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七零,和大伯哥在一起了》 第1章 哟,大帅哥 热。 谢颜玉扯扯衣服。 这一动,手肘被什么挡住,摸了摸,温温热热,还带着弹性。 什么东西在她床上? 谢颜玉思绪转得很慢,今晚为庆祝她升职加薪,她喝了不少,脑袋晕乎乎的,几乎成一团浆糊。 她起身,试图去看,手腕被人捉住。 微凉。 像是大夏天的冰,舒服。 谢颜玉歪歪扭扭地趴过去,费力睁开双眼。 是个男人。 眸子深邃有神。 哟,大帅哥啊。 谢颜玉依稀记得她喝得意识有些模糊时,她的助理朝她挤眉弄眼,说在酒店房间里,给她准备了个惊喜。 这,不会就是她说的惊喜吧? 好丫头,深得朕心。 谢颜玉摸摸他的脸,冰凉凉的触感缓解了她些许燥热,她舒服地发出一声轻吟。 都说人生三大喜,升职发财入洞房,她前半生拼命搞事业,将自己干成公司合伙人,是时候搞点男色,温暖温暖自己冰凉的被窝了。 谢颜玉色迷心窍,理智全无,开口命令道,“吻我。” 床上的男人身形高大,暗沉的眸子半阖半张,他声音低沉嘶哑,身子如一张满弦的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周昭华也炽热,浑身的火都在燃烧。 理智在崩溃的边缘岌岌可危,而身边这个女人,却在撩拨他。 他不是圣人,会受不了诱..惑.。 “我知道。”谢颜玉当然知道,她只想睡男人。 她活到三十岁,还没睡过男人,要睡,想睡。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谢颜玉无语,谁知道你是谁,要继续约,等睡过再了解不迟啊。 她现在,只想吃大肉。 腻汪汪的、热情炽烈的,来庆祝她的成功。 但男人的浓眉大眼映入眼帘,谢颜玉又觉得,这么帅气,可以哄一哄。 她在男人身上爬了爬。 男人呼吸窒住,狠狠闭上双眼,指甲猛地按掐掌心。 刺扎似的疼让他清醒一瞬。 “我当然知道,大……帅哥。” 谢颜玉在他耳边轻声地笑。 帅哥的“帅”字,谢颜玉压得极低,被笑声掩盖着,男人并没有听清,不过大x哥填词,便知道她说的是大伯哥。 耳廓被细微的热气舔过,男人猛地睁大双眼。 满脑子都是,她知道是他。 因为知道是他,所以愿意的吗? 绷紧的身子放松,手有自己的意识般搭到女人柔软的腰肢上,或轻或重。 就如他的理智,在撕扯。 谢颜玉舒服地哼哼,鼻尖无意识地碰上那柔软的耳垂,头微抬,张口含..住.。 男人“唔”地闷哼一声。 耳垂包裹进温热的口腔之中,被温软的舌灵巧的挤压着,无数细微电流如蛇般在体内肆意流窜而过,强压下的欲瞬间以更强烈更霸道更剧烈的方式席卷而来,似百年沉寂的火山一朝爆炸,若堆积千年的冰雪轰然塌下,理智一瞬间摧枯拉朽。 * 第二天清晨,谢颜玉望着压沉的青灰的屋顶,脏污的好似随时能掉灰或者墙皮的土墙,面无表情。 好消息,昨天她开了荤,睡了个男人。 那滋味,不错。 腰是腰,腿是腿,年轻有劲,差点将她撞坏。 坏消息,不是下属找来的干净鸭鸭。 更坏消息,她穿书了,穿的还是一本三观不太正的年代文。 女主重生前过得不太如意,重生后瞄准村里日后能当首富的男主,决定嫁给他,日后当个首富夫人,一辈子富贵荣华。 如此,男主原本的妻子,自然得解决。 而她,就是女主要解决的原首富夫人。 前期女主对她不赖,给她找的男人是她原本的娃娃亲对象,也就是男主的大哥,周昭华。 这个男人除了早死,哪哪都好。 剑眉星目,浓眉大眼,身材高大,性格果敢坚毅,还有一份人人羡慕的工作,运输队司机。 “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都不换”,由此可知,运输队司机在这个年代的吃香,若非与女主定有娃娃亲,媒婆早将他家门槛踏平。 按照书中剧情,这次她和男主大哥虽然被捉奸在床,但两人除了衣裳凌乱些,并未真正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原主仗着自己还是清白身子,虽然嫁给男主大哥,明里暗里依旧撩拨男主,试图拨乱转正,与女主换个丈夫,被忍无可忍的女主又下了一次药,扔给小混混。 原主不堪受辱,投河而死。 潦倒落幕。 原著剧情,谢颜玉并未放在心上,她来了,无论如何,都不会落得原本结局,更不会让自己过得差劲。 她坐直身,准备抬手揉揉太阳穴。 这一动弹,疲惫的酸软自骨子里渗透而出。 