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会长不可能这么可爱》 第1章 玩我呢 协会厚重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撞在内侧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苏晚踩着几乎能凿穿地板的脚步声,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她腰间悬挂着一把短剑,行走时与金属腰带相撞,发出清脆又不容忽视的声响。苏晚抬眼看了一眼门口的门牌,“会长室”三个烫金的字板板正正地立在上面。 丝毫没有停顿地啪啪啪敲了三下门,她已经在心里想好了,敲完这三下,不管里面的人有没有回复,或是回复了什么,她都会推门进去。 而且最好不要回复,苏晚嘴角勾起个坏笑,她还想看看碰上这种“莽撞又无理”的新人,这位会长会怎么处理? 只是里面的人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一般,她的第三声敲门声刚刚落下,就听到了一声“请进。” 如水一般流淌而出。 苏晚闻言也不客气,一把就把门推开了。 办公室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干净整洁,大大的窗户,大大的桌子,那个人就那样安静地坐在桌子后面。 温镜正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一张纸。阳光从她身后高悬的彩绘玻璃窗透进来,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穿着素雅干练的工装,外面随意披着一件深蓝色绒面长袍,袍袖宽大,更衬得她露出的手腕白皙。听到如此大的动静,她也只是眼睫微抬,唇角自然地弯起一抹弧度,像是早就在等待这一刻。 “苏晚?”她的声音温和得像初春融化的雪水,清浅悦耳,“你来了。请坐。” 苏晚没坐。她双手撑在光滑的桌面上,身体前倾,带着十足的压迫感:“温会长?我收到了你的邀请函。说实话,我很意外。”她刻意顿了顿,想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丝虚伪或局促。 可惜没有。 温镜轻轻放下手上的纸,双手交叠置于桌上,姿态优雅从容,那双深邃而清澈的眸子迎上苏晚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坦然得甚至令人有些恼火。 “能邀请到近十年最快通过试炼的新星,是我的荣幸,也是协会的运气。”她微笑着说,语气真诚得无可挑剔。 苏晚最讨厌这种好像永远不起波澜的调调。 她嗤笑一声,决定单刀直入:“客套话就省省吧。我直说了,温会长,我对你的管理方式有所耳闻,恕我直言,温和过度就是懦弱。冒险者协会不是过家家的地方,如果我来,我要有绝对的自主权,任务、绩效、还有成员,我都要参与。我可不想被无聊的条条框框和……某些人的‘好脾气’拖累。” 苏晚提出的要求不一般,但她自信以她的实力值得获得这些“特权”。 她紧紧盯着温镜,眼神犀利,像一头等待对方露出破绽的猛兽。接着身体直起来抱着双臂等着一出好戏一般看着温镜。 温镜安静地听着,甚至在她说完后,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指尖轻轻点着桌面。“你说的很有道理。” 她先是表示赞同,就在苏晚以为她如此轻易就妥协而心下鄙夷时,却听她话锋轻轻一转,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协会的确需要新鲜血液和更高效的方式。不过,任务筛选关系到每位成员的生命安全,现行的流程是几代前辈用经验甚至教训总结完善的;绩效评定关乎公平,标准需要统一,不好因人而异;至于成员招募……” 她微微笑起来,目光柔和却直接地看着苏晚:“标准一向严格。毕竟,我们需要的不是只有蛮勇的冒险者,不是吗?” 每一个字都软绵绵的,却像最坚韧的蚕丝,将苏晚凌厉的攻势悄然化解于无形。苏晚甚至觉得,自己要是再强硬一点,倒真成了对方口中那个“只有蛮勇”的人。 一口气堵在胸口。苏晚身体挺得更直,下巴微扬:“看来温会长是打定主意要把保守作风进行到底了。好吧,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作势转身,抛出最后的试探,“既然这样,我想我也没必要见其他成员了,免得大家日后难做。” 这是以退为进。她料定温镜会出言挽留,毕竟自己这样的战力可遇不可求。 温镜却只是再次拿起那张纸,语气依旧平和:“嗯,我理解苏小姐的顾虑。不过,协会的门槛,从来只留给志同道合的人。” 轻飘飘的一句话,把选择权又轻巧地抛了回来。 意思也很明显:要走请便,协会不缺你一个,或者说,协会的规矩不会因你而改。 激将法? 苏晚那股火彻底被撩起来了。她偏偏就不走了!她倒要看看,这个装模作样的温镜,手下到底都是些什么志同道合的英才! 苏晚深呼吸一口气硬是压下火气,扯出一个假笑:“好,那我就先看看。我的办公室在哪儿?另外,麻烦把目前所有注册成员的名单和资料给我一份,既然来了,总得认识一下未来的同伴。” 她特意加重了“同伴”二字,带着讽刺。 温镜仿佛完全没听出她话里的刺,仍然挂着漂亮的微笑指了指走廊右侧:“尽头那间空房就是为你准备的。名单和资料都在你办公室的抽屉里,早已备好。”她顿了顿,补充道,“协会人不多,但都是精锐,你会喜欢他们的。” 苏晚冷哼一声,心道管它人不多,已经明明白白有个她讨厌的人了。 不再多言,转身走向自己的新办公室。她打定主意,要从这份成员名单里找出几个对温镜不满的、或者真正有实力的,拉拢过来。到时候,看这个光杆会长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办公室布置得简洁,她一把拉开抽屉,里面果然躺着一本厚厚的、用烫金字体写着《冒险者》的册子。 苏晚深吸一口气,带着挖宝和找茬的双重期待,翻开了名册。 第一页上面大大的五个字冒险者守则。苏晚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结果一页一页翻过去,密密麻麻全是各种规则。 “冒险者守则?有病啊这么多规矩,是在规矩上建了个协会吗?”苏晚没忍住轻声吐槽。一连翻到守则最后一页,大半本册子过去了,接下来才是人物介绍。 第一页是温镜。 接着她翻向第二页。空白。 苏晚微微顿了顿翻页的手指,空页,装订错了?这种简单的错误都会犯,这里也太不专业了吧? 第三页?空白。 第四页……一直翻到最后一页,全是空白! 苏晚愣住了,不敢相信地又飞速往回翻了一遍。除了温镜那页,再也没有任何内容。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脑子里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难道是分册?或者最新的名单还没录入?”还是温镜这个会长专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质问?