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白月光竟然是我!》 第1章 1 西街酒吧。 中央的舞池里,几人正狂乱的扭动着身躯,服务小哥往来着运送酒水,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杂乱的信息素味道。 江临欲觉得有些热,脱掉外套,解开衬衫的几颗纽扣。 他靠在角落的圆形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长岛冰茶,漫不经心地对着电话说:“刚回来就通知我结婚,没给我一点反应和喘息的机会。” 说完仰头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一路灼烧到胃。 他眉眼恹恹的,又想到了江鸿的话。 下午刚回到家,江鸿就以公司缺乏资金周转为由,威胁他如果不和萧家联姻,就等着破产。 “所以你就这么答应他了?你见过你的联姻对象吗?了解他吗?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楚阔有些激动,声音在电话那头不自觉地拔高几个度。 江临欲将手机移远了些,语气坚定道:“公司是妈妈留给我的东西,我不能看着它破产,也不能让它落到其他人的手中。” 灯光晃得他有些晕,江临欲抬手捏了捏眉心,轻笑一声,不太在意道:“联姻对象听说是个信息素难闻,身体还不太行的老东西,如果他是Alpha,根本拿我没办法。” 二次分化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是罕见的双腺体,后颈上的主腺体和侧腰上的副腺体,两种信息素都是S级,一般的Alpha没办法通过信息素来进行压制。 江临欲继续喝,几杯下肚,心中郁结的那股气消散了不少。 “不是让你出来陪我喝酒吗?我都要结束了你人还没到?”他擦了擦嘴角后放下酒杯,边拿起自己的外套边对着手机吐槽。 “那什么......我本来是在路上的,结果有个不长眼的老头非要碰瓷我,把我堵在这不让走。”对面并没有马路的嘈杂,而是传来一阵细微的衣料摩擦声,“你还清醒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叫代驾?” “亲爱的,还没好吗?打个电话这么久啊......”一个娇滴滴的女声紧随其后。 到底是堵在哪里不让走! “行了吧,下次扯谎想个靠谱的理由,不打扰你的好事了,重色轻友的东西。” “意外啊欲哥,下次我请客,你随便喝。” 挂断电话,江临欲刚一起身,不知道是被楚阔气得还是喝得有些多,眼前一阵阵发晕,一圈小星星冒在脑门,扶着沙发才勉强站稳。 刚走没几步,一道粘腻的声音在身侧响起:“要不要跟我去楼上的包间喝一杯?” 江临欲身边没有其他人,这话明显是对他说的,虽然自己没有去过楼上,但一楼都已经够不正经了,二楼能好到哪里去。 说话间,Alpha还释放信息素试图引诱和压迫,呛人的烟草味令他感到生理不适,勾得胃里翻江倒海,泛着恶心。 “这是公共场合,禁止乱释放信息素,你要是再不收,我就打电话给巡逻警。”江临欲站直了身子,冷漠疏离地摆手,“还有,我不约。” Alpha不仅没被他吓到,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江临欲,不枉他盯了这么久,这对人爱搭不理的性子,正中了他的下怀。 男人不死心,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带上自以为是的蛊惑,脸上露出势在必得地坏笑:“你看你站都站不稳,信息素还不受控制地外溢,你说巡逻警来了是找你事还是找我事?我呢喜欢乐于助人,我送你出去怎么样?” 这个人不会好好说话吗?油腔滑调的。 江临欲被他刻意压低的声音激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换做平时,来两个这样的油腻男他都能轻松解决。但现在,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刚喝了几杯就晕乎乎的,站稳都很困难。所以他不打算硬上,抬脚就要离开。 “你闻错了,我出门贴了阻隔贴,那是别人的味道。好意我也心领了,我自己能走。” 话落,他刚要转身,Alpha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右手臂顺势搭在他的肩膀上,“跟我试试吧,我技术很好的,保证让你爽——” “试你大爷,把你的脏手从我身上拿开!” 江临欲有轻微的洁癖,最受不了别人碰他,一把挥开他的手。 可就在挥手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把男人一扯,Alpha后退几步,还没看清来人,双手就被人按在身后钳制住。 “咔嚓”一声清脆,他刚搭过江临欲的右臂被拧骨折,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角度耷拉着。 “啊啊啊——”男人痛呼出声,脸色惨白,哆嗦着嘴唇发狠道:“你他妈居然敢动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好智障的台词,就是不知道才敢揍你,江临欲心里吐槽着。 “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我只听到了他说让你滚,要是还不肯走,不介意把你腿也卸了。” 酒吧里的灯光一转,刚好照在了这个角落。 男人挣扎着想起身反抗,钳着的力道又大了几分。他咧着嘴正要继续输出,刚抬头就看到了前方的拐杖,顺着拐杖视线往上,对上了幽深的眸子,立即噤声。 “萧,萧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男人的声音弱了下来。 “还不滚吗?” 