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星》 第1章 第 1 章 沉默的交汇 九月,京城的天空高远而清澈。夏末的风裹挟着校园里新栽的花草气息,穿过教学楼之间的空隙,拂过操场边的银杏树梢。晏清川背着深灰色书包,里面装着物理竞赛的习题册和一本关于星象的科普书。他步伐不快,习惯性地避开人群,喜欢在走廊的尽头独自站立,仿佛只有空间的边界才能让他感到安全。 江念远是高一新生,活泼中带着一点诗意的敏感。她喜欢在图书馆窗边观察人,收集各种花的标本,还偷偷在本子上写“哥哥与望舒的100个巧合”。她认为,世界上有些缘分,是细水长流的守望。 那天下午,学校礼堂里坐满了人。沈望舒穿着浅蓝色衬衫,站在讲台上,声音不高却清晰:“Sometimes I feel like a star, distant and quiet, watching the world without being seen. But when I look up, I know they are there, watching me too. I am not alone.” 台下有同学悄悄议论:“沈望舒的声音像月光。”也有女生在笑,说他的名字真配他。演讲结束,掌声稀疏,沈望舒鞠躬,没看观众,只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满天星干花——是他妈妈去年送的,花语写着“守望”。他把花夹进英语词典,走出礼堂,直奔天台。 天台上,风比楼下更凉。沈望舒坐在栏杆旁,望着厚重的云层,心里想着妈妈的电话。她说要他坚强,可他不知道坚强是什么样子。他喜欢夜晚,喜欢那种只有自己和宇宙对话的时刻。他把满天星干花举到阳光下,细碎的花瓣像微小的星,守望着孤独的夜。 江念远在图书馆窗边摆弄着新采的满天星。她喜欢这种花,不张扬,却有韧性。她悄悄拍下晏清川和沈望舒在同一排书架间错身的画面,没发朋友圈,只记在自己的“巧合本”里。她写道:“满天星,石竹科,花小而密,象征守望。它不争主位,却让整束花更温柔。” 晚自习结束,雨突然下大。晏清川收拾好书包,站在教学楼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撑开了伞。他看见沈望舒独自走在雨里,头发和肩膀都湿了,手里还攥着那朵干花。晏清川走过去,没说话,只是把伞移到了沈望舒头顶。沈望舒愣了一下,侧头看他,嘴角微微扬起:“谢谢,你像一颗不会熄灭的星。” 晏清川没接话,只是把伞柄往他那边偏了偏。两人并肩走着,伞下的空间很小,沉默却很宽。 江念远躲在柱子后面,按下快门,拍下了两个少年并肩走过的身影。她翻开本子,写下:“巧合二:同伞,雨夜,星隐……但花开了——满天星,花语:守望” 第二天,物理竞赛榜单贴出来,晏清川的名字排在第一个。同学议论:“他是不是没有不会的题?”江念远故意大声说:“我哥连怎么种满天星都不会,这算不算不会?”同学们笑作一团,晏清川远远地看了妹妹一眼,难得地勾了勾嘴角。 沈望舒在教室里整理英语笔记,同桌问他:“你那天演讲说星星,是真的喜欢吗?”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喜欢,但它们太远了,有时候觉得自己也像一颗远星,没人能真正靠近。” 午休时,江念远跑到英语组办公室送资料,看见沈望舒坐在窗边,阳光洒在侧脸。她鼓起勇气上前:“你喜欢满天星吗?我哥哥说,花坛里有一片,快开花了。”沈望舒愣了一下,轻声说:“喜欢,它们很安静。” 江念远回教室后在本子上写:“巧合三:满天星,哥哥的花坛,望舒的喜欢……”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每天晚自习,晏清川都会在图书馆看见沈望舒,两人偶尔点头,偶尔对视,却从未交谈。江念远在图书馆角落发现了一本旧诗集,翻开一看,是沈望舒的字迹:“星落湖心,无声无息,守望者不语。”她悄悄把这句话抄下来,夹进哥哥的物理笔记里。 某天放学,江念远拉着哥哥去花坛看满天星。晏清川不太感兴趣,却还是跟着去了。花坛边,江念远指着那些细碎的小白花:“哥,你看,满天星其实很小,但它们聚在一起,就像星星落下来了。”晏清川第一次仔细看这种花,忽然想起沈望舒那天说的话:“你像一颗不会熄灭的星。” 他没说话,却在心里记住了满天星的样子。 雨季过去,校园里的满天星开得更盛。江念远在本子上写道:“巧合十:哥哥开始留意满天星,望舒开始留意哥哥。” 夜晚,晏清川在天台遇见沈望舒。两人并肩坐着,谁都没说话。远处的星星时隐时现,像他们的心事。江念远远远地拍下这一幕,写下:“星初现,沉默的交汇。青春,好像就是这样开始的。” 她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她知道,有些守望,从不会熄灭。 就像满天星,即使在最黑的夜里,也始终温柔地开着。 第2章 第2章 花开未言 九月的校园,秋意渐浓。银杏叶边缘泛着微黄,晨雾尚未散尽,满天星花坛已经缀满了细小的花苞。江念远蹲在花丛边,用镊子夹去枯叶,嘴里念叨:“哥,你说满天星是不是很像配角?不抢戏,却让整个花束温柔起来。” 晏清川低头整理花盆,手指在泥土与根系间游走。他随口答道:“我妈以前也这么说。她走后,我就试着养,其实挺难的。” 江念远抬头看他:“你爸不嫌麻烦吗?” 晏清川轻笑:“他嫌花占地方,但也没扔。可能……也算一种守望吧。” 沈望舒抱着英语课本走来,安静地蹲在两人身旁。