他的毒手。 以前看原主傻,总想打她的主意,用糖果点心蛊惑,只是原主虽然不聪明,但好在力气大,几次三番没让这老腌臜货得逞,今天她要好生折磨他,替原主报仇。 将帕子扔到一旁,姜堰蹲到海公公身前,不解的看着他。 “海公公,你怎么了?是困了想睡觉吗?” “呜呜呜……” 海公公想让姜堰叫人,可嘴里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声,不断转动的眼睛里都是惊恐,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能动了。 满心的疑惑,却并未想到这都是姜堰的手笔。 姜堰其实明白他的意思,但她故作不懂,还表现出很着急的样子。 “海公公,你想说什么?呜呜呜的阿堰也听不明白啊!要不然这样,阿堰带你去找别人好不好。” 说着就抓起海公公的两条腿,拖着他往前走,边走嘴里还边嘀咕着。 “人呢?怎么没看见人啊?” 海公公被拖在地上,后背跟粗糙的地面摩擦,不过片刻衣裳就被磨烂,皮肤鲜血淋淋,在后面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不仅如此,刚才海公公带姜堰去御花园,故意走的偏僻小道,道窄不说,两旁全都是茂密的花草,有的枝丫上带着尖锐的刺,海公公的脑袋时不时的撞上去,尖锐的刺把他保养较好的脸全都划烂了。 “呜呜呜……” 海公公疼的眼泪都下来了,他朝姜堰呜咽叫着,想要让她停下来,只可惜姜堰认真找人,根本就不往后看。 为了能更快的找到宫女或者太监,姜堰还特意加快了脚步,海公公后背的皮肉跟地面摩擦的更厉害,感觉骨头都要露出来了。 “呜呜呜……” 眼泪越发的汹涌,海公公恨不得把自己蜷缩起来,但他现在除了眼睛,其他地方根本就动不了。 眼看着姜堰越走越快,甚至开始小跑起来,尤其是前面不远处的拐角还矗立着一块巨大的假山,海公公脸上浮现出一抹绝望。 没有任何意外,姜堰拐弯时,他的身子跟着漂移,脑袋重重的撞在假山上,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昏死过去。 在发现海公公昏死过去后,姜堰停了下来,把手里的腿狠狠的扔到地上。 走到海公公脑袋跟前瞅了瞅,见脑袋只是撞了个沁血的大包,皱了皱眉,朝他脸上狠狠扇了两耳光,嘴里骂骂咧咧。 “老变态,让你总想着糟蹋小姑娘,看我不收拾死你。” 扇完脸,姜堰又把海公公翻了个个,查看他后背的情况。 皮肉磨烂了,有的地方露出森森白骨,但她觉得还是差点。 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撒了上去。 这可是最上等的辣椒面,花了她十好几文呢!原本是打算回头天冷了,自制个火锅吃吃,便宜这老变态了。 不过东西好,效果也不错,撒上去的瞬间海公公的身体就一个紧绷从昏迷中疼醒了。 在他睁开眼之前,姜堰把油纸包扔了,装出惊喜的神色。 “海公公,你终于醒了,刚才可吓死阿堰了,这地方太偏了,阿堰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人。” 后背很疼,像是有火烧起来,骨头缝里都火辣辣的。 海公公额头上的冷汗像下雨一样,厚重的衣服几乎都被浸透了。 “呜呜呜……” 姜堰不明所以,歪着头看他。 “海公公,你脸怎么那么红?眼睛也是红的,呀!还流汗了,是热吗?” 此时此刻,海公公想死的心都有了,他那个悔啊!早知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就不带这个傻子走这平日里不见人影的小道了,要不然早就被人发现,把他抬到他柔软的床上,叫来太医给他诊治了。 “海公公,你哭了,别哭,我给你擦擦眼泪。” 姜堰从怀里掏出另一块特意带的帕子,动作轻柔又仔细的在海公公眼睛上擦着。 “呜!呜!呜!” 什么鬼东西,这帕子怎么这么熏眼睛! 海公公拼命的想要把眼睛闭上,但姜堰却使劲拽着他的眼皮,帕子一下一下擦着眼球,海公公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 姜堰也是真的想要弄瞎他的眼,可关键时刻,突然冒出来一个人,破坏了她的计划。 “小傻子,你在干什么呢?” 抬头望去,是个一身锦衣华服的少年,年龄在十三四岁,容貌跟赵锦城有几分相像,但带着几分尚未褪去的稚嫩。 姜堰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下,知晓了他的身份。 三皇子赵梓霖,是秦贵妃的儿子,祖父乃是西北王,从小被娇惯着长大,性子顽劣不堪,以往原主入宫,没少被他欺负。 不是故意拿石头丢原主,就是让他身边的人围住原主,朝不显眼的地方又踢又打,更恶劣的是,他还逼原主下跪磕头,朝原主身上扔脏污之物。 见他独自一人,身后没有侍卫宫人跟着,姜堰暗暗冷笑。 择日不如撞日,这小东西也一并收拾了。 第15章 真的不是阿堰干的 赵梓霖特意甩开平日里伺候保护他的人,准备穿过这条小道去一个十分隐秘,只有他跟父皇才知道的地方。 可刚走过来就看到姜堰蹲在路边,对一个动也不动的人做着什么。 他最讨厌这个小傻子了,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知道,连他的爱宠阿黄都不如。 可就是一个这么傻的人,父皇还让她嫁给皇兄,当他的皇嫂。 这不光让皇兄丢人,他也觉得脸上无光,恨不得小傻子赶紧死掉才好。 对视上赵梓霖恨恨的眼神,姜堰有些害怕的起身,捏着手里的帕子声若蚊蝇的解释。 “三皇子?阿堰什么都没干,阿堰只是在帮海公公擦眼泪。” 海公公? 赵梓霖这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人竟然是海公公,他快步过去。 此刻的海公公看起来很惨,头上有个拳头大的包,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还有眼睛,充血红肿的几乎睁不开,都成一条缝了。 在发现身后的小道路面有一条血痕后,他赶紧给海公公翻了下身子,看到血肉模糊,白骨裸露的后背,惊骇的朝姜堰怒吼。 “小傻子,你竟敢把海公公伤成这样,简直不知死活。” 姜堰被他吼的缩了一下脖子,连连摆手否认。 “不是阿堰干的,真的不是阿堰干的。” 赵梓霖不信,他大步朝姜堰靠近,凶狠道: “这里除了你就没有别人,不是你还能是谁!撒谎的傻子,看本皇子今天怎么揍你。” 姜堰吓得转身就跑,嘴里还大喊着。 “不要打阿堰,不要打阿堰。” 赵梓霖在后面追,凶声恶气威胁她。 “小傻子,你给本皇子站住!” 躺在地上的海公公被丢弃,渗入骨髓的疼让他流出眼泪,眼泪又刺激的眼球眼眶火辣辣的,如此折磨之下,他再次昏了过去。 此时的姜堰已经跑远,赵梓霖在她身后穷追不舍,看到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姜堰索性爬到了假山上面。 假山有十几米高,藏在凹陷处,下面的赵梓霖根本就看不到。 “小傻子呢?跑哪里去了?该死的,腿脚还挺快!” 赵梓霖追过来,发现人不见了,气急败坏的在假山周围四处寻找。 这是头一次让小傻子从手里逃走,赵梓霖恼的咬牙切齿,等会找到人,他非得挖个坑把她埋了不可。 不行,埋了也不解气,要丢到鬼鱼池里,看她被鬼鱼啃噬的破破烂烂才好。 前些日子赵梓霖得了一些鬼鱼,那些鱼长着锋利的牙齿,一只鸡扔进去,眨眼就消失不见,连骨头都被啃的干干净净。 曾有个小太监不小心掉了进去,等救上来时,半边身子都被啃没了,他也想这么折磨折磨那个小傻子。 趴在假山上的姜堰露出半个脑袋,谨慎的观察着下面的赵梓霖。 看到他背对着假山,双手叉腰在那骂骂咧咧,姜堰眸光流转,露出一抹坏笑,站起身朝他大喊一声。 “三皇子,阿堰在这呢!” 赵梓霖猛的转身,仰头朝假山顶上望去,太阳很刺眼,他看不真切,只看到一个黑影张牙舞爪,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黑影就从假山上跳了下来。 “你别……” 黑影犹如泰山压顶,赵梓霖脸色大变,想要躲开,但慢了一步,姜堰跳到了他的后背上,像只猴子一样,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双腿圈着他的腰。 赵梓霖怎么都想不到小傻子会给他来这一招,恼火的朝身后怒吼。 “下来,你快给本皇子下来!” 姜堰梗着头,语气挑衅。 “阿堰就不,有本事你把阿堰甩下来。” 赵梓霖也是个蠢的,气上头时也失去了理智,当真按照姜堰所说,用力的甩动身子,想要把她从后背甩下来。 但姜堰跟膏药猴似的,抱的死死的,怎么可能被他甩掉。 赵梓霖把自己甩的头晕目眩,姜堰还牢牢的箍在他的后背。 站着缓了好一会,眼前的星星才褪去,同时脑袋也变聪明了。 “行,小傻子,你厉害,你最好趴在上面,一辈子都不下来。” 背着姜堰左看右看,赵梓霖的视线落在假山上,眼睛一亮,调整角度,用后背猛的撞去。 呵呵…… 有点聪明,但不多。 姜堰冷笑一声,在即将撞上的前一瞬,就跳了下去。 “啊!” 赵梓霖的后背重重的撞在假山上。 假山凹凸不平,有的地方还很尖锐,他用尽全力的一撞,整个后背都殷出血,疼的五官皱在了一起。 姜堰忍住笑,阴阳怪气道: “三皇子,你怎么比阿堰还傻,用自己的背去撞假山,那得多疼啊!” 这嘲讽简直是火油,浇在了赵梓霖的心头,他咬牙看向幸灾乐祸的姜堰。 “小傻子,本皇子要杀了你!” 怒吼一声,扑了过去。 姜堰根本不怕,朝他叫嚣,做鬼脸。 “来啊!来啊!” 赵梓霖气疯了,也不管后背的伤,再次朝姜堰追了去。 姜堰撒腿就跑,并大声喊。 “三皇子疯了,三皇子要杀了阿堰,快来人救阿堰啊!” 金碧辉煌的皇宫是威严的,肃静的,就连走路都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 姜堰的大喊大叫,顿时响彻在皇宫的上空,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首先是贴身伺候赵梓霖的几个小太监,他们正火急火燎的到处找自个主子,此时听到“三皇子”三个字,想也没想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果然,不消一会就看到了自个主子的身影,他们几乎喜极而泣,终于找到了,不用受贵妃娘娘的责罚了。 几人追上去,拦在赵梓霖的身前,朝他哀求道: “主子,您让奴才们好找啊!别再跑了,您要是磕着碰着,贵妃娘娘非得扒了奴才们的皮不可。” 秦贵妃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平日里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疼的不得了,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就更得小心翼翼,一个不留心就会被杖毙。 眼看着自己就要追上那个小傻子,却被这几个突然出现的小太监拦住了,赵梓霖气的眼睛都红了,用力的把他们踢开。 “都给本皇子滚开,本皇子非抓住那个小傻子,弄死她不可。” 小傻子?太子妃? 想起以前他们跟赵梓霖一起欺负她的画面,几个小太监互相对视了一眼,立马开始摩拳擦掌。 “主子,您先歇着,奴才们帮您把那小傻子抓过来。” 赵梓霖此时追的有些气竭,而且后背的伤也在疼着,当即挥手朝几个小太监命令道: “还不赶紧去追,要是抓不到那个小傻子,本皇子唯你们是问。” 几个小太监看清姜堰逃跑的方向,抬脚就追了去,殊不知,姜堰正在隐蔽处躲着等他们呢! 第16章 都是因为那个小傻子 赵梓霖身边的这几个小太监,比原主那几个以下犯上,欺主的恶奴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赵梓霖的指使下,他们对原主拳打脚踢,按在地上让她吃过狗食,甚至用绳子套住她的脖子把她挂在树上。 看原主濒临窒息,奋力挣扎,跟赵梓霖一起笑的前仰后合,所以姜堰在收拾赵梓霖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 躲在一团花草后面的她看到几个小太监追过来,故意发出簌簌的声音。 几个小太监听到动静扭头望去,在看到花草的旁边露出一片裙角,立马就猜到那小傻子就藏在哪里。 他们嘿嘿一笑,互相递了个眼神,慢慢的朝那团花草靠近。 抓到小傻子,今天他们就又有的玩了。 在皇宫里的每一天都是胆战心惊,小心谨慎的,唯有在跟三皇子戏耍玩弄小傻子时,他们才是最放松的。 