萧映澜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能看到对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Alpha自认倒霉,招惹谁不好,偏偏碰上萧家心狠手辣的这位,只能打碎了牙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钳制住他的力量忽然松开,他向着前踉跄半步,离开之前不忘瞪江临欲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中。 “一个人出来喝酒吗?”萧映澜的目光落在江临欲的领口上,微敞开着露出半截锁骨。可能是酒精的作用,白皙的皮肤晕染上红粉,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低沉磁性的嗓音低低缠上来,敲在他的耳膜上,撩拨得人耳尖发麻,开始发烫,江临欲怔怔回神。 他这是在问自己吗? 江临欲抬起有些模糊的眼睛,撞进那双黑沉的眸子里。 这人好帅啊。 要是他是我的结婚对象就好了。 江临欲只看了他一眼,就已经想好了孩子要在哪里上学。 不过有些奇怪,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抬手抵在太阳穴上,轻轻地晃了晃头,肯定是自己记错了,不然这样一个大帅哥自己怎么可能没有印象。 江临欲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半晌,才懒懒地出声:“原来不是,被迫一个人。” 而后又想到自己那个又老又丑的联姻对象,江临欲不断走近这个男人。 反正属于他的单身生活不多了,不如放肆一回,以后可没机会遇到这么个身材样貌都在自己审美上的人。 他又挪动两步,凑到萧映澜的身前,语调上扬:“那萧先生要不要和我喝一杯,这样我就不是一个人了。” 毫不掩饰,眼睛里满是**裸的邀请。 听到动静出来的酒吧经理看到这一幕,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在堰城谁不知道这位萧总不喜欢人靠近,最厌恶别人邀请他喝酒。 前有不知天高地厚的Omega小明星仗着自己长得还行,一次宴会上装醉靠近萧映澜,邀请他喝一杯时,被身后的保镖拎着衣领丢出了宴会,自此娱乐圈内也没了此人的消息。 对他蠢蠢欲动的人听到消息后,全都收敛起自己的小心思。 但总有几个胆子大的觉得自己会是例外,一丝不扌圭地爬上萧映澜的床,用尽了心思勾引,结果他油盐不进,不管Alpha,Omega还是Beta,该封的封,该破产的破产。 自此也传出了萧映澜不近色的说法,也有人添油加醋,升级成了萧映澜患有隐疾,不近色实则是不行的“谣言”。 经理见状,同情地瞥了眼这位勇气可嘉的Omega。 他只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长裤,锁骨前散开几颗纽扣,剑眉下的眼眸清亮,说话时牵起浅浅梨涡。这样万里都挑不出一个的长相和气质,让人移不开眼。 不过可惜碰上了萧映澜,按照他的处事风格,肯定和往常一样直接将人拎出去,从此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经理看好戏似的等着,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萧映澜非但没阻止Omega的靠近,还伸手扣住了江临欲衬衣上的扣子,半掀起眼皮,注视着眼前的他,“给我来一杯他刚喝的那种。” 经理顿时傻眼了。 不是不近色? 不是不喝酒? 第2章 2 经理用眼神示意调酒师,对象是萧映澜,两人自然是不敢怠慢。 不多时,经理端着一杯调好的长岛冰茶,递给萧映澜。 他衬衣的袖子微折,顶端的光束灯落在他的腕表上,迸溅成细小的光点,随着手腕的转动忽明忽暗。萧映澜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江临欲微张着唇,眼里蒙着一层水雾,因为酒精的缘故,瞳孔涣散不聚焦。 明明此刻喝酒的是萧映澜,可他为什么越来越晕?还有一点渴,甚至想舔掉对方唇上的酒。 萧映澜盯着江临欲失焦的眼神,声音低哑道:“现在是两个人了,还想做点什么吗?” 诱人的声线闯进耳朵里,江临欲没出息地心跳加快,胃里的灼烧感一路蔓延向上,连耳根都泛起红,以至于没听清萧映澜刚刚说了什么,又迷茫地问了一遍:“什么?” 萧映澜低笑一声,看着眼前醉醺醺的人,自知不能和醉鬼交流,询问道:“既然你不想做些什么,那我送你回去?” 江临欲盯着他的唇,上唇微翘,下唇丰盈,凑在一起就像一颗甜甜的桃子,触感一定如果肉一样柔软细滑,他忍不住仰头。 一点,一点点地凑近。 微凉的指尖抓着萧映澜劲实有力的胳膊,江临欲站稳,侧过头在他的嘴角吧唧一口,舔去他唇上残留的酒液。 尝到了,像冰镇桃子,凉丝丝的甜在唇间蔓延。 小动作得逞后的他砸摸了下,回味着嘴里的味道,疑惑地问道:“明明喝的是一样的酒,为什么你这一杯要甜一些?” 还有些意犹未尽,他紧紧注视着萧映澜的唇。 温热的呼吸游走在萧映澜的颈侧,越来越近。江临欲把他撩得七荤八素,呼吸变得逐渐困难,瞳孔骤然紧缩。他抬手按住那颗不断靠近的脑袋,声音因为隐忍透着几分暗哑:“别闹了,我送你回家。” 江临欲的靠近被拒绝,他干巴巴地瞅着萧映澜,像个被抢走糖果的小孩儿,声音委屈道:“小气鬼,亲一下都不让!” 萧映澜顿时心软了。 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大不了再忍忍就是了。 他身子前倾,刚要张口,冷不防地听到江临欲的下一句话。 “我不想回家,那个家不好,我待着不开心。” 江临欲晕得有些站不住,索性双手环住萧映澜的脖子,整个人几乎要挂到他的身上,声音很轻,语气里却带着落寞。 助理贺年正犹豫要不要上前阻止,萧映澜自从出了车祸,日常的行走需要借助单拐来稳定重心,这会儿还要多承受一份重量。而后又想到这人刚刚亲了自家老板,再看老板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萧映澜瞥了他一眼,贺年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松了一口气退后半步,静静地站在萧映澜的身后,假装自己是一团空气。 萧映澜偏头看向已经懵圈,完全处在状况之外的经理,“给他一杯解酒茶。”