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我婚前试爱?闪婚哥哥死对头他才后悔》 第1章 想不想报复回去?跟我结婚,我帮你 百层高楼的走廊落地窗前,身形修长高挑的男人压着姜梨初的肩,挑起她的内衣肩带,吻落在她颈间。 连衣裙滑落至脚边,喻延倾身压在了雪白的蝴蝶骨上,顺手拍了一张照片。 像恋爱5年的每一晚那样。 姜梨初一丝不挂,从脖颈到腰侧遍布吻痕,喻延却衣冠楚楚。 脱都未脱。 姜梨初却被体内汹涌的热意烧得难受,咬唇,回头对上喻延的温柔的视线,眸光泛起水花。 “每次你都浅尝辄止,可我早就准备好了。” 她是沪圈公认的乖乖女,干过最荒谬的事就是爱上借宿家庭的哥哥。 为了满足他,每一夜都在公共场合试爱。 却也止步于最后那步。 “乖乖,最美好的一天,留到结婚当天,好不好?”喻延勾住她的脊背,哑声哄她,嗓音带几分戏谑的坏。 “好。” 喻延的爱热烈张扬,想娶她,从未瞒过任何人。 纪念日,地铁广告的告白。 商业宴会上,他只选她做女伴。 婚前协议上,全部产业转赠她。 为此,他还和喻家闹掰了。 “你今天只需要过好你的22岁生日,做我最无忧无虑的公主。” “一会换好礼服下楼,我去取给你订的蛋糕。” 喻延生来就居于高位,性子桀骜,鲜少有这么温声细语哄人的时候。 可从她搬进喻家起,他就这样哄了她7年。 凡是她的事,都事事挂心。 将她从孤女,宠成了京圈小公主。 姜梨初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头涌起暖意。 这时,她发现他的手机落在了窗台上。 她连忙换了件干净的礼服,起身回到三楼的宴会厅。 包厢里。 众人都在哄笑。 “喻哥,可以啊,哄着咱都垂涎的小公主给你开荤5年。” “调教乖乖女,滋味不错吧?” 姜梨初刚要推门而入,就听见喻延一贯散漫的笑。 “玩多了也就那样,我用她只是为了练手,就算她哭着求我,我也不可能做到最后一步。毕竟练手是为了婚后满足月薇,不让她受伤。同样,我也得为月薇洁身自好。” 立马有人吹了声口哨。 “喻哥为真爱守身如玉,真是好男人里的典范。” “那这次,喻哥你能让兄弟们过过眼瘾吗?每次你都只拍一半,半遮半掩的,看得不痛快!” 喻延笑了,眉眼桀骜,“去你的,爱看不看。” “还是那个网盘,想看直接打开。” 众人起哄。 “你就不怕她知道了,闹着离开你?养了她九年,是条狗都有感情了吧?” 喻延毫不在意。 “随便她闹,她那么乖,怎么可能舍得离开我?” “当初要不是为了让傅清越吃瘪,我才不会让父母收养姜梨初。他们青梅竹马,傅清越喜欢姜梨初到发疯,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门外的姜梨初脑袋一闷,心口又疼又涨。 她跟喻延,还有傅清越,小时候都在一个大院长大。 她父母和傅清越的父母是世交,她小时候便走得和傅清越近。 15岁那年,她的父母车祸去世。 同为世家的喻家收留了她,从此,她便只跟在喻延身后。 可今天才知道…… 喻延对她好,只是因为和傅清越是死对头? 包厢里,吵闹声不断。 喻延:“好了,别管这了。月薇今天回国,我还得去接她过来。” “嘻嘻,不愧是我喻哥,两手抓,还以为你有了妹妹,就忘了白月光呢。” 喻延嗓音散漫,“那哪能,她是妹妹,玩玩而已,和月薇哪能比。” 和月薇哪能比。 轻飘飘一句话,彻底让姜梨初死心。 她一直都知道,喻延有个白月光。 当年甚至是她去替喻延送的情书,只是,梁月薇拒绝了喻延。 所以自己一直是备胎。 姜梨初狠狠地抹了一把泪。 她也该清醒了! 她松开门把手,仓皇的离开了包厢。 大厦外,细雨连绵。 姜梨初红着眼,走在雨里,失魂落魄。 这时,一把黑色的骨伞撑在了她的头顶上。 头顶传来男人沉而冷的嗓音。 “谁让你受委屈了,跑这儿来哭?” 姜梨初转头,入眼来的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撑着伞柄,过于性感的青筋浮于小臂。 顺着手臂往上看,对上男人一双冷恹的眼。 竟是傅清越。 姜梨初搬进喻家后,就没再见过他。 但喻延总是提起他,才27岁就成了傅家的家主,位高权重,不仅从商,家族世代的底蕴也不容小觑,可谓是在京城只手遮天。 念着幼时情谊,姜梨初偶尔还会和他怯生生地打招呼。 上个月聚会偶遇,她还喊过他一声“清越哥”。 但他没理她。 姜梨初其实都有点怕他。 她垂眸,又想起喻延刚刚包厢里的话,拉开距离,平淡的嗓喊道,“傅总。” 傅清越嗓音带上点笑,“上次还喊清越哥,这次就喊傅总了?” 姜梨初微微瞪大眼睛,没想到他还记得。 她又看向他的眼,可他气场过于强大。眼神又似乎总是炙热,正直直落在她身上。 只一眼,就让姜梨初有些莫名的心颤。 她避开视线,没吭声。 傅清越往前走了一步,视线忽然落在她颈间……那上面有道暧昧的吻痕。 他的视线忽然就变得浓稠起来。 姜梨初蹙眉,后退。 后背绷直。 防备。 冷白如玉。 傅清越嘴角微勾,“怕我?” 姜梨初被戳中,“……谁怕你了?” “嗯,你不怕。” 傅清越抬手,将她脸侧凌乱的碎发轻勾耳后。 他语调散漫,却抛出一个惊天大雷,“刚才是喻延欺负你了么?想不想报复回去?跟我结婚,我帮你。” 姜梨初蓦然瞪大双眼。 他难道也听到了? 傅清越手指还停留在她脸上,被雨水打湿的指尖却滚烫,触得她脸一热,下意识后退一步。 傅清越又往前走了一步,抛出筹码。 “我需要一个傅太太,你跟我是青梅竹马,你性格乖巧,正好是合适人选。” 他视线落在她脸上,“如果你愿意,我们今天就可以领证。” 第2章 陪梁月逛别墅 领证? “……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想起喻延的话,说傅清越喜欢她到发疯。 但她不信。 京圈谁不知道,傅家主禁欲清冷,连家世难得相当的几位千金都不放在眼里,更不碰当红的女星,从未传出一条花边新闻。 傅清越沉声道:“家里老爷子催婚,圈里只有你对我没有感情,我们各取所需。你跟我结婚,安老爷子的心,我帮你报复喻延。” 姜梨初对上他的眼睛。 她看不出他的情绪。 傅清越弯唇,“小公主,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好。” 姜梨初抬头,“那就结婚,今天就领证。” 傅清越倒是愣了下,眼里的错愕瞬间散了些许。 从民政局出来时,是在半小时后。 姜梨初看着手上两本印上钢印的小红本,一时沉默。 傅清越伸手将她的红本拿过,“从今天起,你的也保管在我这。” 姜梨初:“?” 傅清越:“应付老爷子。” 姜梨初“哦”了一声没多想,“我要回住处一趟,收拾东西。” 既然要和喻延分开,就要分干净。 她要抹掉别墅里,两人一起留下的印记,再收拾行李。 还有……她一定要删掉那个网盘里所有视频。 想到这,她的心脏又开始刺痛起来,被屈辱心包裹,指甲深陷掌心。 半小时后,傅清越停车,单手掌着方向盘,“需要我陪你进去么?” 姜梨初摇了摇头,“不用,我很快就出来。” 傅清越看着她,散漫带笑,“我可提醒你一句,离婚冷静期可有30天,别见了前任又后悔。” 姜梨初愣了下,低头,“……我没冲动。” 傅清越“嗯”了一声,薄唇翘了翘。 姜梨初进了别墅。 喻延并不在家。 往常她要是不陪在喻延身边,甚至只是过了晚上七点归家,喻延必定打电话。 找不到她,还会紧张地去调全能监控。 可今天,作为生日宴主角的她消失这么久,喻延竟都没有一条信息。 想必是正在陪梁月薇,连想都想不起自己。 姜梨初紧攥手机,指尖颤抖。 她来到二楼房间,摔碎他们情侣茶杯,扔掉情侣手链,还有喻延送她的礼物,衣服,合照。 狠狠宣泄完,收拾到床头柜时,又看见自己和喻延的婚前协议书。 喻延将名下所有的产业都转给了她。 她不要,她嫌脏。 她打电话,问了当初定协议的律师。 可对方却说,“抱歉姜小姐,这些文件并不具备法律效应,因为当初要公证的时……被喻总拦了下来。” 姜梨初挂断电话。 都觉得有些麻木了。 提着行李下楼,她刚要松一口气。 却见喻延单手拎着西装外套,快步进门,直接将她搂在怀里。 “宝宝,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我找你很久了,知不知道我担心你?” 他身上的气息很好闻,清淡的,冷冽的。姜梨初从前最喜欢这味道,也最喜欢待在他怀里。 可现在,她只觉恶心。 姜梨初推开他,“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来休息了。” 喻延察觉到她的肢体动作,愣了下,摸了摸她的头发,“那怎么不跟我说?我好提前取消宴会。” “你突然走了,朋友们都到场了,恰好月薇又回国,我刚刚实在走不开。” 姜梨初看着他,“我没怪你。” 喻延又亲她的耳垂,哄溺道,“生气了?改天给你重新补个宴好不好?” 这时,门口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阿延。” 身着西装套裙,一身气质冷淡的梁月薇走进客厅。 她自然地挽住喻延的臂弯,温甜笑道,“都等你好久了,你又一直不来,我只能先上门来找你了。” 姜梨初笑了。 这栋别墅只录入了她和喻延两个人的指纹。 梁月薇却能进来。 可见他们早就搅在一起了? 梁月薇才像是看见姜梨初,面容含了一丝笑意。 “……初初你也在啊,抱歉,我不请自来,你是不是不高兴?可我跟阿延只是青梅竹马,私下没有什么的。” 姜梨初上前一步,扫了眼梁月薇,视线落在她和喻延挽着的手臂上。 “青梅竹马熟到这份上了?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是我未婚夫吧。” 姜梨初笑意很轻,看上去人畜无害,温和平静。 可梁月薇却极其敏锐,从那笑里品出一丝轻蔑的味道。 仿佛她牵着的不是姜梨初的未婚夫,而是什么脏东西。 梁月薇觉得奇怪,却不甘示弱。 “说什么呢初初,我跟阿延只是关系好,你不会连这个醋都要吃吧?” 喻延温声解释道,“月薇刚回国,对周边还不太熟悉,我答应带她逛逛。” “不如就先阿延家逛起吧,我还没见过阿延的房间长什么样呢。还有呢,初初的房间我也想看,我听阿延说过很特别,观摩学习一下没事吧?” 姜梨初指尖攥紧。 逛都逛到别人家房间里来了。 爱逛不逛,反正这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她转身就走。 喻延似乎这才注意到她的行李箱,拦住她:“你去哪?” 姜梨初:“度假。” 喻延愣了下,“你现在度什么假?” “现在就想出去不行?” 喻延蹙眉。 不知为何,他觉得今天的姜梨初似乎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 按照她往常被他宠坏的性子,看见梁月薇的那一瞬间就该闹了起来。 再不济,她会质问他,为什么梁月薇会在她的生日宴会上。 可今天的姜梨初却格外平静。 连眼神都不曾停留在他身上。 这让喻延有些烦躁。 喻延松开梁月薇,拉住姜梨初:“生气了?” 姜梨初不动声色避开他的手:“没,只是想休息罢了。” 喻延看向她,不知为何,他觉得她像是要离开他。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荒诞。 无论他做什么,姜梨初都不可能离开他。 不过是故意闹脾气引起他注意力罢了。 他叹口气,上前摸了摸姜梨初的头发,哄道: “乖,别生气了,这次宴会是我不对,想度假我陪你一起去。” 姜梨初刚想拒绝,又听见他继续说, “我还有点事忙,一会你先陪月薇把别墅逛了,好不好?” 第3章 不管项目里有没有姜梨初,都无足轻重 “你不是一直都想拿下那套珠宝设计吗?公司已经和合作方谈拢了,这次交给你设计好不好?” 喻延温柔哄着姜梨初。 但姜梨初并没有出声。 这套团队设计,喻延的公司争取了很久,都未能有结果。 上场谈合作那天,同事生病调休,由姜梨初临时代替争取。 对方翻阅了她的作品集,当场对她加以谬赞,直接将团队设计改为个人设计。 喻延并不知道此事。 他见项目谈拢,还只当以为自己能力出众,对方认可自己。 姜梨初一直没有戳破,只为给他一个惊喜。 姜梨初心中冷笑,看向他:“真能交给我做?” 喻延摸她的头发,“当然,宝宝的能力我最放心。” 喻延倒是没把这件事放心上,不管项目里有没有姜梨初,都是无足轻重。 “不止这个项目,市中心那个我也要。” 市中心那个项目,也是姜梨初当时争取来的。 那套利润可比珠宝大的多,也是喻延的心头血,不可能答应她。 连梁月薇都愣住了,小幅度地拽喻延的袖子提醒。 喻延沉默两秒,依旧摸她的头:“……可以。” 姜梨初心里自嘲。 为了梁月薇还真是没有底线了。 他自以为拿捏了她的把柄,殊不知她早就跟公司提了离职申请。 品牌方认准的是她,可不是公司。 她忽然有些好奇,喻延看见她的离职申请,以及项目全部吹黄时会是什么表情。 “……但我现在反悔了,我忽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了。” 她勾唇一笑,无兴趣再同他拉扯,转身就走。 喻延心中怪异感更深。 他知道姜梨初在闹别扭,又碍于梁月薇在这,有些放不下面子反复讨她原谅。 他扯了扯领带,拉住姜梨初,压下心底的烦躁,“乖,别闹脾气,陪月薇逛别墅,我把你母亲的房子钥匙给你,好不好?” 钥匙,是姜梨初母亲的遗物。 从姜梨初寄宿喻家起,一直保管在喻延这里。 姜梨初脚步顿住。 梁月薇上前,急急忙忙拉住姜梨初的手: “初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让你和阿延吵架……” 姜梨初甩开她的手,“我答应你。” 她眼神平静而麻木。 拿完钥匙她就走。 喻延看向梁月薇,“你先跟初初看着,我忙会工作。” 梁月薇点了点头。 喻延走后,客厅里只剩下姜梨初和梁月薇两人。 也是此时,梁月薇眼中的楚楚可怜才彻底褪去。 “想当初,这栋别墅图纸都是我设计的。就连陈设都是按照我的喜好来的……现在让你带我参观,真是倒反天罡。” 姜梨初愣住。 这栋别墅,是五年前喻延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而五年前,正好是梁月薇拒绝他那年。 喻延明明说是他亲自设计。 房间的色调、布局,都是特意按照姜梨初的喜好来的。 所以这别墅本是给梁月薇的……她不要才轮到了自己吗? 姜梨初有些失神。 “你不知道吗?按理来说,原本我才该是这里的女主人。要不是当初我拒绝了阿延,现在哪里有你的份?” 梁月薇嘲讽,点她的肩,“你也就配得到被人不要的。” 姜梨初不动声色避开她的触碰,“你还逛不逛。” 她嗓音平静,听不出一丝情绪。 梁月薇愣了下,姜梨初不是很在意喻延吗? 不是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吗? 怎么说这些话她都没点反应? 梁月薇哼声:“当然逛!” 说是逛别墅,可上了楼,梁月薇却径直往喻延房间里去。 梁月薇笑着看向姜梨初: “哎呀,初初,毕竟连阿延房间都是我设计的,所以知道他房间在哪没有什么的。” 姜梨初没有看她,也没有出声。 梁月薇凑近了,又说,“你知道吗?阿延这个房间一开始是水床。悬挂式的那种,晃感强烈,他很喜欢……” 姜梨初抬眸,“你说够了没有。” 梁月薇无辜眨眼,“嗯?你生气啦?” 这才是梁月薇的目的所在。 姜梨初上前一步,回以轻笑:“是呢,我就是生气了又怎样,我堂堂正正露出我的情绪。哪像你,除了扮可怜还会做什么?” “你成天戴着这面具累不累?” 梁月薇愣了下,这还是她认识的胆怯又爱哭的姜梨初吗? 她竟然敢这样跟她说话? 梁月薇眼神一狠,心中嗤笑,后退几步。 姜梨初看着她动静,心中忽觉不好。 果然,梁月薇站在楼梯口,便直直地从楼梯口摔了下去。 “啊——” 别墅内回荡梁月薇的叫声。 姜梨初瞪大眼睛,错愕神情还未褪去。 这个姿势,这个角度,就像她亲自将梁月薇推了下去。 喻延出现时,姜梨初还站在楼梯上。 喻延急忙将梁月薇扶起来,“怎么了?” “阿延,是初初刚刚推我下来……我刚刚明明只是和初初聊天,好像是聊到她不高兴的了,初初就把我推了下来。” “怎么办啊阿延,我明天还有一场走秀,我的脚好像走不了路了……” 梁月薇哭的惨兮兮,模样脆弱到不行。 纵使喻延平日里再宠姜梨初,可连这次,喻延看她的眼神也带上了丝冷漠。 “你又在闹什么?” 姜梨初解释:“不是我。” 姜梨初性格虽乖巧,在喻延面前,总是会撒泼,闹点脾气。 而梁月薇性格温柔,善良刻进了骨子里。 所以喻延相信自己看到的场景。 姜梨初又说,“真的不是我。” 喻延抱起梁月薇,“够了。” 感情里,人居于高位俯视你时,连你的愤怒,你的解释,都像无足轻重的附赠品。 他从未真正在意过你。 梁月薇搂着喻延,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眼睛都快哭花,“阿延,初初今天推我下楼梯,明天就想谋杀我……我要报警,报警把初初抓起来……” 喻延看了眼怀中的梁月薇,又看向姜梨初。 “来人,报警。” 姜梨初眼里布满错愕,如赘冰窟。 很快便有仆人报了警,警察上门了解情况后,很快将姜梨初铐了起来。 喻延还在小心安抚梁月薇的情绪。 他抬头,对上姜梨初的眼睛,忽然有些犹豫。 也是这时,梁月薇这时攥紧了他的袖子,“阿延,我好痛……” 喻延抬头看向姜梨初,眼神重新被冷漠所替代,“也是该给你个教训了。” 第4章 “是我老公。” 深夜,姜梨初已经在警局坐了半个小时。 实习警员坐在她对面,握着笔,心却有些紧张。 刚刚他临时得到通知,要他在局里守着,局里一会要来位大人物。 实习警并不知这位大人物是谁。 只知他要来,老局长当即买了最快的机票,深夜也要从几千里的出差地点赶回来。 老局长还叮嘱,千万不可怠慢了这位女孩。 实习警看向姜梨初。 女孩头发凌乱,身形纤瘦,一声不吭……看着不像和富家小姐有什么关系,倒像是个狼狈的大学生。 实习警虽好奇,却收回目光。 不多时,老局长喘粗气赶来,“人呢?” 实习警员摇头,“还没来。” 局长当即松了口气,当即迎到姜梨初身旁,拍了拍身上的灰,弓身道歉: “对不住了姜小姐。” 实习警瞪大眼睛。 而姜梨初也抬眸,一头雾水,“啊?” 老局长还以为是姜梨初不高兴,又低声说: “手下没点规矩,今天怠慢了您,还请您不要生气。” 姜梨初怀疑自己是深夜出现了幻觉。 她犹豫地指了指自己,“……你是说我吗?” 局长弓身:“对,您可以走了。” “不需要再调查吗?” 局长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件事您并没有错。” 姜梨初就这样在实习警懵逼震惊的视线中站了起来。 她心想……是喻延吗? 她从未身居高位过,接触过第一个有权势的人,便是喻延。 只有喻延有这本事,让所有人都对她恭敬。 可下一秒她又否决了这想法。 喻延将她送进监狱,又怎么可能亲自来解救她? 等姜梨初出去街道时,才解开这答案。 不是喻家任何人,竟是傅清越。 姜梨初瞳孔错愕,脚步顿在原地。 他来接她了。 傅清越同一旁的局长说了句什么,局长便哈腰离开,傅清越转身朝她走来。 寂静的路灯下,黑色身着风衣和西装,身形尽显肃穆。他朝她走来,下一秒,她对上他桀骜的眼睛。 傅清越摸了摸他的头发,“没事了。” 这是男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姜梨初的心脏宛如被电流击过。 她的眸光微颤,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到底是五年,说完全放下是假。 她本可以接受今天发生的一切,偏偏有人在此刻伸手,跟她说了一句“没事”。 她强行忍下泪意。 “抱歉。”她委屈地低着头,又加了一句,“谢谢啊。” 他在楼下等她,她转头就进了警局。 怎么不算是一种添麻烦? “又是抱歉又谢谢,你当我是什么人?陌生人?” 傅清越俯身,笑了:“手机给我。” 姜梨初问,“你要加我联系方式吗?” 傅清越逼近一步,看着她眼睛,“我的新婚妻子对我这么不熟,要是加上我的联系方式,估计遇到事情也会忘记打给我。” 姜梨初听着他调侃,沉默。 傅清越拿走她的手机,让她解锁,操作了几下,“好了。” 姜梨初一看,是傅清越存了自己的号码。 还回来时,微信里多了个新置顶——【老公】 傅清越又笑说:“要不我再把我的个人资料发你一份,我的妻子看上去对于''了解我''这件事上毫无兴趣。” “这可不利于我们婚后''和谐有爱''的生活。” 姜梨初觉得有些尴尬。 她一心只放在远离渣男身上,甚至完全忽视了自己已婚。 她忽略了自己傅清越的需求。 她看着手机里的“老公”二字,冷静下来,“我什么时候跟你回家见老爷子?” “这事不急,明天再提。” “饿了吧?”傅清越看她,“等着,我去买些吃的。” 姜梨初这才想起来,忙活半天,一点东西都还没吃。她想说不用,傅清越却已向一旁便利店走去。 姜梨初盯着他的背影,就连喻延忽然出现在她面前都没发现。 “喻延?”姜梨初皱眉,“你怎么在这?” 喻延视线扫她,问:“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他没看见脸,只看见一道模糊背影,他觉得有点熟悉。 姜梨初:“跟你有什么关系?” 喻延蹙眉,逼近她:“朋友?” 姜梨初不答,只揉着自己被他抓痛的手。 喻延看她模样,便知道她在赌气。 这件事上,他并不想把姜梨初真的送进监狱。 只是觉得她骄纵惯了,想给她一个教训。 所以他提前打点了警局,让他们关她几个小时便她放出来。 只是他没想到,警员会畏惧他的声势,竟将姜梨初放出来这么早。 喻延看着她狼狈模样,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可转头却想起更重要的事,眼神冰凉: “刚刚月薇去医院的路上出了车祸,司机指认是你让他撞击的月薇。” 喻延蹙眉,像是看恶魔一般看着姜梨初,“姜梨初,我怎么没想到你会这么恶毒?” 姜梨初:“?” 好大一口锅。 姜梨初知道喻延不会信她。 她将手指上的订婚戒指取下,狠狠丢在地上,“从今天起,你护着你的梁月薇,我们分手,婚宴取消。” “你要让警察查就查,我姜梨初行得正,坐得端,撒一句谎天打雷劈。” 喻延愣住几秒。 她和梁月薇孰轻孰重,他到底还是衡量的清。 姜梨初跟他七年,他怎么可能和姜梨初分手,甚至取消婚约。 喻延尝试放柔嗓音,“我说过要抓你了么?只是让你给薇薇道一次歉。” 姜梨初不想同他多扯,此时她的手机响动。 看向备注,竟是刚存下的【老公】 姜梨初接听。 “车挪了个位置,来车场这边。”男人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 姜梨初应了声“好”,挂断电话。 喻延拦住她,嗓音骤然沉下几个度,“是谁?” 姜梨初笑了下,“我老公。” 第5章 连找男人气他这种事都干出来了 喻延眉头拧的更深。 不得不说姜梨初真的很有一套。 连找男人气他这种事都干出来了。 他不知道她到底在闹什么。 他按了按眉心,压着怒气,攥住她,“现在跟我回去向月薇道歉。” “不去。” 也是此时,喻延的手机响了一声。 姜梨初低头去看,备注是“薇薇”。 姜梨初趁机挣开他的手。 喻延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哭声,“阿延,你快回来,我的腿好痛,我要你陪着我,阿延……” 姜梨初看着他,等着他做毫无悬念的选择。 果然,喻延看她两秒,视线偏转,“姜梨初,你最好反思下你今天都做错了什么。” 说完这句,他便毅然转身离去。 路灯下空留姜梨初一人。 傅清越在路旁的树边站了会,他走近,落在姜梨初脚边,“小可怜儿。” 他走近,慵懒的视线看向她。指腹覆上她单薄的眼皮,“又哭了?” 姜梨初别过头:“谁哭了。” 她不是哭渣男,是哭自己这五年走了眼。 傅清越笑了。 小公主生得娇艳,明明是温室里脆弱的花。可发起疯来时,却又张牙舞爪,如此蓬勃。 傅清越将一束向日葵递到她手里:“别难过,老公哄你。” 姜梨初愣住,“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向日葵?” 傅清越姿态散漫,“不知道,刚好店里就剩下这款。” 往后看,傅清越还买了些其他吃的。 姜梨初对他的陌生感这才放下几分,道了句“谢谢”。 傅清越勾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语音很轻,“不客气,傅太太。” … 姜梨初在傅清越别墅中暂住了一夜。 翌日一早,她起了个早床回了喻家别墅。 昨日收拾的行李,还耽搁在客厅里。 去之前,她打听了喻延的去处。 得知喻延正在医院里陪梁月薇,她这才放心大胆地进了别墅。 哪想到刚进到客厅,却看见另外几道熟悉身影。 是喻父喻母。 以及喻延的弟弟,喻鹭行。 喻鹭行正在拆她昨夜放在客厅的行李箱。 喻父看见她,板正的脸上压着怒气,上来就是扬了她一巴掌。 “你是真的疯了!买凶杀人这种事你也敢干!” 姜梨初的脸被扇到偏向一边去,有些懵。 姜梨初从15岁那年起便被喻父喻母收养。 早年喻父喻母想要女儿,姜梨初便正好圆了他们的心愿。 喻家一直对她宠爱有加。 后来喻延又认识了梁月薇。 梁家是京北数一数二的名望家族。 梁月薇经常来家里做客,她乖巧又懂事,喻父喻母将爱意分到了一半在她的身上。 后来某天,喻父喻母毫无征兆地对姜梨初态度很差。 姜梨初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来的太突然。 喻父喻母骂她狼心狗肺,是怪物,要将她赶出别墅。 在喻延坚持要和姜梨初结婚后,喻家父母彻底跟她闹掰。 脸上传来火辣的痛意,姜梨初转过头来。 她忍着痛意,没有还手,也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喻父。 喻家将她抚育成人,这一巴掌,她受就受了。 可也彻底将她和喻家的联系打断。 从这巴掌落下起,她姜梨初就和喻家再无瓜葛。 她想起昨夜喻延说她买凶杀人的事。 “到底是司机说的,还是梁月薇说的?” “又或者,是梁月薇让司机这么干的?” “还有我的箱子,谁让你碰了?”姜梨初看向喻鹭行。 姜梨初的瞳色很深,平时笑起来时,会让人觉得乖巧又人畜无害。 可是不笑时,又有些阴郁和冷漠。 就像现在,只是被她盯了几秒,喻鹭行就莫名觉得有些发毛。 他大喊:“我还不是为了查看你有没有藏别的凶器!万一你还想继续伤害薇薇姐怎么办?” 喻父看见她的脸上浮起鲜红的巴掌印,有些后悔。 毕竟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 可听了喻鹭行的话,怒气不免又重新升上来,“要不是你推薇薇下楼梯,薇薇怎么可能受伤?” “你是说薇薇在受伤的情况下故意买凶杀自己,只为了嫁祸给你?” 姜梨初:“难道不是吗?” “我们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孽女!” 喻父喻母每次都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指责。 她知道他们都喜欢梁月薇,先是想让梁月薇当女儿,后面又想梁月薇当儿媳妇。 梁月薇温柔,善良,出身世家,有涵养。 而她姜梨初像是一头没有教养、随时都会发疯的狮子。 所以梁月薇说什么都是对的。 “伯父,伯母,你们来看我了?” 一道声音打破这僵局。 姜梨初回头看,竟是梁月薇。 梁月薇腿上受了伤,裹着厚厚的纱布。她穿着病号服,看上去虚弱的不行,整个人几乎都快倒在喻延怀里。 喻延搀着她。 姜梨初对上他的视线。 喻延第一眼就看见了姜梨初脸上的巴掌印。 他皱眉,下意识想松开梁月薇,想去看姜梨初的伤。 可又反应过来,这是喻父打的。 他又止了动作。 心里却不免责怪喻父下手太重。 喻母“哎呦”了一声,急忙过去从喻延手中接受梁月薇,“怎么不好好在医院待着。” “伯父伯母,你们在吵什么?”梁月薇揉了下太阳穴,虚弱到不行。 喻母急忙压低声音,哄道,“没怎么,是初初在这呢,我们在教育她,想让她给你道歉。” “道歉?” 梁月薇这才像是看见姜梨初,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里立马蓄满泪水,温柔道: “没关系的,不用的,我相信初初也不是故意的。” “我和初初一直都是好朋友,初初不可能干这种事,这件事还需要再调查调查。” 喻父和喻母心疼的不行,都到了这个时候,月薇还是这么懂事。 喻母指责地看向姜梨初:“你看看你,再看看月薇!” 姜梨初梗住,每次她和梁月薇发生矛盾,梁月薇都会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摸着姜梨初的头发,说自己不在意,没关系。 明明她没做错什么,在梁月薇的对比下,却好像犯了弥天大罪。 喻鹭行跳出来:“薇薇姐!你别善良了!是姜梨初她推你下楼梯!” 第6章 还梁月薇一巴掌 梁月薇眼尾泛红,“虽然我也不知道初初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喻父是个暴脾气,见姜梨初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猛拽姜梨初过来: “愣着干嘛!快点跟月薇道歉!求她原谅!” 猛拽的过程中,姜梨初的腰身狠狠撞到柜子角上,吃痛地闷哼一声。 她挣开喻父,径直来到沙发面前。 二话不说甩了个巴掌在梁月薇脸上。 一次她忍了,两次她可忍不了。 还不了喻父,她还打不了梁月薇么? 梁月薇响起尖叫。 喻父眼神中充满震惊:“你疯了!” 喻父上手就要将这一巴掌还给姜梨初,却被喻延按住了手腕。 喻延冷声:“够了。” “哥!你向着她干嘛!”喻鹭行不解。 全家人都看着喻延。 喻延站到姜梨初这边,没吭声。 姜梨初沉声,“楼梯角落里的盆栽里有个隐形监控,我现在就把监控调出来。” 这监控是之前姜梨初养猫时装的。 喻延按住姜梨初的手腕。 昨天夜里他查清楚了这件事,确实并非姜梨初所为。 监控一旦甩出来,喻家人都会挂不住面子。 姜梨初谁都不管,直接拿起手机将画面给调出来,连接了客厅里的大屏。 大屏中,姜梨初未触碰梁月薇分毫,是她自己后退摔了下去。 甚至在摔下去之前,姜梨初还想拉她一把。 画面定格在梁月薇摔在地上时的画面,甚至她腿上的划痕,还是自己的美甲刮的。 画面停止。 空气沉默。 喻父喻母对视,没有出声。 他们懂了喻延为什么要拦下那一巴掌。 喻延开口:“一码归一码,楼梯这件事,确实不是初初做的。” “这事归不了一码,就算楼梯是姜梨初不小心所为,那买凶杀人这件事怎么解释?” 喻丛强行挽尊,“也就的亏薇薇没出事,要是出事了,姜梨初就是罪人!” 证据已经甩出,跟她半分钱关系没有。喻父却还在强词夺理,说是她不小心。 姜梨初冷笑。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她当即打了110:“那就报警,让警察抓我,让警察来查。” 梁月薇听见“报警”,瞬间就慌了,“没事的初初,我相信不是你,要不这件事还是算了……” 喻父愣住,凶手会这么着急将自己送去警局? 喻父:“你以为这样就能证明你的清白了?赶紧给薇薇道歉……” “喂?110吗,”姜梨初却早已把电话打了出去,“有人指控我买凶杀人,地址在西城别墅,来抓我吧。” 不止喻父喻母,连喻延和梁月薇都愣在原地。 尤其是梁月薇,差点忘记做表情管理。 顿住几秒后,她捂着脸,做出一副疼痛又委屈的表情,眼泪落下来: “伯父伯母,我疼……” 喻母赶紧去看她的情况,喻父重重地朝姜梨初叹了口气,随即也去安慰梁月薇。 一时间,梁月薇再次成了人群中的焦点。 哪怕姜梨初说自己报了警。 很快她再次来警局。 这次还是带着一家子。 值班警察还是昨天那位实习警,昨天深夜刚走的姜梨初今天又回来,嘴巴张成O型。 毕竟昨夜,局长对这个小姑娘点头恭敬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警察同志!这个女的买凶杀人!她想杀我姐姐!” 喻鹭行愤恨地指着姜梨初,眼神宛若刀剐。 警员站起来,略犹豫地问喻父喻母:”这位是你们的女儿?” 他指的是被喻延搀扶着的、一脸虚弱的梁月薇。 话落,喻父和喻母都怔了下。 这么多年,喻家一直对外说姜梨初是养女。 “姐姐”这个称号,自然也是属于姜梨初。 可月薇跟他们相处久了,胜似一家人。 喻鹭行说月薇才是姐姐,他们都没意识到哪里不对。 喻母有些尴尬,指了指姜梨初:”不是,这个才是我女儿。“ 实习警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又问清楚了几人关系。 了解事情原委后,再度露出鄙夷的表情,有些同情地看向姜梨初。 小姑娘起先是报警抓自己,自从来到警局后就跟昨夜一样,安安静静的。 和这嚣张跋扈的一家人完全不同。 不说是女儿,他都以为是仇人。 尤其是喻延。 看着挺高挺帅一人,明明和姜梨初订婚了,竟然默许别的女人靠在自己怀里。 干的这叫什么事。 摆明了是欺负人。 实习警皱眉站起来:“等着,我去叫局长过来!” ……局长? 这事这么严重犯得着叫局长? 几人有些意外。 喻鹭行开怀大笑:“你完了姜梨初,等局长过来,你就该掰指头数自己判几年了!” 老局长的名声,他们都听过。 雷厉风行,办事老练,能让他出动,那就代表着牢底真要坐穿了。 梁月薇也有些错愕,这事竟然这么严重,还要叫局长过来。 不过…… 她唇边露出一个狡黠笑意。 没关系,她可是做好了十足准备。 她一双眼睛湿漉漉,拉着喻父喻母的手,恳求: “伯父伯母,这件事还是算了,要是真的查到什么,初初可就进去了,我就这么一个好朋友……“ 她哭的梨花带雨,喻母皱了皱眉头,想安慰她。 