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大杂烩》 第1章 小日常 “不是吧,就这也算是高阶魔物?”于项拍拍手跟左漓一前一后走出正在消散的魔域。 外面空无一人,但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在一处角落站着两个不放心爱人的空巢老人。 不过主要还是洛寒陪着怜尘过来,毕竟这次是他家于项恢复以来第一次处理高阶魔物,不管怎样都担心得紧。 看着人出来放下心来转身欲走,结果就看墙边靠着一人,正是刚从魔域出来的左漓。 “若是担心他何必让我陪着去”左漓把身后摆弄战利品的于项拉出来“全须全尾,他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些魔物不会是他的对手” 两日前。 于项是七绝琴,既然恢复了记忆和能力他就得担负起自己的职责。 先前因为身子还没好全就并没有给他太重的负担,如今过了一年半载,于项恢复神速自己请旨想去历练一番。 秉承着尊重他人意愿的原则,洛寒允准了,但是需要有一人陪同才可前去。 回凡界住处后洛寒跟左漓提了一嘴,左漓想了想自己提出要陪于项去魔域。 他知道于项的性子,这次历练他肯定不希望怜尘陪着,他害怕自己会因此分心。 而怜尘又实在是过于纵着于项,不管从哪个角度想,怜尘都不是最佳人选。 盘腿坐在沙发上,左漓身前的茶几摆着不少点心和水果,电视上播着最近很火的仙侠剧。 左漓并不大能理解这些人为什么会为了一人舍弃苍生,他放着电视主要是为了当个背景音。 “洛寒,我饿”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朝着厨房走去,洛寒在里面备菜。 听到声响回头往地板望去,察觉到洛寒的视线左漓下意识把脚往墙角缩探出半个身子遮掩。 看到他这幅样子洛寒便知道这人肯定又没穿鞋袜,刚准备把手套摘下就听见有人敲门。 “我去开门”左漓着急忙慌跑到客厅把鞋穿上然后又赶忙把门打开,是怜尘他们。 看到左漓身后抱臂似笑非笑的洛寒,于项悄悄拉了下怜尘的衣袖小声说“左哥是不是又没穿鞋被抓了” ……………… 察觉到屋内传来的杀人视线,怜尘赶忙把于项的嘴捂住。 祖宗,这是真引火上身啊。 窝进沙发左漓手里拿着阳光玫瑰逗身旁的小黑小白,两个小家伙这一年多经常斗殴,但在某些事上意外的合拍。 例如捉弄洛寒,趁两人关在房间的时候把家里的食物全部消灭掉等等。 陆裘给出的评价是行为极其恶劣,因为他上次偷藏的好酒被小黑小白偷喝了。 左漓不语,只是悄悄把那几瓶酒藏得更深了点。 “你们要当门童?”左漓随手将手边抱枕扔向洛寒,没使全力,不然这房子大概就没了。 “你跟小朱雀亲嘴不会被毒死吗”怜尘转头看着手里攥着抱枕的人,看好戏似的打趣。 发现桌子上还有最后一颗阳光玫瑰,于项跟开发了什么潜能一样飞速跑过去塞入口中然后十分挑衅的冲着左漓笑。 胆子够大,左漓笑着站起身,手中出现一团火球。 “过来,给你取暖” 是家好人取暖用南明离火啊! 刚想跑却发现自己被定在原地,怜尘本来想去救人却被洛寒拦住。 “你再看看那团火球是什么” 走到于项面前,左漓不怀好意笑着让他把嘴张开。 虽然知道左漓不会对自己做特别吓人的事情,但是源于多年来左漓杀神的名头实在唬人,他是真有点被吓到。 “左哥,你不会掏我胃吧” 趁着于项张嘴,左漓将手中火球塞进去,在要碰到于项嘴的时候火球发生变化成了一枚丹药。 “谁要掏你胃,我神骨炼的丹药,过几日你去魔域也不至于半路修为出岔子”恶趣味的给人吓了一通后左漓心情不错的跑去拉洛寒。 一边拉一边喊着我要饿死了,到厨房后给人系上围裙满意笑笑打算出去却被扯住手臂。 不明就里抬头,脸被一只手扶住,面前人的面容逐渐放大。 唇齿间弥漫着洛寒的味道,两人纠缠不分,水滴声围绕在他们耳边。 分开后洛寒手指放在左漓锁骨,那里的牙印已经很浅了。 “阿漓,抬头” 被压在墙上,洛寒咬住左漓锁骨上的皮肉逐渐加重力道,在松嘴时亲了一下那里新的牙印。 手指缓缓往下滑,左漓感觉到自己裤腰带被拉开,瞪大双眼小心翼翼往外看去生怕外面的人闯进来。 “我的朱雀” 在快支撑不住时赶忙下禁制才敢发出声音,手上厚茧上下浮动,水流在柱子从上往下滑。 崇吾山瀑布声音极大,仿佛相隔千里传进他们耳中。 洗衣台的水龙头被打开,洛寒把手洗干净后用神力弄干才去碰一旁还没缓过来的左漓。 “阿漓,我带你去房间换衣服”弯下身子打算抱着人开阵回房,只是还没抱起就被挣脱开。 靠墙勉强站着的人面色发红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里“我,我自己去” 只是说着自己去却迟迟没有动作,他腿还是软的。 刚想试试自己站好却怎么都不行,好不容易快成功又功亏一篑差点跌在地上。 洛寒上前赶忙将人扶住,眼里全是笑意,左漓自暴自弃双手环住洛寒的脖颈闭眼认输。 “洛寒,抱我去换衣服” 收拾好后几个人先用完膳才谈正事,被左漓他们猜对了,跟于项去魔域有关。 接过洛寒剥好的竹叶糕,左漓咬了一口状似不经意问道“你就不担心我没忍住出手导致你功亏一篑?” “你不会”很坚定的语气,对于于项来说,左漓可能有时脾气不好,但绝对不会做对自己无益的事情。 “小朱雀看似无心,但是对于朋友和爱人比谁都更用心,如若不是这样,也不会研究弑天阵近千年之久”怜尘压根不知自己今天这话彻底卖了陆裘。 “魔域也解决了,你带他去仙京看看身体有没有异常,我有点事”洛寒不容拒绝拉着左漓离开去了崇吾山。 到地方后并没有急着回屋子,而是去了后山的山洞,里面灵力充沛很适合养旧伤。 “带我来这干嘛,一个魔域我又没受伤”左漓其实有点心虚,魔域是没受伤,但是研究弑天阵可不一定。 洛寒一路上一句话不说,到了山洞后听到左漓还在遮掩心里不免气愤但又无可奈何。 “左漓,为什么研究弑天阵” 弑天阵时当年洛寒所创,为了杀掉天道所创。 布阵者需要消耗大量神力,对自身毫无益处,若没有不得已的理由决不能使用。 并且此阵并不完整,就算拼尽全力也不一定能杀天道。 看着洛寒担心的样子,左漓知道肯定瞒不住索性不装了,反正过去这么多年,他的神力空缺不算大事。 “因为想帮你,猜到你要杀天道,也知道代价大所以我想替你承担,只是没想到阵法始终无法完成一直拖到我们相见” 洛寒开始庆幸当年自己下界寻人的决定了,若是自己一直不去,这人可能真的会替自己布阵。 说完后左漓踮起脚吻住洛寒的唇,很轻,只贴了一下就分开“你当年创立弑天阵是为了我们没有后顾之忧,既然也跟我有关我为什么不能研究” 洛寒真是没有一刻说得过左漓的时候,平时看着话挺少一开口谁都反驳不了。 抬手捏住左漓的鼻子无奈说道“歪理一堆” “有用就行” 大战过后的日子挺热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小日常 第2章 人物小传 歌 极其不详细的人物小传 左漓 生日为立春,朱雀神君,护界神,应天地而生,本命剑北垣,桃花眼。瞳孔呈红色,类似于鸽血红宝石的颜色。 每一世都为自身执念而死,又在天绛山降生,而每次轮回都会留下一截上一世的神骨,新的轮回可自己选择种族。 左肩有一朱雀图样的胎记,在天绛山时,用所有神力去渡苍生,因此自己居住之地冰冷刺骨。 喜静,不擅长与人打交道,很喜欢竹叶糕和酒但酒量极差,喜蛇尤其是黑蛇,从不出山寻求古神帮助。 洛寒 生日惊蛰,天帝,古神之一,佩剑南青,瞳孔呈蓝色,可以参考蓝宝石和蓝水晶一类,不过会浅一点。 本命武器带着自己的一半神力化身为天道约束众神。 爱吃各种花类的糕点,其他吃食算不上喜欢但厨艺很好,喜欢竹子。 前身为混沌,后因自身力量亦正亦邪,神格过于强势,压得万物无法降生,为苍生在崇吾山自愿剔除混沌神格,神陨。 那天是惊蛰,同时,古神洛寒降世,万物复苏。 闲得无聊写给寒漓的完结礼物小歌曲(其实是用的《千年》曲调填词) 雪中琴音神去不归 空山寂寥封时无悔 万千时光等一人回 抛诸脑后顶端之位 再离不开 两人走天涯 若你不在索然无味 答案未出联系未消情怎能了 愿永世相扰 几度年岁数景光 咒出入轮回见天月 千万等归遇旧人 只愿站在你的身旁 你是两世未消的情劫 我是窥探神颜的秘钥 不负千年 终得旧地相见 雪中琴音神去不归 空山寂寥封时无悔 万千时光等一人回 抛诸脑后顶端之位 再离不开 两人走天涯 若你不在索然无味 答案未出联系未消情怎能了 愿永世相扰 几度年岁数景光 咒出入轮回见天月 千万等归遇旧人 只愿站在你的身旁 你是两世未消的情劫 我是窥探神颜的秘钥 不负千年 终得旧地相见 几度年岁数景光 咒出入轮回见天月 千万等归遇旧人 只愿站在你的身旁 你是两世未消的情劫 我是窥探神颜的秘钥 不负千年 终得旧地相见 天不忍心亏你我 多年等待真夙愿 乱七八糟的小设定和礼物,有宝宝忘了一些设定的可以来看看[吃瓜]不过我自己写得其实也不是很详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人物小传 歌 第3章 朱雀诞辰 这几日是新年,大多数神官都忙得脚不沾地,连同着即将生辰的左漓也忘了几天后的日子。 或许是因为洛寒身份的特殊性,他比任何人都要没空。 反正在左漓的印象里,从除夕三天前开始,除了凌晨他就没见过洛寒。 晚上躺在床上休憩,今夜是于项和陆裘守着,他可以睡个好觉。 床榻另一边是空着的,洛寒还没回来。 知道这人多半又要忙到很晚,左漓手抬起随意起阵把旁边的小黑小白送到客厅。 没了挡着的小家伙,他朝着洛寒平日躺着的地方挪去。 枕头上还有洛寒身上独有的气味,竹叶清香和仙京大殿沾上的龙涎香。 鼻尖的气味慢慢吸入体内,闭眼睡熟,全然没想起自己过会儿要偷偷挪回去的计划。 门口暗处出现点点微光,一瞬便消失不见,洛寒轻手轻脚走到床边。 看见自己的位置躺着个人也不意外,这几天每次自己回来都能看见。 他甚至能想象到左漓计划过要在自己回家前溜走,但是每次都失败。 刚弯下腰打算像之前一样把人抱回去免得人醒过来害羞,突然注意到自己袖子上还有点血迹。 大概是到家前遇到的那个魔物的血,右手手指对着血迹一点,消失后弯腰。 手穿过左漓的腰和脖颈,但还没抱起就发现左漓睁开了眼睛。 眼神还带着刚醒的茫然,太黑了并不能看清来人,但是身上的气味很好认。 “洛寒”说话时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出的尾音,像是在撒娇。 并没有完全清醒,感受到脸旁边好像有什么东西,下意识用脸颊去蹭了蹭。 头发变回了长发随意洒在枕上,红色瞳孔在黑暗中闪着微光。 左漓看着床榻边呼吸不稳喘着气的人,手撑床坐起来抱住洛寒的腰。 忍着身体的变化回抱,洛寒哑着声音开口“很晚了,我去洗漱,你先睡” 逃也似的把人放回床上就去了浴室,一只手放在洗漱台一只捏着鼻子。 不清醒时候的左漓是真的要命。 平躺在床上,左漓脑子慢慢醒过来,或许是因为这几年洛寒的引导,他并没有过多羞耻。 下床刻意忽略拖鞋,身上的睡衣明显偏大,光滑白皙的肩头露出他也没有去管。 