随后将手移到江临欲的头发上,克制地摸了下,哄小孩似的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不知道江临欲有没有听进去他的问话,嘴里不断含糊地重复着,“不想回家,不想看到老头那张脸,也......也不想和信息素难闻,长得又老又丑的男人结婚,” 萧映澜手上的动作一滞,哭笑不得,“难闻?又老又丑?嗯?” 他按着江临欲的后脑,微微用了点力气,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那你觉得我怎么样?老吗?丑吗?” 这次江临欲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弯起眼睛傻笑道:“不老不老,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萧映澜听到满意的回答,笑着又摸了下他的头,将解酒茶递给他,“把解酒茶喝了,不然明天头会疼,喝完我带你回家。” 江临欲点点头,十分乖巧。 他喝完了茶,跟着萧映澜出了酒吧,上车后却自觉地说出了江家的位置。 “去江家。”萧映澜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妥协,将喝醉的江临欲送回江家。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加上刚刚又喝了不少的酒,江临欲上车后感到了浓浓的困意。脑袋不受控制地磕在车窗上,一下接着一下。 萧映澜的手放在他的后脑勺上,接着他的头轻轻挪动到自己的肩膀上。 江临欲似乎觉得肩膀太硬,不怎么舒服,额头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 为了让他睡得舒服些,萧映澜的手臂悄然伸向他,轻轻环住江临欲的腰肢,动作带上些力道。 视线变幻间,江临欲跨坐在萧映澜的腿上,身体像一株寻到支撑的藤蔓,柔若无骨地缠绕依附,头也自然地落入他的颈窝里。 纸莎草的木质香萦绕在江临欲的鼻尖,清淡好闻。 “这样睡吧,会舒服些。”萧映澜的声音像是能蛊惑人心,江临欲闻言阖上了沉重的眼皮。 萧映澜没有收回手,掌心贴着怀中人的衣物,轻拍着哄睡。周遭的一切喧嚣都隐去,只剩下胸膛间微弱共鸣的起伏。 江临欲平日里带着攻击性的漂亮脸蛋,只有醉了酣睡的时刻,才敛去张牙舞爪的气势,像一只收起利爪,坦开肚皮等人挠痒的猫。 贴在江临欲背后的手掌攀升至后颈时骤然放缓,萧映澜的拇指抵在他耳垂上,其余四指拨开一片潮湿的丛林,轻声道:“终于等到你回国了,小野猫。” 车子稳稳停在了江家别墅外,贺年熄了火,很有眼色的没有开口打断。 可下一秒,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萧映澜冷嗖嗖的视线扫过去,贺年立马挂断电话。 江临欲还是动了动,睁开眼睛。 他趴在对方的肩膀上,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了件外套。 意识到是以什么样的姿势睡着,江临欲的酒意顿时消散得干净。 他轻咳了声起身,将手里的衣服递过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谢谢你送我回来,衣服还你,那……那我先进去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他正要下车,却突然收回一只脚,看向萧映澜手里的那件外套,问道:“萧先生,需要我清洗外套吗?” 一洗一还,又多了一次可以见面的机会,江临欲在心里盘算着。 萧映澜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看了眼江临欲脸上压出的印子,又瞥了眼手里的外套,低笑一声道:“不用了。” 话音刚落,江临欲失落的表情被他尽收眼底。 “那晚安,再见萧先生。”江临欲的声音越来越小。 “晚安。” 目送着人进了别墅,贺年看到二楼房间的灯光亮起后,对萧映澜道:“江少已经回到房间了。” 萧映澜也收回了视线。 贺年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向后侧过头,“老板,江少是没认出来?” 萧映澜整理衣服的手一顿,随后摇头,“应该是没有,记得明天早上把今晚的事处理一下。” 没等贺年继续问他要处理什么事,萧映澜接着淡淡道:“辟谣。” 第3章 3 第二天,江临欲醒来时,窗外已有微光投入,虽不甚强烈,却也照得屋内几件物事分明。 他打着哈欠下楼,一位身形美艳的女人从厨房走出,把手上的盘子递到江鸿的面前,温声道:“早餐好了,昨天晚上临欲回来得挺晚的,我就没叫他,让他多睡一会儿。” 说话的Omega是于姿,是江鸿在他母亲去世还不到一年带回来的,一起回到江家的还有一个比他小一岁的儿子。 江鸿看到下楼的江临欲,目光瞬间就沉了下来,语气里尽是不满意:“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还在外面鬼混。” 江临欲昨天下了飞机就没怎么吃过东西,又连续灌了几杯酒,现在胃里还有些不舒服。他没有理会江鸿的话,径直走到了餐桌前,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 看到自己被忽视,江鸿皱着眉,冷哼了声:“这些年在国外待得是不是连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越来越没规矩,让萧家的人看到像什么话?” 江临欲捏起一块面包,塞进了嘴里,撩起眼皮看了江鸿一眼,鼓着腮帮子含糊道:“我从小就母亲不教,父亲不管,没有规矩也说得过去。一个人野习惯了,改不了。” “江临欲!”江鸿狠狠地拍桌,“你这说得什么混账话,当初送你出国也是为了你好。” “你说的为了我好,就是把我送到国外这么多年不闻不问?”江临欲冷笑一声,把目光转向站在桌边的于姿,“那既然如此,你是不是也得把这个女人和她的儿子送走,让他们感受一下你所谓的好?” 江鸿额头挤出皱纹,肌肉抽动,一副被气狠了的样子,“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一家人?”