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尘录》 第二百六十七章 化沙 花不语道:“无所不汲,你觉得指的就是这些怪物?” 何超四道:“在下不敢妄断,但小心点总是没错。” 妙生花一听,顿时不高兴了,道:“就一些小狼崽,还要躲着它们,回去你可不要说是跟着妙爷混的。” 何超四顿了顿,道:“区区几只野兽,自然不放在妙爷眼里。但前路尚远,在下认为并无必要于此跟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较劲。” 妙生花道:“呸,乘船出海不钓些鱼玩,难道傻坐在船头看沙子?你妙爷浑身发霉了那才没劲儿。” 此时又一个巨浪翻起,船身倾斜,陡然间一条鲨狼从高处的浪波跳出,舌管如毒蛇吐信,倏地刺向靠近船边的一个护卫。 那护卫倒也有几分身手,后仰侧让,反手拔刀照鲨狼腹部撩去。 他刚才见水鱻摔起这玩意儿来跟耍猴一样,更别提妙生花随手如撕纸,只道此异兽看起来凶猛可怖,实际上外强中干。这一刀顺滑疾厉,本拟就势将其开膛破肚,孰料刀刃着处,那皮肤竟宛如坚铁一般,铿锵作响。 随即“嗤”的一下,肩胛已被舌尖洞穿。 那鲨狼舌尖倒刺瞬间扣紧了他,拖着人从大船上空横掠而过,便要跃入船另外一侧的沙浪里。突然劲风袭至,“嘭”的一声,鲨狼整个儿炸开,化为千百块碎肉,散落入海。 却是花不语出手将那护卫救了下来。 同伴连忙将残留在他身上的断舌拔出。但见舌尖处倒刺箕张,与常人攀岩登墙用的飞钩甚为相似。一旦扣住目标,极难挣脱。妙生花道:“乖乖,这东西是反过来在钓人啊。” 那护卫忍着痛站起,忽然脸色一变,犹如喝醉了酒般,趔趄了几步,重又跪倒。同伴以为他受伤导致无力,忙唤人拿药。却见他神情惊惶,叫道:“不是外伤药,我中毒了,我中毒了!” 傅全毕竟是他们的头,闻言当即上前,指尖连弹,封住了他几处大穴,以防毒气上行攻心。但那护卫痛苦未见减轻,摇摇晃晃,似乎连跪都跪不稳了,身形往旁倾侧。他下意识地伸手支撑。孰料“啪嗒”声响,手臂手腕同时折断,弯弯曲曲地叠在一起,一跤躺倒。 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怪异,嘶喊道:“砍掉!砍掉!我……我要死啦。快砍掉,快!” 其毒之烈,竟尔封锁不住,傅全心头不禁有些悚然,当机立断抓过刀,唰地将他整条右手斩下。 断手滚落甲板,却见伤口甩出的不仅是血液,还有沙子。那护卫惨叫道:“我的肉在掉,不停在掉。还不够,继续砍,继续砍!” 然而在 旁人眼里,他掉的哪里是肉,分明是断臂处不停地漏出沙子。而且刚才一刀已砍至齐肩,哪里还能继续落刀?唯有眼睁睁看着他右侧身躯泄沙不绝,渐渐干瘪垮塌。 那护卫见傅全不动,伸左手去摸断肩处,却滤出一手沙子,惊恐万状道:“怎地变成了沙子?怎地变成了沙子!怎地……怎……”说着说着,舌头渐渐僵直,猛地喉咙一抽,“哇”地呕出了满嘴沙。 傅全生恐吐出的沙子有什么古怪,忙退让几步。那护卫仰倒在地,挣扎片刻,僵绝而亡,骨肉血肤皆相继化为齑沙,最后剩下的小半边身体,也如干涸的淤泥,裂纹遍布。 文自来皱眉道:“这不像是毒。” 之前那些蝎子蛰起人来,猛恶程度比此虽然不遑多让,但毕竟还能理解。如今血肉之躯却被生生转化为沙,这显然已经脱离了毒的范畴。 水鱻道:“只咬一口,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这番模样,此怪物实在有悖于常理。” 沧海道:“这会不会就是黑暗森林变成沙漠的原因?” 文自来道:“不好说到底是大环境导致其变异,还是它们改造了大环境。总而言之,这些怪物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何庄主说得对。大伙儿还是能避则避,不宜过多纠缠。” 妙生花忙道:“别啊,书生,再搞一条上来玩玩。研究一下它是如何把活人变成沙子的。” 说话间,之前那道清厉的狼啸又在烟波叠浪中响了起来。花不语道:“你要玩,何止一条,这不是来了么。” 往船后望去,但见无数鲨狼鱼跃而出,乘风逐浪追击过来。即便恶浪翻腾,前进速度仍是极快。只十数息,便已逼近大船。最前面一条乘着冲势,嗖地就要蹿上来。花不语隔空一掌把它打得稀巴烂。妙生花嚷嚷道:“别打死啊,留活的给我。” 花不语道:“自己动手。”指着鲨狼群中那只明显大出几圈,像是首领模样的怪物道:“不是要研究么?头狼最好,有本事就把它给捉回来。你若还嫌无聊,不妨将它的徒子徒孙也全杀了。” 文自来怂恿道:“你把这些怪胎灭掉,再端了它们的老巢。过得一年半载,这地方若能重新栽出树来,便说明黑暗森林沙化是因其而致。你为世除害,破了这个不解之谜,黑暗森林恢复往昔欣荣,自当首功。妙爷之名,岂不是要世代传诵,流芳千古?快哉,快哉。” 妙生花眼睛一亮,道:“读书人说话,到底是有几分道理。这主意儿不错。” 他脑瓜子一接收到“这主意不错”的信号,根本不带丝毫犹豫的,纵身便往船外跳,大叫道: “我来也!” 花不语道:“但凡让一只上了船,你就别回来了。” 妙生花在空中愕然回头:“哈?” 然而还来不及想她是何用意,外面的鲨狼已汹涌朝他围上。长长的舌管横七竖八地刺出,宛如群蛙在捕捉虫子。饶是妙生花艺高人胆大,也不敢轻易碰触舌管,一时间在鲨狼丛中乱蹦乱蹿。 花不语指挥众人道:“全速前进。” 舵手调整了一下方向,果真加速将他抛离。文自来哈哈大笑,双手拢嘴向妙生花喊道:“但凡让一只上了船,天玑门也别回去啦,省得丢师弟师妹们的脸。” 妙生花随手打死两只鲨狼,声音透过浪涛传来:“你等着……”随后便和无数鲨狼一起淹没在漫天风沙之中。 沧海看着妙生花身影渐远,消失不见,终不免有些担心,道:“这……不会有事罢?” 文自来道:“沧公子放心,这不是还有花王尊在么。” 沧海道:“啊,我是说妙大哥。” 文自来一怔,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有事最好,就怕他没事。到时候又不知道要丢谁下去做饵。他喂鱼,总好过咱们喂鱼,你说是不是?” 沧海拍了下脑门,笑道:“是极。我这想得可有点儿多余。堂堂天玑门的大师兄,几时轮到我这种小虾米来担心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偏航 鲨狼群既有妙生花出手拦截,队伍便放心大胆地专注驭船。大家适应了风浪的冲击,操作起来也稳当得多。傅全立于船头,时而望天,时而观地,任凭风沙铺头盖脸,却毫不在意。 沧海有些好奇,但又不敢乱问,免得扰乱了别人的心神。千象一派连妙生花都不曾轻视,可见是有真本事的。傅全矗立良久,忽道:“不对。” 花不语道:“说。” 傅全道:“沙子打到脸上的力道变了,有减弱之象。前进的方向也似乎有改变。” 花不语道:“是沙海的边缘到了?” 傅全左右凝望片刻,道:“说不准。风浪确实变弱了。但奇怪的是,速度反而有所增加。”对掌舵的人喝道:“开好一点,航道偏了。” 舵手使劲扳了一会儿,叫道:“舵盘好像坏了,怎么摇都摇不回来。” 傅全道:“换备用舵。” 换了新舵后,依旧没办法将航向归位,反而越摇越偏。就像是有一条无形的锁链从另一边拽住了大船,无论如何掉头转向,最终都会被拉回到同样的轨道上。那舵手连称奇怪,叫道:“邪啦,这船不听使唤。” 