可真的要听见姜梨初要坐穿牢底,又有些不是滋味。 就连喻延都有些动容,他没想将事情闹的那么大。 上前几步走到姜梨初的身边。 他垂眸,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想带她离开:“初初,要不……” 姜梨初避开他的动作,皱眉,一句话也不想说。 跟他们多掰扯一句,都会折她的寿。 喻父想了想,皱眉上前,“……梨初,你就跟薇薇道一句歉,这事还有的救。” 毕竟姜梨初还是喻家的女儿,曾经也是当珍珠养。 如果说要将她送进牢里受苦,他多多少少不忍心。 姜梨初冷笑,“道歉?但等我死了再道吧。你们不是想看我牢底坐穿吗?或者等我吃了牢饭再道也行。” “毕竟,这是你们的本意。” 喻父:“你!” 喻父气的不行,“等着为你的错误付出代价吧!” 第7章 为生日宴,至于跟他闹到现在? “都别吵,局长来了。” 一听见局长来,梁月薇姿态更是楚楚可怜。 局长来之前,只听实习警说是桩吵架的案子。 正好他有空,于是端了杯茶,过来做好劝架的准备。 哪想到瞧见姜梨初的那瞬间,茶杯里的水都抖了出来。 老天爷这是要亡他。 他今儿个要是敢得罪姜梨初,碰她一根手指头,明天他就得在京圈消失。 姜梨初看出他脸色僵硬,冲他摇了摇头。 局长是碍于傅清越这层关系,才对她毕恭毕敬。 傅清越到底是帮了自己,她不想让他跟喻家人扯上什么关系。 老局长话语一时堵在咽喉,放下茶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问几人事情经过。 听几人诉说完原委,心中有了些分寸。 他不动声色看姜梨初一眼,手心都在冒汗。 ”局长!你可要调查清楚!就是她想害我的姐姐……“ 局长冷静吩咐:“把肇事司机带过来。” 肇事的是名男司机,身材瘦小,从进警局后眼神就一直在闪躲。 手也一直手抖。 他低着头,在经过梁月薇时,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 在看不见的视野内,梁月薇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明明给了他一大笔钱,要他好好演戏! 他却这副胆子,要是暴露了怎么办? 她嫌他不争气,不过也庆幸,自己做了两手准备。 警员将男司机带进了审讯厅。 同时,也将姜梨初喊了过来。 司机一见到姜梨初,便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她: “就是她!就是她!给了我一笔钱,说让我跟踪,去撞……去撞一个叫做梁月薇的女人。” 被点名到的梁月薇眼神中多了几分泪意,喻母拍着她的肩安慰。 姜梨初上前,居高临下打量着司机。 这司机全身上下都在抖。 姜梨初问:“我给你的钱呢?存起来了?还是花掉了?“ 司机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钱?” 反应过来后,憋红了脸,又说,“我……我存起来了。” 姜梨初看了眼局长。 局长了然:“查他账号。” 刚刚那话,喻父和喻母可是听清了。 若是姜梨初真的给了司机赃款,他怎么会是那样的第一反应? 难道……? 喻父不动声色看了眼梁月薇。 梁月薇还在喻母怀中哭泣,神态如此可怜,这孩子打小就善良。 ……不可能是她。 喻父又将视线挪开。 警员查东西的效率很快,确实有个账户给男司机汇款。 但却不是姜梨初,是一个叫做陈康的账户名。 正是这账号给司机汇了一大笔款。 警员很快将陈康给带了过来。 说来也意外,陈康这名字,姜梨初听来熟悉。 大学时期,陈康对姜梨初展开过猛烈的追求。 姜梨初拒绝了他,陈康便一直记恨这件事,在学校传播姜梨的谣言。 而现在这件事,也是陈康的指使,目的就是栽赃到姜梨初头上。 事情调查清楚,原来是这样。 只是……梨初是真的被冤枉了。 喻父想起自己落在姜梨初脸上的那一巴掌。 手心像是有一万只蚂蚁钻过。 他可不是个东西。 胸口有些发闷。 还不待他开口,身旁的喻延却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攥起陈康的衣领就朝他猛挥一拳。 喻延眉头紧锁,一双黑眸阴鸷,气压极低,“谁给你的胆子敢欺负她的?” 喻延很厌恶这种别人跟他作对,抢占他心爱之物的感觉。 陈康吐出一口血,笑着看他:“当然是你给的,姜梨初不是你女朋友吗?你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还搂在一块算怎么回事?你就没欺负吗?” 他说说完,几人才想起来,喻延从始至终,可都是扶着梁月薇的。 梁月薇几乎快靠在喻延怀中,姿态如此亲昵,都是喻延默许的。 甚至不止现在,还有……以前。 喻鹭行蹦出来:“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我哥只是扶了一下薇薇姐!到你这里就是搂来搂去了?!” 喻父也站出来,“就是,他们只是兄妹情谊!到你这就成诋毁了?” 喻母:“这点小事情,连初初都不在意,你在这说什么?” 喻母看向姜梨初,神色温柔道,“是吧,初初,你该不会记着这些小事吧?” 实习警脸上表情嫌恶,有些心疼地看向姜梨初。 就连老局长都沉默了。 从进门到现在,无论是站在什么角度,什么姿势,喻延都在护着梁月薇。 他们才像是一对。 于这一家而言,姜梨初始终像个外人。 姜梨初始终默然。 知道对上喻延的眼睛。 她往前一步,勾唇一笑,“没关系,我不在意。” 喻延看着姜梨初的眼神,眉心微蹙。 从前姜梨初看他爱意满满,眸光潋滟。 如今,他觉得她眼里的光消逝了几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觉得那眼神里……她好像真的不在意。 姜梨初转身离开警局,喻延犹豫再三,还是追了出去。 局外。 喻延拉住姜梨初的手腕:“初初,别闹,跟我回家。” 姜梨初转身,语气冰冷:“松开。” “我跟月薇没什么,我把她当亲妹妹看。” 说到这话,姜梨初抬头,对视上喻延的眼睛。 他凝着姜梨初,难以掩盖眸子里的阴翳。 姜梨初看的出来,他是有些不高兴的。 姜梨初上前一步,看着他:“我说我们已经分手了,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喻延气压更低。 他自然不认为姜梨初是真的想分手。 “初初,你跟我已经冷战两天了。” 因为一场生日宴,至于跟他闹到现在? 但喻延有种直觉。 仿佛他今天不说“对不起”,他会留不住姜梨初。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初初,对不起。”他开口。 姜梨初:“你对不起我的是哪件事呢?” “今天是我没保护好你,还错怪了你。” 姜梨初笑了一声:“既然你觉得自己有错,那是不是应该弥补我?” 第8章 全球顶尖公司发来邀约 喻延眉眼舒展。 他就知道,姜梨初眼底的不在意是错觉。 姜梨初最顾忌他的感受。 这只是她的抗议,因为梁月薇来了,吃醋耍些手段罢了。 喻延扣住她的肩,权当她是原谅了自己。 他将她搂进怀中,凑到她耳边,轻声哄道,“那宝宝想要我怎么弥补?” 姜梨初直奔主题:“把我母亲的房子钥匙给我,以及……” 她呼吸微颤,强行忍下身体靠近的不适。 她抬起头,“把你手机的密码告诉我。” 喻延顿了下,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 “查岗么?你放心查。” 他笑了笑,摸了下她的头发,“密码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 姜梨初指尖攥紧。 那个网盘存在他手机里,她必须得想办法删除。 她又问:“那我母亲的钥匙……” “不可以!” 说这话打断的,是喻鹭行。 “姜梨初你真是自私鬼!你明明知道薇薇姐的身体不好,需要老宅镇着,你现在把钥匙收回去,算什么事?” 姜梨初看向一旁走出的喻父喻母。 以及被搀扶着的虚弱的梁月薇。 梁月薇见到姜梨初,泪眼婆娑,“初初,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又害你跑一趟警局。” “如果你想要收回宅子,我愿意的……我的身体没事,你不用在意我的感受。” 姜梨初打断她:“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本该就是我的东西。” 喻父暴脾气上来:“什么你的我的?都是一家人还分这个?薇薇哪怕现在受伤,也一直在意你的感受。” 他虽然觉得今天打了姜梨初一巴掌后悔。 可一码归一码。 这房子,还真不能让姜梨初收回去。 他不可能拿薇薇的身体开玩笑。 “你为了一己私欲,压根不顾薇薇死活!”喻父叹气。 姜梨初直击重点:“让我牢底坐穿的时候,当我是一家人了?” “不分青红皂白扇我耳光的时候,当我是一家人了?” 喻父有些难堪,“还不是因为你脾气无法无天!从前老做些伤害薇薇的事!” 伤害梁月薇? 她真的做过吗? 姜梨初冷笑:“是,我无恶不做。” 她无暇顾及其他,只想走之前,拿回母亲的钥匙,以及删除网盘中的视频。 “反正你要什么都行,唯独不能拿回这房子!” “要什么都行?” 姜梨初:“那我要——” 话还没说完,是梁月薇哭着打断的声音: “对不起。” “我是个罪人,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们一直吵架……” 她说着,便要做下跪姿势乞求姜梨初。 喻母赶紧去搀扶,“傻孩子,这事怎么能怪你!” 一家人赶紧去安慰梁月薇。 梁月薇哭到碱中毒。 喻父狠狠瞪向姜梨初。 真是造了孽! 冷血!恶毒! “赶紧!快送薇薇去医院!” 喻延打横抱起梁月薇。 姜梨初始终像个旁观者,冷淡地站在一边。 她看向喻延。 刚刚才同她说过“和她没什么”的男人,在跟她对视一眼过后,毫不犹豫地抱起梁月薇离开。 姜梨初冷的像快冰。 喻父走之前,重重叹气: “明明你以前跟薇薇是好朋友!你现在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 说到这,姜梨初的眼神黯淡下去几分。 她看向梁月薇。 是啊,梁月薇以前可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那么信任她。 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笑意,她转身离开。 和喻家人是一条完全相反的道路。 她再也没有回过头。 一次也没有。 … 从警局回去后,姜梨初休息了一天,去了趟公司。 主管暂时没批离职申请。 这两天,主管分别两次给喻延发消息。 【喻总,姜梨初要离职】 【喻总,您在吗?】 【喻总,麻烦您回个消息】 今天是第三次,喻延还是没有回复。 主管思来想去,找到喻延的秘书。 秘书给喻延打了个电话。 电话终于接通。 “喻总,姜小姐在公司了,她要离职。” 手机那头的喻延望着正躺在病床上的梁月薇,按了按眉心。 他扯了扯领口,些许烦躁,语气低沉,“随她闹。” “那您的意思是……?” 喻延:“你说呢?” 说罢,喻延便挂断了电话。 他自然不认为姜梨初会真的离职,只是找个理由现在打电话来闹他。 但这次,他不吃这一招。 主管问:“怎么说?” 秘书想了想,“喻总说随她。” 随她,那就是答应了。 主管不敢懈怠,以最快的速度给姜梨初办了离职。 姜梨初见离职办下来,立马回去收拾工位,难能展露笑意。 一旁的同事瞧见了,却忍不住嘲讽。 “某些人,没点能力,被喻总丢弃也是正常的。” “草包跟金子待久了,都快把金子都熏臭了。” 姜梨初抬头看她一眼。 安雅,暴发户安氏的千金。 也是梁月薇的现任好闺蜜。 这些年梁月薇估计没少添油加醋,安雅总是同她作对。 “确实,我觉得今天你味挺大的的,是没刷牙还是没洗澡?” “你!” “忘记告诉你了,那套最新拿下的高奢珠宝项目现在是我们组的,那可是全球顶尖的m公司!一个项目两个亿呢,这么大的数字,你听过吗?” “本来我还能让薇薇求求喻总,酌情加个你的名字。你现在走了,分文都没有呢~” 姜梨初淡淡回应,“哦,那你让她加去吧。” 她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开。 离开时,m公司总监发来信息。 【姜小姐,我们诚邀您来我们公司入职,您真的不愿意吗?】 【如果入职您不感兴趣,您来当我们“全国未来设计师大赛”的评委也是可以的】 姜梨初回复: 【抱歉,这两件事我已经考虑过了,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但您放心,交给我的珠宝设计我一定会做好】 m公司确实是全球行业顶端。 他们的举办的设计师大赛更是顶尖。 参赛的设计师来自来自全国各地,都具有极高资质。 可这一行,终归不是姜梨初想做的。 当初她学设计,是为了辅佐喻延。 如今喻延不要,她也懒得给了。 【m公司:好的,我们随时等您改变主意】 姜梨初想,她可不会改变主意。 她望向母亲的旧照片里,上面写着“黄金电台主持人”一行字。 她阔步走出公司,心中拿定自己的想法。 陌生号码打进来时,姜梨初还以为是快递。 没想接通后,喻父一顿劈头盖脸的骂,“你这几天也不回家,到底在外面鬼混什么?” 她搬离喻家这么多天,这是喻父第一次给她打电话。 第9章 赎罪,害死梁月薇的父亲 姜梨初:“喻先生还会在意我的死活呢?” “不用管我,我死外边了给我收尸就行。” 喻父一股无名火上来,“混账东西!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在意你!?” 喻父早就在几年前换了号码,也没通知姜梨初一声。 到现在打进来都还是陌生号码。 看,这就是他说的在意。 “找我什么事?” 喻父命令道:“这几天你先回来,在家里住几天。” “原因?” 喻父沉默。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那日做的太过分,有些愧对姜梨初。 毕竟养了这么多年,关系没必要这么紧张。 他却有些拉不下老脸。 姜梨初作势挂断电话。 喻父:“等下!只要你回家住几天,你母亲房子产权就还给你!” 姜梨初顿了下,思考几秒。 喻父咳嗽了几声道:“考虑到这是你母亲的遗物,我还是尊重她的意愿比较好。月薇那边我会想办法。” 姜梨初想了想,她不信喻父。 “我在公司,你现在就让人把钥匙带给我。” 喻父:”你别太……!“ 他咬牙,“行,我答应你。” 于是当天收到钥匙的姜梨初,当晚回到喻家别墅商量产权事宜。 张妈等候:“梨初小姐。” 姜梨初看了眼别墅,既熟悉又陌生。 那年她和喻延公开在一起,喻父喻母接受不了,便将两人都赶了出去。 喻延毕竟是亲儿子,虽然跟他们关系僵硬,但这两年也经常回家看看。 但姜梨初是实打实的离开好几年,再也没回来过。 张妈可是带了姜梨初好几年,现在就连张妈看她都有几分陌生。 “先生和夫人在里屋等您。” 姜梨初抬腿就要往里走,可是却瞧见花园处有一抹鬼鬼祟祟身影。 她顿了顿,只觉得那身影熟悉。 姜梨初蹙眉,朝那身影走去。 她看清脸。 竟是陈康! 陈康一个翻墙翻了出去。 姜梨初喊人:“张妈,你快来,那里有一个……” “嗨呀,初初,你回来了呀?” 一道声音打断姜梨初的呼喊。 是过来的梁月薇。 梁月薇挡住她。 “张妈,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梁月薇笑着挥挥手。 张妈看了眼梁月薇,又看了眼姜梨初,只好先下去罢。 姜梨初突然明白了什么,“陈康是你指使的。” 梁月薇装作懵懂:“嗯?你在说什么呀?” “装什么愣?陈康是你找来的,指使司机撞你自己,再嫁祸到我的头上,不然他现在明明该在警局,怎么会出现在喻家?”姜梨初冷声。 梁月薇:“听不懂呢。” 她顿了一会,笑吟吟的,“好吧,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呢?你现在去说,谁会相信你啊?” 姜梨初冷眼看她。 梁月薇点了下姜梨初的胸口,“毕竟伯父和伯母呀,可从来就没有信过你。” 姜梨初冷道,“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一次次针对我,我不要的东西你就有这么惦记?” “究竟是你不要,还是他们本就不属于你?” 梁月薇笑了几声,“初初,我早就说过,你的一切我都会抢走,你的养父养母,弟弟,还有喻延,你的一切,” “因为你害死了我的爸爸,我也要让你体验失去至爱的感觉。” 提到“害死”两个字,姜梨初眼睫赫然颤抖,指尖攥在掌心。 那年姜梨初的父母车祸,送去医院,持刀医生便是梁月薇的父亲。 那场手术,是临时加的。 已经连续做了40个小时的梁月薇父亲,本该休息,因这场这突然的车祸,又多做了六个小时手术。 因为过度操劳,他猝死在手术室内。 梁月薇便没了父亲。 梁月薇挑衅道。 “你该不会真的觉得,他们会把你母亲的房子钥匙给你吧?” “你什么意思?” “你看看我这记性,我忘记跟你说啦,我不小心把你母亲的房子放去拍卖了,起拍价都有两千万呢。” 姜梨初赫然瞪大眼睛,将梁月薇推到墙上,瞳孔震惊,“说什么?” “你要是想拿回来,就得参加后天的拍卖会,你拿的出这个钱么……哦不对,你没有邀请函,人都进不去哈哈……” 姜梨初掐住她的颈脖。 梁月薇:“……我说过,你的人,你的命都是我的,你这一辈子就应该向我忏悔,赎罪。” 姜梨初目光颤动。 记忆回到父母下葬那天。 那天梁月薇也在。 墓碑前,梁月薇哭着跑过去握住她的手,“初初,我不怪你。” “我的爸爸救死扶伤,他是一个很伟大的人。” 同一天失去亲人,少女的惺惺相惜显得格外珍贵。 后来梁月薇和姜梨初成了好朋友。 姜梨初在学校里受到欺负,是梁月薇冲上去保护她。 她们无话不说,互吐心事,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可直到某天,学校里突然传出,姜梨初没爸妈养,是个怪物。 日记被所有人翻看。 因为她喜欢寄宿家庭的哥哥。 而这件事,姜梨初只给梁月薇说过。 她的日记,在前一天落在梁月薇的家里。 姜梨初身上一直被扣着“害死了梁月薇父亲”的这顶帽子。 他们说,姜梨初,你是个罪人。 你的父母也是罪人。 你要替他们向梁月薇赎罪,你的命都是梁月薇的。 姜梨初从记忆中抽离。 “道德绑架的前提是,我得先有道德。” 这些曾经背负在她身上的,现在都将成为过去式。 “这不叫抢,这叫偷,瞧见点光亮的东西你就要偷走,你才是只阴沟里的臭老鼠。” 她加紧力道按住梁月薇的脖子。 一手狠狠甩几巴掌在梁月薇的脸上。 “你再惹我,我随时都能送你去下地狱。” 第10章 何必吃醋置薇薇于死地? 梁月薇痛叫几声,彻底被姜梨初扇懵。 她觉得最近的姜梨初真的很奇怪。 像是被夺舍一样。 从前被欺负,被误会,会小心翼翼地攥着拳,躲在喻延的后面独自掉眼泪。 如今的她像是变了个人。 无所顾忌,像个疯子。 她说这些,甚至完全刺激不到她。 梁月薇不死心,忍着痛,也要看到姜梨初吃瘪的模样。 她推开姜梨初的手,“那你要不再看看,我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姜梨初往梁月薇颈脖间扫去,那是一条项链。 她猛然将项链抽出。 挂坠竟是父亲给她的平安扣。 姜梨初按紧她,“你进我房间里了?” “忘记跟你说了,现在那里是客房了。” “这可不是我提议的,是伯父伯母说你房间风水好,便主动让出来给我住。” “噢,还有这个,价值连城的玉,连阿延都觉得我戴上它很好看呢。” 话还没说完,姜梨初陡然加紧力道,梁月薇已近濒临窒息。 “既然你这么讨人厌,我现在就送你下地狱去好了。” 梁月薇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姜梨初掐她的劲,未免狠过过了头。 难道她真的要……? 意识到这一点,梁月薇恐慌起来,狠狠挣脱,哪想到姜梨初却像是不给她留活路。 眼泪从眼尾渗出,梁月薇呼喊:“阿延……救救我,阿延……” 喻延正穿着一身挺拔的西装,漫不经心从喻家门外进来,他抬手整理袖口,身后还跟着特助。 一进门就看见这一场景。 喻延蹙眉,“姜梨初!” 他一个箭步过去,一把推开姜梨初。 不小心下手过重,姜梨初摔进草丛里,腹部重重磕在尖锐的石头上。 连带着那拽下来的玉佩,也一并摔碎在石头上。 喻延奔向梁月薇,顿了下,回过头,下意识地查看姜梨初的情况。 身后的梁月薇却在呼喊,“阿延……快救救我……” 她脸上挂着泪痕,濒临窒息后大口呼吸着。 喻延停顿几秒,毫不犹豫地上去将梁月薇抱了起来。 梁月薇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搂着喻延哭,“阿延……” 喻延看她脸上和手上都是伤,心疼抱起梁月薇。 他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姜梨初,眸子是压不住的怒气。 “姜梨初,薇薇体恤你,已经答应把房子让给你,薇薇善良,已经为你让步成这样,你又何苦至她于死地?” “我说过我跟她没什么,你何必发疯吃这个醋?” 喻延这次是真的动了怒。 姜梨初从来没见他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可姜梨初捂着腹部,蜷缩在地,额间布满紧密的汗。 她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喻延见她不说话,气压更是低进冰窟。 以为躺在地上装肚子疼,就能让他原谅她了? 姜梨初从前没少干过这事。 他忙于加班时,她为了他能回家看他,便装生病,装肚子疼。 喻延嘴上怪着她是小作精,但每次都带礼物回来陪她。 这一招屡试不爽。 这次,喻延不再相信她。 这一动静不小,把喻父喻母和喻鹭行都引了出来。 喻母瞧见梁月薇脸上两个鲜红的大耳光印,又瞧见梁月薇虚弱的模样,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你说说你,一天天不安分的!究竟是要干什么?” 喻父指着姜梨初,一脸恨不争气的表情: “我本想让你回家住几天,改改脾性,现在看,一切都是徒劳!” 姜梨初倒在地上,她紧紧握着被砸碎的玉扣,两只眼睛红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父亲的玉扣,碎掉了。 喻鹭行看见她手中的红绳,皱眉道,“这不是薇薇姐的项链吗?” “你也是穷疯了!连薇薇姐的东西都抢!” 他上前,将姜梨初手中的项链抢走。 姜梨初紧紧攥着,没有松手。 喻鹭行:“拿来给我!” 喻鹭行抢到手,立马还给梁月薇,“薇薇姐,还给你。” “……可是薇薇姐,它碎了。” 梁月薇颤颤巍巍接过玉扣,哭着趴在喻延怀中,“可这是,我爸爸留给我的唯一东西……阿延,它碎掉了。” 姜梨初眼尾猩红,用尽全身力气说出四个字,“那是,我的。” 每说一个字,她的五脏六腑就剧烈地疼。 喻延看着那玉扣,陷入沉思。 这玉扣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见。 但,他不会不知道那是姜梨初的。 因为姜梨初很喜欢玉质的东西。 姜梨初看向他:“还给……” “我”字还没出口,喻延打断她,“够了,这玉扣是薇薇的。” 姜梨初眼中光彻底死去。 梁月薇捂着脖子,快要窒息的样子,“伯父伯母,我呼吸不上来,我是不是要死了?” “快去医院!” 一行人护着梁月薇离开。 走之前,喻父瞧着地上装死的姜梨初,冷声吩咐仆人,“谁都不准扶她!让她装!就让她躺在这地上!我看能躺多久!” “是。” 喻父离开之后,仆人果然无一敢上前。 一名女仆犹豫:“梨初小姐好像不是装的。” 她要上前,却被一名仆人拉住,摇了摇头。 她们都能看出来姜梨初并不是装的。 偏偏喻家人看不出。 他们全家上下都偏向梁月薇。 她们只能听命令。 女仆叹气,只好退了下去。 周边再无一人。 姜梨初忍痛捡起自己摔在地上的手机。 她颤颤巍巍打开通讯界面,可界面第一个便是喻延的号码。 她想点击删除,却不小心点到拨通的位置。 电话响了两声,对方秒挂断。 姜梨初才发现,除去这第一个号码,关键时刻,她竟不知还没打给谁。 直到,她看见了傅清越的号码。 姜梨初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拨通。 傅清越瞬间接了她的电话。 “怎么了,小公主。”男人带着几分懒意的声音响起。 姜梨初溢出泪水,“清越哥……” 彼时正在大洋彼岸的傅清越。 此刻谈完一个项目。 即将召开一场重大的国际会议。 他拿着文件,站在会议室外,接到了备注【小公主】的电话。 他嘴角勾起,略带散漫地接了她的电话。 哪想到就听见她嗓音里细微的哭腔。 “你是不是出事了?” “你先待着别动,别怕,马上会有人来接你。” 傅清越电话还未挂断,抬腿走出走廊。 “现在就回国。” 助手震惊:“啊?” “啊什么?我说准备回国。” “总裁,这个百亿项目,可就差您……” 傅清越眉心蹙着,目光冷恹,“延后。” 第11章 很野,很欲 傅清越从大洋彼岸回到家中时,已是深夜。 姜梨初已被保镖带回。 女医生已经细心照顾她睡下。 见傅清越回来,女医生站起来: “傅总,姜小姐情绪过激才会晕倒,身体已无大碍,现在睡着了,您让她多休息。” 傅清越扯了扯领带,视线落到身后的姜梨初身上。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女医生离开后,傅清越来到姜梨初身旁,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 他坐在床边,就这样看她。 眉眼还像小时候那样。 睡颜安静,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可如若不是看见她紧蹙的眉头。 “不是我,舞鞋里的玻璃不是我放的……” 傅清越停顿几秒,看向姜梨初。 是睡梦呓语。 姜梨初身体一颤,紧接着,将自己全身都包裹起来。 “玉扣是我的,是我的……” 她五指紧攥,指尖快深陷掌心里。 傅清越她的手指掰开。 粗粝的指腹按着她的手背,摩挲。 动作极具有安抚性。 姜梨初在睡梦之中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拉着她的手,眉头慢慢舒展。 傅清越观察她。 是一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想起来那日警察局长给他打的那通电话。 只叫傅清越心中阴霾更深。 他还记得对话里的内容。 姜梨初被喻延一家人欺负的很惨。 傅清越便暗中派保镖暗中盯着姜梨初。 从她出门的那刻起,保镖就一直跟着保护她的安全。 随时汇报给傅清越。 在她进了喻家以后,保镖一直在外守着。 因此傅清越给他们打电话后。 他们才能第一时间赶过去,将姜梨初带走。 傅清越眼神冰凉。 他才就几天不在,她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他起身,来到书房,打通顾明野的电话。 “让你查的东西,查清楚了没?” 顾明野是他的好友,京城有名的太子爷。 顾明野:“哎呦,查了查了,发你邮箱里了,你查收一下。” 傅清越在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 电脑里赫然是喻家所有的资料。 这些年他们对姜梨初做过的所有事情。 顾明野:“我听说,你从国外连夜闪回国内,放弃了数百亿的项目,不会是就为了这个叫做姜梨初的女人吧?” “你怎么好端端怎么跟她闪婚了?她可是喻延玩过的女人,你要是为了跟喻延作对,那你找的人不对。” “乖女人也没意思,要对喻延的杀伤力大的话,你得找梁月……” 傅清越:“嘴巴放干净点。” 感觉到电话那头男人声线骤冷。 意识到自己是用了“玩”这个词,不太尊重,顾明野立马噤声,“抱歉。” 傅清越冷笑,“喻延?他配我这么做吗?” “不配不配。” 顾明野抹冷汗,“我记得你小时候跟那姜梨初一块长大,这么多年了……你总不会是还念旧情吧?” 这猜想也确实荒诞。 毕竟傅清越这么多年一直洁身自好,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 连养狗都是养公的。 大家都以为他对一切雌性生物不感兴趣。 结果那天深夜,傅清越在圈内好友群里,晒出一张结婚照,【一不小心,已婚】 群里瞬间轰炸。 顾明野起了头,【这叫一不小心???】 傅清越踩够了两分钟才撤回,【不好意思,手滑,发错了】 顾明野觉得不可思议。 姜梨初这人在圈内还挺出名的。 倒不是她身份有多尊贵。 只是因为她是喻延的未婚妻。 傅清越现在跟姜梨初结婚,是念旧情? 还是抢夺人妻? 肯定是抢人妻。 顾明野心中肯定。 像傅清越这种非良人,什么事儿坏他就做什么。 此刻并不知道他猜想的傅清越,正在专心翻阅文件。 一桩桩,一件件,只叫他眉头越拧越深。 17岁,梁月薇来家中做客,毁了姜梨初心爱的画,事后害怕,一个人藏在天桥底下哭。 喻父扇了姜梨初一耳光,让姜梨初给梁月薇道歉。 18岁,梁月薇上台跳舞,舞鞋里被人放了玻璃。喻母觉得是姜梨初干的,二话不说把姜梨初的舞鞋也扔了出去。 可那是姜梨初准备艺考的舞蹈,最后姜梨初放弃了艺考。 19岁,姜梨初生日那天,全家出旅,梁月薇主动提出要给她买冰激凌,自己迷路,差点被混混欺负。 喻父喻母关了姜梨初一个月,断了她的零花钱,要她好好反省自己。 这些年,傅清越知道姜梨初过的不好。 但他没想到,竟然不堪到如此地步。 看到最后,他明显压着怒气。 “给喻家和梁家一点教训。” 压在怒气下的,更多的心疼和不甘。 傅清越眼神冷戾,“尤其是他喻延。” 顾明野浑身都颤了一颤。 “不是,越哥,你动真格啊?” 黑暗中,傅清越视线晦暗,“别管,照我说的做就行。” … 姜梨初醒来时,是在后半夜。 她躺在床上,碎发被汗水打湿,是做噩梦被吓醒的。 她梦到了父母车祸的现场,小小的她,被紧紧地庇护在他们怀里。 他们浑身是血地躺在担架上。 又梦到冷白的手术室,看到了梁月薇的父亲。 刀和器械的影子重叠。 梁月薇父亲的影子逐渐模糊。 来到喻家,所以人都在逼姜梨初跪下。 让她给梁月薇赎罪道歉。 是喻延将她庇护在身后,始终紧紧地保护她。 姜梨初直直地坐起来,冷汗直下。 她双手紧紧捏住被子。 紧接着,对上一双灼热的眼睛。 是傅清越。 姜梨初下意识地放松警惕,“清越哥……你回来了?” 她记得,傅清越跟她领完证的第二天就去了国外出差。 “嗯,国内有个项目,顺路就回来了。” 姜梨初没多想,点头“哦”了一声,对视上他时,却有些茫然。 记忆回到十几个小时前。 她痛苦地蜷缩在地,给傅清越打了个电话。 随后就有几个保镖过来将她带走。 但,她记得她在昏迷之前,并未说出自己的地点。 傅清越怎么会知道她在喻家? “感觉怎么样?”傅清越递了一杯水给她。 “还,还好。” 姜梨初低头,头脑有些空白。 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才感觉清醒一些。 她缓了一会,才意识到这是陌生的环境。她有些拘谨,问,“……这是你家吗?” “算半个家。” 姜梨初扫了眼,这里跟她那夜暂住的地方,不是一个地方。 而她那天住的地方,环境也很新。 都像是没人住过的痕迹。 姜梨初了然,她知道,傅清越并不会带她回到自己固定的、熟悉的领域。 她自愿接受这一份陌生感。 她又重新抬头看向傅清越。 旖旎灯光下,男人似乎是刚洗过澡。 赤着上身,从她面前走过,他正擦着头发,姿态散漫。 水滴随着他的发梢滴落,淌过喉结。 从精壮腰身滑过,没入裤腰。 每个动作,每一根汗毛,都叫嚣着雄性荷尔蒙的性感。 这人鱼线,这腹肌。 姜梨初满脑子里只有两个字。 野,欲。 她咽了下口水,走神地盯着。 连傅清越走到她面前,俯身单手撑在床边都没发现。 她蓦然撞上傅清越的视线。 极具冲击力的贵气,连碎发都遮不住漂亮的眉眼,此刻含着点戏谑,“小公主,看够了没?” 第12章 傅清越的霸王条款 一张俊脸突然放大,姜梨初瞬间脸热,意识道什么,“啊”一声捂住眼睛,“你怎么不穿衣服!” 傅清越看她小模样,笑了,“你这反射弧是不是略长了些?” “我在我家,洗澡为什么要穿衣服。”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放下毛巾,随手拿起一旁的T恤套了起来。 姜梨初:“那你也不能这样!” 她死死捂住眼睛,不是很确定他穿好没有,又隔着手指缝看他。 哪想到再次被男人抓包。 “我说小公主,你打算捂到什么时候?” 姜梨初脸热,窘迫,“没有,我沙子里进沙眼睛了。” “不是眼睛里进沙子了?” 在密闭空间下,她跟他的距离很近。 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气息。 姜梨初咽了下口水,握紧被子。 傅清越倒也没抓着她不放,从她头顶伸手。 姜梨初下意识一躲。 傅清越的手也顿在空中一秒。 那有力的小臂在她头顶擦过,将她身后的窗帘拉上。 傅清越懒洋洋直了身,“想什么呢?该不会以为我是想摸你头发吧。” 姜梨初耳尖红透。 心脏怦怦跳。 “哪有。” 这么多日的荒诞,最后汇聚成这一刻的现实感。 她结婚了。 和眼前这个男人。 傅清越看着她,像是不经意,又像是刻意地问,“感觉这里怎么样?” “还不错,挺安静的。” “那行,从今天起,你就住这儿,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 姜梨初:“?” 进展这么快吗? 