深深浅浅的牙印,覆盖整条手臂,蔓延至指尖,似开了一地的喇叭花,青青紫紫混杂。 她复垂眸。 好嘛,胸腰腿也全都是。 药性影响下,疼痛麻痹,快感超级加倍,她失控,对方也失控,两人深入浅出鞭辟入里翻来覆去交流了无数次,激烈二字,说累了。 谢颜玉忽然明白为何男人喜欢来只事后烟,她现在也想。 就着烟味,慢慢回味,那爽得头皮发麻、神魂堕入云端的快落滋味。 “吱呀——” 大门开合声音响起,高大的身影端着一碗白粥,掀开布帘进入内室,见谢颜玉靠坐在床头,丝缕不着,那身被人狠狠疼爱过的痕迹大喇喇地暴露在空气中,诉说着昨日的暴行。 男人眸光一暗,汹涌的欲翻涌,呼吸微微加重。 他移开视线,将碗放到床头柜上,“醒来了,喝点温水,再喝粥。” 谢颜玉大大方方地展露着自己,并不因男人进来,给自己盖上被子。 被套是白色的,上边印着大朵大朵的花,五颜六色的花褪了色,依稀可辨认出颜色,但白色的被套发了黄,有些地方还黑黑灰灰的,不知是什么印记,一看就知道盖了很多年。 她嫌弃。 怕脏。 她偏着头,打量男人。 男人穿着时下惯常的对襟盘扣衬衫,和同色宽大长裤,湛蓝色,手肘、膝盖处打了个巴掌大的浅蓝色补丁,用粗黑线缝着,十分明显。 别说,挺丑。 但男人那张帅脸,以及那宽肩直背窄腰大长腿,硬生生将这电视里的乞丐装,给穿成复古潮流。 剑眉星目,棱角分明。 昨晚醉眼瞧见的自带打光的意境美人,比真人颜值还要逊色几分。 真特么的帅。 谢颜玉又想吸烟了。 若是在她原本世界,她大可淡漠地开口:“小弟弟,跟姐姐,一月一万。” 但在这儿,她穷得一清二白。 男人从床头柜侧拎起保温壶,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谢颜玉。 保温瓶是大红色的,瓶身花开富贵图案俗艳又热闹,谢颜玉小时候在奶奶家曾见过这样的保温瓶,上边的牡丹花,让她倍感亲切。 望着递过来的搪瓷杯,谢颜玉直接吩咐,“我手酸,喂我。” 男人顿了一下,将搪瓷杯送过去。 谢颜玉毫不客气地咕噜咕噜地喝。 昨晚流了许多汗,她早渴得不行,喝完半杯,她道:“还要。” 男人喉结动了动,昨晚他找回理智,怜惜她是初次,想要停止时,她也是这样不知餍足的命令他,“继续”、“还要”。 嫣色的红肿的唇,被他的涎液舔抹得晶亮,就如此时的她,满是水润。 谢颜玉没等到他动作,奇怪抬头。 见那双浓黑的眸子翻滚着熟悉的欲,视线焦点也有些奇怪,柳眉倒竖,骂道:“往哪看?不要脸。” 男人狼狈偏头,一言不发地继续倒水。 不穿衣服耍流..氓.,到底是谁不要脸? 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受控的事,男人之后老老实实地目不斜视,注意力全在她鼻子以上,喂了水,又喂了粥,他放下碗,对谢颜玉道:“穿好衣服,咱们去领证。” “什么?领什么?领什么证?” 这就要领结婚证了? 从单身贵族,无缝对接成已婚人..妻? 谢颜玉猛地坐直身体,牵扯到肌肉酸痛处,痛地“嘶”了一声,她揉揉腰,又捶捶腿,骂道,“禽..兽.。” 男人腹诽,是你一直缠着我,不是我非要禽..兽.。 他伸出手,飞快地往下瞥了一眼,待手落到正确的位置后,继续目不斜视,只掌心顺时针按揉,他嘴里答,正气凛然,“领结婚证,咱们之间已经干完了夫妻之间的事,当然得补张证名正言顺。” “哈哈哈,好痒。”谢颜玉身子一扭,推开男人落到她后腰处的掌,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故意摸我,占我便宜?” 男人嘴张了张,自知肯定否定都是错,转移话题道:“衣服在我枕头上,你换上吧。” “不换,穿过的衣服,我不穿。”谢颜玉瞥了一眼,是昨天她穿过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蜈蚣纹似的线连着黑色补丁,不用看就知道,很丑。 “我昨晚洗干净了。” 现在秋老虎酷烈,衣服干得快。 谢颜玉还是嫌弃。 “领完证,去百货商店买新衣服。”男人诱道。 “行。” 谢颜玉从床上起身。 男人转背,拿碗,走人。 谢颜玉撇撇嘴,“假正经。” 要真这么正人君子,她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哪来的? 比狼还凶。 不过,深得她心。 谢颜玉咂摸下昨晚的滋味,捧着脸笑了笑。 但拎着洗得只剩下薄薄一层、似乎力气稍微大点,就能将它扯破的衣服与裤子,谢颜玉的脸垮了下来。 