水鱻攀在船舷,朝下打量了一阵子,道:“恐怕不是船的问题,而是沙的流向被分离了。” 只因洪涛淼淼,激荡颠簸,沙流的分离又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众人竟一直没有察觉。此时大船的航线明显已经跟风向不一致。圣火行者道:“这可怪了,这沙的走向难道不是由风牵动的么?” 水鱻道:“水无常性,倘若沙底之下藏有暗流,便有可能导致分流。” 花不语道:“嗯,风向略往左斜,确实与之前不同。看来要么跟着风走,要么跟着沙走,两个方向得做个选择。何庄主,你意下如何?” 何超四拱手道:“在下不知,请姑娘定夺。” 花不语道:“当初何庄主自荐为开路人,可是打过包票的。” 何超四略显尴尬,顿了顿,道:“包票从不敢打。若在下能自行解决,也不必拖延此事多年了。黑暗森林外围诸景时时刻刻皆在变化,系谓万相。万相难穷尽,唯千象以对。因此我才找来傅全兄弟,正是为了应付眼前这种难题。至于在下所掌握的线索,却是要到达核心后才派得上用场。” 花不语面无表情:“何庄主此刻倒是撇得干净。” 何超四苦笑道:“在下实话实说,姑娘便是杀了我也没什么益处。不如齐心协力,共渡难关。等到了地方,倘若姑娘仍 这般觉得何某无所贡献,再动手不迟。” 花不语道:“那就继续看千象一脉的本事。”转而向傅全道:“往哪儿走,有数了么?” 傅全正待回答,忽然后面传来呜呜的狼叫声,回头看时,不由得变了脸色。 但见海天一色中,那只个头硕大的头狼一马当先,破涛击浪,傲游如飞。后面密密麻麻的鲨狼群竞逐而来。众多吼嗥声杂而无章,其中却又似乎夹着极大的愤懑。花不语微微蹙眉。余人愕然相顾。圣火行者道:“那家伙,他人呢?” 水鱻道:“不会是……粗心大意,竟葬身于此了罢?” 圣火行者先是摇了摇头,但想起刚才那护卫化沙的情状,又不禁有些惴惴。妙生花虽然厉害,但既说了是粗心大意,在那么多的怪物围攻之下,不小心被划拉到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鲨狼的攻击力不详,说不定擦破点儿皮也会感染沙化,任妙生花本事通天,终也难逆拒那种肉体熔沙的诡奇手段。 鲨狼群很快再次追了上来,众人纷纷戒备。离得近了,沧海首先看出不对。那些鲨狼来势汹汹,却不来攻击大船,而是围着它们的头在不断团团乱转,犹如走马灯也似。沧海奇道:“咦,它们好像在围攻那只大个的同类。” 其余人也陆续发现了这异常的现象。圣火行者道:“怎么回事,自己打起来了?” 蛮簇观察了一会儿,道:“只是作势对峙,并没有真正动手。可事出反常必有妖。狼性狡猾,常有装腔作态之举,为的就是松懈目标的注意力,然后趁敌不备,突发奇袭……” 话音未落,那只头狼逼近大船,猛然引颈蹬腿,从群中高高蹿起,越过船舷,张牙向他扑去。蛮簇忌惮它口里的舌管,骇得就地打了个滚,躲到角落里,一拳击出。 同时圣火行者手掌一扬,数道火球朝那头狼腹部轰去。 那头狼身在半空,无从着力,兼且目标庞大,受两人齐攻,势难躲避。不料肚皮间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宛如水中捞月也似,轻描淡写地将拳力和火球抄起,往鲨狼群中一撒。 顿时有鲨狼嗷嗷地被轰飞出去,还有十数只拖着满身火炎四下乱蹿。只听得妙生花哈哈大笑,从藏匿的肚毛中翻身跃到那头狼背脊,道:“怎么样,吓坏了罢?” 蛮簇还没来得及开骂,花不语身形已经暴起,照着尚在空中的头狼就是一脚。妙生花顿时连人带狼激射而出,“鼟”地穿过厚厚的沙浪,不知道飞到远处哪个旮旯里去了。 花不语懒得管他死活,道:“ 抓紧做决定。这风沙无端地异向分流,终是不妥。” 傅全叹道:“恐怕来不及了。船失去了控制,咱们已经被带到了沙流的轨道上。” 花不语抬头去看船帆,果见帆布斜扬,与船正行的角度拉得愈加大了。倘若再斜一些,大船非侧翻不可。当即令人把帆卸下。如此一来,大船相当于完全由沙流带动,如何航行已经不是舵手可以把控,听天由命而已。 这时妙生花又骑着那只大鲨狼回来,委屈巴巴地道:“不语妹子,哥哥只是开个玩笑,不至于拿脚踢我。” 花不语道:“我踢你了么?” 妙生花拍拍座下的头狼,道:“俗话说,打狗看主人。它现在是我的小弟,踢它不就等于踢我的脸么。” 那头狼龇牙咧嘴,怒气冲冲,长长的舌管甩起来向背上乱戳一通。说也奇怪,不见妙生花有丝毫躲闪的动作,舌管却愣是戳不到他。 花不语道:“让它转过身来。我倒要瞧瞧,踢它的屁股是不是真的跟踢你的脸一样。” 第二百六十九章 未知危机 妙生花道:“咳,女子当矜持,这种污秽字眼挂在女儿家嘴边,成何体统?” 花不语道:“我爱说便说,你管得着么?再让这些东西上船,前面你自个儿进去,我们不奉陪了。” 妙生花道:“那可不成。”翻手把旁边两只鲨狼打得肢飞躯裂,叫道:“你们这些丑八怪,惹我不语妹妹生气,看妙爷如何收拾你们!” 给了座下的大鲨狼一个脑瓜崩。那头狼呜咽一声,下意识地往前直蹿,冲进鲨狼群中。妙生花呯呯嘭嘭地杀将起来。 那头狼无法将他摆脱,不住挣扎怒吼。群鲨狼为救首领,顾不上大船,如潮般围上。对方冲到东便追到东,冲到西便追到西。妙生花明明可以将其轻易荡灭,偏要一个一个地杀掉。但见他在浪涛间穿插来去,忽进忽出,每每掌影拍出,便有一只鲨狼爆开,如砍瓜切菜,轻松惬意。 鲨狼虽众,但被他一掌一个地收割,数量依旧肉眼见少。后来妙生花嫌拳脚不过瘾,索性把头狼嘴里的舌管生生扯下,当成长鞭使用。那舌尖刺中目标,创口竟也纷纷化作沙末。 场面尽管没有瞬间灭杀一大片的那种震撼,然而此般拳拳到肉招招见血的虐杀,残肢断首的四处飞落,更能夯实生物内心深处本能的恐惧。鲨狼们到底是有灵智的生物,随着同伴前赴后继地惨死,畏惧之意渐长。就连妙生花座下的头狼也精神萎靡,放弃了抵抗。 妙生花一边挥舞着手中的舌管一边哈哈大笑道:“好玩,好玩。” 此时滔天的风浪渐渐离远,周围的沙海变得平伏丝滑,流走的沙地发出古怪的摩擦声。鲨狼怪物们也被妙生花只身牵制住。众人松了口气,终于可以腾出手来清理船上的积沙。然而没清理几下,忽然船身一歪,许多人立脚不稳,一片惊叫声中,纷纷往右侧滚去。 沧海攀紧船舷,抬眼望出,才发现外面的沙海不知怎地竟变得陡峭起来。左侧沙面高,右侧沙面低。但大船也只是倾斜着,航向却没改变,仍是稳稳地顺着沙流往前行驶,居然并不往低处翻侧。 圣火行者奇道:“这又是什么情况?” 蛮簇朝右方一指,叫道:“你们看。” 但见远处沙潮滚滚,地平线上的天空仿佛被什么吸住了一样,片片乌云旋转着,往大地倾泻而下。那画面看起来就像是天河缺了一个口,化作扭曲的瀑布倒灌落大地。 文自来脱口道:“毒磁海空!” 花不语道:“你是想说跟空有关?” 文自来道:“极有可能。” 花不语道:“若如此,那这方向便没错 了。” 妙生花骑着头狼摇摇晃晃地从后面跟上来,嘴里又是咒骂又是吆喝,好像是那坐骑在犯犟,扭扭捏捏地不肯走。其余的鲨狼却不见踪影。水鱻道:“咦,你把它们消灭了?” 妙生花道:“跑啦,跑了个精光。大概是看数量不多了,得逃回去抓紧时间打窝留种,免得种族灭绝。”敲了敲坐骑的脑壳,道:“你是它们的老大,你说是不是?我估摸着也是你这家伙叫它们逃走的。不像话,我是那种不厚道的人么?高低给你留几个娘儿们。谁让你是我小弟哪。” 那头狼舌管被他拔了去,嗥起来声音更加怪异。