傅清越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说到“麻烦”两字,姜梨初低下头。 确实,她确实还没帮上他什么忙,倒是一直在给他添麻烦。 傅清越挑眉,扬了扬手机,“看信息。” 姜梨初的手机“叮”的响了一声。 她低头看,是傅清越的界面里,给她发过来一个文档。 【结婚协议,约法三章】 说是约法三章,姜梨初点进去,发现排了十八个小点,密密麻麻。 她眼神里有几分错愕。 傅清越:“既然我们已经成婚,想必傅太太也不想让人诟病。” “日后要是再像警局那样,需要求证我们的关系,或者问到我,我希望,我的傅太太都能答的上口。” “无论熟悉与否,这些,你要背下来。” 姜梨初点点头。 为了避免他说的情况,她确实该背。 【第一条:傅清越,身高是190cm,生日12.12。姜梨初作为妻子,必须熟记基本信息,不得在任何场合答错。】 姜梨初点头。 基本协议。 该背。 【第二条:傅清越饮食偏好中式早餐,口味清淡,不喜香菜,姜梨初作为妻子,应了解并尊重其饮食习惯】 姜梨初继续点头。 嗯,该背。 【第三条:为维护傅太太的形象,姜梨初在出席可能需要饮酒的社交场合前,需向傅清越报备,并由他决定,是否陪同或派车接送。】 姜梨初愣了下。 这是怕她喝醉酒了给他丢人? 【第四条:傅清越不喜欢重复的礼物,姜梨初作为妻子,赠送他的一切物品,需确保其独特性,不得与他人礼物雷同(特别是袖扣、领带、香水等贴身之物)】 姜梨初目光停顿。 她既给喻延送过袖扣。 也送过领带。 更送过香水。 这雷一踩一个准。 姜梨初抬头。 对视上傅清越的视线。 后者挑眉,“有问题?” 姜梨初,“……没问题。” 她觉得大概是自己多想了。 【第五条:傅清越喜咖啡,不加奶,微加糖,温度30度,甜度百分之5……】 这姜梨初忍不住。 “我还需要记得你咖啡的甜度温度?” 傅清越倚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眼都未抬。 “嗯,我不喜欢喝太糖的,太冰的。不像有些人,嗜甜如命,还得让人特意深夜跑半座城,去买那家齁甜的冰咖啡。” 姜梨初:“……” 深夜跑半座城去给喻延买冰咖啡的,是她。 不过这事傅清越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给喻……” 【第六条:若姜梨初女士与喻延先生超出普通社交范围的接触,则视为违约,傅清越有权追究相应责任】 傅清越挑眉,“所以,我的傅太太,你确定还要在我面前提起你的前男友吗?” 姜梨初:6。 一口气又咽了回去。 这条例奇奇怪怪。 如果不是傅清越足够有钱,不稀罕她的三瓜俩枣。 她都要觉得,他是有所图谋。 “看完了?” 姜梨初点头。 傅清越站起来,从沙发处站起,“确认没问题的话,那就签个字吧,我的傅太太。”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称呼她,可姜梨初却出奇地并未反感。 他嗓音沉,莫名让人安心。 可姜梨初却觉得哪里有点怪。 她没多想,签下签名,按下手印。 男人笑着,气息笼罩她。 目光漆黑,正一寸不挪锁着她。 连他收回笔的动作都如此自然,那么强占有欲,就好像…… 他们本是真夫妻。 不对。 姜梨初突然反应过来。 “你呢?你需要遵守的条例呢?” 傅清越挑眉:“在页底,你没看吗?” 姜梨初点开页底,发现还真有几排用放大镜才能看见的小字。 【本协议最终解释权归傅清越先生所有。】 【傅清越先生有权对姜梨初女士,有权行使一切决定权】 姜梨初瞳孔地震。 一切决定权。 霸王条款! “傅太太,这不是约法三章,这是我们的新婚条例。” 傅清越上前,将她额前碎发勾到耳后。 “知道什么叫做协议婚约吗?在我这,是假戏真做,牵手,亲吻,拥抱,上床,一项都不能少。” “小公主,我从来就没说过,我跟你结婚,是为了做假戏。” 微妙感逐渐在心中放大。 姜梨初心脏怦怦跳,抓紧被子,心中想。 完了,她被坑了,她签了霸王条款。 傅清越是真把她当保姆了。 她得逃! 第13章 想守活寡? 这两天,梁月薇在医院休养。 喻延按照医生的叮嘱,直接给她定了一个月的病房。 顶层vip病房里,喻延收到来自助手的电话。 “什么?两个亿的项目黄了?我要你们是干什么用的?” 喻延一身黑色西装站在窗前,身量挺拔,他摘下金丝眼镜,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项目可是喻延的心头血,整个公司的精力在上面汇集了半年。 对面的助手显然被吓坏:“喻总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我们尽力了……” “到底怎么回事?” “喻总,我们也不知道情况,这今天明明就要跟y公司谈合同,明明对方一直表现很和善,马上就要谈好的事……” 助手沉默,道,“哪想到对方突然毁约,放我们鸽子……” “y公司一向最注重信誉,他们做这种事,不怕自己的名声在圈子里臭?”喻延冷笑。 “我们也不知……”助手低头,突然有些不敢说话。 喻延蹙眉:“说。” “我们今天公司营业额,亏了……五个,五个、亿!” 喻延气的快吐血。 他就两天不在公司,出这么大的幺蛾子? “我要原因。” 助手欲哭无泪,“已经在查了喻总,在查了……” 喻延说自己明天就回躺公司,紧接着挂断了助手的电话。 “阿延,怎么了,是公司里出事了吗?” 病床上的梁月薇起来。 喻延立马唤来护工。 护工将梁月薇扶起来,为她的身后放上靠垫。 “没什么,公司里有些小事要处理。” 梁月薇眼眶忽然红起来,拉住喻延的袖子,小声道: “对不起阿延,都怪我,是我耽误了你的时间,才让你不能安心工作。” 喻延看着梁月薇哭红眼,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没事,不关你事。” 梁月薇说:“阿延,我想到你的公司里来,我想帮你,辅佐你,可以吗?” “我可以参加到m公司定的那套高奢珠宝设计,项目里来吗?” 喻延愣了下。 这套项目虽是团体,但他当时已经答应了加入姜梨初的名字。 人数已经够了。 何况,姜梨初和她……喻延有些担心两人在项目里发生矛盾。 “抱歉薇薇,这事我已经答应了初初。” 梁月薇眼底黯然一闪而过,“真的不可以吗阿延?” 她的眼神楚楚可怜,“我不是想跟初初想什么,只是,我真的很想帮你。” 喻延在衡量。 梁月薇毕竟也是名校毕业,如果有她加入,项目将事半功倍。 但喻延有自己的原则,“抱歉薇薇,来公司可以,但项目不行。” 他顿了顿,说,“初初会不高兴。” 梁月薇愣了下,笑了下,“也好。” 她可以先进公司,项目后面再抢过来。 “那阿延,今晚你可以陪我吗?” 她拽住他袖子,苍白无力。 喻延眸色幽深,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淡淡推开她的手。 “会有护工照顾你,今晚我就先走了。” 这么多年,每次梁月薇都找借口让喻延留下来。 他会来陪她。 但他一次也没有真正留下过。 梁月薇眼底的光黯淡,“也是因为初初吗?” 喻延蹙眉,“薇薇,我们只是朋友。” 言下之意,他们不要越界了。 梁月薇眼圈红透,泪水在眼眶打转。 “阿延,对不起,是我和你走的太近,才让初初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她拿起一旁的玉扣。 “这个,是我认错了,我不知道这是初初的,它只是太像我爸爸留给我的……请你帮我还给初初。” “我回国后没什么钱,想着放些东西到网上拍卖,还能卖些钱……是我不小心把初初妈妈的房子放了上去……” “都怪我,是我太笨,我真的好傻,我会去跟她解释清楚的。” 喻延蹙眉,看破不戳破。 他只当梁月薇是当时跟姜梨初闹了脾气,才会做出这些事。 毕竟梁月薇才是受害者。 姜梨初虽然爱他。 可姜梨初的爱却太密集,也太过幼稚。 只有梁月薇,她足够知性,大方,体谅他,认错也足够及时。 到梁月薇这里时,他才能稍微喘口气。 喻延揉了揉她的头发:“别多想,我就是忙工作,明天我会来看你。” “初初不是那种人,你是不小心的,她不会计较这些。” “你说的这些,我会一一转达给她。” 喻延拿走那玉扣。 他并没有想将这玉扣给别人。 只是因为当时姜梨初太让他生气。 他动了怒,才给了梁月薇。 但,房子这事不好办。 喻延抬腿走出病房。 他吩咐身旁的特助:“查一下姜梨初母亲的房子起拍价是多少。” 特助很快查到,“喻总,是两千万。” 喻延:“现在就给我准备三千万。” 特助:“您这是?” 喻延心中自有打算。 “姜梨初最近跟我闹别扭,她母亲的房子拍卖两千万,她没这个钱,一定会上门求我。” “这笔钱,或许可以让她乖乖服个软。只要她跟我道歉,我就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既往不咎。” 喻延又将玉扣拿给特助,让他去最请最好的工匠补。 别说是是耗费十万。 就算是百万,千万,他也要把它补的完好如初。 “另外,给梁月薇的账户打五百万。” “好的喻总。” 喻延拿出手机,给姜梨初发消息。 【初初,跟我服个软,我可以不计较你今天的事】 消息发出去,竟是红色感叹号。 喻延黑脸。 姜梨初竟然将他删除了? 特助:“啊这……” 喻延:“你懂什么?这招叫欲擒故纵。” 毕竟姜梨初那天下午,还给他打过一次电话。 只是他没接而已。 喻延将手机放进兜里,强行镇定,装作无事发生。 * 姜梨初在傅清越的别墅中待了两天,有些闷。 倒不是她不想出去。 而是……她出不去。 客厅里,姜梨初趴在门边,小心翼翼地睨着正在茶几上办公的傅清越。 “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 傅清越身着一件白色衬衣,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正在办公,眼神未向她扫来一眼。 姜梨初:“清越哥,你不回公司吗?” 男人懒散接腔,“新婚日,我回什么公司?” “新婚”,两个字让姜梨初梗住。 她低头,不语。 傅清越瞧她清闲,“去倒杯茶来。” 姜梨初咬唇。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去找保姆要了茶叶,亲自给傅清越冲了茶。 倒在杯子里,放到傅清越桌前。 傅清越扫了眼,眉眼舒展,勾唇道,“想烫死老公?然后守活寡?” 第14章 晾着她,她就会来道歉 姜梨初耐着性子给他吹凉。 傅清越:“太凉。” 姜梨初:“你!” 傅清越笑了声,“这就坐不住了?” 他慢慢品茶,“你对你的前任也这么没耐心?” 姜梨初气鼓鼓的,“他没你这么小心眼。” 他觉得傅清越是真的小心眼。 一口一个前任地提。 他倒像是吃了很久的醋一样。 男人该死的胜负欲罢了。 明明她只跟他相处两日,经过霸王条款那事,小时候那点情谊早已散去。 姜梨初现在看见他就绕道走。 她主动开口。 “你帮我报复完喻延,我帮你应付完老爷子,事后我们离婚。” 她可不能被那霸王条款坑。 “才结婚就想离婚了?” 傅清越笑了,像是料她所想。 “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是不行。但是老爷子他人在国外,起码后年才回国。” “所以,就算你要跟我离婚,起码也要做好跟我一起度过这两年的准备。” 姜梨初:“结婚那天,你不是这样跟我说的。” 傅清越支着脑袋看她,反问,“哦?我是哪样说的?” “你说我跟你结婚,你帮我报复喻延,我帮你……” 姜梨初愣住。 还真没说老爷子不在国内。 她说不上来,意识到被耍了。 只能蹲在原地生闷气。 傅清越起身,顺便摸了把她的头发,嗤笑,“妹妹,其他要求可以提,但离婚,不可能。” 姜梨初觉得他的姿势像摸狗。 她气的转头过一边去。 抱着头,不想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姜梨初查到母亲房子的价格。 真如梁月薇所说,拍卖价有两千万。 这房子已经放了出去,她要拿回来的唯一途径,只有将它拍回来。 姜梨初暗想,这两千万,她该怎么从喻父喻母身上诈到手。 拍卖会即将开始。 傅清越瞧见,也没问什么,拿起手机随即操作了几下,随后扬了下,“看手机。” 下一秒,姜梨初的手机提示音响起。 “您的余额已到账,八千万元。” 姜梨初看着后面跟着的一串零,瞪大眼睛。 “八千万?” 傅清越姜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给傅太太的零花钱。” 零花钱有这么多? 姜梨初忽然觉得,他的条约也不是那么气人。 看他人都顺眼了很多。 可姜梨初却站起来,“不行,我不能要这么多。” 有了这笔钱,确实可以缓解她的燃眉之急。 但她现在和傅清越的关系,远不止他可以给她八千万的地步。 傅清越笑,“谁说是给你了,将来可是要''还''的。” 姜梨初眼底的拒绝之意不那么浓重。 有借有还。 这样她才不会亏欠于他。 “谢谢,我会攒齐还你的。” 姜梨初的项目金还没那么快到手。 思来想去,她决定去参加m公司创办的设计师大赛。 如果她能入围前三,奖金将就有八千万。 远比当评委的给的五千万要多。 姜梨初马上给m公司的总监发了消息。 她引用了上面那条邀请她当评委的消息。 【我想报名参加你们的选手比赛】 总监虽然惊讶,但还是热情,将报名程序给姜梨初。 很快,姜梨初便报好名。 在她回头的前一刻,傅清越的视线也漫不经心地从她电脑上收回。 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清越哥,今天我想出去一趟。” “去吧。” 医生严格叮嘱姜梨初居家休息两天。 傅清越盯了她48小时。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 姜梨初狐疑,“……你就不怕我跑了?” 傅清越看着她的眼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华国婚姻法自会将你抓回来。” 姜梨初无语。 傅清越笑了,“记得早点回来。” 姜梨初转身刚要走,傅清越又像是想起来什么,漫不经心地问。 “我有张海上拍卖会的邀请函,但我没时间去,票放着也是无聊。你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东西,当时购置点嫁妆回来。” 谁家好人自己买嫁妆? 但更多的,是姜梨初眼底透露出来的欣喜。 误打误着。 刚好撞到她想要的点上了。 姜梨初乖巧变脸,“谢谢清越哥,我马上就去。” * 另一边,喻延有些坐不住。 吧台前,男人捏着酒杯,他神色凝重,仰起头来喝酒时喉结滚动。 今夜就是拍卖会。 姜梨初竟然还不来找他。 他可是等了她整整三天。 她既没有邀请函,也没有拍卖的资金。 照理来说,她早就该上门求他。 难道她是不打算拿回母亲的房子? 可喻延又不禁否定这个猜想。 她对姜梨初再了解不过。 那是姜梨初一直都想要的。 只需要服个软就能轻而易举到手的事,她怎么会轻易放弃? 但, 姜梨初这次跟他冷战的时间未免太过长。 喻延觉得有些怪。 好友陈安帮他分析。 “喻哥,都说夫妻床头闹,床头和,要我说,最快解决的事情的办法,就是你去跟姜梨初道个歉?” 另一名好友陆霁反驳: “你这话说的,我喻哥错哪了?不从头到尾都是姜梨初那个女人无理取闹?” 陆霁说,“要我说,干脆晾着姜梨初,反正女人玩这种把戏,都是为了引起男人的注意。” “喻哥要是越在意这件事,姜梨初就会得寸进尺。你晾着她,不理她,没准她就装不下去了,很快就会乖乖来求饶。” 喻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喉咙灼烧。 倒也没说行,还是不行。 他说:“那天我道过歉了。” 第一次,他道了歉。 第二次,姜梨初又闹。 陆霁:“你看看!她就是肆无忌惮,觉得自己被爱了所以有恃无恐,喻哥就该按照我说的办法做,给她点教训。” 陈安不这么认为,“我还是觉得……” 喻延觉得烦,将杯子重重磕在桌面,“够了,别再说了。” 陈安提议,“……那要不,现在给姜小姐打个电话,就说喻哥喝醉了,让她来接喻哥?” 第15章 找了外面的野男人? 这倒也是个办法。 陆霁觉得行。 喻延愣了下,也点头。 正在赶往拍卖会路上的姜梨初。 刚拿起手机,想要查看拍卖会的消息。 哪想到电话打进来,她刚好就误触点了接听。 陆霁挑眉示意喻延。 看,她秒接电话。 她多在意。 陆霁咳嗽两声。 “咳,那个,姜梨初,喻哥喝醉了,在魅色酒吧呢,你过来开车送他回去。” 姜梨初看了眼屏幕。 陆霁。 她认识。 经常跟在喻延身后的兄弟。 “喝醉了就找代驾,找我做什么?我是免费司机?” 陆霁一下愣在原地,看向喻延。 喻延眼底更加暗沉。 “这不是代不代驾的问题,是现在喻哥他喝醉了,头很疼,浑身难受,你都没点表示吗?你不来接他?” 往常喻延出去喝酒,姜梨初都是自己跟上来,守在外面,照顾着喻延。 最后将醉醺醺的喻延带走。 这都是他们兄弟们习以为常的事情。 姜梨初冷声,“我应该表示什么?鼓个掌?还是放个炮?喝醉酒了找代驾,头疼了找医生,当我的时间是闲的?别来烦我。” 说罢,姜梨初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陆霁震惊。 “她这是什么态度?” 喻延见电话挂断,脸彻底黑了。 刚刚姜梨初说的话,他可都是听的清清楚楚。 很好。 很好。 这招干得漂亮。 室内气压极低,无人再敢说话。 喻延气气笑了,冷声,“就用陆霁的办法,晾着她。” 只要他晾着她,姜梨初就一定会回来。 姜梨初从前最害怕他生气了。 喻延拎起西装外套走人。 “哎喻哥,你去哪?” 喻延不答。 恰巧梁月薇的电话打听来。 他的语气不自觉染上些燥意,“什么事?” 梁月听出他语气不耐烦,语气放柔。 “阿延,今晚的拍卖会你可以跟我一起参加吗?” “我很多朋友都在,他们都有男伴,就我没有……阿延,我不想被他们笑话,我只有你。” 一长串,喻延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只听见三个字。 拍卖会。 他得去。 因为他想起姜梨初的房子。 姜梨初不去,房子便会被别人拍走。 他没想真的让她的东西丢失。 他得去把房子拿回来。 喻延回神,语气放缓。 “等我,我马上过来。” 梁月薇一挂断电话,嘴角立马扬起来。 梁母给她打电话:“怎么样?” 梁月薇:“妈,您就放心吧,喻延现在很爱我,他都答应陪我去拍卖会呢。只要我加把劲,让姜梨初跟她分开,喻延就能跟我结婚了。” 梁母欣慰,“薇薇,做的很好,我们梁家就靠你了。” “只是妈,你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两天前,有神秘人向警方举报,查出梁月薇的舅舅被查出贪污,进去了。 接连几天,梁家都不太平。 连母亲的公司也出了些问题。 资金大破损。 梁月薇的母亲连夜回国。 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薇薇,如果我们梁家有一天破产,可就靠你了……” 梁月薇看着自己新查到的讯息,说,“全球著名的y品牌近期要入驻国内市场,只要我拿下这个品牌,让他们入驻进喻家,喻延肯定会更加信任我,爱我。” “说不定,我还能参加分红。” 梁母迟疑,“只是,这y品牌不好拿下吧?” 梁月薇势在必得:“您知道顾明野吗?” 顾明野,京圈赫赫有名的太子爷。 京城首富前几。 “知道,你认识他?” 梁月薇脸上染上骄傲之意,“当然。” 她虽然没见过这位太子爷。 但她的表哥跟顾明野是好友。 到时候,她直接让表哥将她引荐过去。 她长的这么漂亮,说不定,顾明野还会喜欢他。 拿下y品牌简直轻而易举。 梁母夸赞,“真不愧是我的好女儿,薇薇,我们家就靠你了……” 听说表哥最近喜欢文玩,在寻古宅。 梁月薇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把屋子放去拍卖了。 直接送给表哥。 但是没关系,她还能拿回来。 梁月薇冷笑,姜梨初不止没这个钱,连个门都进不来。 她涂了个口红,拎着包,美美出门。 … 姜梨初很快到了拍卖会现场。 会场在海上一艘顶级豪华的轮船上。 按照傅清越的指示,很快就有人来接了姜梨初。 是一个穿着粉色西装的男人,梳着背头,戴着墨镜,浪荡公子的气质。 “姜小姐?” 姜梨初:“我是。” 顾明野摘下墨镜看姜梨初:“姜小姐长的倒是像……” 姜梨初:“嗯?” “像我一个朋友的妹妹。”顾明野笑,“没事,可能是我记错了。” 他伸手,“我是清越的朋友,今晚由我全程照顾您。” 姜梨初同顾明野伸手握了下,很快收回。 如若不是“傅清越的朋友”这几个字,姜梨初平时看见这类二世祖,都会绕着走。 喻延就有这样的朋友。 很多次他跟着喻延聚会,他们看她的眼神,都会让她不舒服。 但姜梨初潜意识里觉得,傅清越虽然人很凶,但他人低调,应该不会结交这种不干净的朋友。 顾明野微笑,躬身:“妹妹,请跟我来。” 姜梨初放下警惕,朝他微笑了下。 她今日身着的是一件银色的礼服裙,裙摆缀着水晶,在灯光下泛起光亮。 冰肌玉骨,像是坠入凡间的仙子。 这身造型,是走之前,傅清越让人给她做的。 姜梨初没多想,估计是不想让她丢他的人。 至于裙子,则是她在一众礼服里,随手挑了件最不起眼的。 姜梨初一进来,便吸引了大片人的目光。 俊男美女,站在一起自然亮眼。 姜梨初很快入座。 顾明野则坐在她的侧后方。 但很快,姜梨初发现,众人看向她的眼神里不止是好奇,似乎是……有些震惊。 姜梨初被看的不自在,侧身问顾明野,“顾先生,他们在看什么?” 顾明野吊儿郎当,“妹妹天生丽质,凡夫俗子觊觎姜仙女的美貌是这样的。” 姜梨初:“……” 场内人满为患。 而她所坐的这片区域,人数寥寥无几。 顾明野看出她疑惑,“不用管他们,咱的位置是加了钱的。” 好实在的答案。 姜梨初没说什么。 她安静等待拍卖会开始。 与此同时,一身蓝色礼服裙的梁月薇,挽着喻延的手臂,正从场外进来。 “阿延,我跟你说,我下个礼拜的那场走秀……” 一进场,梁月薇便看见了姜梨初。 梁月薇的嘴角凝固。 瞳孔逐渐转变为震惊,甚至是扭曲。 姜梨初怎么会在这?! 她怎么可能拿到邀请函?! 梁月薇松开喻延的手,刚要过去,又猛然止住脚步。 国内最大,也最为奢靡的拍卖会,她自然知道规则。 全场只有顶级黑马vip才能坐的位置。 而黑马vip,全球也就只有50个名额。 姜梨初怎么会坐在那!!? 第16章 谁是前夫哥 喻延阔步走向姜梨初。 “姜梨初。” 男人嗓音沉的可怕。 姜梨初刚回头,就看见了喻延,眸光有些错愕,“喻延?你怎么在这?” 喻延眯眸,一双冷脸扯笑,“这问题难道不是应该我问你?” 他活像是正宫抓到妻子出轨的丈夫,全身压着隐隐的怒气。 姜梨初想起喻延那日的所作所为,尤其是父亲的玉扣摔碎的那一刻,眼神带上厌恶,“跟你没关系。” 喻延冷笑一声,笑意却未及眼底。 冷的可怕。 他上前,攥住姜梨初的手腕:“怎么跟我没关系了,你都跟外面的野男人勾搭在一起了,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姜梨初甩开他,用一副有病的眼神看他: “什么野男人,跟我待在一起的非雌性生物你都得造个黄谣是吧?” “我闹什么了?梁月薇把我的房子放去拍卖,我还不能拿回来了?” 喻延一怔,下意识地松开手腕。 也是,姜梨初这么乖。 怎么舍得舍弃他去找外面的野男人。 她一直都是这样,喜欢撒娇,喜欢闹别扭,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小作精的倔劲。 喻延其实并不讨厌她这副模样。 他不由得神色缓和。 “这房子我有说不还给你?” 明明你只要认个错,我就可以帮你拿回来。 明明你只要服个软,我就可以不跟你计较。 多简单的事。 为什么不来找我? 长时间身居高位,让喻延占有欲极深,可他同样好面子。 这样的话他不可能对姜梨初说出口。 梁月薇听见喻延说房子的事,神色诧异。 喻延竟然想将房子还给姜梨初。她上前,小幅度地拽喻延的袖子:“阿延,初初坐着的可是顶级vip位置呢……” 喻延骤然回神。 视线猛然转向她身后的顾明野。 顾明野挑了下墨镜,上下打量喻延,一副“傅清越的死对头就这?”的模样,“啧”了一声。 “前夫哥,你别搞事情哇。” 喻延并不知他的想法,只是一下被这称呼挑火,拳心攥紧:“你说谁是前夫哥?” 还说不是出轨? 梁月薇赶忙上前拉住他,“喻延哥,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边可是vip区,无数摄像机架着。但凡闹出一点事,直接上头条新闻。 孰轻孰重,梁月薇还是分的清。 何况,她今天本就是来拍些古玩回去送表哥。 至于姜梨初…… 梁月薇的眼神落在顾明野的身上,嫌弃至极。 真是没品。 连这种二世祖都勾搭。 姜梨初也就空有外貌,给她多花几块钱,估计就对她不感兴趣了。 梁月薇压根没将这事放心上。 顾明野指着喻延,“你,就你,前夫哥,逊。” 就连姜梨初都有些意外,顾明野竟然这样挑衅喻延。 她也确实是怕事情闹大,站在两人之间皱眉,“好了,够了。” 喻延被拉了回去。 走之前,他看向顾明野的眼神更是直白的令人发指。 那是一种男人的针对性。 喻延坐在姜梨初右手边两米的位置。 隔了一条过道,仅次于vip区。 姜梨初叹口气,“顾先生,您别这样激他。他脾气不好。” 姜梨初的意思是,喻延是跆拳道黑带。 顾明野这绣花架子身材,真要是打起来,直接被KO进医院。 殊不知,在顾明野眼中,立马就变了味。 他嗅到一丝警觉的味道。 【吃喝玩乐等死:警报警报!老傅!你老婆她竟然关心前夫哥!!!】 【吃喝玩乐等死:我挑衅他!她竟然让我别激他!!他脾气差!】 顾明野疯狂打字。 他虽然不认为傅清越是真的喜欢姜梨初,但! 新婚老婆竟然关心前夫哥! 这不能忍! 姜梨初歪头,“顾先生,您在发什么?” 顾明野立马收了手机。 在他关掉手机之前,手机震动了一声。 他笑了下:“没什么。” … 拍卖会很快开始,会场安静下来,梁月薇看向喻延。 喻延脸色依旧很沉。 梁月薇心中有些危机感。 一个女人,要是能挑起男人的情绪。说明她在他心中,可能是有一定分量。 梁月薇扯了下喻延的衣摆,嗓音柔道: “喻延哥,别再因为这种事情让你难受,不值得。” 她将手搭在他腰腹上,安慰,“你要是一直这样不高兴,我会难受。” 喻延对上她温柔的视线。 眉头得以舒展。 “我没有不高兴。” 他只是生气。 他不认为姜梨初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她一定是故意找男人气他而已。 因为姜梨初爱他如命。 他一直将她当金丝雀,当金丝雀撞击笼子,试图飞离他的视线,他便厌恶这种与他作对的感觉。 但再怎么闹,也该有个度。 梁月薇朝他笑道:“你没有不高兴就好。” 喻延摸了摸梁月薇的头发。 他偏眸看向姜梨初,后者安安静静地坐着,一眼都没有朝他看来。 喻延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 他转回视线。 “第一件物品,星泪蓝钻,重达9克拉,源自传奇矿脉戈尔康达,颜色达到Fancy Vivid Blue,纯净无瑕,起拍价,二百万。” “两百二十万。”有人出价。 姜梨初举牌:“两百五十万。” 姜梨初有个闺蜜叫做夏夏,在国外拍戏。夏夏当时跟她提过这一款钻石。 正好夏夏快回国,拍下来给她一个惊喜。 一颗开场的钻石,价值平平无奇,无人想要,也没有人比姜梨初高。 却在此时,一道声音打断道:“三百万。” 回头看,竟是梁月薇。 姜梨初蹙眉:“三百五十万。” 梁月薇:“四百万。” 姜梨初:“四百五十万。” 梁月薇抢,“七百万。” 姜梨初指尖握紧在拳心中。 摆明了梁月薇是要跟她作对。 9克拉的钻石七百万,孰轻孰重,她分得清。 她放下了牌。 梁月薇见她吃瘪模样,心中暗笑。 “抱歉哦初初,我也很喜欢这颗钻石呢。” 姜梨初没搭理她。 这颗钻石便到了梁月薇手里。 “第二件拍品,《江南烟雨图》,已故画家姜明远先生之作。此画精湛,蕴含‘烟雨朦胧’之意,起拍价,五百二十万。” 听到这个名字,姜梨初心中刺痛一瞬。 她的父亲姜明远,是京城有名的字画家。 他生前,有着自己的工作室。 死后,工作室散去,字画也跟着遗失了很多。 没想到会有一副出现在这里。 姜梨初举牌:“五百五十万。” 她最先举牌,所有人的视线都朝她看来。 梁月薇轻飘飘举牌:“六百万。” 她嘴角微微展露笑意,挑衅地对视上姜梨初的视线。 让姜梨初不高兴的事情她怎么能不做。 姜梨初对上梁月薇的眼神,皱眉:“六百五十万。” 梁月薇:“七百万。” 姜梨初:“七百五十万。” 梁月薇叫板:“八百万。” 姜梨初隐含怒气:“九百万。” 梁月薇站起来,嗓音掷地有声:“一千五百万,还有比我高的吗?” 姜梨初手心攥紧,怒气几乎要在眼神中发作。 梁月薇唇角勾笑,“姜小姐?你怎么不叫了?你想要还可以再加哦……你该不会是没有这个资金了吧?” “还是说,你是生气了呢?嗯?” 第17章 点天灯,清场 “唉,怎么回事?一副字画叫这么高价格,她们疯了吧?” “这位姜小姐姓姜?该不会是姜明远沾亲带故吧……我记得姜明远有个女儿,不过后来好像没了下落。” “他人都死这么多年了,谁管他女儿叫什么,现在有价值的是他的字画……” 现场议论纷纷。 姜梨初松开指尖,嘴角微微一笑。 “既然梁小姐喜欢,这副字画就给梁小姐吧。” 一方面,她今天是来拿回母亲的房子,资金上确实有所顾虑。 另一方面,父亲的字画遗留在民间很多,被各方人士收藏。 这一幅,仅是他饭后的练手之作。 拿不回来也没什么。 能远超画作本身的价值流于市场,对姜梨初来说也是一种安慰。 梁月薇得意洋洋,一副“我赢了”的面容,笑着坐了回去。 坐回去,还不忘跟旁边的喻延说,“阿延,我没有和初初作对的意思,我只是真的很喜欢这幅画作……” 喻延没有看她,什么也没说。 当是默认。 “下一件拍品,仍是姜明远先生画作,《山居秋暝图》,起拍价六百万……” 姜梨初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举牌:“六百二十万。” 即使知道有一半概率拿不回来,她也要尝试下。 梁月薇叫板:“七百万。” 姜梨初冷道:“八百万。” 现场开始嘈杂。 “怎么回事,这两个女人又来了是吧?” “我怎么嗅到了一丝火药的气息……” “几副字画哪值这个价钱,两个傻女人!” “唉,你别说了,你也不看她们两个旁边坐着的是谁?” “一个是喻家独子……一个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顾氏太子爷,你没看见他们剑拔弩张的气氛?说白了,也就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较劲。” 姜梨初:“一千万。” 梁月薇:“两千万!” 顾明野坐不住了,想帮姜梨初举牌,姜梨初冲他摇头,默默按了下去。 她环顾一圈,喊道:“四千万。” 数字一出,全场沸腾。 连喻延眼色中都有些震惊。 姜梨初哪来这么多钱。 就算别管钱,这价格,已近超过了画作本身十倍的价格。 她是疯了吗?! 姜梨初将话还了回去,冷笑,“梁小姐,还要继续吗?” 梁月薇气愤不已。 她最讨厌的就是看见姜梨初跟她作对的模样。 她直接叫牌:“五千万!” “wow~!”全场哗然。 姜梨初嘴角微弯,轻飘飘坐下,“我突然不想要了,还是给梁小姐吧。” “五千万一次,五千万两次……5000万三次……成交!” 一锤定音。 全场鸦雀无声。 就这样,梁月薇以5000w的天价价格,拍了一副字画回去。 梁月薇:“……” 梁月薇都愣住了。 “这……” 喻延重重地按了按眉心,“她这是给你下套,你被她坑了。” 梁月薇愣了下,猛然反应过来,人都傻了。 姜梨初竟然敢坑她? 她眼圈变红,柔弱道,“啊,阿延,那怎么办,怎么办呢?我还有其他东西没有拍呢。” 说着,她便落下眼泪,“阿延,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不知道初初那么坏,她竟然会坑我。我才刚回国,我哪有这么多钱呢?” 喻延头疼不已。 也有些肉疼。 他沉声吩咐助手过来。 “去准备两个亿过来。” … 另一边,顾明野忍不住朝姜梨初竖了个大拇指,“妹妹,这招高。” 不得不说,他对姜梨初确实有所改观。 起初,还以为只是个胆小的乖女人。 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乖”。 难怪傅清越要娶她。 姜梨初笑了下,没说话。 她静静地坐着,拍卖会继续。 虽然让梁月薇吃瘪了,但她的心情属实算不上高兴。 她觉得今天看见了梁月薇和喻延晦气。 拍品一件一件被拍走,很快,就到了母亲的古宅。 姜梨初的心脏开始紧张起来。 “下一件拍品,并非寻常器物,而是一处‘活的历史’,一座始建于民国,融合中西美学的祖宅,占地十五亩……起拍价,两千万。” 姜梨初深呼吸一口气,等着第一次的叫牌。 果然,这组宅很受欢迎,有人抢。 “三千万。” 众人惊呼。 一下就起了一千万。 姜梨初缓慢下呼吸,举牌:“三千五百万。” “四千万。”又有人喊。 梁月薇知道喻延刚刚让助手又准备了些钱,于是肆无忌惮道: “五千万,我要。” 姜梨初转头,对上梁月薇视线。 场内一下热闹了起来。 又是这两个女人。 原先拍房子的人,在看见她们时,都默默地坐了回去。 有戏看,自然是先看戏。 梁月薇:“姜小姐,我想要的东西,你是抢不走的。” 梁月薇举牌,笑道,“加到六千万吧,还有谁要?” 全场无人举牌。 梁月薇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哎呀,初初,真是不好意思呢。” 