这衣服,还能穿? 算了,周昭华会给她买新衣服,这身衣服将就着穿吧。 推门出去,阳光直直照在她身上,颇为温暖,甚至有些**,她以手遮额,随意抬眸,与周昭华有几分相似、但脸部轮廓更为清秀柔和、书生气更重的年轻男人对上视线。 第2章 弟弟,叫大嫂(小修) 这是原主男主,周昌华。 周昌华高中毕业,目前在公社新闻部当干事。 相比他哥,他的条件略逊色,但比起农村绝大部分人,他的条件又称得上出类拔萃。 有个民兵连长的亲大伯,有个城里工作的大哥,有个副大队长堂哥,有个嫁到县城的双胞胎姐姐。 他没有娃娃亲对象,是村里人盯着的香饽饽女婿,自他高中毕业起,给他相看的媒婆络绎不绝。 若非原身高中毕业,又容貌出色,也轮不到她来相看。 两人已经走到议亲这一步,只待挑个日子,就能结婚,若非如此,昨天周昭华妹妹、男主双胞胎姐姐的婚宴,原身也不会过来帮忙。 虽然这一忙帮着帮着,就帮到了未婚夫大哥床上,但殊途同归,挑个日子,她还是嫁到周家来。 所以,她大大方方地朝周昌华颔首打招呼,“哟,弟弟,没去上班呢。” 檐下女孩长身玉立,神清骨秀,以手遮额的姿态慵懒又自在,像是晒太阳的猫,矜贵惬意又自在。 她望过来时,眼眸含笑,一如既往地迷人,然里边清澈见底,不见半点情谊,她微微歪着头,翘起的唇角诉说着无谓与坦然。 好似她与他曾是陌生人,不曾议过亲,不曾花前月下,共诉未来与愿景。 周昌华神色复杂。 虽说以目前的发展来说,谢颜玉对他收了情思旖念,对他对他大哥对周家都好,可真如此,他心里却怪不是滋味。 睡一觉,过往付出的情全部移走,女人,都这么浅薄的? 谁是她丈夫,她就爱谁? “颜玉。”周昌华欲言又止。 昨晚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没见大哥和谢颜玉,周母嘀咕了一声“颜玉走了怎么也没通知一声”,又让小儿子去喊他大哥吃饭。 蔓蔓说她也去。 他俩走到大哥门前敲了敲门,不多会儿,大哥出来,直接吩咐他,“昌华,你去与妈说,我与郑小草的娃娃亲,一年前已经解除,只是没往外说;另外,与颜玉议亲的,是我,只是我之前一直跑长途,不在家,托你照顾几分。” 郑小草,郑曼曼的原本名字。 “哥!”周昌华震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明天我会与颜玉领结婚证。”周昭华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我俩遭了算计,该发生的已经发生。” 他又瞥向郑小草,“郑大叔对我的救命之恩,彻底了结。” 说完,又回到房间,将门内的动静全都藏起,但隔得近,依稀可以听见里边有道说不出什么感觉的女音,只觉得微微勾人,而他大哥压低嗓音,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在哄人,“我在呢。” 周昌华琢磨了半晌,心里不断祈祷这事不是真的,他托大伯给他请假,自虐般坐在院子里剥黄豆,眼角余光一直留意大哥的房门。 真瞧见谢颜玉从大哥房门里走出,他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谢颜玉,在他大哥房里待了半天一..夜.,两人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全都发生了一遍。 他视力好,谢颜玉抬手间袖口往下滑落,他一眼瞧见那润白的手臂上,青青紫紫满是印痕,他不是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毛头小子,自然知道这印痕是怎么回事。 心头被插了一箭又一箭,难受至极。 这清态妍丽的女人,原本是自己的妻子。 他一眼相中的。 “叫大嫂。” 周昭华忽然插入两人之间,用高大的身躯藏住谢颜玉,对周昌华不轻不重地警告。 他洗完碗,走出厨房门,正巧瞧见这对前未婚夫含情脉脉地对视,难舍难分。 周昭华抿唇,心下不悦。 听到周昌华喊“颜玉”,再也忍不住,疾走几步,挡住周昌华痴迷的视线。 昨天颜玉知道床上是他,还对他那么黏糊,对他的身体更是爱不释手,连睡觉也不舍得从他腹部移开,必然是弟弟不太安分,意图勾..引.大嫂。 “对啊,弟弟,叫大嫂。”谢颜玉走到周昭华身边,笑意吟吟。 对上周昭华压迫性极强的眸子,周昌华怒了一下,就是一下,又听到前未婚妻让他喊大嫂,他当即破防,手中黄豆杆一丢,跑回自己房间。 