苏晚一秒钟就撤销了这个念头。 她猛地合上册子,决定亲自去确认。这个协会总部占地不小,不可能只有会长一个人! 苏晚冲出办公室,开始逐一推开每一扇门。 任务发布厅?空无一人,布告板上干干净净。 装备保养室?器械光亮如新,毫无使用痕迹。 医疗室?药品柜琳琅满目,床铺整洁得没有一丝褶皱。 训练场?武器架排列整齐,地面干净得能照出她错愕的表情。 她甚至推开了储藏室、厨房、甚至洗手间的门!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声,整个协会总部死寂得可怕。阳光透过两侧彩绘玻璃投下斑斓的光影,却更衬得这地方空旷、冷清、像个华丽而巨大的坟墓。 最后,她几乎是跑着回到了办公室,一把推开门。 温镜还坐在原来的位置,姿势似乎都没变过。她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她正优雅地捧着茶杯,小口啜饮着。 听到苏晚急促的脚步声和略显粗重的呼吸,她缓缓抬起眼,眸中依旧含着那抹似水温柔的笑意,仿佛对苏晚的去而复返毫不意外。 “看完了?”温镜放下茶杯,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落下,“我们协会的成员……还合苏小姐的眼吗?” 苏晚站在门口,胸口因刚才的奔跑和极度的震惊而微微起伏。她看着温镜,看着对方那永远温和、永远从容、此刻却显得无比诡异的脸,一个难以置信又荒谬到极点的答案猛地撞进她的脑海。 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丝几乎是惊悚的情绪: “温镜……这冒险者协会,到底有几个人?” 温镜唇角弯起的弧度分毫未变,她注视着苏晚,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然后,用一种陈述今天天气很好般的平静语调,轻轻柔柔地给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答案: “一直都有两个呀。” 她微微一笑,补充道: “你,和我。” 捉弄我? 这是苏晚的第一反应,“怎么可能?”她马上反驳,“这么大的地方只有我们?那叫什么协会,小组讨论都凑不够人。” 苏晚铁了心认为苏晚这是蒙骗,肯定是害怕自己太优秀到时候别的成员都站自己这边,她那个会长不就没用了。 温镜把杯子放下,“你有权质疑,但我没有任何欺骗。” 第2章 同居 苏晚死死盯着温镜,她知道自己的眼神有时候是很可怕的,非常有压迫力。很多人看到这样的眼神都会下意识慌乱紧张,甚至是熟悉的朋友都无法成为例外。 温镜的眼睛也没有丝毫畏惧地迎上去,但是一丝苏晚期待的情绪都没有,甚至还漾开淡淡的笑意。 苏晚冷哼一声移开了视线。 然而接下来好几天,这里安静地连一只苍蝇都没飞进来过,更别说有任何别人。 这天,苏晚一醒来经过会长办公室时,看到房间的门是开着的,她在门口踌躇了一阵,还是探过头去看了看。 眼睛环视着整个空间,一个人都没有,阳光静静地洒落在地面上。 温镜竟然不在?苏晚想着继续走,那她会去哪里?总不能是丢下自己跑路了? 大门口忽然走过熟悉的身影,苏晚眼睛一亮走了过去。 “回响?”苏晚看着地上的门牌轻轻开口。 温镜回头朝自己笑着问好,“我们协会的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苏晚觉得对方假惺惺,早不问晚不问,牌子都订好就差贴门上了,这才来问自己一句? 一般来说,都到这个地步了,任谁都会附和一句再顺便一起帮忙把牌子贴上去。但是刚才也说了那是一般人的做法,而她偏偏就不来这临门一脚。 “这个名字也太土了吧,回响?这地方新建的,回响什么?听起来好像是要闹鬼一样。” 苏晚不用准备就丢出一堆话来,她的语气和语言都非常犀利又刻薄。她本来也没想给谁面子,或是得过且过,况且自己是这位会长请来的,就算难搞也是自找的。 被怼了温镜也没有生气,很天真又很真诚地把牌子pia一声固定在墙上,“是吗?我觉得还好,至于闹不闹鬼的,热闹一点儿也没关系吧。” 语毕,优雅地掸了掸衣角。 只留下苏晚目瞪口呆又憋屈地站在门口,温镜的回话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害她一下子愣在那里,都没有及时找回场子。 这可不行,苏晚揉了揉额头,把这次失误归结为她早上刚刚睡起来,脑子还没清醒的缘故。 既然是冒险协会,最重要的就是做任务,破解谜题,得到最高冒险者的荣誉。而这些,都是需要一次一次任务累计的。 苏晚看着面前的任务,倒是有些吃惊,她还以为以温镜的性子会选择从最低级别的任务做起,没想到一来就是一个S级任务。她抓住机会就阴阳怪气。 “会长,你确定你没拿错吧,就我们两个?” 苏晚对自己的能力当然没有疑惑,只不过她怀疑温镜不行。作为现在风头正盛的怪物新人,苏晚其实去哪里都是个香饽饽,但她没有选择任何名望大的协会,而是选择来到这个新建的协会,自然是提前做了调查。 苏晚家里可以说是一个冒险者之家,她的妈妈、她的姥姥、她的太姥姥,总之一家n代都是搞这个工作的。因此苏晚从小就耳濡目染,接受了非常正统的培训,并斩获了傲人的成绩,苏晚自己也一直引以为傲。 而这个温镜,是几年前突然横空出世的一位冒险家,能力高强但一直坚持单打独斗,手法灵活又老练,领任务也是全凭心情,想接的任务贴钱也干,不想接的任务千金不换。 这样有个性的又神秘的大佬也一直是她们冒险者江湖中的一个传说。 “没错,你要退出吗?”温镜瞥了一眼任务描述风轻云淡。 苏晚毫不怀疑自己说要退出,这个人也不会吃惊,更不会挽留。 “退出什么,我可没有这样说,正好最近待着手痒,我当然要去,就是某些人到时候不要拖我后腿就好了。” 温镜笑着点头,“好,不会有人拖后腿的。” 苏晚又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不再交流而是翻开手上的任务说明书,哗啦啦翻看完,苏晚的表情变了又变,“你确定你没拿错?” 苏晚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 接着把任务翻到第一页,漂亮的花体英文S明明白白诉说着这是一个极有挑战性的任务。然而里面的内容,却让苏晚傻眼了。 “S级任务,结果就送个破罐子?这该不会是哪个人用来开玩笑的吧?这不是侮辱我们的实力吗?” 苏晚眼中带着很明显的怀疑和不屑,她对任务是很认真的,用任务来开玩笑她很不可以。 而且护送个罐子算什么任务?难道要她们一路抱着个罐子走吗?太蠢了吧。 温镜突然到苏晚的身后直接弯下腰看着任务书,声音如同一湾凉而柔的泉水,“说不定,罐子有着特别的意义呢?” 苏晚仍然不理解,但莫名地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再次翻看着任务书,忽然发现了疑点。她指着冒险者那一栏道:“这里怎么是三个名字?” 温镜对于这个问题先是惊讶地微微张大嘴巴,接着又看着苏晚勾起嘴角。 漂亮的脸蛋做这样灵动可爱的表情是很有吸引力的。苏晚想要否认这一点,但该死的事实是,她非常严肃地问了这个难搞的问题准备为难温镜,对方却对她回眸一笑后就离开了。 