他把书包放在花坛边,小心地拿出一束新采的满天星。江念远识趣地起身,说要去查资料,把空间留给他们。 晏清川递过一株满天星苗:“我妈留下的,你帮我看看怎么养?” 沈望舒仔细端详,手指轻触花瓣:“其实,满天星很敏感,不能浇太多水,也不能太晒。有时候,关心太多反而会害了它。” 晏清川点头,忽然问:“你家里的花,也是这样吗?” “……” 沈望舒沉默片刻,低声答:“我妈病了以后,我就总想种点什么,好像这样就能留住点什么。” 晏清川望着他:“你有没有觉得,有时候守望比表达容易?” 沈望舒抬眼,嘴角微扬:“你是在说花,还是在说自己?” 晏清川笑了,声音很轻:“都有吧。” 他们正说着,天空忽然暗了下来,远处传来闷雷。江念远在花坛另一头喊:“要下雨了,快把花苗搬进实验室!” 两人手忙脚乱收拾,晏清川抱起花盆,沈望舒拎着工具箱,刚跑到楼道口,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校园瞬间被一层薄雾笼罩。他们躲进实验楼的门厅,头发和衣服都湿了。 沈望舒低头,看见晏清川手里那盆满天星被雨水冲刷得有些凌乱,花瓣零落。他忽然伸手,帮晏清川整理了一下花盆,指尖不小心碰到晏清川的手背。两人同时怔住,谁都没说话。 江念远跑过来,递过纸巾,调侃道:“你们俩,比满天星还容易被雨淋透。” 雨停后,他们回到花坛,发现有一盆满天星被风吹倒,泥土撒了一地。晏清川蹲下身,小心扶起花苗。沈望舒递过小铲子,轻声说:“其实,有些意外,未必是坏事。就像花,有时候要经历风雨,才能扎根更深。” 晏清川抬头看他,眼里有笑意:“你是在安慰花,还是在安慰我?” 沈望舒也笑了:“都有吧。” 那天之后,两人在花坛边碰面的次数多了起来。偶尔有对话,更多时候只是安静地一起照料花苗。江念远在本子上写:“花开未言,守望已深。青春的约定,是细水长流,也是意外后的温柔。” 一天傍晚,晏清川回家,父亲晏承宇正在厨房煮面。家里还是老样子,整洁,安静,只有锅碗碰撞的声音。晏清川把湿漉漉的花苗放在窗台,晏承宇瞥了一眼,没说话。 晚饭时,晏承宇问:“项目进展怎么样?” 晏清川答:“和同学合作,还行。” 晏承宇短而促的皱了一下眉:“别耽误学习。” 晏清川低头,没接话。他想起母亲还在时,家里总有花香。她喜欢在窗台养满天星,说这种花像守望,不张扬却温柔坚韧。母亲走后,父亲把所有精力投入工作,家里变得安静,只剩下晏清川偶尔照料窗台那盆满天星。 夜里,晏清川坐在窗台,翻出母亲留下的花种,用手机查种植方法。他想,如果有一天,能和沈望舒一起种一片满天星花海,就好了。 江念远偶尔来家里做客,总喜欢趴在窗台看那盆满天星:“哥,你爸为什么不扔掉这盆花?” 晏清川淡淡地说:“因为妈妈喜欢,他只是不善表达。” 江念远小声嘀咕:“守望不一定要沉默啊。” 她悄悄在自己的科普本上画下窗台的满天星,写下“守望,是沉默的爱,也是温柔的坚持。” 项目进行到第三天,沈望舒情绪有些起伏。有时亢奋地写诗,有时又整晚不出门。陈怀瑾陪他散步,递给他一杯温水:“别太累,情绪像花,也需要适当修剪。” 沈望舒点头,却在日记本里夹满花瓣,写下:“他看我的眼神,像星星落进湖里。” 展示日前夕,校园下起细雨。晏清川和沈望舒一起在星空花园布置展区。晏清川用LED小灯点缀星轨模型,沈望舒则用满天星和尤加利叶搭配花艺。两人合作默契,偶尔手指相触,彼此都假装不在意。 江念远在台下拍照,记录下晏清川第一次主动牵沈望舒的手。沈望舒微微颤抖,却没松开。 项目结束,沈望舒的情绪有些波动。他有时亢奋地写诗,有时又整晚不出门。陈怀瑾陪他散步,劝他:“情绪如花,有开有落。别太勉强自己。” 沈望舒点头,却在日记本里夹满花瓣,写下:“他像一颗不会熄灭的星,守望着我……” 晏清川开始关注满天星的种植知识,他发现满天星耐寒耐旱,忌积水,就像人心,太满的关心有时反而会窒息。他学会了用沉默陪伴,而不是追问。 展示当天,星空花园成为全场焦点。同学们赞叹星轨模型的精巧,也喜欢满天星花束的温柔。江念远在台下拍照,记录下晏清川第一次主动牵沈望舒的手。沈望舒微微颤抖,却没松开。 合影时,夜色渐浓,满天星在灯光下愈发洁白。江念远在本子上写道:“花开未言,守望已深。青春的约定,是沉默的陪伴,也是温柔的坚持。” 展示后,沈望舒的情绪有些波动。晏清川没有追问,只是默默递上家里的满天星花苗,说:“我妈留下的,我们一起养。”沈望舒点头,眼里有泪光。 夜晚,晏清川在窗台整理花种,父亲晏承宇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儿子。他忽然说:“你妈妈希望你快乐,不是只有成绩,还有守望和温柔。” 晏清川抬头,轻声答:“我知道了。” 父子之间,守望终于有了一丝丝温度。 某夜,两人在花坛边并肩看星。沈望舒低声说:“谢谢你,让我觉得微小也有光。” 晏清川没说话,只是把伞递过去,像第一次雨夜那样。 花语、星语、青春的约定,都在沉默中悄然生长。他们没有说爱,却已经守望彼此。 江念远在科普小结中写道:“满天星,不争不抢,却让整束花更温柔。青春的守望,是细水长流,是花开未言。” 第3章 第3章 意外 雨来得毫无征兆,却又像是某种必然。刚才还只是天空暗沉,远处闷雷滚动,像巨人拖着沉重的脚步。转瞬间,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砸了下来,打在银杏叶上,打在花坛边,也打在晏清川和沈望舒的肩头。 “要下雨了,快把花苗搬进实验室!”