周昌华打小被周昭华管到大,对这个大哥极怕,昨晚已经窝窝囊囊地劝服了自己,今天也只是不死心,不甘心,求个侥幸。 侥幸没了,周昌华绷不住,要去房间哭一场,哀悼自己的初恋。 周昭华回头。 谢颜玉手从额头落到他脸上,挑眉笑道,“怎么,收拾完弟弟,要收拾我了?” 她笑得有点危险。 听到收拾“二字”,周昭华眼神飘忽。 是昨晚的那种收拾吗? “没有,你没错。” 他轻咳一声,捉住谢颜玉的手,试探地往嘴边放,他眼神留意着谢颜玉的神色,一旦她露出抗拒,便松开。 这还差不多。 谢颜玉大发慈悲地软着小手,让他亲。 周昭华克制地啜了两口,心里美滋滋的。 他就说,媳妇儿心里有他。 心头翻涌,面上没多少表情,他指尖插入指缝,与谢颜玉十指相扣。 他拉着谢颜玉往院外走,“走吧,去公社,你的户口本我从你家拿了过来,婚姻证明也已经开好,到公社就能领证。” “你从昨晚到现在,干了那么多事?” 谢颜玉匪夷所思,和她忙活到大半夜,抱着她洗了澡,换了被套,又给她洗了衣服,之后还去她家拿了户口本,去大队开了证明,他不累的吗? 周昭华意有所指,“年轻,能干。” 谢颜玉抬头瞧他,周昭华一脸正经,应该是她多想了。 即将走出院门,谢颜玉忽然感觉到膀胱涨涨的,一晚上的夜尿还没排。 她推了推周昭华,“等等,我去上个厕所。” 周昭华指了指房子后边,“厕所在那边。” “我知道。” 谢颜玉拥有原主近几个月的记忆,也就是她高中毕业,开始议亲开始,周家她来过几次,对周家还算熟。 还没靠近厕所,先闻到一股臭味,谢颜玉皱皱眉,屏住呼吸。 这个年代物质条件就这样,忍。 她走进去,以更快的速度跑出来,扶着菜园的篱笆,哇哇哇地吐。 周昭华听到动静,走了过来,见谢颜玉蔫耷耷的,好不可怜的样子,走过去摸摸她的额头。 没烧。 收回手,道:“胃不舒服?去找唐大夫瞧瞧。” “不用,我没事,被恶心的。” 谢颜玉怀疑人生。 她知道旱厕脏、臭,也做好了秉着呼吸快速解决的准备,但瞧见那白白的、一爬一爬的东西,没能崩住。 她语气匪夷所思,“厕所里怎么会有虫?” 周昭华:“……” 这不是很正常? 六七月的时候,更多。 现在只有零星一两条,已经很好了。 他道:“我带你去山上,找个偏僻的地方解决。” “去去去。” 谢颜玉起身。 走出门前,她问:“卫生纸呢?” 周昭华从柜子里取出三张刀纸给她。 刀纸表面并不平滑,十分粗糙,碰一碰还会有纸屑掉落,颜色是暗黄色的,看着像是沾了灰。 谢颜玉:“……” 她从未用过这么差劲的卫生纸。 而这,在这个年代堪称奢侈。 天杀的,到底是哪个人贩子将她干过来的,快将她送回去! 第3章 昭哥哥,你真帅(大修) 谢颜玉绷着脸,从山上下来。 大树下男人高大挺拔,简单的湛蓝色长衣长裤,也被他穿出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的俊朗帅气,脸部轮廓成熟冷硬,深邃锐利的眼刚毅果敢。 谢颜玉视线在他面上绕了绕,又觉得有这样的男人相伴,在这个年代多待些时日,也不能不行。 两人重回院子,周昭华去推自行车。 出门撞上郑小草。 郑小草身为重生文女主,长得自然不算差,肌肤是健康的黄白,天然眉浓,桃花眼汪,笑起来成熟的风情与少女的稚嫩掺杂,格外迷人。 头发看起来像是齐刘海与麻花辫,但她的刘海更类似后世的空气刘海,发端处内卷,微薄,很好地修饰了她的过大的额,显得脸窄窄小小。 辫子织的是更美观的鱼骨辫,甩在她特意收了腰的花衬衫上,显得俏皮又可爱。 郑小草望向谢颜玉,神情微微复杂。 上辈子,昌华哥成为全国首富后,回家捐款建设家乡,一辆辆豪车成群结队地停在村口,年过五十却瞧着好似三十出头,成熟儒雅,魅力迷人。 他下了车,拉开后座车门,从里边走出一名穿着旗袍、身材窈窕的贵妇人,她手指上戴着指甲盖大的金镶玉戒指,手腕和脖间都佩戴着水头润足的玉,雍容华贵,高不可攀。 她的容貌与年轻时几乎没有两样,白皙、娇媚,没有皱纹。 昌华哥对她十分宠爱,撑起的黑伞全打在她头顶,生怕她晒得半点阳光,明明那天的日头,不算晒。 两人之后,还有一双儿女,亦金尊玉贵,仪态不凡。 当时她是十分自卑的,她和昌华哥谢颜玉为同龄人,但站在一块,说她是他们的妈也有人信。 她年轻时追求爱情,看上一个知青,可那个知青辜负了她,考上大学就一去不复返,她想去找他,却找不到人,原来那个狗男人一直防着她,家庭地址和大学名字,全是假的。 