苏晚回味着回味着刚刚心中的酥麻,等一阵风吹来,她才惊觉,可恶,什么都没有回答啊! 这个事情被暂时遗忘了,因为现在有了新的情况。虽然两个人实力是有,但是冒险者联盟有规定,协会任务不能越级领取。也就是说,她们想领这个破罐子任务,还必须要把ABCDEF任务都做一遍才行。 温镜贴心表达了苏晚可以休息,她自己一个人去完成任务的提议。被苏晚果断回绝了,别误会,她可不是心疼温镜一个人扛事儿,更不是什么队友爱,她只是觉得这个死对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比较放心,所以…… 做任务,去! 那些任务等级都比较低,对两人人来说都毫无压力。 那么古人伟大的智慧告诉我们,矛盾不在外面出现时,就会在内部出现。 对面的敌人不值一提,问题是温镜和苏晚两个人,都是厉害的高手,她们习惯的行动方式和思维习惯却完全不同。 苏晚凡事讲究一个快刀斩乱麻,还凡事都秉承一个一力降十会。 遇到事情就是一个杀!两个字,都杀! 温镜则心里面住了个海一样,宽广的感觉宇宙都要惭愧。苏晚时不时挤兑她,应该把协会附近山上的佛像扣下来让温镜坐。 温镜对人温柔,对事宽容。但也绝不是毫无自己想法,随意盲从别人的人。尤其是在自己的专业面前,她少见的展示出自己的锐利和坚持,这其实让苏晚觉得很有趣,也因此更加乐此不疲地每次都想要和温镜怼几句。 温镜在专业上展示出来的另一面,让苏晚觉得很新奇。她的观察和探究很快就不只局限在做任务,她还想要了解更多,没什么比日常生活是个更好的抓手了。 两个工作狂,直接就住在协会里,可以说是同居。 苏晚不知道自己在比什么,但是她知道比过温镜这个事实会让她极度兴奋。因此这份比较,苏晚一天比一天起得早,没错,起床在苏晚看来也是一个比赛! 前几天都失败了,苏晚这次干脆熬了个通宵,翘着腿抱着臂,坐在大厅的沙发里好整以暇等着温镜。 温镜打开门时是真的被惊到了,一束目光比光刃还聚焦地落在她身上,让人如芒在背。 再去看这个视线的源头,苏晚眼睛炯炯有神,如果忽略她眼下那大大的黑眼圈的话。 “昨晚没睡好吗?”温镜说着又看了一眼苏晚的黑眼圈,好大两个,离近看夸张的像是被人专门画的。 苏晚根本不管温镜说了什么,事实上精神了一晚上的脑子,在见到温镜的那一瞬间,被压制了一晚上的睡意就排山倒海的袭来。 苏晚的脑子现在一片空白,身体也轻飘飘的,她只能看到一张美丽的脸出来,天亮了,然后离自己越来越近,红润漂亮的嘴巴张张合合。但至于说了什么,苏晚的脑子完全无法思考。 苏晚的最后一点点坚持就是,强撑着已经无比混沌的大脑宣布,“我比你起得早!” 接着就往前一倒,在撞在茶几之前,温镜把苏晚拉回来了。 苏晚的眼睛闭着,这个意外看起来对她丝毫没有影响。 温镜莫名其妙,但还是贴心地把苏晚送回苏晚的卧室。 她奇怪地猜想,苏晚难道昨晚熬夜看任务,或是复盘行动?要不然怎么会睡这么晚。还有苏晚倒头就睡前的那句话,温镜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比自己起得早,是什么荣誉吗? 她们协会没规定必须要比会长起得早啊? 苏晚美美一觉醒来,只看到任务列表中一个C级任务上已经打了勾。 苏晚朝窗外一看,夕阳都已经快落下去了。她揉了揉脑袋,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吗? 推开门时,协会大厅的彩窗透着夕阳暖光,在地面落下一片瑰丽,而温镜就站在这一片色彩中看着远方。 第3章 尴尬…美人计 苏晚很好奇自己赢过温镜后,对方的反应。然而作为当事人之一,她竟然不争气地在温镜作出反应的前一刻睡过去了,因此错过了机会。 而也因为如此,她不好意思在另一位当事人,也就是温镜面前主动再提起这件糗事。 温镜也偏偏特别“贴心”,对这件事情绝口不提。 但是此路不通,苏晚她就另寻出路! 这个早起还是太有风险了,苏晚在那天就把这个活动完完全全画了叉。那么做什么呢?必须要选一个在苏晚完全清醒的时候可以做的行动。 苏晚很快就找到了突破点。虽然说起来她们是在协会别墅,也就相当于她们的办公楼。但因为两个人的卧室也在这里,这里又不可避免沾染了一丝家的气息。 那么有家的地方,必然会出现的一个东西就是家务。大到扩建装修,小到物品摆放,每件事情在同居的两人之间都会成为一个展示不同生活方式与态度的战场。 因此也符合苏晚想要“压一头”的执念。 但是话说回来,如同上文所言家务是一个可谓包罗万象的大概念,苏晚要从哪里开始呢? 多想无益,做计划更是多此一举。苏晚决定还是按她一贯的风格,那就是撞到什么来什么。 温镜整理书架,她也要去。 温镜要按书籍风格分类,苏晚就要按书名分类。 温镜要把抱枕放在沙发上,苏晚偏偏就要放在椅子上。 温镜要扫地,苏晚抢过……扫地机器人的遥控器就是英勇就义般一按。 苏晚:“我按的比你果断,所以我赢了!” 温镜:“……” 温镜无话可说,转身离开。 苏晚觉得自己扳回一城,握着遥控器乐不可支。 又争又抢了一早上,苏晚越来越兴奋,她甚至先下手为强,在十点钟就把厨房的玻璃门一拉,“做饭,我来!” 温镜看着苏晚,觉得自己脑门上的问号越来越多。她不知道苏晚最近这是在犯什么病?但是总的来说,有点调皮但不让人讨厌。 “我不要香菜,谢谢。” 总归不管什么原因,温镜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忌口告诉苏晚。在门“砰”一声完全关上之前,温镜听到了苏晚的回答。 “知道啦,麻烦的家伙。” 嘴上吐槽着,苏晚在做饭的过程中却无比细心地把自己爱吃的香菜单独放在一个小盘子里。 饭菜的香味比苏晚的声音更早传到温镜身边,温镜走到厨房门前,“你做好了,好香啊,我帮忙端盘子?” 苏晚一手端锅,一手端盘,一只脚抵着柜子,一只脚以高难度动作把门推开,“不用,你坐那儿等着。” 温镜看了看耍杂技一般的苏晚,听话地坐在了餐桌上等着大餐。 所有的食物都摆在餐桌上,让人食欲大开。苏晚小心翼翼地把最宝贵的一盘菜放到她自己的面前——香菜。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不喜欢香菜?简直难以置信,太没有品味了。”苏晚大声且意有所指地蛐蛐。 温镜饶有趣味地看着苏晚,她只是微笑,看了一眼那盘清新的绿色,心里推了八丈远。 “会长大人,你不觉得我们应该买个洗碗机吗?” 吃完饭看着眼前一片狼籍,苏晚靠在椅背上道。 温镜点头,“下午应该就到了。” “下午就到?”苏晚说着看着面前的碗筷,“那我们干脆等来了再洗好了。”苏晚喜欢烹饪,不喜欢洗碗。 她换位思考,觉得温镜应该也不喜欢洗碗。 安装洗碗机的师傅下午准时到了,连带着烤箱、冰箱、空调、洗衣机、烘干机等等一系列让人类变幸福的机器。 忙了一天,到了晚上,终于到了睡觉的时候。 苏晚坚持要等温镜回到房间自己再回房间,因此稳稳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刚开始还看着书,顺便关注着温镜的情况。到后来干脆一门心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温镜。 被看见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负担。 更别提是一束存在感这么强,且不是欣赏的目光。