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家的恶女夫人》 第1章 鸽血红宝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现在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整片山谷的植被都在迅速的枯萎,是不是和诅咒有关,我们会会持续跟进。” 夜风裹着枯叶狂暴乱窜,吹得女记者的声音在录像里断断续续、一卡一卡的。录像师道本元一举着摄像机回看画面,眉头拧成一团:“这样的素材根本没法播出,只能后期配音了。” “哎?这么严重吗?” 听到 “配音” 二字,小圆岛叶搓着头发的手猛地一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直接放这段多好啊!能清清楚楚体现我今天多敬业!说不定上边会格外重视这里的情况,派传闻中的五条悟大人来亲自处理呢 —— 光是想想,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收起你这副花痴模样吧,就算见到了也没你的机会。” 道本元一活动着僵硬的手腕,骨节发出轻微的 “咔嗒” 声,语气里满是无奈,“自从死灭回游结束,五条家主亲手解决了诅咒之王宿傩后,天元的屏障消失,咒术界就再也藏不住咒术的秘密了。现在谁多少都知道点咒术相关的事,咒术师也越来越多,这点小事怎么可能劳烦那位出手?”似乎是恶趣味打击春心萌动的少女的坏大叔一样“而且,人家可是有孩子的。” 小圆岛叶闻言垮下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麦克风线:“我又没说要嫁他,人家只是想嫖吗”余光看到帐篷外的凄凉情景“而且这植被枯萎的速度也太诡异了吧,昨天来踩点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就变成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除了诅咒还有什么能做到啊?” 她转头看向镜头外漆黑的山谷,风卷着枯树叶打在摄像机机身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道本元一抬手按了按耳机,眉头皱得更紧了:“别自己吓自己,现在咒术师协会在各地都有派驻点,真要是厉害的诅咒,特级咒术师早该来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巴掌大的黑色仪器,屏幕上跳动着微弱的红色波纹,数值稳定在安全线以下,“你看,咒力检测仪只显示低浓度残留,估计就是个路过的小咒灵搞的鬼,顶多什么时候派个二级咒术师来清理一下残秽。” “小咒灵能让一整个山谷的植物都枯死?” 小圆岛叶凑过去盯着仪器屏幕,突然 ““呀”地叫了一声,指着山谷深处,“元一哥你看!那是什么!” 道本元一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 黑暗中,一团墨绿色的雾气正缓缓蠕动,所过之处,原本还残留着些许绿意的灌木瞬间失去光泽,枝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发黑。他猛地扛起摄像机对准那团雾气,可镜头里的画面突然布满严重的雪花纹,伴着刺耳的电流声,墨绿色雾气在屏幕里扭曲成一张模糊的人脸。 “该死,信号被干扰了!” 道本元一狠狠拍了下摄像机,电流声却越来越尖,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道不属于他们的沙哑嗓音:“…… 饿…… 新鲜的…… 肉……” 小圆岛叶脸色瞬间惨白,攥着麦克风的手止不住发抖,指节泛白,却还是强撑着兴奋:“元、元一哥!快把这段录下来!这绝对是大新闻!说不定…… 说不定五条悟大人会因为这个注意到这里!” 道本元一没理会她的花痴发言,眼神凝重地盯着那团越来越近的墨绿色雾气,仪器屏幕上的红色波纹突然疯狂跳动,数值飙升:“不对劲!这咒力浓度在暴涨!根本不是小咒灵... 小圆,快往后退!” 他一把抓住小圆岛叶的手腕,拉着她往后退,摄像机却还牢牢对着那团雾气,镜头里的人脸越来越清晰,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呐,现在五条悟大人总该注意到这边了吧?” 小圆岛叶被拽着踉跄后退,脚下踩着枯叶发出 “咔嚓” 声,嘴里还在碎碎念。 “你这蠢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犯花痴!现在不跑,等你偶像赶过来,你早成咒灵的点心了!” 道本元一拖着腿软得像煮软的面条的小圆岛叶往山坡下跑,可那团墨绿色雾气却像有生命般飞速逼近,潮湿的腥气裹着腐烂树叶的味道钻进鼻腔,呛得人喉咙发紧,眨眼间就逼到两人身后,几乎要将他们彻底吞没。 无限接近死亡的冰凉绝望,让两人在狂风中像筛糠似的发抖,牙齿碰撞着发出 “咯咯” 声。就在浓绿色雾气即将裹住他们脚踝的瞬间,一点寒光突然在夜色中划破黑暗 ,细细的银白色铁钎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刺入雾团,紧接着一团银白色光芒骤然炸开,雾气像被烧融的蜡般滋滋作响,伴着一股刺鼻的腥气四散开来,落在枯叶上还冒着青烟。