姜梨初握紧牌子,调整好呼吸,道:“七千万。” 八千万,是她全部的钱。 梁月薇:“八千万。” 姜梨初心死。 她没有再比这高的价格。 她的眼睫颤抖了一瞬,没有再喊价格。 久久沉默。 梁月薇看她沉默模样,便知自己势在必得,于是笑起来:“好哦,不是我不让,是初初自己不要,那就是我的了。” 支持人敲锤:“八千万一次……” “等下——” “谁说没有比这高的价格了?” 顾明野哼笑一声,懒洋洋举牌:“一个亿,我要了。” 全场哗然。 梁月薇骤然回头。 连姜梨初都愣住了,看向顾明野。 顾明野挑眉,“没事妹儿,哥帮你,反正你老公傅清越有这个钱……” 姜梨初瞪大眼睛,这不是有没有这个钱的事,问题是…… 就在大家都以为房子要到顾明野手中时,主持人突然宣布: “且慢——” “有人点天灯,包全场——” 第18章 不被爱的才是三 “卧槽,谁这么阔气?出手就点天灯……” 作为国内最大、也最奢靡的场所,有人点天灯,确实不足为奇。 但是,这一场标价极高。 能在今天点天灯、包全场的,非一般等闲之辈。 “是谁?” “谁啊?” 喻延的助手站在喻延身旁,擦了把冷汗,“喻总,您真的要这么做吗?您这样做姜小姐会……” 喻延打断他,黑眸阴鸷,“确定。” 众人议论纷纷,在瞩目的视线之下,主持人宣布:“喻大公子,为梁月薇小姐点天灯——” “哇——” 场内气氛高涨了起来。 就连梁月薇都跟坐了火箭似的,铁青的脸色瞬间就红润了起来。 也就意味着,无论有人出价多高,这东西都将以上不封顶的价格,被梁月薇拿下。 一件就算了,还是全场。 梁月薇享受着全场的瞩目,欣喜地回头看,“啊啊啊!喻延哥,你给我点天灯了!!” 喻延一言不发,视线始终落在顾明野身上。 任谁都看得出来,喻家公子这是和顾氏太子针对上了。 顾明野:“6。” 前夫哥真他妈记仇。 他就说了他一句“逊色”,他记到现在。 “你们说这梁月薇和喻公子什么关系啊……他们非亲非故,出手为她点天灯,难道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呗,一个男人对女人好还能是因为什么?” “等下,可我怎么记得姜梨初才是喻延的正牌未婚妻?对梁月薇好是什么鬼?” “但现在姜梨初坐在顾氏太子爷那边……” “你可别传谣顾太子爷了,你忘了他最讨厌人说他闲话,小心他挖你的眼啊……” 顾氏太子爷,这几个字落进梁月薇耳朵中。 早就听说顾氏有两位太子爷。 老大成熟稳重,事业有成。 老二不学无术,是个纨绔公子。 想必顾明野,定不会是眼前这个浪荡子。 梁月薇冷哼一声,她要靠近的人可是大太子,顾明野。 这种老二,二流子哪配入她的眼。 … 顾明野:“抱歉老妹,哥属实是没这个本事了。他都点天灯了,那我也只得歇火了。” 小小地帮姜梨初一把,这本是傅清越的本意。 但是包场,那就不一样了。 他知道傅清越有钱,但再有钱也不是这么造的。 一不小心把他造穷了怎么办? 顾明野拿捏不准,不敢再下手。 姜梨初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叹了口气道,“顾先生,您别气。” 她垂下头,心里却不免失落之意。 是她一次次,让父亲和母亲留给她的最后念想遗失。 接下来,众人看着一件件宝物收入梁月薇囊中。 “点天灯——” “点天灯——” 每举牌一次,梁月薇的脸色都染上极度的欣喜和兴奋。 她挑衅地看向姜梨初。 看呢,喻延多爱我。 他爱的只有我。 你在他心里,一厘米地位都占不上。 姜梨初脸色很差,她想要的东西一件都没有拿到。 到最后,她脸上明显有异常难看之色。 姜梨初起身:“我先走了。” 终于到了中场休息时刻,梁月薇嗤笑一声,门边拦住她:“这可不行呀初初,会场都是有规定的,你怎么能半路就走呀?” 她惊讶捂嘴:“该不会是我拍了你想要的东西,你不高兴吧?” “没关系,咱们都是好姐妹,你想要什么我可以送你的……” 她故意说话很大声,惹来周围人注意。 “你要什么来着?那颗钻石吗?还是字画?那颗钻石才9克拉,那我送给你好了……” 姜梨初冷声:“有病就去医院治。” “是呢,被爱的人才会犯病。”梁月薇脸上一脸娇羞幸福的表情,“不被爱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毕竟今天给她这样底气的人,是喻延。 梁月薇快嘚瑟疯。 姜梨初不管三七二十一,拎包就走。 “中场结束,拍卖继续——” 场馆封锁,姜梨初蹙眉,只得坐回来。 有人议论。 “哎,你们说,她们两个谁是正宫谁是三啊?” “不被爱的才是三,你看姜梨初那一身寒酸样,哪里有月薇女神得体。” “不对吧,我怎么瞧着姜梨初身上那条裙子就有几千万啊!” “仿的咯,她裙子那么贵,怎么可能拍不起东西。” “这波我磕月薇女神和喻公子,以前就老听说这个姜梨初爱作妖,你看现在,连顾太子都不帮她了。” “三姐没点自觉,赶紧走吧,还在这丢人现眼,真是气人!” 议论声越大,梁月薇就越是高兴。 她听见了,都是对她的夸赞。 一脸矜持又害羞的笑意,回到了喻延身边,“喻延哥,你对我真好~” 喻延摸了摸她的头发,“乖,喜欢就好。” 他偏眸看向姜梨初,果然,姜梨初眼底的愤恨之意都快飚出来。 喻延冷笑。 看,她多在意。 还嘴硬。 顾明野瞧见姜梨初脸色差,想开口。 但是姜梨初只冲他摇了摇头。 拍卖会很快进行到后半场。 梁月薇拿到了所有的宝物,全场的摄影机都对着她拍。 她就像是到了人生高光时刻,脸色红润,异常的容光焕发。 如果不是还这么多人看着,梁月薇简直想对全世界开个现场直播。 梁月薇给母亲发消息:【妈,你放心吧,咱们梁家不会破产的!喻延刚刚给我点天灯了!!!你都不知道姜梨初气成什么样了~~好好笑啊】 梁月薇想起姜梨初的表情,差点笑出声来。 她连发好几条朋友圈,引来小姐妹们全部给她点赞和夸奖。 又偷偷给表哥发消息: 【表哥,见一面吧,我给你拿了些东西,包你喜欢~作为交换,你带我去见顾氏太子爷】 发完之后,梁月薇起身,拍卖会结束。 “很抱歉今天拿走了这么多东西,如果大家有想观赏的,或者喜欢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她笑得温柔,“或者来我们梁家看,都是可以的~我就先走了哈。” 有几个年轻二世祖朝她吹口哨,“还得是月薇女神大方!” “要不干脆送我吧月薇女神!” 梁月薇笑了下,“那不行,都是阿延送我的,那要问阿延同不同意。” 说着,她的手指搭了下喻延的胸膛,“你说是吧~阿延?” 喻延拎起西装外套,笑着看向姜梨初,却摸向摸梁月薇的手指,宠溺道,“别闹。” 姜梨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别开视线,准备起身离开。 梁月薇还想再炫耀一番。 却不知此时,主持人紧急收到消息,声音传遍全场: “且慢——今晚这些竞品,只要是梁月薇小姐手上的,一件都不能带走。” 第19章 全部归姜小姐所得 梁月薇骤然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支持人又一次重复道:“抱歉梁小姐,抱歉喻先生,我们也是临时得知的消息。” “这些东西,只要是在您手上的,您,一件也不能带走。” 不止梁月薇错愕,就连她身旁的喻延都顿了下,明显染上不悦之色。 姜梨初回过头,也很是意外。 顾明野都搞不清楚状况。 全场再次哗然。 “这是怎么回事?” “搞什么情况?一个拍卖会言而无信?” “就是,这些可都是喻大公子通过正规手段拍回来给梁小姐的,凭什么不能带走?” “我们刚刚可都是看见了,这些东西归梁小姐所得!” “就是啊,凭什么?” 底下议论声不断,这一消息,无非是掀起群嘲。 梁月薇见底下的人都支持她,温柔地笑说: “这些东西可都是喻大公子为我买单的,我为什么不能带走?是不是你们搞错了什么?” 主持人道,“您没有听错。” 主持人朝姜梨初示意,“您今夜拍的所有东西,现在都归这位姜小姐所得。” 全场的目光都扫向姜梨初。 姜梨初一时被汇聚在目光中间,愣住了。 她? 跟她有什么关系? 姜梨初眼神震惊。 梁月薇再也保持不住温婉的形象,质问一句,“凭什么!这是我的东西,凭什么给她?” 她躲在喻延身后,眼泪汪汪,“阿延,怎么办,你看看他们,明摆着是欺负我……” 喻延不由分说将她护在身后。 男人黑眸压着不悦,审视全场:“我要一个理由。” 支持人和工作人员犹豫,似乎是在商量要不要开这个口,“因为……” 人群中,未见其人,只听一抹慵懒男声先传入耳内。 “理由很简单,因为,今夜,由我为这位姜小姐买单。” 众人回头。 只见一个身量笔挺的男人走进会场。 男人身形颀长,纯黑色西装极具质感,迈着散漫的步子走来。 他手握古铜色的权杖走来,修长的手腕,指骨,显得靡丽。 一双狭长的而带着攻击性的眼审视全场。 矜冷的气质镇压全场,高不可攀。 猝不及防的,姜梨初对上他的视线。 竟然是……傅清越。 男人那双眼睛,看起来总是那样危险,带着一股坏劲。可唯独看向她时,噙上一丝笑意。 姜梨初眨了下眼。 下一秒,男人的笑意消失,好像他刚刚朝她扫来的视线,是错觉。 姜梨初甚至忘记做出反应。 傅清越怎么会在这? 而拍卖会所有人,也都都像是被石化了。 一场吵闹的聚会被打断。 “是傅家!!是傅清越!” “他怎么回事?他不是最不稀罕来咱们这种圈子,今天怎么会来这?” “卧槽,好劲爆!他平时连脸都不露!今天为了跟死对头作对竟然来到现场?” “啊啊!他好帅!我要拍下来!” 傅家的名号不小,别说是傅清越本人的名字。 就光是一个“傅”字传出来,就足以轰动全场。 在人群视线中,傅清越走上台,“喻先生,根据本场拍卖最终条款第五条,主办方对特定拍品保留最终处置权。” 这话一出,众人震惊。 “wow~!” 傅清越竟然是这场拍卖会的主办方。 要知道,这可是国内、乃至全球都有名气的拍卖所。 能成为主办方……可想而知,是多么可怖的实力。 而他现在竟然亲自下场,从一个女人身上扣回所有物件! 这概率也是堪称史上0.01! 喻延冷笑,“你违反规则。” “规则?”傅清越语调松弛,“我就是这的规则。” 他示意姜梨初,“我今天用我本次拍卖会的全部股权作抵,为这位姜小姐开一个无限担保账户。” “梁小姐全部拿下的东西,撤回,全部归姜小姐所得。” “喻先生,如果你不满,那从我的账户里扣,扣到上限为止。” 傅清越眼神轻蔑,“能扣完,算你的本事。” 这话摆明了是要跟喻延对着干。 喻延脸黑到了极致。 众人议论,“傅总这么做是因为什么?因为一个女人?姜梨初?” “你眼瞎啊?你没看见姜梨初在原地都快吓傻了吗?你看傅总进来有看她一眼吗?明摆着就是不认识!” 姜·已快被吓傻·梨初本人:“……” “就是!梁月薇是喻延的人,姜梨初在对立面,你用脚指头想也能知道傅总该站哪边。” 大家都知道,傅清越和喻延是死对头,这么多年内都在圈内不和。 没有人相信傅清越这么做是为了一个女人。 还是一个看上去如此乖巧、胆怯的女人。 都觉得是喻延得罪了傅清越,傅清越才如此针对他。 喻延同样这么觉得。 毕竟他这些年里没少跟傅清越作对。 他攥紧拳心,浑身都压着怒气。 傅清越权杖点地,笑道,“怎么,喻公子,你不服?” 他顿了顿,看向姜梨初,又说, “哦,还有,那座府邸,我作为私人礼物,赠与姜梨初小姐,当是初次的见面礼。” 男人笑意盈盈,做了个极其绅士的俯身礼,“望,姜小姐喜欢。” 目光隔着人群,姜梨初与他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在这瞬间,姜梨初听见自己的心脏怦怦跳,在对视上他时,然后猛然漏了一拍。 她颤了下眼睫,自矜道,“谢谢傅总。” 那座府邸可是梁月薇叫了半天才抢来的。 傅清越的意思足够明显。 场内极其安静。 傅清越收回视线,最后笑了声,看向喻延:“喻先生的天灯点得很精彩,为今晚助兴了。” 喻延脸绿。 他冷声质问助手,“我让你准备的两个亿呢?怎么还不到?” 助手浑身冒冷汗,“抱歉喻总,我们的疏忽……您忘记了,我们项目当时亏损五个亿,资金它现在周转不开……” 喻延满脸黑线。 梁月薇见情况不对,嗓音中带着细微的哭腔。 她都已经答应把东西送给表哥了,怎么能反悔? 朋友圈都已经发出去了。 她还邀请小姐妹们都来看宝物,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阿延……那些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第20章 还不起,以身相许也是可以的 主持人冷淡提醒:“梁小姐,重申一遍,现在这些东西并不是属于你,它们现在是属于姜小姐的。” 梁月薇眼睛都气红了。 喻延冷声将她护在身后,“别哭,回去再补偿你。” 梁月薇见他这样说,也只得作罢。 喻延上前一步,盯住傅清越,“傅清越,你爱做什么事你的事。但你动了我的人,错的就是你,今天的代价,希望你将来付得起。” 这句话在场地里未免过于掷地有声。 几乎是说给所有人听。 姜梨初听见了。 他说,我的人。 从前,喻延给她的爱虽轰轰烈烈,可在被朋友问起关系时,他永远都是笑答,【妹妹罢了。】 姜梨初问他为什么,他只哄她道,【乖宝,最好的要留到结婚后,结婚后我自然会给你妻子的身份。】 姜梨初重重阖上眼皮。 傅清越冷笑,抓住重点,“哦?你的人?我可否好奇,喻先生和梁小姐的关系?” 一下就问到了最劲爆的,摄影师赶紧将摄影机对准了喻延。 只要喻延敢开这个口。 明天全世界都是这个新闻。 喻延冷声,“无可奉告。” 见摄影机在拍,他赶忙将外套披在梁月薇的身上,遮住她的脸,“我们走。” 走之前,喻延皱眉回头,又对傅清越说了一句,“别用你那龌龊的心思揣测我们。” 直到他离去,也没看姜梨初一眼。 这场拍卖会便以这样的方式收尾。 傅清越:“很抱歉今日打扰诸位,在场的每一位,傅某都将赔赠一件价值过万的拍卖品作为补偿。” 消息一出,全场炸裂。 散财童子不愧是散财童子。 看来今日来的也不亏! … “姜小姐,请您来领取您的东西。” 后台,休息室里,主持人将确认书亲自递给姜梨初。 “只要您签上您的名字,这些拍品都是您的。我们提供上门服务,亲自送到您的地址。” 姜梨初坐在灯光下,有些犹豫。 她接过笔,有些停顿。 笔尖就要落在纸上时,她又将笔放下。 她朝主持人道:“抱歉,您可以等我一下吗?” 主持人:“可以的。” 姜梨初起身,拎着厚重的裙摆从门边出去,室外就是甲板。 邮轮灯火通明,拍卖会结束后,这艘轮船上便是一场聚会。 船只行驶在海面上微微摇晃。 地面有些失重感。 姜梨初一下没站稳,往一边踉跄,被一位男士微微搀扶住,“小心。” 男士的手绅士地搭在她腰身上,只一秒,很快收回。 姜梨初站稳,朝他道了句,“谢谢。” “不客气。” 休息室后的甲板空旷,姜梨初一下便看见了远处的傅清越。 男人抽着烟,烟雾缭绕下,修长指尖夹着猩红一点。 他身形颀长,懒懒地背靠在栏杆上,身旁是同他说话的顾明野。 她一抬头,便撞见他的视线。 男人的视线如此灼热,直勾勾的,像是盯了她很久。 姜梨初莫名心虚。 这视线,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哪怕在这黑夜之中,她也感受到了那抹很明显的侵略性的气息。 她抿了下唇,拎着裙摆朝他跑去,“清越哥。” 傅清越勾唇,顺手灭了烟,也朝她走去。 他抬腿,伸在她脚下。 下一秒,姜梨初便重重地绊了一下,直直地摔进他怀里,扑了个满怀。 男人手掌搭在她腰际,扶住,散漫含笑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妹妹,主动投怀送抱?” 姜梨初直直地摔在他胸膛上,淡淡的香根草气息扑鼻。 她撞的鼻尖酸涩,差点掉下眼泪来,“不是的。” 她微微直身,手还搭在他胸口上,没忍住,“……好痛。” 傅清越勾唇回应:“哪里痛?” 姜梨初跟他拉开距离,“脸痛。” 傅清越笑,“是么,帮你揉一下。” 男人作势,拇指指腹在她脸上揉了下。 突然的触碰,白皙的小脸瞬间就红了。 宛若电流一般击过全身,让姜梨初想起他刚刚不经意落在她腰间的那只手,也是那样灼热。 让她起了一层颤栗。 姜梨初远离他,耳根红透。 “抱歉,我刚刚脚下有东西,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傅清越弯唇,“没关系,你就算是故意的我也会原谅你。” 顾明野在远处疯狂偷笑,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傅清越:“说吧,找我什么事。” 姜梨初脸上的热意褪去,缓慢道,“那个,谢谢你今天帮我。但是那些东西,我不能要。” “然后就是……” 她手心攥着裙摆,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开这个口。 “然后就是……那栋房子除外。你正好给了我八千万,这八千万,就当是我跟你借的,买了这栋房子……” 傅清越勾唇,懂她的意思了。 男人好整以暇看向她,“打的一手好算盘。” 他笑说,“这房子顾明野当时可是出价一个亿呢。按照这最高的价格算,你也还欠我两千万。” 姜梨初没说话。 傅清越笑道:“你知道喻延脾气差。” 姜梨初愣了下,似乎没明白他怎么突然来了这一句,“啊?” 男人道,“知道喻延脾气差,你就不知道,我的脾气也差吗?” “商人不会做让自己亏本的事。” 一句话,姜梨初心中希望毁灭。她低下头,“抱歉。” 今天的信息量对姜梨初来说,到底是有些大。 她虽然知道傅清越是拍卖会的主办方,但这些东西,都是要流通去市场换钱的。 结果为了她,又拍了回来。 还白送了那么多给别人,今晚他该亏多少钱? 姜梨初不敢算。 同样,她也不敢要。 她跟他只是形婚。 要了这些东西,恐怕她以后难以脱身。 姜梨初诚实道,“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实在有压力,哪怕是我爸爸的字画,都是让你花了钱的。” “这些物品加起来有十几个亿,我实在……还不起。” 她这辈子当牛做马,都还不了那么多个亿。 傅清越朝前走了一步:“还不起?” 他自鼻腔间哼出一身笑意,懒懒的伸手搭在栏杆上,将她囿于身前,“还不起,那就以身相许。” 第21章 抢了个漂亮小妻子 以身相许? 姜梨初想起来的那日,傅清越所说的假戏真做。 她耳尖有些泛红,“别拿我开玩笑了。” 她与他之间那纸婚约,不过是他心血来潮写下的一场协议。 他所谓的“假戏真做”,或许只是因为他看腻名利场上的索然无味,看遍投怀送抱的莺莺燕燕。 偶然发现一只不肯入笼的金丝雀。 这份不同,恰好挑起了他难得的兴致。 让他愿意花点时间,将这猎物纳入囊中。 毕竟连喻延都说她是一只很好养的金丝雀。 很快,他就会对她不感兴趣了。 傅清越逼近她,语气直勾,“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姜梨初背靠在栏杆上,生怕触碰到他,身子往后仰。 “……” 他炙热的气息逼人。 “罢了。” 他哂笑,带上了一点索然无味的慵懒,“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 他扫了眼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妹妹,你再躲我……可就要掉下去了。” 姜梨初耳根连带脸颊都烧了起来。 可不知为何,她的心也莫名地空了一下。 “那,你这是答应了?” 傅清越挑眉,“不然?” 娶都娶回来了,总不能跟她对着干吧? 姜梨初找了个借口,“那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傅清越倒也没挽留,只淡淡颔首:“去吧。” 姜梨初几乎是落荒而逃。 一直躲在角落看完全程的顾明野,见人走了,这才鬼鬼祟祟溜出来,脸上挂着笑。 “越哥,你不地道。” 他压低声音,“说好只是气死喻延,你是不是玩得太投入了些?看把人家小姑娘给撩的,脸都快红透了,我可从没见过你这样儿。” 傅清越眼神冰冷扫去。 顾明野立刻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得得得,我不说。” 不愧是他越哥,玩什么都追求极致体验。 抢了个漂亮小妻子,这会又是亲自下场,又是打脸上不封顶,人都走了还在演,真会玩! 你看这微表情和心理战,多真! “不过,这妹妹还真挺特别的,不矫情,也不造作,我还挺喜欢的。” 顾明野由衷夸赞。 傅清越抬腿踢了一脚:“注意辈分。” 顾明野被踹得一愣,满脸懵:“?” 他脱口而出:“不叫妹妹叫什么?难不成真叫嫂子?” 傅清越没吭声,只是侧过头,目光淡淡扫他。 无声的默认。 顾明野“卧槽”一声,忙不迭解释。 “我说是对自家亲妹妹的喜欢!非常纯洁!绝无半点非分之想!嫂子!那必须是嫂子!” 傅清越冷哼一声,懒得搭理他,抬腿转身离去。 … 自从拍卖会结束后。 网上就铺天盖地挂着那天的热搜。 尤其是谈到梁月薇和喻延关系,发酵的厉害,格外热闹,各种揣测都有。 梁月薇本人顶着账号出来解释。 【谢谢大家关心,但我跟喻总只是单纯的兄妹情谊~他今天会为我拍下这些,也只是把我当成亲妹妹】 评论区什么样的回复都有。 【什么妹妹~我看是情妹妹~~】 【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我早就听说喻总是妹宝男,把月薇当成妹妹宠有什么不对?月薇温柔又漂亮,妥妥妹宝一枚!】 【我看不如磕个cp好了,梁月薇出身世家,喻延名门望族,多登对啊!】 【登你个大头鬼,脑子让驴踢了,姜梨初才是正经“妹宝”,人家是原配!】 很快,便有人扒出喻延在纪念日时,地铁对姜梨初的告白。 【解释,我就说姜梨初是原配!人家可是光明正大一对】 办公室里,助理收起手机,擦了把冷汗对喻延道: “喻总,这些天关于网上的言论,我们真的不用稍加管控吗?” 现在网友们分成三个派别。 一个是梁月薇的支持者,坚信梁月薇和喻延只是正常兄妹情谊。 一个派别是磕上了cp,放言就算梁月薇是情妹妹也没什么。 喻延和梁月薇俊男美女,本就好磕。 还有一小部分网友,则是支持姜梨初,觉得姜梨初被欺负的很惨。 甚至还有邪门的,磕姜梨初和傅清越的,还有磕姜梨初和顾太子爷的…… 喻延抬眸,冷声:“他们心思龌龊,不相信我和薇薇,连你也不相信吗?” “啊这……” 助理想说,他确实是不太相信。但这话他不敢说出口。 “没有,喻总,我自然是相信您跟梁小姐。” “只是,网友们问,您为什么对梁小姐比对姜小姐好呢?” 喻延:“薇薇出国之前,曾经为我溺过一次水,救过我的命。她在国外没人照顾,身体这些年一直很差。” 他怜惜道,“我这是对她的弥补。” 再说,他哪有对姜梨初不好? 他都愿意跟她结婚了,给她喻太太的身份,这还不够? “让你补的玉扣,补了没有?” 助手道:“在补了,在补了……” 那日拍卖会的事,喻延头疼,也不想再管。 m公司的珠宝项目即将启动,姜梨初那么想参加,谅她再怎么跟他冷战,到时候还不是会乖乖回来? 喻延起身,刚要走,又停下来道:“找人盯住顾明野,只要他再敢找姜梨初,骚扰她,马上给我拦下来,汇报给我。” 姜梨初心思那么单纯, 自己被野男人盯上了都不知道。 一定是顾明野跟她说了什么,那天才会跟他出席拍卖会。 但是没关系,只要她回来,喻延既往不咎。 接下去他会保护她。 … 喻父的电话打进来时,是在两天之后。 “姜梨初!你又把薇薇怎么了?” “这两天薇薇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也不喝,眼睛都哭红了,说是因为惹了你不高兴,要求你原谅!”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说说你一天天气气她干什么?针对她干什么?” 姜梨初捂住耳朵。 “她不吃不喝?那你应该给她叫个外卖,而不是给我叫魂。眼睛哭红了就买眼药水,没钱记我账上。” “我不是她爸,不惯她这毛病。有这功夫质问我,不如去给她找个心理医生,看看表演型人格障碍,挂号费我也能出。再见!” 姜梨初一气呵成,挂断电话,一口气把喻父拉黑。 助理小乔跑过来,担心地打着手语:“怎么了老板娘?” 第22章 什么身份,值得她记恨 姜梨初有间小工作室,主要承接油画定制和画作修复,以及小部分的平面设计。 往日她不在时,都是助手们帮她打理。 今天她来到这里收拾东西。 姜梨初回应她:“我没事。” 小乔是个18岁小姑娘,戴着眼镜。她又问:“老板娘,您真的以后都不干设计了吗?” 姜梨初把设计类从工作室里摘了出去。 姜梨初将电脑收拾好,“老板娘不干设计啦。但还是会兼职油画,以后我会经常过来看的。老板娘有个新梦想,就是当个主持人。” 姜梨初的母亲,生前是京城最有名的主持人兼记者。 她写下的新闻无数,其中最轰动一时的是在十多年前,她独自一人潜伏在绑匪的车里,成功救下车内49名小孩。 受到母亲的熏陶,姜梨初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小乔打继续手语:“老板娘的梦想很棒,我和满满姐、君哥都会支持你!” 满满和小君,都是工作室里的人。 他们无家可归,是姜梨初将他们收留在这里,靠自己的才能吃饭。 姜梨初摸了摸她的头发,“乖啦。” 姜梨初的简历早就已经发在了京城最大的电台里,两轮面试过后,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星瀚电台:姜女士,恭喜您通过本台的最终面试,请您于明日上午九点于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 翌日一大早,姜梨初去到星瀚电台报道。 办理好入职之后,监制带她往自己的工位。 “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同事,姜梨初。” 监制在办公室里环绕一圈,朝一位穿着米白色西装、短发的女主持招手。 “黛西,以后她就是你们组里的,你多照顾照顾她。” 姜梨初朝黛西礼貌笑了下。 黛西转过来,打量了眼姜梨初,点头道:“放心,交给我没问题。” 监制又看向姜梨初,留下一个“好好干”的鼓励眼神,便转身离去。 “唉她就是姜梨初啊,那场拍卖会最后的mvp?” “对,她就是让傅家那位太子爷亲自下场、为她开了‘无限担保’账户,硬生生从喻家手下抢东西的人……” “其貌不扬,这么多男人讨她欢心,还挺低调,真是看不出来……” “这话不能这样说,人家长的还是挺漂亮的。” 姜梨初走过之处,带起一小片的议论。 黛西朝她们都看了一眼,“嘴闲的?”她们才闭了嘴。 “以后你就坐这,这些是你并肩作战的小伙伴,”黛西笑了下,“噢,还有一位,她去买咖啡了。” “哎,说来也是巧,她跟你一样姓姜。” 话正说间,电梯间打开,一位身着淡蓝色长裙的女孩走进来,她踩着一双白色高跟鞋,面容清秀,“我回来了。” “黛西姐,这是你要的咖啡。” “娜娜姐,这是你要的奶茶。” 黛西招手,“嘿!书意过来,这位是你的拍档,以后由她跟你一块负责早间新闻。她叫姜梨初。” 听见“书意”这个名字,姜梨初一愣。 而姜书意看见姜梨初,脸色也是明显一怔,“姜梨初?” 黛西愣住了:“唉?你们俩认识啊?” 姜书意嘴角扯笑,挽了下额发:“啊,这个是我姐姐。” “原来是姐妹啊?我就说你俩气质看上去有点像!那咱们电视台以后就要有姐妹花了!” 姜梨初冷笑了下,“朋友吧,姐妹算不上。” 黛西看出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尴尬地笑了下,“那你俩先熟悉,有事随时喊我,我还有工作就先去忙了。” 黛西走后,姜书意脸上那抹笑意消失,留下一片冰冷的浅滩。 她拿起自己的拿铁,递向姜梨初,声音维持着无害的柔软。 “姐姐,好久不见了,我记得这是你最喜欢的口味,我还没喝,给你吧。” 姜梨初嘴角冷却,“就我们两个人,你还要继续装吗?” 姜书意目光单纯:“姐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姜梨初从鼻腔里逸出一声轻笑。 姜书意,原本叫陈书意,是家里保姆陈姨的女儿。 姜梨初八岁那年。 陈姨和酗酒家暴的丈夫离了婚,一人抚养陈书意。 陈书意乖巧懂事,无处可去。 姜明远夫妇动了恻隐之心,收留了这个可怜的小女孩,认她做了干女儿。 后来又让她随了“姜”这个姓氏,改名姜书意。 父母车祸过世后,姜梨初住进喻家。 而姜书意跟着生母陈姨回到老家,打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面。 如今一晃,竟是七年。 姜书意上前,握住姜梨初的手:“姐姐,这件事都过去七年了,你还在怨恨我吗?爸爸妈妈出车祸那天,真的不是因为我……” 姜父姜母出车祸,是带着姜书意去动物园的路上发生的。 那天姜父姜母满身是血。 姜书意却滴血未沾,被庇护在姜母的怀里,不谙世事。 姜梨初甩开她的手,不耐烦:“够了,你有自己的爸妈。” 旁人都说姜书意听话、谦逊,是个人人夸赞的乖乖女。 可只有姜梨初知道,她私底下藏着怎样的心思。 被姜家收留做女儿之后,竟然唤作自己的生母为“保姆阿姨”。 “姐姐,都七年了,你为什么还要生我的气?” 姜书意垂下眸光,失落道,“这些年我靠自己的努力考取了新闻专业,来到电视台。可是我没想到非专业的姐姐你……因为记恨我,也来了这里。” 姜梨初听出这话外音。 “瞧你脸大的,你是考进来的,我就是动用关系进来的?” 什么身份,值得她记恨。 姜书意,“对不起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请你喝拿铁。” 话说着,她强行将那杯拿铁递给姜梨初。 姜梨初没接。 推搡间,姜书意松了手,拿铁掉在操作台上。 机器进水,楼层里的电视大屏瞬间变黑。 广播室冲进来一个女人,“你们把电视机给怎么了!” 姜书意站起来,“抱歉娜姐,我给大家都买了咖啡,我看姜小姐没有,就把我自己的给她了。哪想到姜小姐嫌弃……总之都是我不小心打翻的,您别怪她!” 露娜看向姜梨初,又看了眼姜书意,很明显就站在了姜书意身旁。 姜书意长了一双鹿眼,任何时候都是水汪汪的,可怜兮兮的,任谁看了都有保护欲。 姜梨初冷笑一声:“哦?演都不演了?” 第23章 债主?欠他两个亿版 姜书意还惨白着小脸,委屈的道着歉:“对不起啊露娜姐。” 露娜:“别跟她一般见识,她新来的。书意,最近你可要小心些,别让人抓到错处。” “虽说黄金档主持人的位置非你莫属,但保不齐,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憋着劲想把你拉下来,好让自己顶上去。” 话说间,露娜瞥向姜梨初。 姜梨初认出来,这便是在她刚来的时候,对她议论声最大的那位。 姜梨初笑,“声音这么小,是没吃饭吗?谁想抢,怎么抢?告诉我听听,好让我这个新人,提前学学规矩。” 露娜皱眉:“你这是什么态度?” 姜梨初:“我来这是工作的,不是跟你们斗心机的,我就这态度。” 要是换做从前,姜梨初可能会内耗。 但她现在明白,只有发疯才能创死别人。 改变不了别人的看法,就让他们难受。 黛西推门而来:“吵什么?” 姜书意委屈巴巴地将原委又说了一遍。 黛西:“算了算了,多大点事,操作台坏了让人来修就是。” 黛西叹了口气道: “梨初虽然是新来的,但她履历优秀,一样有权争夺黄金主持人的位置。” “我这边有个环岛度假村计划,这可是个大项目,保不齐过一阵就会变成旅游热点。” “只要你们谁先拿到项目方的采访,就能先获得黄金主持人的位置。” “都给我公平竞争,好吗?” 姜书意:“好的黛西姐,我会加油的,毕竟我的母亲林静初,她是一名很优秀的主持人……” 谈到林静初,黛西和露娜的脸色都尊敬了起来。 林静初,那可是早年间台里的大人物。 大家都知道姜书意是她的女儿。 露娜低声:“你是林主持的女儿,理应优秀……不像某些人,顶着跟你一样的姓氏,却是跟你差千倍万倍,我都怀疑她是碰瓷的!” 姜梨初听到母亲的名字,一愣,神色黯淡了下去。 黛西看向姜梨初,自然没有把姜书意开场那句“姐妹”放在心上,只当两人是普通朋友,闹了别扭而已。 黛西拍了拍姜梨初的肩,“书意是林主持的女儿,但你压力也别太大,你也很棒。” 姜梨初“嗯”了一声,情绪不明,什么也没说。 “晚些我把环岛度假村的具体信息发到群里,大家都可以看。” 黛西将几人遣散。 办公室里很快便只剩下姜梨初和姜书意两个人。 姜书意咧嘴看向姜梨初,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 一天的工作很快结束。 姜梨初拉黑了喻延,喻父和喻母,一切陌生电话拒接,只觉得世界一片清静。 原来离开一段不合适的感情,过得这么舒服。 姜梨初打算回工作室看一下,却意外接到傅清越的消息。 【老公:我在蓝田别墅,傅太太,麻烦你有空过来一趟,帮忙收拾你拍卖会的“战利品”】 乍一眼看见“老公”这个称呼,姜梨初愣了一下。 一种奇怪的滋味席卷心头。 这还是傅清越那日拿她手机备注的。 她下意识地点开修改一栏,改成“清越哥”三个字。 可她一想,万一她的手机哪天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她和他的形婚还并未公之于众。 姜梨初想了又想,最后改成【债主(欠他两个亿版)】 嗯,满意。 【梨:我现在就有空,等我,我马上就过来】 … 蓝田别墅,大概是傅清越自己的住处。 环境清新僻静,姜梨初从未来过这。 下班以后,她便换回了自己的私服。 一件针织灰色紧身短袖,下身一条黑色短裙。 衬得腰细腿长,曲线分明。 长发垂在肩头,乍看很乖,有种“良家妹妹”的感觉。 但她的五官精致,透着一股不自知的媚态,漂亮到了极致。 是走到哪会被吸引视线的那种。 姜梨初按门铃,很快,一旁的管家迎出来。 “您好,我找傅清越,” 姜梨初顿了下,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说,硬着头皮道,“我是,他的……我是傅太太。” 管家:“得了吧,小姑娘,您这周来这儿的第三位傅太太了,我们傅总清心寡欲得像尊佛,对雌性生物过敏。” 姜梨初:“……” 她试图挣扎,“不是,我真的是他的……老婆。” 最后两个字说得极其艰难,烫嘴。 “你要是他老婆,我还能是他亲爹!” 管家噗嗤一笑,“小 妹妹,你这剧本不行,上周来的那位傅太太好歹拿了颗钻戒证明身份,你这空手就来,诚意不足哇。” “要不这样,你回去整个道具,比如和他的结婚证?” “哦不对,那玩意儿估计得P图,挺麻烦的。或者你换个说法,就说你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姜梨初转身就走。 但她硬是忍下了走的冲动。 她抬手,打电话给傅清越。 电话响起三声,男人慵懒的嗓音传入听筒:“怎么了小公主?” 姜梨初面无表情:“你爹说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傅清越:“?” 没等他反应,姜梨初继续输出,“对了,你还有个亲爹在门口值班。” 说完直接挂断。 管家:“???” 管家:完蛋,我好像看见我太奶在云端向我招手了。 很快,感应门自动打开。 姜梨初进去。 别墅内突然传来一阵奔跑声。 只见一只巨型萨摩耶跑来,腾空而起,热情地扑腾在姜梨初的身上。 姜梨初都被吓了一跳,这狗子巨型体重,差点扑的她摔一跤。 管家看着自家总裁最宝贝的、平时除了傅清越谁都不让碰的狗子,此刻正疯狂对着这小姑娘摇尾巴,世界观彻底碎裂。 完蛋。 连总裁的狗子都叛变了!! 姜梨初摸摸萨摩耶的脑袋,嘴角展露笑意:“哎呀,好乖的狗狗~” 也是此时,她才注意到身后走来的男人。 傅清越一身家居服,衬得身形越发颀长挺拔。 他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踱步过来,唇角勾着一抹戏谑的弧度,“让我看看,我那位据说流落民间的亲妹妹,” 他转头看向管家,“以及,我那位老当益壮亲自看大门的亲爹?” 第24章 傅家太子爷亲自炸厨房 管家石化:“不是,总裁,您听我解释。” 接连几天紧绷的心情,姜梨初难能被逗笑,忍不住扯了下傅清越的衣摆。 “哎呀,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吓唬他了。” 傅清越本来也就是一时兴起逗个乐子,见好就收。 他的视线落在女孩那只拽他衣服的小手上,晦暗几分。 他轻嗤一声,“行了,下不为例,下次再拦总裁夫人,扣你半年奖金买狗粮。” 管家如蒙大赦,溜之大吉。 傅清越看着蹲在地上的姜梨初脸上扬起笑意, 嘴角也不禁跟着微微勾起。 姜梨初问:“它叫什么名字?” 傅清越垂眼看着她,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离离。” 姜梨初:“?” 她顿了下。 离离,梨梨。 是在叫她吗? “你怎么给狗取这种名字?” 傅清越:“不能取?” 他低笑出声,“骗你的。它叫等等。” 他抬头,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姜梨初,唇角弯起:“因为它妈当初跑得太快,我只能在后面喊‘等等’,''等等''。” 姜梨初听到“它妈”两个字,微微愣了一下。 原来这狗不是他一个人养的。 她摸了摸萨摩耶蓬松的毛发。 这手感让她忽然想起来,她小时候也捡到过一只脏兮兮的小萨摩。 可惜后来分开了。 算起来如果顺利长大,大概也有这么大了。 傅清越站起身,语气随意地补充道:“嗯,它妈是个小没良心的。” “喂熟了,说跑就跑了,一次都没回头看过。” 他顿了顿,侧过头来看她,仿佛能看进人心里去: “你说,是不是挺绝情的?” 他的话像是一语双关,既像是在说狗,又像是在说别的什么。 姜梨初莫名就摸了下鼻子。 大概,傅清越也跟喻延一样,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吧。 姜梨初没说什么,只转移话题道:“走吧,我现在就去帮你收拾东西。” 傅清越也没多说什么,笑道,“行啊。” 傅清越别墅里的客厅很大,整个装修都是采取的简约式,深色系。姜梨初望过去,就跟他本人一样。 “从今天起我就搬走了,不住这了。” 姜梨初:“?你搬去哪?” 傅清越插兜,笑了一声,靠近她,“妹妹,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已婚的状态。我自然是搬过来跟你一块住。” 姜梨初愣了下,他的视线总是如此灼热。 望向她时,直勾勾的,就连戏谑都是毫不掩饰。 她被他盯的耳根发烫。 连忙转移话题。 “你要收拾的东西在哪?” 傅清越:“你骑蜗牛来的吧。在你来之前,我早就收拾好了。” 姜梨初:“???” 那她这一趟是来干嘛的? 她拎起包,“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傅清越拦下她,“来都来了,陪债主吃顿饭再走。” 傅清越又说,“我下厨。” 姜梨初瞳孔地震。 傅清越? 傅家太子爷?亲自下厨? 是厨房杀手准备炸了他家厨房,还是他真的有什么隐藏技能? 男人看她,“好歹是结过婚的革命友谊了,不至于连这个面子都不给?” 姜梨初觉得事情的走向有点晕乎,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却已经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哦,好。” 也不是不行。 大不了被毒死了同归于尽。 姜梨初在客厅坐下,等到看见傅清越进了厨房,才拿起电脑来办公。 黛西已经将环岛度假村的信息发到了群里。 姜梨初看了一会,刚想搜一下这个项目最大的负责人是谁,结果听见厨房传来一阵响动。 姜梨初循声过去:“怎么了?” 厨房里,只见傅清越正对着水龙头冲洗左手食指,眉头几不可见地蹙着。 旁边的流理台上放着把刀具,刀尖上沾着细微血迹。 傅清越关掉水,抽了张厨房纸随意按住伤口。 语气淡得跟个没事人一样,“没事,跟土豆丝切磋了一下,没赢。” 姜梨初:“……” 她就不该指望他能做出点什么正常东西来。 “你别做了,交给家里的厨师来吧。” 她一边问着,“你家里的医药箱呢?” 傅清越:“关心我?” 姜梨初没好气道,“傅总身价不凡,流的血比土豆丝贵,万一这伤口里掉出颗钻石来,我这牙赔不起。” 傅清越笑了一声,指向客厅的储物柜,“那边第二个抽屉。” 姜梨初取来医药箱,打开碘伏到一半,她就愣住了。 这招她很熟,从前喻延受伤时,她也总是这样为他清理伤口。 不该想的人和事,她剔除脑海。 “伸手。”她轻声说道。 傅清越伸手。 岛台前,男人肩线宽阔,几乎能将身材娇小的女人全部笼罩住,极致的体型差。 姜梨初垂着眼,发丝垂落脸侧,在灯光下泛着柔软的光泽。 傅清越低头就能看见她的鼻尖。 她的肌肤细腻,近到能看到一层细小的绒毛,宛若熟透的水蜜桃。 他们距离极近,呼吸攀缠。 姜梨初捏着他的手,专注地贴上创可贴,“好了。” 她抬头,对视上他的眼睛。 男人的目光锁定她,带着一种天然而来的暴徒气息。 那种强占有欲的侵略感,直白赤裸,几乎在瞬间就攫住她的呼吸。 灯光旖旎下,男人似是朝她笑了下。 仿佛刚刚的侵略感是一抹虚影。 姜梨初的心跳莫名就像是被电击了一下。 触碰过他指尖的地方,起了一层颤栗。 她连忙松手,匆匆离身。 傅清越不着痕迹地伸腿轻轻一绊。 姜梨初猝不及防向后跌去,预想中岛台冰凉的痛感并没有传来。 姜梨初叫了一声,惯性作用力下,小手下意识地就搭在了傅清越的胸口上, 攥紧他的衣领。 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傅清越的手掌护在她身后,隔离开坚硬的台面。他嗓音不疾不徐含笑响起,“这就想逃了?” 第25章 离职谁批的?经过我允许了? 傅清越的手稳稳托住她的腰。 掌心温度透过衣料熨烫肌肤。 姜梨初攥着他衣领的指节发白,鼻尖撞进他胸膛。 “你干嘛呀?”她耳根发红,想挣脱,腰后的手却收得更紧。 男人低头,语气从她头顶传来,鼻尖几乎蹭到她额发,“医药箱还没收,创可贴也只贴了一半。” 他语气淡然含笑,“傅太太,售后服务这么不到位?” 姜梨初这才发现,刚刚走神间,创可贴松开了一个口子。 莫名的,她松下一口气。 也真是的,贴个创可贴离这么近。 她的小手推搡开的胸口,跟他拉开距离。 傅清越却箍紧她的腰,摊开那只受伤的手,语气慵懒,“我疼的很,麻烦傅太太现在善始善终?” 姜梨初腰身一紧,眨着眼对上他的视线。 他看起来是真的很疼。 姜梨初抿着唇,重新将创可贴对准他指腹的伤口,贴正。 这一次,她的动作又轻又缓,指尖尽量避免碰到他的皮肤,“好啦。” 做完这些,傅清越这才缓慢松开她。 姜梨初跟触了电似的,头都没回,转身收拾医药箱,“你别乱动,不然口子会开的。” 傅清越看见她掩饰慌乱的背影,笑了一声,“知道了,傅太太。” 一口一个傅太太,叫了三次,姜梨初脸更热。 她贴了贴自己的脸,哪想到傅清越却像是读心术一般,“害羞啊,不能这么叫?” 姜梨初被击中,“我哪有这样说。” 她只是感觉有些奇妙。 一直纵许他叫太太,本身就是包容。 姜梨初如果感到不适,会在一开始就提出,而不是现在。 傅清越心说,瞧你那样。 他哼笑一声,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到厨房。 姜梨初则是坐在客厅里办公。 姜梨初垂眸看了会电脑,手机正好响了起来,是黛西打过来的。 “梨初,环岛度假村的信息你看了吗?” “我刚在看,黛西姐。” “我们刚得到消息,这个项目投资方里有喻氏,喻氏最近势头很猛,他们的老板喻延作为业内新贵,现在人气和口碑都很高,” “梨初,你才刚来,这次黄金主持人的机会,只要你把握住了……对你在单位的发展是极有利的。” 黛西语重心长,话中似有深意。 做主持这一行,对信息敏感度是基本功。 黛西早就听说过姜梨初和喻延的关系。 言下之意,你跟喻氏关系近。 只要你比姜书意先拿到喻氏集团的专访,就可以先获得黄金主持人的位置。 姜梨初的眉心几不可闻地蹙了蹙。 她垂眸,“我考虑下吧,黛西姐。” 姜梨初刚坐下,却忽然感觉到身旁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傅清越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她电脑屏幕上,“环岛度假村开发”映入眼帘。 听筒里泄露出的——“喻延”两个字,也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 姜梨初心里一跳。 几乎是下意识地“啪嗒”地一声将笔记本电脑阖上。 动作快到甚至有些慌乱。 姜梨初:“……” 做完这个动作,她自己都有些迷惑,她为什么要有这样的反应。 就好像做贼心虚一样。 她在心虚什么? 于是她咳嗽了两声,淡定自若将电脑打开,问:“怎么了?” 界面再点开,屏幕上已经变成她今天上午看的一篇烂尾楼资料。 这是她为明天栏目准备的备选题。 傅清越将她这一系列反应尽收眼底,极淡地勾了下唇角,“我来是想问问你,爱吃什么口味。” 姜梨初指尖抠着电脑边缘,“清淡点的就好。” “行。”傅清越直起身,“那就由我安排了。” 姜梨初应了声“好”,亲自目送傅清越进了厨房,悄然松了口气。 傅清越进到厨房,转身就打通了助手的电话。 “以我的名义,对环岛度假村项目进行投资,投五个亿进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助手难以置信的声音: “夺少??!” “五个亿?” 电话那头的助手难以消化,“傅总,您怎么突然想投资度假村了?您之前不是看不上这个项目么??!” 傅清越冷嗤,“怎么,现在看上是为时已晚了?” “没有没有!” 助手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只是傅总,您确定吗?这个项目我们之前评估过,盈利模型极脆弱,风险也高,很有可能……血本无归。” “风险?” 傅清越轻嗤一声,声音听不出情绪,带着一种绝对上位者掌控感,“风险是留给输家讨论的词汇。” “但傅总,这个项目我们评估认……” “评估报告是用来参考的,不是用来束手束脚的。” 助手顿了两秒,知道是劝不动他。 “是,傅总。我立刻去办。” 傅清越语调散漫,“哦对了,城东那栋烂尾楼,顺便一并给投了。” 特助:“???” “您说的是那栋金沙苑?” 助手再次怀疑人生,“那已经烂尾超过三年了,它没有任何……” 傅清越:“烂尾就让它重启。” 助手:“……好的傅总,我们马上就去做。” 傅清越淡淡瞥了眼客厅的方向,挂断电话。 她看中的,别说是烂尾楼,就是一片废墟,他也得给它造出花来。 … 另一边,喻延来到公司总部。 这阵子喻延都待在分公司,忙的飞起,极少出门,今天才有空来这边。办公室里,喻延坐下,明显有些头疼。 他揉了揉眉心,显然是近期心情不太好。 员工安雅正好来交文件,察言观色道:“喻总,有什么我能为您做的吗?” “梁月薇的入职办理的怎么样了?” 安雅:“已经都办妥了,喻总。薇薇姐明天就可以正式来报到了。” 安雅和梁月薇是好朋友,这句“薇薇姐”,无形间拉进她们的关系。 喻延听出来了,但并未点破,只是微微颔首,神色稍微缓和。 下一刻,姜梨初的身影浮现在他脑海,他眉头又不自觉蹙起。 她最近到底怎么回事,这么久还不来找他,是铁了心要和他冷战到底? 他按了按太阳穴,还是决定主动给她一个梯子下。 “你去把姜梨初叫来我办公室。” 安雅愣了下:“您说谁?姜梨初?” 第26章 女人最懂女人 “有问题吗?”喻延语气微沉。 “去把她给我叫过来,就说我有事找她。”喻延不喜欢重复第二遍问题。 安雅被他突如其来的冷慑住,小声回道: “可是喻总……姜梨初已经离职了呀。” 喻延蹙眉,蓦地抬起眼:“离职?” 安雅摸不着头脑:“对啊,她不是已经走了有一周了吗?” 喻延突然站起来,周遭的气压都冷下来,“谁让她离职的?谁给她批的?” 他音量突然提高,把安雅都吓了一跳。 就连门外路过的同事都被震慑住了,从没见过喻延这么差的脸色。 安雅:“您……您给她批的啊……” 喻延脸色冷到极致。 安雅几乎快被吓哭,“我……我这就去叫陈主管和张秘书过来!” 她记得,当时经办姜梨初离职的是陈主管,喻延的秘书也在场。 很快,几人来到对峙现场。 喻延面若寒霜,扫过几人,“姜梨初的离职是谁批的?经过我允许了?!”主管吓了一跳,“喻总,您亲自批的啊……” 喻延气的快炸,“我要你们是干什么用的?她这么大一个人好端端就离职了,你们都不告诉我一声?” 主管欲哭无泪:“不是喻总,我给您发了三次消息,姜小姐要离职,是您一条都没回我……” 秘书:“喻总,我当时给您打过电话,您说随她……” 喻延想起来了。 他当时在医院照顾梁月薇。 消息他看见了,只是他没当真。 电话他接了,但他当时并不是认为她真的想离职。 喻延:"‘随她’和''随她闹''都分不清?我看你的脑子是让驴踢了!" 喻延紧按眉心。 气急攻心。 主管和秘书都见喻延发过这么大的火,主管欲哭无泪:“那喻总,我现在就给姜梨初打电话,让她回来?” 喻延正想开口说话,安雅突然打断。 “喻总,您别生气,姜梨初大概率是故意跟您闹别扭罢了。这个时候您要是低头,保证得寸进尺。” 安雅之前也听梁月薇说过一些姜梨初的事情,很快理清其中的关系。 “您想想,她哪次说要离职,说要离家出走,最后不都是乖乖地又回来了?” “我也是女人,自然懂这些弯弯绕绕。女人跟男人闹、跟男人争,那都是故意惹起对方的注意力。” “您这个时候但凡给她第一个梯子下,她可就赢了。” 安雅说笑道,“姜梨初在这工作这么多年,都是因为您。离开您,她还能找着什么好工作?换句话说,她真的舍得离职吗?” 喻延神色缓和下来。 他看向秘书和主管。 秘书和主管早就被吓到魂飞,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点头,“安工说的有道理!” 喻延想了想。 姜梨初从大学学的便是设计。 除去设计,她还会点主持。 喻延让人去查。 还真查到姜梨初现在入职了星瀚电台。 但他知道,姜梨初会的都是些三脚猫功夫。 对面显然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让姜梨初办了入职。 喻延并不放在心上。 也不得不承认,喻延对姜梨初有些改观。 她是有些手段的。 这次竟然用这么狠的手段来刺激他。 安雅:“姜梨初她性格内敛,会的也不多……” 喻延骤然冷声:“她没你说的这么绣花架子。” 他听不得别人贬低她。 安雅赶忙闭嘴。 喻延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罢了,你们先下去吧。” 公司里有几个项目即将启动,姜梨初可是盼这几个项目盼了好几年。 闹的狠了又怎么样? 到时候还不是会回到项目里。 可不知为何,喻总心中总有些怪异感。 他又说不上来到底哪怪。 喻延还想再说些什么。 安雅打断他,“喻总,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女人最懂女人了,您别操心了。” “再说,您现在可是环岛项目最有话语权的投资人,现在各大电台都争先采访咱们公司。姜梨初要是在意您,她很快就会上门来的。” 喻延觉得也是。 “好了,都下去吧。” 陈主管和秘书都下去。 安雅也关门褪去。 办公室内重归寂静,喻延揉了揉眉心,内线电话忽然响起。 “喻总,星瀚电台有位姓姜的主持跟您约了访谈,采访咱们的环岛项目。您看是拒绝还是……” 喻延打断:“我明天就有空。” 特助愣了下,“您的意思是答应她吗?” 喻延微勾嘴角:“明天八点,让她来城东的高尔夫球场找我,我有空。” 看,他就说。 这女人。 来的多快。 助理点头,挂断电话。他走向前台处身着鹅黄色职业裙的女人。 “姜小姐,喻总答应了您的访谈,让您于明日早上八点城东球场找他。” 姜书意一愣,“真的吗?” 助理:“真的。” 姜书意嘴角缀着几分欢喜。 早些年,她跟在姜梨初的屁股后头,在喻延那混了些眼熟。 没想到这么多年,这个姐夫竟然还记得她。 喻延可能是喜欢她。 姜书意的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 她高兴地转身离去。 姜梨初,我看你拿什么跟我斗。 … 姜梨初从傅清越别墅回去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这位总裁说是跟她吃饭,还真就这么吃了一顿饭。 出乎意料,他也没说什么。 只提到过两天搬过来跟她一起住。 姜梨初“哦”了一声。 不过最让她改观的,是这位在商业场上雷厉风行、看上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傅清越,竟然真的会做饭。 一桌下来,味道都还不错。 正巧都撞到了姜梨初的点上,一半以上都是她爱吃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不熟,她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提前调查了她的喜好。 男人只笑说,巧了,咱俩正好口味撞了…… 姜梨初也觉得,好巧。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他系着围裙,小臂挽着一截袖子做饭的画面。 竟然还挺有……人夫感。 一道手机铃声打断姜梨初的幻想。 “梨初?你怎么回事?电话都响了这么久你都没接?” 姜梨初回神,面色微红。 “抱歉黛西姐,刚刚在忙。” 黛西:“没事,我白天跟你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 第27章 谁是喻延未婚妻? 黛西说的是去见喻延的事。 姜梨初垂眸,语气淡然,“考虑好了黛西姐,我明天上午就去喻氏公司找他。” 她告诉自己,只是一次采访,没什么大不了,公私分明就好。 “你想通了就好,我是来告诉你他明天的行程。他明天上午有约,到时候会有一群老总去城东的高尔夫球场打球。” “书意也会去,你提前过去,先一步拦住喻延,顺便还能拿些其他人的新闻,知道吗?” 姜梨初点头:“我知道,黛西姐。” 姜梨初思索片刻,还是问出口:“不过黛西姐,我能问问,您为什么这么帮我?姜书意她……” 姜书意在比姜梨初先入职。 就算有好处,也轮不到姜梨初这个新人捞。 黛西也没有理由向着她。 黛西说话很直,“我看人最准,虽然我就跟你见过一天,但我相信你。干咱们主持人这一行,首先要的是品行端正。” “我很喜欢林主持,你明白吗?” 早些年,林静初带过黛西。 黛西一直很钦佩这位女记者,姜书意又是她的女儿,所以在林静初过世后,黛西自然会向着姜书意多一些。 但她很快发现,母亲是母亲,女儿是女儿,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品行端正,问心无愧,才能干好主持。 言下之意,姜书意品行不端。 姜梨初了然。 “谢谢你黛西姐。” “没事儿,反正消息我是告诉给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哈。” 姜梨初又道了谢,很快挂断电话。 第二天一早,姜梨初就踩着点来了成功的高尔夫球场。 她今日身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粉色的裙摆,外面罩着透白色的罩衫。扎起高马尾,少女感拉满。 她本就是很出挑的外表,即使是运动风的穿搭,也不禁吸引一众人的视线。 姜梨初来到前台处。 “您好,这是我的vip信息卡。” 前台结果姜梨初手中的黑卡,看了眼:“抱歉女士,我们现在统一更新了卡的样式。您的卡是一年前办的,现在已经是无效卡了。” “无效卡?我不是终身vip吗?” “是的,您确实是终身vip,我们查到您这张卡是喻延先生办的。但您要进去的话,需要喻先生过来验资,重新升级vip,这是程序。” 姜梨初愣了下。 这地方她之前来过。 去年的这个时候,喻延给她办了终身vip,第一次带她来这里,教她打高尔夫。 姜梨初是运动黑洞,怎么都学不会,那天姜梨初气馁地哭了一场,哭着说再也不来了。 喻延哄了她几个小时,怎么哄都哄不好。 那之后,姜梨初还真就再也没来过。 没想到,现在竟然进不去了。 姜梨初垂眸:“我是喻延的未婚妻,他现在不方便验资,我可以直接进去吗?” 来都来了。 采访她必须拿到。 喻延是这里的头等vip。 她知道,喻延的未婚妻的身份在这,多多少少是有些分量的。 前台顿了几秒,似乎是在思索可行性。 此时,一道高跟鞋声响起,身旁多了一道女人身影。姜梨初回头看,竟是姜书意。 姜书意穿着一条奶白色的裙子,脸上挂着温润笑意,“姐姐。” “姐姐,你来的真早。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是进不去吗?” 姜书意朝她走近,“姐姐,你是新人,不怪没有人提醒你做事要提前。不像我,早就跟喻先生约好了今天的专访。” 姜梨初勾唇,默默收回自己的卡:“哦,那你先进去吧。” 姜书意自信地朝前台报身份,“您好,我是星瀚电台的住持,今天是跟喻延先生约好了有一场专访。” 前台:“抱歉,这是喻先生的私事,我们是不归管的。您需要有我们这的vip才能进去。” 姜书意脸上笑意凝固。 “……vip?可以的,我现在就充。”她作势拿出包里的银行卡。 前台:“好的。” 前台接过她的卡,刷了一下,脸色有些犹豫地看她一眼。 “女士,您卡里的钱不够哈。” “钱不够?” 姜书意惊讶,“怎么会呢?里面不是还有两万块吗?” 前台:“抱歉,我们这儿的初级vip充值需要199万。” “199万!” 姜书意猝不及防瞪大眼。 打个高尔夫要199万?? 打进洞的不是球是金子吗? 姜梨初没忍住笑出声。 姜书意朝她瞪了一眼。 前台又一次重复道:“抱歉哈。” 姜书意刚刚这一动静,吸引了不少人往这边看。 她有些窘迫,拎着包整理了下额发,佯装淡定地将卡收了回去。 姜梨初摇了摇头,上前拍了拍姜书意的肩,作惋惜状: “妹妹,没钱就别装大款。你这小脸这么嫩,打起来很疼的呀。” 姜书意窘迫,一把推开姜梨初:“你胡说八道说什么?” 她冷笑一声,“我进不去,你又好到哪里去?你一样拿不到喻延的采访。” 姜梨初笑说,“还真不一定哦。” 姜梨初重新来到前台处。 前台:“您要证明自己是喻先生未婚妻的话……” 身后突然又道声音打断:“证明什么?我才是喻延的未婚妻。” 姜梨初看去,是踩着高跟鞋走过来的梁月薇。梁月薇今日穿了件红裙子,像是绽放的玫瑰,冷艳逼人。 前台看了眼梁月薇,又看了眼姜梨初。 姜梨初虽然穿着运动装,气质清纯,五官明显要更娇俏漂亮。 梁月薇气质虽出众,五官却逊色很多。 看起来都是富家千金…… 前台也拿捏不准她们的身份。 两个未婚妻? 姜梨初看了眼梁月薇:“你是喻延未婚妻?证据呢?” 姜梨初现在一点也不在意喻延。 但既然有人要跟她争,管她是争男人还是什么, 她当然是丝毫不让。 梁月薇冷笑道,“要什么证据?前几天拍卖会上,喻延给我点天灯这事都上新闻了,大家不都知道?” 姜梨初逼近一步,将手机亮出来,“是吗?那是谁给出的解释是''妹妹''呢?” 屏幕上赫然是梁月薇自己回复网友的评论: 【谢谢大家关心,但我跟喻总只是单纯的兄妹情谊……他今天会为我拍下这些,只是把我当成亲妹妹】 梁月薇脸绿了。 梁月薇朝前台气急败坏道:“我才是喻延未婚妻!” 她看了眼旁边的姜书意,指道,“这个女人,我要带进去。” 第28章 不是姜梨初的采访我不接 前台看向姜梨初,又看向梁月薇,想出一个办法, “要不这样,您二位给喻先生打个电话,问下喻先生,就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了。” 姜梨初神色顿了下。 梁月薇也有些迟疑。 她不确定喻延是不是会拆穿她。 前台:“现在方便吗?” 姜梨初:“算了吧。” 她不想被恶心。 梁月薇见她吃瘪,直接乘胜追击:“打!现在就打!” 管那个有的没的,她不是喻延未婚妻又能怎样。反正能恶心姜梨初,她想想就舒服。 梁月薇率先拿出手机,打通喻延的电话,“喂?阿延?” 喻延那边接起电话,“怎么了?有事找我?” “嗯对,你不是跟我约好了带我打高尔夫吗?我正在门口呢,前台都不让我进来……” “还有阿延,这门口还有个不自量力的女人,假扮是你的未婚妻呢!” 喻延按了按眉心。 她知道梁月薇喜欢带姐妹来,总是闹些姐妹矛盾。 喻延道:“乖,跟前台说你是未婚妻。让你进来。” 姜梨初眼睫颤了下。 梁月薇惊喜:“啊,谢谢阿延~” 喻延刚想挂断电话,又说:“你看见初初了么?要是看见她了把她一起带进来,她现在是星瀚电台的记者,我跟她约好了八点的采访,” 喻延看了眼表,“算这个点,她应该快来了。” 他记得,姜梨初的vip是过期了。 梁月薇故意说的很大声,挡住喻延的声音:“啊?你说什么?姜小姐?姜主持?我马上就把她带进来!” 她挂断电话,“怎么样,现在能够证明我的身份了吧?” 前台立马恭敬弯腰:“好的梁小姐,您可以进去了。” 梁月薇指了指姜书意:“你,姜主持,跟我走。” 姜书意顿了下,反应过来后,回头朝姜梨初笑,“姐姐~我就先进去了。这次的采访真的不是我跟你争,是喻先生指定了我,我只能先拿下了。” 说罢她便跟在梁月薇身后离去。 姜梨初沉默。 她思索几秒,打开m公司设计总监的微信,给他发去信息。 很快,前台那边就收到了电话。 前台被狠狠训斥了一顿。 前台挂断电话,当即给姜梨初办了新卡。 “这是给您的卡,您可以进去了姜小姐。” 姜梨初接过卡:“谢谢姐姐。” 前台苦脸,这一个个都是什么身份mvp啊…… * 姜书意走进球场。 她跟在梁月薇的后面。 梁月薇回头瞥了眼姜书意,“你是姜梨初的妹妹?” 姜书意勉强扯开嘴笑了下:“是的,梁小姐。” 在外面,姜书意是不愿意承认姜梨初是她姐姐的。 在姜书意眼里,姜家只有她一个千金小姐。 毕竟要不是姜梨初在,当年姜书意在姜家还能过得更好些。 姜书意知道梁月薇,她看上去就不好惹,恃宠而骄。 姜书意打算采取讨好战术,“今天谢谢您梁小姐,要不是您,我都进不来这里。您真是人美心善。” 梁月薇一听,心情颇好地理了理头发,想道,你们这些小穷瘪三,没见过世面,进不来是正常的。 她问:“你要去采访喻延?” 姜书意礼貌颔首,“是的,我跟喻先生约好了访谈。” 梁月薇想起来电话里喻延提到的内容,喻延明明约的是姜梨初。 梁月薇也是个聪明的,眼珠子一转,自然知道姜书意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梁月薇也气愤,这姜梨初又使了什么迷魂汤药。 竟然用离职这一招,还真把喻延迷住了。 梁月薇淡道,“你就在这跟我一块等着吧,喻延马上就来了。到时候你采访快点,毕竟他可没什么时间,他的时间都是来陪我的~” 姜书意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扯唇笑了笑,“麻烦您了。” 梁月薇懒得再看她。 她本就懒得搭理这个姜书意。 她单纯不想让姜梨初好过就是。 姜梨初,既然你离职了,就别怪我把你公司里的职务抢走了。 到时候你想再哭着回来,门都没有。 … 喻延出现是在半小时后。 远远的,姜书意就见到了穿着黑色衬衫、身形颀长的男人过来。 还真像新闻中播报的那样,这个姐夫帅气逼人,线下看更是出众到没边。 姜书意第一次见这么帅的男人,不禁有些面色红润。 她站到一边。 梁月薇见到喻延来,嘴上漾起笑意,上前挽住喻延的臂弯:“阿延,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了呀。” 喻延见到她,顿了下。 垂眸,将她的手推离几分。 梁月薇见此,脸上的笑意僵了下。 她继而继续挽紧喻延,打岔道: “阿延,这位是星瀚电台的姜主持,她跟你有约。” 喻延抬眸,目光却顿了下。 他甚至蹙了下眉:“搞错了吧?跟我有约的是姜梨初。” 姜书意愣了下,上前笑道,“姐夫,哪天您亲自打的电话,跟您有约的是我啊。” 这声姐夫,把梁月薇都喊愣了。 姜书意注意到措辞不对,又改口道:“抱歉,喻先生,我是姜梨初的妹妹,我叫姜书意。” “初初的妹妹?” 喻延思索,一时竟然没在脑海中想起这个人物。 想了半天,才对上人物。 喻延语气冰冷:“你回去吧,不是姜梨初的采访我不接。” 姜书意顿住,就连梁月薇都愣了下。 姜书意撒谎道: “喻先生,跟您约采访的确实是我姐姐。” “我姐姐是跟我一起来的,但是她刚进来就走了,说要去采访比您更厉害的大人物,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过来找您。” 喻延眉心微蹙。 梁月薇见状赶紧附和,“就是,还是我带初初和姜主持一起进来的呢。我让她过来等你,结果她转头就走了,说要去采访别人……” “阿延,初初这是故意气你呢。她这是把你当猴耍。” 姜书意:“是这样的。“ 喻延黑脸。 这事倒真像姜梨初能干出来的。 明明约好了采访又放他鸽子。 她到底又在闹什么? 吸引他的注意力? 那这招很成功了。 梁月薇趁机劝他,“阿延,你看这位姜主持来都来了,你还是接受了采访再走吧。” 喻延表情并不太好。 他看了看姜书意,在一旁坐下。 梁月薇示意姜书意。 姜书意读懂暗示,立马就拿出话筒和录像机。 她架好摄像机,准备开始采访喻延。 哪想到喻延突然站起来,眉头拧着,“到此为止。” 第29章 和前夫偷情,被老公抓个现行? 他语气不太好,“不是姜梨初的采访我不接。” 说罢,喻延便拎着西装外套转身离去。 留下梁月薇和姜书意在原地干瞪眼。 … 姜梨初正从球场走过。 她目光扫过场地,来到休息室。 找了一圈竟然也没看看见喻延。 走廊里,她的手机响动了一声。 姜梨初低头看,是傅清越发来的消息。 【债主(欠他两个亿版):傅太太,在哪呢?】 姜梨初一顿,傅清越给她发消息? 又要指使她做什么? 她清楚记得合约上那条:必须随叫随到。 虽说是来找喻延,但于公,这都是她工作份内的事。 姜梨初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于是回复道: 【梨:我在公司】 对面显示正在回复… 【债主(欠他两个亿版):……公司?】 【梨:嗯,我在公司。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下一秒,男人发来一条语音。 姜梨初莫名就有些紧张。 好像做什么坏事被发现的感觉。 姜梨初点开。 听筒里传来男人磁性的声音。 “那算了傅太太。本来想着,让你过来找我一趟,那你先忙吧,忙完再来找你老公。” 话到末尾,男人的语调明显带上些笑意。 “你老公”三个字,就好像凑在她耳边说的。 姜梨初耳根一热,迷迷糊糊的,回复道【好哦】 她打完字,恰巧电话铃声在下一秒响起。 是黛西打来的。 “梨初,你进来了吗?” 姜梨初点头:“我进来了。” 还好黛西今天早上给她发了一份名单,姜梨初正好看见m公司的设计总监也在这里。 对方一直诚邀她去他的公司。 姜梨初便给他发了个消息,于是就这样进来了。 黛西语速很快,“这样,紧急消息!你先别去采访喻延了,环岛度假村投资人股份有变,来了位比喻延更有话语权的人物。” “具体信息我还没拿到,但我找人盯着呢……你现在在球场正侧方休息室对不对?” 姜梨初愣了下,环绕了一圈视线,目光锁在头顶的监控上。 黛西这是在哪盯她呢? 她扫了眼,“对,我在。” 黛西指挥:“往你的东南方向看,看见没?那有一堆男人,里面最出挑的那个,就是你今天的重点采访对象。” 