光脚走到浴室门口,门没关,里面的人闭着眼像是很累。 进门手抬起放在洛寒太阳穴慢慢转圈,感受到头上传来的温热触感洛寒睁眼握住左漓的手腕。 从镜子里看见左漓的装扮喉结控制不住滚了一下,转身把滑落的衣服理好。 克制说道“天冷,回去躺着,喜欢这衣服就穿着” 虽然极力忍耐,但左漓还是听出来了,语气中带着的**。 垫脚手攀上洛寒的肩膀吻住他的唇,学着之前慢慢吸吮。 “不用忍” 这几日连着下雨,凌晨一过到了左漓生日这天反而没了雨。 天空出现了几颗零零散散的星星,并不算亮,但在城市的确少见。 其中一颗被谁打下,朝着一边狠狠刺去。 星星尾端的光像是被倒下的牛奶撒下,到了窗户的视野盲区后又后退回到原本的位置。 反反复复不知动了多久,太阳慢慢升起,星星从空中退去消失。 分开时两人间还带着细细的银丝,洛寒帮人将嘴边水渍擦去。 起身抱着人清洗,左漓全程都没开口任由他摆弄。 “睡吧,我不走”躺在床上洛寒轻轻拍打身旁人的后背。 听到逐渐沉稳的呼吸声后抱着人闭眼跟着睡过去。 窗外早已天光大亮,窗帘拉着屋内倒是没有被射进阳光。 缓慢睁开眼睛,察觉到一道视线抬眼望去,洛寒正撑着脑袋看自己。 挪动身子打算往洛寒靠近,但下身的痛楚太过明显,皱眉停下思考。 提问,趁洛寒不注意用神力缓解的可能性有多大。 毫无可能。 床榻突然开始动,左漓强忍着装作没事去看朝自己挪过来的洛寒。 “好像降温了,靠近点暖和”说完还假模假样的抖了一下身子。 放出神识去窗外看了一眼发现外面太阳悬挂,遍地阳光。 左漓无话可说。 这人说起谎话还真是不知脸皮为何物。 不过这对于左漓来说属实受用,心安理得闭眼埋在洛寒怀里继续睡回笼觉。 快到正午两人才慢悠悠起床换衣。 洛寒换好后并没有急着去洗漱,而是到床边帮左漓换衣。 全程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他,按陆裘的话说就是洛寒就算不是混沌神明,去当个伺候人起床的也能养活自己。 话刚说完便被左漓扔了出去,还让朱雀大人开了金口“他伺候我一个就行” 都收拾好后洛寒拉着人走到玄关,把左漓按在玄关沙发坐下。 蹲下身给人换鞋“听于项说你一直想去学校的月情桥走走” 在听到洛寒的话时手指无意识弯曲。 他这些年除了关于洛寒的事都没兴趣,月情桥是个突然出现的意外。 他听严卿说前几年校内很多人都会约喜欢的人去月情桥表白,据说很灵。 各地学校都有类似的事情,他们学校也不例外。 明明听的时候心不在焉,他也不信这些,但后面几天还是忍不住想到洛寒。 甚至于每每走到月情桥不远处都会控制不住停下来。 但每次都没去看过,说起来可能不会有多少人信。 几年时间,左漓一次月情桥都没去过,桥长什么样他都不知道。 愣神的功夫,洛寒已经帮自己换好鞋,站在门口朝自己伸手。 “阿漓” 这句阿漓像是一个钩子,勾住左漓的手掌带过去被洛寒牵住。 他们开了阵,瞬间就到了校内,是左漓曾经与仙京联系的树林。 现在还在寒假期间,学生不算多,只有零零散散的说话声从树林外走过。 小路那里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听声音不止一个人。 “卧槽!左哥!洛教授真是你们!”严卿拉着满脸无所谓的陆裘跑过来。 左漓不想说话,自从自己身份不再瞒着,这片树林再也没了隐秘的功效。 虽说之前那件事情导致他们身份暴露,但平日跟他们关系不算陌生的人并没有很怕他俩。 严卿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个。 “麻烦把这小朋友带走,今天是我和他左哥的约会时间”洛寒笑笑揽着左漓的腰走出树林。 只留下两个无情的背影将特意来找他们的人落在后面。 严卿在风中凌乱,转过头挤出一副死人脸望着陆裘。 被盯着的陆裘装作看不见一溜烟就赶紧起阵跑路。 狡猾的狐狸! 去往月情桥的路左漓很熟悉,属于闭着眼睛都能找到的程度。 但这是他第一次踏进这个充满情爱的场所。 正值放假和春节,月情桥只有他们两个人过来。 桥做成了古时样式,河水慢慢往远处流去。 “听说情侣一起走这座桥能百年不离”洛寒拉着左漓的手朝桥走去漫不经心的说道。 抬脚要走却发现左漓不动,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 “百年于你我而言弹指一瞬,我不需要,我要永远” 百年时光对于凡人来说是漫长的一生,可他们二人与天地同寿,百年算不得多长。 对于左漓来说,他既认定洛寒,就算对方是凡人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与对方同生死。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他不希望洛寒死去,他要洛寒站在山巅成为高悬的明月。 若对方只陪同自己活短短百年,他不愿。 左漓的确是贪心的,他要双方都万事顺意,与天齐平。 走上前手放在洛寒肩膀处,垫脚想贴上他的唇。 洛寒微微往后退去,神情平静像是什么想法都没有。 被躲开的左漓有点失落,刚想站好低头腰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按住。 他整个人被往上提,洛寒眼眸中的感情意味不明“为什么想要永远” 意识到洛寒在引诱自己,左漓抿唇不知怎么开口。 这些年洛寒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引导自己,效果并不是完全没有,甚至可以说很显著。 但是对于清醒状态下直白表达自己的感情,他始终迈不过去心里的坎。 像是猜到左漓不会开口,洛寒笑笑低头吻住左漓不再为难。 “不急”时间还长。 全程被洛寒带着,口腔被舌尖侵占,搅弄,无意识发出一声呻吟,唇角流出液体顺着两人的唇往下落。 分开时唾液系在两人之间像是一座玻璃桥还闪着细微的光。 走到桥中央,太阳悬挂天空照射在他们脸上,洛寒手点在左漓眉心。 发出一缕光线便消失,左漓转头看向做这一切的人“做了什么” “生辰礼,我作为天帝时的气运” 气运能保一人这一生心想事成,洛寒是天帝时的气运与混沌气运同等,是很珍贵的东西。 左漓的手被牵住,洛寒在阳光下说“生辰快乐,我的朱雀要事事顺心,所得皆所愿” 我想要的已经都得到了,不管是眼前的人还是这些年想跟洛寒一起走的地方。 他大多数重生都降于雪中,但在生辰时却总能出现不属于雪山的太阳。 慢慢往洛寒身边靠近,直到无法再动“洛寒,我爱你” 昔日羞于说出口的话,现在却发现好像也没有这么难表达。 漓崽生辰快乐!!!我这里连着下雨下雪没停过,没想到天气预报显示漓崽生日这天会有太阳,突然觉得好神奇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朱雀诞辰 第4章 归还往事 近几日左漓倒还算是悠闲,不需要频繁跑去魔域,也不需要为了一个普通人身份再去学校。 刚解决完邬雪那段时间,神族元气大伤,他和洛寒理所应当一刻不停跑魔域,还得顺便维护异族关系。 现下神族早已休整完毕,他的神职本就不低,再加上与天地共存的上古朱雀之名,基本上除了难对付的魔域都不需要他亲自出手。 听到门铃声后,左漓将停在开心消消乐页面的手机随手扔在沙发。 门口站着的是怜尘和于项,两人看着左漓警惕的样子,于项没忍住开口“洛哥还在安置从魔族飞升的神官,没跟来,左哥你放心!” 确定没问题之后,左漓也放松下来,开阵门之前开了口“是谁上次信誓旦旦说甩掉了洛寒结果转头就看见被你甩掉的人的?” 于项:…… 于项:“左哥,你没有心,你这嘴24K纯毒” 站在旁边安静捣鼓修缮轮回台所需神器的怜尘听到这没忍住笑了一下。 大概是心情的确很好,一下子溢出些花神神力,然后他们就看见,从落地窗外开始,百米内的树全都活了。 一只脚都踏进阵门的左漓看了眼,丢下一句“这事下午就得上今日说法” 到天绛山时,左漓刚落地,面前就蹦出来两个小东西。 赶在小黑小白过来前,左漓将它俩定住冷冷道“要是敢带着一身泥扑我脸上你俩死定了” 左漓十分不理解这俩的脑回路,两个世间唯二与天地共存的神的神骨,正事不干天天跟白菜精打架? 推门走进屋内,里面被左漓的神力护着倒是没什么灰尘。 坐下后几人就开始商讨两日后的事宜。 “于项,想死直说”看着于项变出的一堆乱七八糟无法见人的衣服,左漓脑仁疼。 他可能也是脑子不清醒才会跟于项这个满脑子不正经的人讨论洛寒生辰礼。 怜尘往神器输送神力的手没停,想了一会儿提了意见“小朱雀要不要带洛寒去凡人间流行的水族馆?至于生辰礼,我倒认为你送什么他都会很喜欢” 在脑中思考了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水族馆他听严卿说过,所谓的约会圣地。 还没确定下来,却听见门口处传来声音“怎么不来问我?嗯?” 洛寒抱着手臂倚靠在门框挑眉看向左漓,脸上还带着漫不经心的笑。 他这几日是忙,但放点心思在爱人身上还是能做到的。 起先想着左漓对自己的生辰这么上心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 结果倒好,为了自己的生辰,左漓饭也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 洛寒觉得再这么下去,左漓能把自己急死。 所以他将今天的所有事务全都堆在昨天一并完成,飞升的神官虽然打乱了一点计划但至少是赶上了。 当场抓现行。 洛寒撇了眼怜尘,接收到信号后怜尘识趣拉着想看戏的于项离开,给他们二人留了空间。 屋内瞬间只剩他们,左漓在看见洛寒的那一刻便愣住没动,眼睁睁看着来人走近蹲下。 那只自己无比熟悉的手抚过他的脸,洛寒还是那副温柔的神色“劳烦朱雀大人低个头” 左漓一直觉得,洛寒有种能力,哪怕不使用神力也可以让他人心甘情愿听从指令。 就比如现在,他听见洛寒看似请求却不容拒绝的话语,着魔般低头被洛寒吻住。 分开时眼角的泪珠被洛寒带进口中,左漓就这么看着外界不染尘世的高贵神明在自己面前做出最色*情的动作。 “不用准备惊喜,想为我做些什么就直接来问我”洛寒始终维持蹲下的姿势,说话时带着浅笑。 本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左漓觉得这话也没错,自己绞尽脑汁准备,但他们毕竟实力相当,做什么事情也瞒不过对方。 既然瞒不过,那还不如直接问来得实在。 “那你想要什么”左漓说。 洛寒拨弄左漓手上的戒指,听见窗外小黑小白的动静转头看过去,想了一会儿开口“那就……” “归还朱雀与混沌神的过往吧” 他们最初相识的过往在当年并不是秘密,但自从千景神陨后,这段过往便被左漓刻意抹去。 从前他想,那些古籍传说未必会写洛寒好的一面,可能会将洛寒写得面目全非,所以他抹去一切,从源头解决邪神言论。 而现在,洛寒想将古籍缺失的往事,归还世人。 “阿漓,你知道的,我从未有过不甘,当初想活下来也只是为你,如今所有事情都过去,没必要再藏着这些;邪神与否,我从没在意过,后人如何评说都跟我无关;归还这些往事,是因为我想让你也放下过去” 放下过去…… 他夜夜所梦之事,洛寒全都知晓;他无法放下,洛寒也知晓。 