两人瘫坐在满是枯叶的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连话都说不完整:“太好了…… 活下来了……” “那个,请问你们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 一道微凉的女声突然从头顶传来,带着几分刚睡醒般的性感沙哑,像羽毛轻轻扫过耳廓。一缕银白色长发轻轻落在道本元一的肩头,他僵硬地抬头,正对上一双鸽血红宝石般的眼睛,那双眼美得惊人,却像无生机的地狱里盛开的曼陀罗,透着刺骨的寒意。道本元一的惊呼声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巨大的恐惧扼在喉咙里,身体一软,直挺挺地晕了过去,摄像机 “咚” 地砸在地上。 “元、元一哥……” 小圆岛叶咽了口唾沫,喉咙发紧,想见到偶像的心是真的,但不想死的心更真。她战战兢兢地转过身,视线瞬间被月光下的身影吸引,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那是个穿着精致十二单的女人,白色和服上绣着暗纹樱花,在月色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衣摆垂落在枯叶上,连褶皱都透着精致。她弯了弯眼,语气轻柔得像羽毛:“你同伴好像被我吓晕了呢。别担心,我不是坏人哦,人家只是个柔弱的小女子而已。”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破风声响,先前刺穿绿色浓雾的银白色铁钎径直飞回她手中,转瞬便化作一条细巧的银链,轻轻缠在她纤细的手腕上,链节碰撞发出清脆的 “叮铃” 声。 月光穿破云层,洒在女人瓷娃娃般精致的脸上,连睫毛的阴影都清晰可见,落在眼下像淡青色的蝶翼。小圆岛叶看呆了,好半天才缓过神,强压着身体的颤抖,结结巴巴地开口:“不、不是的…… 是因为您实在太美了。您好,我叫小圆岛叶,您、您是咒术师吗?” 女人沉默了一瞬,指尖轻轻划过和服的袖口,触过樱花暗纹,眉眼依旧温柔:“嗯,我是一级咒术师,特地来这里执行祓除任务的。只是我已经在这山谷里待了很久,又没带手表,所以想问问你,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小圆岛叶慌忙摸出手机,按亮屏幕时指尖还在抖:“现、现在是凌晨一点三十五分。” 话刚说完,她突然顿住,之前在咒术师协会的资料里看到过,咒术师执行任务时必须有辅助监督陪同,负责记录、联络和后勤,眼前这人怎么会单独行动?难道是…… 诅咒师? “对呀,我是自己来的,没叫辅助监督。” 女人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俯下身,鸽血红的眼睛近距离看着她,语气依旧轻柔,“我不是诅咒师哦,小孩子不要乱猜。” “哦……” 小圆岛叶攥紧了手机,指腹都按出了红印,又忍不住问:“那、那你们祓除诅咒时,不是都会先放‘帐’吗?为什么刚才没放?” “啊咧,你知道的还挺多。” 女人笑了笑,指尖拂过鬓边的黑发,发丝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但刚才那个距离,我要是放‘帐’,会把你们一起关在里面。等我布完‘帐’,你们早被咒灵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她的语气突然冷了几分,抬手拍了拍小圆岛叶的肩膀,掌心带着一丝冰凉:“起来吧,别再问无关的问题了,我现在的脾气不是太好。”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语气放缓了些:“今天是什么日期?这样问,会不会更好懂一些?” “2019 年 1 月 24 日。” 小圆岛叶下意识地回答,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2019 年啊……” 女人抬头望向月亮,银辉落在她脸上,原本温柔的眼神突然变得格外忧伤,精致的侧脸像一尊蒙着哀愁的神女像,连嘴角的弧度都垂了下来。原本还对她有所怀疑的小圆岛叶,看到这副模样,心里反而生出几分同情 。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觉得她身上裹着化不开的悲伤,像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女人沉默了几秒,声音轻得像叹息:“这么说,新宿那场和宿傩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吧?谁赢了,宿傩…… 赢了吗?” “没有!宿傩被五条悟大人彻底祓除了!” 提到偶像的功绩,小圆岛叶瞬间忘了恐惧,眼睛亮起来,语气都带着自豪,可下一秒又皱起眉,疑惑地盯着女人:“慢着,您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这可是去年最轰动的新闻啊!连普通民众都知道!” “因为,我在新宿那场战斗里,没等到结局就已经死了呀。” 