鲨身甩动,四爪扒拉,不断想要回头,甚至几次欲钻到沙底里去,无奈被他牢牢控住,没法遂愿。 蛮簇心中一动,道:“它在害怕。” 妙生花给了它一耳光,骂道:“我又不会杀你,害怕个甚,没用的东西。” 蛮簇道:“错啦,它是不敢往前走。前面一定有什么令它害怕的东西。” 妙生花又甩一记耳光,道:“不怕我,倒去怕别的玩意儿,瞧不起谁!”说着忽然反应过来,自语道:“害怕的东西?这是你自己的地盘,还用得着害怕?你这丑八怪老大当得也忒怂了。” 顾目四望,这才留意到远处的云瀑,惊奇道:“哎呦,有古怪。” 傅全叫道:“注意,流速越来越快了!” 花不语对妙生花道:“赶紧上船。前方有大变化。” 妙生花对沙海航船早已失去兴致,道:“莫急,莫急,我先过去瞧瞧,顺便给你们打打前哨。”拍打头狼道:“走,且去那边看下是否真的天河崩了。说不定会有仙女掉下来。到时候捡两个回去,师父他老人家娶一个,我娶一个,岂不美滋滋哉?” 那头狼终于目露恐惧,在沙地疯狂转圈,拼命咆哮。妙生花怒道:“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把你肠子也扯出来!” 那头狼挨了一顿毒打,终究拗不过,只能乖乖驮着他向远处的云瀑游去。鲨狼在沙海中游弋果真是一把好手,逆着沙流横渡而去,轻易几个鱼跃便蹿到了地平线尽头。 大船被沙流带动着,却只能朝另一个方向前航。沧海道:“不等他么?” 文自来道:“等不了,这船已经无法摆脱沙流的惯性,由不得我们。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他。” 话说完没一会儿,猛地一道耀眼的光芒从云瀑下方爆闪而起,巨大的响声震彻天地,浑厚的沙尘掀将起来,与空中的乌云混作一团。整片沙海都似乎被震得跳了一下。 众皆失色。 水鱻惊 道:“怎么回事,他跟谁打起来了?” 他们几人之间知根知底,自然看出这是妙生花发出的灵力所致。若非遇到什么棘手敌人,断不会搞出如此大的动静。 花不语微微蹙眉,道:“不像是与人交战。” 光芒尚未消散,忽然一个人影蹿上高空。然而刚刚跳到一半,满天腾起的沙土倏地倒卷回落,汇聚成一座大山般,黑压压地朝他压砸而下。只听得妙生花的声音远远传来:“乖乖隆地咚,有陷阱!妙爷大大不妙,你们小……” “心”字未及出口,已被大山砸中,直坠地面。之后再无任何声息。 那么大一座沙山砸下来,竟是没冒起半点声响,其中显然另有古怪。花不语当即嗖地跃起,化作一道流光,便待抢过去救援。 然而流光才飞到一半距离,忽然嘎然而止。花不语悬停在空中,目视着前方,呆呆不动,似乎被什么给惊住了。 第二百七十章 漩涡之下 船上众人见花不语停留片刻,没有继续往前,而是将身影拔高,飞到更高的天空。徘徊片刻之后,忽然朝另一个方向飞去,很快消失在了天际。 莫名其妙失去了一个王,此等变故着实让队伍有些手足无措。何超四脸色很不好看,道:“发生了什么,妙爷他……他死了吗?” 蛮簇喝道:“闭嘴,要死也是你先死,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 话虽如此,但花不语那不善的样子,终究令人十分忐忑难安。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只盼她能早些回来。 此时的沙海仿佛整个儿歪掉了,水平面变得越来越陡,修为稍微低些的人在倾斜的甲板上根本站不住脚。文自来叫道:“都进到舱里,把门窗关紧,别掉到船外去了。” 护卫、脚夫们如奉赦令,忙不迭地连推带扯、连滚带爬地跑进船舱。留在甲板上的几人也很紧张,都只想着一件事:“花王尊到底看到了什么?” 花不语绕着云瀑在飞。 飞了好大一个圈。 从高高的天空俯瞰而下,她终于搞清楚了大船现在是处于什么样的境地,沙面为何会是倾斜的。 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横跨数十里,卷沙千重,四海流合。中央黑黝黝的涡心宛如恶魔之口,吞噬一切,深不见底。旋动的气流将高空中的云层摄下,便形成了瀑布倾挂般的景象。而被扯进来的大船这时已经驶过了漩涡外围的缓冲带,正朝深处逐渐陷落。 沧海等人正在翘首以待,大船突然发出嘎呀一声,再次大幅度地倾斜,同时速度陡增,往前疾冲。甲板上的具什全都滚到了右舷。众人纵跃来去,连换了数次立脚点。何超四道:“不对劲。各位,这船迟早要翻,进舱罢,总归安全一些。” 不等别人回答,自顾扒拉着进舱去了。傅全拱了拱手,也跟了进去。这时人影一闪,花不语落回船上,起手就将沧海拽过来,一把掷进舱里,向余人道:“还等什么,都给我进去。” 由于船身不正,舱内人都挤在角落,最里面的人几乎动弹不得。水鱻忙问端的。花不语道:“是漩涡,我们被卷进来了,顾好自己。” 沧海到底是山里人,没见过世面,心想:“漩涡有什么好怕的?” 此时人在舱里,也不觉得如何颠簸,只是隐隐有些失重的难受。沧海好奇扒着窗缝往外看,但见道道尘烟乍闪即逝,大船兀自不断加速,倾斜感亦愈发切实。到后来直欲飞起来一般,船身几乎倾成了九十度。人们一层层地叠压在一起。不少人口吐鲜血,骨头格格作响,连叫都叫不出来。 忽然之间,沧海面前的窗板“喀”地吹走了一块,无比强劲的气流横贯进来,险些把他掀飞。幸好花不语一直在他身边,立马伸手将他紧紧抓住。沧海暗叫一声“惭愧”,这才省起,此次行动花不语本来就是为了护持自己而来的,自己才是那个钦差大臣。 狂风猛灌,更加令人头晕脑胀。蓦地里,大船仿佛脱离了地心引力,冲进了混沌世界之中。混沌无序,分不清上下左右,一切的一切都在旋转。像是几千年被压缩成了一霎间,又像是一霎间蔓延作了上万年。在晕厥前的几个记忆碎片中,那犹如恶魔之口般的无底深渊从沧海眼前赫然闪过。 之后,就仅剩下了一种难以描述的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悠悠醒来,首先感受到的是一股寒意。随后映入眼帘的,是天空中滚滚转动的巨大漩涡。涡心把四周围的沙幕撑开,犹如沙海中炫然绽放的一朵喇叭花,惊艳,震撼,幽深,又带着莫名的恐怖。 这让沧海陷入一种虚幻的状态,整个人都是懵的。 为什么沙海会在天上? 我是死了么? 莫非这里就是所谓的阴间地狱? 惊愕了许久,忽然一个身影把自己的视线挡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醒了?起来罢。” 沧海揉了揉眼睛,确认对方是花不语,喃喃道:“人死了也还这么好看?” 花不语怔了怔,随即板起脸道:“什么死不死的,别胡说八道。这么容易就让你死,你当我是什么?” 沧海道:“啊,没死?”坐起身来,但见四下里白皑皑的,似雪非雪,寒气袭人。伸手在地面抓了一把,满掌仍是沙粒。只不过这些沙粒却是晶莹泛白的冰沙。沧海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沙海漩涡,又低头看了看满地冰沙,满脸困惑,道:“这是什么地方,咱们不是被吸入漩涡里了么?” 花不语道:“咱们运气好,没想到漩涡之下居然别有洞天。” 沧海指着天空道:“你是说……上面就是我们之前走的沙漠?” 花不语道:“如你所见。” 沧海大为震惊,道:“天外有天,原来真有其事。那大家……”顾目而望,但见白茫茫的沙地里躺着不少人,文自来等正在四下奔走救死扶伤。