江念远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一丝焦急。 晏清川几乎是本能地抱起最近的一盆满天星苗,那盆是他母亲留下的,根系纤细,如同他此刻紧绷的神经。沈望舒也迅速反应,一把拎起散落在地的工具箱,里面装着小铲子、喷壶和几包备用花种。 两人几乎是并肩冲向实验楼。雨点密集,像无数细小的针尖,扎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微凉的刺痛。晏清川的额发很快湿透,一缕一缕贴在光洁的额头上,他怀里护着的花盆却尽量避开了雨水的直接冲刷。沈望舒侧身替他挡了一下斜飘的雨,自己半边肩膀瞬间湿透。 “这边!”晏清川喊了一声,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他们冲进实验楼门厅,厚重的玻璃门隔绝了大部分风雨,只留下细碎的雨声和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 门厅里光线有些昏暗,只有应急灯散发着柔和的橘黄色光晕。他们狼狈地站在门后,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衣服也紧紧贴在身上。晏清川低头,看着怀里那盆满天星,几片花瓣已经被雨水打落,零星地躺在湿润的泥土上,显得有些凄楚。 “还好……大部分都护住了。”沈望舒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他放下工具箱,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巾,犹豫了一下,递给了晏清川。 晏清川接过,简单擦了擦脸和手,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盆花。他小心翼翼地将花盆放在门厅角落一个相对干燥的台子上,手指轻轻拂去花瓣上残留的雨珠。那些细小的白色花朵,在昏暗光线下,依旧努力地绽放着微弱的光。 沈望舒也凑近了些,蹲下身,和晏清川并排。他伸出手,不是去碰花,而是轻轻扶正了花盆边缘一个被雨水冲歪的小支架。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了晏清川的手背。 那一瞬间的触碰,微凉而清晰。仿佛一道微弱的电流,顺着皮肤的纹理蔓延开来,让晏清川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下意识地侧头看向沈望舒。 沈望舒似乎也愣住了,指尖还停留在半空,脸上带着一丝猝不及防的窘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他没有立刻收回手,只是那样静静地蹲着,目光落在晏清川的侧脸,又似乎穿透了他,看向更远的地方。 空气仿佛凝固了。门厅外的雨声,门厅内的寂静,以及两人之间那点微妙的、湿漉漉的温度,交织在一起。晏清川能闻到沈望舒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混合着雨水的清新和泥土的微腥。他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想说点什么,比如“谢谢”或者“手没事吧”,但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沈望舒的睫毛很长,湿了一点,垂下来,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嘴唇因为刚才的奔跑和寒冷,微微泛白。晏清川看着他,忽然想起母亲曾经说过的话:“清川,有些花,看着不起眼,但你仔细看,它们的花瓣上,其实有很细很细的纹路,像星星的轨迹。” 江念远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凝滞:“你们俩,比满天星还容易被雨淋透!”她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纸巾,脸上带着戏谑的笑,但眼神里却有一丝了然和促狭。 晏清川和沈望舒几乎是同时回过神来,像两只受惊的小动物,迅速拉开了些许距离。晏清川接过纸巾,胡乱地擦着头发,掩饰着刚才那一瞬间的心跳失序。沈望舒也低下头,认真地整理起工具箱,仿佛里面藏着什么需要立刻归位的宝贝。 “花……花还好吗?”沈望舒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应该没事,”晏清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就是几片叶子掉了,花盆没破。” 江念远一边给他们递纸巾,一边看着那盆在昏暗光线下依旧倔强的满天星,又看看两个明显有些不自在的男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有少女对青春懵懂的了然,也有一种“花开未言,守望已深”的预感。 雨还在下,但门厅里,因为这盆花,因为这两个人,因为这短暂的、湿漉漉的共处,而弥漫开一种异样的、带着水汽的暖意。晏清川低头看着那盆满天星,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念头:原来有些守望,不需要言语,甚至不需要刻意的目光。