女人的声音轻得像月光下的薄霜,落在小圆岛叶耳里却像惊雷。她手里的手机 “啪嗒” 一声摔在枯叶堆里,屏幕亮着的时间界面映出她惨白的脸 —— 凌晨一点三十六分,距离她以为 “活下来” 的时刻,才过去一分钟。 “死、死了?” 小圆岛叶的牙齿开始打颤,上下牙碰撞发出 “咯咯” 的响,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后缩,目光死死盯着女人手腕上的银链。那链子不知何时泛起了微弱的红光,链节缝隙里还渗出极淡的黑雾,之前清脆的 “叮铃” 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细微的、类似木炭燃烧的 “滋滋” 声。女人脚下的枯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蜷缩、发黑,她的黑发像被抽走色素般渐渐变成银白色,原本带点青玉色的瞳孔被鸽血红宝石色彻底浸满,连眼白都泛起淡淡的红;纯白的十二单在夜色里像被墨染般,缓缓变成深不见底的黑色,衣摆处的樱花暗纹也跟着褪去光泽,化作模糊的黑影。“能请你忘记我吗?” 女人微微歪了歪头,语气里没了之前的温柔,只剩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像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我不想因为这种小事杀人灭口。” 清晨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荫,在小圆岛叶和道本元一脸上投下斑驳的光斑。风温柔地吹过,带着青草和露水的清甜味道,小圆岛叶像往常一样,醒来时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发出舒服的 “咔嗒” 声。睁眼的瞬间,眼前的景色美得让她愣住 —— 太阳在山谷尽头缓缓升起,晨间的阳光给每一片草叶、每一朵野花都镀上一层暖金色的光,连空气都透着清新。“元一哥,咱们怎么在这睡着了?” 她打着哈欠开口,手还没放下,目光就落在了身旁的摄像机上。按下回放键,画面里突然闪过一只精雕玉琢的手,手腕间那截银色细链轻轻晃动,链身还反射着一点昨夜的月光;画面定格在这一秒时,链节缝隙里的红光,竟在晨光中隐约闪了一下,像一颗藏在银链里的火种。 “是谁来过啊?”小圆岛叶喃喃自语,指尖碰了碰摄像机屏幕,心里莫名发慌。 五条家的老宅里,祠堂的木门被轻轻推开,打扫的老人握着扫帚,抬头就看到站在灵位前的身影,花白的眉毛皱了起来:“家主,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啊,我不回来,你们也不打算告诉我一些不想让我知道的事,不是吗?” 五条悟背对着老人,白色的头发因为没有带着眼罩而垂下来,语气听不出情绪。透过他的侧影,能看到灵位前的供桌上,一支烛火正悠悠地燃着,火焰竟是诡异的幽蓝色,映得黑白相间的灵位边缘泛着冷光。他缓缓转过身,苍蓝色的眼眸里没了平时的笑意,只剩冰冷的锐利:“我的妻子 —— 五条絮,你们根本没给她做净化仪式,对吧?” 所以,她若是死了,有可能带着执念,以咒灵形态再次回到这个世界上。 第2章 德里紫蓝宝石·序章 “啊啊啊啊 —— 是五条悟!” 小圆岛叶兴奋得直跳脚,眼睛亮得像缀了星星。作为日本咒术界当之无愧的天花板,凭一己之力解决宿傩的最强存在,五条悟可是她 “最想收集” 的男人,没有之一。 “小鬼,赶紧醒醒。” 道本元一掂了掂手里的摄像机,镜头裂得像张蜘蛛网,机身还沾着泥印子,脸黑得能滴出墨,“他跟你以前撩的那些毛头小子能一样?那是五条悟!” 他顿了顿,越想越气,“还有,咱这趟到底撞什么邪了?在荒郊野地里睡死过去不说,花三个月工资淘来的咒灵警报器还莫名炸了,十年没出外勤,一出来就栽这么大跟头?” “哎呀元一哥,别泼我冷水嘛!” 小圆挺了挺还算有料的胸脯,眼波轻轻一转,嘴角勾出恰到好处的妩媚,“人家又不求跟偶像过一辈子,就想‘春风一度’沾沾他的气场而已~” “可惜啊,人家可不是随便的人。” 清亮的声音突然在小圆身后响起,吓得她一哆嗦,刚端起来的那点妩媚瞬间散得干干净净。 五条悟绕到她身前,嘴角勾着促狭的笑,还不忘恶趣味补刀::“虽说我是个开明现代的麻辣教师,但我家那位夫人,可是实打实的‘传统派’,她可不大喜欢我跟别人搞什么‘春风一度’哦。”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山谷方向,“你们为什么来这里?又见到什么特殊的人吗?” 心里却暗忖:她最初咒力控制不稳,容易被发现;可现在能熟练控制咒力后,本该藏得更隐蔽才对。如今被这两个好奇心旺盛的 “送死爱好者” 撞见,很难相信那家伙不是故意的。 啊啊啊啊啊!居然被偶像听到了!小圆岛叶的脸颊瞬间烧得通红,伴着清晨的凉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魂都快羞飞了。 “遇到什么…具体的记不太清了。” 道本见小圆羞得说不出话,只好接过话头,指了指远处的山谷,“我们是听说这地方最近两个月怪得很,每到夜里植被就成片枯萎,天亮又突然恢复原样,怀疑是咒灵作祟,才想着先来探探情况。可现在倒好,不仅什么都没拍到,还稀里糊涂睡了一觉,摄像机也摔坏了。” “等等!