大船的残骸东一块西一块地戳在地面上。想来若非花不语保护着自己,恐怕也难以安然无恙。 清点过后,聚集起来的生还者还不到一半。脚夫几乎全被撕扯成了碎片,护卫队亦各负伤情。花不语环视一圈,蹙眉道:“没找到他?” “他”自然指的是第一个被卷进漩涡的妙生 花。文自来摇头道:“活的虽然没找到,但也没见到死的。” 花不语看了一眼横亘于上空的沙海,道:“死倒不至于。当时大船已被卷入漩涡无法脱离,若同样坠入此处,他再混蛋也该原地等待我们才对。” 文自来道:“或许他坠落的点在别处呢。” 花不语思索片刻,蓦地提气叫道:“妙生花——!” 她灵力深厚,所在的这一块大地又尽是平壤,举目皆无阻碍,声音远远传出,方圆数十里如有活人,必然都可听见。 但过了良久,并无任何回应。众人不禁神色都有些黯沉。水鱻道:“他平时吹嘘起自己来天下无敌,不会到了这次却连我都比不过罢?” 花不语道:“他只是个混蛋,不是废物。或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发现了什么,比在这地方等候我们会合更加重要。” 第二百七十一章 尸体 文自来道:“若如此,他应当会留下线索才是。” 花不语道:“找。” 何超四将众护卫遣散,分开去探寻。花不语见他眉宇间藏不住的喜色,心中登时来气,喝道:“你高兴什么?” 何超四一惊,略作踌躇,道:“此处隔断乾坤,苍穹不分,神异为世之绝景。在下揣摩着,兴许这便是那最后一难关,空之所指。既度过四难,想来终点也便不远了。我族历代祖先遗愿若能得偿,于在下而言当然是天大的喜事。在下有感而发,老怀欣慰,不免在姑娘面前失了态,恕罪则个。” 花不语见他竟不籍口掩饰,反而坦然承认,倒有些意外,道:“何庄主方当青壮,却说什么老怀欣慰,也不怕人笑话。” 何超四叹道:“在下担任族长之时,才十岁出头。乍看人前显贵,但全无童时乐趣。家族虽然不大,每天的事务却十分繁重乏味。日复一日下来,终感疲惫难当。年岁即使不长,心却早已迟暮。至于妙爷,以他的能耐,在下反倒不怎么担心。” 花不语道:“你对他倒是信心十足。” 何超四拱手过顶,道:“别的不说,论起攻诡关,克谲地,天玑一门,无人能出其右。若连妙爷都不信,我还能信谁?” 沧海眼尖,在他抬臂褪袖的一霎间,瞥见其上肱内侧依稀有块灰暗的斑块,不觉一怔。印象中似乎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东西,问道:“何庄主受了伤?” 何超四不明所以,道:“受伤?没有啊。怎么了?” 沧海指着他的手臂道:“那你的手臂……” 何超四转了转胳臂,然后掀起衣领往里瞅了瞅,脸色不经意地微微一变,旋即平静如初,笑道:“只是一块胎记,见笑了。” 沧海道:“那就好。黑暗森林多有异毒,就怕不知不觉着了道儿。” 候不多时,远处一名护卫飞步而来,叫道:“傅头儿在五里外发现了一些东西。” 花不语道:“带路。” 那护卫在前方引路。走出数里,途中粉粒状的冰沙趋呈凝结之态。到了傅全所在之处,整个地面已是光溜溜的,如冰湖平镜,亮可鉴人。踩着冰面,即便隔了厚厚的靴底,彻骨的寒意仍沿着双脚蔓延而上。透过冰层往下看,深幽一片,不知底细,更是莫名地让人心生惧意。沧海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沙海,心想:“这里已是在沙漠底下,不知再往冰层之下却又是什么?” 傅全正匍匐于地,手捂住一只眼,整张脸凑在冰面上,似乎在观察着什么。见何超四等人到达,当即让开位置,示意众人去看。 花不语、何超四等依次看了后,脸色各异,一时都不说话。沧海也趴了下去,透过厚厚的冰层仔细搜索,当视线定格在某处,霎时有种寒毛直竖的感觉。 但见冰层中模模糊糊地有一张人脸棱峥地映出,煞白煞白的,眼眶和嘴巴仿佛只剩下窟窿。要说死人沧海也见过不少了,但那张脸孔扭曲的角度十分诡奇,不知是冰层折射的缘故还是怎么,似乎还在微微地漾动。犹如具有某种魔力,可以勾起人内心最原始的惊悚。 花不语道:“别一直盯着看,这尸体不大正常。” 沧海一凛,抽身起来,晃了晃脑袋,感觉刚才似乎有那么一霎那的走神。以他如今的意念力,自然能察觉到多少有些不对,但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道:“原来在我们之前,就已经有人来过了这里。” 花不语道:“未必是来探索的人。黑暗森林尚未变成诡异之地时,本就有人居住。” 傅全道:“说得对,不仅这尸体不正常,就连这整个地方都不正常。” 花不语道:“怎么说?” 傅全道:“世间万物,皆因循规律,宏达宇宙,微粒尘埃,无不如是。当规律予某种方法具现出来,便谓之为象。我方才使尽了生平所学,却一无所获。这地方,竟然无象可寻!” 花不语拈起一粒碎冰仔细打量,道:“这是普通的冰,理应有象。” 傅全道:“这便是奇怪之处。或许是在下技艺不精,未能勘破其中奥秘。” 花不语道:“这世间,自然没有人可以做到全知全能。若是未能勘破还好,就怕勘无可勘,破无可破。” 傅全道:“殊无此理。千象本就是自然大道,倘若连象都没有,那它还能存在么?所以我估摸着,大概是有什么隔绝或者屏蔽了我的手段,以至于无法探寻。” 花不语略作沉吟,道:“你说象是规律的显化,那我倒要请教一下。你们所谓的寻龙点穴,原理似乎跟医术有几分相通?” 傅全道:“王尊英明,探龙脉和探人脉确实是很相似,两者都讲究‘望闻问切’,只是对象不同。医者看的是人,而我们看的则是苍天黄土。” 沧海好奇道:“望闻切倒是好理解,但这苍天黄土你怎么问它啊?” 傅全道:“回公子。天地自然不会跟人对话,但我们可以根据声音的传播振动来推断目标的结构和轮廓。” 沧海道:“啊,我知道了,就像画画一样。不同在于,你们用的不是画笔,而是声音。” 傅全道:“公子果然聪慧。不过丹青是可以凭空臆想的。听声 辩形的前提则是首先要有形的真实存在。从手法上来说,更接近拓印,用声音拓印。” 沧海心想:“辩形倒不算什么难事,我也能做到,只不过范围极为有限。跟他这般以天地脉络为格局,完全不值一提。” 花不语盯着冰下尸体的位置,忽道:“原理若然相近,那便以行医为例。大夫为患者把脉,倘若对方没了脉象,那当下何结论?” 这回沧海倒是马上就听懂了,笑道:“没了脉象,这人不就可以埋得了么。” 傅全顿时皱起了眉头,久久不语,半晌才道:“这个地方……是死的?” 第二百七十二章 死地 沧海有点儿懵,道:“什…死?地方还有活的死的?” 傅全道:“公子岂不闻万物有灵,五行为属?地若不活,草木何以滋长?正因五行既能相克,亦能相生,形成了闭环,天地方能繁衍不息,永恒长存。生者,必有气。如同人一样,一旦没有气了,也就意味着这个人将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这就是天地奇妙的规则。” 沧海道:“可是人死了仍会化土。那土地死了,将化作何物?” 傅全摇头道:“所谓死地,也只是在古籍上粗略提到过而已。真实如何,谁也不知。但这个地方不仅没有地脉,还没有任何气的诞生,就算不是死地,亦当半死。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总而言之,很古怪就是了。” 花不语道:“无论如何古怪,但路一定是有的。何庄主,你说是不是?” 