江临欲嘴边挂着嘲讽的笑,“她领着一个私生子进门,把我妈气进医院的时候我就不可能跟他们做一家人,他们不配,你也一样!” 江鸿怒极了,一只手攥成拳头,重重地落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抄起旁边的茶杯,朝着江临欲扔去。 江临欲侧身躲过茶杯,滚烫的水还是溅到了他的胳膊上。他低头看着登时红了一片的皮肤,对“家人”的最后一丝感情顿时消散干净。 “等我结了婚,你把公司交给我,我和江家再也没有一点关系,我也不会再回来。你和她,以及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恶心。” 江鸿的怒气直冲胸口,整条胳膊绷着蛮力,蓄着狠劲,抬手就要落下巴掌。 “住手——” 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江鸿的巴掌悬在半空。 萧映澜撑着单拐缓慢地从客厅走进来,看到江临欲被烫红的胳膊,脸露不悦,“江总不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语气像是掺杂了冰碴子,一股冷意一息间弥漫整个客厅。 “萧总?”江鸿没想到萧映澜会突然过来,急忙问道,“您怎么突然过来?” 萧映澜面上没什么情绪,眼底敛着锋利的刀光,至下而上睨了江鸿一眼,“我若是不过来,怎么知道我的Omega被欺负成这样?” 江临欲闻言睁大的眼睛,疑惑道:“什么叫你的Omega?” 萧映澜没有回答他,牵过他的手抬起些许高度,说话的语气温和了不少:“这里有可擦的药吗?” 江临欲身子僵在原地,摇了摇头。 他刚刚说的Omega是自己吗? 联姻对象不是姓萧的老男人吗? 怎么突然变成眼前的萧映澜了? 江临欲的思绪越理越乱,不知道是怎么一会回事儿。 萧映澜立即吩咐贺年去买药。 江临欲本就白皙的皮肤被这么一烫,胳膊上不仅红了一片,边缘处还冒着几颗细小的水泡。 萧映澜紧皱着眉头,拉着他的手往厨房走,“我帮你先用凉水冲一下。”水流顺着胳膊的弧度不断冲刷,带走多余的热量,“身上还有其他受伤的地方吗?” 江临欲摇头道:“没有了。” 萧映澜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确认没有别的伤后才移开了视线,转而落到江鸿的脸上,“我还真是小瞧了江总的狠辣,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得去手。” 他心疼地看着江临欲胳膊上大块泛起的红,又想到进门前差点落下来的一巴掌,每说一个字,语气便冷上一分。 江鸿硬着头皮对上萧映澜阴鸷的视线,“这是我们的家事,我怎么管教儿子,就不劳烦萧总费心插手了。” 萧映澜冷笑一声,“家事?他是我的未婚夫,跟我也将是一家人,我现在还不能参加你们江家的家事了?” 江鸿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自知说错了话,又不能正面得罪萧映澜,只好讪讪开口:“可以,当然可以。” “既然可以,那现在是江总您动手在先,不管是不小心还是有意的,他受了伤,您得给人道歉。” 江鸿年过半百,自然是做不出当着一众人的面给自己儿子道歉的事,既拉不下老脸也觉得大题小做,他假笑道:“萧总何必要把一件小事过度放大呢,把事情做得这么不留情面,是不是不太......” “他受伤在我面前就不是小事,之前你们欺负他,让他受委屈的事我且不深究。但是现在让我碰上了,我可不能不管。”萧映澜看出江鸿脸上的犹豫,阴冷道,“不愿意也可以,就是可惜了萧家和江家合作的那几个好项目,外面有的是人排队等着。” 江鸿再也撑不住脸上的假笑,垮着脸阴沉沉地一言不发。 萧映澜移动到江临欲的身侧,熟稔地揽上他的腰,“看得出来你们不会照顾人,那我将人带回家自己照顾,江总到时候记得带上公司的转让书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萧映澜如此威胁,江鸿也只能咬牙点头。 “要不要跟我走?” “等等。”江临欲的回答在众人的意料之外,“所以说,我的联姻对象是你?” 萧映澜:“是我。” 江临欲的眼里满是震惊,他瞥了眼自己的“联姻对象”,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自己在酒吧乱撩人的情景。 一股悔意冲上脑。 他低着头不敢去看萧映澜,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自己居然在这么丢脸的状态下碰见他,会不会给人留下“随便”、“不知检点”、“花心”等不好的标签。 萧映澜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见他低着头一言不发,思绪翻涌。难道是嫌弃自己腿不好,不愿意结婚? 萧映澜垂眸扫过自己的左腿,握着拐杖的手指无意识地用力了些,直到指节压迫传来痛感,他才微微松开,语气和之前没多大的变化。 “难道江少是嫌弃我残疾?” “不愿意跟我结婚?” 江临欲还沉浸在他亲了联姻对象的巨大尴尬中,闻言立即疯狂地摇头。 “不嫌弃不嫌弃,当然不嫌弃。” “我跟你回去。” 萧映澜看着他亮亮的眼睛,靠近胸腔的位置被一朵厚重的奶油填满。 甜津津的。 因为长期住在国外,这次回来带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能装完。 他把东西收拾好,拎着箱子下楼,身后的贺年接过他手中的东西。 刚卸下力的手轻松了一瞬,又猛地一沉。 江临欲低头,发现萧映澜的手牵住自己的手腕,随后往下一滑,强势挤进他的指缝里,指节包裹了上来。 “走吧,回家。” 再次坐上萧映澜的车,江临欲心情复杂。 好在他自上车后就接到了一通工作电话,说着一些江临欲听不懂的名词。 他靠在车座背上,长舒一口气。 幸好电话来得及时,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要和萧映澜说些什么。 经过路口,车子一个漂亮的急转弯,引得江临欲胃里一阵痉挛,紧跟着泛起恶心。 