后来她嫁给同村一个死了妻子的男人,这个男人对她还行,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和村里其他男人一样,两人的孩子没什么出息,养孩子还需要他们当父母的补贴。 那个时候,她其实没多少想法的,毕竟昌华哥只是她第一个未婚夫的弟弟,就算她愿意回到过去,也不会愿意嫁进周家守一辈子活寡。 可是当她知道昌华哥唯一的儿子跟着谢颜玉这个女人姓,她忽然就不甘心了。 昌华哥那么厉害那么有魅力的一个人,这个女人怎么舍得这么狠,让昌华哥断了传承? 如果是她,她一定会给昌华哥生十个八个儿子,每个儿子都跟昌华哥姓。 一觉睡醒,她重生了。 她知道,这是上天也不满谢颜玉这个女人害昌华哥无后。 所以谢颜玉,别怪我,怪只怪你上辈子做得太绝太狠。 她只是让她守活寡,日后昌华哥成为首富,她作为嫂子还能一并享受富贵,已经对她足够好了。 这样一想,她对谢颜玉所有的愧疚全部消失,隐隐有一种施舍地高傲在。 谢颜玉:“???” 倒反天罡,加害者对受害者施以恩赐眼神。 咋地,以为自己的皇帝,雷霆雨露皆是恩? “把这眼神收回去,我不喜欢。”谢颜玉昂着下巴,蔑视道。 郑小草很生气,“当我爱看你,你抢走了我的未婚夫……” 话未说完,周昭华打断了她,声音沉稳,却暗含警告,“郑小草,慎言,咱们早就解除了娃娃亲。” “昭华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忘了,我爹当年可救过你的命。”郑小草不忿。 前世昌华哥对她这么好,今生昭华哥也处处维护她,她凭什么啊? 谢颜玉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她不配得到他们的好。 她后悔了,她不该想着好歹是昌华哥前世爱着的女人,又想顺便解决自己和昌华哥身上的婚事,就将谢颜玉和昭华哥凑成一对。 当然,更隐秘的心思是,只有谢颜玉成为昌华哥大嫂,他俩才会彻底没可能。 “过来。”周昭华放下自行车,走到一边,郑小草跟上。 谢颜玉目送两人站定,在附近搜寻个合适的地方,悄悄地钻过去。 “郑小草,看在郑叔的面子上,给你留了脸,你真要我说得那么明白?”周昭华从怀里摸了根烟叼到嘴上,火柴一划点燃,又将熄灭的火柴丢到地上用鞋底碾了碾。 他食指与拇指捻着烟取下,一圈圈灰色的烟雾自他嘴与鼻吐出,朦胧的烟雾将他那张脸上的冷峻而凌厉柔和软化,没那么咄咄逼人。 郑小草盯着他滚动的喉结,骨节分明又纤长的中指,心头躁动。 已经知晓人事的她,能get到周昭华的帅。 比周昌华更男人。 她垂下眸,不敢再看周昭华,她默默地想,昌华哥才是她最爱的人。 “昭华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郑小草复盘自己的计划,确定没有遗落后,强硬地开口。 “半月前,你守在我弟回村的路上故意落水,”周昭华夹着烟没吸,任烟灰掉落在地,他嗓音微冷,“还要我说更多吗?” “你当时在?”郑小草震惊抬头。 周昭华没说话。 郑小草吓得后背起了一身冷汗。 那他是不是将她的勾..引.,也瞧得一清二楚? 他全都知道,但他什么都不说,将她所有的小动作都收之眼底,是不是她托人下药的事,也全在他掌控之中。 难怪,难怪他说,她爹的救命之恩了结。 这个男人,怎么这般可怖? 幸好上辈子她没嫁给他,只要一想到身边躺着的男人心思这般深沉,好似一条毒蛇,谁睡得了觉? “我知道了,我会说服我妈,也将这事宣告出去,不过,昭华哥,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最后一次,你能不能不将这事告诉昌华哥?” “可以。” “谢谢你,昭华哥。”郑小草果断走人,一开始她大步疾走,到后边她像后边有老虎在追一般,猛地跑远。 “出来。”周昭华丢下烟头,用鞋底踩灭,望向一旁的小树林。 “嘿。”一张笑靥从大树后边转出。 周昭华猜到是她,跟着笑。 小树林距离小道有个高度差,谢颜玉站在边缘跳下,朝周昭华扑了过去,周昭华张开双手,接住谢颜玉顺带搂着她的腰。 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他快速地亲了亲她的额心,之后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别闹,在外边。” 谢颜玉满不在乎,“又没人。” 