它就在这雨声里,在指尖不经意的触碰中,在共同护住一盆脆弱生命的默契里,悄然生根。 他偷偷瞥了一眼沈望舒。沈望舒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眼望来。两人视线在昏暗的门厅里短暂交汇,随即又都飞快地移开。但那一瞬间的对视,却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彼此心湖里漾开了一圈圈涟漪。 晏清川想,这雨,或许也不是那么讨厌。它冲刷掉了花坛的尘埃,也似乎冲开了他和沈望舒之间一层薄薄的隔膜。就像沈望舒说的,有些意外,未必是坏事。 雨声淅沥,门厅里的灯光显得更加温暖。那盆满天星,在两个少年无声的守护下,仿佛也更添了几分坚韧的生机。青春的守望,有时就藏在这样一场猝不及防的雨里,藏在指尖那微凉的一触里,藏在彼此心照不宣的沉默里。 第4章 第4章 意外后的温柔 雨后的黄昏,校园里空气湿润,银杏叶上还挂着水珠,花坛边的满天星湿漉漉的,花瓣在微光下显得格外柔软。晏清川蹲在花坛边,一边扶正花苗,一边随口问:“你觉不觉得,这些花苗比昨天精神点了?” 沈望舒蹲在他旁边,手里捏着小铲子,嘴角微微一扬:“可能因为昨天的雨,浇透了土,也浇醒了它们。” “也浇醒了你吧?”晏清川侧过头,语气里带着一点调侃。 沈望舒愣了愣,低头拨弄着泥土,轻声说:“也许吧。昨天晚上,我又做梦了,梦见花坛里全是星星,掉下来变成了花瓣。” 晏清川笑了一声:“你这梦比现实还浪漫。我昨晚就光想着明天的实验报告,翻来覆去睡不着。” “那你没梦见我帮你写报告?”沈望舒故意逗他。 “你要是帮我写,我估计老师一眼就看出来是抄的。”晏清川笑着,把水壶递给沈望舒,“喏,浇点水,别光说不练。” 沈望舒接过水壶,故意把水洒到晏清川鞋上,两人相视而笑。江念远在不远处看着,忍不住喊:“你们俩,能不能正经点?花都要被你们笑蔫了。” “那你要不要来试试?”晏清川把铲子朝她一递,江念远摆手,低头继续画画。 沈望舒一边整理花盆,一边小声问:“你说,这些花会记得我们吗?” “记得什么?”晏清川反问。 “记得我们一起种它们,记得下雨那天,记得你总把伞往我这边偏。” 晏清川顿了顿,语气变得柔软:“花记不记得我不知道,我记得就行。” 沈望舒低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其实,我有时候挺怕的。怕自己太安静,怕没人愿意等我说话。” 晏清川拍拍他的肩:“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同意帮我种花。反正你都答应了,不许反悔。” 沈望舒笑起来,眼底的阴霾淡了些:“你这是趁机剥削劳动力。” “那你要不要反抗?”晏清川挑眉。 “反抗无效,我认命。”沈望舒故意叹了口气,却悄悄把一瓣落花夹进晏清川的笔记本里。 江念远走过来,看着两人:“你们能不能别光顾着斗嘴,帮我拍张照?我要把你们都画进去。” “画丑了可不负责。”晏清川故作严肃。 “放心,你俩在我本子上都是主角。”江念远按下快门,花坛边的两人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沈望舒忽然问:“晏清川,你说青春是什么?” 晏清川想了一会儿,说:“青春就是,下雨天一起躲门厅,种花时互相甩泥巴,还有……你不说话的时候,我也不觉得尴尬。” 沈望舒低声说:“那我希望青春能慢点走,别让这些花太快开完。” “花谢了还会再开,人只要还在,青春就不会走远。”晏清川看着沈望舒,眼里有温柔的笑意。 沈望舒点点头,把日记本摊在膝盖上,写下:“花坛边,有人陪我说话,有人等我开口。青春的温柔,是守望,也是陪伴。” 晏清川凑过来看了一眼,故意念出来:“你又写诗了?能不能别这么文艺?” “你不懂,这叫青春。”沈望舒把本子藏起来,两人在花坛边笑作一团。 傍晚,夕阳落下,花坛边的空气里带着淡淡的泥土和青草味。晏清川把伞递给沈望舒,像雨夜那样。沈望舒低声说:“谢谢你,晏清川。你让我觉得,微小也有光。” “你要是再文艺下去,我就要把你和花一起画进本子里了。”晏清川笑着,把伞撑在两人头顶。 他们并肩坐在花坛边,看满天星在暮色中愈发洁白。江念远在本子上写道:“青春的约定,是花开未言,是守望已深。你不必发光,我也会守望你。” 沈望舒把这句话抄在自己的日记里,夹进一片洁白的满天星花瓣。他知道,自己的情绪或许还会起伏,但不再害怕。因为有人愿意陪他守望风雨,也陪他等花开。 晏清川看着沈望舒,心里默默补充:有些话不必说出口,守望本身就是答案。 第5章 第5章 花坛边的晚餐 五月的校园,暮春初夏的风已经带了点暖意。花坛里的满天星开得正盛,细小的白花在阳光下像撒了一地的星子。晏清川蹲在花坛边,手指轻轻拨弄着花枝,沈望舒坐在他身旁,低头整理着泥土。两人肩头几乎挨着,偶尔有微风吹过,衣角轻轻擦碰。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花开得有点过分?”晏清川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笑意。 沈望舒抬头,睫毛在阳光下泛着浅金色:“过分吗?我觉得刚刚好。” “太好了,我怕它们开得太快,你就不稀罕了。”晏清川侧过脸,看着沈望舒,眼里有光。 不远处,江念远和陈怀瑾正抬着一盆新苗走过来。江念远把花盆放下,故意夸张地叹气:“你们俩能不能别光顾着花前月下,来搭把手啊!” 