他捂着自己的胃,早上就有些不舒服,加上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就被训了一顿,胃又在叫嚣着发出抗议。 “怎么了?不舒服吗?”萧映澜的余光中瞥见他皱着眉,脸色还有些白。 电话对面的人听到这边的对话,立即停止了汇报。因为他们还没见过自家老板对谁说话这么温柔过,一时纷纷猜测。 萧映澜对着电话简短说了两句,便结束了通话。 江临欲下意识地摇头,打算说没事儿。但对上他关切的眼神,还是如实回答:“胃......有点不舒服。” “早上是不是没吃饭?” 江临欲点头。 “前面不远,我朋友开了家诊所,我带你去看看。” 江临欲看着他,听电话里的内容判断出他确实很忙,“你要是有事,把我放下可以先去忙,给我个地址,我能自己回去。” 他知道江临欲这些年都是一个人过,想到刚刚在江家的情形,萧映澜心里倏地一紧,低声道:“不忙,我陪你去。” 到了诊所门口,一位身穿白大褂的Alpha在门口打着哈欠。看到萧映澜下车,陆若枫靠在门边抱臂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说萧总,要不然你干脆给我的诊所搞个投资,我保证以后随叫随到......” 后面的话在看到江临欲下车时,生生咽了下去,话锋一转,脸上带着震惊,不可思议道:“卧槽!可以啊萧映澜,你铁树开花了?终于把香香软软的Omega搞到手了?” 萧映澜没有理会他的打趣,给江临欲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陆若枫,以后身体不舒服,都可以来找他。” “虽然说人是不算太靠谱,但是医术还说得过去。” “你丫的萧映澜,再诋毁我,我就不接你家这单,你爱找谁找谁去。” 江临欲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陆医生好。” 陆若枫收起怼萧映澜的凶狠劲,露出和善的微笑,“你好你好,别听他胡说,我的医术和人一样靠谱。” 医术确实是靠谱,做完一系列检查,陆若枫在房间外面对萧映澜道:“长时间的饮食不规律导致的胃痛,我先开点药,以后饮食要注意点。”说完了病情,趁着江临欲还在里面吃药没出来的间隙,陆若枫靠在柜台上,继续调侃,“真看不出啊萧映澜,你这腿不行,速度够快的啊,人刚回国没多久啊,这就......就答应你了?” “你说说你浑身上下冷得要死,也不知道给Omega灌了什么迷药。” 萧映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陆若枫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说你都等了六年了,可算是有个结果,不过萧老爷子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我有自己的打算,他在江家已经过得很不开心了,我不会让他在萧家继续受委屈。”萧映澜注意到门口的方向,正好江临欲推开门走出来。 “哎哟,我们萧总真是深情呐,这就宠上了。”陆若枫啧啧生叹。 萧映澜没有看他,“你还有空操心我的事,陆叔叔给你介绍相亲的事还没解决。” 陆若枫讪讪闭嘴。 萧映澜上前牵住江临欲的手,他在外面被人牵着还有些不太习惯,耳根一下子就红了,“谢谢陆医生,吃了药好多了,我们就先走了,再见。” “应该的,应该的,有问题都可以随时找我,就当交个朋友。” 上了车,贺年递过手机,“老板,祈安分公司那边的负责人来电话。” 萧映澜一手接过电话,看到上面的名字后又把手机递回去,“你去处理。”另一只手牵着江临欲,自然地覆在他的肚子上,看着他发红的耳朵道,“陆若枫刚刚跟我说,你要是还不舒服,我可以帮你揉揉。” 第4章 4 揉什么? 江临欲差点就在车里蹦起来,感觉手心出了些汗,晃动着被萧映澜扣住的手,示意他松开。 萧映澜的手一顿,“难道江少不让碰?” 江临欲扭头望向窗外,无暇欣赏倒退变幻的街景,抬手捏了下通红的耳朵,抿了抿嘴唇,他是不太喜欢和人亲密接触的。 除了昨晚喝醉了酒。 他偷偷瞥了眼萧映澜骨节分明的手,摇摆的心思突然定了下来。被帅哥揉一揉,也不是不行。 江临欲往萧映澜的身边挪了挪,重新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声音细如蚊呐:“没......没不让碰。” “刚......刚刚手心有汗。”说完换了另一只手过去,挤开萧映澜的指缝,将自己的手塞进去。 萧映澜失笑,在他的肚子上轻轻转着圈按着,“有没有好点?”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掌心的余热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胃里不舒服的感觉减弱了些。 江临欲瓮声瓮气道:“好点了。” 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乖巧的模样,萧映澜心满意足,而后如实道:“逗你的,是我自己想帮你揉揉,陆医生可没这么说过。” 江临欲:“......” 太可恶了,自己居然被美色蒙蔽了双眼!谁能想到一本正经的萧映澜会逗人。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江临欲保持着头看向窗外的姿势,一动不动。眼前逐渐模糊,眼皮越发沉重,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也不知道。 车子稳稳地停在萧家主宅前,贺年从后视镜看了眼,放低声音道:“江少这是睡着了。” 萧映澜轻笑道:“睡着了。”说完靠近江临欲,“醒醒,到家了。” 江临欲揉开惺忪的眼睛,一言不发地下车,看向宽阔能踢球的草坪和旁边的泳池,暗暗砸舌,果然气派。 刚走到门口,管家陈叔就迎了上来,拿着行李箱跟在两人身后,向江临欲介绍这里的布局以及基本的情况。 江临欲从陈叔那大致了解,一楼是客厅,二楼是房间,三楼是娱乐场所。 三人停在萧映澜的房间门口,“准备得有些仓促,你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陈叔,或者跟我说也可以。” 