梦中的雪夜,怀中消散的人,最后只剩看不尽的血。 左漓像是无法思考,任由洛寒将自己抱住,不知过了多久,他闭上眼声音沙哑说道“好” 今晚外面难得下起了雨,图书馆里只剩零零散散几个学生,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拿着本书翻阅。 这书她已经看了不下十遍,但每到中间几页都是空白,就像是被人刻意隐藏。 她尝试过去网上购买一样的书,但无一例外,都是空白。 外面雨越下越大,接她的朋友还没到,闲着也是闲着,便又把这本《先曲史记》翻了出来。 顺着记忆翻到空白那页时,她不可置信瞪大了双眼,差点没忍住叫出声来。 记忆中空白的页面,多出了密密麻麻的字,而目录上写的是——初神史。 看完内容后,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也被动摇,看见窗外的好友抑制不住内心激动跑出去喊道“锦云!这本书空白的内容突然出现字了!” 于项和严卿作为历史系的学生,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 两人在教室上课学习《先曲史记》时,当场石化,不止他们,阶梯教室内都是见过之前大战的人,在看见书里面的内容后交头接耳猜测原因。 毕竟当时可是有神官喊着什么混沌神,洛寒是千景的言论。 “诶,于于于于项,你说这书里的人,是左哥和洛教授吗”严卿兀自吞了口口水,说话都变得不利索。 他知道洛寒和左漓很厉害,但真的没想到能这么厉害。 “等等,我在烧烤”他是知道一些往事的,但真的再次看见世人的评价,还是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门口传来声音,是洛寒。 他穿着风衣走进教室,学生看见来人也安静下来听他讲话“因为一些原因,《先曲史记》中空白内容被复原,而复原内容校长决定由我教学,后面的日子请多指教” 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像是里面的内容主人公不是他一样。 左漓进教室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本来不需要来上课,但可能被鬼迷了心窍,还是来了。 于项旁边还有个空位,他走过去坐下就打开了开心消消乐,只是还没开始玩就被打断。 手机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抽走,洛寒站在旁边居高临下开口“这位同学,开小差可不是好习惯” 左漓:……… 他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认命把手机收好,左漓随手翻了几页内容,初神史那几页大多数都是由古籍转化出来的东西。 意思倒是跟原本古人记载的史料大差不差,无非就是混沌初开,曲朝奉神,神护世间,朱雀降世,邪神陨落,万物重生。 洛寒讲得很客观,并没有所谓的私心去大肆批判什么,而是站在不同角度讲述。 “在多数古人眼中,千景是邪神为祸人间,而朱雀降生后以一己之力扭转局面,渐渐,朱雀被奉为真神,千景千夫所指……” 大概是因为这次课程讲述的内容跟以往不同,谈论到了很玄幻的东西,认真听课的人多了不少。 严卿在听到千景陨落,朱雀不知所踪的时候好奇心也上来悄悄跟左漓讲悄悄话“左哥,你当时去哪了啊” 还没等到左漓回答,他额头就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严卿同学,讲什么悄悄话跟教授我说说” 严卿哭着张脸站起来把刚刚问左漓的问题说出来,八卦之心昭然若揭。 “所以他回答你了吗”洛寒笑了一下。 左漓挑眉跟洛寒对视,淡淡说道“千景死后,朱雀决定跑去地府揍人,所以其他人找不到他,现在回答了。” 教室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书里的主人公是谁,听到这都没忍住笑出声。 下课的时候,左漓直接开阵门带洛寒回了天绛山,还顺便使了术法将周围变暗。 “我觉得于项有些想法虽然不正经,但对你这个变态来讲,应该适用”说着将洛寒推在床榻上,指尖飘出一缕气息绑住了洛寒四肢。 ………… 动作间,洛寒听见左漓说了声“生辰快乐” 小寒:鸟吃了,跟老婆的往事也被别人知道了,这生辰礼挺不错 漓崽:送礼的时候胆大妄为,第二天捂着腰骂骂咧咧 虚构虚构虚构!所有内容纯虚构不要代入现实! 然后就是,他们两个的事情虽然在书里出现,但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的!!!!除了漓崽所在的学校见过那场大战的人之外都不会有人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神!!!所以虽然在其他地方也在讲述这个书里的内容,但都不会详细谈论,只会当成一个小课题揭过!!本质上在他们的世界里知道神存在的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超级超级少 小寒在授课的时候也没有公开承认说书里的内容是真实的,知道内情的人都是心照不宣的情况,所以在这所校园以外的人,都只认为他们的世界很普通很平常,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儿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归还往事 第5章 故地新梦 「2027年6月3日」 【23:48】 左漓看完时间后把手机放下,摆弄起了手里的小型琵琶。 手中的琵琶做工精细,只有手掌心大小,但该有的功能却一个不落。 这东西是前几日胥南逸给他们拿来的,说是可以造梦,并且绑定的双方可以意识清醒的在同一个梦里。 但效果比不上璟华的那根玉箫。 据胥南逸所说,最近他学校,仙京,妖界三头跑,空闲时间太少,这个琵琶只能造三次梦,而且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才会生效。 简而言之,全靠缘分。 左漓倒没觉得有什么,他也知道最近妖界那边不太平,别说璟华和胥南逸,就连洛寒这几天都亲自去了妖界。 自从两年前邬雪的事情之后,洛寒和他的身份就彻底公之于众。 左漓都还好点,毕竟当年就没怎么管过这些事。 但洛寒就没这么清闲了。 他现在不仅仅是神族的天帝,身份暴露之后就又成了混沌神,不管哪族,出了大事都得他去做决断。 没出事的时候都有不少政务,要是出了什么事,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左漓想到这,扫了眼空荡荡的屋子,没忍住啧了一声。 三天,整整三天他都没见着洛寒。 偏偏人不回来,还总是有事没事托其他人送点东西回来。 就跟故意让他心痒似的。 左漓越想越气,索性盘腿坐在地毯上,徒手弄了撮小火苗,然后上手捏成了个王八样。 确定火苗燃烧的样子是个王八后,左漓满意了。 他没忍住戳了戳火苗,戳进去,火王八中间破了个洞,收回来,洞又没了。 左漓就这么连戳了几十下,试图表达自己这几日睡觉没有189大抱枕抱的怨气。 “再不回来就烧死你。”左漓对着那团火王八,恶狠狠的来了句威胁。 连着泄愤了十分钟,左漓还是心烦。 他真的很讨厌一个人睡觉。 屈膝坐在地毯,后背抵在沙发上,左漓突然将视线落到了胥南逸送来的琵琶上。 造梦…… 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造个梦出来让他在梦里揍一顿洛寒。 秉承着试试也无伤大雅,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干的理念,左漓捏着小琵琶,坐到沙发上,酝酿起了睡意。 * “朱雀哥哥!朱雀哥哥!快起来啦!千景哥哥都等你半天啦!” 屋门被敲得震天响,门外的少女还在锲而不舍的进行叫醒仪式。 左漓被一声接一声的叫喊吵醒,屈着手肘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 迷糊到都没反应过来屋外的人声音有点过于耳熟和久违。 也没反应过来话里的称呼有什么不对。 他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回了句:“知道了……就起,千——” 刚吐出千字,左漓突然反应过来,瞬间清醒了。 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逐渐睁大,刚揉完眼睛的手停滞在半空,愣在了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左漓才慢慢有了动作。 左漓僵硬的转了转身子,将自己所处的屋子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 床榻边叠好的衣衫,墙边完整的黄花梨云龙纹顶箱立柜,窗边的罗汉床,罗汉床桌上放着的茶点。 茶甚至都还冒着热气。 每一处细节,都在告诉左漓,他回了崇吾山。 而且是几千年前的崇吾山。 因为他记得分明,几千年后的崇吾山,因为之前的一个小意外,那个立柜被他用南明离火烧坏了。 洛寒觉得烧掉的缺口充分表明了左漓的小孩子心性,死活不愿意施法修好。 左漓转身下床,把床榻边叠好的衣物拿起,一边换一边琢磨。 他……这算是入梦了? 神本无梦,胥南逸身为乐神,可操控人心,操控人心之法便是依靠音律引人入梦,在梦中击溃他人防线。 左漓其实也不会做梦,只是这几年因为想起当初的事,执念太深,才总是梦到洛寒死去的雪夜。 而现在,他又做梦了,却跟以往都不同。 左漓光脚四处转悠了几圈,心情好了点。 看来运气还不错,现在这时间应当已经是6月4日了,正好在他们第二次重逢的时候,两人入了梦。 只是不知道洛寒在哪。 左漓一个人想了想,突然想起刚刚有人在外面说起洛寒在等他。 声音听起来……好像是秦玉。 他走到门口,刚要推开,就发现门从外面被人快速拉开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了穿着低调,白衣蓝眸的洛寒。 洛寒似乎也没料到左漓会站到门后,拉开门看见人之后也愣了下。 但也只是一瞬的事。 洛寒看着睡得迷迷瞪瞪,头发翘起来几根,脸上还有压痕的小朱雀,眼里盛满了温和的笑意。 他伸手把左漓翘起来的头发压了回去,又把左漓因为打哈欠挤出的泪花拭去。 动作温柔,弄得左漓都忘了自己还打算跟面前这人打一架的决策。 甚至舒服得差点在洛寒手边蹭几下。 但还没来得及实施,左漓整个人就被洛寒单手托着屁股抱了起来。 “洛寒!”