何超四道:“这个自然。倘若无路,前人何以能留下信息?但有没有路走和走不走得了是两回事,得因人而异。好比同样是面对妙爷,姑娘能够做到旗鼓相当甚至胜出一筹,在下却只有挨揍的份。” 花不语笑了笑,道:“不愧是一庄之主。找不到路倒是本王能力不够了,却非何庄主之过。” 何超四道:“姑娘言重了。在下身无长处,除了偶然获知的一些秘辛兴许能派得上用场,别的就只能仰仗各位了。能力有限,仍蒙大家不弃,在下是既感激又惭愧。” 花不语道:“你所知的东西最好祈祷能派上用场,无用之人,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何超四道:“在下明白。” 这时水鱻怀里突然“噼呖”一声冒出火光。水鱻慌不迭地伸手去掏,却是一张已经燃起来的火符。水鱻骂道:“这厮也不先打个招呼,直接就烧。” 花不语道:“行者传的什么讯息?” 沧海才明白那火符是圣火行者用以传讯的手段。水鱻将火符夹于指间,待其燃尽,一把攥住符灰,以掌心吸收,道:“他们觉得这冰湖形成得不太寻常,和蛮子沿着湖岸去溯源,看来也是有所发现,书生已经先赶过去了。” 花不语当即留了记号,率众往讯息指示的方向而去。 冰湖面积竟也不小,众人横里跨越了几十里才到达彼端边沿。开初还没发觉有什么异常,只远远看见三个人影立在冰面上,似乎在讨论着什么。直到临近,发现圣火行者他们一直都是抬着头的。仔细看去,原来他们竟是站在一座巨大的疑似冰雕之下。 之所以说疑似,是因为那冰雕似山非山,似墙非墙,形态就像是翻涌的波浪忽然被凝固住。中间几十丈高,然后往两 边逐步降低,如同围栏,呈弧形括住了半边湖畔。只因四面八方都是冰的颜色,上下融为一体,不到了近处还真分辨不出来。 走到跟前,更见那冰雕里影影绰绰,竟有房屋被冻结在内。冰里的屋子甚是破旧,顶部塌了个窟窿。其中一个房间里,一对男女紧紧拥护着怀里的幼儿,惊慌的表情依稀可见。他们的目光所及,乃是屋顶上一条鲨身狼首的怪物。 这个场景被包裹在厚厚的冰层里,宛如巨大的琥珀。尽管画面是定格的,却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那一家三口命悬一线的紧张气氛呼之欲出。 花不语若有所思,道:“这是瞬间被冻结了?” 文自来道:“看样子是的。那怪物还保持着一副蓄势即发的姿势,显然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什么不妥。当时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事情发生得非常之快,快到他们完全没有反应。” 花不语道:“所以这冰应该不是自然形成的。” 文自来道:“莫非是什么高手所为?” 花不语环视一圈所处的这方冰湖,道:“外围暂且不提,单单是这面冰湖就有上百里宽。如此手笔,关键还是瞬间形成,恐怕中山王来也办不到。” 沧海道:“不会是道长弄的罢?那位老人家行事总是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见众人神情不太好,当即住口。但顿了片刻,受不了自己像被当傻子一样看,又不服气道:“难道不是么?我跟他既不沾亲又不带故,被指派到这里来,本来就很莫名其妙。” 花不语有些好笑,道:“无缘无故的,他弄这种东西做什么?指派你到这里来,又故意设关卡,要把你磨练成圣人?” 沧海道:“天知道。他是天玑先生,总要讲究个天机不可泄露什么的。” 花不语道:“你这是莫须有。没有根据的话最好别胡说。” 沧海道:“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发发牢骚罢了。既然连中山王那样的人物都办不到,便发散一下思维嘛。这地方总得有个来由。” 傅全忽道:“我倒有个想法。” 花不语道:“你看出来了什么?” 傅全扣指弹出,指劲斜里打向旁边的冰面。“啪”的一声,冰面顿时被击出一个孔洞。傅全道:“你们看像么?” 众人看那孔洞,冰气氤氲,也没什么特别。蛮簇莫名其妙道:“像什么?” 傅全想了想,取下腰间的水袋,把水灌满孔洞,道:“水好比我们脚下的冰湖,这孔洞掀起的边沿好比眼前的冰雕。” 蛮簇拧着脖子比较了一番,诧异 道:“是挺像,但你想说明什么?” 傅全道:“这里兴许不是湖,而是坑。一个被强大力量砸出来的坑。”说着朝上方那巨大的沙海漩涡一指,道:“就像是天外飞石一样。从那里到这里的轨迹恰巧吻合,斜线坠落,跟我打的孔相似度极高。” 众人吃了一惊,望着那翻涌的漩涡,不禁都神色凝重起来。文自来道:“傅兄的意思是,有股力量从天而降,打穿了沙漠,深入地下,进而造成了这个内部空间?” 傅全道:“按我的个人经验推算,是这样没错。” 文自来仰视高空,竟有些微悠然神往,道:“一击而已,强悍如斯,这是何等的伟力。” 傅全道:“不好说是人力还是天灾。这等力量已经远远超出我的认知。我也只能靠猜测,或许从天而降的,是这片冰雪之地亦未可知。毕竟沙漠里藏着一块冰地,本就不合情理。其中一个依据……”随即指着冻结在冰里的人,道:“他们是瞬间被冰封,而非被毁灭。” 花不语道:“那就上去看看。观全貌,或能窥知一二。”说完长身而起,朝高处飞去。 但见她越飞越高,很快到了上百丈处。突然身影一滞,似乎遇到了什么障碍。花不语四下观察,想要找出障碍的源头,但肉眼所见,高处尽是滚滚黄沙,瞧不出任何端倪。停留片刻,又继续往上飞去,只是速度却慢了许多。 水鱻皱眉道:“怎么回事?花王尊竟然受到了干扰,上面有什么东西?” 文自来略作思索,道:“大概跟那漩涡有关吧。” 傅全道:“我们是从漩涡另一面被吸进来的。那么这一面就应该是喷涌之力。她朝上飞,正与喷力相冲。有阻碍也是理所当然的。” 却见花不语越往上飞得越慢,仿佛深陷泥潭之中。她身上玄光泛彩、花瓣环绕,显然已经费了相当力气。最终在离漩涡不远处完全停了下来。 文自来似乎看出了些门道,迟疑道:“恐怕不是喷力的缘故。花王尊不仅飞不动,连动作也变得迟缓。更像是有力量屏障挡住了她。” 第二百七十三章 出不去 蛮簇道:“莫不是防护罩?” 巴兹比搞不懂武越在整什么幺蛾子,不过常年战斗所带来的直觉告诉他,如果让对方安逸的完成变身,结果绝对不怎么好。 姜云卿斜倚在桌边,一手杵着下颚,另外一手则是把玩着桌上的白玉酒杯。 叶妙蹦蹦跳跳地往隔壁走去,一想到即将解决一个大问题,她心里就特别高兴。 他想要辩解,想要说三哥不是这样的,可是这段时间李广延所做之事却是让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宋时自然不知道窝在后头马车里打牌的大人在羡慕他,若是知道了,说不定还得偷偷地骄傲一下。 “奶奶,万一他出什么事了,后面会更麻烦,我们就带他去也花不了多长的时间的。”叶妙朝叶奶奶撒娇,无论如何,她今天一定要带陆时屿去医院。 整个修真界的阶级很严格,竞争非常的激烈残酷,却不允许大范围的自相残杀。 “忧忧,我们是朋友,我才和你说的,你别告诉别人。”陈乔突然开口。 在贴吧发帖的,在z大学校贴吧发帖的,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 而现在,她怎么样都无所谓,关键是芳芳。她已经曝光于议会的眼皮底下,虽然尚还不知道为什么暴露,暴露了多少,可显然已经危机重重。