江临欲跟着萧映澜进了他的卧室,装修风格很简单,和他本人一样的冷感,走进周身的温度不自觉地低了几分。 他简单整理了下带来的东西,一来一去就到了午饭时间。江临欲的别扭劲儿还没过,两人坐在餐桌边安静地吃饭。 江临欲心有疑虑,这么大的别墅,好像就只看到了萧映澜一个人。陈叔在介绍时只提了一下萧映澜的弟弟会在周末回来。 除此之外好像再也没有萧家的其他人。 萧映澜贴心地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尝尝这个,何姨最拿手的汤,味道很不错。” 江临欲说了声:“谢谢。”然后端起碗抿了一口,“好喝。” “我家里的事情比较复杂,我父母在两年前车祸去世,集团原本是爷爷在管,但是老人家年纪大了,无暇顾及,所以只能自己亲力亲为。映羡呢给老爷子寻了一处适合养老的地方,平时也忙,周末偶尔会过来。”萧映澜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更多的情绪。 “你的腿也是那个时候出的事吗?” 萧映澜的手在空中一顿,深吸一口气,垂眸看自己的腿,“是。左腿股骨中段粉碎性骨折,复健后能借着单拐勉强行走,医生说痊愈的几率很小。” 江临欲捕捉到了他眼里闪过的黯淡,心像是被眼泪泡了一下,略微发苦,有些心疼他。 萧映澜突然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温热,抬头看向江临欲握着自己的手,安慰道:“别放弃,还有机会,会好的。” 萧映澜盯着江临欲愣怔出神。 他的眼神就和六年前一样,炽热,真挚。 萧映澜看着他盈亮的眼睛,尽力克制着自己。 他的视线落在手机不断弹出的消息上,逃避似的说道:“公司有点急事,我去处理一下,晚上可能会回来得比较晚,你要是困了就先睡觉,不用等我。” 说完,不等江临欲回话,抓起外套出了门。 公司这次确实有急事,萧映澜刚进门,几个高管早已等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口,“萧总,您可算来了。” 萧映澜坐在办公桌后,听着秘书的汇报:“萧总,李松带着几个技术部门的老员工一起辞职,眼看发布会将近,他们这时候离开,项目恐怕会受到影响。” “啪——”文件被萧映澜狠狠地摔在桌上,他勃然大怒,“那就让他们走,该怎么做还需要我教吗?” 他面容阴鸷,狠声道:“我倒要看看,萧宏峻能不能靠这几个人,把我压下去。” 贺年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小声向他汇报明天的行程。 听到晚上八点的航班时,萧映澜停顿了下,“有没有晚一点的机票,我回家一趟。” 贺年将机票往后推,暗暗腹诽:老板还是那个老板,心狠手辣,雷厉风行。他的温柔,果然只留给江少。 萧映澜出公司的时候下了点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车窗上。 水声停了,江临欲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扯过条毛巾囫囵地擦了两下头发,曲着腿坐在床上点开楚阔发给他的压缩小视频。 卧槽! 江临欲睁大了眼睛,听着视频里的啧啧声,顿时目瞪口呆。 **之火一路烧到脸上,身子也感觉越来越烫。 江临欲:【你给我发的什么东西?羞不羞耻?(惊讶.jpg)】 楚阔:【哎呀,兄弟这不是为了你好吗?你看你母胎单身,没开过荤,提前学习一下又不是什么坏事。(坏笑.jpg)】 视频看得江临欲口干舌燥,因为太过投入,丝毫没注意到楼下车子驶入的声音。 “咔嗒——”卧室门从外面打开,伴随着门被推开的声音,江临欲的手机里传出一声短促的叫声。 他假装咳嗽了两声,企图蒙混过关,仓皇失措地摁灭屏幕收起手机,支支吾吾道:“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萧映澜应该没听到吧,自己反应这么快。 对对,他一定没听到,不要自己吓自己。 再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看看怎么了。 人之常情,心理所需,不看点什么才不正常吧。 江临欲内心不断安慰自己,但那种被家长抓住看小电影的尴尬紧紧缠绕着他。 萧映澜哑然一笑,走到他身边,“那我应该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临欲的眼神四处乱飘,心虚地把自己的手机往被子里藏,一副做坏事被抓包的样子。 “先过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天气冷,挂着水容易感冒。” 江临欲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嘴巴张了张,但没说出一个字。起身乖乖地走到沙发旁,在萧映澜的身前坐下。 萧映澜的指尖陷进他如云絮般的发丝里,像是在拨弄一匹沉入夜色的绸。动作很轻,在吹风机的轰鸣声中,江临欲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刚才视频里的画面,脸越来越红。 如果视频里的那两个人换成自己和萧映澜...... 救命,他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一定是离得太近的缘故。 在吹风机停下的一刻,满脑子颜色废料的江临欲急忙起身离开。 刚走没两步,萧映澜拉住他的手腕,“过来。” 江临欲扯了扯自己宽大的睡衣,抬头看着萧映澜。他的眉眼有些倦怠,像是工作很忙,很久都没好好休息过了。 他挪着步子慢慢靠近,萧映澜一只手横亘在他的腰间,稍微一发力,将他整个人揽入自己的怀抱里。 江临欲的鼻尖萦绕着那股好闻的纸莎草木质香,是萧映澜信息素的味道。 “我这几天要出差。”萧映澜的声音闷闷的,“大概一周。” 江临欲学着他,伸手环住了对方的脖子,下意识地问道:“什么时候走?” “一会儿,大概还能陪你一个小时。” 什么?一个小时! 他都洗完澡,还做了会很疼的心理准备,结果人要出差? 好好的新婚甜蜜变成了异地单相思。 