左漓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惊呼出声,条件反射低头咬了口洛寒的肩。 毕竟在他有限的记忆里,每次被这么强势不容拒绝的抱起来,最后的结局十次有七次都是瘫在床上有气无力的骂洛寒。 被骂的那个人还特别好脾气的将那些话照单全收。 就跟一拳砸棉花里了一样。 被左漓叫了一声又咬了一口,洛寒堪堪停住脚步,想起来给人解释了一句:“不折腾你,给你穿鞋袜。” 左漓听见折腾两个字,整个人腾的一下熟了。 熟透了的朱雀神君将头埋进了洛寒颈窝,装死。 洛寒忍着没逗他,把人放在床上坐好,熟门熟路从床边的矮柜里拿出袜子,给左漓仔细穿好。 他做这事做得得心应手,显然不是第一次抓着人狠话不多的朱雀神君穿鞋袜。 等鞋子也穿好后,左漓伸手戳了下洛寒的脸。 嗯,梦里的手感还挺真。 被连着戳了好几下,洛寒耐着性子抓住了左漓的手,轻声哄道:“阿漓再戳下去,我这脸就得有个洞了。” 左漓试着挣开被拽住的手,没成功。 最后直接放弃,硬邦邦的回了句“哦”。 “这个梦什么情况?”左漓感知了一下,发现温度跟当年不一样,“好暖和。” 是真的暖和,半点做不得假。 可越暖和就越奇怪。 左漓起先以为他们是在梦里再走一遭当年的生活,可那时候绝对不可能这么暖和。 当年因为洛寒混沌神格的缘故,整个天地都处在风雪之中,白雪皑皑,到处都是大雪。 不管何时,都没一点变化。 洛寒是从外面回屋子里来的,知道的多些。 他想了想,把猜测的情况给左漓简单说了下。 左漓听完,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所以,在这个梦里,你没有压制万物生灵,还被香火供奉,万民敬仰?你也没有被当成邪神,每到惊蛰所有生灵都在为你庆生?你也……” 左漓越说越兴奋,越说越高兴,迫不及待的向继续跟洛寒确认所有事,全都确定完才彻底放下心。 他决定梦醒之后就去给胥南逸摸摸自己的本体。 洛寒本来没觉得有多兴奋,他早不在乎当初自己有多惨了。 但在看见左漓真心实意为他高兴的时候,嘴角也没忍住勾了勾。 “嗯,在这里,我过得很好,一直都过得很好。”洛寒蹲在左漓身前,仰头凑过去吻住左漓的唇。 亲着亲着,左漓突然想起秦玉好像还在门外,急急忙忙就想把洛寒推开,结果直接被制住双手,动弹不得。 洛寒稍稍退开点,安抚左漓紧张的情绪:“秦玉被姜锦云带走了。” “阿漓,专心。”说完,又不容拒绝的深吻上去。 小别胜新婚,两个人分开了快三日,好不容易有见到的机会,哪怕最开始说了不折腾人,到底还是没抵抗住。 半推半就着,就睡到了黄昏,即将入夜。 左漓醒后,身边已经空了。 屋门传来吱呀一声,循声望去,洛寒端着小菜白粥快步走了过来。 本以为在梦里,不适感不会那么强,结果在起身的时候左漓才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疼,疼得想骂人。 洛寒自知理亏,轻手轻脚把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尽职尽责喂粥:“胥南逸昨日跟我提过,造梦跟凡人所做的梦不同,绑定进来的人都是身体入梦。” 左漓:“………………” 左漓难受得不想说话。 等粥都被左漓喝下去后,洛寒把手放到左漓腰间,施法慢慢揉起来。 半柱香过去,左漓舒服点了,也能下床了。 他慢吞吞走下床,瞪了洛寒一眼。 在想打死洛寒和想打死洛寒两个选项里,毅然决然……选择了第三项。 今日是他们重逢的日子,不宜杀生不宜杀生不宜杀生。 左漓默默给自己洗脑,拽着洛寒一言不发绷着脸下了山。 洛寒完全不敢挣扎,生怕自己挣扎太用力,让刚能勉强下地走路的左漓又扯到哪里开始疼。 就这么一个在前面拽,一个在后面跟,气氛诡异的到了山下城镇。 长街明火,万民齐乐。 有人注意到洛寒和左漓下山,乐呵呵的打了声招呼,又给他们二人塞了些东西。 左漓看着洛寒怀里抱了一堆百姓送来的市井小吃布匹绸缎,笑出了声。 他其实挺高兴的。 当年洛寒整日待在崇吾山,旁人对他怕多于敬,后来又被凡人逼着去死,从来没有被这么热烈的谢意堆满过。 现在看见这些凡人在知道洛寒是谁的情况下还能来亲近感谢,哪怕知道是场梦,左漓还是很高兴。 高兴到……决定以后胥南逸什么时候都可以摸他的本体。 左漓把那些东西施法收了起来,拉着洛寒逛起闹市,看见喜欢的就买下来。 在看见糖画摊位后,还让摊主画了个王八。 洛寒看着栩栩如生,龟壳上写了洛寒俩字的王八糖,什么都没说。 只是偷偷在心里记上了一笔,留着日后讨。 左漓爱吃糖,但这种体型不小的糖他吃着吃着就容易没了耐心,拿在手里嫌弃费事,索性丢给洛寒解决。 洛寒接得顺手,一看便知不是第一次解决左漓不要的吃食。 左漓每个摊位都乐意跑去看看,最后停在了一个卖剑穗的摊子前。 他扫了一眼,拿起了白玉刻成朱雀样式,下面坠着天青穗子的剑穗。 摊主见左漓和洛寒对自己卖的剑穗有兴趣,咧开嘴忙不迭把所有款式都一一介绍,还把平时私藏的剑穗拿了出来。 洛寒没怎么细看,直接拿起另一个跟左漓手里同样款式,但穗子是黑白色的剑穗。 分别付了铜板后,左漓拉着洛寒走到人不多的地方,扯扯洛寒的衣袖催道:“南青剑给我。” 洛寒格外顺从,嘴角带着纵容意味的浅笑把南青剑唤出来,递给了左漓。 白玉朱雀剑穗挂上去,意料之中的适合。 “阿漓的眼光当真不错。”洛寒抬手刮了一下左漓的鼻尖,毫不吝啬的夸奖。 左漓被哄得高兴,把自己的北垣剑也唤出来,让洛寒把那个黑白穗子的剑穗挂了上去。 任谁看见,都知道这两个剑穗是一对。 两人在闹市逛了好一阵,再回崇吾山的屋子里时,天上都挂满了繁星。 左漓随意拨弄着手里的剑穗,突然问了洛寒一句:“这些东西,能带回现实吗?” 其他的无所谓,左漓最在乎的,是正被自己手指弄得乱晃的剑穗。 洛寒看着左漓一副小孩子抱着心爱之物不愿意撒手的模样,心像是塌了一块。 他回想起胥南逸的话:“放在我们身上的都能带回去,只要不是活物就行。” 话落,左漓彻底高兴了。 两人在院子的石头上抱在一起看了会儿星星,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惬意舒适。 晨光熹微,远处山峦层层叠嶂,雾气忽的愈来愈重,直到再也看不清。 洛寒从梦里出来后,火急火燎把最后一点事解决安,直接起阵回了家。 落地后,入目的便是蜷缩在沙发,被洒进来的晨光拢住,睡得香甜的左漓。 洛寒放低声音,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但或许是因为梦已经结束,还不等洛寒走近把他抱到床上睡会儿,左漓就自己醒了过来。 左漓坐直身子,缓缓睁眼,看见了不久前还在梦里跟自己看星星的人。 外面天光已经大亮,6月4日了。 是他们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重逢的日子。 左漓张开手臂,被洛寒抱了个满怀。 他在洛寒颈间蹭蹭,声音含糊不清叫道:“洛寒……” 洛寒垂眸:“我在。” 左漓抬起头,亲了口洛寒的唇:“两辈子,两千年,好久不见。” 洛寒怔住,回过神后低头轻笑出声:“嗯,好久不见。” 跨越数千年,走过万人悲欢,于尘世间相逢,再回故地,大梦一场后—— 彼此道上一句,好久不见。 重逢快乐!!!两个宝宝从今天起就要苦尽甘来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故地新梦 第6章 绘丹青 窗棂外鸟雀纷飞,灼热的阳光透进来洒在床榻,水流潺潺,不时有鲤鱼跃出水面的声响。床榻上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件湖蓝衣衫,若是凑近,还能闻到淡淡的茉莉花香,是独属于某人的气味。 楚秋池手中一盏清茶,靠在窗棂静静看着熟睡的钟未期。 钟未期身为武神,所担职责耗费力气,昨夜又在魔域待到快天亮才回来,现下才睡过去不久。 楚秋池夜半迷迷糊糊听到声响,睁眼就撞见蹑手蹑脚往床榻挪的人。钟未期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楚秋池与他生活数十载,再熟悉不过对方,几乎是立刻就知道钟未期的状态算不上好。 是累的。 哪怕成神,他们也并不是无所不能,并不是感觉不到累。 只是那时他实在太困,还没彻底清醒,又被钟未期哄着闭眼睡熟,都没机会照顾照顾某只小狼崽子。 晨光照进不久,楚秋池便悠悠转醒。 虽然立秋已经过了十几日,但燕都的天气却还是有些许炎热,赤脚踩在地面也不会多凉,加上楚秋池常年体寒的体质,反倒有些舒适。 担心吵醒钟未期,楚秋池始终没有穿鞋,换好衣物后,也只是拿着盏茶在窗边守着,没再做其他事。 只是天公不作美,一刻钟过去,楚秋池收到了仙京传召,有些事务需要他回去处理。本想今日陪钟未期好好休息,也只能等下次。 他轻叹口气,提笔写下纸笺,又在钟未期额间落下一吻才离开。 他们飞升已有两年,虽然有各自的神宫,却也很少在那长住,反倒是时常待在燕都。 仙京入口。 两边矗立着龙纹玉柱,踏进仙京地界时,从远处传来飘渺钟声。楚秋池走上阶梯,踏上玉桥,衣诀翻飞扫过长桥两侧低矮的玉栏,留下一丝茉莉花香。 * 午时,钟未期把脸埋在怀里的衣衫中胡乱一通蹭,半晌才缓缓坐起身,抬手揉了揉眉心,人也清醒过来。 床榻上已经没了另一个人的身影,估摸着是仙京那边突然有事。 昨晚那个魔物算不上多强,但实在麻烦,一来来一群,偏生每次一群里面只有一个是那魔物的分身,还搞车轮战,想一次性杀完都做不到,只能陪着那混账东西耗下去。 饶是他,都有点吃不消。 睡了几个时辰,精神才勉强好了点。 钟未期从床榻起身,视线先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像是知道些什么般定在床榻边的矮柜,看见了那张有着熟悉字迹的纸笺上,眼里浮起笑意。 如今的楚秋池已经不像当初,渐渐学会了报备自己的行程。 上面的内容不多,很有楚秋池的风格。 钟未期看完后,指尖出现点点光亮,手中纸笺消失不见。 他将纸笺放进了自己的神域。 屋里的陈设还是从前那样,当初空缺的那五年因为范如晔的庇护使得这里并没有什么变化,跟当初唯一的区别,大概是生活气重了许多。 床榻边挂着衣物,梳妆台上有楚秋池的发饰和对方为钟未期选的发带。微微打开的窗户上有一杯凉掉的清茶。走到外室,贵妃榻放着一本棋谱,应该是楚秋池看完书忘了放好。罗汉床桌面有几张宣纸和狼毫笔,钟未期走近,发现纸上画的是自己。 楚秋池时常画画,钟未期也知晓,但的确是才知道楚秋池画的居然是自己。从前去看,也不过是一些山山水水。现在桌上这一幅,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所绘,居然被主人忘在了这里。 钟未期微一挑眉,总觉得楚秋池不会只画这一幅。 确定那位洛姓天帝没传召自己后,钟未期好心情的走出房门,熟门熟路翻墙出去,落地时没在街道,反而是直接传到了江泱府邸的院子,随后敲门。 