她上下打量了周昭华,嘴里发出“哟哟”的声音,娇滴滴的又阴阳怪气地喊,“昭华哥。” “打小一起长大,她喊习惯了。”周昭华心头微痒,想咬根烟,又想起烟被他丢了,他用舌头顶了顶口腔,哑着声音道,“再喊一遍。” 这声“昭华哥”,喊得他心都化了。 “哼,我可不敢喊,怕某人一听,就想起了他的前未婚妻,毕竟人家喊了那么多年。” “我以后不让别人喊,就给你喊。” “别人喊过的,我才不喊。” “那你喊我华哥?” “你弟也是华哥哦。” 周昭华一想也是,“那昭哥?” 见周昭华这么认真,还真在纠结称呼的事,谢颜玉被逗乐,噗嗤一声笑了。 也不忍再折腾他,她扑过去捧住周昭华的脸,对着他那张嘴啵啵啵地小鸡啄米似的亲,“昭哥哥,你真帅。” 周昭华刚才找郑小草谈话那一幕,太帅气了。 难怪原书里的郑小草捉奸,周母次日横眉冷对剧情,现实里都没有,原来被他提前解决了。 他怎么就那么好呢。 第4章 她以为自己够变态了 插曲过后,两人继续之前的进程,去领结婚证。 一开始是周昭华骑自行车带谢颜玉,谢颜玉颠得实在受不了,夺过自行车掌控权,反载周昭华。 周昭华委委屈屈地跨坐后座。 到了公社,周昭华强忍住不揉屁..股.,去放自行车,之后,他去供销社买喜糖,谢颜玉站在门口,视线扫过挂在墙上的衣服,面露失望。 好丑。 不想要。 公社的客户是农民,农民节省,一向不买成衣,而是扯了布自己做,毕竟有买成衣的布票和钱,能多做几件衣服,那些空出来的布头,还能拼接一下给小孩做新衣服呢。 故而供销社只有几套成衣成裤挂着,常年卖不出去。 周昭华递给谢颜玉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些副食品,什么奶糖、江米条、冬瓜糖、桃酥、糕点等,“甜甜嘴。” “当我小孩子哄呢。”谢颜玉喜笑颜开,拿了根江米条,先喂给周昭华。 周昭华眼睛亮了亮。 她心里有我。 满脸正经又甜滋滋地吃了。 喂过周昭华,谢颜玉才自己开吃。 可能这具身体缺糖水,明明她不喜欢太甜的东西,吃这些副食品竟不觉得腻,连江米条、冬瓜糖也吃得津津有味。 进了公社,周昭华一路发喜糖,一路得到祝福,到了登记处,周昭华将喜糖和资料递过去。 办事人员接过,不多一会儿,他递出两张结婚证。 谢颜玉接过结婚证。 结婚证像一张奖状,最上边印着伟人语录,左上角是金灿灿的向日葵和红旗,大金大红,喜气洋洋。 “这就结婚了?”谢颜玉盯着结婚证看,有种不真实感。 她在现代男人的嘴都没亲过,来这个年代的第二天,直接步入婚姻的坟墓。 这速度,不比火箭窜得还快? 周昭华从谢颜玉手里取过结婚证,“我替你保管。” “哎,”谢颜玉视线追过去,“我还没看够呢。” 多新鲜啊,七零年代的结婚证,她第一次见。 “我举着给你看。”周昭华举起结婚证。 谢颜玉开玩笑,“这么紧张结婚证,还怕我将结婚证撕了啊?” 周昭华抿唇不语,默默掩盖被戳穿的心虚。 高高大大的周昭华端端正正举着小小的结婚证,面上不自觉变成狗狗委屈表情包,有种大人模仿小孩的滑稽感,谢颜玉被逗笑,“哈哈哈,咱们去拍照,你就这样举着结婚证拍。” 必须纪念。 “好。”周昭华勾起嘴角,“咱们下午去县里,先去买新衣服,买了新衣服后换上,再拍照留念。” “行。” 时间将近中午,周昭华带谢颜玉去国营饭店。 谢颜玉微微期待。 据说这个年代的国营饭店,是收编的私营饭店,里边的掌厨还是原本的掌厨,这些人不是御厨世家,就是老手艺人,随随便便炒一炒,味道都超好。 不过让她失望了,公社这边的国营饭店很小,菜样也不多,木牌上挂着的菜名十分朴实,什么炒茄子,炒豆角,炒黄瓜,瞧着就不想吃。 谢颜玉点了份饺子,周昭华跟着点份相同的。 饺子用料实在,皮薄肉多,汤也是高汤,味道十分不错,谢颜玉吃得还算满足。 只是一碗饺子份量十足,吃了大半,剩余的塞不下去,谢颜玉捏着筷子凝着眉,没决定好要不要强塞进肚。 这个年代,不兴浪费。 不等她纠结出结果,周昭华端起她面前的碗,全倒进自己碗里。 谢颜玉朝周昭华感激一笑。 周昭华呼吸微顿,眸色加深。 谢颜玉笑得太灿烂了,似朵雍容华贵的牡丹花,有种不顾旁人死活的肆意。 他又想亲她那张嘴了。 周昭华低头,加快进食速度。 自公社去县里,要坐四十分钟的小巴,小巴上汽油车重,还有阿公阿叔吸烟,阿婶阿嫂带着鸡笼鸦笼,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 简直了。 谢颜玉直犯恶心。 周昭华瞥见谢颜玉面色苍白,车上座位又已经坐满,眉头皱了下,带她站到窗边。 