元一哥!” 小圆突然回魂,眼睛一亮,“我们昨晚是不是开了数据同步上传云端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睡着,但这事肯定跟那咒灵有关,而且我敢肯定,那咒灵是个女性!” “咒灵还分性别?” 道本忍不住嘀咕,“你的咒灵幻想症到底什么时候能好点?” “你说那咒灵是女性,有什么依据吗?” 五条悟微微低头,目光落在道本身上,语气听不出情绪,“另外,能把你的云端账号给我吗?” 那双苍蓝色的眼睛,一如传说中那般澄澈空明,道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把账号乖乖报了上去。 “不是我乱说啦!” 小圆急忙辩解,生怕五条悟不信,“她真的是女性,看着特别瘦,手指还细细长长的”大大的眼睛一下子凑到五条悟面前“ 而且我总觉得,她可能是特级咒灵!” 说着还一把按住想插嘴反驳的道本元一,眼神格外认真。 “唉呀,这么说来,能从特级咒灵手里活下来,小圆你还真挺厉害的嘛。” 五条悟往后退了几步,悄悄拉开距离,一边用手机登录云端账号,一边抽空回应,语气里带着点调侃,“但下次你们还是离这种地方远一点好,毕竟你们只是想播报新闻,应该不想变成新闻主角吧?” 他弯了弯眼,调侃的意味更明显,手指却没停,飞快把视频拷贝到手机里,顺手删了云端的原件“小圆还是专心做记者比较好,别不小心成了别人的新闻女主角呦。” 这种轻描淡写的安慰,显然没法抚平小圆的失落。 夜幕裹住五条老宅时,这里静得像沉在深夜里的死水。规矩还是老样子,过了八点,孩子们准时睡下,侍女们拿着湿抹布,轻得像猫一样擦拭每一寸木廊。 五条悟坐在门廊边,手机屏幕亮着,反复回放那截短得可怜的视频:苍白纤细的手腕上,挂着圈空荡荡的银链,链节晃得人眼晕。“絮……” 他低声念着,指尖碰了碰屏幕上的银链,“果然还在生气?连家都不回了。” 榻榻米上,两个蜷成小团子的身影滚到了一起,白毛女孩抱着黑毛男孩的胳膊,睡得正香。五条悟走过去,把滑落的被子重新盖好。 目光落在黑毛男孩脸上时顿了顿:黑羽的眼尾弧度,跟那个玩失踪的女人一模一样。他指尖轻轻碰了碰黑羽的脸颊,声音轻得像叹息:“你们妈妈生气了,爸爸很快就把她抓回来。” 没有了那个能默默支持他、让他安心天南海北奔波的女人,作为两个五岁孩子的父亲,五条悟第一次知道 “单身带娃” 有多煎熬。 在这个腐朽糜烂的御三家五条家族,这两个小家伙被保护得很好,没沾染上御三家的沉闷,每天都像两个揣了炮仗的小太阳,遇到点事就活力四射。下雨时见蚂蚁搬家,会蹲在廊下叽叽喳喳讨论 “蚂蚁妈妈是不是用触角抱宝宝过水坑”;雨过天晴后,会追着廊下水珠反射的彩虹跑,玩着幼稚的 “过桥游戏”;夜里睡觉前,更是要缠着他讲完《白雪公主》,还得模仿小矮人的声音,才肯乖乖闭眼。 想起和宿傩决战的前夜,五条絮第一次主动离开老宅,去了自己的公寓;第一次主动奉上身体,指尖攥着他的衣角,连呼吸都带着颤抖;第一次说那么多不符合 “冷酷恶女” 身份的嘱托,甚至告诉他 “孩子和你一样喜欢甜食,这让我很不开心”。她还跟他约定好了:“如果决战后你能活下来,就放我自由。” 怎么可能呢?那时候他没想活下来,对她,也从没打算放她自由。 那个疯女人,要是没有五条家的束缚、没有他的咒力牵制,早晚会撕毁包括她自己在内的一切。 他已经帮她把五条家的烂摊子收拾得差不多了,只要她愿意,就能一身顺遂地平安活到老死。可她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听话?连这点事都要违逆他?她的最终术式是 “一命换一命”,明明说过 “死也不会用在你身上”,最后却还是用在了自己身上。 她本该死了,被宿傩的术式腰斩,失血过多而死。咒术界的人都这么说,连那些看不惯她的腐朽老橘子都装模做样的都给她立了灵位。 但他偏偏知道她没死,她身上有他成婚时用五条家秘术烙下的灵魂标记,不仅能清晰感知她的位置,更能确定她的生死。 她想逃离这里,想逃离他?怎么可能允许!他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既然她已经愿意奉上自己的一切,那么他就会一分不落,全部 “吃” 干净,包括她的叛逆,她的恐惧,她的所有。 “好冷。” 骤然的冷风吹过,带起全身的寒意,连发梢都裹着淡淡的咒灵黑雾。 月夜下,五条絮蜷在高大的古树枝丫上休息,那棵古树粗得要两个人才能抱过来,枝叶茂密,正好能遮住她的身影。 她的长发已经变成了银白色,像一匹泛着冷光的绸缎,垂落在枝丫间,随着风轻轻晃动。纤细的手腕上,那圈显得过大的银链在风里晃着,叮铃铃的声音散在夜色里,格外清晰,却又带着几分孤寂。 黑色十二单表衣被她裹得松松垮垮,像床用黑欧珀织的薄被,刚收回的咒力还带着残留的寒意,让她的指尖泛了白,连指尖都透着点淡淡的黑色。 她鸽血红宝石般的眼睛淡淡扫过山谷里的咒灵,黑压压一片,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苍蝇,正朝着这棵古树 “朝圣”,眼里满是敬畏和贪婪。 “滚开。”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咒力随着话音散开来,像一层无形的屏障。 咒灵潮瞬间散了,那些低级咒灵连一秒都不敢多待,转身就往山谷外跑,连影子都快看不见了。 