近到跟前,看到花草后面蜷缩的姜堰,几个小太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疯狂,像是看到幼兽的狼,张开血盆大口。 “哈哈哈……太子妃,我们抓到你了!” 原本缩在那里怯懦惶恐的姜堰,却是慢慢直起身,朝着他们咧嘴一笑。 “不,应该是我抓到你们了。” 几个小太监还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忽然闻到一股奇香,紧接着脑袋就晕乎乎的,身子也跟着轻飘飘的,整个人像是踩在云端上,舒坦快乐的不得了,嘴里嘀咕着。 “成仙了,我们成仙了。” 姜堰环抱着胳膊,看着这几个一脸享受原地转圈的小太监们,眼神冷厉,等着赵梓霖到来。 很快,赵梓霖找到了这里,看到姜堰就站在不远处,而那几个太监跟中了邪一样视而不见,做着古怪的动作,诡异的表情,恼怒的呵斥道: “你们几个狗奴才,不去抓那个小傻子,在原地转什么圈!” 小太监们听到赵梓霖的呵斥,都停下动作,直勾勾的盯着他,赵梓霖被盯得浑身发毛,脚步下意识的往后退。 “你们这……这群狗奴才,盯着本皇子作……作甚?都给本皇子把脸转……转到一边去,否则本皇子砍了你们的脑袋。” 却不想他的话一点震慑力都没有,几个小太监不仅没有害怕,盯着他的眼神反而更炽热,嘴边甚至流出了口水。 “仙女,好美的仙女!” “我要仙女,我要仙女。” “我也要,我也要。” 一窝蜂的朝赵梓霖扑了去。 “啊!别过来,给本皇子滚,滚啊!” 赵梓霖吓坏了,跑的那叫一个快。 可是他再快也没有这几个小太监跑的快,眨眼就被扑倒在地,小太监们对他上下其手,又搂又摸,更有甚者还撅起嘴巴朝他脸上亲。 这几个小太监是秦贵妃特意挑选的,身手极好,赵梓霖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根本挣脱不了,他彻底崩溃绝望了。 “被碰本皇子,本皇子要杀了你们这几个狗奴才!” 姜堰看到这一幕,心情颇为愉悦,要不是怕暴露,她真想站在一旁给那几个小太监喊“加油”。 不知此时赵梓霖到底有多无助,但他看到姜堰站在一旁,竟然朝她伸出了手。 “小傻子,快来救本皇子。” 啧啧啧……这孩子是真欠啊!向人求助,还喊人傻子,但有些过场还是要走的。 姜堰故作恐惧但又想救人的模样,走了过去,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做做样子的戳了戳压在赵梓霖身上的几个太监。 “你们在干什么?快点放开三皇子,不能这么对他。” 赵梓霖看到她这幅样子,直接气的骂了起来。 “你个傻子,他们都疯了,中邪了,你这样根本不行,快点拉我啊!你不是力气大吗?” 说着又把手伸给了她。 姜堰是知道原主身体很特殊,虽然傻可却是大力女,就算再来几个人压着赵梓霖,也能把他救出来,可姜堰不想浪费力气。 更何况她今天打定主意要为原主报仇,怎么可能会去救赵梓霖。 她不仅不救,还故意刺激。 “三皇子,阿堰害怕,这几个太监的模样太吓人了,就像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一般,三皇子,你说他们不会把你当成小媳妇,要侮辱你吧? 啊,不对,他们都是太监,不算男人,侮辱不了你。” 赵梓霖又恨又急又悲愤,眼中都沁出了泪光,可他不能哭,因为一哭气就弱了,此刻他还在努力的抵抗着压在身上的几个太监。 眼看着距离他最近的那个太监,马上就要把嘴凑到脸上,赵梓霖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喊。 “救命啊!” 声音传出很远,落在正欲带苏浅浅去御花园赏花的赵锦城耳中,他听出是赵梓霖的声音。 “浅浅,小霖可能有危险,孤去去就来,你先去御花园等着孤。” 苏浅浅也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不方便跟着去,就听话的点了点头,并安抚了几句。 “嗯,殿下莫要慌张,这是在皇宫里,不会有大危险,应该是些小意外而已。” 将她交给身边的宫女照看后,赵锦城快步离去。 他一走,苏浅浅就变了脸色,愤愤道: “这个三皇子,真是个不省心的,整日就知道闯祸,真是烦死了,打扰我跟殿下难得的独处。” 越说越气,揪了一片叶子,在手里掐烂,扔到了地上。 一旁的宫女低头敛目,大气不敢喘。 但即使如此,宫女还是受到了波及,苏浅浅斜睨了她一眼。 “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跟个木头似的,还不快点过来扶着本侧妃前往御花园。” 宫女赶紧过去,躬着身子上前搀扶,苏浅浅高傲的抬着下巴,将胳膊递给了她。 此时的赵锦城循着声音已经找到了赵梓霖,在看到几个太监压着他,做侮辱之事,面色冷厉,杀气凛然,快步过去,将太监们踢飞。 他功力深厚,几个太监吐出一口黑血,生死不明。 姜堰见来救星了,赶紧跳出来。 “呜呜呜……太子哥哥,你终于来了,刚才阿堰想救三皇子,根本就救不了,那几个太监太可怕了。” 赵锦城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弯腰把赵梓霖拽了起来,看着他红了的双眼,还有后背的伤,问道: “到底发生什么了?” 一直强忍着的赵梓霖对着自己最敬爱的皇兄,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出来,恨恨的指着姜堰控诉道: “都是因为那个小傻子。” 第17章 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赵锦城的犀利的视线立马转向姜堰,眼中的厌恶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又是这个傻子,先是闹他跟浅浅的婚礼,后又破坏他们的洞房,现在竟敢伤害小霖。 姜堰却大呼冤枉。 “三皇子,阿堰什么都没做?你怎么能污蔑阿堰呢?阿堰刚才还想救你来着。” 她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为自己辩解,同时还有被冤枉的委屈。 听到这话,赵梓霖的火气腾腾往上升,他冲到姜堰面前,指着姜堰的鼻子怒吼道: “你还敢说什么都没做,本皇子后背的伤是不是你弄的,要不是你,这几个太监怎么可能会突然发疯,你这个傻子,肯定会什么妖术,操控着这几个太监对本皇子不利。” 姜堰被指着鼻子,动也没动一下,眨了眨眼,眼神更加的单纯澄净。 “三皇子,你是在说阿堰是妖怪吗?” 赵梓霖咬牙道: “对,你就是个妖女。” 说着又往前逼近了一步,手指头稍微往上,直接戳到了她的脑门上,姜堰迫不得已的往后扬了一下头,继续为自己辩解道: “三皇子,阿堰不是妖怪,阿堰是好孩子。” 赵锦城有些头疼,过来把赵梓霖拉到了自己身边。 “她是傻子,别跟她闹,你跟孤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梓霖这才抽噎着把所有事情都给赵锦城复述了一遍,临了还不忘再次强调了一下。 “皇兄,这傻子真的是妖女,你没看到,那海公公被她折磨的有多惨,还有那几个太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突然跟中了邪似的,对我做那些事,他们可都是跟了我好几年的,从来没有这样过。” 妖女?妖术? 赵锦城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一个知根知底的傻子怎么可能是妖女,又怎么可能会妖术。 看了眼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不安的抓着衣角的姜堰,赵锦城更加认定了这是无稽之谈。 “太子妃,你来说说事情的经过,要是敢撒谎,孤定不会轻饶了你。” 最后一句冷喝,让姜堰瑟缩了一下。 “好,阿堰说,阿堰什么都说,太子哥哥不要生气。” 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姜堰怯生生的接着说道: “皇帝伯伯让海公公带阿堰去御花园玩,可海公公却走偏僻的小道,阿堰害怕,海公公就拿糖给阿堰吃,阿堰不要,海公公非要给,还拉着阿堰的手。 但下一刻,海公公就倒了下去,动也不能动,阿堰就拉着海公公去找人,但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海公公还哭了,后来三皇子来了,他来追阿堰,阿堰就跑。 三皇子自己去撞假山,把自己都撞伤了,他又让小太监来追阿堰,阿堰藏起来,小太监却又朝着三皇子扑去……” 讲述的过程,姜堰的表情一直傻里傻气的,还时不时的停顿一下想想再说,直白,木讷,却令人相信。 赵锦城不再多问,让人去把海公公找来,看到担架上的海公公的凄惨模样,他觉得姜堰虽然不是妖女,但却是一个祸害,谁沾上谁倒霉。 就连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皇宫里呼风唤雨的海公公都遭了她的毒手。 想到这样的祸害是他的太子妃,赵锦城脸色极其难看。 眼神阴翳的扫了姜堰一眼,他心里已经做了决定,这个祸害越早除去越好。 姜堰察觉到他的杀意,眸底亦是寒光掠过。 想要她的命? 呵呵……那就要看他自己的命硬不硬了。 赵锦城收回放在姜堰身上的注意力,先查看了一下赵梓霖后背上的伤,不严重,只是破了皮,稍微擦点膏药就能恢复,唯一棘手的就是海公公了,双眼肿的跟核桃一般,整个后背的皮肉都快要给磨没了。 想到姜堰拖着海公公的双腿,让他的后背跟地面摩擦了那么就,赵锦城有现在就想弄死她的冲动,这可是海公公啊! 平时他虽然讨厌这个腌臜货,但同时也清楚他的权势,这个傻子把他害成这样,麻烦大了。 可姜堰好像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走到海公公跟前,伸出手指头戳了一下,发现沾上了血,在海公公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扭头看向赵锦城。 “太子哥哥,咱们快找太医给海公公诊治吧!阿堰看他流了那么多的血,死了就不好了。” “用得着你说。” 赵锦城没好气的呛了她一句。 姜堰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此事事关重大,海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又是宫廷总管,赵锦城不敢也不能私下解决,思来想去,决定带着姜堰,抬着海公公去面见赵泽天,让赵泽天定夺。 他们前脚刚离开,后脚赵慕渊就从另一处假山后面走了出来,眸色幽深的凝着姜堰渐行渐远的身影。 从海公公带着姜堰转入小道,赵慕渊就跟在他们身后,原本在海公公对姜堰欲行不轨时,他准备出手的,可还未等他行动,海公公就自己倒下了,还有后面所发生的所有事,他都尽收眼底。 虽然不知姜堰是如何麻痹了海公公,又如何让那几个小太监发疯,可他清楚,这一切肯定就是她做的。 这个太子妃,秘密多的真是让人一惊一惊又一惊啊! 姜堰敏锐的察觉到身后有一道目光在紧紧的锁视着她,她倏然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一阵微风吹过,枝叶摇动。 是她敏感了? 姜堰皱眉收回视线,随着赵锦城前往御书房。 下一瞬,赵慕渊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原地,目光越发的锐利,刚才他以为人走远了,就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没想到还是被她察觉到了,看来这太子妃果真不简单。 直等到姜堰消失在拐角,赵慕渊才转身离开。 片刻之后的御书房内,赵泽天看了眼下面躺在担架上的海公公,又转向低头敛目,忐忑不安,瘪着嘴,偷偷擦眼泪的姜堰,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了,这一切都是太子妃的无心之失,相信海公公会理解的,太子妃也不要太过自责,回头朕会好好替你安抚一番。” 姜堰抬起头,泪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感激。 “谢谢皇帝伯伯。” 看她哭的鼻子都有些泛红,赵泽天有些心疼,又安慰了几句。 “太子妃啊!别哭了,朕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海公公伤成这样并不是你想看到的,你也是好心而已,行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休息吧!” 