谢颜玉侧身靠着窗,有凉风将异味吹淡,身前是周昭华的胸膛,能闻到他自带的□□混着衣服的皂液味道,竟觉得好闻。 谢颜玉一时无言。 完了,她竟觉得男人的体味好闻,她堕..落.了,变态了。 暗暗唾弃自己,身体却诚实地往周昭华那边靠,鼻尖不断地嗅。 周昭华脸颊连同耳后都红个彻底,车窗外的凉风,吹不散他持续不断激起的热意。 怀中姑娘并没意识到,两人之间有多亲密,她近乎贴在自己怀里,肌肤相亲隔了一层薄薄的棉布。 温热的呼吸轻易穿透薄纱,全打在他的胸膛肌肤上,随着车子晃动,有时她的鼻尖会扫过他肤上凸起,若有若无的磨蹭,让他浑身战栗。 他想避开,但却又舍不得,只能默默忍受这甜蜜的负担。 唯一庆幸的是,小巴里人多,他与谢颜玉靠得虽近,但没有牵手拥抱之类的动作,不算惹人注目。 谢颜玉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了一眼,又仰头瞧周昭华。 不是,她以为自己够变态了,谁知真正变态的在这儿。 周昭华脸红得更厉害,身子往后缩了缩。 谢颜玉捉住他胸..前.的衣襟,人也追了过去,“别动。” 周昭华绷紧身子,见谢颜玉没说什么,又慢慢放松下来。 下了车,两人都出了一身大汗,一个是难受的,另一个也是难受的。 “去招待所修整一下,还是去百货大楼买衣服?” 谢颜玉听到百货大楼,眼睛亮了亮,她一扫疲惫,昂头道:“去百货大楼。” 县里的百货大楼比公社供销社要阔气得多,有三层楼,大门敞开着,穿着翻领衬衫、列宁装的少女妇人进进出出。 她们的精神面貌昂扬,走起路来脚步轻快,身上的衣服干净整齐,补丁很少,或者不打补丁,脚上的鞋子也是盘扣布鞋,比农村的千层底要好看得多。 谢颜玉低头,她脚上穿的鞋子密密麻麻打着补丁,饶是如此,布鞋前端依旧破了个洞,大拇指脚指头露了出来。 谢颜玉动了动脚指头,皮笑肉不笑。 将她干到七十年代,居然将她干自卑了。 哼,她就不是自卑的人。 谢颜玉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昂首阔步,走进商场。 第5章 亲亲也不合适? 一楼卖的是日用品、糖果烟酒等,衣服在二楼。 百货商店的衣服款式,比县供销社的多,有颗供选的余地,谢颜玉挑剔地看来看去,选定了两身,一套蓝色衬衫,黑色长裤,还有一套绿色仿军装套装。 售货员报价说要六十三元,当然还要布票,谢颜玉暗想,真便宜,才六十三,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六十三在这个年代相当贵,正式工人两三个月的工资。 谁会不吃不喝攒两三个月的工资,就为买两身衣服,还是不顶漂亮的衣服? 谢颜玉脸又皱了起来。 她还没那么大的脸,理所当然地,让周昭华为她花这么多钱。 如果周昭华是什么富N代,六十八元于他洒洒水,她没心理负担,但周昭华也只是普通工人。 她扯扯周昭华衣角,道:“扯布,我自己做吧。” 她算是明白,这个年代为何要自己做衣服了,真的,成衣太贵了。 她再次升起要回家的念头。 男色不值得她牺牲至此。 周昭华摸摸她的头,付了款。 谢颜玉神情复杂。 换在现代,有男人为她这般一掷千金,她只会毫无波动,因为这些她自己就能买得起,可是此刻,望着周昭华掏钱付款,她只有一个想法,啊,他该死的有魅力。 区区六十八。 谢颜玉连忙甩甩头,将这个离谱的感动抛到一边。 她理直气壮地想,他是她领了证的丈夫,给她买新衣服不是理所当然? 她都没要五金呢。 她笑靥如花,“昭哥哥,你真好。” 周昭华以拳抵唇,遮住清咳一声,遮挡住嘴角的张扬。 顿了顿,他拳变为掌,挡住口型,压低声音问,“里边穿的,要不要买?” 他说话声音平稳,没多少波动,仿若在问要不要买油条豆浆,如果不看他通红的耳垂,还真当他思想开放,对这个话题一点也不害羞。 “买。” 谢颜玉神情更为复杂。 啊,该死的男人,贴心的可怕,魅力也成倍放大。 他好会。 但见他纯情的模样,谢颜玉又觉得可爱。 她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看遍且以手尺量过,反而会因提起她的贴身衣物而害羞。 谢颜玉生出逗弄他的心思,也跟着压低声音,调笑道:“你摸过解过还亲手洗过,害羞什么?” 周昭华拿钱和布票的手一顿,咬牙,“颜玉!” 也就是大庭广众之下。 若在他房里,他真想让她尝尝口无遮拦,是什么后果。 谢颜玉笑嘻嘻地并不害怕,给了他个挑衅的眼神,抬手接过他手里的钱与票,得意地笑着前往柜台。 