江临欲心情顿时复杂了起来,一口闷气憋在胸膛,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受得很。 “抱歉啊,刚带你回来就要出差。”萧映澜捆住他的手松开了些,“你要记得按时吃饭,我会交代何姨,三餐按时为你做,还有胳膊没好,尽量不要碰水。” 两人刚在一起,除了日常的事情外,似乎也没什么要交代的。 “还有一件事,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加个好友。” 话音刚落,江临欲怕被他发现刚刚的尬事,慢吞吞地移动到床边,不情不愿道:“呃咳,能不能......待会儿再加?” 萧映澜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不行”。 “咚咚——” 卧室门被敲响,何姨的声音传进来:“先生,晚饭准备好了。” “知道了,一会儿就下去。” 话是这样说,萧映澜却没有半点要下楼的意思,显然是在等江临欲加上自己的好友。 迫于无奈,江临欲硬着头皮慢慢地在他眼皮子底下解锁,在视频继续出声之前,飞快地退出当前界面,点开小加号盖在萧映澜的手机上。 “如果联系不上我,可以找贺年。”萧映澜将贺年的联系方式推给他后,两人才一块儿下了楼。 萧映澜吃过晚饭后,江临欲主动道:“我也没什么事,送你去机场吧。” “不用,机场不近,外面冷,别出去冻感冒了。”萧映澜坐在车里,隔着车窗嘱咐道,“江家的人估计还会来,你不想见就直接拒绝,有我在你不用怕。” 说完他又招了招手,示意江临欲凑过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小小年纪不要总沉迷那些,若是真的想,你等我回——” 第5章 5 江临欲一个人躺在萧映澜的床上,被满屋的纸莎草香裹挟着,猛地翻了个身,对着天花板吐槽道:“谁小了,你才小,我还没嫌弃你一个奔三的老男人!” 他根本睡不着,一闭上眼,视频里的画面自动换脸,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回放,在江临欲的脑海里重复。他整个人埋进被子里,想要把脑子里的画面全部踢出去。 身体诚实地发热,心跳得快要破膛而出。 在他撑不住困意睡过去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极轻的呼吸声。贴着江临欲的耳廓,气息像羽毛,惹得颈侧发痒。 江临欲猛地睁开眼,看到萧映澜熟悉的脸,他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想/yao/吗?阿欲。” “什......什么?”江临欲努力镇定,语气里全是慌乱。 “还装吗?晚上不是看得很认真?”萧映澜轻轻咬住他的耳垂,江临欲敏感得一哆嗦。 “萧映澜......你先起来。” 江临欲想要推开他,却被抱得更紧。紧接着,唇齿被强势覆上,萧映澜轻易撬开他的牙关,慢慢氵罙入。 江临欲浑身一震,理智被烧成灰烬。 萧映澜的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江临欲几乎沦陷其中。 “咚咚——”直到一声敲门声响起。 “呼呼......”江临欲从梦中惊醒,坐起身,喘着粗气。 “江先生,早餐做好了。” “哦哦,好,我马上下来。” 江临欲沉肩吸气,想要平复心跳,可根本压不住。脸上滚烫一片,身上还冒着汗,黏糊糊的。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江临欲你真是压太久了,昨晚怎么不把人留下。” 他躺回被子里缩了缩,挣扎了几分钟,最后还是红着脸起床。 萧映澜不在的这几天,除了江鸿和于姿来“拜访”,被陈叔以萧总出差为由送走后,江临欲的生活倒是多了几分悠闲自在。 “陈叔,吃了午饭我想出去转转,回来这么久还没好好逛逛呢。”江临欲和前几天一样,将自己的午餐照片发给萧映澜后,对旁边的陈叔道。 陈叔笑得和蔼,“好的,我去给您安排司机。” 江临欲点点头,萧映澜没有回自己消息,估计是在忙没看到,他也没太在意。 回到房间翻出阻隔贴,因为他腺体的特殊性,用量比别人多一倍。又换了一身简单的衣服,坐进了车里。 在国外待了七八年,江临欲对堰城不是很熟悉,有个司机也比较好。 想到楚阔在堰大上学,江临欲便想着参观一圈。 【江临欲:有空没?】 【楚阔:有何吩咐啊欲哥。】 【江临欲:萧映澜出差了,我有点闷,去你学校逛逛,不来带带?】 【楚阔:害,你先逛着。】 堰大不愧是排名靠前的百年老校,即使是假期,学习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学校很大,江临欲听楚阔说从南门出去会比较近,给司机发了消息,让他在南门等自己。 但他出来后不知道绕进了哪一条巷子,突然走不出了。 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江临欲警惕地快走两步,给司机直接发了定位。 “哗啦——”一个酒瓶碎在江临欲的脚下,他转身看到自己身后跟了几个人,紧紧盯着自己,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为首的一个黄毛叼着一根烟,恶狠狠道:“别跑了,你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人家掏钱要卸你一只胳膊一条腿。” “他给不了你这么多,你放我走,我给你双倍。”江临欲掀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不慌不乱道。 “大哥,跟他费什么话啊,我们人多直接上。”黄毛右边的壮汉拱火道。 “就你?”黄毛扔掉了烟,吐了一口痰,打量着江临欲的服装配饰,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我虽然没有那么多,但是我老公有钱啊,他可是萧氏的总裁,听过吧。”江临欲说得理直气壮。 黄毛左边的瘦子小弟有些动摇,劝阻道:“大哥,要不还是算了吧,萧映澜心狠手辣,我们惹不起啊。” 壮汉不为所动,“跟他废什么话,说自己是萧映澜老公的人多的去了,他诈你的也信?快点动手。” “你们不要后悔。”