也不责骂,也不惩戒,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赵梓霖不服气,站出来说道: “父皇,那儿臣呢!儿臣还被那个傻……不是,皇嫂害的后背都是伤呢!” 看着自己最小的儿子,赵泽天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不沉迷女色,后宫嫔妃屈指可数,儿女自然也少,拢共就两个儿子,三个公主。 大的赵锦城万事不用他操心,样样让他满意,其他三个公主也是乖巧听话,唯有这个小儿子赵梓霖,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被贵妃宠的无法无天。 赵泽天恼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朝赵梓霖呵斥道: “你那是咎由自取,不要以为朕不知道,每次太子妃入宫,你都欺负她,这事朕还没找你算账的,你倒恶人先告起了状。” 见自己父皇如此疾言厉色,赵梓霖备受打击。 到底谁才是亲生的啊!父皇为何对一个傻子如此偏爱,简直到了令人无法容忍的地步。 被袒护的姜堰也是满心疑惑,用余光扫了桌后的赵泽天一眼。 这个皇帝为何如此疼爱她,甚至盖过他所有的儿女,实在是让她无法理解。 难不成他喜欢原主的母亲?吼吼……姜堰觉得自己真相了。 第18章 阿堰的月奉呢 最终这件事姜堰不仅没有受任何惩罚,反而得到了赵泽天的一番安慰,甚至还有赏赐,这下所有人都清楚当今圣上对这个傻子太子妃到底有多宠爱。 赵梓霖头一次在姜堰手里吃亏,不甘的看着她笑嘻嘻的接过皇上赐的玉如意,一脸没见识的在那左摸右摸,看起来更傻了,着实让人厌恶。 后背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赵梓霖暗暗发誓。 这个仇他会记着,等日后定要百倍千倍的向这个傻子讨要回来。 回太子府时,姜堰是跟赵锦城和苏浅浅共乘一辆马车,对面苏浅浅嫉恨的眼神几乎要将她给穿透。 这个傻子到底哪里好,为何皇上这般重视她,就算她父兄是战死沙场,可死在战场上的人多了去了,怎的她就如此特殊。 姜堰懒得理会,抱着怀里巨大的玉如意在心里盘算着,这玩意要是卖了,能卖多少银子。 不怪她贪财,实在是因为原主太穷了,七岁那年将军府没落,名下店铺几乎都被卖了,这才能维持将军府的日常开销。 嫁进太子府时,要不是皇上赏赐了一些,甚至连嫁妆都没有,但赏赐的皆是中看不中用的,只能摆着,根本就换不了银子。 手里的玉如意翻看了一下,在看到背面刻有皇家标记时,她叹了口气,看样子又是卖不出去的,皇家物品,不准私下买卖,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但常言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钱真的很窘迫啊! 把玉如意放到一旁,姜堰把视线转向了闭目养神的赵锦城身上。 “太子哥哥,阿堰身为太子妃,是不是有俸禄,阿堰记得好像是每月八十两,内务府何时给阿堰啊?” 赵锦城睁开眼,目光冷冷的看过来。 “内务府总管都被你给伤的昏迷不醒,你找谁要俸禄!” 他不知道这个傻子为何会突然提起俸禄之事,但看着她就厌烦,尤其是她身边还有父皇赏赐的玉如意,像是在明晃晃的嘲笑他。 身为皇室血脉又如何,当了太子又如何,在他父皇的眼里,便是十个他也比不过这个傻子。 赵锦城眼中的恨意,嫌恶姜堰视若无睹,继续说道: “发放俸禄这种事又不用海公公亲自去做,自有手下人去管,太子哥哥,阿堰的俸禄你不会都独吞了吧?” 说着紧盯着他,一幅他好像真的做了这等私吞自己妻子俸禄的事。 赵锦城的脸色瞬间阴沉,盯着姜堰的眼神恨不得立马将她给掐死,堂堂太子,岂会吞她那点俸禄,拢共加起来,还不够他做一身衣衫的。 苏浅浅知道这个女人傻,可没想到竟然傻到这种程度,她愤愤不平的道: “姐姐,殿下乃是磊磊君子,你怎能这般污蔑殿下。” 姜堰嘀嘀咕咕道: “可阿堰嫁进太子府已经一年多了,却从未收到过内务府发的俸禄,就算不是太子哥哥,肯定也是他的人。” 不管怎样这笔银子她都得要回来,原主嫁进太子府已经十三个月,一个月八十两,加起来足有一千多两,京城普通一家四口一月的花费顶多五两,一千多两足够她逍遥快活一段时间了。 苏浅浅还想说什么,赵锦城握住了她的手。 “一个傻子而已,不必跟她过于计较。” 怔愣了一下,苏浅浅随即捂嘴轻笑了一声。 “殿下说得对,一个傻子而已,妾身跟她争辩什么,不过妾身听到她这般说殿下,妾身就很气愤。” 赵锦城将人拥在怀里。 “知道浅浅维护孤,孤很感动。” 苏浅浅一脸的羞涩。 “殿下知道妾身的心,妾身就心满意足了。” 两人又开始腻歪了,姜堰把头扭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回到太子府,赵锦城就把王管家叫到书房,询问他太子妃嫁入太子府后,每月的俸禄可有发给她。 王管家傻眼了,殿下怎么突然问他这个问题,迎上赵锦城投射过来的视线,他有些结巴的回道: “给……给了,月月内务府把银子拨过来,老奴都会立马……立马交给太子妃。” 赵锦城皱了皱眉,身子往后一靠,看着王管家的眼神犀利了几分。 “那太子妃为何说你没给,今日还问孤要?” 听到这话,王管家的冷汗流了下来,其实每月八十两,全都进了他的口袋,他原本想着,一个傻子懂什么,把这笔钱贪了,神不知鬼不觉。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东窗事发,慌乱之下脑子就有些不清楚,口不择言道: “殿下,太子妃许是……许是忘记了,她一个傻子能记得什么!” 太子妃是傻子的事人尽皆知,可就算是是傻子,那也是太子妃,王管家身为一个奴才,竟然敢这样说自己主子,此乃大罪。 赵锦城微微眯了眯双眼,眼神冷厉。 王管家反应过来,惶恐跪下。 “老奴该死!” 赵锦城不是傻子,王管家跟了他十几年,自是对他十分了解,看他这幅与平日里沉稳冷静不否的模样,就知此事有蹊跷,不过他也不想追究。 人啊!没有几个不贪的,只要足够听话忠心,能替他做事就行。 “去领三十仗责,把太子妃月奉结了。” 王管家明白,自己贪污太子妃月奉的事已经被太子殿下明察,他叩头领命,下去领了三十棍。 府里的人都是人精,换做别人,挨了三十棍子,不死也得只剩半条命,但王管家挨完之后,还能亲自拿着一千零四十两的银子银票去紫竹阁。 巧儿看到王管家,眼睛骤然一亮,把自己从上到下好生理了一番,扭着腰肢走过去,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王管家,您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要知道王管家才刚四十来岁,正值壮年,长得也算过得去,又在太子府担任这般重要的职位,回头太子一继位,他肯定前途无量。 哪怕只是当他的妾室,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所以府里不少想攀权势的都在打王管家的注意。 但面对巧儿抛来的媚眼,王管家负手而立,熟视无睹,他贪财,但不好色,而且巧儿这种瘦的跟干棒一样的小姑娘一点都入不了他的眼,他喜欢那种胖乎乎,有肉感,有韵味的,就比如在后厨当管事的他弟媳妇。 咳咳咳……想的有点远了。 正了正神色,王管家抬着下巴,端着架子,道: “太子妃呢?我来是找太子妃的。” 见王管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巧儿有些失望,刚要开口说太子妃在房间里休息,姜堰就走了出来,站在廊下,看向院子里的王管家。 “本太子妃在这,王管家,你是来给本太子妃送月奉的吗?” 第19章 真拿她当傻子呢 王管家转脸朝廊下望去,姜堰一身淡紫色衣裙立在那里,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神色淡淡,亦不施粉黛,却足以让周围的一切黯淡无光。 他心头一惊,暗道:这太子妃当真是人间绝色。 可惜的是下一瞬,姜堰脸上露出痴傻的表情,提着裙角快步走到王管家面前,朝他伸出了手。 “快些把月奉给本太子妃。” 看着神叨自己面前,还有些脏兮兮的手,王管家眼神鄙夷,同时心里也打起了算盘,他悄悄藏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只拿出五百四十两出来。 虽然他是太子府的管家,从各个方面都能贪钱,但是让他一下子拿出一千多两交出去,还是感觉肉疼,能往里划拉一点是一点。 “太子妃,这是你自从加入太子府后,内务府给你发的俸禄,今日老奴可都给你了,回头别再跟太子殿下说没有领取。” 真拿她当傻子呢! 姜堰接过银票数了数,抬眼朝着王管家问道: “这不对吧!本太子妃嫁入太子府已经十三个多月了,每个月八十两,应该是一千零四十量,怎么少了五百两。 难不成是内务府的发错了?不行,本太子妃得入宫去找皇帝伯伯,让他问问内务府的,为何要给本太子妃少发月奉。” 这个傻子竟然会算账? 王管家十分意外,但也咬牙切齿,傻子不好骗了,他以后还怎么贪,不得已,他只能从怀里拿出留下的五百两银票。 “哎呦呦,您看看,老奴这一忙活竟出岔子了,还有五百两忘了拿出来,太子妃,您现在看看,够不够数。” 姜堰把那五百两拿过来,朝着王管家咧嘴一笑。 “这回够了,王管家,本太子妃只是不聪明,并不傻,所以以后内务府发的月奉要及时送过来哦!” 王管家讪讪一笑,躬下身去。 “老奴记住了。” 姜堰把银票向怀里一揣,朝王管家下了逐客令。 “记住了就走吧!本太子妃就不留你吃饭了。” 王管家表情悻悻的离开,但一出了紫竹阁的院门,那张脸就黑了。 这个傻子,先是去后厨闹了他弟媳妇,现在又害得他失了一千多两银子,还挨了三十棍子,这口气要是咽下了,他以后还怎么在太子府当管家。 回头看了一眼紫竹阁,王管家眼中一片阴霾。 刚走出没多远,苏浅浅的贴身婢女春杏从拐角走了出来。 “见过王管家。” 王管家认出她的身份,脸色瞬间就好看了很多。 “春杏姑娘,有何事啊?” 春杏走到他面前,将一个玉瓶递给了他。 “王管家,侧妃听说您受了责罚,心中十分不忍,就让我给您送来上好的玉肌膏,这种膏药对皮外伤效果极好,涂抹后三五天就能痊愈。” 玉肌膏王管家是听说过的,是荣生堂药铺研制的,价格极高,这么小小的一瓶得要一百多两银子,关键是还不好买,不仅得提前好几个月预约,身份还得是达官显贵,就算是普通人给再多的钱也不会卖给你。 虽然知道苏浅浅拿出这么珍贵的玉肌膏是为了拉拢他,但同时也证明了苏浅浅是看重他。 王管家受宠若惊的双手接过,满脸笑的向春杏说道: “麻烦春杏姑娘回去跟侧妃说,这心意老奴收到了,以后侧妃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老奴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替侧妃做到了。” 春杏见他收了,也是很高兴,说明此人是愿意站在她家主子这边的。 “王管家哪里的话,一瓶玉肌膏而已,无足轻重,王管家放心用就是,以后侧妃若还得了什么好东西,肯定会想着王管家的。” 王管家笑呵呵道: “那就请春杏姑娘替我向侧妃道谢。” 一番皮笑肉不笑,虚伪至极的交谈过后,春杏就急匆匆回清风苑复命。 “主子,那瓶玉肌膏王管家收下了,他还说以后您要是有什吩咐就尽管开口,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替您办了。” 慵懒的斜躺在贵妃榻上,轻抚着自己肚子的苏浅浅听到这话,眼神欣慰。 “你做的很好。” 王管家虽然只是个奴才,但在太子府除了殿下,就属他最有权势,只要将他收服了,以后想要除掉那个傻子就轻而易举了。 微微敛目,看着自己尚未隆起的肚皮,苏浅浅眼神充满了怜爱。 孩儿,娘亲绝对不会让你成为庶子,在你出生之前,娘亲就会为你摆平一切,为你铺垫好登青云的台阶,所以那个傻子必须死。 “阿嚏,阿嚏……” 紫竹阁里的姜堰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只揉了下鼻子,就开始数手里的银票,一千零四十两,她发财了。 但随即脸上的笑就散了,这一千多两银子看起来多,但坐吃山空的话早晚有一天会花光的,她得想法鸡下蛋,蛋生鸡,挣更多的钱出来。 到这异世已经快一个多月了,她还没正儿八经的出去过,明儿个她得到外面好生转转,看看有没有可以挣钱的营生。 