温镜却依旧举手投足优雅自得,一点儿没有受影响的样子。 苏晚刚开始的眼睛恶狠狠的,她很想抓住温镜的弱点或者糗事。只是不知道什么时侯,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她的眼睛变得越来越平和。 越是看着温镜本人,她越觉得那些之前耳闻的关于温镜的传闻很有趣。 苏晚眼睛中的情绪再次变得强烈,是温镜突然站起来,礼貌地看着花君临的眼睛,“跟我来。” 温镜说完率先走远,甚至没有回头,很自信苏晚会跟上去一般。 她苏晚是那么听话的人吗?那温镜就想错了! 但是,她必须要看看温镜在耍什么小花招。苏晚这样想着马上跟上了温镜的脚步。 只是看着温镜头也不回走进一个房间,苏晚眼中的困惑越来越明显,她自己要走进去时,眼中除了奇怪、不解,还有一丝害羞。 接着,苏晚深呼吸一口走进了温镜的房间。 大晚上的,温镜这是搞哪一套?给自己展示一下她的睡觉习惯?还是给自己展示一下她的卧室布局? 苏晚脑子里天马行空想着,在比大厅小很多的地方,苏晚反倒停在了离温镜最远的地方。 温镜进来之后一句话都没说,苏晚疑惑但很有耐心,她自认早已经见惯大风大浪,就算温镜要在这里和她来个决斗她都能面不改色地立马冲上去。 但是……温镜突然当着她的面脱衣服是什么发展?! “等……等一下!你要干什么?我……那个!”苏晚一瞬间语无伦次,脸都憋红了,右手直直的前伸,五指张开,两脚分开与肩膀平行,身体微微下蹲,用核心稳稳地站住,用全身每个部分都在用力表达着“斯到普,斯到普”! 温镜把身上的风衣脱掉潇洒地放在一旁,转过身奇怪地看着苏晚的举动,“什么?” 苏晚一瞬间想钻到地缝儿里,得了,比遇到死对头使美人计更尴尬的是,误以为死对头要对自己使美人计! 她立马一个立正,咳了两声,“没事,你要说什么来着?”随便说点什么都可以,麻烦快点儿结束现在这个尴尬的局面。她发誓,温镜要是细问自己刚才干的傻事儿,她真的会马上撞穿墙直接逃跑的! 还好,温镜是个很体贴的人,她如苏晚所想,立马说起新的事情。 “现在我们的任务只剩下三个A级任务,明天我有事情……” 话还没有说完,苏晚接道:“我明白,我明天一个人去就行,就这样,我走了,晚安!”一连串的话吐完,苏晚身体一转顺便把门关上。 看着温镜,她脑子里却情不自禁总是重播温镜刚才脱衣服的画面,想的想的苏晚脸都要红炸了。 真是见了鬼了! 苏晚气急败坏,第二天大开杀戒,A级任务做的比热身还快。 因此苏晚做完任务回到协会,温镜还没有回来。 空虚地等了一个下午,苏晚有点儿后悔昨晚没问温镜是干什么去了,又是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留这么多时间让她干什么? 睡一觉?睡不着。 看书?看不进去。 做任务?太简单了没干劲儿。 做饭?她一个人有什么好做的。 一个个想法提出来,又一个个被否定。苏晚最后不得不总结,少了温镜,的确少了很多乐趣。 抱着这样的想法,苏晚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而她的手里还抱着一本手册,是一本介绍历届传奇冒险家的藏书,而苏晚正翻到的那一页,上面介绍的名字是“水滴”。 温镜回来看到睡在沙发上的苏晚,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打开灯,苏晚眨着眼睛伸了个懒腰,“你回来了。” “嗯,今天任务很累吗?”温镜说着仔细打量了一遍苏晚。 事关能力和尊严,苏晚一刻都不能停,马上放声宣布,“没有,绝对没有,很轻松,就是任务做的太快了,我才无聊的睡着了。” “对了,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报告了自己的行踪,苏晚开始查温镜的岗。 “做了点私事。”温镜说着把手上提着的东西放下,“路上买了一些吃的,你看看要不要吃一些?” 温柔关心的话语,清清楚楚的距离。 苏晚再一次感受到温镜心里那道高墙。温镜几乎从来不分享自己,她真诚但极有边界,看似接纳一切,实际上把一切都拒之门外。 这个事实没让苏晚感到挫折,反倒让她更有动力。 好东西不急在一时,苏晚拆着袋子,鼻尖已经闻到袋中的香味。 “好香,你别说,睡了一觉起来还真饿了。” “正好可以趁热吃。”温镜拿来餐具,还端来一杯水。 “你不吃吗?”苏晚嗷嗷嗷进食中,余光看到温镜离开的背影。 “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吃过了。”温镜说完就去了办公室。 已经吃过了,所以这个是专门给自己带的? 苏晚不想那么自恋,但是她聪明的大脑想来想去,只找到这一个合理的理由。 世界是一个环环相扣的整体,所以要做一件事情,要不是自己掉链子,要不就是别人掉链子。 现在她们就遇到了这个情况。那天苏晚完成了一个A级任务,现在还有两个。 本来苏晚和温镜一人一个,很快就能完成。偏偏等了好几天了,联盟一直没有公布任何一个A级任务,她们也就没有办法领取任务。 苏晚真是一口水要喷出来,“不是,我们这是被人做局了吧?怎么这几天一个任务都没有,专门卡我们进度?” 温镜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水,“稍安勿躁,再等等好了。” 苏晚没有那种“好”心态,她像是肚子里吞了一包炸药,现在恨不得跑到联盟揪起那些人的领子问个究竟,再自己给自己派两个任务完事儿。 “我看你那天在看这本书,这里面有你喜欢的冒险家吗?”看着怒发冲冠的苏晚,温镜自然地递了一本书过去。 效果立竿见影。 苏晚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她接过书,看也不看翻到一页展示在温镜面前,“当然有,水滴,神秘又果断的实力冒险家,用实力压倒一切这可比说什么好听话都有用多了。” 苏晚没掩饰自己的弦外之音,她就是看不惯温镜这种装模作样的人。 温镜看着那页介绍,却忽然被烫到一般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她自然听出来苏晚话中的刺,但她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只是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苏晚把这归结为温镜的忮忌。 她得意又带着某种优越感把那页介绍放在自己腿上,心情很好地欣赏着。 “像你这样的人应该不喜欢水滴吧?” 因为水滴太优秀了,苏晚一直都把水滴当作自己的未来。 温镜没有看苏晚,也没有看那本书,她的眼睛似乎在放空,“不喜欢。” 果然,她就知道,苏晚心中窃喜,对于自己提前了解了温镜的答案这件事情,觉得自己更胜一筹。 “那这里面有你喜欢的吗?” “没有。” 苏晚觉得温镜这个人也太不会聊天了,简直是个话题终结者。还这么自负,这么多厉害的人,竟然没有一个让她看上眼的吗? 她承认温镜是有些实力,但是这……这么优越,也太不谦虚了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 说不到一起,也就没有再聊的必要,苏晚抱着书率先离开,没管坐在沙发上似乎还正发呆着的温镜。 