陈怀瑾笑着把铲子递过去:“就是,你们再这样,我们可要把花坛全包了,让你们连土都碰不到。” 沈望舒红着脸站起来,接过铲子,晏清川也起身,两人默契地一起松土、栽苗。江念远一边拍照,一边调侃:“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有默契?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晏清川故意把一撮泥土弹到江念远鞋上,江念远佯装生气,追着他要还击,结果两人在花坛边闹成一团。陈怀瑾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笑:“你们再闹,小心我告诉老师,说你们把花坛变成战场。” 沈望舒也忍不住笑起来,蹲下身继续整理花苗,晏清川趁机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等会儿放学,我们去天台吧,听说晚霞特别好看。”声音不大,却被江念远听见了。 “你们俩又偷偷约?”江念远眨眨眼,“不行,得带上我,不然我可要举报你们。” 晏清川装作无奈:“行吧,带上你,不过你得保证不打扰我们看晚霞。” “我只拍照,绝不打扰你们‘种花’。”江念远笑嘻嘻地举起相机,对着两人咔嚓一下。 沈望舒脸更红了,低头把花瓣夹进日记本里。陈怀瑾递过水壶,调侃道:“你们再这么腻歪,我们都要被喂狗粮了。” 晏清川和沈望舒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藏着笑意。花坛边,同学们的嬉闹声和花香混在一起,青春的气息在空气里流转。 午后的阳光渐渐变得柔和,花坛边多了几组同学。有的在写生,有的在拍照,还有的在帮着移植新花苗。晏清川和沈望舒并肩坐在花坛沿上,江念远和陈怀瑾在旁边整理工具,时不时插科打诨。 “你们说,要是花坛变成约会圣地,我们是不是第一批?”陈怀瑾笑着问。 江念远故作认真:“那我得赶紧画下来,留作纪念。” 晏清川低声对沈望舒说:“其实,只要有你在,哪里都像花坛边。” 沈望舒低头,把花瓣夹进本子里,小声说:“你别老说这种话,不然他们又要起哄了。” 晏清川笑而不语,伸手把沈望舒的头发揉乱。沈望舒瞪了他一眼,却没躲开,只是悄悄把手伸过去,碰了碰晏清川的指尖。江念远眼尖,立刻按下快门:“抓到你们了!” “你们俩真是花坛CP,以后就叫‘花坛情侣’。”陈怀瑾也跟着起哄。 沈望舒脸红得像晚霞,晏清川却大大方方地承认:“情侣不敢当,花坛兄弟总可以吧。” “兄弟可没你们这么甜。”江念远笑得合不拢嘴,把照片一张张翻给两人看。 大家正闹着,班长林小雨抱着一叠宣传单走过来:“你们花坛小组最近出名了啊,连隔壁班都来问能不能参观!” 江念远眨眨眼:“那我们是不是要收门票了?” “收沈望舒写的诗,一首换一枝满天星。”陈怀瑾笑着补刀。 沈望舒窘迫地低头:“你们再这样,我以后只和晏清川说话了。” 晏清川故作无辜:“我可不替你挡枪。” 大家笑作一团,花坛边的空气仿佛都变得轻快起来。林小雨把宣传单分给大家:“下周学校文化节,咱们花坛要评最美风景,你们可得好好布置。” “那得加点灯,晚上肯定更美。”江念远提议。 “还要写点诗句,沈望舒你负责。”陈怀瑾拍了拍他的肩。 沈望舒无奈:“你们这是剥削劳动力。” “有晏清川陪着你,你还委屈?”江念远笑。 晏清川低声说:“我帮你写,你念我记。” 沈望舒抬头看他,眼里有笑意,也有依赖。两人肩头不经意碰了一下,谁都没有躲开。 午后的花坛,阳光透过银杏叶洒下斑驳的影子。晏清川和沈望舒一起整理新苗,江念远和陈怀瑾在旁边斗嘴,时不时有其他同学加入,有人拍照,有人写生,有人只是坐在花坛边发呆。青春的热闹和温柔,在花坛边静静流淌。 “你们俩今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林小雨忽然问,眼睛在晏清川和沈望舒之间来回打量。 江念远抢着说:“他们约了晚霞,不带我们。” “谁说的,不是说好了大家一起?”晏清川笑着反问。 陈怀瑾举手:“我作证,他们先约的!” 沈望舒红着脸:“你们再闹,我就不种花了。” “威胁无效,你已经被我们盯上了。”江念远把相机递到沈望舒面前,“来,笑一个,花坛小王子。” 沈望舒无奈,只好配合地笑了一下,晏清川趁机从后面探头,两人在镜头前靠得很近。江念远按下快门:“这张必须做宣传照!” 大家闹着,笑着,花坛边的青春被定格在每一张笑脸里。晏清川偶尔会偷偷看沈望舒,看他低头整理花苗,看他和江念远斗嘴,看他被陈怀瑾逗得脸红。晏清川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沈望舒在人群里的样子,安静却温柔,微小却明亮。 午后的阳光渐斜,花坛边的热闹没有消减。有同学拿来吉他,坐在花坛沿上弹唱,江念远和陈怀瑾跟着哼起来,林小雨也加入了合唱。晏清川和沈望舒并肩坐着,听着歌声,偶尔交换一个眼神,谁都没有说话,却有种默契在心底悄悄生长。 “你们俩,别光坐着,来唱啊!”江念远把吉他推到晏清川面前。 晏清川无奈,只好接过吉他,沈望舒小声说:“我五音不全。” “没关系,我们帮你和声。”江念远笑。 晏清川轻轻拨动琴弦,沈望舒低声跟着哼唱。歌声在花坛边回荡,同学们围坐在一起,有人拍手,有人笑闹。沈望舒看着晏清川弹吉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安心和温柔。他想,青春的温柔,就是有朋友在身边,有晏清川在身旁,有花坛见证每一份悸动和成长。 