不过也因为有了这一千多两银子,姜堰感觉有了不少的底气,心也安了很多,钱就是胆量啊! 夜晚,揣着银票,姜堰美滋滋的在床上睡着。 窗外的圆月高挂苍穹,丝丝缕缕的月光倾泻而下,越过窗户落在地上,一阵夜风吹过,洁白的月光之下多了一道人影,黑色的面具泛着银白的光,目光如炬的盯着床上背对着他的姜堰。 前世二十多年都处于时刻警戒状态的姜堰,即使睡着了也能感知周围的一切,在人影出现在她房中的那一刻,她立马就醒了过来。 不过并没有睁开眼,而是继续假睡着,并装作不经意的转了个身,面对着那人影。 屋里没有燃灯,接着幽暗,姜堰悄悄睁开一条缝,看清窗户处立着人影脸上的面具,还有嗅到那独特的香气时,在心里骂开了。 这个短命的晋亲王,是有什么变态爱好吗?三更半夜不在自己府邸睡觉,就喜欢四处乱跑,先是跑他侄子屋顶,看侄子侄媳妇洞房,现在又跑她屋里来了,死变态! 虽然不知道赵慕渊有什么目的,但为了以防万一,她又悄悄把银针捏在了指尖,只要他敢靠近,就让他尝尝海公公经历。 殊不知,在她苏醒的那一刻,赵慕渊就已经察觉到了,因为人睡着跟醒着,呼吸是有变化的,当然这种变化也只有顶尖高手才能敏锐的感知到。 呵呵……他一出现她就醒了,看来咱们这个傻子太子妃也是个厉害的。 赵慕渊没有冒然上前,而是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就那么坐下了。 第20章这个男人果真是个变态 这死变态,到底想干什么?不会一直坐在那里盯着她睡觉吧? 闭眼假睡的姜堰有些演不下去了,嘴角不住的抽动,她恨不得立马睁开眼,把手里的针刺进赵慕渊的眼睛里,让他瞎了才好。 静谧的夜,两人无声的僵持着,但赵慕渊的姿态更加放松随意,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装不了也不想装了! 姜堰从床上起来,摆出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搓了搓眼,含糊不清的朝着外室喊。 “小翠,本太子妃要尿尿,快些把尿桶拿进来。” 她就不信了,自己都要撒尿了,晋亲王这个死变态还会留在这里。 可没想到,她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变态,他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动也没动,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迹象,只是看她的眼神有些嫌弃。 尿尿?姑娘家家的说话如此粗鄙,实在不该。 竟然还不走?姜堰无语了。 其实小翠没有在外面守夜,她不喜欢自己睡觉的屋里有另一个人在。 姜堰只得把眼睛睁的再开一些,假装不经意的从赵慕渊的身上划过,紧接着惊恐的问道: “谁?谁在那里?” 赵慕渊默默评价了一句,演技不错,害怕的颤音都出来了。 他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朝着姜堰走去。 姜堰捏紧手里的银针,背靠着墙壁,警惕的盯着他。 两人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幔,姜堰在看清他脸上的面具后,声音越发的颤抖。 “是你?戴面具的坏蛋!你想干什么?本太子妃告诉你,这里可是太子府,不是你这个坏蛋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 听到这番警告,赵慕渊勾起唇角,露在外面的那双眼潋滟着笑意,抬起骨节分明的手,将这层纱幔撩开走到姜堰面前,上身微微前倾,紧盯着她。 “不过一个太子府而已,困不住我的,若不然上一次我也不会那般轻易的离开了。”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赵慕渊的呼吸打在姜堰的脸上,他身上的奇香萦绕在鼻间,令她莫名烦躁,只想让他离自己远远的。 “滚开!” 扬手假意推开,实则是想将手里的银针刺入赵慕渊的体内。 赵慕渊眸色微眯,抓住姜堰的手腕,余光一扫,瞥见她指间的银针。 还想暗算他! 手上用力,欲让姜堰吃痛,好将银针夺去,可姜堰岂会让他如愿,既然暴露了,那就索性暴露个彻底。 左手勾起两指,朝着赵慕渊的眼睛插去,同时膝盖曲起,攻击他最弱的地方,全都是下九流,同时也是最狠毒的招式。 实在是有些出乎赵慕渊的预料,不过想要攻击他,这手段还是太稚嫩了些,另一只手迅速出击,将她左手钳住,单腿微勾,将人死死地压在了床榻之上,曲起的膝盖也被制住。 敛下眼眸,语气挪揄的道: “都说太子妃是傻子,照我看,要是天下的傻子都如太子妃这般,那着实可怕。” 该死的,就算他戴着面具,但也是这具身体的皇叔,是长辈,怎能这般厚颜无耻,压着自己的侄媳妇,看来这个男人果真是个变态。 姜堰怒视着身上的人,怒道: “谁说傻子就得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任人欺凌,羞辱。” 话罢,她用脑袋狠狠的撞向赵慕渊。 两人距离太近,几乎是贴着的,姜堰的动作又快又猛,还出人意料,赵慕渊被撞了个正着,就算他戴着面具,可下半张脸还露着,鼻子过于高挺,这猛地一击,瞬间让他鼻子酸疼,头脑晕眩,眼泪都险些流出来。 “去死吧!” 趁着这时机,姜堰挣开赵慕渊的钳制,曲起胳膊肘朝着他的脖子就用尽全力的怼了下去,这要是击中了,非死即伤。 赵慕渊的反应很迅速,从姜堰的身上滚到床榻的里侧,躲了过去。 又落空了! 姜堰很挫败,恼火之下,什么都顾不得,宛如被惹恼的小兽,再次朝赵慕渊扑了去,今晚无论如何,她都要弄死这个变态男人。 两人在一丈宽的床榻上你来我往,最终又如一开始纠缠在一起,只不过这一次是姜堰在上,赵慕渊在下,且姜堰手中的银针抵着赵慕渊的脖子。 终于占上风了! 姜堰低头得意的看着赵慕渊。 “你可知我这一针下去,你根本就不能活着离开太子府?” 即使处于被动状态,赵慕渊神色依然云淡风轻,他朝着姜堰挑了挑眉。 “哦?那我倒想试试,就是不知你这一针能不能扎下去。” 哎呦!竟还挑衅她! 姜堰这个暴脾气,真当她不敢啊! 可下一瞬,她就停了下来,因为一把匕首正抵在她的心口,刀尖已经刺破衣衫触碰到她的皮肉,而刀柄则是握在赵慕渊的手里。 看到姜堰僵住,他勾了勾唇角,语气有几分的无奈。 “当真是我小瞧了你,竟被你逼的用了我很少用过的冰刃。” 其实若不是他自始至终只是想要试探姜堰,并没有对她动杀心,也不至于纠缠到如此地步。 姜堰知道自己今晚是弄不死赵慕渊了,她低头看了一眼那柄冰刃,薄如蝉翼,带着些许的透明,形状如弯月,莫名让她有几分喜欢,开口问道: “你这冰刃从哪里来的?花了多少银子?” 赵慕渊实在想不到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她竟然问出这等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难不成真是傻的?默了一瞬才回道: “友人相赠,不需银两。” 姜堰又将视线移向他,目光灼灼,带着期待。 “若不然你卖给我吧!这冰刃我很喜欢,随你开价。” 这幅豪爽的模样,好似大财主一样。 赵慕渊有些人俊不禁。 “说了是友人相赠,不卖。” 见他态度坚决,姜堰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下去,撇了撇嘴,没好气的道: “真是小气。” 赵慕渊颇有耐心的解释。 “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他人所赠之物,代表着浓厚的情意,岂可随意卖掉。” 一句浓厚的情意让姜堰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昏暗中,险些晃了赵慕渊的眼。 “难道送你冰刃之人是一女子?” 赵慕渊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此时两人这等姿势聊天,实在是太过于暧昧,尤其是他手里握着匕首抵着她的心口,姜堰手里还捏着淬毒的银针趴在他的胸膛。 “你把银针收了,再从我身上起来,我便告诉你。” 拼杀时谁顾得上动作,此时闻言姜堰也注意到这会功夫,她一直趴在赵慕渊身上跟他聊呢! 不过她并没有觉得窘迫,在她眼里赵慕渊不男不女,只是变态。 但她真的很想知道送赵慕渊冰刃的人到底是谁,犹豫了下,答应了。 “好吧!但你也得把匕首收了,我喊三二一,咱们一起,一,二……” 在三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赵慕渊就已经收了力,冰刃的刀尖跟姜堰的心口拉开了距离。 上当了! 姜堰眸色一凛,屏住呼吸,将另一只手里的东西朝着赵慕渊的口鼻洒了去。 第21章 我就不陪你闹了 即使赵慕渊即使封住了口鼻,但还是吸进去了一点,顿时就感觉四肢有些发软,力气在涣散。 抬眸看向站在床畔目光狡黠,一脸得意的姜堰,他淡定自若的站直了身子。 “你不会以为你这小伎俩能算计得了我吧?” 嗯? 没中她的软筋散? 这男人不光性子变态,武功也是这么变态,她用的可是经过她加工改良过的软筋散,药效强十倍,竟然都药不倒他。 姜堰后槽牙咬的咯吱咯吱响,但也对赵慕渊无可奈何,同时更加坚定了她回头一定要多做几个能随身携带的武器出来,武功不够,就得靠外挂,否则就只能吃瘪。 可她不知道赵慕渊也不过是在用内力压制药效强撑而已,若是换做旁人,早就一头栽倒,软的跟面条一样了。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又给了他莫大的惊喜,但现在他得赶紧离开,这药效他快压不住了。 “呵呵……时候不早,我就不陪你闹了,下次咱们有缘再见。” 话罢,他翩然从窗户离开,身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姜堰走到窗口,冲着赵慕渊离开的方向挥了挥拳头,只此一次,再有下回,她绝对会让他有来无回。 此时赵慕渊刚飞出太子府,身子就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往地上坠落,贴身侍卫铁血及时出现,将他接住。 安然落地之后,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主子,您没事吧?” 赵慕渊摇了摇头。 “无妨,只是中了软筋散而已,送本王回府,休息片刻便可。” 软筋散? 他家主子最为警惕,怎么会中了软筋散这等下等毒药? 虽然满心疑惑,但看赵慕渊全身无力,铁血只得抱起他飞回了晋亲王府。 因为赵慕渊深夜骚扰,姜堰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但她还没忘记自己的大事,要用手里的一千多两银子钱生钱。 可该怎么生呢?肯定是要靠本事啊! 她环抱双臂,摩挲着自己下巴思考。 前世她是顶尖杀手,善毒善医,又会制造一些小武器,小机关。 不想再当杀手杀人了,去开武器坊也不现实,思来想去,她决定开一家医馆,但在此之前还要找到合适的店铺。 计划好了之后,姜堰换上男装悄悄地离开了太子府 原主虽然是个傻子,但个头挺高,在一米七二左右,换上一身男装,也算是玉树临风,英姿飒爽,姜堰很是满意。 站在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玄武大街,她瞬间吸引了很多爱慕者的眼神,香气扑鼻的帕子纷纷扔到她的脚下。 更有甚者,将马车停在了她面前。 窗帘掀起,一个娇俏的小娘子探出头,趴在窗棱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姜堰。 “小郎君,哪里人啊?以往本郡主为何没在京城见过你?” 呵…… 这是当街调戏吗?风化果然开放,她喜欢。 姜堰挑了挑眉,看向那小娘子。 这小娘子年龄不大,也就在十五六岁上,梳着两个发髻,簪着蝴蝶钗,说话间,那蝴蝶栩栩如生,仿若在飞。 她自称本郡主,在脑子里搜寻了一番,知道了这小娘子的身份。 镇国公的小孙女,徐思雅,被封为安宁郡主,性格外放,泼辣胆大,是个正义感十足的,在原主受到欺负时,曾为她出过头。 是个好的,姜堰刷的展开手里的折扇,冲她扬起笑脸。 “是啊!在下确实初来京城,不知郡主殿下有何吩咐?” 这番姿态,端的潇洒风流,迷的徐思雅心头小鹿乱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她吸溜了一口,眼睛盯着姜堰的脸。 “想必你对这京城也不甚熟悉,本郡主请你喝酒,如何?” “郡主殿下不光貌美如花,还这般心地善良,在下当真是受宠若惊,又十分的感动。” 姜堰装模作样的向徐思雅做了个揖,身子是弯下去了,但头却是抬着的,冲着徐思雅眨了眨眼。 人不光长得俊美,还这般风趣,徐思雅被逗的捂嘴轻笑。 不远处的四海酒楼,二楼包厢的临窗处,端坐在那的赵慕渊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徐思雅在京中出了名的真性情,没有闺阁少女的娇羞跟端庄,最爱看美男。 此时又见她对一男子犯花痴,不禁失笑的摇了摇头,虽说此女子作风太过惊世骇俗,但却不惹人厌烦,谁让她花痴的如此随心,一点都不矫揉造作。 不过站在他身后的侍卫铁血却是看不过去,当然不光是看不过徐思雅,更瞧不上女扮男装的姜堰。 “这男子当真是丢脸,以色侍人,为了哄郡主殿下开心,卑躬屈膝到何种程度了,不自尊亦不自爱,简直令人不齿。” 赵慕渊斜睨了铁血一眼,他这侍卫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直。 “休要多言多语,你……嗯……” 刚要斥责两句,却不想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整颗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着肆意蹂躏。 即使七尺男儿,也不禁闷声一声,捂着胸口弯下了腰,嘴角有血丝溢出,那脸色越发苍白的透明。 “主子!” 铁血听到自家主子的呻吟,脸色大变,哪还有心情管别人,他立马蹲下身,从怀里掏出玉瓶,倒出一粒黑漆漆的药丸,塞进了赵慕渊的嘴里。 看到自家主子脸色好了一些,他担忧的道: “主子,您这隐疾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以往都两三个月才发作一次,可这个月还没到月底,您就已经发作了两回了,实在不行,您就给宋神医书信一封,让他来京城再给您看一看吧!。” 赵慕渊粗喘了一下,缓缓坐直了身子,用帕子擦掉嘴角的血渍,还有些许沾染到嘴上,殷红的唇越发的妖异。 他随手将帕子扔到一旁,苦笑一声,道: “宋神医云游四方,神龙见首不见尾,谁都不知他在哪里,这信没法写,更何况本王这隐疾是天生的,只可抑制,无法根治。” 铁血虽早知这事实,可每次看着自家主子发作,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难不成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若是有法子,宋神医早就医治好他了,也不会只给他留下几瓶减轻痛苦的药丸。 不过病殃殃这么多年,赵慕渊也习惯了,端起面前的茶杯漱了漱口,刚吐出,忽听门口一道惊呼。 “哎?晋亲王殿下,当真是好巧,没想到您也在这里用饭。” 第22章 那你给本王看看 姜堰应了徐思雅的提议,对方带她来了这四海酒楼。 刚到二楼,送茶的店小二正好从赵慕渊包厢里出来,徐思雅不经意的顺着门缝往里面一瞅,神色瞬间惊喜。 咦!晋亲王! 今日的运气可真好,在看到赵慕渊时,惊喜的立马顿住步子,并不请自来的推门进去,向他行了个礼。 “臣女见过殿下。” 不等赵慕渊开口,苏思雅就一屁股坐在了对面,笑嘻嘻的看着他。 面对突然出现的徐思雅,赵慕渊着实头疼,这安宁郡主虽然不讨人嫌,却是难缠。 看在镇国公的面子上,他不能疾言厉色,却也摆出一副冷淡的模样。 “本王已经用完,正准备离开,安宁郡主若才刚来,可自便。” 这算是委婉的赶人了,但徐思雅是什么人,别说委婉了,就算直白她都不一定走,好不容易撞见赵慕渊,怎么着都得坐下来聊一会。 反正别人怕这个活阎罗,她可是一点都不怵,眼睛朝桌上扫了一眼,戳破赵慕渊的谎言。 “殿下,我看桌上的饭菜都没动,怎么可能已经用完了,巧遇便是缘,咱们就一起吃吧!这顿我请,顺便再给您介绍一人认识认识,此人刚来京城,特别有趣。” 她说的这人便是姜堰,这一会功夫,姜堰的幽默风趣,还有言谈举止就彻底的征服了徐思雅。 对于入了自己眼的人,她向来大方赤诚,觉得姜堰初来乍到,就想让她过来见见赵慕渊,也算是给她介绍个靠山。 但一转脸却发现人还在包厢外面,站在门口,看着有些拘谨,刚才还谈笑风生,怎的现在就畏手畏脚起来,她恨铁不成钢的去外面把姜堰拽了进来。 “这是当朝的晋亲王,还不赶紧行礼。” 想起晋亲王在外人眼中残暴邪魅的形象,她又加了一句。 “别怕,晋亲王很是平易近人,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可怕。”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赵慕渊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这安宁郡主性子直爽,但太直爽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看到赵慕渊黑沉的脸,姜堰心头微爽,同时也对徐思雅的率真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放眼整个京城,谁人敢当着阎罗王的面说这种话啊! 铁血却是见不得自家主子被人这般抹黑,朝着徐思雅反驳道: “安宁郡主,哪有什么可怕传闻,我家主子不管是在谁的眼中,都是光明神武,威严而尊贵的。” 有没有心里都有数,徐思雅也懒得跟他争辩,只专注朝姜堰递眼神,别让她那么木讷怯懦。 不想浪费了徐思雅一番好心,姜堰规规矩矩的朝赵慕渊躬下身。 “草民燕江见过殿下。” 赵慕渊将目光落在姜堰身上,细细的打量着,之前隔得远,看不真切,只知道肯定是个俊美的小郎君,否则安宁郡主不会当街拦人。 此时这近身瞧了才发现,真是一副与众不同的皮囊,自带清隽如竹的气质,眉目如画,如月如玉,别有一番清冷但又温润的独特韵味。 端详过后,赵慕渊轻轻抬了抬手。 “免礼吧!” “谢殿下。” 直起身后的姜堰退了一步,眼观鼻鼻观口,站的老老实实,目不斜视,看都不看赵慕渊一眼,她实在不待见这个男人。 人前装的一副冷漠自持,人后却是个私闯别人房间的变态。 赵慕渊觉得是不是自己敏感了,他为何在这叫燕江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嫌弃?在他还准备调整一下角度,再仔细看看的时候,徐思雅徐思雅却是紧盯着他的脸左瞧右看。 “殿下,我看你脸色有些不好,是身子不舒服吗?” 姜堰也跟着瞅了一眼赵慕渊,此时赵慕渊的目光还没有收回去,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她赶忙低垂下头。 其实刚才一进入包厢,姜堰就嗅到了血腥味,不出意料的话,赵慕渊应该是蛊毒发作了。 血腥味中带着淡淡的腥臭,那是五脏六腑即将腐败的征兆,之前她觉得这人还能活三五个月的,但现在估计一个月都够呛。 这一次赵慕渊看的清清楚楚,姜堰看他的眼神从嫌弃变为了同情。 嫌弃?同情? 这是一个普通人该看他的眼神吗?堂堂晋亲王又有哪个地方是需要一个平头百姓同情的,又有哪里惹得他嫌弃?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也不会轻易被人勾动情绪赵慕渊此时轻而易举的动了怒气,清冽的气息骤然变冷,周身的气压也低了下来。 身后的铁血敏锐的察觉到自家主子变化,手握住刀把,盯着姜堰,只要她有任何不轨的举动,就立马斩杀她。 徐思雅发现气氛不对,慌忙站起身,看看赵慕渊又看看姜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还好好的,转瞬之间就突然剑拔弩张起来了,她不就是关心了一下晋亲王的身体吗? 赵慕渊没有理会徐思雅,而是转身看向姜堰,姿态虽然慵懒,可眼神却极其有压迫感。 “你是何人?” 姜堰懊恼,刚才就不该多看那一眼的。 不过她笃定赵慕渊认不出自己,因为她特意给脸部棱角做了钝化,让自己少了几分女子的柔美,多了些许男子的冷硬。 上前一步,姜堰冲赵慕渊再次躬身道: “回殿下,草民就是个普通人……” 略一停顿,她又补充了一句。 “只不过擅长些医术,也略懂一点毒术。” 赵慕渊剑眉紧皱,眸底略过一道暗光,他听出姜堰特意补的那一句,带着些许深意。 视线在她身上扫了扫,淡声道: “哦?既是如此,那你给本王看看。” 说着就将衣袖往上拽了拽,露出手腕,放在了桌面上。 因为先天隐疾,赵慕渊的肤色特别的白皙透明,手腕放在暗色的桌面上,越发衬得他肌肤如雪。 徐思雅看了一眼,眼神就直了,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这要是让她摸一下,死也值了。 但她也只敢心里想想,做是万万不敢做的。 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去看姜堰,并朝她递眼神,暗示她注意点分寸,别初来乍到的就把晋亲王得罪了, 可姜堰好像没领会到她的意思,冲着赵慕渊说道: “晋亲王应该是刚蛊毒发作,还吐了黑血,血中带着腥臭。” 此话一出,徐思雅率先变了脸色,忙冲姜堰斥责道: “燕江,不得胡说八道,还不赶紧给殿下赔罪。” 她虽然仗着自己祖父的势并不惧怕赵慕渊,可也不敢太过无礼,说话都是斟酌的,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此刻姜堰如此鲁莽,着实把她给吓着了。 什么叫蛊毒发作,晋亲王怎么可能中蛊毒?谁又敢给他下蛊毒? 整个天启谁不知晋亲王只是先天不足,一生下来就患有隐疾而已。 姜堰却神色淡定,直视着已经微微眯眼,气息十分危险的赵慕渊,问道: “殿下,草民说的可对?” 第23章 他只有半个月可活了 赵慕渊不语,眼神冷的仿佛要将姜堰给冰冻住,他身后的铁血抽出长剑,反转手腕指向姜堰。 “胆敢冒犯殿下,找死!” 看着近在咫尺泛着冷光杀气的长剑,姜堰轻轻一笑,紧接着又说出更加骇人的话。 “要死的不是我,而是你家主子,他只有半个月可活了。” 徐思雅咣当一声,又腿软的坐了回去,完了完了,这燕江长得貌美,却不想竟然是个疯子,竟然敢说晋亲王只能活半个月。 晋亲王能活多久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这个燕江肯定是必死无疑了,说不定还会牵连她。 徐思雅这个后悔啊!祖父跟她说过,不管是男色女色皆是误人的东西,让她收敛一些,警惕一些,以前她不信,现在信了,早知如此,就该收着点自己的好色之心的。 她满脸绝望的看向赵慕渊。 “殿下,如果我说我跟这个燕江是刚认识的,彼此并不熟悉,您能只杀他,别杀我吗?” 爱美男不假,可她更惜命,徐思雅看了一眼姜堰。 “燕公子,你自求多福吧!我保不了你了。” 姜堰忍俊不禁,这个安宁郡主,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证,有她罩着,在京城她可以横着走,可才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抛弃她了。 铁血看到姜堰脸上的笑意,登时怒火中烧,咒了他家主子,竟不当回事,今日他必让他血溅当场,不敬主子者,格杀勿论。 铁血挥剑就要朝姜堰刺去,危急时刻,赵慕渊抬了抬手。 “退下。” 轻飘飘的两个字瞬间就把铁血顿住,那把剑的剑尖距离姜堰的脖子只有一寸远。 虽然铁血很想杀了姜堰,但主子的命令他不能不听,愤恨的收起长剑,退到了赵慕渊的身后。 徐思雅也松了口气,对姜堰说道: “燕江,晋亲王大人有大量,不追究你的冒犯之罪,还不赶紧谢晋亲王不杀之恩。” 姜堰却是站立在那里不动,看着赵慕渊,继续自己刚才的言论。 “晋亲王殿下,草民到底有没有信口雌黄,半个月之后自会见分晓,到时候您蛊毒再次发作,生命垂危之际,可以去对面的医馆找草民,草民会在那里坐诊。” 说着她指着对面贴着售卖的三层临街铺子的医馆。 刚才经过那家医馆的时候,看到门口贴的售卖,姜堰就想要进去看看情况,要是合适就买下来,却不想被徐思雅拦住,现在看来确实合适。 要死了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徐思雅想一刀捅了姜堰让她别再胡说八道,然后再抹了自己脖子一了百了,她实在不想再受这惊吓了。 “殿下莫要怪罪,这人有失心疯,惯会说胡话,臣女这就带他离开,不打扰殿下用餐了。” 逃命要紧! 也不等赵慕渊发话,徐思雅拉着姜堰就跑,一口气跑出了四海酒楼。 