一场不愉快的交流,影响的不只是聊天的那几分钟,事实上,那天不欢而散后,接下来的好几天苏晚和温镜的关系就急转直下。 她们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是可以一句话都不说。 分歧就这样莫名其妙变成了冷战。苏晚本来不觉得这是个大事,但是这样“冷战”了几天,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事情。 一个谁先低头,谁先和对方说话,谁就输了的事情。 那苏晚自然是不会容忍自己成为先低头那个人的,温镜不是脾气好,不是老好人,不是说着同伴最重要的吗? 那她就等着温镜来找她就好了。 第4章 比我还差一大截 温镜本来是想找苏晚的,但是突然来了关于协会认定的事情。判断着事情的轻重缓急,她自然就把和苏晚的事情放在了一边。 每天奔波在工作中,这一忙就是一个星期过去了。 等温镜来找自己时,苏晚已经等的活人微死。 她的心理变化从“温镜还挺能沉得住气。”变成“这么久还不来,和我较劲儿?”变成“装作很忙的样子躲我!!”变成“好家伙,好家伙,和我杠上了是吧?”再变成“好你个温镜,气死我了!当初花言巧语把我骗进来还说着我很重要,结果得到了人就是这幅面孔!”到最后变得心如止水。 好的,现在心平了,人也死了,温镜满意了吧? “今天有个任务,我抢到了,要一起去吗?” 嗯?这时候知道找自己了,知道自己重要了?苏晚心里打着小算盘,被温镜一句话哄好太没面子了吧,她苏晚铁骨铮铮,必然不能做出这样自损脸面的举动。 苏晚故作深沉地看了一眼温镜,叹了一口气,“不……” 话起了个开头,温镜就非常贴心地回答,“好,那我……”去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苏晚打断了。 “什么什么,不是,我去,我去!” 像个鞭炮突然炸开的苏晚,看着对面的温镜看着自己的笑颜,一下子觉得自己的脸被丢到了油锅里。 所以对方这一幅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看傻子一样的表情是搞哪儿样?看自己笑话吗?太过分了! “什么任务?”找回自信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谈自己擅长的领域。 温镜把任务书给了苏晚,“时间紧迫,边走边看吧。” 苏晚不想那么听话,但她更想马上逃离这个尴尬的地方。因此她连忙点头,大跨步出了协会大门。 温镜说着快,行动上更快。苏晚刚刚把任务介绍看了个七七八八,她们就到了地方。 这个任务是要求取回这个神秘古堡的一颗红宝石。 还没有说话,温镜就推开了这座废弃古堡的大门。厚重的大门门板上雕满了精致和谐的纹路,带着历史的回响厚重有力,随着门被推开,里面的景象也展示在苏晚和温镜眼前。 比苏晚想象的要没那么破烂。 但是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一个带着神秘禁言诅咒的古堡,只要一进门,就发不出声音来。 苏晚环顾着四周,习惯性地就要点评一句,“这什么鬼地方,这么阴森,会长不会是你老家吧?”只是嘴巴动着世界却一片安静,苏晚才想起来任务书上的介绍。 苏晚眼睛愤恨地咕噜噜转着,不让人说话,这太过分了吧! 再看旁边的温镜,优雅从容地把一切纵观眼底,看到自己因为愤怒而上扬的眉毛微微一怔,随机反应过来微微一笑,用口型无声地吐出三个字。 把苏晚气的更是脸都憋红了。苏晚之前不知道她还有读唇语的天赋,但是她很确定刚才温镜说的是。 “也不错。” 不错?什么不错?什么也不错?这是什么意思! 苏晚愤愤不平地向前走,不能说话,她非要搞出点什么别的动静。脚步踏的震天响,生怕温镜听不见一般。 不过走着走着,自己脚都要踏麻了温镜也没反应时,苏晚才确定,这个古堡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这样子那自己也没必要再那样走路,走着走着来到了一条走廊,长而幽暗,是她们寻找红宝石的必经之路。 在苏晚准备快准狠地迅速跑过时,手腕被人拉住了。苏晚回过头,看到温镜对自己摇了摇头,“小心机关。” 再次翻译出温镜的唇语时,苏晚再次感叹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她听懂了但是不想听,走个走廊而已优柔寡断的做什么?苏晚觉得温镜瞻前顾后,怕这怕那的,她们什么时候才能到顶层。 因此苏晚甩开温镜的手,脱缰的野马一般朝走廊尽头飞奔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苏晚的脚刚刚碰到地板,不知道哪里的藤蔓就拔地而起,灵活、坚韧、有眼睛一般准确无误地把苏晚缠住倒挂起来。 变故突发,苏晚马上作出应对,奈何这个藤蔓似乎也有魔法,扯不断、挣不开,百试无果还累了自己一身汗,苏晚终于视死如归地看向温镜。 温镜看着被五花大绑的苏晚,带着笑意不急不缓走台步一样走到苏晚面前。 苏晚嘴巴不停,疯狂输出。声音发不出来又怎么样,再憋着她就要憋死了! 看着激动的苏晚,温镜安抚什么猫猫狗狗一样挠了挠苏晚的下巴。等苏晚诧异的眼睛看过来,温镜把食指放在自己嘴巴上,做了个安静的动作。 苏晚安静下来,温镜才去旁边四处奔走的找线索。 苏晚生无可恋的被吊在空中。 那么骄傲的冒险者,她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出丑,尤其这次,还是在温镜面前出丑。 苏晚觉得她真是丢人丢大发了,温镜指不定要怎么嘲笑自己。 有一瞬间她都宁愿这个藤蔓直接把她带地里或者天上。总之一个没有温镜的地方…… 有辅助的空中倒立听起来是比倒立要舒服的事情。实际上苏晚觉得她要死翘翘了,百分之八十是因为丢脸,百分之二十是这个姿势,好累人,好难受。 在她四肢要变酸之前,温镜解开了谜题,发动机关,成功让苏晚落在了地面。 苏晚脸红的在昏暗的走廊里都非常明显,她不敢去看温镜,只是拉着对方一味地往前走。 苏晚虽然急,但这下也谨慎起来。她本身就有天赋又努力,现在还很有主动性,破解谜题信手拈来。 一连好几个难题,温镜题目都还没看到苏晚就解决了。如此一来,苏晚心里那股被救的别扭劲儿也终于下去了一些。 苏晚使劲浑身解数表现自己,就差在脸上写个:刚才是意外,姐真的很厉害! 昏暗的地方走多了,面前隔一米一个壁灯的走廊让人眼前一亮。 门上有两个按钮,接着整整两面走廊的墙壁上写满了按钮规则和隐藏着答案的壁画。 苏晚最烦这些,把一个很简单的事情搞这么复杂做什么?明明把门拆了就可以解决的事情,非搞这么多题做什么? 苏晚耐心告罄,火气上涌,她比划着自己的拳头,在思考要给门留几块尸体。 布满了怨气的拳头被人握住,温镜摇摇头,指了指两边的壁画。 在苏晚要反驳之前,温镜做了个倒立的姿势。 好嘛,人家都在她面前贴脸了,苏晚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悻悻地把拳头收回去。 但是苏晚不擅长那方面,她看着面前这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条脑壳疼。再说反正这里有个温镜,温镜喜欢搞那些就让她去搞,她要用自己的办法。 