目前来最好的保全她的方式,就是拿出莉莉安。 “哥,这里有个问题,你……”韩云帆打了电话之后,黄欣欣的神情有些紧张。 “呵呵,打印合同又不需要通网。再说了,这电脑自带无线网卡,真需要通网的时候,可以使用手机热点共享。以后等草坝村的项目弄的差不多了,我会拉网线的。”韩云帆解释道。 和以前真的还是不是同,就算是只有大学之前的记忆,可她还是和那时不同的。 步生被踢了一脚,只是把脚往岳美姣面前伸了伸,怕她因为追自己的脚伸腿拽了筋。 王莉莉和徐斌斌皱起眉头,如果可以,她们真的很想把这件衣服买下来出这一口恶气,但是这里的衣服实在不是他们能够负担得起的。 他在离她三步远之处停下脚步,蒋若男能见他有些掉线的衣摆和磨损的黑‘色’布靴。 “母亲,咱一家人都好好的,已经是不幸之的大幸,您放宽心。”墨霖安慰道。 但路人经过薛氏身旁时也不她一眼他们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哼!”容墨风又将水媚扔回衣襟里,立即来了个紧急刹车,拐弯 往回飞去。 应该说她们今天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完全按照计划在行事,最关键的是人质十分的配合。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你对面的那家人,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师道然依旧是那种泰然若素的样子。 “眷属里可以活动的有我和琉星、祐斗、杰诺瓦而已呢。”莉雅丝部长如此说道。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警报声传来,在监视器和旗舰太空窗上同时出现了两架兀自冒着青烟的暗翼碎星者。纯黑色的巨掌中高高举着死神镰刀,凶猛地朝着永恒之星冲来。 第二百七十四章 封印 后者的话,会证明这血气修行体系是圆融无碍的,而这,会令巫族当中的每一位大巫都对巫族的血气修行之路充满了信心,这会使得巫族的人心和士气,有一个前所未有的提升。 莉赞卡被伊森纳斯平淡却似乎洞悉一切的目光了一眼后,犹如感觉一盆凉水从头顶淋到了脚后跟,每一根发梢都在滴着冰冷的水珠。 希维尔全力出拳,攻向凯恩布满裂痕的左眼,但下一秒拳头就被对方攥住了。 在他预料当中,稳如周山的大营被破,大营当中的守军,被尽数生擒活捉,而他自己,也是傻乎乎的自投罗网,闯入敌人军寨的正中间。 说着,程咬金当先冲了上去,在众人还都没见魔种身影的时候,只见程咬金抽出腰间的双斧,双脚一登地,“轰”的一声高高跃起,消失在了原地,向着前方飞去。 乌金卫刚登陆的时候,诺伊特拉总督还曾经搜罗了城内的可战之兵,共计五千多人,打算趁着对方立足未稳,将登陆的敌人重新赶回海里去。 伊莉莎抱着胳膊,目光没有在奥斯特身上停留,而是径直的打在了奥斯特背后墙壁的一块时钟上。 四人到了山下,杨家的高头大马和万家雇来的马车都在山下等着,两人就此别过,各回各家。 但景辰不太喜欢如意替别人鼓劲,奇怪的占有欲总让他忍不住要逗她,拉扯回她的视线来。 给京大的朱国良老教授去了个电话,约好明天见面,荆建索性雷厉风行,坐上等候在外面苗春民的车,直接就去京影报到。 四周一片寂静,罗恩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停止了攻击,红月王朝自然没人敢对罗恩动手,而霍克家族的人,也在等待着茉莉的命令。 荆建并不可惜送出去的电子邮件管理软件。因为他很明白,就算这个软件再好,以后能比得过捆绑销售的outlook吗?还不如交换些自己需要的东西。而且在软件领域,与微软比?那也太不自量力了。 “好,那就依这位先生,一百万个金币吧。”蕾哈娜微笑道,其实她的心里价格是三十万个金币和五十万个金币之间徘徊,可没想到一下子就跃到了一百万个金币,这怎么能让她不高兴? 跑走的列缺们回来了,薛蓝与游罗都被咬了。薛蓝感应到它们要进攻时,已经晚了,话一出,他就被咬住了脖子。游罗后背给咬住,血喷了出来。 与此同时,虚空中的混沌神印消失,出现在星辰中。星辰阵图爆发的神威瞬间暴涨,里面的定风珠开始摇动 ,瞬间定住了这片虚空。 不管她是刘子芸也好,是陈静也罢,她的相貌身材都没有变,身体内那个属于陈静或者说属于李娇儿的灵魂更是没有变。 起来是个半夜溜出来撒尿的人,不过既然他能够步行走到这里,说明洪明的工地距离这里并不太远了。 长长的恋拖了许多年,总也纠缠不清,斩断了又连上,这一次,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应该足够了。 这名应龙军士兵在加入应龙军之前,便是出身长沙,对于当年发生在长沙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有耳闻。 刘老头一点也没有客气,也没有犹豫,拾起了一个枣子,就咬了一口。 克林听见赫丽丝的声音点了点头,然后掏出一颗仙扔给了赫丽丝。 到这,眼泪顺着金泰妍的脸颊就流了下来,紧接着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本子,趴在梳妆台上痛声哭泣了起来。 “哈哈哈哈,猪猡,简直就是一支猪猡大军,战斗力如此低下!”多尔衮狂笑,想来他也怎么都没想到莫卧儿帝国的大军竟然这么不堪一击。 这就是系统传承的神奇之处,掌心雷直接升级为雷神之球,法术发生了变异,得到了巨大的强化。 幸福么?的确是,虽然这段日子,李紫玉忙上忙下的,一刻未停,每天累得不行,但心里的确是幸福的,因为每天醒来都可以到刘青山,到这个心里挂念的人,怎么能不幸福呢? 此时,大厅内似一片热闹和活泼,其实却是气氛极其诡异,却又带着一点心照不宣的味道。赵、郑两家的赌约,人尽皆知。但是众人自然也知道,若想郑家的嫡子当众下跪,几乎是不可能的,关键郑家如何与赵家和解。 方百花捂着那尚在胸口呜呜颤抖的箭身,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已是摇摇欲坠。 那不是生灵,却如同一个真实的修士盘坐,通体晶莹剔透神光流转,更有奇异波动散出,正是无数强者梦寐以求的神物。 在她来,老三表里不一是个伪君子,又好大喜功,有亡国之君的征兆。 “这是什么?”化泫策按了一下平板上的投息映像按键,上面弹出一个直径半米的圆形水晶珠。 这个巨汉吴铭前面几次都留意过了,他不像是燕国之人,对方的服饰应该是别国的修士。 在某一次花颜指着大街上一个男生说那男生长得很好的时候,连因尔就深有感触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遗言 沧海下去之后,发现并不是真的到了底,而是因为通道只打到了这里。脚下所踩,仍是厚厚的冰地。 这时探路之人往旁边一指,那边却另有一个洞口。洞口乃是横向,其内洞道略微朝下,宽度仅容一人进入,壁墙粗糙,纹路崭新,料是挖掘不久。 沿着逼仄的洞道迤逦而前。但见那洞道时而拐左,时而折右,方向有些飘忽不定。此时已离地面极深,冰层因光线折叠折射,虽还能呈现亮色,但那种亮业已转为一种古怪的灰蓝色彩。