门打开时,撞进视线的先是一只青筋明显的手,然后是嘴唇泛红,脖颈带着暧昧红痕的江泱。钟未期吹了声口哨,笑道:“挺激烈。” 江泱淡淡看了眼自己这位从前的东家,开口没半点情分:“楚公子又让你独守空房了?” 钟未期:“……” 江泱这张嘴很有到处树敌的潜力。 “就不能说点好的。”钟未期啧了声,视线越过江泱看向院子内,“云山呢?” 江泱转身往回走,说道:“屋里。” 钟未期跟着进去,很识趣的停在院子秋千旁,等江泱去叫人。 半晌,房门打开,云山脚步一深一浅往外走,看样子对某人的怨念很深,连带着看见钟未期也控制不住翻了个白眼。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钟未期不太想掺和他俩来给自己添堵,直接挑明来这一趟的目的:“秋池从前的画,都放在哪?” 楚秋池把那个放画的暗室藏得很好,也只有云山熟知所有暗室密道,知晓正确位置。 云山瞥了他一眼,总觉得面前这个人跟江泱一样都不安好心,只是还不等他继续琢磨,钟未期又说道:“他有幅画走太急没放进去。” 边说还边晃晃手里的纸。 云山全身酸软,分不出心思细想话里的漏洞,被钟未期这么一忽悠,就傻傻的出卖了楚秋池。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入夜,不等骂出口,就又被江泱堵住唇,共赴**。 钟未期拿着画,起阵到了齐鸿寺的后山。 落地时,钟未期还能感觉到脖颈上平安扣与这寺庙产生的共鸣。当初制作这块平安扣的玉石本就算不上凡物,又被放在齐鸿寺受了几十年香火,说是上乘的神物都不为过。 钟未期抬手在平安扣细细摩挲,走进当初为平安扣所建的屋子,视线在里面扫了一圈,落到了供台上。 指尖浮现点点微光,供台向右一转,不远处的地面下陷,一个暗道就这么露了出来。 钟未期随手在身边弄出个火光,点亮了暗道两侧的烛灯。 看上去不怎么特别,钟未期没在暗道多做停留,快速进了密室。 密室亮起烛火的那一刻,钟未期的心好似停了一瞬,随即响彻四周。 密室内除了案牍外没有多余陈设,墙边、地板、案牍,无一例外,全部,全部都是楚秋池所绘的钟未期。 笑着看向楚秋池的钟未期。 提抢在战马御敌的钟未期。 坐在墙头撩拨人的钟未期。 ………… 太多太多,数不清,也看不尽。 这里像是钟未期变为实体的一生,甚至许多画面细节,连他本人都没注意到。 可楚秋池看见了。 无论是眼中的爱意,还是少年时期收回的手。 钟未期几度不敢呼吸,害怕无意间损坏面前的一切。 可在看见画上所留日期时,彻底溃不成军。 安宣三十七年立秋,安宣三十七年立秋后一日…… 这是,当初自己离开的日子。 整整四年,没一日落下。 楚秋池就这么凭着记忆,绘制了四年的丹青。 不知疲倦,尽是苦楚, 钟未期恍惚间险些认为自己从高处坠落,被狠狠砸向地面,伤得面目全非,血污从心口蔓延,又溢出体内,带着他沉溺在血海中。 可还未沉底,却透进天光。 楚秋池身在仙京,给自己传了音。 ——“在何处。” 钟未期一直认为楚秋池的声音格外好听,像是潺潺流水,又像是一汪深潭,清冷又冷静自持。 他被对方从血海中拽了出来。 钟未期靠在密室墙壁,吐出一口浊气。视线落在画卷上历尽数年的泪痕,什么话也说不出。 他一直知晓那四年楚秋池的不易。 分离,往往都是有记忆的人最为痛苦。 明明什么都知道,明明早就痛过一次,可在看见这些画卷时,还是无法承受。 可他不能在这里停下。 秋池哥哥还在等他。 往仙京入口处走时,楚秋池收到了钟未期迟来的回信。 ——“燕都文珂庙,等我。” * 钟未期理好思绪,关上了这一间密室的暗道,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离开。 楚秋池既已多年未来此处,他也不必让自己沉在过去。 看过,便忘掉。 裕朝文珂庙不少,遍布各地,但只有燕都这里的文珂庙规模最为宏大,只因这是当今圣上亲力亲为,为恩师所造。不过这座庙最具盛名的,并不是灵验与否,而是庙中神殿中央的巨大神像。 最为传神,与楚秋池的样貌并无多少分别。 长相漂亮得惊人,似神似妖,难以忽视的神性外,是无法掩藏的姣好容貌。 可或许是那强大神性,又很难让人生出邪念,无数人来到燕都的文珂庙,除了求科举中榜,就是想见见这座神像。 * 钟未期赶到文珂庙后,饶是见过数次,可在看见面前景象时,还是难以平静。 前方吸引世人来此地的巨大神像手掌中,皮肤白皙、容貌艳丽又透着清冷气的男人趴在上面,一身金蓝相间锦衣华服,手撑起支着脑袋,正慢悠悠晃腿看向下方的钟未期。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睛,此刻泛起笑意,墨色眼下痣也好似活了起来,在庄严肃穆的神殿中,引人触碰罪孽。 而那清冷神语,环绕其间。 “钟未期,抱我下来。” 围棋生日快乐[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绘丹青 第7章 平淡往事 酷暑才过不久,燕都天气难得舒适。暖阳打下来,并不会炙热难耐。楚秋池靠在木芙蓉树下的躺椅上,趁着某只黏人的大狗不在,悠闲补觉。 自从他和钟未期行了大婚之礼后,这人就恨不得日日跟他待在一处。 若是普普通通的相处倒也罢了,可偏偏三不五时就找由头拉着他白日宣淫、入夜欢好,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更何况楚秋池也不是铁打的身子。 也就这几天不知道忙些什么,黏着楚秋池的时间少了些许。 他乐得清闲,随钟未期去了。 “你倒是悠闲,外面可都要闹翻天了。”段戏生踏进秋院,调侃道。 躺椅上的男人睁开那双漂亮到让人心惊的狐眼,浅勾起唇:“那些个老纨绔这次又是寻的什么由头?” 话里话外都是一股嘲讽意味。 这事还得说会一年多以前。 范如晔称帝后大兴改革,甚至不顾先人规矩,特许女子入仕途。实在是裕朝数百年来头一遭,支持的还是少数。 不少大臣持反对态度,范如晔谁都没听,将这事落实。后来的一年时间效果卓越,有些年纪尚轻的臣子也改了态度。 可部分老臣却始终对这事忿忿不平。 甚至于时常逮着女官的丁点过失大做文章,企图能让范如晔收回成命。 这次也是同样,大理寺的一名主簿归档文书时不慎晕墨,那些老臣又以此事为由头上奏,吵了好几日,谁都不肯让步。 听段戏生说他们陛下气得好几夜都睡不着一个人生闷气。 楚秋池自死而复生后就不再参与政事,但也略有耳闻。 毕竟他当年做的那些事,足够满朝之人对他畏惧又恭敬。但这也导致他一个甩手掌柜居然也被那群老臣找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他能去劝劝陛下。 楚秋池一概以不论政事为由请出府,后面还嘱咐小厮告诉登门拜访的人,他身患顽疾,谁也不见。 老臣拿他没办法,又不敢去求钟未期这尊煞神,最后只能去找段戏生这个让他们又不满又对能力无法挑剔的御史大夫兼皇后。 有人欢喜有人愁,楚秋池悠闲了,段戏生却是连自己的宫门都不敢出,生怕被老臣逮住。 想到这,楚秋池看了眼身边的人,问:“那群老纨绔居然把你放走了?” 话落,段戏生轻笑出声:“我让云山从暗道把我带出来的。” 楚秋池:“这下怕不止是老臣急,陛下也得急了。” 段戏生递给楚秋池一块红豆糕,说道:“宫门上锁前他怕是发现不了。” 楚秋池接过糕点,想想觉得不无道理,遂点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转眼间便快到酉时。秋院门口传来几道人声,有些吵闹,楚秋池分神听了听,跟段戏生同时露出了然的神色。 “师父,今天这事明明就跟我无关,你不能因为自己丢脸就怪我头上!” “我今天吃一嘴面粉还不是因为你没端稳,别想抵赖。” “师父你这话不对,明明是你给我拿太多东西我才不稳的,真要说你也有责任。” “宋青壁再说话我抽死你信不信?” “我本来就死了。” “……你闭嘴行不行?” 师徒俩谁也不饶谁,楚秋池在听到宋青壁理直气壮的承认自己本来就不是活人后,额角狠狠抽了抽。 到底哪只鬼会说自己是死人还这么硬气的。 楚秋池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傻人有傻福,反正他实在看不出这傻孩子经历过一次生死对他有什么影响。 永远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他侧头看过去,突然又想,算了,这样也挺好。 总归比怨天尤人好上许多。 “在说什么?”楚秋池咽下嘴里的糕点,随口问。 门口的两人身体同时僵了一瞬,但钟未期明显心理素质要强上不少,很快调整过来,狠踹了把宋青壁的腿,笑嘻嘻的朝楚秋池走过去。 “带他去学新的糕点,把我弄了一身面粉。秋池哥哥,你替我擦擦,你擦得干净。”钟未期俯下.身,极其不要脸的摸上楚秋池的手,带着往自己嘴边放。 可楚秋池哪能看不穿他。 他轻轻抬眼,被钟未期拽住的手缓缓往下滑,落到喉结处。指尖往下一勾,拉住衣领把人拽到眼前,贴近对方耳侧说道:“不做,老实点。” 说完,就给人推开,看不出半点异样。 钟未期挑挑眉,顾忌着有旁人在,什么都没说。 不过片刻的功夫,秋院突然热闹起来。 云山他们过来蹭饭,宋青壁也没走,而日理万机的陛下也在百忙之中,趁着宫门落锁亲自出来逮偷溜出宫的皇后。 七个人,难得都有空闲。 楚秋池没躺着,起身打算去灶房跟王叔说一声,顺便嘱咐他把做几道清淡的菜式。 “我去趟灶房,戏生之前住的屋里备了茶点,可以垫垫肚子。” 说完,就径直走出去。 路上感知到身后人的存在也没管,任由某人跟着。 也不知这人能忍到何时,楚秋池想。 风雨连廊的转角,楚秋池正要抬脚,手臂却被猛地拽住,自己失了平衡,被那人逼到了墙角。因为惯性,楚秋池的头往后仰,但却没有砸到墙面,而是被钟未期的手心护住,并不疼。 他失笑,抬眼挑衅:“钟小将军,火气太重是病,得治。” 边说,手指还边在钟未期腰腹间绕圈。 钟未期呼吸都乱了。 他锢住那只作乱的手,往前贴近,两人的反应顿时无处可藏。楚秋池被逼近也不急,反而饶有兴致的蹭了蹭。 钟未期呼吸愈发粗重,低声警告:“秋池哥哥,再蹭下去,我不介意玩点刺激的。” 他本只想拽着人亲一会儿,但楚秋池若是再撩拨下去,最后会往哪方面发展,可就不敢保证了。 他又不是清心寡欲的和尚。 树叶窸窸窣窣的响,楚秋池睨了他一眼,笑道:“可我介意,怎么办。钟小将军要去找别人满足你的癖好吗?” 压在自己身前的人咬了口自己的耳垂,语气轻佻:“只找你。秋池哥哥若不愿,我便在梦中望梅止渴,可好。” 说完,意料之中的被踹了一脚。楚秋池把人推开理好衣服,丢下句“这档子梦,钟小将军还是别与旁人说较好”,朝灶房走去。 钟未期倚在墙边,看不见人后认命般独自冷静。 * 饭桌上,楚秋池把嘴里的虾咽下去,突然给钟未期倒了杯茶。 “润润口。” 钟未期不疑有他,端起来一口干掉。片刻过去,味道好像有些不对,跟往常喝的龙井或是白豪不同。 他看向楚秋池狡黠的眼神,问:“秋池哥哥,你给我喝的什么?” 