赌一把! 所谓富贵险中求,事情都四平八稳的也太没趣了,只有两个按钮,成功的几率百分之五十。 苏晚用手一指左边的按钮,我看这个顺眼,我觉得就是这个。 温镜脑子像个计算机一样,把收集到的这些信息数据整合起来,再进行多种分析,最后胸有成竹地走到门前。 要伸手时,苏晚拦了一下,“我们同时按自己觉得对的那个怎么样?” 不知道怎么,要伸手的时候还真让人感觉到有点儿紧张,又有点儿兴奋的心情。 苏晚看着温镜和自己一起按下左边的按钮,然后成功地把门打开。心中除了成就感,还多了一点儿那什么东西。 前几次因为任务太简单,根本看不出对方的实力。苏晚是靠着她自己的耐心和毅力才一直坚持着等看温镜的真面目。 这次的任务是几个任务里最有难度,也是最有挑战性的一个。除了任务书上的难度指定,还有一个难点在于这样一个奇怪的古堡,是她们两个组团来的。 虽然苏晚不喜欢那种逻辑推理呀或是什么的,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温镜在这方面的能力非常顶级。 当然,和自己的无往不胜的直觉、运气和勇气比起来,那还是要差那么一大截的。 一路过着关,苏晚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两个人好像找到了一些默契。这样一来,拿到红宝石也是意料之中。 “任务完成!不过这个古堡可真是太讨厌了,里面的主人难不成是个哑巴,怎么搞了这么可恶的诅咒。我下次再不来这样的地方。”从古堡大门一出来,憋了一肚子话的苏晚就忍不住开始吐槽。 温镜则妥帖周全地完成善后工作。 任务全部完成,她们的S级任务也终于成功领了下来。 领了任务,任务界面却还是灰色,也就意味着温镜还没有开始执行任务,这个事实苏晚很清楚。这几天她放假了一样待在协会,也对这个问题很在意? 不,刚开始是很在意,但是在苏晚找到新的乐趣后,她就把这个事情抛在脑后。 那么苏晚找到的新乐趣是什么呢? 就是逗温镜。 是的没错,温柔又好脾气的会长,哪里才是底线呢?做什么才会让她生气? 第5章 新人?旧人? 每天挑战温镜的极限,让苏晚每天都过的很有盼头。 苏晚撑着手盯着温镜的餐盘,她已经保持这个动作五分钟,所以温镜想忽视也没有办法。 “怎么了?”温镜不知道苏晚又会说出什么奇怪的要求来。这几天被这样“玩”了很多次,但是温镜内心还是残留一点点信念:万一有正事呢? 看到温镜回应了,苏晚非常有成就感地挺起腰板,“我怎么觉得你的那份看起来更好吃。” 都是苏晚做的,一个锅里出来的,餐具的选择和摆放也是苏晚一手包办。温镜不知道苏晚怎么能从两份一模一样的饭里面挑出“更好吃”的一盘。 但是温镜把自己的那盘推过去,“那我们换一下吧,这份我还没有吃过。” 看温镜这么懂事,苏晚莫名生出一点儿欺负乖宝宝的负罪感,她把温镜的那份饭菜推过去,“没事没事,我开玩笑的,你快吃吧!” 自以为贴心的苏晚,在说完后还附赠一个笑脸,温镜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安静美好的氛围被一阵有节奏又非常严谨规律的敲门声打断了,苏晚脸上大大的疑惑,“外面有人敲门?”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天大的事情也没有吃饭重要,苏晚这样想着咬了一口碗里的排骨,含混不清地抱怨:“谁啊?饭点来,真会挑时候。” 温镜放下筷子,柔声道:“可能是新的委托,我去看看。” 苏晚三两口把肉咽下,像条护主的小狼狗一样跟上:“一起去!万一是找茬的呢?”找茬儿的那她必然不能错过。 温镜无奈地笑了笑,由着她。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协会大门前。 温镜伸手,缓缓拉开了那扇厚重的木门。她心里不知道怎么跳的很厉害。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 夕阳的余晖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勾勒出她高挑而利落的身形。她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看似普通却用料考究的旅行装,身后背着一个用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件,从形状看,像是一把长剑。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神。平静,深邃,像结了冰的湖面,不起波澜,却带着能穿透人心的寒意。 她的目光越过开门的温镜,先是在协会内部的陈设上极快地扫了一眼,好像是在进行物品评估,然后,才落回到温镜脸上。 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脸像是一个被固定的面具,但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因她的存在而变得稀薄、冰冷,让人有些呼吸困难。 苏晚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战斗状态,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半步,挡在温镜侧前方,眼神警惕地打量着面前这个不速之客。 人与人之间有种奇特的东西叫做磁场。 苏晚从一看见这个陌生人,心里面就拉起警铃,看对方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更是心中反感。 对于苏晚的敌视,这位陌生人看起来毫不在意,甚至眼睛都没有往那边扫一眼。 现场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温镜脸上的温柔笑意,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就如同遇到阳光的冰雪,缓缓消融。她的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握着门框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没有惊讶,没有疑惑,只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复杂情绪。 “……果然是你。”温镜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叫出了一个苏晚从未听过的称呼: “寒洲姐。” 沈寒洲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她的声音如同她的眼神一样,清冷,平稳,没有任何起伏,也听不出任何感情。 “小镜。”她顿了顿,目光终于转向如临大敌的苏晚,淡淡地补充了此行的目的,也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我来了。以及,这位就是协会的……新人?” 