唯独剩下几个不知死活的咒灵,还杵在原地,眼里满是贪婪,他们能感觉到,五条絮身上的咒力虽然强,却带着几分不稳定,像是一块随时能抢到手的肥肉。 银链突然在咒力催动下化作冷白流光,像一道闪电穿进咒灵脖颈,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那些咒灵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身体就开始消散,最后化作一堆飞灰,被夜风一吹,就没了踪影。 下一秒,银链又乖顺地缠回她手腕,叮铃铃的声音再次响起,和着夜风,在山谷里荡开浅浅的回音。 几乎刹那间,空气里骤然传来强烈的波动,是他的咒力!清冽又霸道,像一把锋利的刀,劈开了山谷的夜色,带着熟悉的压迫感,让五条絮的心脏猛地一缩。 五条絮毫不犹豫的扔开厚重的十二单表衣,趁着夜色跃进深深的幽谷。 五条悟接住扑面而来的外衣,指尖触到布料上残留的寒意,看着那一缕银白发丝消失在夜色里,嘴角勾起抹玩味的笑:“呐,我的阿絮跑的真够快的。还是这么利索呢,等我抓到你,可要打断你的腿喽。” 夜色下,五条絮绯红色的眼睛映着五条悟的身影,整个人像融在墨里似的隐入黑暗:“可你不会有机会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刚结束杀戮的冷冽,像淬了冰。 “真的吗?” 五条悟挑了挑眉,他知道这个女人从不说逞强的话,她敢这么说,就一定有把握,“你还记得当年订婚仪式上,我做了什么吗?” “……” 五条絮语塞。那个烙在灵魂里的牵制,她确实没法摆脱。风透过衣衫钻进身体,重力让她离五条悟越来越远,可她清楚 —— 只要还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距离” 就毫无意义。“我的另一个术式,你还没见过吧?” 她声音冷了几分,“‘七夜雪’,能隐藏自身所有气息,还能实现空间移动。” 伴随着五条絮的话音落下,她整个人像是被夜色吞没一样,瞬间消失。 “……” 五条絮语塞。那个烙在灵魂里的牵制,她确实没法摆脱。风透过衣衫钻进身体,重力让她离五条悟越来越远,可她清楚,只要还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距离” 就毫无意义。“我的另一个术式,你还没见过吧?” 她的声音冷了几分,“‘七夜雪’,能隐藏自身所有气息,还能实现空间移动。” 被一把握住手腕之前,五条絮觉得自己是可以离开的,她已经打开了虚数空间另一侧的门,但是身后空间门被撕裂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停顿了一下,然后就被抓住了手腕在虚数空间里拖出来。“阿絮,我要打断你的腿喽。” 五条悟的指尖扣着五条絮腕骨时,能清晰摸到她皮下跳动的脉搏,微弱却带着倔强的震颤,像濒死却仍不肯熄灭的烛火。 让他想起成婚那晚,她跪在榻榻米上,任由自己把咒力打进灵魂里痛的颤抖却咬牙不肯落一滴眼泪的倔强。“打断我的腿?” 五条絮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夜风的寒意。 “五条悟,在我身上你还是这么喜欢用蛮力。” 她另一只手猛地抬起,指尖凝聚的咒力化作黑色尖刺,直刺他心口,那是她最擅长的近距离突袭,当年在咒术高专训练时,连夏油杰都吃过这招的亏。 可五条悟的六眼早看透了咒力轨迹。他侧身避开的同时,空余的手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整个人按向自己怀里。嫡系子弟才能用的熏衣香料残留的冷香混着她身上的咒灵气息,钻进他鼻腔,让他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阿絮,你是认真的要和我战斗吗?” 如果突袭不能得手,就意味着所有的反抗都无法再继续,指尖凝聚的咒力随着风消散“你答应过,若你活下来,就放我自由。” “抱歉,我反悔了。”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反悔有什么不道德的地方,“话说,阿絮没有和我订立束缚就是阿絮的不对了,阿絮不知道我是最不遵守约定的人吗” 他的话像针一样扎进五条絮心里。她下意识蜷了蜷手指,“是我的错,应该订立束缚才对的。” 就在这时,山谷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蓝光。那光芒穿透夜色,像一条蓝色的河流,顺着山谷缝隙缓缓流淌,所到之处,连空气里的咒灵黑雾都开始消散。五条絮瞳孔骤缩:“那是…… ?” 五条悟也注意到了蓝光。他六眼穿透夜色,看到山谷底部的石缝里,一颗拳头大小的紫色宝石正散发着蓝光,宝石周围缠绕着淡淡的咒力,却不是邪恶的类型,反而带着种净化的力量。 “老橘子们果然瞒着我。” 他低声骂了一句。 五条絮抓住他分神的瞬间,猛地挣开他的束缚。她指尖凝聚咒力,对着石缝方向虚划了一下,空间瞬间裂开一道缝隙,使用七夜雪短距离定向传送。 “五条悟,下次再见面,我不会再让你抓住了。” 她丢下这句话,身体化作一道白光,钻进空间缝隙里,声音还带着点嘲讽的尾音,“话说,你总是被无关紧要的事分走注意力,当年会被狱门疆封印,不就是因为这个?” 空间缝隙闭合时,五条悟才反应过来。