光与暗千纠百缠,绞织成结,缠绵出一片斑驳陆离的景象。 傅全摸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石,引领着队伍前进。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人说话,只有脚步踩在冰上的咯叽声杂乱地回荡。曲曲折折地走了半天,前头的傅全突然打了个唿哨,然后停下来。接着夜明石的光上下晃动,似乎在研究着什么。由于通道狭窄,视线被队伍挡住,沧海在后面一时也看不清楚。 随着队伍缓慢缩进,未几,前方一个暗室般的空间赫然展现在了眼前。仔细看去,那暗室上圆下平,犹如钵碗倒扣出来的形状。其阔高皆有数丈。紧缝密致的深冰层中乍然出现这么一个空洞,就像是巨大琥珀里的一个泡泡,既格格不入,又让人眼前一亮,给人的感觉莫名怪诞。 沧海踏入其中,但见那暗室壁面皆呈网状,材质似木非木,似金非金。着手摸去,却又十分平整光滑,上下左右浑然一体,除了前后有两个人为毁坏的洞口,找不到其它一丝一毫的缝隙。可见原本应是完全隔绝的一个空间。 令人意外的是,右侧有半具尸体倚墙歪坐,掌中抓着柄利刃。虽死去多时,遗体干枯,但发肤俱存,枯萎的面部甚至仍能看出临终前的绝望之色。 之所以是半具,乃因其只有上半身,似是被腰斩而死。下半身却遍寻不见,不知所踪。 傅全以指探壁,诧异道:“这个壁垒是以术形成的。” 文自来点头道:“防御性极好。只不知是为了囚困此人还是此人为了抵御强敌而施。” 傅全道:“此人生前便已遭到重创,这般伤势,必死无疑,再予以囚禁简直是多此一举。依我看,多半是他主动释出的防护手段。” 一边说,一边在那尸身上翻寻。然而除了半截水袋,别无所获。这时旁边的破洞边沿有些刻痕倒是引起了注意。凝目细看,原来是几行字,歪歪斜斜的,刻得甚是无力。傅全轻声读道:“前乃绝地,不可下行。余携族闯险,冀以复盛,岂料尽覆于此,悔之晚矣。后人若有缘见字,务惜命止步,回头是……” 写到“是”字便断了,想是此人伤重之际,特意留言以警示后来 者,没撑到写完就咽了气。 沧海看到“携族”二字,不禁心中一动:“家族尽覆?不知此人是否与我沧家有关?” 再看时,右侧却另外又有一些字,痕迹崭新,字体可苍劲硕大得多了:“妙爷已知尔等惨死,请仁兄瞑目。可我太忙,就不给你安葬了。愿你早日投胎,下次别来。”字迹潦草,端的是龙飞凤舞,看得出来写的时候确实很忙。 众人看罢,悬着的心终于完全落下。如今所走的通道,无疑就是妙生花的手笔。但他明明走得匆忙,却还非要留字与一个死人对话,终究令人有些啼笑皆非。 文自来道:“看来当初跟这人一起来的人数还不少。他既留言往下是绝地,那必然是到更深入的地方去过了。” 傅全道:“嗯,如此来看,此人大概率是从深处逃出来的。” 花不语目光从壁间的字迹转回尸体上,若有所思,道:“书生,你觉得他的伤势是怎样造成的?” 文自来一怔。他刚才倒是没特别留意这点,毕竟诡异之地里危机四伏,死个人太正常了。此时经花不语提醒,当即着意观察了一下,答道:“伤口平整,当是利刃所造,且出手果断迅捷,没有二次伤害,极可能只用了一刀。另外切口左高右低,角度是倾斜的,可见这一刀不是平砍,而是从上往下劈。手段虽然狠辣,却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招数,寻常武夫都能做到。” 花不语道:“不错。还有一个问题是,他被砍掉的那一半身体哪里去了?” 文自来道:“这就不知道了。天晓得当初发生了什么事,兴许是敌人丢弃……咦,不对。”说到这里,突然醒悟过来花不语的意思,道:“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蛮簇睁大眼道:“怎地就不对劲了?” 文自来道:“倘若是敌人,那说明至少有两队人曾到过这里。但这是什么地方,岂能说来就来?” 蛮簇顿时就明白了,嘟囔道:“对啊。又不是菜市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踩两脚?咱们可费了老大劲呢,就连熊玩意儿……就连熊玩意儿……”想起自己的坐骑,不禁垂头叹了口气。 圣火行者也点头道:“而且这壁文里只说了绝地,并没有提到敌人。若与人激烈对战之中,被一刀砍至这般濒死,敌人绝无可能还让他有机会在这里好整以暇地写遗言。” 蛮簇道:“但如果没遇敌,那他是怎么死的?总不成是他自己砍的罢?” 花不语扬了扬眉,抓住那尸体握刀之手,硬邦邦地扯起,刃身作势往断腰处虚晃一比。但见无论角度抑或切面,竟有八成吻合。 众人面面相觑。水鱻对蛮簇道:“看来你说对了。” 圣火行者道:“居然自己把自己剁成两半,倒是个狠人。” 花不语道:“他下半身不在这里,很可能是在所谓的绝地遇险后,拖着残躯逃了出来。奈何伤势终究太重,没有余力逃离这深冰牢笼。他临终前仍耗费力气弄了这么个封闭的壁垒,大抵是想让自己多少死得体面些,免得外物辱了尸体。” 文自来道:“此人仅存一息之际,还能打出如此坚固的防御壁垒,修为绝对不弱。可见他所遇到的东西相当厉害,否则也不至于采取如此残酷的方式才得以逃离。” 花不语点头道:“继续前进罢。那混蛋就自己一个人,得有接应。” 沧海临行前略一犹豫,转身朝那尸体作了个躬。花不语奇怪道:“你干什么?” 沧海有些尴尬,含含糊糊地道:“啊,我……我看他一个人怪可怜的,估计几十年没见过着人了。好歹是位前辈。这不跟他打个招呼,他应该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花不语道:“啊,你可真是个好人,不如就留下来一直陪着他罢。有人做伴,他定然快乐得很。” 沧海挠头打个哈哈,道:“那可不行,世上没有任何事比陪着姐姐更重要了。”不等她接话,慌忙从尸体旁的洞口钻了出去。 壁后仍是妙生花所凿的一条仄道。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于坚冰之中掘洞竟尔如蚯蚓一般。而且开路之余还得在茫茫冰层间辨别方向,十分消耗精力。他在前面边走边凿,队伍在后面只需循着其开辟的仄道而行即可。然而赶了这半天路,大伙儿却连他的背影都没追上。 第二百七十六章 迷宫 约莫走了一盏茶功夫,队伍又停了下来。探路之人传报,说仄道已尽,出现了一个垂直的孔洞,请示是否继续。 傅全挤到前面,果见仄道尽头下方有个犹如深井般的圆洞。探头下望,目及所在,皆是层层叠叠的冰层,幽光恍惚迷离,让人眼花缭乱,很难去辨别其中的高低深浅。 傅全掰了块冰丢将下去,未几有叮叮的破碎声传回,据而判断圆洞并不甚深。当即率先一纵而下。落到下方十几丈处,身影已止,然后查看了片刻,抬头向众人传声,示意安全。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约莫走了一盏茶功夫,队伍又停了下来。探路之人传报,说仄道已尽,出现了一个垂直的孔洞,请示是否继续。 傅全挤到前面,果见仄道尽头下方有个犹如深井般的圆洞。探头下望,目及所在,皆是层层叠叠的冰层,幽光恍惚迷离,让人眼花缭乱,很难去辨别其中的高低深浅。 傅全掰了块冰丢将下去,未几有叮叮的破碎声传回,据而判断圆洞并不甚深。当即率先一纵而下。落到下方十几丈处,身影已止,然后查看了片刻,抬头向众人传声,示意安全。