姜梨初望东南方向看。 眯眼看,还真是有一群男人。 但她近视,只能看清轮廓。 黛西催促:“抓紧梨初!资料我马上发你,务必拿下那个男人!书意现在还不知情,快!我朋友快被保安发现了……” 姜梨初:“……” 虽然只共事一天,但她已逐渐适应黛西风风火火的风格。 不过,不用采访喻延,总算让她松了口气。 挂断电话。 姜梨初思考刚刚的事。 她叹了口气离开走廊。 光顾着看人,没留意脚下,进电梯绊了一脚。 姜梨初叫了一声,差点以为要摔跤交代在电梯间见太奶了。哪想到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掌拉住了她的手腕。 “眼睛长后脑勺上了?” 懒洋洋的语调,却莫名的耳熟。 姜梨初抬头,猛然撞进一双冷恹的眼睛。 她撞的不是墙。 是人。 是傅清越。 男人松手,姜梨初堪堪站稳。 男人目光灼灼,一寸不挪地上下打量她。 姜梨初像是着了魔一般,就这样被他盯着。 紧接着,她忽然想起来什么。 转身赶紧走。 男人扼制住她的手腕,本想意只是轻轻一拉。 但姜梨初太瘦,直接整个人都被他拉的一偏,差点跌到他怀中。 就连傅清越都愣了下。 姜梨初整个脊背都快贴上他的胸膛。 她本就穿的单薄,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贴上他的胸口,感知到他的温度,肩背泛起颤栗。 电梯门关住。 傅清越堪堪扶住她的肩,单手撑在她耳侧的电梯壁上,“……傅太太,这么紧张,你跑什么?嗯?” 他嗓音压得低,呼吸拂过她耳畔, 触的姜梨初耳朵一热。 她缩瑟了下身子,轻声嘟囔,“……你撞疼我了。” 傅清越愣了下,笑了声,他左手轻轻掰过她的肩,自己往后靠了靠,“抱歉,没控制好力道。” 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调侃。 姜梨初刚想站直,男人却依旧维持着右手撑壁的姿势。 她被囿于成见墙面和他之前,一动不敢动。 她有些尴尬。 她清了清嗓子,试图转移话题:“清越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清什么嗓子?” 傅清越挑眉,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上,“刚才摔跤不是挺能叫?尖叫鸡成精了?” 姜梨初:“……” 他俯身逼近,“是谁信誓旦旦跟我说今天在公司上班?嗯?” 姜梨初紧紧闭着眼。 希望再睁开时发现是幻觉。 她偷偷眯开一条缝,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我出门办公和我在公司上班,一样的呀,没区别。” “哦?” 傅清越拖长了尾音,视线扫过她闪烁的眼睛,“那照你这么说,你现在在我怀里结结巴巴……和刚刚在前台面前小嘴叭叭,也一样没区别?” 姜梨初愣了下。 他听见了。 他听见了她在前台,如何故作镇定地报出喻延的名字,如何借用“未婚妻”这个头衔,妄图踏入这个高尔夫球场。 傅清越眼底那点戏谑的笑意淡下去,他撑在电梯壁上的手没动。 “傅太太,” 他鼻腔里哼出一声冷笑,语调拉长,每个字都裹了一层冰, “出门办公……办到需要借用别人未婚妻的身份吗?” 姜梨初心虚地垂下眼睫,不敢与他对视。 撒谎就算了,还刚好被老公抓了个现行。 她就跟那跟前夫偷情的小情人似的,心虚的不行。 但她跟喻延真的没什么。 空气仿佛凝固。 “我……”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一时语塞。 “让我想想,我是不是记错了法律条文?一角睡醒,我名正言顺的傅太太,一转眼就成了别人家的‘未婚妻’了?” 傅清越俯身,凑得更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廓低语,“说话。” 第30章 好宝宝,求我 “不是。” 姜梨初抬头,急忙否认。 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那里面没了笑意,只剩下一种冷恹感。 姜梨初心一跳,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用这么认真的眼神看她。 “情况紧急,我只是只是借用一下名号,用最快的方法。” “最快的方法,就是抹掉我的存在,用上别人的?” 傅清越截断她的话,指尖从她脸颊滑落,挑起她的下巴。 迫使她完整地承接他的目光: “姜梨初,我是不是太好说话了,让你觉得,‘傅太太’这个身份,可以随时被你藏起来,或者,可以随时替换掉?” 姜梨初觉得有些虚幻。 她清晰地感知到,傅清越是真的不高兴了。 这种不高兴,并非源于她撒了谎。 而是源于她轻易地将属于他们的关系撇清,转而攀附上另一个男人的名衔。 明明说好协议婚约。 就算是他说要假戏真做。 姜梨初都没当真。 可现在他的眼神…… 他玩真的? “我没有想藏起来,也不是要替换,” 姜梨初试图解释,“你知道,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公开,我总不能跟人说我是你太太,没有人会信。” 就算那日的管家。 连待在傅清越身边的亲近之人都不信。 傅清越静静地看了她几秒,眸色深沉。 “所以,是我的错。” 他松开钳制她下巴的手,身体微微后退半步。 “是我不该要求我的太太,在需要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不是我,而是别的男人。” 姜梨初有了一丝喘气空间,心却沉得更深。 她想辩解,却发现自己有些失言。 协议婚姻是她选的,隐婚是她想要的。 可当他用“我的太太”、“别的男人”两个词质问时,一种荒谬的感觉席卷心头。 仿佛他们是真的夫妻。 她的行为形成了某种背叛。 电梯里稀薄的空气让人窒息。 与此同时,电梯门外传来脚步声。 “喻总,您真的不考虑接受星瀚电台的采访了?” 姜梨初一顿,她听的出来,这是喻延秘书的声音。 喻延冷道:“是他们电台求我的,姜梨初跟我玩欲擒故纵,什么时候她来找我,我再考虑采访的事。” 他们似乎是要按电梯上楼。 “好的喻总,陈总他们正在楼上,我们先上楼。” 这道声音像滚雷落入姜梨初耳中。 姜梨初浑身血液瞬间倒流,脸色煞白。 完了。 喻延要进电梯。 采访还没拿到。 她好不容易才离开喻延。 要是被他看到她和傅清越在电梯纠缠不清。 这事要闹的更大了。 姜梨初像受惊的兔子般一颤,下意识想推搡傅清越,“你先放我出去。” 但偏偏傅清越却禁锢住她,“门外是你未婚夫?” 姜梨初抿唇,“我错了,清越哥,你先放我出去好不好?” 傅清越语调缓慢,“那可不行。” “你的心心念念的哥哥就在外面,你说,如果他看到他的未婚妻,正被他的死对头这样抱着,会怎么想?” 姜梨初连呼吸都屏住,闭上眼。 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傅清越的手指摩梭在她的颈动脉,“看,跳得多快。” “是怕他发现?还是在兴奋?” 傅清越语出惊人。 姜梨初睁眼。 一双水眸对视上他的眼睛。 傅清越勾唇,“你求我,我就放过你。” 姜梨初咬唇,拉住他的袖子摇晃,眸光可怜,“清越哥~求你。” 傅清越笑一声,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宝宝,我原谅你了。” 他转身将她护住,“先告诉我,你是谁的太太,嗯?” 姜梨初:“是你的。” 傅清越满意的不得了,“真乖。” 喻延的脚步声已经在电梯门口。 助手按动电梯。 傅清越同时按动关闭键。 助手按了好一会,纳闷,“电梯这是坏了?” 电梯里的姜梨初呼吸放慢,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喻延皱眉。 助手:“喻总,这电梯好像是坏了。” 喻延盯着电梯门,沉默几秒。 “里面有人。”他说。 姜梨初瞪大眼睛。 “你未婚夫听力不错。”傅清越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气息在她耳边,“猜猜看,是他先找到他丢失的妹妹,还是我先让你出声?” 姜梨初呼吸微颤,一句话不敢说。 助手挠头:“要不我们还是去另一边吧?” 喻延沉默几分。 “嗯。” 他答应的那一瞬间,姜梨初也松了口气。 直到脚步声缓慢离开,她才彻底放松下脊背。 傅清越盯着她的脊背,调侃,“怎么,虾线让人抽了?” 姜梨初:“……” 他能不能不说话。 能不能! 不说话! “这次只是预习。” 傅清越心情颇好,“下次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别人的未婚妻这种话,我会解锁新的场景,让你复习一下,谁才是你的合法拥有者。” 他离开电梯间。 姜梨初朝他离开的方向瞪了一眼。 她刚走出电梯间,转头就接到了黛西的来电。 “梨初,你刚刚跑哪去了?怎么老半天没看到你的影子?” 姜梨初喉咙一紧,下意识撒谎,耳根有些发烫:“我……刚刚上洗手间了黛西姐。” 黛西没太在意这个小插曲,语气转而变得严肃而兴奋: “没事,我打电话是告诉你,投资者名单确定了。这次的环岛计划,比喻延还更有说话实力的是傅家家主,傅清越!” “傅……清越?” 姜梨初的脚步猛地顿住,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雷劈中。 啊? 黛西没察觉到她的异常,继续说道:“你知道他吧?” “你应该知道,傅家现在的掌权人他可比喻延厉害多了,如果能拿到他的专访,你就稳了。” 姜梨初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抖,指尖冰凉。 完了,这世界太小。 她刚刚惹了傅清越,踩了他的雷区。 现在转头就要她去采访他? “梨初?你在听吗?” 姜梨初:“……我在听。” 黛西以为她是被吓到了: “你是被吓到了吧?我刚刚也是呢。傅家太子爷一向低调神秘,看不上这些项目,没想到项目投资里他竟然是最大的投资人。” “我知道难度很高,但是梨初,来都来了,我相信你!加油!” 黛西还说了几句什么,姜梨初都没听清。 满脑子都是她一会要怎么去采访傅清越。 姜梨初眼睫颤了颤,挂断电话后收起手机,她离开休息室来到场地。 东南方向,身材高挺的男人穿着白色的运动衣,正在挥洒球杆。 傅清越动作利落,球形在空中勾勒出一道力量感的弧度。 一杆进洞。 阳光洒在他身上,抬头的瞬间,露出被碎发遮住几分的桀骜眉眼。 恰巧,也是这瞬间,姜梨初撞上他的视线。 第31章 “乖,老公教你。” 空气仿佛凝固。 他的视线总是这般赤裸,炙热。 姜梨初脸热,挪开视线。 傅清越停从她身上收回视线,转身去到一边。 姜书意走来。 她往姜梨初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见了傅清越。 “姐姐,消息这么灵通?闻着味就赶过来了?” 姜书意面无表情走来,“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但是我要提醒你,这种级别的专访,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的。” “这种级别的专访看的是专业度,姐姐,你一个新人,很抱歉这次的机会属于我了。” 姜梨初刚刚被傅清越搅乱的心绪,此刻在姜书意直白的挑衅下,反而沉淀下来。 她平静地笑了下。 “妹妹,结果还没公布,话别说太满。公平竞争。” 她转身,将姜书意抛在脑后,走向正在整理球杆的傅清越。 她站定在傅清越面前,垂眸,将所有情绪收敛,展露出温和的职业笑意: “傅先生,您好。我是星瀚电台的姜梨初。” 她递上名片,声音不卑不亢: “很荣幸我获得本次专访的候选资格,为确保访谈能精准触及大家对环岛项目关心的核心,我想就几个关键议题,请问您是否愿意接受我的采访?” 傅清越的目光落在名片上。 扫过一眼她葱白的手指。 停留两秒。 他并未立刻接过。 而是指尖轻点球杆,随后才慢条斯理伸出两根手指,将名片夹了过去。 男人的视线在“姜梨初”三个字上停留了片刻。 缓缓抬起眼,眸色深沉地看向她,唇角勾起,“姜、梨、初?” 他咬字低沉,带着一种玩味的审视,仿佛在品一个陌生的名字。 姜梨初心跳漏了一拍。 只是喊一个名字,她却莫名觉得他的语调有些暧昧。 她有些紧张感。 空气开始变得粘稠起来。 她保持职业微笑,后背悄然绷紧,“是我。” “名字不错,”傅清越笑了一声,目光像是无形的丝线缠绕着她。 “姜小姐想聊环岛项目的核心?” 他倒也没说答不答应,只微微俯身,“只是我倒是好奇,在姜记者看来,什么才算是触及核心?” 姜梨初正思索如何回应,姜书意踩着高跟鞋上前,突然打断: “傅先生您好,我是星瀚电台的姜书意。有幸能见到您,不知您是否愿意考虑一下接受我的采访?” 傅清越的目光从姜梨初脸上懒洋洋地移开,他瞥了眼姜书意,“哟,两位姜记者,姐妹花?” 姜梨初蹙眉。 她有些拿捏不准傅清越的意图。 姜书意礼貌笑道,“是的傅先生,但我们也是同事,公平竞争。” 傅清越的目光像是变的有趣起来。 他弯腰从球袋里又取出两支女士球杆,在手中随意一转,“采访,光说不练假把式。” 他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看到那边那个洞了吗?两位姜小姐谁能赢,我就接受谁的专访。” 姜梨初整个人都僵住了。 完蛋。 是高尔夫。 她人生中仅有的一次接触高尔夫球杆,就是喻延教她的。 偏偏她那天还闹脾气,一点没学会。 她是运动黑洞。 保龄球能精准滚进隔壁球道,打羽毛球时球拍都能飞出去。 姜书意“呀”了一声,脸上浮现出担忧,“姐姐,我记得你以前好像不太接触这些,没问题吗?” 姜梨初没应声。 傅清越挑眉问,“姜梨初小姐意下如何?” 姜梨初硬着头皮,扯唇露出一个标准笑,“可以。” 争取就是了。 姜书意先一步接过傅清越的杆,动作优雅,柔声道,“那傅先生,书意就先献丑了。” 区区高尔夫。 她的社交名片之一。 姜书意姿态优雅地走到场地上,动作娴熟地握杆。 瞄准,引杆,挥出。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白色的高尔夫球应声而起,直指洞去。 一杆进洞。 一旁的闲散人员被他们吸引了视线。 “好球!” “一杆进洞!厉害!” 姜书意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她微微低头笑了,“只是运气好而已,大家别见笑。” 她转身看向姜梨初,眼神纯净。 “姐姐,下一杆该你了。放松点,重在参与。” 她眼底带笑,可那笑意深处,分明藏着一种看好戏的、稳操胜券的惬意。 姜梨初握住杆。 下意识地看向傅清越。 傅清越下颌微微朝场地中央示意了一下,唇线似乎弯了一下,无声地传递着三个字: “该你了。” 那眼神里,没有鼓励,没有期待,只勾笑出一种极淡的趣味。 姜梨初硬着头皮走上前。 她拿起球杆,感觉像握了根烧火棍。 回忆着姜书意的动作,双手有些僵硬。 心一横,用力一挥—— 咻! 球杆带着一股傻力气,堪堪从球的上方几厘米处划过。 带起一阵微不足道的风。 白色的球安然无恙地停在翠绿的草地上,纹丝不动。 “……” 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哇……” 姜梨初有点尴尬。 这个地还怪滑的。 她这不是在社会性死亡边缘试探,而是直接一脚踏进棺材板了。 “噗——” 傅清越轻笑一声。 姜书意捂嘴:“姐姐,你太紧张了!” 她上前,“没关系,第一次都这样,要不要我教你一下?” 姜梨初后退了步,“不用了。” 忽然,一道沉稳的脚步声自身后靠近。 一只手掌握住她的肩。 姜梨初回头看,对视上傅清越一双慵懒的眼睛。 “姿势不对,发力点也不对。” 男人声音平静无波,是指导者的口吻。 下一秒,他自然地贴近,宽阔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温热的手掌直接覆上她紧握球杆的双手。 姜梨初浑身一僵。 属于他的温度将她包裹,突如其来的接触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她甚至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纹路和力量。 以及男人低下头时,温热呼吸拂过她头顶细微触感。 “乖宝宝,放松。” 姜梨初被他叫的脸热。 “你……你干嘛呀?” 傅清越笑了声,用她只能听见的气音在她耳边,尾音似乎勾着一丝极淡的调侃,“自然是教你打球,难道要看你在这丢人现眼?” “手绷得像铁棍,球杆怎么会听你的话。” 他说,“乖,老公教你。” 第32章 我跟喻延已经分手了。他,我不嫁了 姜梨初脸上热意涌了上来,比刚刚在电梯间更甚。 在外人看来,这是傅清越绅士风度,指导一个笨拙的运动黑洞。 可只有姜梨初知道,他的腿贴着她的光洁的腿,握住她的手,指尖似乎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腕内侧,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有多暧昧。 “看准目标,别分心。” 他语调一本正经,手下早已稳稳掌控一切。 “挥杆,不是用蛮力,是靠这里——” 他的力道带着她引杆,侧身,重心转移,动作流畅而优雅。 姜梨初根本无暇思考,整个人都被他带着走。 在他的主导下,球杆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砰! 一声清脆的响声。 白色球应声飞出,干脆地落进洞中。 甚至比姜书意刚刚那颗还要标准。 四周响起一阵比刚才更更惊讶的低呼。 “wow——” 球进了? 姜梨初也愣住了,傅清越带着她一杆进洞了? 姜梨初还处在懵然的状态,傅清越却已绅士感地松开了她。 男人恢复那副矜贵的模样,仿佛刚刚跟她近距离接触的不是他。 傅清越:“运气有时候确实会站在新手这边。” 姜书意气的不行。 早知道她刚刚也装不会了,这样还能让傅清越跟她有肢体接触。 但也没关系。 姜书意自信地上场第二轮。 这次依旧中进洞。 而姜梨初这次没了傅清越,第二杆挥空。 第三轮,姜书意失手,姜梨初终于进球。 比赛结束,姜书意的脸上明显带着笑意。 姜梨初才进去一杆。 她可进了两杆,毫无悬念,她赢了。 “傅先生,看来是我侥幸胜出了。” 姜书意声音温软,难掩胜利的喜悦。 傅清越的视线在姜梨初那颗“运气球”上停顿片刻,唇角微不可察地一扬: “看来运气有时比技术可靠,过程有趣,就按照‘赢’的来吧,专访就定在下周三。我直接去星瀚电台总部接受专访。” 去公司总部! 就连姜梨初都愣了下。 姜书意惊喜得几乎要惊呼出声,这简直是意外之荣! 要知道能让傅清越接受采访已经是件难事,她竟然亲自让他来到了总部! 姜书意仿佛已经看到了主编的嘉奖。 姜书意语气得意,“傅先生您放心,我们一定做好万全准备!” 傅清越没再多看任何人一眼,转身离去。 姜梨初弯腰,捡起那根刚才在她手里的铁棍球杆,利落地放回球袋。 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可纠结。 她只是有些怨自己,涉猎颇广,偏偏漏了运动这项必备技能。 姜书意关切道:“真是可惜呢姐姐。不过没关系,下次还是有机会的。毕竟这种需要综合素养的场合,可能确实不太适合你。” 这话看似安慰,实则每个字都在贬低姜梨初。 姜梨初冷瞥她一眼,“一次游戏而已,代表不了什么,工作靠的是脑子,不是球杆。” 她赢的起输得起,没什么不甘。 她回到公司。 姜梨初刚回到工位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听见办公室那头的喧哗。 是姜书意被簇拥着。 露娜:“你可真厉害呀书意,我就说你是咱们台里最优秀的主持人,这话一点也不假!” 姜书意温和笑了下,“我其实就是运气好,傅先生比较认可专业态度罢了。” “我也没想到傅先生会亲自来我们公司做专访,今晚我请大家吃饭吧,下周三下午,大家可要帮我好好准备一下呀。” “哈哈,一定一定……” 她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姜梨初这边,“姜主持,你来吗?” 姜梨初笑了下,“不了吧,我还有约。” 坐在她旁边的黛西反应过来,低声问,“梨初,专访真被她拿到了?傅清越还亲自来公司?” 姜梨初,“抱歉了黛西姐,让你白操心了。” 黛西拍了拍她的肩:“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没拿到就没拿到,咱不跟她争这一时之气,下次咱还有机会!” 姜梨初弯了弯唇角,“谢谢你黛西姐。” 她是真的很感谢这个前辈。 她目光重新投向电脑屏幕。 手机响了一声,姜梨初点开,一连串活泼的文字跳了出来: 【宇宙第一美少女夏夏:宝!猜猜我在哪儿!】 姜梨初点开图片,是一张机场的照片。 【宇宙第一美少女夏夏:你亲爱的夏宝贝终于杀青归来了!晚上有空没?老地方,酒吧走起!赶紧给我接风洗尘!快快快!趁私生还没跟过来】 姜梨初笑了一声,心情好起来。 夏夏是她在大学时候结识的朋友,性格火热。 职业是拍戏,但她仅在国外受欢迎一些,在国内还是个小糊咖。 姜梨初快速回复: 【恭迎大小姐回国,晚上必须安排,老地方见】 下班后,姜梨初开车去接了夏夏。 远远地,她就看见路口有个身影鬼鬼祟祟,全身裹得像即将要去撒哈拉沙漠徒步。 头上缠着头巾,脸上戴着黑口罩,有点像个偷电瓶车的。 姜梨初按了下喇叭,降下车窗,有些无奈:“这位国际通缉犯女士,请问需要搭顺风车吗?” 夏夏摘下墨镜,看了自己许久未见的闺蜜一眼,瞬间感动到涕泗横流! “我宝!你果然来了!我就知道我们的友情经得起时间和我这身伪装的双重考验!” 她一把搂着姜梨初,说道:“听说你跟喻延订婚了!作为我好朋友人生中的重要时刻,我竟然没能出场!遗憾!”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语气豪迈得像捐了一座楼,“这是鸽子蛋钻戒,诡秘,送你的,拿去,别跟我客气!跟你男人锁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姜梨初:“……” 她放下那沉甸甸的盒子,幽幽地叹了口气。 用一种平静无波的语气投下惊雷: “夏夏,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不过……有件事我好像忘记同步你了。” 她顿了顿,看着夏夏瞬间瞪圆的双眼,补充道: “我跟喻延,已经分手了。他,我不嫁了。” 第33章 八个男模 夏夏那副“本巨星慷慨送鸽子蛋”的豪迈姿态,瞬间僵在脸上。 她坐在副驾驶上眨眨眼,伸出手,用手背贴了贴姜梨初的额头,一脸狐疑: “没发烧啊,咱俩是不是太久没见了,你染上了什么爱说胡话的戏瘾?” 姜梨初把她的手从自己额头上拿下来,“我没说胡话,我是真的跟喻延分手了,他结婚生病出轨都跟我没关系,我不喜欢他了。” “呸呸呸!快收回刚刚的话!” 夏夏像是听到本世纪最离谱的笑话,“你干嘛这样咒自己啊!他可是你这五年来日日夜夜最想嫁的人!你马上就要圆梦了啊!” 姜梨初不知如何跟夏夏解释。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的鸽子蛋真要送不出去了。” 夏夏拍胸脯,“行了,知道你跟喻延闹别扭了,心情不好,我都理解,小情侣哪有不吵架的?” 姜梨初试图解释:“我不是……” “你这招我见多了,嘴上说得狠,什么分手啊不爱了,第二天转头就能屁颠屁颠去找喻延,哥哥我错了~” 姜梨初沉默下来,“夏夏,你真的不信吗?” 夏夏:“你让我用什么理由信你?” “是谁去年为了给喻延送个生日惊喜,拉着我跑去陶艺馆,把自己的手弄的满是水泡,一个月都画不了油画,就为了做一个他多看了两眼的杯子?” “是谁因为他随口一句喜欢长发的女孩,你就硬是留了五年长发,剪个分叉都心疼半天?” “又是谁,冬天下雪的凌晨,去那家排队死长的网红店给他拍了五个小时队?” 一件一件,夏夏细数,都是姜梨初恋爱脑时期做过的壮举。 姜梨初没有笑。 嘴角牵起一丝自嘲的弧度。 所有人都不觉得她会离开喻延。 连她最亲密的朋友都不信。 除了她自己,没人会相信。 她以前那个舔狗的样子,到底是有多深入人心? “我不是开玩笑,夏夏。” 她转回头,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是真的觉得……以前的自己,挺没劲的。” 这句话里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种看清了自己卑微姿态的释然。 夏夏顿了下,突然摸向她的头发,“宝……” “行了,” 姜梨初忽然深吸一口气,重新发动车子,“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不说这些扫兴的了。鸽子蛋我就先收下了,其他的通通靠边站。” 怎么说,她现在也是结婚了。 夏夏送的这颗鸽子蛋也没什么不对。 姜梨初开车到酒吧。 一进到氛围感十足的室内,夏夏立刻如同解除了封印。 她三两下扯掉那头巾、摘下口罩和墨镜,随手塞进托特包里。 里面赫然是一条热辣的吊带短裙。 一个身材火辣、前凸后翘的性感甜心出现在姜梨初面前。 姜梨初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夏夏……你就穿这?” 夏夏“嗯”了一声,“那当然,我这身材都在剧组捂了几个月了,再不露就要发霉了!” 她转了个圈:“怎么样?我美吧?我告诉你,我新买了几套情趣内衣,穿在我身上那叫一个绝,你要不要看照片?” 她的目光又落在姜梨初的曲线上,朝她腰上捏了一把,“我送你几套,就你这胸和翘臀,不穿点性感的简直是暴殄天物,保证你家喻延……” 话说到一半,她才想起“喻延”目前是敏感词。 她赶紧刹住车,挽住姜梨初的胳膊往里走。 “庆祝我杀青归来,也庆祝你……暂时性恢复单身,咱们点八个男模助助兴怎么样?我请客!” 姜梨初刚喝进去的一口果汁差点喷出来。 “八个?你点菜呢?” “哎呀,氛围组嘛。” 夏夏用手肘碰了碰她,“给你也点两个?体验感超好的,个个都有腹肌。” 她说着,眼神开始放光,神秘兮兮地凑得更近她: “唉,说真的,你摸过男人的腹肌没有?就那种硬邦邦、块块分明的!喻延的手感应该不错吧?” 喻延这个名字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湖面,没有在姜梨初心底激起任何涟漪。 相反,另一个男人毫无征兆地闯入脑海。 那天,她从别墅醒来,傅清越刚洗完澡的模样映入她眼帘。 水渍从男人的发梢滴落,滑过下颌线,落在锁骨,最后淌过过惹人眼球的腹肌。 手感……会是什么样的?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姜梨初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 赶紧端起杯子猛喝一口,试图压下那股莫名蹿起的燥热。 她在想什么? 夏夏一看她这反应,笑了一声,“瞧你这点出息,一提腹肌就脸红,也太纯情了吧。” 她知道姜梨初性子害羞,说得更起劲,手指悄悄指向不远处一个侧影。 “你看那个,对,就那个穿黑衬衫的,鼻梁多高。我跟你说,根据我混迹江湖多年的经验,这种鼻梁高的男人,十个里有九个很能做,那方面欲望很强,你懂吧?” 夏夏的虎狼之词,姜梨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的思绪已经完全飘回了高尔夫球场。 傅清越的鼻梁也很高。 他从身后贴近时,那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的坚实的大腿。 他握住她的手时,手臂肌肉传递过来的力量感不容置疑。 他佛过她耳判的呼吸…… 每一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那种强烈的、的男性气息,每个细节都好像刚发生。 他应该……很能……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一股更猛的热意涌上脸颊。 姜梨初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夏夏还在跟她分享“男模心得”,一扭头看见姜梨初整张脸通红。 她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哇靠,我这还没开始详细描述,你光是听个开场白就脸红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刚在亲身实践!” 姜梨初脸热,慌忙打岔,“好了,你不是要男模吗?赶紧点吧!” 第34章 腹肌手感不错 夏夏说到做到。 还真招呼了八个风格各异的男模过来。 小奶狗,小野犬,清纯男大,应有尽有。 几个男模小腰一扭,夏夏高兴的不得了,“女人生来就是当皇帝的!” 气氛正酣,夏夏玩心大起,喊了一个小野犬过来。 她凑近姜梨初道,“梨初宝宝,别光看着,实践出真知呀,来,摸摸看,是不是你想要的腹肌手感?” 她说着就拉起姜梨初的手,作势要往小野犬的腹肌上放。 姜梨初震惊,触电般缩回手,“还是不要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傅清越会不高兴。 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他。 ……但就算她摸了,他也不会知道。 姜梨初还是拒绝,“还是不要了。” 小野犬用勾人的眼神看着她,“姐姐,不试试看?” 姜梨初触电般缩回手:“别,还是算了。” “哎呀,没事!重在参与!” 夏夏不由分说,笑嘻嘻地强行拉着她的手腕。 往那小野犬结实的腹肌上按了一下。 姜梨初愣住了。 没忍住地抓了一下。 好像……手感确实……不错? 与此同时,二楼VIP卡座。 顾明野正百无聊赖地晃着酒杯,目光随意扫过楼下喧闹的舞池。 恰好将楼下那“闺蜜携手摸腹肌”的一幕尽收眼底。 他“噗——”一声,一口威士忌全部喷了出来。 “卧槽!” 他抽出手机,动作迅如闪电地对准楼下,“咔嚓”拍下一张照片。 他一边手指飞快点开微信,找到那个备注为【老傅】的对话框,把照片嗖嗖发了过去。 顾明野:【卧槽!老傅!!!惊天大瓜![图片]】 顾明野:【你的小妻子出息了!在酒吧摸别的野男人腹肌!】 顾明野:【啧啧啧,你看这手法,这氛围感……她还抓了一下,卧槽,你是不是不行?都这么久还没把人勾引到手?人家都出来开拓新市场了!】 发完信息,顾明野优哉游哉地靠在沙发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手机那头很快发了信息。 是对方回了六个无语的句号过来。 顾明野快笑疯,顺手把地址发过去,又发了条语音过去。 “老傅,你家小妻子不要你喽~” … 姜梨初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偷拍。 她有些洁癖,刚刚摸了陌生男人,多多少少想去洗手。 她起身去洗手间。 回到卡座时,却没注意转角,撞到一个人。 “啧,没长眼睛?” 对方不耐烦的声音在看清她脸的那一刻戛然而止,随即带上了一种毫不掩饰的讥讽。 “哟!我当是谁呢,姜梨初?果然是你啊!” 姜梨初抬头,看清了眼前的人。 陆霁。 喻延那个圈子的狐朋狗友之一,一直都瞧不上她。 陆霁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打量着她。 又瞟了一眼她来的方向,正好瞧见八个男模。 他脸上露出鄙夷表情: “怎么,听说你跟我喻哥闹分手,这就迫不及待跑来酒吧钓凯子了?” “还玩得这么开?怎么,故意想让人传话给喻延,好让他来哄你?” 姜梨初,“滚开。” 陆霁嗤笑一声,“破防了吧,又不知道上哪打听的消息呢,追我喻哥都追到酒吧来了。” “你这招欲擒故纵玩了多少年了,也不嫌腻,当舔狗就当得专业点,别整天搞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来吸引注意力,看着都替你累得慌。” 姜梨初停下脚步,缓缓转身。 她没有动怒。 唇角牵起一丝怜悯的弧度。 “陆霁,”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冰碴,“你整天围着喻延摇尾巴,他赏你骨头了吗?” 陆霁脸色一变:“你他妈……” “我什么?” 姜梨初打断他,上前一步,“你是不是整天蹲在喻延家门口,连他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要打听一下?你不会是喜欢他吧,不然怎么对他的事,比对你自己还上心?” 她微微偏头,视线落在他腕间那块过分招摇的手表上,轻笑一声: “去年在澳门,你跪着求人帮你平账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么硬气。” “需要我提醒你,当时是哪个舔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再也不敢了?” 