他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又看向山谷底部的宝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想跑?你以为还能躲多久?” 他转身朝着蓝宝石的方向走去,脚步轻快,眼里满是势在必得“话说,这么介意我因为杰被封印,你果然是吃醋了吧”。 与此同时,山谷外的民宿里,小圆岛叶正对着电脑屏幕抓狂。“元一哥!云端里的视频真的没了!”她指着空空如也的云端界面,急得跳脚,“肯定是五条悟删的!你为什么要把账号密码告诉他啊?” 黑夜的另一角,五条絮在民宿的和室里换下华贵的十二单,简单的白色衬衫裹着她消瘦的肩,黑色长裤衬得她腿更细。她把一头银白长发高高束成马尾,发尾还沾着点夜风的凉,整个人少了几分妖异,多了几分利落的冷。 小剧场·五条絮的虚数空间 盛夏的午后把高专训练场晒得发烫,训练服后背洇着汗的学员们陆续散去,五条絮却早早攥着衣角溜回了女生宿舍,刚关上门就打开空调就往床上缩,活像只怕晒的猫。 家入硝子揣着口袋慢悠悠晃过来,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铜锣烧,她刚接了个 “特殊任务”,是五条悟拜托的,要把总爱窝在寝室里的五条絮从房间里拽出来。“阿絮,明天要不要出去买零食?” 她叩了叩木门,声音裹着点午后的慵懒。 “阿絮?” 没人应。 “阿絮……” 她又敲了敲,指节碰到木门的声响在走廊里飘着,还是没动静。 “阿絮!” 尾音渐渐染了急意,家入硝子心跟着一紧,不会真像五条悟早上念叨的那样,阿絮又因为低血糖晕过去了吧?她那身子骨,总让人放不下心。 猛地推开房门时,虚数空间的淡蓝色光晕还没完全散去,五条絮半个身子卡在空间裂缝里,白衬衫下摆沾着些细碎的空间尘埃,头发乱得像刚拆了发带,正皱着眉往外面挣。家入硝子愣了两秒,下意识抬手揉了揉眼睛,退出去重新关上门:“一定是我开门方式不对,我再重新开一次。” 门又被推开,场景没变 —— 五条絮还卡在那,只是这回抬了头,青玉色的眼睛里满是无措。 “那个……” 戳破秘密的家入硝子和被抓包的五条絮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卡住。“要不你先说……”硝子在心里哀嚎,这种时候能不能别这么有默契啊! “我先说吧,硝子可以帮我保密吗?” 五条絮终于把另半个身子从虚数空间里挣出来,指尖还勾着点没散的微光,刻意弯了弯眼睛,露出点难得的软态,“我不会参与任何任务的,之所以能在高专待着,是因为家族想让我跟少主培养感情…… 他们只盼着我安分,可不想看到我会用这种‘麻烦’的术式。” “这个啊,我懂。” 家入硝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蹲下来,指了指她还泛着红的手腕,“明天五条说要请我们去校外买零食,你也一起来呗?不花白不花的便宜,不吃多亏。” “嗯,可以。” 五条絮点点头,指尖轻轻蹭了蹭手腕的红痕,刚才试着开虚数空间,结果没控制好,半个身子被卡在里面,折腾了好一会儿都没完全出来,现在胳膊还酸着。 “那个,我拉你一把。” 家入硝子往前挪了两步,看着她衬衫上沾的空间尘埃,实在没法放着不管,伸手递过去,“你这术式,还没完全掌握好?” “嗯,有点难。” 五条絮把手搭上去,借着硝子的力气站起来,声音轻了点,“虚数空间的开合总控不好,有时候会卡在里面……” 话没说完,耳尖悄悄红了,这种丢人的事,哪怕在硝子面前说出来也真的很难为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德里紫蓝宝石·序章 第3章 德里紫蓝宝石·前调 星月画廊的接待员五条铃音,视线就没从这位银发访客身上移开过 画展开展半小时,对方已在《苍天之瞳》前驻足三次,指尖几乎要碰到画框里那抹苍蓝,却总在触到木质边框前轻轻收回。 “您好,看您在这里站了很久,您很喜欢这幅画吗?” 终于,铃音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和得体。 “是画的六眼吗?” 银发女人缓缓回头,鸽血红的眼瞳在暖黄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像浸在蜜里的宝石。 画布中央是双苍蓝色的眼睛,笔触饱满得像要溢出来,却终究少了几分实物的通透。 “嗯,是苍天之瞳,六月雪老师画的想象中五条悟的眼睛。”铃音走近了些才发现,对方看着高挑,其实是黑色修身正装衬得身形纤长,她并不是很高,看起来有些孱弱,肩线削瘦,露在袖口外的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展厅东侧还有好几幅同主题作品呢,说实话,画家们都拼尽全力了,但还是描摹不出悟大人万分之一的帅气。” 她脸颊在微微发烫,作为五条悟粉丝团二团团长,提起偶像就忍不住带了点雀跃。 “你喜欢他?” 女人的声音微微沙哑,冷冽得像山涧刚融的冰,却和她周身沉静的气场莫名契合,她问话时眼睫垂着,看不见她眼底情绪。 “他是我们的英雄,很难有人不喜欢吧!” 铃音眼里瞬间亮起星星 “我还是粉丝团二团团长呢,手里有好多悟大人的谷子,要是您不介意,稍后可以拿给您分享。” 作为现在的咒术界的传说级人物,这场画展是为了他而办的,粉丝自发举办,虽然那个人知道了大概也是毫不害羞的全盘接受这种崇拜。 