周昭华目送她的背影,气笑,暗想,等结完婚,她等着挨收拾吧! 将买好的小衣小裤藏在衣服里,谢颜玉走回来,好奇地问,“你哪来那么多布票?” 布票是必须消耗品,一般不会攒那么多。 “托我大伯换的。” 他昨晚洗谢颜玉衣服时,就想给她买新衣,但手上布票不够,便请他大伯上班时找周围同事问一问,换一换票。 此刻望着她的笑颜,满足油然而生。 “那要谢谢大伯了。” 她笑着抬手,去挽周昭华的手臂,周昭华后退一步,避过。 谢颜玉眉头一凝。 她手有毒怎么地,忽然作什么妖? 周昭华解释,“有志愿者抓作风问题。” 谢颜玉顺着周昭华下巴所指方向瞧过去,只见角落里站着一个手臂佩红带的老太太,两只眼睛像镭射灯一样在人群里扫来扫去,神情严肃,端得清心寡欲,灭绝人伦。 谢颜玉:“……” 好吧,这个年代夫妻牵个小手都是作风问题。 不过更刺激了有木有,人前不熟,人后熟透,背着人小..嘴.就给亲烂。 越想越刺激。 谢颜玉催道:“走走走,咱们回家。” 还没清醒时尝过味呢,她想吃个肉渣解解馋。 周昭华没动,“不急,咱们先在城里结个婚。” 谢颜玉:“???” * 现在是金秋十月,晚稻正处于灌浆、乳熟的关键时期,田里离不得人,除此之外,还有棉花、黄豆成熟要收,正是农忙之时。 一切与粮争利之事,能不办就不办。 若非他妹与妹夫所在的单位要分房,夫妻双职工分房的概率大一些,昨天又是国庆,全国放假一天,也不会赶在这时结婚。 下个月没那么忙,倒是可以挑个时间结婚,但他俩发生的没发生的都发生了,万一怀了孕,不好看。 因此,婚礼这几天是一定要办的,只是不能在农村办。 “后天是周末,单位放假,举办婚宴恰好。”周昭华已经给领导打过电话,提起申请办婚礼的事,领导那边同意了。 谢颜玉猫脸震惊。 不是兄弟,在我睡着后,你到底办了多少事? 她朝周昭华比了个大拇指,肃然起敬。 既然说到结婚,就不得不提“三转一响”,三转是都会转的手表、自行车和缝纫机,一响是能发声的收音机,男方凡是有条件的,都会准备“三转一响”。 周昭华他..妈.之前已经开始攒工业票,当然,是替周昌华攒的,周昭华都拿了过来。 此时,他带谢颜玉去买手表和收音机。 至于自行车和缝纫机,周昭华暂时没打算买,若谢颜玉想在城里生活,那就在县里买,若她要在农村生活,那就去公社买。 听完周昭华的计划,谢颜玉连忙拦住。 她只打算嫖男人,没打算真当周昭华妻子,花他太多钱。 “买什么‘三转一响’?钱都留着。有了小孩,花钱的机会多着呢,用不着买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听到小孩,周昭华脸颊一热。 视线下意识地落到颜如玉肚子上。 眸光温软。 好似里边正孕育着一个像他又像她的孩子。 “爸爸。” 孩子奶香香脆生生地喊道。 周昭华嘴角高高翘起,喜色自眉梢眼底透出来,“不必省,养你和孩子,绰绰有余。” 不是,你,就信了有孩子? 谢颜玉假笑,“你在往哪看呢?” 周昭华艰难地将视线从谢颜玉肚子上收回,过了片刻又落上去,不太好意思地开口,“看咱们的孩子。” 谢颜玉:你还真敢说啊。 一脚踢飞.jpg。 “你的孩子,还没影呢,别急着当爸爸。” 周昭华暗道,难说。 他俩昨天那么多次,说不定就怀上了。 但见谢颜玉提及孩子的话题兴趣缺缺,没敢将话说出口。 谢颜玉懒得再找借口,霸道宣布,“家里的钱都是我的,我说不买就不买。” 周昭华还真就吃这一套,没再坚持。 出了百货商店,周昭华去运输队附近的招待所给谢颜玉开了一间房,看到他掏出一叠资料,谢颜玉见怪不怪,以他的性子,有所遗漏才是反常。 这个年代的招待所房间一般,还比不上后世几十块钱一间的小旅馆,房间狭窄,只有一张矮小的单人床,以及桌椅,厕所以及盥洗室,都在楼道尽头。 房间内昏暗,只有一个小小的瓦数不高的白炽灯照明,走动间身子都舒展不开。 谢颜玉瞧了一眼,反手关门,本来准备将周昭华推到墙上,但见墙上被洇润出一大片,好似一碰就会扑簌簌落灰,手臂一带,将周昭华往床边推去。 没推动。 谢颜玉歪头,不解上瞧。 周昭华喉结动了动,如点漆的眸翻滚着汹涌的欲,似骤雨前的乌云,黑压压地沉。 谢颜玉心头躁动,受诱..惑.般地抬手,指尖点上那滚动的喉结。 刚刚触碰,便被周昭华捉住了手,他的声音微哑,“不合适。” 谢颜玉凑过去,吐气如兰,弯弯的眉眼透着狡黠,“亲亲也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