窗边支着下巴的人弯起眉眼,坏心眼的答:“菊花茶,喜欢吗?” “噗——”正在喝汤的云山和宋青壁两人都没忍住,齐齐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菊花茶哈哈哈哈师父你反思反思自己哈哈哈哈……啊!”宋青壁笑的捶桌,甚至一个没注意仰头直直摔在地上,疼得一边叫唤一边笑。 刚缓过劲来的云山被这倒霉玩意儿害得也往后仰,得亏江泱反应迅速扶住他的腰才不至于摔地上。 宋青壁看见后,瞬间不笑了。 他这变脸变得太快,在座除他以外的六个人全都没忍住笑出声。江泱和范如晔这俩面瘫脸都活过来了。 钟未期本来还气得手痒,现在暂时搁置了饭后教育小屁孩的计划。 他大人有大量,不跟宋青壁这臭小子计较。 “嗯,是得反思反思。”钟未期慢悠悠说,“像你这种没人倒菊花茶的小孩,是不会懂我们大人的。” 倒在地上满脸怨念试图用自己的怨气鄙视在座所有人的宋青壁:“…………”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这师父也不能要了。 一顿饭吃的鸡飞狗跳,楚秋池只是看着,然后趁机往里添把火,再功成身退,深藏功与名。 饭桌上,段戏生悄悄给了他一个不愧是你的眼神,楚秋池欣然接受。 * 入夜,其余几人回府的回府,回宫的回宫,秋院又再度安静下来。 楚秋池坐在钟未期腿上,借着月色和烛火看棋谱。 他挑了些有意思的,自己琢磨。而身后的人把下巴放在自己肩窝,时不时捣乱一下,自得其乐。 月光和烛火揉作一团,楚秋池的发丝随着九月的风飘起,染上一层微光。钟未期无声看着,突然伸手轻轻拽住不安分的青丝理顺。做完这一切,亲了亲楚秋池的发顶,心满意足环上那截细腰,贪恋此刻温存。 楚秋池始终纵容,由他胡闹。 良久,蝉鸣不断,钟未期慵懒的声音透过耳膜传进:“秋池,生辰快乐。健康喜乐,记得爱我。” 楚秋池翻书的手一顿,恍然间想起,原来已是子时,又是一年生辰。 他放下书,转身与钟未期面对面,轻声说道:“哪有人祝愿别人还夹带私货的。” 美人嗔怒,话中却并无责怪之意。 钟未期凑上去吻住楚秋池那张不饶人的嘴,眉眼尽是笑意。 “秋池哥哥可怜可怜我,没你我会死的。” 夜色朦胧,楚秋池并未回答他,而是主动环上钟未期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无人知处,他在心中悄声回答。 没了你,我也会死。 从重逢那日起,你我便共享这一生。 秋池哥哥生辰快乐!是依旧热闹的秋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平淡往事 第8章 八年再聚 【时间线——许彤怡和林钰果重逢扳倒许庭一年后,两人还未结婚】 C市这八年来变化很多,大街上车水马龙,高楼耸立,俨然已经成为国内新的一线城市。而七中附近的那一片旧城区被拆迁,建了新的商场,据说正式开业不久。而在商场内,写着茗乾茶庄的店里,两个气质不凡的女人正在挑选茶叶。 稍高点的女人微卷的长发披在脑后,身着衣领处带着飘带的白衬衫和黑西裤,手上的红绳露出,和突出的腕骨搭在一起并不显突兀。周身气场强大,哪怕此刻放松下来,也不难看出这是个等级不低的Alpha。 而站在她身边的女人气质清冷,一身半袖新中式衬衫加黑色半身裙,长发被虚挽在脑后,露出耳垂上的枫叶珍珠耳环,正在纠结该买哪种茶叶送给当年七中的老师。 “许彤怡,再捣乱就滚出去。”林钰果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拍开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睨了她一眼。 被呵斥的人忙不迭认错,继续跟着自家女朋友选茶叶。 而一旁的茶庄店员,则是低着头不敢吱声。 那位姓许的女人可是如今国内的第一位年轻上将!可是险些成为统治者的人,换谁都害怕啊! 许彤怡余光瞥见瑟瑟发抖的店员,有些无奈。 做了上将露面后就是这点不好,总是有人害怕自己,虽然也怪不到别人头上,但实在心情复杂就是了。 自从一年前许庭被扳倒,她就和许芪在这一年时间做了很多事,首先就是取消了之前的血统继承制,往后再也不会有内部手足相残的事发生,而是民众选举。没有皇帝、亲王,这些旧时代留下的东西,早该废了。 后来她们又拆掉了各个城区的铁栏拆除,再也不会有隔绝城市的边境线出现。 许彤怡也不再是帝国将军,而是华国的第一位上将。 只是年轻上将看着光鲜亮丽,其实背地里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休假,时隔八年回一趟C市,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吓到普通人。 都快憋屈死了。 反观林钰果,因为两人还没办婚礼,她也没有被暴露在大众视线内。悠闲的在Q大教书,没课的时候回家撸撸猫,日子幸福得许彤怡每次回家看见后都得拉上她充几个小时的电。 这次难得的休假,又正巧离许彤怡的生日很近。两人摊在家里沙发的时候,无意间想起当年在C市的日子,又想起自从八年前的离开,许彤怡再也没见过当初那群朋友,一合计就决定回去看看顺便跟那群朋友聚个餐。 订机票之前,林钰果特意去之前一班的群里问了问,确定当天吃饭那群朋友都回来之后,约好了时间地点。 许彤怡一年前被林钰果拉进了群里,但因为过于忙碌从来没冒过泡。但大概是感情深,这个群一直没冷下来过。虽然现在很多人早就各奔东西,但在知道许彤怡要回C市一趟后,能来聚餐的都没拒绝。 胡凌霍甚至扬言要收拾许彤怡这个一走就是八年不讲情义的渣女。 然后被夏溪源疯狂嘲笑他会被反揍一顿。 收回思绪,许彤怡看了眼林钰果选的茶叶——君山银针。 对于她们当年那位常年抱着茶杯的老王来说,送的的确很符合心意。 她们约的时间是下午一点,逛一会儿学校之后就去C市新开的射击馆玩玩。许彤怡本来强烈反对,但是被其他人一一驳回,理由是好不容易有个专业的,必须去装逼玩玩。 许彤怡最后在自己女朋友的注视下“自愿”妥协。 吃饭的餐厅是许彤怡定的,蛋糕则是被丁宣郁和夏溪源主动揽过去解决了。 现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买完所有礼物,走去七中刚刚好。许彤怡将礼物交给司机,交代他这些东西该送到哪里,然后才跟林钰果一起往七中走去。 七中的变化并不大,一年前事情尘埃落定后她捐赠了新的课桌椅和教学楼,但还未竣工。学校大门金属材质的几个大字,跟许彤怡离开之前并无两样。 她们来得早,其他人都还没赶过来。 学校门口的保安还是当年那一个,只是头发少了很多,眉间皱纹也更加明显。 岁月没有宽待任何人。 许彤怡和林钰果走近,能听见高三教学楼传出来的声音。今天是周六,高一高二早已放学。保安看见她俩后,居然把两人都认了出来。 “许彤怡!欸,你是那个林钰果吧?你我前两年还见过,许彤怡我还真是好多年没见了,听说八年前你突然转学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 保安跟当初一样健谈,许彤怡从他口中知晓,自己和林钰果的照片如今还挂在荣誉校友的墙和公告栏上,并且还是最显眼的位置。 林钰果实在很难想象自己八年前的照片还在公告栏上,反倒是许彤怡听得高兴,还时不时接几句话。这么多年性格都没怎么变,脸皮厚到让人叹为观止。 在林钰果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其余几个人终于赶过来,打断了这场回忆往昔的谈话。 许彤怡看过去,正好跟几天前在群里扬言要收拾自己的胡凌霍对上目光,后者虎躯一震,往他老婆身后躲了躲。丁宣郁把躲自己身后的人拽出来,实在很难理解为什么有人明明怂的一批还非要找死。 而夏溪源则是从线上嘲笑改为了线下嘲笑。 许彤怡好整以暇的等胡凌霍走近,然后勾唇提醒:“来,不是要收拾我?正好我手痒,你这沙包看着还不错。” 胡凌霍连忙求饶:“姐,您肯定看错了。小胡我是谁?您要是照亮前路的灯塔,我就是那找不到方向的航船,我哪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许彤怡还没来得及发表感言,身边的林钰果突然笑了声。她看见后,大发慈悲饶了胡凌霍:“看在你逗笑这位祖宗的份上,我暂时放过你。走吧航船,去逛学校了。” 林钰果又没忍住笑起来。 八年前这两人凑一起就跟演小品一样,现在隔了八年再见面,也还是没变。 虽然都说着期待见面,但这么多年没见,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担心有谁变了,没办法回到从前的相处模式。但现在被胡凌霍和许彤怡一打岔,之前的担心就显得多余。 岁月不会宽待任何人,但他们并不会因为岁月而走失。 走在七中建好不过三四年的梧桐小道,说话最多的还是许彤怡、胡凌霍和夏溪源这三个。 谈话间,许彤怡也知道了挺多自己走之后的事。 胡凌霍复读了一年,改学理科,现在在一家游戏公司任职担任建模师。丁宣郁则是在国家博物馆工作,两人三年前订婚,婚礼是在林钰果介绍的湖上酒店举行。夏溪源现在是一名服装设计师,整天国内外到处飞,也就今天空了时间出来,等明天一早又得飞走。 班里其他人也都过得不错,只是工作繁忙,只有晚上的聚餐有时间过来。 “不错啊,还算配得上我们小丁,没真的让他跟着你去讨饭。”许彤怡调侃道,“我当时还想你要是真敢不上进,就偷偷跑回C市揍你一顿来着,真是谢谢你让我计划泡汤。” 胡凌霍无知无觉间逃过一劫,当场松了口气。 林钰果还是话不多,听许彤怡跟其他人聊,然后冷着张脸时不时把在自己腰间乱摸的手拍走。 “再摸你就滚远点。” 许彤怡嘴上认错,但还是没把手挪开,不过也没像刚刚一样到处乱摸,老老实实的。 “听你的有奖励吗?比如去墙角重温一下学生时代早恋的快感,接个吻什么的。” 话音刚落,意料之中的被臊得满脸通红的林钰果一脚踹开。 许彤怡忍着笑,赶紧顶着另外三张揶揄的脸走近哄人,保证自己绝对不继续调戏、绝对稳重后,成功得到了她亲亲女朋友的原谅,心满意足抱着林钰果的腰往教学楼走。 进了教学楼里,他们一群人正好跟在教训高三小混混的教导主任对上。 冯主任还是跟以前一样,教育小混混的话很少重样。至少许彤怡在的那几年的确没见过今天这套说辞。他们几个人都肩宽腿长,一走进教学楼就格外明显,那几个小混混的注意力被吸引,冯主任发现自己还在苦口婆心的进行思想教育,这几个人居然敢当中摸鱼,立马气得看向打扰自己的几个人,眼里都是浓浓的怒火。 “你们走什么神!他们几个脸上有字吗!看他们一眼能让你们提高成绩吗!五千字检讨!星期一给我交上来!”冯主任让几个小屁孩离开后,才捧着自己的保温杯朝许彤怡走过来。 他看了看,不同以往说一大堆话,只是一直念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许彤怡也任由这个已经五十多岁的男人在自己感慨,然后笑着打破气氛:“欸,老冯,你可别哭了,搞得我跟死过一回好不容易才活过来看你一样,多不吉利你说是吧。” 