五条絮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暗纹。她作为守旧的传统派她直到现在还是难适应咒术界的“追星潮”。 但看着五条铃音眼里的光,忽然懂了,二战后作为战败国的日本太需要一个“不败神话”,五条悟恰好成了那束最亮的光。 咒术不再是秘密后,他便成了全民追捧的符号,就像当年的织田信长,只是这份追捧里多了些饭圈的鲜活热闹。 “我不喜欢这双眼睛。” 在这双眼睛面前,自己没有任何的秘密。 “唉?可我看您在这附近徘徊了好久……” 五条铃音的星星眼被这句话打击成了灰色,如果不喜欢,何必一次次驻足停下来观看呢? “因为这幅画,画的还有点像,其他的,简直没眼看。” 纤细的手指划过画框的精致木纹,冷白色的皮肤在暖色调的灯光下透着一丝说不出的细腻,那双鸽血红宝石一样的眼睛从某一个角度就像是和苍天之瞳截然相反的地狱之眼,微微沙哑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神秘。 铃音忽然察觉到什么,试探着问:“您是咒术师吗?” 日本咒术界不算大,这样气质独特的女咒术师,她怎么从没听过。 “嗯。” 五条絮微微歪头,冷冽的气场散了些,竟透出几分孩子气的纯粹。 “我叫夏日絮。你呢?” 这副模样让铃音彻底放下戒心,连忙欠身回应:“您好,夏日小姐!我叫五条铃音。” “五条?”五条絮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你也是咒术师?” “不是的,我没有那个资质。” 五条铃音耳尖有点红。五条家如今虽没了从前的陈腐规矩,但作为家族偏远分支里没咒力的孩子,说起这个话题还是觉得底气不足。 “像我们这样的大家族,难免还有些守旧的观念……” 她顿了顿补充道:“现在也就禅院家想守旧都守不起来了,他们家人剩得太少,全靠家主伏黑惠撑着。”他和虎杖悠仁先生一样,都是年纪轻轻就评上四大特级的厉害人物呢。 “为什么要这么难过,没有资质,是很痛苦的事情吗?” 宝石一样的眼睛深邃的一眼望不到底,透出几份关切的同情 “夏日家族到时没这么多规矩,可能你们御三家还是要严一些吧。柳日和我说过画廊里的最可爱的那个接待员小姐有些自卑,你这么的可爱,不做咒术师也有很多路可以走下去,并且应该可以做的很好,不是吗。” “咦。” 五条铃音的眼睛忽的亮了,柳日经理的上级吗? “那你是这个画廊的老板?!” 天哪,原来星月画廊的老板是这么的年轻的吗?可是老板不是位先生吗,难道是老板娘? “想什么呢。” 五条絮被她一惊一乍的模样逗得弯了弯眼,软软的笑意从眼中折射而出。 “我是唯一股东,这就是我的画廊。柳日那家伙天天喊着‘老板快来救场’,我这不是来监工了。” 她往前半步,朝铃音伸出手,指尖带着点咒力残留的微凉:。 重新认识一下,夏日絮,星月画廊的老板,夏日一族的长女兼下任家主。” 铃音连忙回握,触到对方微凉的皮肤时,忽然想起没有记错的话,夏日一族是千年前曾经的咒术师大家族少有的存在了整整几千年的大家族,没有御三家那么张扬,而是低调的除了御三家几乎没有人知道。 “原来夏日家族的人是这么的温柔的吗?” 和传闻中的冷漠嗜杀分格截然不同的样子吗?而且他们似乎没有看不起非咒术师的传统观念。 与此同时,咒术高专的庭院里,五条悟正死死按住一个不安分的“白毛小魔丸”——他的女儿五条彤羽。 这丫头年纪不大,力气却大得惊人,刚才正把亲弟弟黑羽按在草地上揍,下手半点不留情。 五条悟一手制住女儿,一手把手机贴在耳边,语气漫不经心:“夏日家族?消息确认了吗?” 电话那头的庵歌姬语气满是烦躁:“确认了,为了查这事儿我跑断了腿。” 她详细解释道:“根据夏日家族现任当家人的说法,那枚神秘宝石是千年前为压制宿傩临死前的反扑而设的净化结界核心,全靠天元大人的力量才一直隐藏于世。” 庵歌姬无奈叹气:“你也知道,现在天元大人不在了,这些东西自然就暴露了。他们特别强调,非夏日家族血脉绝对不能碰,否则咒术师会被直接净化成普通人。” “哦。”五条悟对上女儿喷火的眼睛,手上力道丝毫不松,“辛苦你了,歌姬。” “别告诉我你已经碰过那宝石了?”庵歌姬的语气瞬间警惕,“你这白毛混蛋仗着本事大什么都敢干,该不会是碰出问题了才想起找我调查吧?” “那倒没有。”五条悟顺手把彤羽从黑羽手里抢来的小金铃揣进口袋,严肃地警告,“这东西有风险,你们俩都不能碰。” “什么风险?”庵歌姬突然反应过来,“你该不会让哪个孩子去取那宝石了吧?”她太了解五条悟,这种不靠谱的事他真做得出来。 “放心,那东西还没找人处理。”五条悟说着,又按住试图扑上来抢铃铛的彤羽,“我试过靠近,那宝石会侵蚀无下限术式的范围。换作以前我或许会试试,但现在……”他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谨慎,“我已经让惠他们去设下过结界了。夏日家族那边说什么时候派人来处理了吗?” “他们家的少族长专门从国外赶回来处理,毕竟天元大人会出事,他们也没料到。”庵歌姬的话刚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奶声奶气的抗议,“把铃铛还给我!妈妈在的时候,根本不会拦着我们玩这个!” “我可不信,除非你拿证据。”五条悟一本正经地和女儿抬杠。 “爸爸是大坏蛋!!!”彤羽的小奶音气得失了调。天知道没有五条絮在,五条悟欺负起自家孩子来根本毫无顾忌。 “我的天,五条悟你能不能成熟点?怎么还抢孩子的东西?”庵歌姬彻底无奈,“话说阿絮不在,你不放心孩子单独待在五条家老宅,怎么不直接把他们带到高专?” “我现在就在高专啊。黑羽被惠带去玩了,我在和彤羽‘谈心’呢。”五条悟按着女儿的脑袋,看着小家伙张牙舞爪的模样,眉梢挑起一抹笑意,“等夏日家族的人动手,记得通知我。” 挂了电话,五条悟低头看向怀里气鼓鼓的彤羽,指尖轻轻敲了敲她的小脑袋:“再闹,就把你扔给伏黑哥哥带。” “不要!”彤羽虽然还在生气,却下意识抱紧五条悟的腰,黏糊糊地撒娇,“我就要爸爸!不过你把铃铛还给我嘛,妈妈以前真的给我们玩过的。” “妈妈给你们玩的,是这种装满咒力的危险铃铛?”五条悟挑眉,戳穿女儿的小谎言,“小鬼,你骗谁呢。” 彤羽被堵得说不出话,松开手背过身不理他,小声嘟囔:“是黑羽去祭库拿的,这铃铛和妈妈的很像,我才想要的。”她偷偷瞥了眼五条悟,小声提条件,“你给我买草莓大福,我就不跟你要铃铛了。” “唉,可我觉得毛豆味的喜久福更好吃。”五条悟故意逗她,“难道彤羽没吃过?该不会是妈妈不让你吃外面的甜食吧?” “妈妈会做!”彤羽立刻反驳,又有些底气不足,“我、我就是没吃过外面的……爸爸你会做吗?我从来没见你做过饭。” “做饭有什么难的?”五条悟揉了揉女儿软乎乎的头发,“等着,爸爸这就去做喜久福。”他按住试图跑开的彤羽,让她转过身看着自己,语气认真起来,“不过先说清楚,只能吃一颗。还有,等黑羽回来,你必须跟他道歉,你今天不该动手打弟弟。” “哼,我又没用力!”彤羽余光扫过父亲的眼罩,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却莫名有些心虚,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道歉就道歉!我肯定道歉啦!” 而此时的星月画廊深处,藏着一处奇特空间——半边沉于浓墨般的纯黑,半边浸在宣纸似的纯白,空旷又深邃。黑白交界的中线处,黑色区域里立着神圣端庄的神像,白色区域中矗着妖艳妩媚的魔像,二者背对背静立,双眼皆闭,周身萦绕着沉寂的气场。神像的右手与魔像的左手齐齐抬起,在交界线上稳稳相扣,五条絮便撑在这两只交扣的石掌中央,双腿悬在空中轻轻晃荡。她脸上的虚幻伪装正一寸寸淡去,最终显露出宛若少女般纯净剔透的容颜。 “阿絮,你到底要做什么?”男人的声音裹着化不开的沧桑。血脉真是奇妙——他的外甥女继承了姐姐勾魂摄魄的绮丽容颜,心思却深如寒潭,让人望不见底,与她母亲当年的单纯温软截然不同。 “舅舅没必要知道。”她抬眼望向黑白交界的虚空,声音清冷得像浸过寒泉的玉石,尾音裹着化不开的悠远与疏离“姥爷有说让我一定告诉你吗?”声音清冷,透着说不出来的悠远冷漠,不同于在五条铃音面前的温柔。 “阿絮,你终究还是回家了!你灵魂上的那道禁制,我们定会拼尽全力化解,不必再孤身涉险。若是放心不下孩子,我们也能悄悄把他们偷回来,好好护着……”话音未落,一股刺骨的杀意骤然缠上他周身,那咒力黏稠如四周涌过来的沥青,一层层渗进他的毛孔,将四肢百骸都缠得发紧,剩下的话瞬间被堵在喉咙里,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偷?舅舅这字用得真是刺耳。”纵使心性藏着几分冷暗,五条絮终究是五条一族精心教养的贵女,骨血里的高傲从不会褪色。“我的孩子,是五条家名正言顺的嫡子嫡女,难道要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窝着苟活?舅舅究竟是怎么想的?凭什么要让他们以后受母亲之前受过的委屈?” “阿…阿絮,我不是…那个意思……”喉间被咒力攥得发紧,舅舅的话磕磕绊绊,每一个字都透着滞涩的痛苦。 这就是阿絮的领域?他猛地反应过来——不是完全成熟的领域,是还没有成熟的生得领域。家族正因她尚未完全掌控这份力量,才派我来贴身照拂。可仅仅是未完全掌控的生得领域,便有如此骇人威压,那真正领悟领域不过是时间问题。她真的需要我们插手保护?老爹是不是太过忧心了? 指尖轻旋,她将那股溢散着戾气的咒力尽数收束,顺着掌心导引入神圣的神像之中。手腕微微发力,身形从高台轻跃而下,衣袂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弧线,宛若一只矫捷的灵猫,落地时悄无声息。脚掌触地的瞬间,那张绮丽张扬的面容再度覆上伪装,变回了夏日絮清冷的模样。 “你回去吧,”她抬眼看向舅舅,语气不容置喙,“告诉姥爷,我这边能自己解决,用不着你们插手。” “阿絮,等等!”嗓音被咒力撕咬得嘶哑变形,男人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在她转身要走、二人即将擦肩而过的刹那,猛地攥住她瓷白的手腕,“我们已经痛失了你母亲,绝不能再失去你!夏日一族对不起你们母女,你可以不管夏日一族,但只是为了你姥爷吧,请务必活着回来。” “知道了。”她猛地抽回手,尾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软意。就在五条絮踏出房门的瞬间,整个空间像被抽走魂魄的旧画般迅速褪色,方才那鬼魅又神圣的幽深氛围荡然无存,彻底褪成了一间陈设普通的VIP接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