傍晚,大家收拾工具,准备离开。江念远拉着陈怀瑾,故意落后几步,把空间留给晏清川和沈望舒。两人肩并肩走在通往天台的小路上,暮色渐浓,校园里安静下来,只有风穿过花坛,满天星轻轻摇曳。 “他们今天真闹。”沈望舒小声说。 晏清川笑:“有他们在,才热闹。不过,我还是喜欢和你单独待着。” 沈望舒低下头,嘴角却扬起来:“你别又乱说话。” “只对你乱说话。”晏清川靠近他,声音低低的。 天台上,夕阳正缓缓落下,云彩被染成橘红色,满天星的花影在风中轻轻晃动。晏清川靠在栏杆边,沈望舒坐在他旁边,两人肩头偶尔碰一下,谁也没有先开口。 “你们俩终于肯单独约会了?”江念远的声音忽然从楼梯口传来,手里拿着相机,陈怀瑾也跟在后面。 沈望舒吓了一跳,晏清川却笑着招手:“你们怎么跟来了?” “怕你们偷偷溜走,不带我们看晚霞。”江念远把相机递给两人,“快,合影一张,花坛兄弟加姐妹!” 四人并肩坐在天台栏杆下,晚霞洒在每个人脸上。沈望舒靠在晏清川身旁,江念远和陈怀瑾在一边打闹。沈望舒小声说:“其实,有你们在,也挺好的。” 晏清川伸手,轻轻拉住沈望舒的指尖,低声说:“但和你在一起,才是最甜的。” 沈望舒没说话,只是靠得更近了些。江念远按下快门,把这一刻的温柔和暧昧全部定格。 有点暧昧了!下次发点甜的呢?还是刀子呢?嘿嘿嘿(这个汐汐笑得很诡异)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5章 花坛边的晚餐 第6章 第6章 花影与逃亡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呢!不知道学校天台不让上吗!” 一声厉喝划破暮色,像一根突如其来的线,猛地扯断了晚霞里温柔的静谧。几人瞬间僵住,四双眼睛齐刷刷望向楼梯口——德育处的王老师正站在铁门边,脸色铁青,手里的点名册被风掀得哗哗作响。 空气凝固了。 沈望舒的心跳骤然加快,指尖冰凉。他下意识地往晏清川身后缩了半步,仿佛那背影能替他挡住即将到来的责罚。晏清川却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声道:“快跑啊!”两人刚跑出几步,身后就传来王老师急促的脚步声。他一边追赶一边喊:“站住!别跑!你们几个,明天全校通报!” 江念远和陈怀瑾也急忙跟着跑下天台,楼梯口顿时挤成一团。江念远回头,见王老师已经追到楼梯一半,皮鞋在台阶上发出“咚咚”的闷响,领带歪到了一边,点名册被风吹得哗啦作响。 “你们别以为跑得掉!”王老师喘着粗气,一边伸手试图抓住江念远的书包,却被他灵巧地躲开。陈怀瑾在前面催促:“快点!别被抓住了,不然下周升旗仪式要被点名!” 晏清川拉着沈望舒,沿着走廊飞奔,风在耳边呼啸。沈望舒只觉得心跳如鼓,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回头一瞥,看见王老师已经追到教学楼门口,脚步有些踉跄,却依旧不肯放弃。 “你们几个,给我站住!”王老师一边喊,一边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笔,又气又急地挥了挥手里的点名册,“明天我要让你们写三千字检讨!” 江念远边跑边回头,还故意做了个鬼脸:“王老师,您悠着点,别追出个三高来!”陈怀瑾则一边跑一边笑:“您要抓就抓晏清川,他跑得最慢!” 晏清川回头瞪了陈怀瑾一眼,脚下却没停, 他紧紧攥着沈望舒的手,两人在拐角处疾奔,风在耳畔呼啸。身后传来江念远边跑边笑的声音:“值了值了!被抓也值了!那张合影我拍到了!” “你还笑!”陈怀瑾气喘吁吁地喊,“我明天升旗仪式要被点名了!” “怕什么,大不了写检讨,就写《论天台与晚霞的美学价值》!”江念远回头做了个鬼脸,又猛地加速。 晏清川拉着沈望舒,拐进教学楼后侧的林荫道,躲进一排灌木丛后。两人背靠着树干,喘着粗气,彼此的心跳在寂静中清晰可闻。沈望舒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晏清川的手心温热而坚定,掌纹里还沾着一点泥土,却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 “我们……会不会被记过?”沈望舒小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晏清川轻轻笑了,抬手替他拂去发梢上的一片落叶:“怕什么?天台又没写名字不准上。再说了,我们只是看晚霞,又没干坏事。” “可……王老师说……” “王老师每年都要抓几波上天台的学生,早成传统了。”晏清川眨眨眼,“你没发现,每次被抓的,后来都成了校园传说?” 沈望舒忍不住笑了,眼底的紧张渐渐化开,像晚霞融进暮色。 远处,江念远和陈怀瑾也绕了过来,两人瘫坐在草地上,笑得直不起腰。“我刚才看见王老师的脸,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江念远捂着肚子,“他说‘你们这是集体违纪’,我说‘我们这是集体审美’!” 陈怀瑾摇头:“你这张嘴,迟早把我们全送进政教处。” “但今晚值得。”晏清川望着天空,最后一缕橘红正缓缓沉入地平线,像一封被封存的情书。他轻声说:“晚霞看了,合影拍了,连逃跑都这么像电影。” 沈望舒低头,从口袋里掏出那片夹在日记本里、早已压得平整的花瓣。他轻轻放在掌心,递到晏清川面前:“送你。” 晏清川一怔,随即笑了,接过花瓣,小心翼翼地夹进自己的课本里。