老冯伤感的情绪瞬间消失,瞪了许彤怡一秒:“我就指望不了你嘴里说什么好话!” 林钰果难得搭腔:“她什么德行老冯你第一次知道吗?整天没个正形。” 许彤怡毫不害臊,甚至还亲自认同了这个说法:“不愧是我家果子,就是了解我。” 胡凌霍:“……” 丁宣郁:“……” 老冯:“……” 夏溪源:“哇哦~” 林钰果:“闭嘴。” 许彤怡手动拉拉链,看着倒是乖巧——如果眼角眉梢没在偷笑的话。 * 他们并没有在学校待多久,大概逛了会儿就离开了。 只是林钰果在去洗手间再出来的时候,嘴唇明显红了点。而许彤怡倒是满面春风,只是去射击馆的一路上都在哄人。 夏溪源以前就不怕许彤怡,现在更是一视同仁的疯狂嘲笑。 “骚过头了活该。” 到射击馆后,林钰果才因为不怎么擅长射击,勉强原谅许彤怡,得到了女朋友的亲自教学服务,报酬于夜晚交付。 另外三个人呵呵几声,轮流鄙视这位把他们当空气的专业人士,找教练学射击去了。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许彤怡趁着没人注意这边,突然靠近林钰果耳边,不让对方扣扳机,拉开消音耳罩,说道:“果子,怎么不祝我生日快乐?我很伤心的。” 林钰果耳廓被吐息打得痒,腰间又被死死禁锢,她清楚这人的德行,压根不是来找她讨生日快乐。 果不其然,许彤怡继续说:“我要补偿。晚上喂我吃蛋糕,不用嘴。” 话落,不等林钰果拒绝,放下消音耳罩,扣动扳机,砰! 十环。 “我很期待。” 时隔上次跟她们再见,还差一个月就已经三年,好久不见,许姐,果子。 生日快乐!其实刚写这篇番外的时候很想哭,真的太久太久没见了,看到她们幸福总是忍不住落泪。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八年再聚 第9章 月光诞 金銮殿内,中央站着一名身着银黑盔甲的男人。 男人身无刀剑,眼角有一细小刀疤,肃杀盔甲包裹劲瘦腰身。被冠上杀神之名的狼居胥掩住一身的杀伐气,只能从那道刀疤窥探出丝丝缕缕危险气息。他站定后朝大殿之上的年轻君王行完一礼,不过片刻便得到允准起身。 文官一列前方,楚秋池目不斜视,却能明显察觉出另一人的存在。 算来,他们已有几月未见。 自从回到燕都后,虽说两人不再干涉朝堂之事,但若真出大事,两人还是会帮衬一二。而这次,也是同样。 半年前倭国卷土重来,竟在沿海城池潜伏许久。起先只是出了些命案,并不多,官府便没上报,谁曾想不过短短几日,倭寇竟是搞了出里应外合,愣是无声无息渗透进来。而官府自知事态严重,拼死送出飞鸽,告知朝廷。 可带兵之人又岂是这么好选的。 裕朝几年前内斗之事早就传遍,范如晔上位不过两年,根基不稳,外患不断。 几个能出征的武将都被派往别处,看来看去,能担此大任的,也就一个钟未期。 钟未期被传召回燕都,拿着虎符去往前线,一走就是三月有余。 期间楚秋池留在了燕都,两人靠着信件探知对方的近况。 这次战事倒也比不上当年,没了内忧,只剩一个外患,可也绝不是多轻松的差事。 钟未期眼角的那道刀疤,就是一月前所留。 那时两军交战,钟未期挡住了刺向心口的长剑,却不慎被另一人的长刀划破眼角,只差毫厘这只眼睛也就废了。 后来害怕楚秋池担心,他避重就轻,只说受了点伤,不提半分凶险,结果当晚就被楚秋池识破,这一月除了问他伤势,其他半点暖心话都不说,愣是给钟小将军心里弄得七上八下的,恨不得赶紧打完仗回去哄人。 思绪回笼,楚秋池忍着没有不合规矩地看向钟未期的伤,直到下朝后才借着转身回府的由头扫了眼,随后缓步往外走,确定某人跟上又换回正常的脚程。 身后的人似乎看出他这几个小动作,偏头笑了声,又赶在他生气前收敛笑意。 高高大大的男人就这么亦步亦趋跟在楚秋池身后,半点声都不敢吱,企图讨好一下还在因为自己掩盖实情生气的漂亮哥哥。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走一个跟的到了段戏生在宫中的住所——绥园。 说是绥园,但外面看去跟普通宫殿不同,只有走进去才能看出独特。 这地方是范如晔从自己做太子时攒下来的金银所建,入目便是水榭楼台,远处假山错落有致,四周雕栏玉砌,走过池边连廊还能看见正中间的戏台。 而戏台这一片,也不过是绥园中的一小处。 这地方,几乎是照着段戏生的喜好所建。 也难怪能勾得段戏生从往日两日回趟秋院,变成三日一趟,到现在,已经成了四日回一趟。 楚秋池穿过戏台,突然止步。 他转头,看了眼险些撞上自己的人,半晌,勾起唇,笑得狡黠:“钟小将军,你这带伤跟着我,难不成是想将这伤怪我头上?” 说完,不等钟未期回话,又接着说:“唔……瞧我这记性,钟小将军这伤已一月有余,怕是也没法栽赃到在下身上。” “看来,是楚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钟未期:“…………” 死刑怎么救? 楚秋池看他一脸吃瘪还在绞尽脑汁想怎么哄自己的模样,顿觉心情大好,转身欲走,却在抬脚时被身后人拉住手腕,给扯了回去。 摔进钟未期怀里时,他闻见雨后新泥的气味。 钟未期抱的不紧,虚虚环住他的腰身,讨好地开口告饶:“真知道错了,保证没有下次。秋池哥哥大人有大量,就饶小的一命吧。” 边说,还边顶着段戏生揶揄的视线抱着人往外走。 离开前,不忘楚秋池来此地的目的,跟段戏生交换个眼神,确定他和范如晔今日会来秋院。 楚秋池没乱动,由着钟未期一路哄着自己。上马车后也顺从的跨坐到人腿上,垂眼看过去时满是勾人意味。 他能感觉到握住自己腰的手蓦地一紧,却佯装不知,借着马车颠簸的由头乱动,把才凯旋的大功臣撩得一股火,却又什么都不敢做。 两人在一起多年,钟未期怎么可能看不出楚秋池这是在做什么。 明摆着事情还没过去,变着法折磨自己。 他隐瞒在先,再燥热也得憋着。 各怀心思到了太傅府,楚秋池睨他一眼,毫不留情下马车,直直走到正厅才停下。 太傅府如今的主人早已变成楚秋池,他坐在正厅主位,用手边折扇把玩腰间玉佩。余光中看见钟未期走近,意有所指道:“钟小将军风采不减当年。” 还是这么不经撩,火气重。 钟未期轻轻吐出一口气,握住楚秋池那条在自己腿间乱蹭的脚:“秋池哥哥也当真是丝毫未变。” 两人你来我往,楚秋池始终占着上风。他挣开握住自己脚腕的手,抬眼看过去。钟未期心领神会走上前蹲下,如愿等到了挑自己下巴的折扇。 “你从前如何威胁我的?我瞒一次,你便跟着疯一次,”楚秋池一字一句说着,“现在看来,我若不采纳你当初这法子,怕是管不住你了。” 他握住扇柄,刮了刮钟未期的喉结。 他本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之人,钟未期疯,他也疯。 这人从前说这些话术一套一套的,他总是没辙,现在看来,也不全是让自己头疼的法子。 至少现在说的,就很有效。 钟未期喉结一滚,主动把头搁到楚秋池的大腿,墨色发顶看上去像是毛茸茸的狗头。出口说话时听上去瓮声瓮气的,如同撒娇。 “哥哥,你摸摸,好疼。” 在外独当一面的男人此刻放下脸面撒起娇来,楚秋池实在毫无招架之力。 他抿了抿唇,还是遵从内心,抬手,微凉的指腹碰上眼角那道伤疤。他力道放得很轻,好似一片羽毛,挠得人心痒。 正厅内安静下来,只余剧烈心跳和灼热吐息。 不知过了多久,楚秋池叹口气,将这事翻篇,主动提起其他事来:“今日是中秋,前些时日我嘱咐陈叔往秋院院门外栽了棵桂花树,院子里能看见满树桂花。” 裕朝中秋有赏桂的习俗,从前两人身处囹圄考虑不到这些,现在总归轻松许多,就也学着寻常百姓过节。 钟未期“嗯”了声,把脸埋进对方腰腹,高挺的鼻梁把那平坦的腹部压下去些许。 钟未期回来的时间巧,恰好赶上中秋,楚秋池下朝去找段戏生,也是想着叫他们来秋院过节。皇宫还是让人有些拘谨,以前他们七个也时常在秋院聚,导致后来只要不想守着规矩,就都会来秋院。 毕竟这里没有宫人,没有臣子,只有曾一同经历生死,也一同欢笑打趣的好友。 桂花十里飘香,楚秋池闻着花香,时不时就去捏捏钟未期的耳垂,脸侧。 日暮西沉,太傅府外能看见百姓放的明灯。府内燃起烛火,楚秋池没去招待人,而是陪着钟未期思考到底是去屋顶赏月,还是放几把摇椅在院子中央赏月。 等另外五个人一到,沉思的队伍更加壮大,把一旁的陈叔和拿酒、月饼的下人看得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后还是楚秋池和段戏生拍板,决定去屋顶。 原因是那视野好。 两人刚决定,云山和宋青壁抢在其余人之前出声同意,速度快到钟未期跟范如晔齐齐一愣。 不知道的怕是得以为最快出声的有什么奖赏。 江泱木着张毫无波澜的死人脸,一声不吭接过下人手中的食盒,率先飞身上了屋顶。 云山看见后,顿时生出自己落后一步输得彻底的感觉来,鼓着脸就打算上去。 另外几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习以为常和一言难尽。 楚秋池熟练地摆手让下人和陈叔远离这个是非之地,随后跟另外几位果断留在地面,看起在屋顶斗嘴的两人。 片刻过后,钟未期“啧啧”几声:“今日这战况还真是势均力敌,不分伯仲。” 正因为屋顶那两人幼稚的吵架无言的楚秋池:“………” 段戏生没出声,一边接受范如晔的投喂,一边顺手给楚秋池抓点吃食过去。 直到楚秋池被左右两边投喂到拿不下,段戏生才停手。 而宋青壁拿着点心吃得欢,手没离开过吃的,眼睛又没离开过屋顶。 又过了一炷香。 钟未期打打哈欠,顺脚把宋青壁扔上去,突然的变故让斗嘴的两人齐齐顿住。 云山:“?” 江泱:“……” 宋青壁:“!!!” 钟未期笑起来:“中场休息会儿,不用谢。” 楚秋池看他一眼,伸手勾住钟未期的下巴,跟人对视,说道:“你哪日被群殴,我怕是救不了你。” 钟未期没否认前一句,而是俯身凑过去,眼角眉梢还挂着笑意:“哥哥有这心,可真叫我心生欢喜。小的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哥哥别嫌弃。” 楚秋池见他又开始骚,确定其他几人都自觉走远,便跟着演:“小公子不如说说我娶了你,有何好处?” 皎皎明月下,面前的人一挑眉,缓缓凑近。两人呼吸交缠,五官深邃却还带着少年郎时肆意张扬的男人启唇说道: “以钟家数百年基业军功为嫁妆,与哥哥结发成婚,可好?” 中秋快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月光诞 第10章 参天大树 【高中if线——许彤怡父母健在,因为父亲工作原因高二转学到C市,和林钰果初见。】 C市处在国家西南,八月末的天温度还停在四十度,烈阳穿过机场的玻璃窗,洒在了出口前,被隔绝在外。许彤怡穿着件纯白T恤,下身则是薄款牛仔裤,几乎是刚走出机场大厅,就被热得往后退了一步。 她那对结婚数十年还如胶似漆的父母,早已携手离开打算去当地政府处理一些事情,临走之前只让许彤怡自己打车,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只能说相当信任自家这位罕见的女性Alpha了。 