江临欲炸毛,低低吼了句。 虽说自己不怕信息素的压制,但对方人多,双拳难敌多手,必须要速战速决。 江临欲收起脸上的笑容,在场的人还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霎那间,他抓住瘦子小弟的手肘,一推一拉间赏了对方一个利落的过肩摔。 壮汉见自己兄弟倒下,猛然出拳,江临欲向后退了一步,微仰避开凌厉的拳头。对方似乎没想到他能躲开,转而抓住江临欲的手腕,黄毛见状快速跟上壮汉的节奏。 同时,江临欲视线余光瞥到刚刚被砸碎的酒瓶,侧身用腰部发力一踢,正好踢中迎面冲上来的黄毛手臂上。他吃痛踉跄,一个不稳,手里的小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壮汉一个反身,一手抓着江临欲的肩膀,一手钳住他的手腕,将他狠狠地朝着墙上攧去。 江临欲顿时脑子里嗡嗡作响,除了江家人他想不出还有谁会对他恶意这么大。他咬紧牙关,逼回了喉咙间涌上的血腥味。 他屈起另一只没被钳制的手臂,用尽全力朝壮汉的腹部击去,对方失去平衡,向后趔趄了一下。江临欲趁机拔腿冲出。 一辆布加迪在巷子口停下,紧接着一道熟悉的人影缓缓向前,停在了江临欲面前。 江临欲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渍,没顾及身上沾着的尘土,身形不稳地撞进了萧映澜的怀抱,“呜呜,老公你怎么才来啊,他们欺负我......”像是告状一般,语气里带上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大颗大颗地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侧颊滑落,萧映澜满眼的心疼。 被江鸿送出国这些年,因为年纪小,身边没有长辈,在学校里不知道被多少次针对,才练成了现在的本事。 无论受了多狠的打,他都咬着牙一言不发,没再任何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 可是遇上认识不到一周的萧映澜,藏在心里的委屈和难过如同决堤的滔滔洪水,瞬间淹没了所有的坚强。 他想找个人依靠。 他也想被人保护。 看着江临欲嘴角没擦干净的血,萧映澜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更加心疼。 他侧头吻在江临欲的嘴角,看不到背上的伤,萧映澜只能虚虚地环住他的肩膀,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是我来晚了,疼不疼?” 直到萧映澜问出口,江临欲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全身的疼痛,血腥味再次逼了上来,呼吸间牵扯到背部的伤,他疼得皱眉闷哼一声。 听到江临欲的反应,萧映澜在他耳边低哄,“走,我带你去找陆若枫,很快就到。” 伴随着话音落地,贺年带着人赶到,刚下车跑过来就感觉到了自家老板的冷漠。刚才的温柔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锐利眼神,落在远处被制服在地的几人。 “带回去问清楚是哪个不长眼的畜生敢大着胆子动我的人。” “是,老板。”贺年招呼着人,把几人架起带上了车。 萧映澜扶着江临欲,将他放进副驾驶,自己启动车子开得飞快。 不过十分钟,人已经躺在陆若枫的诊所里。 陆若枫没敢多问,看到萧映澜浑身的低气压,再看到江临欲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收起自己平日吊儿郎当的样子,为他安排了一系列的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了,除了后背的撞伤比较严重外,其他小擦伤问题不大。”陆若枫翻看着手里的检查结果对萧映澜道,“不过我发现,他的左后腰侧有一块地方红得明显,我原本以为是擦伤,但是凑近时能闻到一股类似依兰香的味道。” 陆若枫顿了顿,用手推了推眼镜,“我用信息素检测仪侧过,这块红肿的地方......是他的第二个腺体,你之前知道吗?” “对他身体有什么影响吗?”萧映澜听完后反问道。 “目前没发现。我先给他开点止痛药,背上的伤我让人清理后也开点敷药,还有就是......”陆若枫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瞥了眼萧映澜。 萧映澜被他看得不明所以,“看我做什么?脸上有钱收吗?有话直说。” “避免剧烈运动。” 萧映澜快被他气笑了,翻了个白眼,“我没那么禽兽。” “我现在可以进去看他了吗?” 陆若枫急忙推开了江临欲诊室的门,微微半弓着身,恢复往日的嬉皮笑脸,“当然可以,萧总请进。” 江临欲刚清理结束,**着后背趴在床上,脸上的擦伤已经上了药,听到开门声后侧头看向门口。 萧映澜坐到他床前,看着红了一片的后背,视线凉嗖嗖地看向陆若枫。 “不是我说萧总,又不是我干的,你瞪我也没用啊。”陆若枫忙不迭向一旁正要给江临欲擦药的护士使了个眼色,护士知会后把药和棉签递给了萧映澜,两人出了诊室,陆若枫还十分贴心地关上门。 江临欲看着护士和陆医生一前一后出了房间,疑惑地看向萧映澜。 “我帮你擦药。” 江临欲乖乖地趴了回去,感觉到腰侧的腺体传来一抹温热的触感。明明不是夏天,这药难道是热的吗? 他的视线落在身侧的萧映澜上,见他慢慢起身,一只手拿着棉签,另一只手拿着药膏,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脸上发烫,立马扭头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他怎么又亲自己? 江临欲惊讶地喊了声:“你......” 萧映澜专心地涂药,没看见耳尖能滴出血的江临欲,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太重弄疼了他,声音软了几分,“是我太用力了吗?那我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