到了外面,她松开姜堰,双手撑着膝盖大喘了几口气,等气匀了她才直起身子看着姜堰,一幅可惜了的神色说道: “燕江公子,今日本郡主可谓是仁至义尽了,咱们以后还能不能见面,就看老天爷给不给机会了。”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那就是也要看姜堰的命硬不硬了,毕竟得罪晋亲王的人,没有能活过第二天的。 最后深深的看了姜堰一眼,似是要将她的样子牢牢刻进心里,然后才上了马车走了。 徐思雅这番操作让姜堰是哭笑不得,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看着马车远去之后,姜堰抬头朝着二楼包厢的窗口看了一眼,随即抬脚进了斜对面的铺子。 楼上的包厢内,赵慕渊看着姜堰进了铺子之后,敛下眼眸,脑中一遍遍的重复着姜堰说的那些话。 蛊毒?只有半个月可活? 同他的冷静不同,铁血还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主子,您为何不让属下杀了那人?任凭他在那里诅咒您。” 收敛思绪,赵慕渊端起面前已经凉了的茶水,随意的泼洒到角落里。 “若诅咒有效的话,那这世上就没有活人了,那燕江毕竟是安宁郡主看上的,没必要取他性命,不过是个学了点皮毛医术,便张狂的鲁莽之人而已,没必要脏了你的剑。” 但铁血还是气愤,在他心里,主子就是天,就是神,谁都不能亵渎冒犯,但赵慕渊都这么说了,他也就闭嘴了。 酒楼斜对面的诊所里,姜堰打量着里面的情况。 里面的空间很大,一分为二,东面是药柜,西面是诊疗区,但此时里面空落落的,一个抓药看病的都没有,店小二趴在柜台上打瞌睡。 姜堰走过去走过去,轻轻敲了敲柜台。 店小二抬起头,睁着一双困意十足的眼问道: “有事吗?” 有事吗?谁没事来医馆。 姜堰觉得这店小二脑袋有毛病,但还是回道: “我是来看病的,你们大夫呢?” 店小二一听是来看病的激动了,扯着嗓子朝楼上喊。 “大夫,有病人来了。” 随着这一嗓子,一个年近七十,留着山羊须,穿着青山的老头脚步蹒跚,但又快步的从二楼下来。 “病人在哪里?病人在哪里?” 楼下的姜堰看的是胆战心惊,真怕这老头脚下一滑,再滚下来,但好在最后安稳的下了楼。 老头目光搜寻一番定在了姜堰的身上,眼神殷切的问道: “这位公子,可是你要看病?” 眼神还有点不好,姜堰点了点头。 “不错,是我要看病。” 老头又问道: “你要看什么病?” 嗯? 要是病人知道自己有什么病,就不需要找大夫,自己开方子抓药就可以了。 姜堰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医馆要转让了,这老头到底是不是大夫,无奈的道: “大夫,这个不得需要你告诉我吗?” 老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哎呀呀!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我这医馆平日里很少有病人,冷不丁来一个,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看病了,公子不要在意,随老夫去诊疗室。” 诊疗室内有张桌子,姜堰跟老头隔桌坐下,并将手腕放在了桌面上,老头伸出手指并在她的脉搏上,抚着胡须开始把脉。 时间慢慢流逝,老头的眉头越皱越深,把脉的手也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脸色凝重的吓人,姜堰开口问道: “大夫,我可是有什么不治之症?” 这具身体她探查过,除了有些营养不良等小毛病,并没有其他大问题啊! 老头抬头,看着姜堰的眼神复杂又纠结,还有些许的疑惑。 “可能真是老夫糊涂了,一个男子怎会有月事混乱,宫寒之症?” 第24章 能收拾她的人还没出生呢 气氛一瞬间寂静的针落可闻,对视着老头懵懂不解的眼神,姜堰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终于把即将冲出来的笑压了下去。 扯了扯嘴角,故作面无表情,将手收回来后姜堰提起了门口转让的事。 “大夫,其实我并不是来看病的,是想买你这个医馆,请问您这个医馆是要售卖吗?” 听到这话,老头的表情微怔了下,随即叹息了一声。 “是啊!要售卖。” 看老头这样子,应该也不舍得,姜堰又问道: “您这医馆开的好好地,为什么要卖呢?” 提起这个,老头叹了口气,似有满腹的惆怅跟心事。 “公子也看出来,老夫年纪大了,有时候脑子糊涂,已经不能再给人看病了,再就是一个……” “医馆的大夫呢?你们医馆治死人了,还不赶紧出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外面的吵闹声打断。 老头脸色一变,倏然站起身,垂在两侧的手开始颤抖,显然是在紧张跟慌乱。 姜堰皱了皱眉,不会这老头真医死人了吧?看他这医术,有很大的可能,难怪着急忙慌的卖医馆,感情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啊! “公子稍等片刻,老夫去处理一下。” 老头往外走时,腿撞到了桌角,看样子是真的很慌。 姜堰低下头默了一下,起身跟着出去。 医馆外面两个壮汉抬着一副担架放在门口,担架上是个双眼紧闭,两颊凹陷,脸色泛青,看不出死活的男人。 老头一出去,两个壮汉就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你这个庸医,前天给我兄弟开了副药,刚吃了两天我兄弟就死了,庸医,快赔我兄弟命。” 其中一个失控的蹿过来抓着老头的衣领将老头给举了起来。 老头快七十岁的人了,走路都不稳,人又瘦弱,被壮汉抓在手里跟小鸡仔似的,根本就没反抗的余地,他合着双手不断地向壮汉求饶。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你先放我下来,让我看看你兄弟到底是怎么死的。” 壮汉不依不饶。 “怎么死的,就是被你给害死的。” 说着挥起拳头就要朝老头脸上砸。 周围凑热闹的百姓看到这一幕都把头扭到一边不忍心看,但也都在说老头活该,老糊涂了看不了病就尽早关门,害人性命就可恶了。 “放开我家大夫。” 店小二拿着扫把冲出来,想要救下老头,却被壮汉一脚踢倒在地,半天都爬不起来。 老头这时想起来,他冲着壮汉解释。 “你这兄弟那日来找老夫看病,当时断定的是肾阴虚,我给他开了补肾气的方子,对症用药,没有丝毫的差错,根本就不会死人,你这兄弟是死于其他原因,你抬我医馆来分明就是污蔑,是讹人。” 壮汉双目怒睁,再次挥起了拳头。 “还敢狡辩,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一拳要是真砸到老头的脸上,以他的小身板,不死也重伤,老头自知躲不过去,只能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但想象中的拳头并没有砸来,耳边还响起一道抽气声,老头不解,睁开眼望去,就看到壮汉挥出的拳头被人挡住了,是刚才看病的公子,双眼凛冽如霜。 “这么大的身板欺负一个瘦弱的老人,你们还要脸吗?” 壮汉被攥着手腕,用力的挣脱了一下,竟然没挣开,心下就对姜堰有了忌惮,但面上却是不想弱了气势, 他虎目怒睁的喝道: “臭小子,少在这里多管闲事,赶紧滚,否则老子连你跟这个害死人命的庸医一起收拾了。” 收拾她?呵呵……能收拾她的人还没出生呢! 姜堰没跟他废话,抬起一脚踹向壮汉的心口窝,一脚就将人踹飞好几米远。 另一个壮汉见状也扑了过来,姜堰同样送了他一脚,砸在之前那个壮汉身上。 看着从天而降的同伴,惊恐的举起双手,心里大喊着:你不要过来啊!但可惜还是砸了下来,壮汉险些给砸死。 对面四海酒楼的二楼包厢内,铁血看到这一幕,攥紧了腰间的刀。 “主子,那叫燕江的实在太嚣张了,人家兄弟都给医死了,上门讨说法,他竟然还打人,依我看,就该报官把他抓起来关进大牢里。” 回想起刚才姜堰咒他家主子的那些话,铁血恨不得现在就跳下去抓人。 赵慕渊斜睨了他一眼。 “有些时候看一件事,不能只看,还要听,更要想。” 铁血却不认同。 “都说眼见为实,都看见了,为何还要听要想。” 榆木脑袋! 赵慕渊也懒得再给他废话,反正他这个侍卫是个棒槌的事他早就知晓,再次将视线投射到窗外,那两个被姜堰踹飞的人互相搀扶,痛苦的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周围看热闹的委屈的喊道: “你们看这家医馆多蛮横霸道,把我兄弟给害死了,我们来讨说法,又把我们打一顿,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一番煽动立马让那些人纷纷指责唾骂起来。 “就是,简直草菅人命目无王法。” “丧尽天良的人早晚遭报应。” 老头急的想要辩解,面对众人也是无力招架。 姜堰却是表现的十分淡定,她很清楚围观的人就是墙头草,哪有风往哪倒,负手而立,漠然的目光一一扫向那些唾沫横飞的百姓们,最后定在得意的壮汉身上。 “你们说他是吃了这家医馆开的药方死的,也不能空口白凭只听你说,药方在哪,拿出来,让大家伙看看,要真是这医馆的大夫开的药方不对,害死了你的兄弟,随你们报官,让他给你们的兄弟偿命。” 她一身青衣气质淡雅,但气势却是凛冽如霜。 看她如松如竹的姿态,那些原本骂骂咧咧的百姓们忽然都住了嘴,转头看向那两个壮汉,纷纷催促道: “是啊!把药方拿出来,就能定这大夫的罪了。” 药方当然不能拿,拿出来不就露馅了,姜堰见壮汉目光闪烁,就知晓了真相,眼神骤然犀利,冷声道: “各位,你们都看到了,此人言之凿凿说李氏医馆医死了人,却什么证据都没有,反而上来就打人,摆明了是来闹事讹人的。” 百姓们的口风又变了,转而开始指责起那两个壮汉不地道,老头那么大岁数了,经得住他们这般祸害吗? 两名壮汉相互看了一眼,不再狡辩,反正今日只要砸了这医馆,将老头打伤,任务就完成了。 “庸医害人,你助纣为虐,今儿个我们哥俩给你们拼了!” 大吼一声,朝着姜堰还有老头冲了去。 第25章 你到底是何许人也 姜堰再次一人一脚,踹的他们爬都爬不起来。 只是将两人打倒并没有解决问题,姜堰信步来到担架上男子的面前,伸出手指在鼻间探了一下,人确实是死了,但是刚死没多久,肌肉还带着一点弹性。 现在她要查出这男子的死因,彻底还这个医馆清白,毕竟她买下后,还得接着开呢! 众目睽睽之下,姜堰捏着死者的脸颊,让他的嘴张开,查看口腔里的情况,发现里面有浓疮,气味难闻,蹙了蹙眉,再检查其他地方,比如胸口,手心之类。 周围的人看到她将死人摆弄过来摆弄过去,都在心里“咦”了一声,略显嫌弃的后退两步。 一番检查过后,姜堰确定了死者是死于梅毒,只是有一点她不解,这人既然是死于梅毒的话,那老头当时给他看病的时候为何没有发现? 就算年纪大了,脑子糊涂,眼睛应该没花吧?为何没有发现呢?这个问题等会再寻求答案,现在她要公布真相。 “各位,这人应该纵情女色,时常流连烟花之所,得了梅毒,你们看,他身上皆是脓包暗疮。” 说着将死者的衣服撕扯的更开一些,好让围观的人看的更清楚。 看到那些浓疮,众人吓得又后退了好几步,更有甚者用袖子掩住口鼻,就怕被传染,几个义愤填膺看不过去的,朝着倒在地上的壮汉吐口水。 “呸,自己风流死的,还非得赖人家医馆,真是不要脸。” 谎言被戳破,壮汉抬着尸体撒腿就跑,看热闹的众人也都散了。 危机解除,姜堰跟老头还有店小二回了医馆,在进门前,她朝着四海酒楼二楼包厢看了一眼。 铁血嗤了一声。 “没想到这叫燕江的还有几分本事。” 赵慕渊没有回应他,而是陷入了沉思。 这个叫燕江的乍一露面,他就觉得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是在哪里见过,可脑子里却并没有这个人的任何印象,这种感觉很诡异。 尤其是刚才她面对那两个壮汉所表现出来的淡定自若跟气势凌人,更是让这份熟悉感加重。 赵慕渊捏着手里的杯子,暗暗思忖。 燕江,你到底是何许人也? 回了医馆的姜堰先看了一下店小二的伤势,确定并无大碍,她才朝老头问道: “那人的梅毒已经到了末期,身为一个大夫应该一眼就能看出,老先生为何没有诊出来?” 虽然语气不轻不重,只是普通的询问,却让老头有种被审视的错觉,老头立在那里,手足无措,嗫嗫解释道: “那人来医馆看病那日是深夜,我都已经睡下了,听到叫喊从床上举着油灯下来给他诊脉的,而且当时还有其他人一起,且都喝过酒,身上都是酒味,视线昏暗,又有酒味遮掩,再加上我脑袋昏沉,故此只诊出那人肾阴虚,并未看出他还得了梅毒。” 解释完了,老头又朝着姜堰讪讪一笑。 “这位公子,今日多亏了您出手相助,若不然我一个老儿怕是要遭他们的毒手了。” 话罢,他就要跪下给姜堰磕头谢恩,姜堰赶紧将他搀扶起来。 “其实出手也是因为我有私心,因为我买下你的医馆以后是要继续行医的,要是让京城的人知道这家医馆的大夫医死了人,我肯定会受波及的。” 话虽如此,但老头还是十分感激姜堰,不愿坑骗恩人,他把卖医馆的真正原因说了出来。 老头的这家医馆几天前被靖安侯府的秦世子看中了,秦世子想买下开赌坊,一开始老头不愿意卖,但想想自己年岁大了,看诊越发力不从心,转念就觉得卖就卖了吧!回乡下找儿女团圆去。 但谁知这秦世子给的价格极低,别说买了,租都没有这个价钱的,老头说什么都不卖,秦世子就威胁他,若不卖,不仅医馆开不下去,还会要他的老命。 迫不得已老头就只能张贴了售卖的告示,想要甩掉这烫手的山芋,赶紧逃命。 把原因说完之后,老头一脸的歉意。 “公子,我猜想今天这一出就是那秦世子安排的,咱们斗不过他,为了活命,你也别卖了,老夫回头也如了他的意,把这医馆低价给了他算了,省的牵连公子。” 姜堰没吱声,而是在想这秦世子是何许人也,只一会便清楚了。 秦世子名叫秦玉,上头有三个姐姐,是靖安侯的唯一独子,对于这一根来之不易的独苗苗,靖安侯府举全府上下之力宠着,惯着,不负众望,长成了一个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纨绔。 对于这个纨绔别人怕,可姜堰却一点都不放在眼里。 “老先生,你不用这么多的担忧,医馆卖给我就是了,至于那秦世子,我自有法子应对。” 老头看姜堰如此笃定,便猜出她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即是这样那可太好了。 “我这医馆上下三层,宽一丈,长两丈,面积很大,地段又很好,在京城最繁华的玄武大街,按照市价最少得六千两银子。 但因为特殊原因,我原本是要开价四千两银子的,但公子若要买的,我可再减一千两,三千两即可。” 三千两? 虽然这价格真是低的不能再低了,可姜堰手里的银子还是不够,她才一千多两啊!得再凑两千两才行。 “老先生,我手里的银子怕是有些不够,你能不能宽限两天,让我去凑凑,为了让你安心,我可以先交五百两的定金,你看如何?” 这么低的价格,她真的不好意思往下压价。 听到这话,老头忙说道: “老夫岂会信不过公子,定金就不必了,价格我还可以再给公子降五百两。” 姜堰却道: “三千两已经是我赚了大便宜了,不必再往下降了,这定金该交的还是要交,咱们一切按规矩来。” 这位公子还是个仁义的,老头很感动,觉得真是老天开眼,在他为难之时,让公子出现,既是如此,那他就不能坦然接受公子的善心,说什么都要再降五百两,姜堰拗不过,只得同意了。 这一番耽搁时间已经不早了,姜堰给老头交了五百两的定金,老头写了个收据,她便离开了。 刚走到外面,恰好赵慕渊也从四海酒楼出来,姜堰朝他看过去,刚想要行个礼,对方已经面无表情的上了马车,根本没看他一眼,倒是铁血狠狠的瞪了她一下。 哎这人,有病吧! 姜堰一下子恼了,冷眼看着驾马车的铁血从自己面前走过。 车厢里的赵慕渊透过被风吹起的窗帘缝隙,对上那双清冷恼怒的眸子,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好像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第26章 这位燕公子不会好男风吧 但那道灵光来得快,去的也快,根本来不及抓住就消失了。 赵慕渊皱了皱眉,朝着车厢外的铁血吩咐道: “给追风传递消息,让他监视那个叫燕江的,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何如此重视籍籍无名的一个人,但铁血还是依命联系了追风。 追风是赵慕渊不到特殊时候不会动用的暗卫,最擅长追踪隐身,若不想让你发现,便是在你面前都察觉不到,俗称鬼魅。 领了命,不过片刻追风就找到姜堰的身影,他隐在人群中不远不近的跟着姜堰。 姜堰毫无察觉,兴致勃勃的在玄武大街上闲逛。 此时天已经染上暮色,街道两旁的灯笼全都点亮,人群涌动,川流不息,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颇有种亲临清明上河图的错觉。 没多久肚子咕咕作响,姜堰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呢!寻了家普通的馄饨摊,坐在路边,一面吃一面看着灯笼浮影,车流如织。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一道尖锐的叫喊划破了此时的美好,姜堰皱了皱眉循声望去,就看到几个恶徒在追赶一个美人,那美人身姿娇弱,穿着一袭红衣,似火一般奔过来,他边跑边往后看,却没注意脚下,就那么摔倒在姜堰面前。 “啊!” 痛呼落进姜堰的耳中,姜堰的视线落在美人的身上。 冰肌玉骨眉眼如霜,神态却又楚楚可怜,只一眼,姜堰感觉自己的心就软成了一汪水。 美人想爬起来再逃,却是晚了一步,那几个恶徒已经追赶过来,将他从地上抓起来,其中一个恶狠狠地朝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再敢逃,看老子敢不敢打死你。” 一巴掌下去,美人的绝美无暇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刺目的巴掌印,姜堰看到瞬间没什么吃饭的心情了,手中的勺子朝碗里一丢,朝着那几个恶徒抬了抬下巴。 “哎!你们几个,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弱女子算怎么回事?” 谁知那几个恶徒听到这话竟然猖狂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什么弱女子,这是弱男子!” 美人的红衣被撕扯,露出平坦的胸膛,上面布满了鞭痕。 似是受到了屈辱,美人咬紧了唇,眼中也沁出了泪光,无助又惹人怜。 姜堰看着那些还未结疤,鲜血淋漓的鞭痕,眸中泛冷,这些人可真狠啊!这么美的人也舍得下重手。 管他是男是女,总之在她的眼里就是美人,是美人,还是这般柔弱可怜的美人,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姜堰从座位上起来,走了过去,朝被抓住的美人问了一句。 “需要在下救你吗?” 美人抬起头,水润软糯的狐狸眼看着姜堰,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求公子救我。” 姜堰将视线转向那几个恶徒,故作无奈的摊了摊手。 “你看美人求救了,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话罢不给恶徒们反应的时间,用力将美人拽到了自己身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最快的速度把这几个恶徒给打趴下,然后牵起了美人的手,朝他勾唇一笑。 “跑。” 美人怔愣了一下,反手紧紧的握着姜堰的手,两人在人群中飞快的往前跑。 红衣翩然,青衣如隽,给这喧闹的玄武大街留下了异样的光彩。 不知跑了多久,确定那几个恶徒追不上来后,两人才停了下来,背靠着墙壁气喘吁吁,姜堰扭头看向身边的美人。 这一路奔跑,流了不少的汗,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布了薄薄得一层,面颊晕红,眼神迷离,红唇微张着,真真是个魅惑人的妖物,姜堰情不自禁的咽下一口口水。 美人注意到姜堰在盯着他,忙站直身子,双膝下跪,向她叩谢。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柳如风无以为报,愿当牛做马伺候公子左右。” 磕完头,美人抬眼,凄凄楚楚的仰视着姜堰。 姜堰感觉自己要是男人的话,估计当场就得硬了,一个男人怎么能美成这个样,太犯规了。 她慌忙把柳如风搀扶起来,还贴心的替他拢了拢被那几个恶人扯坏的衣衫,关切的问道: “柳公子,你家在哪里?我先送你回家吧。” 谁知听了这话,柳如风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神色凄楚。 “我没有家,小的时候家人就全都死光了,后来跟着戏团唱戏,天南地北的走,来到京城去一家茶楼唱戏,却不想被侯府世子盯上,将我掳到府邸,戏团的人也都被赶出了京城。 趁人不注意,我逃了出来,却被看守发现,幸亏遇见恩人相救,若不然再被抓回侯府,等待我的不知会是什么下场。” 身世真是太凄惨了!不管男女,若出生卑微,长得太美不是老天爷的眷顾,而是一种劫难。 姜堰唏嘘着叹了口气,但转瞬又意识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柳公子,你说的侯府世子,是哪个侯府?” 柳如风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回道: “靖安侯府的秦玉秦世子。” 呵呵…… 真是巧他妈给巧开门,巧到家了。 姜堰直感叹这命运呐! 柳如风注意到姜堰的脸色不对,还以为她是怕了靖安侯府的权势。 “恩人莫要担忧,我绝对不会连累恩人的,那秦世子要是真不放过我的话,那我就随了他的愿吧!反正破烂身体一局,也没必要太过珍惜。” 说这些的时候,他的眼神破碎,身子亦是摇摇欲坠,像一片被寒风璀璨的枯叶,弱小,无助,只能接受这备受欺凌不公命运。 姜堰的心又开始疼了,她握住了柳如风的手。 “那秦世子我还真不放在眼里,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自己珍贵的,柳公子,以后莫要再说这样丧气的话,你现在没有住处,不如我来安排,你觉得如何?” 她的手小,柳如风的手大,说是握着,其实只能抓着人家两根手指头。 柳如风低头看着姜堰抓着他的手,眼中又溢出了水汽,咬着唇轻轻地“嗯”了一声。 “一切都听恩人的安排。” 姜堰把他带到了医馆,让老头给他安排个住所。 老头见柳如风身上还有伤,贴心的拿出疗伤的膏药让他涂抹。 柳如风攥着药膏一脸为难,犹犹豫豫很久才朝姜堰开口请求道: “恩人,我后背还有很多伤,自己够不到,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一下。” 勾人的斜长的眸子中,水汽氤氲,带着不安跟忐忑,姜堰没有任何的犹豫,开口应下。 “举手之劳而已。” 她随着柳如风进了二楼的房间。 店小二看着紧闭的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扭头朝旁边的老头问道: “大夫,这位燕公子不会好男风吧?” 第27章 那是个很美的男人 “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干你的活去。” 老头没好气的斥责了店小二一句。 店小二表情讪讪,下楼打扫卫生,准备关门。 老头又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开,嘴里嘀嘀咕咕着。 “现在的小公子们,玩的就是花。” 房间内,柳如风把外衫脱掉,赤果着上身趴在床上,如瀑的乌发随意的散在肩头,后背上是一道道错综的鞭痕,有的只破皮肉,有的深可见骨,斑斑驳驳的血迹像是一幅绝美但又凄惨的画。 姜堰手拿着药膏站在床边,看着柳如风后背的那些伤,眼神怜惜的坐下,用手指轻柔的触碰那些伤,情不自禁的问。 “疼吗?” 柳如风笑着说道: “不疼,小时候唱戏唱不好,师父打我可比这些厉害多了,我之所以逃是不想成为秦世子的玩物。” 哪有不疼的,只是习惯了而已。 想当初她被杀手组织魔鬼训练,冬吹寒风,夏晒酷暑,刀伤,枪伤,也说不疼不苦。 收拾了心情,她从瓶子里抠出点膏药,在那些伤口上涂抹着,防止不小心手重,她还细心的朝伤口吹着气。 柳如风很老实,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在感觉姜堰的手指在他伤口划过,含着微热的风掠过皮肤时,喉结才会上下滑动一番。 不光是后背有伤,腰窝跟臀部也有,涂抹完了凹下去的腰窝,姜堰看着蔓延道裤腰以下的伤,忽的停顿,莫名觉得这房间有些闷,有些热。 “柳公子,我手有些粗,要不然还是让店小二来给你上药吧!他是专业的,手法也比我强多了。” 把药膏放在床头后,她起身就要往外走,可下一瞬就感觉手腕微凉,柳如风抓住了她,姜堰下意识的低头,就撞上了柳如风楚楚可怜的双眼。 “恩人,你是嫌弃我了吗?” 她不是嫌弃,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就算柳如风美的雌雄不辨,但总归是个男人啊!她怎么能看一个男人的屁股呢! 可姜堰不知道该怎么跟柳如风解释,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女扮男装吧!这不把自己的秘密给暴露了吗? 虽然一时路见不平,再加上色令智昏,让她把柳如风带到了医馆,但在还不明确对方真实身份的时候,还是要保持警惕的。 柳如风似乎看出她的为难,非常善解人意的松开她。 “我别处的伤能够到,就不麻烦恩人了。” 姜堰暗暗舒了口气。 “能够到就好,那个你涂抹完就休息吧!我回头让店小二给你送一身合体的衣服,你安心的在这里住着,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柳如风乖乖巧巧的点了点头。 “那我在这里等着恩人,哪里也不去。” 不行了,受不了了,这柳如风怎么那么像毛茸茸的小狐狸,姜堰赶紧逃也似的离开。 出了医馆,夜风一吹,脑子瞬间就清醒了很多。 她回头看了一眼柳如风的房间,蹙了蹙眉,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头脑一热,怎么把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给留下了,这很不符合她的作风。 但当脑海里浮现出柳如风湿漉漉的眼睛时,姜堰又改变了想法,反正燕江这个身份是伪装的,再者说了,柳如风到底是不是戏团唱戏的,找秦世子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不对,不用找,想必那个秦世子很快就会来找她的。 此时已经快到宵禁的时间,姜堰快步往太子府赶,行至半路上,脚步却又慢慢的停了下来,她回头看了一眼,解释匆匆往家赶的行人,并无任何异常,可她就是感觉有人在暗中跟踪她。 隐藏在她周围的追风,看到她戒备的环顾四周,险些发现他藏身所在,心头不由的一惊,自己不会被她给察觉到了吧! 随即却又觉得不可能,他藏起来的时候,可是连主子都找不到的,眼前这个人明显的不会武功,也没有内里,根本不会感知到他的存在。 却不知隐藏术,姜堰也会,这是一个顶尖杀手必备的本领。 在追风这一晃神的功夫,他突然失去了姜堰的踪影。 人呢? 追风感觉不可思议,甚至是有些慌乱,他可从未把人跟丢过。 使劲的抽动了下鼻子,想要根据气味寻找姜堰,可原本被他标记的气息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覆盖了,怎么都嗅不到。 这下追风是真的慌了,失去冷静的从藏身处现身,用肉眼四处搜找,但依然一无所获,他只得如鬼魅般在夜空中滑行,往前追赶。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后,姜堰从距离他刚才藏身处不远的地方走了出来。 看着追风离开的方向,她眸色冷厉。 这个人有跟她一样的本事,看来以后出行得多加注意,身上的气味也要随时改变。 如是这般想着,姜堰调转方向,换了一条道回太子府。 把人跟丢了的追风在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后,一脸挫败的去找赵慕渊复命,双膝跪地请罪。 “主子,属下把人跟丢了,请主子责罚。” 赵慕渊正坐在书桌后,翻看着关于蛊毒类的医术,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他。 “你说什么?把人跟丢了?” 追风低垂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回道: “属下无能,那叫燕江的应该是发现我了,然后反用隐藏术将自己藏起来,属下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赵慕渊眉头紧皱,手指在桌面轻点着沉思。 能发现追风的存在,亦会隐藏术,这燕江到底是什么来路? 追风跪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静等着赵慕渊的发落。 不知过了多久,赵慕渊的视线再次落在追风的身上,淡声道: “自己下去领三级刑罚。” 他对手下的刑罚分为七级,一级为倒挂,二级为鞭打,三级为仗责,四级为断骨……七级则是凌迟。 听到只是三级惩罚,追风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松懈了一些。 “谢主子开恩。” 朝着赵慕渊扣了个头,追风退了下去。 赵慕渊没了看书的心情,他把医书合上,丢到一旁,起身来到窗口,看着窗外的那轮明月,决定明日去那医馆再次会会那个叫燕江的。 只是不想让他扑了个空,只在医馆里见到了柳如风。 换下破损红衣,只一身普通麻衣布衫的他依然艳丽夺目的令人移不开眼,赵慕渊看着他,只一眼便知他是昨晚姜堰救的那个人,因为追风告诉他,那是个很美的男人。 柳如风见外面进来一人,盯着他看的眼神让他浑身不自在,虽不知他身份,但见他气场强大,衣着华贵,猜出他不是寻常人。 不过柳如风面上却没有任何畏惧之色,身子柔弱无骨的依靠在楼梯扶手上,问道: “是来看病的吗?大夫跟店小二出去了,你得等一会。” 赵慕渊朝他走了一步,目光先在店里搜找了一下。 “燕江呢?” 听到他找姜堰,柳如风慵懒随意的神态瞬间就变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他?” 身后的铁血见他敢对他家主子如此无礼,铮的抽出长剑,朝着柳如风刺去。 “找死!” 第28章你这人有毛病吗 “啊!杀人了。” 看到杀气凛然的长剑刺来,柳如风吓得面无血色,双腿发软的倒在地上,那长剑堪堪从他头顶掠过。 赵慕渊双眼微眯,看着柳如风的眸子幽深犀利,刚才那一幕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巧合,可就是因为这太过巧合了,却让他觉得这个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不一般。 抬手让铁血退下,他并没有表明身份,只对柳如风说道: “我是燕江的朋友,前来找他。” 一听是朋友,柳如风不再腿软,扶着楼梯扶手站了起来,一步一步从楼上下来,走到赵慕渊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娇媚一笑。 “没想到燕公子竟然有这么贵气的朋友,只是燕公子不在,过几日才来,你怕是见不到人了。” 一旁的铁血实在是看不上这矫揉造作的男人,望着柳如风的眼神特别嫌弃,但赵慕渊却是面无表情,问道: “这不是他的医馆吗?” 柳如风道: “他是要买这个医馆,不过银子不够,回去凑银子了……” 话说到一半,眼睛忽的亮了一下。 “哎?你不是他朋友吗?差的那些你替他补上呗。” 这人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从他身上搜刮点,就能让恩人少奔波。 铁血看不过去,朝着柳如风呵斥道: “你这人有毛病吗?怎么刚见面就问人要钱。” 话音刚落,赵慕渊就问柳如风。 “还差多少?” 柳如风挑衅的看了一眼铁血,向赵慕渊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万两!” 替恩人多要点。 铁血又忍不住了。 “这医馆最多值七千两,你要一万两是要打劫吗?”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插话有些惹恼了柳如风,可他并未在脸上显露分毫,仍是笑盈盈的看着赵慕渊。 “这位公子,这是你的侍卫吗?看起来脾气不太好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主子呢!你还没开口,他就先吆喝起来了。” 铁血知道自己逾越了,他畏惧的看了一眼虽没有太多表情,但眉眼已经泛冷的赵慕渊,老实的退到一旁,不敢再多言。 赵慕渊向铁血伸出手,铁血老实的拿出银票。 “这里是一万两,回头交给燕公子,就说是一位姓赵的公子给的。” 随身带这么多,果真是有钱人,柳如风喜滋滋的收下了,笑的眉眼弯弯。 “那我就先替燕公子谢谢赵公子的慷慨相助了。” 赵慕渊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刚出了医馆,铁血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主子,您怎么就那么听那个妖精似的男人的话,要一万两就给一万两,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又不是什么土坷垃。” 赵慕渊顿住步子,转脸看他。 “铁血,本王最不喜别人多言多语,以后你再这般话多,就跟墨渊换一下。” 墨渊是整个暗卫里最苦最累的,一年到头见不到一面,想到自己要跟墨渊换,铁血打了个哆嗦, “主子息怒,属下以后再也不敢多嘴了。” 横了他一眼后,赵慕渊上了马车,等人进了车厢,铁血才敢抬起头大口喘气。 医馆内的柳如风将一万两银票小心翼翼的叠好揣进怀里,默默地期待着姜堰能快点来看他,这样他就可以邀功了。 姜堰还不知这边发生的事,她一大早起来,就去查看原主留下的财产,看看有没有可以变卖的。 找来找去也只找到一幅当初大婚时皇上赐的黄金碧玺红宝石头面,但乃是御赐之物不可卖。 还有几个从将军府带来的发叉跟簪子,这些都是原主母亲留给她的,不能卖。 倒是在别处的几块地皮能卖些钱,但一时半会也卖不了,她可是急需。 小翠见她忙活了一早上,饭也不吃,有些不解的问道: “主子,你把这些东西都翻出来作甚?” 姜堰垂头丧气,原主穷的让她无奈,随口回道: “没什么,就是翻出来玩玩。” “这有什么好玩的,主子要想玩,奴婢去带您放风筝如何?若不然,奴婢给您叠几只小船,亦或者竹蜻蜓?不过在玩之前,您得吃点饭,饿着肚子可玩不好。” 小翠像哄孩子一样的哄着姜堰,把手里早就凉好的粥递了过来。 “主子,乖,咱们先吃一口,就一口。” 装傻子装久了也挺累的,姜堰不耐的把碗端过来,一口闷了。 “吃完了,我去找太子哥哥,你把这些东西全都收好。” 把空碗往桌子上一放,姜堰就出了紫竹阁,直奔前面正院,她估摸着这个点赵锦城应该从宫里回来了,身为太子,他每日都要入宫面圣。 走至半路,遇见了苏浅浅,虽肚子并未隆起,但姿态却摆足了孕妇的模样,一手让春杏扶着,一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母爱十足的神色在看到姜堰独自一人后,立马就变的不怀好意,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 “姐姐,你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啊?” 姜堰不想理会苏浅浅,她还有很多正事,没工夫在这里跟她费口舌,便准备绕到另一条小道上。 苏浅浅却不想放她走,四下无人,好不容易有机会,她自然得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傻子,以解这些日子她心头的郁气。 朝着春杏使了个眼色,春杏立马拦住了她的去路,狗仗人势的斥责她。 “太子妃,我们侧妃在给您说话呢!您耳朵聋了没听见吗?” 姜堰不语,冷冷的看着春杏。 见她不言语,还以为害怕了,春杏越发的嚣张,甚至还推搡了姜堰一下。 “还不快些去给我们侧妃道歉,我们侧妃若是恼了,你可没好果子吃。” 她是丝毫不把姜堰放在眼里,一个傻子而已,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都要看她家主子的心情。 姜堰本懒得搭理她们,可她们自己找死,那她成全就好了。 “你让本太子妃给你家侧妃道歉,要怎么做?” 春杏哈哈一笑。 “自然是要给我家侧妃跪下磕头,一直磕到我家主子气消位置。” 苏浅浅整理了一下衣裳,微抬着下巴,倨傲的等着姜堰过来给她下跪。 可姜堰立在那里,却是动也没动一下。 苏浅浅皱了皱眉,春杏立马用力的推了推姜堰,不耐烦的道: “还傻愣着作甚,还不赶紧过去。” “放肆!” 姜堰眸色骤寒,没有任何废话的一耳光打在春杏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