许彤怡似乎是习惯了这种被自家父母抛弃的日子,也不觉得有什么,干脆利落的从老爹那坑了一大笔钱,拖着行李箱就走了。她以前没来过这边,这次如果不是上面要他爸妈来这跟当地政府一起促进发展,根本不会在高二阶段转学过来。 这次来一趟,许彤怡打算先去一趟这边的房子,把东西放好四处逛一逛,看看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他们买的房子离机场不近,倒是离学校很近。从这边打车过去,大概半小时的路程,只不过因为机场这边堵车,一个多小时后许彤怡才到地方。 他们家在很多地方都有房产,不过会不会去住就不一定了。C市这一套就没住过人,还是前段时间找人过来收拾的,要不然根本没法住。她拖着行李箱走进小区,细密的汗珠从额角落下,滴在了干燥灼热的水泥地,还没看清水痕又被瞬间蒸发。 C市这鬼天气,真是要命。 许彤怡“啧”了一声,加快了些脚步。 她快到家的时候在手机发了指令,中央空调早就打开,就等她到地方休息了。 几分钟后,许彤怡终于到家,一进门就脱了鞋往房间走。 这一身汗,是真不舒服。 等洗完澡,从布满氤氲水雾的浴室走出来,炽热的温度下降,空调的凉风充斥每个角落,许彤怡没在意骤变的温差,径直走向落地窗。她不怕黑,但也不怎么喜欢昏暗的环境,家里人知道她的这个习惯,所以基本上都会特意把光线最好的房间留给许彤怡,还会特意叮嘱打一面落地窗出来。 这一栋房子也是同样。 她的书桌跟落地窗挨在一起,窗子中间是一扇门,打开就是阳台。这个地方的房子间隔不远,许彤怡坐在书桌,能看见对面那栋房子的次卧阳台。她没怎么在意,这个天气太热,乱逛的计划暂时搁置,正打算收回视线看会儿书,却陡然跟对面阳台出现的女生对上了视线。 女生看不出第二性别,周身气质清冷不可攀,眉眼间能看出些许温柔,却因为对方无波无澜的视线而微不可察,只剩下跟冰碴似的外表。许彤怡一时有些看愣,直到对方猛地转身拉上窗帘,才回过神来。 她不由得想,这或许是一块连烈阳都无法融化的冰。 * 开学那天,许彤怡的父母终于回了趟家,打算亲自送自家完全不让人费心的女儿去上学。 许彤怡看着在家忙活却又不知道忙些什么的夫妻俩,毫不留情戳破他们的幻想:“爸妈,你们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们费心的,谁让我是别人家的孩子呢。” 说完,还轻轻笑了笑。 正畅想着可以在女儿学校体验一把靠谱家长的许夫人——姜云婉,此刻被毫不留情的捅了一剑。 “小宝,妈妈真是谢谢你这么省心。” 许彤怡回以一笑:“不用谢。” 一家三口在家里各自扎了对方几刀,几十分钟后才踩着点赶到学校。 许彤怡是住读生,但东西早就被管家收拾好,根本不需要她操心,只需要上学第一天人来就行。 七中在C市名列前茅,分班也是按照成绩决定。许彤怡从小优秀,进一班几乎是毫无悬念的事。事后姜女士曾遗憾表示,没有机会体验到孩子分班的紧张,十分可惜。 走到一班门口,里边老师大概是还没来,有些闹哄哄的。 许彤怡怡然自得的从前门走进去,闹腾的班级安静一瞬,又在几分钟后炸了锅。 “我靠,这是转学生?” “这颜值跟林神不相上下啊,又有眼福了!” “所以这是Alpha还是Omega?看着像A。” “女A!姐姐我可以!” “方秘书呢?三分钟我要这个女人的所有信息!” …… 他们谈论的声音不大,但许彤怡因为顶级Alpha的体质问题,几乎是一字不落听了进去。 蝉鸣声不断,讲台上的人突然浅浅勾起唇,回了下面一句。 “私自收集他人信息不提倡,不过我比较通情达理,就不揭穿你了。” 边说,还边弯起眼,俨然一副不怕生的样子。 不过,她这番话根本没掀起什么风浪,教室里这群人,反而诡异的安静下来。许彤怡觉得奇怪,正准备问问,身后却响起一道冷淡又带着烦躁的声音。 “麻烦让让。” 许彤怡一愣,直接转身打算看看是谁这么大威力能让其他人全安静下来,结果就对上了一张略显熟悉的脸。 我,靠……? 不会吧? 这么巧? 站在自己面前的女生穿着蓝白校服,土到爆的校服穿在这人身上却像是什么名牌,衬得对方皮肤更加白皙。而女生修长的手指此刻搭在书包带上,或许是因为天气炎热再加上被许彤怡堵在教室门口,眉眼间染上了不耐。 她淡淡扫了一眼许彤怡,视线微微凝滞又很好的调整过来,装作第一次见面从许彤怡让开的位置走向靠窗的角落。 自从上次在窗前见过一次后,两人就没见过,没想到居然是同一个班。许彤怡这次跟人离得近,没察觉到信息素,按照她这因为分化成Alpha后的敏锐体质来看,对方似乎还没分化。 这倒是不常见,虽然最晚分化年纪是十八,但大部分人都会在高一左右确定第二性别。 这位看起来不怎么好相处的女生,感觉挺有意思的。 许彤怡这么想着,视线便不可控地飘向教室靠窗最角落的位置。 一班看起来人数是单数,就角落那孤零零的一套座椅,不出意外的话,她的新同桌就是那座趴着休息养神的冰山。 一班的班主任看上去年纪不大,微卷的深棕色长发披在脑后,穿着一身米色长裙,手里抱着几本语文教辅资料。气质温温柔柔的,但在进教室后,却能一掌拍在讲台上,镇住几十个学生。 “都给我安静!我一路走过来,就你们声音最大!有没有点一班的样子!”阮文淑等底下安静了,才招手让站在一旁的许彤怡过来。 “这学期我们班转学过来一位新同学,你过来做个自我介绍。” 许彤怡自然地走向讲台正中央,扫了眼角落里明显兴致缺缺的某人,才勾起唇开口:“许彤怡,Alpha,会在七中度过接下来的两年时间,多多关照。” 阮文淑对这位转学生知道的不多,这次的接触也看出应该算个省心的。确定许彤怡没有别的想说的,就指了指角落的位置说道:“林钰果那边还有个位置,搬桌椅的两位同学也快到了,你过去等一等。” 许彤怡一点意见没有,高高兴兴地走到角落,跟自己的新同桌交流感情去了。现在还是早自习,阮文淑没留多久,估计还有事,安顿好新同学就走了。班主任一走,教室又开始哄闹起来。 许彤怡右边隔了个过道的也是个女A,长相算漂亮的那一类。对方似乎对自己很好奇,看了好几眼。许彤怡有些想了解了解自己这位同桌,干脆主动搭了话。 “同学,我刚转过来,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朋友,怪孤单的。我看你亲切,聊聊天呗。” “行啊!我叫夏溪源,班里人一般直接叫我名字,你看着喊就行。”夏溪源性格还挺外向,为了方便聊天,还把椅子往过道拖了点,“你想问什么?要是我有不知道的,你去问方均也行,就是给你搬椅子的人,不过现在还没回来。他这人喜欢乱晃,人缘也好,知道的多。” 许彤怡比了个OK,余光看见自己的同桌安安静静看书,压根没管自己,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些不爽。她撇撇嘴,靠近夏溪源放低声音问:“我就想问问我同桌性格怎么样?我怕不好相处。” 这么一个从头到尾惜字如金的人,怕是谁都会认为难相处。 可偏偏夏溪源的回答与许彤怡的设想背道而驰。 “你说林神啊。她其实性格挺好的,就是不爱说话,看上去不好接近而已。高一刚开学那会儿我们也不敢跟她说话,结果后面阮姐组织聚餐,回家路上遇到小混混闹事,林神拿着张110电话截屏就给人忽悠走了。 “你是没看见林神那张嘴多会说,我们当时都被唬到了,还真以为等会儿警察要来。结果混混跑了后,林神跟我们解释,当时一群人全笑疯了。后面才知道她就是看着冷,其实只要你没恶意,还是很好相处的。” 夏溪源说了一通,许彤怡安安静静听着,时不时点点头,似乎在赞同对方的说法。不过也只是看上去认真,实际心思早飞远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雪糕同桌拿着截图忽悠小混混的画面,根本没办法分出精神听夏溪源讲话。 看不出来啊。 这人果然很有意思。 桌椅搬来后,许彤怡已经知道了林钰果这些年以来的各种事迹。例如成绩啊,例如骚操作啊,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几乎是每听到一个,就让许彤怡的兴趣更浓一分。 一直到快上课,林钰果才忍无可忍,放下书拽着许彤怡的领子把人扯回座位。 “你情报局工作的?” 许彤怡一时不察,还真被人拽过来了,不等说话呢就被人暗讽了一波八卦。 她没忍住笑了声,回讽道:“知道得这么清楚,难不成是同事?” “嗯……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同事,新来的吧。” “要不要叫我声前辈?前辈让你升职。” 林钰果被这几句话说得羞愤,猛地甩开了拽着人衣领的手,转头打开书,还附带了一句亲切地问候。 “滚。” 许彤怡慢悠悠打开书,心想我就不滚,看你拿我怎么办。 高二的日子本以为会格外漫长,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过了半。这段时间许彤怡说到做到,时常黏在林钰果身边讨嫌。林钰果也从最开始的烦躁,到后面的习惯。 这人耍起无赖来毫无脸皮可言,她的确没办法,还不如接受。 炎炎盛夏渐渐过去,梧桐凋落融入泥土成为养料滋养大地,也不知是这片土地的养分过分充足,亦或是别的原因,竟在无声无息间,孕育出新的、名为爱的种子。 又是一个普通的清晨,却在林钰果的突然分化中爆发出一轮浪潮。 Omega的信息素在整栋宿舍楼流窜,几乎是无孔不入,昭示着新的顶级Omega出现。 许彤怡被关在了隔离室,直到躁动渐渐下去,才被允许放出来。 她没有第一时间去见自己的父母,然后回家,而是走向了分化科。科室里的人很多,不少都有父母陪同,许彤怡穿梭在其中,找到了林钰果的病房。 她在被诱发出易感期时,想了很多很多。 这段时间过快的心跳,无法直视林钰果视线的行为,和在对方分化时,生出的,想要将人关起来的恶念,全都有了答案。 许彤怡自认性格或许张扬,却从不缺理智。这些年来对于Alpha的本能也控制的极好,甚至主动进军营训练,这是这些年来,她第一次因为一个Omega的信息素而失控。许彤怡非常清楚,这件事情换成谁都无法做到。 只能是林钰果。 必须是林钰果。 许彤怡从不扭捏,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没什么好遮掩的。既然心动,自然也要付诸行动。 她透过玻璃看向病房里正接过家人手中苹果的人,无比清晰的感知到,那颗种子,在心脏里长成了参天大树。 她会付出时间,情感,金钱等等,所有她拥有的一切,来让这颗唯一能在自己心中生长的种子,得到无限生机。 林钰果从不是冰山,而是她苦苦追寻的树种。 林神生日快乐!这次的生日,送你一个完完整整的许姐,和普普通通的人生。 你们会一起学习,一起高考,进入大学,找到工作,平安顺遂的走完这短暂又漫长的一生。 ps:许姐在这个番外没有经历特别痛苦的事情,所以很多细节都不太一样哦,不是OOC!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