“那我回送你——明天早自习,我帮你抄笔记。” “谁要你抄,你自己的都像鬼画符。” “那我念,你写。”他眨眨眼,“像说情话一样,一句一句,慢慢来。” 沈望舒耳尖微红,轻轻推了他一下。远处,教学楼的灯一盏盏亮起,像满天星落在人间。校园广播响起轻柔的归寝提醒,像母亲的低语。 几人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江念远忽然说:“其实……天台不让上,是因为以前有学生在那里表白,后来闹得全校都知道,校长说‘影响校风’。” “所以,天台是爱情的禁地?”陈怀瑾笑。 “不。”晏清川望着前方,声音很轻,“是心事太重的地方,才被锁起来。可年轻人的心,哪是锁得住的?” 沈望舒侧头看他,晚风拂过他的发梢,晏清川的轮廓在夜色中温柔而清晰。他忽然明白,有些禁地,不是为了禁止进入,而是为了让人在跨越时,更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 第二天清晨,花坛边多了一块手绘的木牌,字迹稚嫩却认真: “满天星开放期间,天台晚霞限时开放——花坛小组宣” 底下还画了四个小人,手拉着手,站在天台边缘看夕阳。 王老师路过时看见了,站了许久,最后轻轻叹了口气,却没摘下牌子,纵容它放在那里,转身离去…… 还是忍住了,发点小甜文舔一舔你们甜甜你们[坏笑][坏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6章 花影与逃亡 第7章 第 7 章 教室里,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映在每个人的试卷和笔袋上。五月的清晨,校园里银杏树刚刚舒展开新叶,阳光透过枝叶洒在教学楼的走廊上。风里带着花坛里满天星的清香,偶尔有几只麻雀在窗台跳跃。远处操场上传来晨练同学的笑声,而今天,校园的气氛格外紧张——校数学竞赛将在上午九点正式开始。 沈望舒早早来到教室,手里抱着数学竞赛的资料和笔记本。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把笔袋、草稿纸、水杯一一摆好,动作细致而安静。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泛着淡淡的金色。他低头翻看昨晚整理的公式,心里却莫名有些慌乱。 “紧张?”晏清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熟悉的笑意。 沈望舒回头,看见晏清川穿着浅蓝色衬衫,袖子随意卷到小臂,手里拎着一瓶刚买的冰牛奶。他把牛奶放在沈望舒桌上,“喝点,能冷静。” “谢谢。”沈望舒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晏清川的手,两人同时怔了一下。 “别担心,你肯定没问题。”晏清川故作轻松拉开椅子坐下,低声说,“我昨晚又看了几道难题,感觉今年的题不会太简单。” “你每次都这么说。”沈望舒小声回。 “但每次你都比我做得好。”晏清川眨眨眼,“所以今天,我得靠你救命。” 江念远和陈怀瑾这时也走进教室,一人抱着一叠复习资料,一人拿着相机。“你们俩,还没开始比赛,气氛就这么暧昧?”江念远调侃。 “我们是来学习的,别瞎说。”沈望舒红了脸,低头假装整理试卷。 陈怀瑾笑着把相机对准两人:“来,笑一个,花坛小组数学特辑!” 晏清川故意凑近沈望舒,两人肩头几乎贴着,江念远按下快门,照片里,阳光、少年、书本和彼此的心事,全都定格在五月的清晨。 竞赛前半小时,教室里气氛逐渐凝重。老师分发试卷、检查考生信息,同学们低声讨论着难题。沈望舒低头默念公式: sin(alpha pm beta) = sinalphacosbeta pm cosalphasinbeta cos(alpha pm beta) = cosalphacosbeta mp sinalphasinbeta sin 2alpha = 2sinalphacosalpha cos 2alpha = cos^2alpha - sin^2alpha = 2cos^2alpha - 1 = 1 - 2sin^2alpha ,并用手指在草稿纸上轻轻敲击,像在给自己打气。沈望舒刚背完和差与倍角公式,江念远就抱着复习资料一蹦一跳地凑过来,把一叠打印纸拍在桌上:“望舒,最后一分钟,再看一遍‘终极难题’!” 沈望舒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把江念远的资料推到一边:“你这题都超纲了,竞赛不会考。” “你怎么知道?说不定老师就想给我们点‘惊喜’!”江念远故意把“惊喜”两个字拉得长长的,一边说一边偷偷瞄晏清川。 陈怀瑾这时也凑了过来,手里拿着几支不同颜色的笔,挑了一支递给沈望舒:“喏,这支‘幸运笔’借你,据说用它考数学,能加十分。” 沈望舒哭笑不得:“你们俩是来考试的,还是来搞行为艺术的?” “当然是来给你加油的!”江念远夸张地拍了拍沈望舒的肩,又转头对晏清川说,“清川,你可得罩着我们望舒,不然我们可要在赛后写‘控诉书’了!” 晏清川笑着点头:“放心,我肯定罩着他,不过你们也别太闹,等会儿老师来了又要维持纪律。” 正说着,班长林小雨抱着一叠草稿纸走进来,挨个发给同学。她看见江念远和陈怀瑾在沈望舒桌边打闹,忍不住笑着摇头:“你们三个,竞赛还没开始就闹腾,小心老师罚你们站走廊。” 