苏晚的眉毛已经要拧成蝴蝶结,不是,这个家伙到底是谁啊,一副主人家的样子搞哪样? 现在在协会里和温镜同居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吧? “寒洲姐,我们正在吃饭,你要坐下来一起吃吗?” 沈寒洲的目光在苏晚脸上只停留了一瞬,便淡淡移开,仿佛她只是件无关紧要的陈设。她对着温镜,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吃过了。” 说完,她径直拉起身边那个看起来相当沉重的行李箱,轮子在地板上发出沉稳的滚动声。 她甚至没有询问方向,就像早已熟知这里的一切般,走向走廊深处一间空着的客房,开门,进入,然后“咔哒”一声轻响,从里面锁上了门。 整个过程中行云流水,没有半分迟疑,直接将站在原地、还维持着邀请姿势的温镜和满脸错愕的苏晚当成了空气。 苏晚的火气“噌”地就冒了上来。 她几步冲到温镜身边,指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喂!她谁啊?这么拽?!当这里是自己家吗?!” 温镜望着那扇门,眼神复杂,轻轻叹了口气,拉着苏晚回到餐桌旁。 “她叫沈寒洲,”温镜的声音有些低,带着一种苏晚从未听过的、混合着疲惫与安心的情绪,“是我……以前的朋友。” “以前的朋友?”苏晚拔高音量,对这个模糊的介绍极度不满,“看她那样子,哪点像朋友了?你请她吃饭,她居然敢拒绝你?!” 在苏晚看来,能被温镜邀请并吃到自己亲手做的饭是天大的福气,这人不但不感激,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简直罪大恶极。 她的饭可不是谁都有福气吃的好吧? 而且温镜,苏晚余光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她自己这几天总是喜欢逗弄温镜,但是看到别人对温镜这样冷漠,她心里很不舒服。 温镜看着苏晚气鼓鼓的样子,像只护食的老虎,忍不住笑了笑。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温镜轻声解释,语气里没有抱怨,只有陈述,“而且,她说了吃过了,就一定是真的吃过了。寒洲姐从不说谎,也……不做多余的事。” “哈?”苏晚更不爽了,“那你干嘛那种表情?好像很怕她一样!” 温镜沉默了一下,再次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声音轻得几乎要散在空气里: “我不是怕她。我只是……没想到她真的会来。” 温镜收回目光,对上苏晚依旧愤愤不平的眼睛,露出了一个让她稍安毋躁的温柔笑容,只是那笑容底下,藏着一丝苏晚暂时还无法读懂的沉重。 “她就是我们协会的新人?”苏晚刻意加重了新人两个字的发音,和温镜以前认识又怎么样?她们这里讲究的是先来后到,按道理来说,这个沈寒洲就是新人。 “确定可靠吗,看起来是个完全没有感情的大冰块,这种人留下很危险,谁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苏晚非常不客气地表达了她对沈寒洲的不满。为了更有说服力,还专门扯了协会安全的大旗。 “别担心。”温镜顿了顿,,“她是我唯一的……家人,可以信任。” 这句话像一道静音咒,瞬间堵住了苏晚所有即将爆发的吐槽。 她张了张嘴,看着温镜眼中那抹不容置疑的珍视与复杂,一肚子的火气和疑问突然就卡住了,发泄发泄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只能化成一声郁闷的:“……啧。” 她恶狠狠地戳着碗里已经凉掉的米饭,心里疯狂腹诽:家人?哪有这样的家人!一副债主上门的样子! 看来这个协会,以后是别想清静了。苏晚下定决心,她倒要看看,这个叫沈寒洲的“家人”,到底有多大本事! 而此刻,紧闭的房门内。 沈寒洲背靠着门板,并没有立刻整理行李。她微微仰头,闭着眼,听着门外隐约传来的、苏晚那充满活力的抱怨声和温镜温柔的安抚。 冰冷的唇角,几不可查地,向上牵动了一个小小的像素点。 小镜,你找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新人”。 沈寒洲第二天就表示她要收回她昨晚的话。 苏晚哪里是很有意思,分明是很没有礼貌、很烦人又非常自负且聒噪的“莽撞鬼”。 早上起来,沈寒洲在洗手间洗漱,门却突然被敲的震天响。 “喂!快出来!” 苏晚早上睡的好好的,被尿意憋醒,好不容易冲到洗手间,却发现门锁了,起床气砰的炸开。 “根据冒险者守则第二章第十条,每个人洗漱的基本时间是二十分钟。你还可以等十分钟二十八秒。” 又是那道讨厌的声音,苏晚气的牙痒痒,“什么鬼守则,我不管,你不开门我就去你房间解决了!” 无赖发言也没让沈寒洲退步,“故意损坏他人财物,按冒险者守则……” 苏晚简直一口老血要喷出来,她用大嗓门压过沈寒洲的声音,“某个大冰块一来,热水器坏了、马桶坏了、空调坏了……要不是这样,我们至于抢一个洗手间吗?” 依然是淡定的声音传出来。 “物品损坏,我也很伤心,但是那不是昨天你破坏的吗?” “血口喷人!”苏晚否认。 第6章 三个人的早餐太拥挤 一大早就这么热闹,温镜不可能再继续睡下去。 然而等她起床后,房子又回归了安静,沈寒洲坐在沙发上擦拭长剑,苏晚则放着音乐在大厅跳舞。 温镜看着完全两个世界的人走进了厨房。滋啦滋啦的声音伴随着香气从厨房飘了出来。 “寒洲姐,晚晚,吃饭啦!”温镜一边招呼着两人,一边把最后一盘煎蛋端上来。 在清晨的协会餐厅,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餐桌上温镜精心准备的三份早餐。煎蛋金黄,培根焦香,摆盘精致得像是艺术品。 温镜身上还穿着舒服的睡衣,系着一件素色围裙,她将温好的牛奶轻轻放在苏晚和沈寒洲面前,脸上是熟悉的柔和的微笑。 苏晚一大早起来就是抢洗手间,抢到了她硬是在里面坐了半个小时。 干坐,不上厕所也没打理自己,出来后就开始跳舞,因此到现在她还顶着有些凌乱的头发,睡眼惺忪,但一看到温镜,眼神立刻清醒了几分,带着一种准备“找茬”的跃跃欲试。 沈寒洲则早已穿戴整齐,坐姿挺拔如松,面前的餐具摆放得横平竖直,正小口喝着清水,眼神平静。 苏晚坐下,目光在早餐上扫过,然后精准地锁定在那枚溏心煎蛋上。她用筷子的尖端,非常刻意地轻轻戳破了那流质的蛋黄。 “会长——”她拖长了语调,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你这蛋煎得也太嫩了,蛋黄都没凝固,一看就没熟透,吃了会不会拉肚子啊?” 她说完,偷偷用余光瞄向温镜,期待着她会像往常一样,露出那种无奈又纵容的表情,然后或许会耐心解释,或者干脆答应给她重做一份。 这都意味着温镜会为她花费额外的时间和注意力,而这些都是在意和重视的体现。 正如苏晚所料,温镜微微一怔,随即那了然的温柔笑容便漾开了。她放下手中的餐具,身体微微前倾,正准备开口。 然而,另一个声音比她更快。 是筷子轻轻触碰瓷盘边的清脆声响。 沈寒洲的手臂以迅速而稳定的姿态横过来,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多余,精准得如同被精心计算过。 