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七章 又见人皮 肖哥一时不明所以,道:“怎么了,赶紧起来啊。” 阿番道:“不知为何,我的脚好像黏住啦。” 肖哥听他语气惊惶,忙伸手去拉。但阿番甫撑起半个身子,便“噗通”一下重新跌倒。双脚果真如焊死在地一般,纹丝不动。 肖哥低头去看,但见他双脚伤口与地面贴处,严丝合缝,像是粘结在了一起,当即抓住其脚踝,猛地一拔。阿番大叫一声,痛得泪水都飙了出来,惊声道:“不……不对,我的脚长地上了。” 肖哥道:“好端端的,脚怎会长地上?”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肖哥一时不明所以,道:“怎么了,赶紧起来啊。” 阿番道:“不知为何,我的脚好像黏住啦。” 肖哥听他语气惊惶,忙伸手去拉。但阿番甫撑起半个身子,便“噗通”一下重新跌倒。双脚果真如焊死在地一般,纹丝不动。 肖哥低头去看,但见他双脚伤口与地面贴处,严丝合缝,像是粘结在了一起,当即抓住其脚踝,猛地一拔。阿番大叫一声,痛得泪水都飙了出来,惊声道:“不……不对,我的脚长地上了。” 肖哥道:“好端端的,脚怎会长地上?”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八章 奇怪的阿番 三天前,因为白术的母亲卑劣的手段导致联邦政府无法收购景泰药业。 楚昊然只好咬着牙,仍旧挺在撤退的路边,准备坚持到最后一秒。 毕竟在我和僵尸对抗的一瞬间,因为攻击力的关系,我没有办法压迫僵尸的攻击,更别说打断它的攻击给它造成伤害了。 说道,这黑暗恶魔龙到底是什么玩意我还真不知道,难道说也是幻游中数一数二的boss吗? 第三阵营内部议事大厅内,这里处于神秘修仙遗迹入口,古老的建筑就在眼前。 黄忠迟疑了一下,大概猜到了韩言的意思,于是跟糜芳解释了一句。 听了这声系统提示之后,我们顿时一惊。一顿咒骂声纷纷传了出来。 和张晨汇报后,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却接到了证监会这份模棱两可的审批意见。 说完秦飞也是一阵自嘲,尼玛的自己是不是这段时间考试考傻了呀,这样虚构的东西都能联系在一起? 马婉玲顿时紧张的全身紧绷了起来,可是没一会,她的身子就软了下来,双手紧紧的扣住了楚昊然的脖子,动情的呼应着楚昊然。 南宫宇寒一将手按在涂宝宝的头上,涂宝宝的房间里就传出杀猪般的尖叫声。 由于幽灵海盗船和龙明的战船还保持着距离,想要上去除了飞行就只能游过去。 徐雅然的手滑过李益岚的唇,然后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抽离。双眼随着沾染了李益岚唇的温度的手慢慢冷却,也慢慢的变的坚定冰冷起来。 不过,还有一个理由,贺昌龙说那孩子所做的馒头他吃过,的的确确比那个领导的亲戚做得好。 “唉,又被发现了……”莫钦从黑暗处慢慢走出,身边的腐液蜈蚣却没有靠近,只是蠕动着身体,干脆蜷缩成一团,另外一侧,变脸成为莫钦的葬青衣也慢慢走出,一只手按住另外一只手腕上的袖箭,凝视着吒翰。 “你真是个机灵的坏姑娘!”张嘉铭促狭的刮着她坚挺光滑的鼻梁,爱怜的说着。 顾祎开着车直接回了家里。一路上沈心怡都不说话的那种。眼睛里隐隐约约的含着泪水。一说话就要掉出來的那种。一想到因为顾祎的接近沈心怡不舒服过。此时沈心怡就觉得自己很坏。一点都不相信顾祎。 “大乖乖,我们回家去”童乖乖很得意,她终于弹了腹黑老公的脑门。正准备胜利而退,却在开门的一瞬间垮了脸。 这些念头有如电光石火一般在心头闪过,使得展 修眉毛直接拧了起来,而体内的那股子被寒意压制下去的火热气息再一次开始有些微微躁动不安起来。 a大的军训很严格,这一点在高校界是出了名的。不过今年军训的新生运气极好,训练进行了一半时,竟然下起了大雨,并且天气预报说,明天也不会停。 这样的话,没有任何人敢直接赞同,甚至也只有太后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驾驶着走私车的司机门见这阵势都纷纷举起手来,推开车门缓缓走下,然后抱头蹲下。 众人随即一脸感激的笑了出来,笑着笑着,脸上却是挂满了泪珠。 若她变得不能完完全全的保护自己,那他祁睿定然要在她身后做她缺失了的后盾还有底气,绝不会让旁人伤害了她去。 “你干嘛?没看到那里有这么多的人嘛?你出事情了我怎么办?”江霞察觉到了流风的意思,连忙拉住了他。 南乔手掌心的汗,冷的热的,总之是有很多,一掌心都是,满满的。 叶落和楚荧多聊了几句,楚燃干脆上楼洗澡去了,忙了这么久的时间他现在只感觉身上好像黏糊糊的,只想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 仲夏喜欢他是周围人都看得出来的,但是,成壁却从来不会对仲夏的感情给与半分的回应。 看着这句话,沈袅袅莫名地有点感伤。这个夏天才刚刚开始,她便已经开始担心这个夏天结束。 不说别的,光是萧天留在光辉之城的东西,就已经让她们不敢有任何的违背。 虽然炼药方面,她很哇塞,可是战斗方面,她就是弱鸡一个。能有如今的成就,还真是多亏了萧天。 “告诉你,然后让你像现在一样为我担心吗?”陈茹雅一脸的不赞同。 这日,天气大好,春光明媚。在一片桃园中,流水溪畔,桃花漫天,逐水而流,碧浅深红,桃花染香衣袖。 话落,萧天跳下了那到处都是剑痕,搞得残破不堪的房子,向着后方的盖聂摆了摆手,离开了这里。 可是,她都已经忍了这么久了,现在又怎么能放弃了?若是动手的话,又何必忍耐到现在了? “我,我就是出来赏赏月,看看星而已。”寒月真是死鸭子嘴硬,都这时侯了还胡诌。 而就在昨天,他就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可是只是那么一瞬间,这气息就消失了。 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各家也慢慢走出了忧伤,活着的人总要把日子过起来。不过钟灵这几日却越发忧心忡忡了。 这天,周晓峰在卖场巡视了一圈之后,刚回到办公室坐下,便接到了周恒宇的电话。 “停!别吵吵了。”沈萤上前一步,来回看了看两人,一脸认真的道,“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事不能停下来,好好打一架解决的呢?”能别只打嘴炮吗? 万一楚轩觉得她不适合练习射击,然后不愿意再教她射击了怎么办? “你的名字真奇怪,我都有点饿了。”林福儿状似毫无所觉,砸吧砸吧嘴说道。 霍美珍没想到陈熙遥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半真半假的说出事情还污蔑她,若是往常,她早就上去扯着陈熙遥头发打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木雕镂花的窗户,打进房间里,落地的阳光距离床榻尚有一些距离,但仅是看到那抹阳光,就有种暖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