江念远立刻站直身子:“小雨班长,我们这是赛前减压,心理学上叫‘情绪调节’。” “对对,”陈怀瑾接话,“望舒要是紧张,成绩不好,你这个班长脸上也不好看,是不是?” 林小雨无奈:“你们再贫,我就把你们调到教室两头去!” 大家哄笑,教室里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沈望舒看着身边的朋友们,心里的紧张也消散了不少。他低声对晏清川说:“有你们在,好像什么事都不怕了。” 晏清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掉链子。” 江念远和陈怀瑾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做出“吃狗粮”的表情,夸张地捂住胸口:“受不了了,你们俩能不能别在考前撒糖?我们的心都快碎了!” 晏清川挑眉:“要不你们也组个CP,一起复习,一起答题?” “我们可是兄弟,兄弟情比金坚!”江念远和陈怀瑾勾肩搭背,装出一副正经样,惹得周围同学都笑了起来。 竞赛正式开始,老师发下试卷,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低头答题,只有笔尖和纸张的摩擦声,偶尔有人轻声叹气或者低声自语。 沈望舒遇到一道复杂的几何题,眉头紧锁,手指在草稿纸上轻轻敲击。晏清川抬头看见,悄悄用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这是他们之前约定的暗号。沈望舒抬头,晏清川用笔尖指了指自己的草稿纸,上面画着类似的图形。沈望舒会意,低头重新整理思路。 江念远在后排,偷偷观察着晏清川和沈望舒,发现他们的小动作,忍不住低声对陈怀瑾说:“你看他们俩,连暗号都有,简直像谍战片。” 陈怀瑾憋着笑:“要不我们也在草稿纸上画点什么,给老师看看我们的‘创意’?” “好主意!”江念远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一朵小花,又写上“花坛CP无敌”,然后故意把纸推到陈怀瑾面前。 陈怀瑾笑得肩膀直抖,小声说:“你小心点,别被老师发现了,又要罚你抄校规。” “怕什么,大不了就说这是数学艺术。”江念远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忽然,前排的李思涵转过头,低声提醒:“你们别闹了,老师在看这边!” 江念远赶紧装作认真答题,陈怀瑾也低头写公式,两人憋着笑,谁都没敢再说话。教室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阳光和笔尖的沙沙声。 晏清川偶尔会抬头,看见沈望舒低头思考时睫毛在阳光下泛着浅金色,心里莫名觉得安心。他悄悄在草稿纸上写了一句话,用笔尖推到沈望舒桌边:“别紧张,有我。” 沈望舒低头看见,嘴角微微扬起,也写了一句回过去:“有你才不紧张。” 两人交换了草稿纸,指尖不经意碰了一下,谁都没有说话,但彼此的心跳仿佛都慢 中场休息,大家纷纷走出教室,操场上顿时热闹起来。沈望舒坐在花坛边,手里捧着晏清川递来的水,小口喝着。江念远和陈怀瑾一左一右挤过来,江念远故意夸张地叹气:“你们俩刚才在考场里眉来眼去,我们可都看见了!” “哪有……”沈望舒脸红了,低头把一片满天星夹进笔记本里。 陈怀瑾笑着递过巧克力:“补充能量,下午还有物理竞赛。” 晏清川挨着沈望舒坐下,肩头几乎贴着他的。江念远拿出相机,故意把镜头对准两人:“来,笑一个,花坛小组的数学CP!” 沈望舒小声抗议:“你们能不能别老拍照?” “不拍照怎么留纪念?”江念远笑,“你们的默契,可是比任何奖状都珍贵。” 陈怀瑾也跟着起哄:“以后你们就是‘数学情侣’,谁也别想拆开!” 晏清川低声对沈望舒说:“其实,我最想和你一起解的,是以后的每一道题。” 沈望舒抬头看他,眼里有笑意,也有依赖。两人肩头不经意碰了一下,谁都没有躲开。 林小雨这时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新做的花坛宣传单:“你们花坛小组最近出名了啊,连隔壁班都来问能不能参观!” 江念远眨眨眼:“那我们是不是要收门票了?” “收沈望舒写的诗,一首换一枝满天星。”陈怀瑾笑着补刀。 沈望舒窘迫地低头:“你们再这样,我以后只和晏清川说话了。” 晏清川故作无辜:“我可不替你挡枪。” 大家笑作一团,花坛边的空气仿佛都变得轻快起来。 考试结束铃响,大家交卷,走廊里顿时热闹起来。江念远和陈怀瑾围过来,一人一边拍着晏清川和沈望舒的肩:“怎么样,有没有默契满分?” “他帮我解题了。”沈望舒小声说,脸上带着羞赧。 晏清川笑着点头:“搭档当然要互相照应。” “你们俩这默契,比情侣还甜。”江念远故作认真地拍照,“花坛小组的数学CP,实锤了。” 沈望舒脸红了,低头把一张写满公式的草稿纸递给晏清川:“下次,一起复习吧。” “好啊,”晏清川接过纸,指尖轻轻擦过沈望舒的,“不过,我更想和你一起解人生的方程。” 大家笑闹着走出教学楼,阳光正好。青春的气息在空气里流转,有竞赛的紧张,也有彼此间悄然生长的暧昧和温柔。那些未解的心事,像数学题一样,慢慢有了答案。 你们知道和差与倍角公式怎么读吗! 解释一下为什么望舒擅长英语,但公式背的很熟,其实愿意大家也能猜个大差不差:它像英语 hhhhhhhhhhhhh[坏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