沈寒洲的筷子稳稳夹住苏晚盘中那枚不合格的煎蛋,手腕一转,便将它完整地移送至自己盘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苏晚甚至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盘里的罪证就消失了。 紧接着,沈寒洲将自己盘中那枚边缘煎出完美焦黄色泽,蛋黄完全凝固的煎蛋,用同样精准的动作,放到了苏晚的盘子里。 “我的这份,”沈寒洲的声音平稳得像在汇报工作,目光甚至没有落在目瞪口呆的苏晚身上,而是直视着温镜,“中心温度达到85度以上,符合她对熟透的要求,并且蛋白质完全变性,更易于吸收。” 她顿了顿,才将那句最终裁定抛下,依旧是对温镜说: “小镜,你的心意很完美。不必迁就这种缺乏营养学常识的无理要求。” 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晚看着自己盘子里那份标准答案般的煎蛋,它完美得可恨,像沈寒洲本人一样,冰冷、正确、毫无破绽。 她感觉自己那一拳像是打在了一堵坚不可摧的冰墙上,反震得自己手骨生疼,心里憋闷得快要爆炸。 苏晚嫌弃沈寒洲多管闲事,她又不是真心要为难温镜,这个大冰块一点儿都不懂她们之间特殊的感情,就知道捣乱。搞得好像是自己很无理取闹一样。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想吵架,却发现所有的话都被堵死在喉咙里。 对方用最正确的方式,解决了她提出的问题。 因此苏晚只能猛地抓起筷子,恶狠狠地插进那颗完美的煎蛋,仿佛在戳沈寒洲的脸,然后泄愤般地塞进嘴里用力咀嚼。 之前勾起她肚子里馋虫的蛋,此时吃起来却味同嚼蜡。 而温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看着苏晚那副气鼓鼓又无处发泄的样子,像个被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最初的那一丝无奈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层的混合着怜爱与了然的目光。 她没有再去安抚苏晚,也没有对沈寒洲的做法表示赞同或否定。 只是默默地拿起牛奶,喝了一口,然后将自己盘里的一小块培根,悄悄夹到了苏晚的盘子里。 这个微小的动作,像一缕微风,轻轻拂过苏晚的心头,虽然没能完全吹散她对沈寒洲的怨气,却奇异地让她烦躁的情绪平复了一丝。 沈寒洲看到了温镜的动作,她只当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 苏晚愤愤不平地吃着煎蛋,差点儿把自己给噎死,咳得昏天暗地之时。 听到桌子对面传来的冰冷而清晰的一声,“蠢。” 苏晚眉毛一扬,就要上去拼命,眼前一杯贴心的温牛奶突然出现,自然是温镜递来的。 苏晚冷哼一声,把牛奶一饮而尽。 早餐终于结束了。 每天玩玩闹闹,作为冒险者,每日训练也少不了。 苏晚当着沈寒洲的面一把拉过温镜,“我们前几天练的那个,我觉得我可以了。” 她从动作到眼神到话语,都透着一股刻意。 温镜看了一眼还在擦剑的沈寒洲,“寒洲姐,那我们先去训练场了。” 苏晚催着温镜快走,“和那个大冰块有什么好说的,她那么大人了待在这里又丢不了。” 苏晚和温镜就要走了,苏晚忽然感到背后一凉,纳闷儿地一回头,好嘛,一个大冰块杵在她后面,能不背后一凉吗? “大冰块,你跟屁虫啊,偷偷摸摸跟在我们后面干什么?” 沈寒洲没理苏晚,只是看着温镜,“我也去训练。” 温镜愣了愣,笑着点点头,“好,那我们一起去吧。” 苏晚本来还想再刺沈寒洲两句,看到温镜笑的那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话就那样又压了回去。 苏晚一路都担心沈寒洲会抢走温镜,所以她一路都挽着温镜的胳膊,还一刻不停说着她们前几天开始的训练。 让苏晚有些意外的是,到了训练场沈寒洲就自己找了个角落,似乎是看出苏晚的疑惑,温镜主动道。 “寒洲姐有自己一套非常标准完美的训练体系,她的训练任务都是自己安排的。” “切,我才没兴趣了解那个大冰块。”苏晚傲娇地朝那边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好,那我们开始我们的练习吧。” 看着温镜开始热身,苏晚细心且敏锐地注意到,虽然温镜从来没有明说,但这位故友的到来,让温镜很开心。 苏晚是毫无疑问的王牌攻击手,如果有技能面板,大概是点满攻击的那一类。 宽阔的训练场被阳光晒得有些发烫,空气中弥漫着魔法残余的臭氧味和尘土气息。 “晚晚,注意,接下来是变速模式。”温镜站在场边,双手优雅地在空中划出弧线,十几个淡蓝色的魔法能量靶开始如同蜜蜂般急速飞舞,飞行轨迹毫无规律。 “放马过来!”苏晚咧嘴一笑,指尖的赤色噼里啪啦作响。 她接连命中,动作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然而,就在她射向一个高速上升的标靶时,那靶子猛地一个下坠还中途变了方向。 “糟了!”苏晚瞳孔一缩。 她射出的那枚火球,轨迹被彻底打乱,直直冲向标靶后方那片区域。而那里,沈寒洲正心无旁骛地练习着一套极其精妙的剑术。 “喂!冰块脸!小心后面!”苏晚脱口喊道,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惊慌。 霎那之间,背对着危险的沈寒洲,甚至连练习的节奏都没有被打乱。 她仿佛背后长眼,正在挥出的长剑就势一个轻巧的回旋,就用剑鞘尾部精准无比地点向一点,发出“啪”一声清脆的声响。 那团狂暴的火球,竟然也被她用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巧妙地改变了方向,像个被拍走的皮球,轻飘飘地飞向远处的墙壁,又一下子湮灭无踪。 沈寒洲这才缓缓收势,转过身,冰冷的眸子扫过苏晚,语气平淡得像在报告天气:“注意方向控制。另外,你刚才的能量输出比标准值高了0.3%,徒增消耗,毫无意义。” 苏晚从短暂的惊愕中回过神,一股无名火蹭地冒起:“……谁要你提醒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啊!重点是差点打到你了好吗!” 温镜连忙小跑过来,脸上带着歉意:“对不起,寒洲姐,是我操控失误,让标靶突然变向了。” 沈寒洲对温镜微微摇头,语气稍缓:“无妨。”这本来也和温镜没什么关系。 她再次看向气鼓鼓的苏晚,顿了顿,难得地补充了一句:“你的应急反应速度尚可。” 这句话像颗小石子,在苏晚心里咕咚了一下,让她后续的抱怨卡在了喉咙里。 搞什么嘛,自己犯傻她耍帅,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像个老师一样开始评价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苏晚心里抱怨着,但从刚才沈寒洲的那一下操作,足以她对沈寒洲的实力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