陆霁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慌忙捂住表。 姜梨初收回目光,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 “滚远点,再多说一个字,” 她顿了顿,语气轻描淡写却令人胆寒,“我不介意让大家都知道,陆家少爷的威风是怎么靠当跟班换来的。” 陆霁他气得在原地脸色铁青,看着姜梨初已经走远了,冲着她的背影骂了一声: “装什么装!我喻哥不要你了!看你还能硬气几天!” … 姜梨初摆脱了陆霁,回到卡座附近。 夏夏喝了点酒,此时已经是有点微醺的状态。 姜梨初走过去扶住她:“玩的差不多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夏夏“嘿嘿”傻笑着,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她身上: “不嘛,我要跟你回家!今晚我跟你睡,向你展示我多么热辣完美的身材……顺便,你也得穿战袍给我坚定一下!” 姜梨初想起她说的情趣内衣那事,耳根一热: “……今晚不方便带你回家。” 要是以前单身的时候,她肯定直接把夏夏打包拖走了。 可现在是已婚人士,家里还藏着个名义上的老公。 带个醉醺醺的闺蜜回去,那画面太美不敢想。 夏夏不满嘟囔,手指戳她脸颊,“啊?为什么不行?你金屋藏娇了?” 姜梨初一边给她裹上外套,一边低声道,“没藏娇,我结婚了。” 夏夏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离谱的笑话,指着她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你背着我喝了多少假酒?都开始说胡话了!还结婚?你下一步是不是要告诉我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姜梨初:“……” 行吧,她就知道没人信。 她懒得再跟醉鬼解释,半扶半抱地把夏夏往外带。 “走,先出去再说。” “不用扶!我清醒得很!” 夏夏猛地挣脱,摇摇晃晃地站定,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脑浆子都要晃出来。 “你看!我还能给你表演个原地蹦迪!噢耶~!” 她说着就扭了两下,差点把自己绊倒。 姜梨初赶紧一把捞住她,强行将她带走。 还没走两步,不小心碰到旁边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 “谁啊?!没长眼睛吗?!” 白裙子女人怒气冲冲地回头。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一下。 竟然是梁月薇。 梁月薇看清是姜梨初,“呵~”地笑了一声,又看见不远处还没散去的几个男模,脸上堆满嘲讽。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初初你啊,怎么,喻延哥不搭理你,你就彻底放飞自我了?这么迫不及待就来酒吧批发男人了?” 她嫌弃道,“这一打男朋友,玩得过来吗?也不怕得病?” 第35章 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夏夏一听就炸了,护犊子地把姜梨初拉到身后,指着梁月薇的鼻子: “你他妈谁啊?嘴巴放干净点!敢这么跟我闺蜜说话,信不信我大耳刮子抽死你!” 梁月薇被夏夏的气势吓了一跳,后退半步,但嘴上却不饶人: “哪来的泼妇,被说中了就想动手?果然物以类聚!” “夏夏!” 姜梨初赶紧拉住眼看就要冲上去的夏夏,不想把事情闹大。 她冷冷地看向梁月薇,“梁月薇,我来哪里,做什么,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就在这时,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闹什么?” 众人转头。 姜梨初的视线跟着扫去,在看见是喻延时,愣了一下。 喻延迈着长腿走来。 他身形挺拔,脸部线条冷峻,周身散发生人勿近的气场。 见扭打在一块的几个女人,他的目光先是极快地从姜梨初脸上掠过,像扫描仪一样确认她的安全。 那一眼极其短暂,几乎让人无法捕捉。 随即视线便定格在梁月薇身上。 梁月薇一看到喻延,瞬间变脸。 她快步躲到喻延身侧,轻拉他的衣袖,声音颤抖: “喻延哥,你来了就好了。她们好像喝多了,不仅让那些男人围着我,还……还想撕我的衣服,我好害怕……” 她这番颠倒黑白的说辞,让夏夏气得直跳脚: “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先嘴贱!” 喻延面无表情地听着,目光在梁月薇哭泣的脸上停顿片刻。 梁月薇的领口还真被撕扯开。 喻延挪开视线,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目光再次落回姜梨初身上。 喻延唇线绷紧。 他有好些日子没见姜梨初了。 心中有些发痒。 他想到她不打一声招呼就离职的事情,她的冷漠让他心生烦躁。 他开口:“让你的朋友离开,别在这里闹事。” 姜梨初冷笑一声,“喻先生,判断事情需要的是眼睛和脑子,不是偏袒和臆测。” “如果你两样都没有,至少可以保持安静,免得暴露自己的狭隘。” “是她先凑上来满嘴喷粪,还是你闻不到她身上那股绿茶过期的馊味?” 这话又毒又直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不仅扇得梁月薇表情扭曲,连喻延都震惊地愣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姜梨初。 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她以前从来不会说这种话,这种粗俗的话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心头火起。 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一种更强烈的,想要将她拉回自己掌控范围的冲动占了上风。 他压下翻腾的情绪,“姜梨初,别闹了。跟我回家。” “只要你听话,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很想要结婚不是?” 他顿了顿,语气算是有些恳求。 “我们马上就结婚,把婚礼提前。” 不管怎样,他要早点结束这场闹剧。 这话一出,梁月薇先急了,也顾不上装柔弱,抓住喻延的手臂摇晃: “喻延哥,你怎么还护着她?她刚才还骂我!你看她那个样子……” “够了。”喻延低斥一声。 他上前,“初初,跟我回家。” “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最近发生的一切,我既往不咎。” 姜梨初看着他高高在上的姿态,只觉得荒谬透顶。 她扯了扯嘴角,语气扎人: “跟你走?你不是正忙着护着你的梁月薇吗?我跟你回去,算什么?” 喻延脱口而出,带着一种急于撇清的烦躁,“我说了,我们只是朋友,跟她没什么。” 然而,他话音刚落,旁边一个端着托盘的服务生不小心脚下一滑。 托盘上的酒水眼看着就要朝梁月薇那边倾洒过去。 “啊!” 梁月薇惊呼一声。 喻延几乎是本能反应,迅速侧身,一把将梁月薇严严实实地护在了自己怀里。 用后背挡住了泼洒过来的酒水,动作快得毫不犹豫。 等他再抬起头,看向姜梨初时,只对上了她充满讽刺的眼睛。 看啊,这就是你说的没什么。 喻延:“薇薇是我朋友,我保护她也有错了?” 姜梨初闻言,直接嗤笑出声: “没错,你当然没错,是我以前眼瞎,把什么街边草都当成宝。” 她说完,搀扶起迷迷糊糊的夏夏,转身就要走,“我们走。” “姜梨初。” 喻延被她的话刺得脸色铁青。 尤其是她毫不留恋的背影,火气更大。 可更多的,竟然是一种恐慌感。 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上前一步,手腕拉住姜梨初,目光扫过醉醺醺的夏夏,“你就是要跟这种不清醒的人混在一起?” “别让自己变得太难堪,现在跟我回家。” 说完话的瞬间,喻延又有些后悔。 他明明只是想带她回家。 怎么出口又成了责备? “不用你管我。” 姜梨初用力挣扎,奈何男女力气悬殊。 醉醺醺的夏夏被这拉扯一带,脚下不稳,惊呼着朝旁边倒去。 就在这混乱之际,一道身影跨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了即将摔倒的夏夏。 同时,一个带着几分戏谑却又充满压迫感的声音响起: “哟,我当是谁在这儿演强抢民女的戏码呢,原来是喻大少爷。” 顾明野一手揽着晕乎乎的夏夏。 另一只手看似随意,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扣住了喻延抓着姜梨初的那只手,迫使他松开钳制。 他将夏夏往姜梨初身边轻轻一送, 自己则上前半步,不着痕迹地将两个女人护在了身后,吊儿郎当地笑了: “怎么,喻家现在改行做山大王了?大庭广众之下,对女孩子拉拉扯扯,逼人跟你回家,这不太合适吧?” 喻延一看到顾明野,立马就想起拍卖会那天的事。 尤其是看见他如此自然地维护姜梨初,脸色更差。 姜梨初之所以对他若即若离, 还不是因为中间有个顾明野在搅和? 喻延眼神阴鸷,“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给我滚开。” 顾明野非但没退,反而笑的更加气人,“外人?啧,路见不平还一声吼呢。再说了,”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被他护在身后的梁月薇,“喻少爷你这左拥右抱的,忙得过来吗?就别惦记着不属于你的了。” 喻延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火。 他目光最后钉在姜梨初脸上,带着最后通牒的意味: “姜梨初,我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是现在跟我走,还是跟他走。” “你考虑清楚后果。” 第36章 “八个男模玩得尽兴吗,傅太太?” 姜梨初甚至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更没有看他一眼。 她微微侧头对顾明野说了句,“麻烦顾先生了,我们走。” 说完,她径直转身,搀着夏夏,毫不犹豫朝着酒吧门口走去。 那个背影决绝,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喻延僵在原地,就这么看着她离开。 一股前所未有的失控感冲垮他所有的冷静。 他拳头紧握,指节泛白,额角青筋跳动。 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 酒吧外,夜风微凉。 姜梨初深吸一口气,对顾明野真诚地道谢:“顾先生,刚才谢谢您。” 顾明野摆摆手,“多大点事儿,举手之劳。” 他的眼神却悄悄往路口瞥了一眼,心里却嘀咕:老傅,你最好开飞机过来!! 你“老婆”我可是暂时帮你拦住了,再晚点就拦不住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点兄长般的调侃,“不过,你们女孩子家,以后出门玩还是得多留个心眼,” “尤其是……有些互动体验感项目,尺度把握一下,被不该看的人看见就不好了。” 他似乎格外咬重了“不该看见的人”几个字。 姜梨初心里“咯噔”一下。 互动体验? 难道是她刚刚摸男模腹肌的时候? 被顾明野看见了? 姜梨初正想着, 靠在她肩上的夏夏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醉眼朦胧地看向顾明野。 灯光下,顾明野痞气的笑容似乎戳中了她的审美点。 她嘿嘿笑了一下,伸出食指,虚虚地点了点顾明野的方向: “你、你长得……有点东西嘛,比刚才那些小鸭子,都好看……” 姜梨初:“……” 她赶紧捂住夏夏的嘴。 顾明野闻言,挑眉一笑,“小甜心,你这眼光可比你闺蜜强多了。不过,鸭子可不会像我这样英雄救美,对吧?” 姜梨初:“……” 怎么还带捧一踩一。 姜梨初稳了稳心神,对顾明野说: “顾先生,再次感谢,我先送她回去了。” “等下,” 顾明野收敛了笑意,语气正经了些, “你先别急着走,喻延那人我了解,没那么容易罢休,说不定会在附近等你。” 他担心的是,如果喻延真的纠缠,姜梨初应付不来。 而且,她还带着这醉醺醺的小妞。 另外…… 傅清越要是杀过来扑空,倒霉的还得是他。 夏夏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挣脱开姜梨初,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顾明野身上,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 “就他……这个帅,闺蜜,让他送,我眼光毒得很……” 姜梨初扶额,无奈地叹了口气。 都醉了还能精准地挑男人,真不愧是她好闺蜜。 顾明野笑了:“我倒是不介意送这位小姐回家。” 顾明野虽然看起来痞痞的,但眼神清正,又是傅清越的朋友。 姜梨初跟他接触过两次,信的过。 “那…麻烦顾先生了。” 姜梨初叹了口气,“她住滨江公寓,到了麻烦让她给我发个消息。” “放心。” 顾明野应得爽快,手臂稳稳托住夏夏的腰,防止她滑下去。 姜梨初这才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顾明野目送她离开,这才低头看向怀里不安分的小醉猫。 夏夏似乎感觉到注视,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 视线对焦在顾明野线条优越的下颌线上。 “嘿……你,” 她傻笑着,伸出食指,试图去点他的下巴,“你长得……比我们剧组的男一号还好看。是活的……” 顾明野被她这醉后真言逗乐了,挑眉看着她: “怎么,你们剧组的男一号是纸片人?” “才不是……” 夏夏嘟囔着,身体软软地往他怀里靠了靠,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但他没你生动,也没你身材好,你刚才吓跑那个坏蛋的样子……像……像大侠!” 她一边说,一边还笨拙地比划了个挥剑的动作。 顾明野看着怀里小甜心憨态可掬的模样,笑了一声。 他扶着她走向自己那辆线条流畅的跑车,拉开车门,小心地将她安置在副驾驶上。 他弯腰去拉安全带。 夏夏身上淡淡的酒气,混合着果香调的甜味,并不难闻,反而有种天真又诱惑的气息。 夏夏指了指他,“你别动……” 顾明野突然怔住。 夏夏小声命令,眨巴眨巴眼,认真地端详着他的五官,“真好看呀……” 夏夏得出结论,满意地笑了,身体软软地靠回椅背,嘴里还喃喃着,“是我的菜……” 靠,顾明野笑了。 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视线非礼”。 夏夏说完就睡着了。 发动引擎前,顾明野又侧头看了一眼睡得毫无防备的她,唇角不自觉地扬起弧度。 “胆子倒是不小。” … 姜梨初看着顾明野的车载着夏夏离开,松了口气。 转身走向自己的代步车。 她坐紧车内,插入钥匙,一拧—— 引擎轰鸣没有出现。 打不着火。 又试了几次,毫无反应。 真是祸不单行。 姜梨初无奈下车。 下了些小雨,夜风带着凉意吹拂过来,她下意识地裹紧了罩衫。 刚弯下腰想看看车头情况,后背突然撞到一个温热坚硬的胸膛。 熟悉的、带着清冽雪松味的男性气息,混杂着一丝夜风的微凉,瞬间将她笼罩。 姜梨初浑身一僵,愕然抬头。 直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傅清越。 姜梨初心里一颤。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上午高尔夫球场的贴身指导,刚刚撞见的喻延…… 如同走马灯般在她脑中飞速掠过 她心底猛然一虚。 傅清越垂眸凝视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修长的手指抬起,并非温柔,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道。 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对上他的视线。 “玩得尽兴吗,傅太太?” 他刻意停顿,目光在她脸上细细巡梭,捕捉着她的每一丝慌乱,“八个男模呢,听说……今晚的手感很丰富,嗯?” 姜梨初的脸“轰”地一下全红了,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完了。 顾明野果然都看见了。 他什么都说了! 她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现自己词穷。 “你听我狡辩,不对,听我解释。” 在傅清越洞悉一切的目光下,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 傅清越哼笑一声,似乎满意她的反应,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转而揽住她的腰肢。 他几乎是将她半拥在怀里,带向旁边那辆停稳的黑色慕尚。 “车坏了明天让助理来处理。”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绝对的命令口吻,“现在,跟我回家。” 第37章 免费手感对比,包你终身难忘 姜梨初被他半推半就塞进副驾驶。 她坐下,男人便从车门外探身进来。 高大的身影笼罩她,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他伸手去拉她身侧的安全带。 姜梨初呼吸骤然收紧。 他靠得极近,近得她能看清他低垂睫毛,和…… 高挺的鼻梁…… 姜梨初忽然想到今晚和夏夏议论的某个话题。 他伸手拉安全带,鼓着青筋的小臂在她光洁的大腿前横过。 姜梨初有些怕他的脸碰到自己的胸,几乎是在他之前先抢过安全带,“不用你,我会自己系。” 傅清越动作突然顿住。 他才慢条斯理地收回手,直起身,“知道了——” 他刻意停顿,目光在她身上流转一圈,“会系安全带的姜梨初。” 他哼笑一声,“幼稚园吧你。” 姜梨初被他这话噎得脸颊更红,“咔哒”一声把安全带扣好,扭头视线看向别处。 傅清越看着她,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关上车门,绕回驾驶座。 引擎启动,车辆平稳地滑入夜色。 一路小雨。 没有带伞,姜梨初在下车后被雨淋湿了一些。 别墅内。 玄关感应灯亮起。 姜梨初下意识地拍了拍身上的水珠,正是这个动作,让她猛然意识到什么—— 她身上穿的还是那套白色罩衫运动衣。 材质本就薄软,被雨打湿后,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紧紧贴在皮肤上。 勾勒出胸前饱满的弧度,甚至内衣的轮廓都若隐若现。 她微微打了个寒颤,感觉一阵前所未有的暴露感。 她试图遮挡住自己。 一抬头,却直直撞进了傅清越的视线里。 他就站在她对面,眼睛正一寸不挪地钉住她。 目光有些穿透力的灼热。 不经意地在她曲线上扫过一眼。 是一种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姜梨初被他看得浑身发僵,耳后迅速蔓延开一片滚烫。 傅清越喉结微不可查地滚动了一下。 他终于动了,却不是移开视线,而是朝她走近了一步。 “主卧的浴室更方便。” 他慢条斯理地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开始解衬衫的袖扣,“你去主卧洗。” 姜梨初看着他解开袖扣的动作,耳根更热,硬着头皮:“哦……好。” 她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进浴室,反锁上门。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才长长舒了口气。 心脏还在砰砰直跳,脑子里却乱成一团浆糊。 她真是没出息。 明明都“已婚”了,被他看一眼,还是慌的像只傻兔子! 她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去一身的黏腻。 二十分钟后。 姜梨初洗好澡,关掉去拿浴巾,动作却猛地僵住—— 空的。 置物架上只有那条白色的,属于傅清越的浴巾。 其他空空如也。 她这才猛地想起,自己刚刚走神,压根忘了把换洗衣物拿来。 姜梨初瞬间石化,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难道要围着这条浴巾出去? 那跟直接裸奔有什么区别? 她深吸一口气,做了足足五分钟的心理建设,才终于鼓起勇气。 轻轻拉开一条门缝,朝着外面小声喊道: “清越哥?” 柔软的声音带着一点试探。 外面没有回应。 她硬着头皮,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你在吗?” “我在。” 男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似乎就在卧室里。 他果然在! 难道他听了她20分钟的水流声音? 姜梨初小脸瞬间爆红,把声音放得更低,带着点求助的意味: “我忘记拿换洗衣服了,就我房间的柜子里。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 门外静默几秒。 男人带几分调侃的声音响起,“你这记性,是该说你迷糊,还是说是故意的?” “我才没有故意!” 姜梨初羞恼反驳。 门外传来男人意味不明的轻笑,“知道了。” 脚步声渐远,随后回来,停在门口。 傅清越敲了敲门,“拿过来了。” 姜梨初小心翼翼的,从里边试探性地开出一个门缝,结果他递进来的衣物袋。 里面衣物叠放整齐。 最上面,赫然是她那件蕾丝内衣,以及浅粉色的内裤,边缘清晰可见。 姜梨初一把抢过衣物袋,飞快地缩回手,“砰”地一声把门关紧。 “……” 门外,似乎又传来一声更轻的低笑。 姜梨初脸更热。 她怎么可以!这么丢人! 等她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穿着一件棉质睡衣出来,却发现傅清越并不在卧室。 她鬼使神差地挪到主卧门口,悄悄探出半个脑袋—— 只见傅清越背对着她,站在客厅中央,修长的手指正在脱衣服。 随着动作,肩胛骨的轮廓暴露在她的眼底。 姜梨初倒吸一口凉气:“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傅清越转过身来,“我在我自己家,” 他语气平淡,“准备洗澡,不脱衣服,难道穿着洗?” 姜梨初捂住眼睛,慌不择路。 傅清越冷笑低喃,“跑什么,刚才不是看得挺清楚。” 等到傅清越洗完出来,氤氲的水汽弥漫出来。 客厅里姜梨初的呼吸瞬间一滞。 他……他竟然什么也没穿,只在下身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 未擦干的水痕在他壁垒分明的胸腹蜿蜒,松垮的浴巾系在劲瘦的腰腹。 仿佛随时会散开。 混合着强烈的、独属于男性荷尔蒙气息,铺天盖地地向她涌来。 傅清越仿佛没看见她瞬间僵直的身体,以及爆红的脸颊。 旁若无人一般,径直地从她面前走过,到柜子前拿吹风机。 他抬手,臂膀和背部的肌肉流畅地绷紧,每一个动作都充满诱惑,仿佛一场精心策划的展示。 姜梨初的眼神根本无处安放。 “傅太太。” 男人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种危险的、慢条斯理的玩味。 姜梨初浑身一颤,心跳如擂鼓,“嗯?” 他缓缓走近,在她面前站定,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抬头,看着我。” 他俯下身,“阅模无数之后,” 他压低的嗓音像带着电流,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心尖上。 “不给我个专业评价?”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缓缓扫过自己裸露的上身,重新锁住她烁的眼眸。 “我的硬件配置,比外面那些专业人士,如何?” 最后上扬的尾音,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姜梨初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 傅清越低笑一声非但没有退开,反而更近一步,膝盖顶开她的腿,拦住她的去路。 他的目光缓缓下滑,落在她微微颤抖的手上,语气充满了诱惑的暗示: “看来光用眼睛看,对比不够直观。” 他俯身,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握住她的手,牵引地摸向自己的腹肌。 “需要我亲自提供一下手感对比服务吗?免费的,包你终身难忘。” 第38章 媚眼抛给瞎子看 姜梨初指尖刚触到他的腹肌,像触电般猛地然缩回。 傅清越像是早有预料,攥紧住手腕。 “碰一下就逃?” 他低笑,掌心熨烫她的肌肤,“傅太太的调研态度,未免太不专业。” 他牵引着她颤抖的手,重新按在自己壁垒分明的腹肌上,往上描摹线条,“感受清楚了么?” 他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这质感,可比那些批量培训的强多了。” 姜梨初害羞得脚趾都蜷缩起来,别过头,声音发颤:“你,你别这样……” “别哪样?” 傅清越佯装不解,将她困在沙发角落。 指尖带着她的手下移,缓缓这浴巾边缘若即若离游走,“是这里不够满意?还是说,” 他俯身,嗓音哑得让人心尖发麻,“想体验其他对比项目?” “我没有!” 姜梨初慌乱地别开脸,却被他轻轻捏住下巴转回来。 “那为什么要去碰那些劣质品?” 他语气里满是直白的醋意,“现在亲自上门给你检验,要不要试试看,到底谁更让你欲罢不能?” 姜梨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浑身的血液都羞的在翻滚。 傅清越又一次逼问,“是我好,还是他们好?” 姜梨初:“根本就没有他们……不是我点的,都是我闺蜜点的。” “让我怎么信你。” 傅清越垂眸看她,“上午还借着喻延未婚妻的名头在我面前晃,晚上就去酒吧点男模调研手感,这难道不是你能干出来的事?” “真的不是我!” 姜梨初又急又羞,被他困在方寸之间,让她大脑缺氧,濒临崩溃。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这种令人心慌意乱的禁锢,双手抵在他胸膛上,用力一推—— 然后飞速逃窜。 “啪——” 姜梨初一把将门反锁上。 傅清越:“……” 媚眼抛给瞎子看。 他低笑一声。本意也没想碰她,只是想逗她玩。 “跑得倒快。罢了,这次先放过你。”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不闹你了。” “晚安,傅太太。” … 门内,姜梨初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双手捂住滚烫的脸颊。 傅清越是大混蛋!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她双手紧贴着脸,难得地将呼吸降下去。 下次再也不跟着夏夏出去鬼混了。 说到夏夏。 姜梨初点开手机,打开夏夏的对话框。 这个闺蜜在五分前发来一条消息。 姜梨初点开,是一条迷迷糊糊的语音。 “宝……这个大侠送我到家了,你放心吧……今日不够尽兴!我们明日……明日再约!” 姜梨初吓了一跳,右眼皮都一跳。 可别。 她现在有已婚人士的自觉。 姜梨初回了她几句便放下手机。 或许是今日思绪太过混乱。 夜晚,姜梨初做了一个极其荒唐的梦。 梦里,她梦见自己夏夏抢了自己的手机,将自己的微信昵称改成了: 【八块腹肌炫我嘴里】 她回到家才发现,手忙脚乱地想改回来,手机却突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抽走。 傅清越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拿过她的手机。 他看着那个昵称,放下手机,一步步逼近,将她逼到电脑椅里,然后在她面前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的纽扣。 “不是想要炫嘴里吗?” “现在就在你嘴边,别躲。” “啊!” 姜梨初猛地从梦中惊醒,心脏狂跳,脸颊绯红。 这到底是什么梦! 这个梦比任何的暧昧触碰都让她觉得羞耻。 这天,姜梨初慌里慌张地起了个大早。 她必须得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天刚蒙蒙亮,她就以最快的速度溜下床。 像个小偷一样踮着脚尖,拎着包,做贼心虚地溜出客房。 确认主卧毫无动静后,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逃出了家门。 清晨的冷风一吹,她才感觉脸上的热度降下去一点。 今天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至少保持十米安全距离! 第39章 鸠占鹊巢 姜梨初在公司里坐了一上午,强迫自己投入工作,心情才渐渐冷静下来。 临近午休,她喝了口水,办公室再次响起喧哗。 姜书意:“麻烦大家都提前准备一下,” “过两天下午,傅先生就要亲自到我们电台做专访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一定要展现出最专业的一面,可不能给台里丢脸。” “要说还是书意最有本事,又大方。” 有个同事揽住姜书意的肩,小声奉承,“那天晚上庆功,一顿饭就花了几万呢,眼睛都没眨一下。” “就是就是,” “这次专访要是成功,书意肯定得高升!到时候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同事,得多提携提携我们!” 姜书意下巴微扬,嘴角噙着矜持笑意。 “大家言重了,我对大家好是应该的。况且,咱们团队卧虎藏龙,各位前辈们很厉害,以后大家一起努力。” 她自抬身价又不着痕迹捧人的话,几个同事被她哄的眉开眼笑。 仿佛已经看到了跟着她飞黄腾达的景象。 尤其是姜书意本人,情绪在这几天格外的高涨。 她状似无意地扫过姜梨初的工位,“尤其是你呀,姜主持,这次机会难得,你可千万别懈怠,要好好配合。” 姜梨初只当是噪音。 淡淡回应: “我的工作用不着你来越俎代庖。” 姜书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眼底泛上委屈: “我这哪是越俎代庖?你别误会我。” 她转向周围的同事,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半个办公室听见: “我这机会来得确实不容易。不像有些人,总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没有那个金刚钻,还总想着揽瓷器活。” “还好,最终靠的是真才实学,这资源才没被某些想走捷径的人抢走……” 旁边有同事好奇地问:“哎,书意,你说的是谁啊?” 姜书意立刻掩嘴,一副失言模样:“我可没有特指谁,大家别乱猜。” 姜梨初合上手中的文件,发出一声轻响。 她不想再听噪音,起身离开办公室。 没想到,安静的楼梯间,姜书意竟又追了过来。 “姐姐。” 她一把拉住姜梨初的手臂, “你刚才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啦?” “我没有说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办公室里那些不安分,总想肖想不属于自己东西的人。” 姜梨初冷笑,甩开她的手。 “收起你这套,在我这不管用。你不就差直接报我身份证号了?” 姜书意“啊”了一声,捂嘴微微惊讶,眼圈瞬间红了: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姜梨初嫌烦,“我说过多少次,我姓姜,我才是姜明远和林静初的亲生女儿,” “你在外面打着林静初女儿的身份招摇过市,我还没跟你算账,别一口一个姐姐叫的亲热。” 姜书意像是被这句话刺痛,身体微微一颤。 “姐姐……你果然还在怪我,还在怪当年的事情……是不是?” “爸爸妈妈的死都怪我,如果不是为了陪我去动物园,他们就不会遇上那场车祸……” 姜梨初脸色沉的可怕。 姜书意在被收养进姜家之前,是家里保姆陈姨的女儿。 她的父亲酗酒家暴,姜明远和林静初心善,才接济她。 小书意嘴甜,处处都要压姜梨初一头。 姜梨初喜欢的漂亮娃娃,小书意会乖巧地说,“姐姐真幸福,我就不要了,我很乖的。” 姜梨初挑剔蛋糕口味,小书意会懂事地吃光所有,说,“叔叔阿姨赚钱辛苦,不能浪费。” 这些,年幼的姜梨初只当是玩伴的怪异。 姜梨初甚至同情她,什么都愿意分享。 可直到那个夜晚,小书意发烧,抱着姜父姜母不撒手,喊“爸爸妈妈”。 也是同一晚,做噩梦的姜梨初寻找父母,得到的却只有安抚。 姜书意像一个悄无声息的入侵者。 用懂事和可怜作为武器,一点一点蚕食姜梨初的一切,抢走她所有的爱。 … 姜书意哭得梨花带雨: “姐姐,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欠姐姐,一辈子都还不清。” “可是姐姐,你不能因为恨我,就永远活在怨恨里,爸爸妈妈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她上前一步,试图再去拉姜梨初的手。 “姐姐,放下吧,别再那么……自私了。” “自私?” 姜梨初猛然抬头,看向眼前这个夺走她一切,却反过来指责她自私的人。 心中涌起一阵恶寒。 说她自私吗? “说我自私,我就自私给你看。” 姜梨初眼中寒光乍现,上前一步,没有任何预兆地,抬手——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姜书意的脸上。 姜书意被打得脸一偏,整个人都懵了。 她难以置信地捂着脸颊,疼痛感火辣辣地传开。 “这一巴掌,打你鸠占鹊巢,忘恩负义。” 不等姜书意反应,姜梨初反手又是更重的一记耳光。 “啪!” “这一巴掌,打你心术不正,倒打一耙。” 姜书意被打得踉跄一步,跌坐在地。 精致的发型散开,脸颊两道痕迹,看上去狼狈不堪。 她仰头看着如同煞神般的姜梨初,恐惧终于压过了算计。 姜梨初居高临下睥睨着她,字字如刀: “你不是口口声声承认我是你姐姐吗?好,长姐如母,既然爸妈都不在了,没人教你什么叫廉耻,今天由我替他们好好教训你。” “姜书意,你给我听清楚了。” “工作上什么小动作,你爱争什么访谈,什么机会,你要就拿走,那不值一提。” “但,”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痛楚。 七年了,她从来不敢提这件事。 “你再敢在我面前,提爸妈一次——” 她弯下腰,目光如利刃般钉在姜书意的脸上, “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因为当你鸠占鹊巢,害死他们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与此同时。 楼梯间的门被推开,露娜走进来。 “怎么了又怎么了?在闹什么?大中午能不能消停点。” 露娜老早就听见了楼道里的争吵声,不耐烦地推门进来。 等到露娜推门进来,却看见姜书意凌乱着头发坐在地上时,她瞬间瞪大眼睛。 “天哪!” 露娜连忙冲过去扶姜书意,“你怎么了书意!” 姜书意立刻抓住露娜西的手臂,哭得浑身颤抖。 “露娜姐,不怪姜主持,真的不怪她,是我不好。” “我只是想提醒她几句工作上的注意事项,怕她新来不了解情况得罪人,可能我说话方式不对,惹她生气了,都是我活该……” 第40章 停职处理 她的哭诉瞬间将所有怒火都引到了姜梨初身上。 露娜抬起头,看向姜梨初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厌恶: “姜梨初!你是不是疯了?!书意好心好意提醒你,你居然动手打人?” 姜梨初眼神冰凉:“在你下定论之前,不妨先问问她,所谓的提醒,具体内容是什么?” 许是她的神色太冷,连露娜都被震慑住几分。 露娜顿了下,看向姜书意。 姜书意委屈巴巴地摇头,“露娜姐,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露娜自然是知道姜书意性格的,于是朝姜梨初吼道: “你怎么这么恶毒!” 听到动静几个同事也挤了进来:“怎么了?” 一进来,看到这阵仗,几个同事都愣住了,“哎呦喂,打架啊!” “快!快去喊黛西过来!” 毕竟姜梨初是黛西手底下带的。 很快,黛西被喊来。 黛西推门看到这阵仗,尤其是姜书意那副惨状和露娜的指责,心里咯噔一声。 露娜将原委又声讨了一遍。 “这里面会不会有误会,姜梨初她不是这样的人……” “误会?” 露娜尖声打断她,指着姜书意红肿的脸: “这能是误会?黛西,你平时跟我作对也就算了,” “你看看你带进来的人!才来几天就敢对同事这么重的手!还有没有规矩了!” 另一个平时巴结姜书意的同事也上来,阴阳怪气道: “就是,有些人啊,自以为是,以为进了电台就了不起了,实际上素质低下,手段狠毒!” “这种害群之马绝对不能留!才来电梯几天啊,必须开除!” “对!开除她!” 有一半同事在起哄,另一半都是围观者。 指责声如同冰冷的箭矢,密密麻麻刺向姜梨初。 姜梨初胸口一阵窒闷。 像被巨石压住。 她什么都可以接受,什么都可以退让。 唯独—— 姜书意用她逝去的父母来作秀,来刺激她。 这是刻在她骨血里的伤痕。 露娜见姜梨初一言不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指着姜梨初鼻子骂道: “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打了人还不知悔改!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给书意跪下道歉!否则……” “你再指我一下试试?” 姜梨初冷不丁出声,眼睛盯向露娜。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骇人的狠劲, “你敢再提一句让我向她道歉,我连你一起打。” 全场瞬间死寂。 以下犯上! 露娜被她眼中的狠厉吓的后退了半步,随即是更大的愤怒和羞辱: “反了!反了天了!” “一个新人竟敢这么跟我说话!无法无天!去!把台长请来!今天这事没完!我看台里还能不能容得下你这尊大佛!” 黛西开始着急了。 想让姜梨初解释解释,再说两句,却被其他同事拉住。 姜梨初冷漠到一言不发。 台长很快被请来。 台长看着混乱的场面,眉头紧锁。 露娜添油加醋地汇报了一番,重点强调姜梨初如何无故殴打同事、顶撞上司,和态度恶劣上。 台长看向黛西,眼神带着无声的责备,这就是你带的人? 紧着锁向姜梨初:“姜主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并向姜书意诚恳道歉。电台只能对你做停职处理,以观后效。” 压力给到了姜梨初这边。 所有人都看着她,等着她向认错。 黛西在一旁急得直跺脚,“梨初,你快说句话呀。” 姜梨初开口,“我没错。” 她声音很淡,每个字却都带着力量感。 她看向台长,“事情并非像露娜所说。是姜书意先多次用言语挑衅,涉及我已故的父母,触碰我的底线,我才对她动手。” “顶撞其他同事是我不对,我道歉。” “但,” 她眼神锐利,“向姜书意道歉,我做不到。” 姜书意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眼睛里蓄满泪水。 “我没有,露娜姐,台长,我真的只是好心提醒工作。我怎么会已故父母的事情刺激别人? 露娜尖声道:“台长您听听!书意这么善良的孩子,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分明就是姜梨初为自己打人找的借口!” 围观的同事也大多倾向于姜书意,毕竟姜书意跟他们相处久了。 姜书意确实是一个善良的人。 毕竟,那可是林主持的女儿。 姜梨初抬头,目光扫向楼梯间角落的摄像头: “既然各执一词,不如把监控调出来看看,真相是什么样的,镜头记录得很清楚。” 这是最有力的证据。 台长闻言,却皱紧了眉头,带着一丝不耐,“那个位置的监控前几天就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姜梨初心脏一沉。 紧着着,她反应过来什么。 这个局她跳进去,就再难以脱身。 在一个坏了的监控下,有一个更会演戏的受害者加持,她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当一个人心里已经有了偏见,那么,你沉默是错,解释是错。 你存在本身,就是罪该万死。 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不再做任何辩解,“既然你们不信,那我无话可说。” 台长的脸色更难看。 在他看来,这声笑就是拒不认错、态度更恶劣的表现。 “既然你无法给出令人信服的解释,也拒绝向受害者道歉。” 台长沉声宣布,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那么,根据台里的规定,现对你做出停职处理。即刻生效,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什么时候再考虑复职的问题。” “台长!” 黛西急得惊呼。 姜梨初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被众人簇拥着、柔弱无骨的姜书意。 后者朝不动声色朝她投来一道得意的视线。 黛西:“梨初,不管怎样,你先认个错行不行?” 第41章 喻延:我要娶的人一直都是初初 姜梨初缓缓转过头,看向为自己着急的黛西,眼神温和了些许。 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更改的执拗:“黛西姐,谢谢。有的错能认。但有的错,死也不能认。” 黛西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台长最后离开。 露娜扶着姜书意,白了眼姜梨初,最后也转身离去。 同事们也都纷纷散去。 接下去的半天,姜梨初都很平静,将自己剩下的工作全部做完。 等到接近傍晚时,她便开始默默收拾个人物品。 她拎着包离开。 走廊尽头,再次与姜书意不期而遇。 姜书意脸上已不见泪痕,补了精致的妆容,笑容温婉得体。 全然没有中午在楼道里时的楚楚可怜。 看到走廊里的姜梨初,她停下脚步,目光缓缓上移,与姜梨初对视。 这一次,她没有任何掩饰,唇角扬起弧度。 眼神在说,看,你斗不过我。 姜梨初脚步未停,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多给她一秒,径直离开公司。 … 喻宅。 客厅里,喻母正慢条斯理地修剪着花瓶里的玫瑰,眼神却有些心神不宁。 她又一次瞥了眼墙上的挂钟,终于忍不住将剪刀“啪”地一声扔在桌上。 “老喻,” 她转向沉着脸看财经报纸的丈夫,“你就没觉得,最近咱儿子和姜梨初都很不对劲吗?” 喻父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耐烦哼道:“能有什么不对?一天到晚神神叨叨。” “这都多久了?” 喻母皱眉,“小延一次都没主动提过梨初,这正常吗?你忘了他当初为了娶梨初,差点跟咱们掀桌子那股劲儿了。现在倒好,提都不提了……” 喻母迟疑:“要我说,八成是吵架了,正冷战着呢。” “梨初也是,人不露面就算了,连电话都没一个。我前两天想打电话问问,你猜怎么着?她居然把我拉黑了!我让鹭行打过去,一样被拉黑!” “吵架?” 喻父将报纸拍在桌上,冷哼:“就算是吵架,那也肯定是姜梨初的问题,咱儿子能有什么错?” 一想到姜梨初,他就来气:“那丫头片子,骨头硬得很,翅膀还没长全就敢跟我叫板!上次给她打电话,她居然让我等着给她收尸!反了天了!” 他语气刻薄道: “我们喻家能收留她,答应咱儿子娶她,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要不是看她爹妈死得早可怜,她能有这机会来到我们家?现在倒好,给她几分好脸,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老喻。” 喻母打断他,“你这话就过分了,再怎么说,梨初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 怎么说,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多少有感情在。 喻父的话戛然而止,脸色变了变。 他又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了。 每次气头上都会这样,说完他又后悔。 他想起以前很多次,也是说些不经意的话,伤得姜梨初眼神都黯淡了。 他抓了把头发,像是要驱散那点不该有的心软,粗声粗气道: “猜来猜去有什么用,直接把小延过来问问不就行了?到底怎么回事,让他说清楚。” 喻母叹气:“你别问了,这个仗势你们得干起架来!” 书房内。 喻延靠在椅背上,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的思绪完全被姜梨初占据。 他在等她低头,等她像过去无数次那样,主动回来道歉。 可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手机安静得可怕。 他忍不住再次点开那个熟悉的聊天界面。 消息还停留在姜梨初拉黑他那天。 决绝得没有一丝余地。 这种漫长的、石沉大海的等待,让他心烦意乱。 他反复回想最近的种种,拍卖会,离职,酒吧。 不知为何,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正在他心底无声蔓延。 他意识到,似乎真的拿捏不住姜梨初了。 就在这时,喻母敲敲门走了进来:“小延。” 喻延下意识地按熄手机屏幕。 那屏保还是他偷偷设置的姜梨初照片。 他收敛心神,抬头,“妈,什么事?” 喻母走到他身边,脸上带着担忧: “小延,你跟妈说实话,你和初初到底怎么回事?我你们压根不像普通吵架。” 喻延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用轻描淡写掩盖内心的波澜: “没什么大事,就是吵了几句而已。过几天她自己就想通了。” 这话像是在说服母亲,也更像是麻痹自己。 喻母叹了口气。 “我看不像。儿子,你要是心里这么不痛快,何必互相折磨?” “妈知道你一直对月薇那孩子有好感,现在她也回来了,咱们家也同意你们在一起。你干脆就跟梨初断干净,各自安好。” “妈,” 喻延突然打断她,眼神冰冷,“我从来就没说过我要跟梁月薇在一起,我要娶的人一直都是初初。” 喻母愣了下,“那你为什么总是在她们之间摇摆不定,让初初失望?” 喻延蹙眉:“我没有摇摆不定。” 明明他每次,选择的都是姜梨初。 她坏了的玉扣,他拿去补。 她被放去拍卖的房子,他不惜代价去拍。 就连星瀚电台那个珍贵的采访机会,他也拒绝了所有人,点名只要她。 他甚至已经应允了她“喻太太”的身份。 她有什么好失望的? 他做了这么多,选择她的次数还不够多? 这还不够坚定? 喻母:“那妈就问你一句最实在的,你心里到底把谁放在第一位?或者换个说法,你心情最低落你第一个想到的是谁?你希望谁在你身边陪你,梁月薇,还是初初?” 谁在第一位? 这个问题在喻延心底叫嚣。 一个声音在心底叫的是姜梨初的名字,他早已习惯她的陪伴,无法想象没有她的生活。 可另一个声音却怯懦地提醒他,梁月薇总能给他最温柔熨帖的理解。 喻延犹豫的心思无所遁形。 喻母将他这瞬间的迟疑尽收眼底,彻底无语。 “这就是你说的坚定。” 她摇了摇头,原本的担忧竟奇异地消散了些,甚至冒出一个念头: 分手了好,分手了妙。 别再耽误人家初初了。 第42章 她会屁颠屁颠地回来 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天大地大,终究还是自己儿子开心最重要。 喻母看着喻延紧锁的眉头,心又软了下来。 “行了,光在这儿较劲有什么用。” 喻母心思一转,“这样,过几天就是我生日了,咱们家好好办一场宴会,把圈里的朋友都请来,热热闹闹的。” 她看向儿子,意有所指地说: “我亲自给初初发请柬,她肯定会回来。” “你就趁着这个机会,在宴会上,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好好给她道个歉,再把你的心意公开表示表示。” “就像就像你以前追她时那样,女孩子都是要面子的,你给她这么大的排场和诚意,她心里再大的气,肯定也消了。” 喻延皱着的眉头逐渐舒展。 喻母:“记住,你要是真的选择了姜梨初,这次就别再让梁月薇来。你得拿出你的诚意,听见没?” 喻母也是操碎了心。 虽然她心底里更喜欢梁月薇做儿媳妇,可看喻延这个样,又实在难受。 喻延迟疑:“这样真的有用?” “怎么不行?” 喻母语气万分笃定,“你就是不懂女人心!姜梨初对你多上心,我能不知道?她可是整整喜欢了你七年,跟你在一起五年,哪个女孩能心甘情愿被耽误这么久?” “她就只是受了点委屈,只要你示个好,她不还地屁颠屁颠回来?” 在她喻母的认知里,姜梨初对喻延的爱是牢固的。 只要儿子肯在公开场合给一点“恩赐”,一切都能烟消云散。 喻母拍拍喻延的手,“放心吧,这事就交给妈去做。” … 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弹起来。 【梨初,我是妈妈。下周二我生日宴,你必须到场,时间稍后发你。一家人没有隔夜仇,别再耍小性子了】 姜梨初只扫了一眼,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 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划,直接按下删除键。 她现在的生活很平静,不想再和喻家有任何瓜葛。 喻母那头却坐不住了,见消息石沉大海,她派人打听到姜梨初下班后在一家咖啡馆,便不请自来,径直在她对面坐下。 “初初。” 喻母脸上堆起笑容,语气放得比短信里缓和了些,但仍带着居高临下的安排感, “短信你看到了吧?怎么也不回个信?生日宴你一定要回来。” “这么多年,咱们家里也没正式给你办过一场宴会。好多亲戚朋友都不知道,我们喻家还有你这么个宝贝女儿呢。” 她仔细端详着姜梨初的神色,抛出诱饵: “趁这次我过生日,正好把你隆重介绍给大家,你也多认认人,往后在圈子里行事也方便。你觉得呢?” 姜梨初缓缓放下咖啡杯,抬眼看向喻母。 今日停职的波澜还未消散,此刻又要应付喻母,让她心头泛起一丝无力感。 “喻夫人,” 她冷淡开口,“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既不需要被介绍,也无心去结识什么人。” 一声“喻夫人”,叫得喻母当场愣住。 “初初,我是妈妈呀……”她下意识纠正。 姜梨初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极淡的讽刺: “您是不是忘了?从喻先生为了梁月薇打我那一巴掌起,我就不再是喻家的女儿了。” “您既然那么中意梁月薇,生日宴理应邀请她才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番话毫不客气,将喻母的假意亲近瞬间击碎。 喻母刚想发作,指责她别给脸不要脸,却猛地捕捉到话里的关键—— 梁月薇。 她顿时恍然大悟,自以为找到了症结所在,语气立刻软了下来: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气话。月薇那孩子是乖巧,可再好也是外人家。” 喻母见姜梨初依旧无动于衷,又道,“初初!妈知道,你还在为那枚玉扣的事生气对不对?” “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那玉扣确实是你的东西。” 姜梨初准备离开的动作微微一顿,回过头来。 喻母诱哄: “只要你这次乖乖回来参加宴会,宴会结束后,我一定让阿延亲自把那枚玉扣完好无损还给你,你看怎么样?” 姜梨初看着喻母,忽然轻轻笑了。 “原来你们都知道。” “你们明明都知道那是我的东西,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念想,却还是轻易地给了梁月薇。” “现在又要拿它来作为让我回去表演阖家欢乐的筹码?” 她面露嘲讽,“您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 喻母顿了下,脸色有些难看: “你可以不在乎那枚玉扣,但你生母留下的,可不只是这一个小物件吧?” “家里的那些旧东西,你妈妈给你写的信、照片,都还在我们这里收着,当时我们答应等你跟阿延结婚才给你。” 姜梨初猛地顿住脚步,背脊瞬间绷紧。 “那些东西,放在那里年久失修,虫蛀鼠咬的,万一哪天不小心损毁了,那就太可惜了,是不是?” 喻母看着姜梨初的背影,继续施压: “只要你肯回来,把这场生日宴应付过去,我跟你保证,所有东西原物奉还。” 姜梨初冷笑一声,眼神确是释然的冷静,“你们愿意给谁就给谁吧,我不要了。” 她转身离开,没留下一丝留恋。 喻母一个人僵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姜梨初走在街上,阳光有些刺眼。 她从前对喻家有多期待,此刻内心的期待就有多贫瘠。 遗物只能套住对它留有念想的人。 留下是有意义,但倘若成了伤害她的筹码,她不要也罢。 脏了,就再也擦不干净了。 … 喻延坐在办公室,眉头紧锁,拨通喻母的电话。 喻母:“放心吧儿子,我刚刚亲自找她了,她肯定会乖乖回来。” 喻母带着点得意的炫耀,“我把阁楼里那些关于她生母的旧物搬出来了,这可是她的死穴。拿捏住了这个,不怕她不低头。” 第43章 狗儿子 “只要她下周二来宴会,在那么多人面前,她肯定得乖乖配合。到时候你哄她,保证一切轻轻松松回到正轨。” 喻母自信极了。 在她心里,姜梨初始终是个容易心软、可以被轻易拿捏的女孩。 不管之前闹得多么难看,只要给出给个台阶下,她一定会乖乖就范。 喻延眉头得以舒展。 “嗯,我知道了。” 他应了一声,语气缓和不少。 此刻,门外,抱着文件的梁月薇正要抬手敲开虚掩的门。 电话中的声音猝不及防传入她耳内。 梁月薇的脚步猛地顿住,像是被无形的冰锥钉在原地。 喻母下周生日……阁楼的遗物……拿捏软肋……? 这几个陌生词汇扎进梁月薇的耳膜。 他们竟然想把姜梨初骗回来,让她和喻延重归于好?!! 一股怒火瞬间冲上头顶。 口口声声说最满意她、觉得她才配得上喻延的喻母,现在转头向着姜梨初? 生日宴会,连她都不知道。 他们竟然邀请姜梨初! 梁月薇眼神逐渐变的冰冷。 她伪装好自己的神色,一切如常,敲开喻延的门。 “进——” 梁月薇抱着文件推门而入,弯着一双笑眼看向喻延:“阿延,这份文件需要你签个字。” 喻延抬起头,看到是她,想让她放下就行。 可又想起喻母的叮嘱。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地提醒道:“在公司,还是叫我喻总吧。” 梁月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瞬,抱着文件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竟然……真的开始疏远她了? 就因为喻母的几句话? 但她很快便恢复了自然,从善如流地改口:“好的,我知道了喻总。” 喻延没再说什么,快速签好了字。 梁月薇拿起文件,微笑着说了句她先走了,转身离开办公室。 门在她身后关上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她拨通喻父的电话。 “伯父,没打扰您吧?是这样的,我上次去家里,不小心把一条很重要的手链落在阁楼了。” “不知道方不方便把阁楼的钥匙给我,我想过去找一下?” 喻父:“我当是什么事呢,小事,你直接回来拿钥匙就是了,跟管家说一声就行。” “谢谢喻伯父,一会下班我就过来。” 梁月薇挂断电话,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意。 给姜梨初的遗物吗?马上就不是了。 … 姜梨初回到别墅。 管家热情地打招呼:“夫人,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 这管家还是上次从傅清越主宅调过来的。 调侃是傅清越“亲爹”的那位,现在对她很是恭敬。 “嗯。” 姜梨初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没提停职的事。 她刚走进庭院没两步,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闪电般,带着欢快的嗷呜声,猛地从灌木丛窜出,朝她飞扑而来。 姜梨初毫无防备,被扑得一个趔趄。 定睛一看,正是上次那只通体雪白的萨摩耶。 狗子兴奋地围着她打转,尾巴摇得欢快,不停地用脑袋蹭她的手心。 姜梨初眼底有些诧异:“这狗怎么带到这边来了?” 管家赶来:“这是先生下午让人从主宅送过来的,先生说,以后它就养在这里,” “跟您住在一起,他是狗爸爸,您是狗妈妈,它是狗儿子,一家三口一起生活。” 姜梨初:“……” 姜梨初堪堪稳住身形,看着这只热情洋溢的狗,心头的阴霾被驱散些许。 她蹲下身,抚摸狗头,狗狗立马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 姜梨初还记得,这只狗叫“等等”。 和傅清越的白月光有关。 她低声喃喃:“傅清越竟然这么贴心,喜欢狗到亲自带过来养。” 在她印象里,傅清越矜贵,疏离,带着点不近人情的强势。 姜梨初摸了摸鼻子。 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他的白月光吧。 管家心中暗想:先生这哪是亲自带过来养! 他分明是为了逗您开心啊! 傻夫人! 姜梨初刚想起身,可又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傅清越呢?他在家吗?” 问完她就有些后悔,自己这问题显得太过刻意。 想到昨晚那个荒唐的梦,她的脸颊不禁烧起来。 管家顿时了然,随即涌上一阵欣慰。 先生这步棋走对了! 把狗送来,夫人这不就主动问起先生了吗? 管家:“夫人是想先生了吧?先生还在上班呢,可能今天要晚些回来。” 姜梨初扯了下嘴角,没说什么。 她摸了下狗头,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的前爪立马扒拉着她的腿。 姜梨初猝不及防,脚下失衡,惊呼一声向后倒去—— 预期中摔倒疼痛并未传来,一只坚实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 一只手托住她,另一只手稳稳按住狗子。 姜梨初回头,恰好对上傅清越的眼睛。 姜梨初惶恐。 不是说还在加班么? 怎么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姜梨初的腰像是触了电一样,飞快从他身上弹开。 昨夜他令人面红耳赤的贴近,以及那个荒唐的的梦,如同潮水涌入脑海。 尤其是那个梦。 姜梨初下意识的,往他腹上扫了一眼,眼神像是被烫到。 她连退两步,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绯红。 心跳快的几乎要撞出胸腔。 管家看着一些列激烈反应的姜梨初。 “夫人,您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这天气……也不热啊,您耳朵怎么这么红?”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仿佛是自己的梦境被窥视到,姜梨初无地自容。 “……没有。” 眼她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傅清越。 本来傅清越还没注意,管家一说,他的视线才落在耳垂上。 红的快要滴血。 傅清越眸光微动,心中了然。 他插兜上前,“看来是‘等等’太热情,把我们傅太太吓到了,都吓出汗了。”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她通红的脸颊,补充道,“或者……想到要当狗妈妈,太激动了?” 姜梨初听得头皮发麻,恨不得立刻消失。 “我先上楼了。” 她再也待不下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连等等在她身后“嗷呜”的呼唤都顾不上。 傅清越看着她仓促逃离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漫了上来。 他弯腰,揉了揉等等毛茸茸的大脑袋,低声道:“干的不错。” 第44章 有瘾,戒不掉 等等欢快地摇着尾巴,似乎听懂他的夸奖。 傅清越转头脸色一变,“她摸你十次才看我一眼,这笔账我先记着。等追到你妈,第一个送你去做绝育。” 狗子:“……” … 姜梨初回到房间,夏夏给她打了个电话。 “宝,明天约不约?” 姜梨初按着倒在床上,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不约了,我最近有点累,改天吧。” 夏夏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对劲,问:“你怎么了?” 姜梨初揉了揉眉心:“我停职了。” “停职?”夏夏语气震惊,“但你不是才刚入职吗?这么快就得罪人了?” “可能吧,这个世界容不下我,或者命运的齿轮转到我这就卡壳了,非得让我先当几天倒霉蛋,给生活添点戏剧性。” 夏夏为她的精神状态感到堪忧,“没事,下次姐带你去庙里拜拜。” 夏夏迟疑半天,还是问出口:“……那天,你说的是真的啊?” 姜梨初一顿,反应过来她是在说喻延那事。 姜梨初点头,“是真的,我真的跟他分手了,不是欲擒故纵,是再也不会和好的那种。”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其实那天夏夏醒酒以后,联系前因后果,就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姜梨初跟喻延真的分手了。 “分得好,出轨眼瞎心盲的狗男人不要也罢,下次找更好的!” 姜梨初想说,自己已经结婚了。 但想开这个口,脑海里浮现傅清越的脸,又有些说不下去。 姜梨初觉得自己很怪。 她得了一看到傅清越就想躲的病。 这种微妙的感觉让她心烦意乱。 “好了夏夏,我先不跟你说了,今天想早点休息。” 姜梨初找了个借口,挂断电话。 “好呐。” 夏夏也将手机放下。 夏夏刚洗完澡,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浴巾。 湿儒的长发披在后背,水珠顺着颈脖滑落。 甜美纯真的脸蛋在氤氲雾气下泛着红晕,清澈的眼眸里透着一丝狡黠和故意的诱惑。 她赤着脚,走到床边。 顾明野正懒散地靠在床头,似乎已经等她一会儿了。 他的目光不禁落到夏夏的身上,从湿漉的发梢,到纤细的腰,饱满的大腿在他眼前晃。 他的眸色不自觉带上几分幽暗。 夏夏伸手:“方便帮我拿下那边的吹风机呐?” 顾明野没理她:“在跟你闺蜜打电话?” “是呐,” 夏夏转过身,面对着他,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 “我闺蜜终于脱离苦海恢复单身了。我正琢磨着给她物色几个优质新男友呢,一定比那个喻延强一百倍。” 顾明野闻言,无声地笑笑。 敢给她介绍新对象? 信不信前脚把联系方式发出去,老傅后脚就能让那些优质男友全部消失。 夏夏见顾明野没把吹风机给她,又笑着偏头转移视线,在他家里环顾了一圈。 “你家冷冷的。” 她又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和你不太像哦。” 夏夏的浴巾松动了几分,她抬手捂住,大腿肉微微颤动。 顾明野一把揽住她,眸色晦暗道:“勾引我?” 夏夏坐在他腿上,问:“那你呢?你是正人君子吗?” 几个小时前,夏夏跟新片制作人在一个会所应酬。 对方趁着她喝酒的时候,有意对她动手动脚。 夏夏当场就跟他撕破了脸。 正在会所里喝酒的顾明野瞧见了她,出手替她拦了下来。 室外下着瓢泼大雨。 夏夏穿着单薄的裙子坐在台阶,抱着膝盖,浑身都被打湿。 顾明野撑着黑色的伞走到了她身前。 灯光在他身后勾勒出身形,她撞进顾明野的眼睛。 “又是你呐,大侠~” 她声音里还带着鼻音,故意弯起眼睛笑,雨水打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 “今晚雨真大,你要不要捡我回家? 少女眼神纯洁,可又带着赤裸裸的诱惑。 顾明野看着她抓住自己裤腿的那只小手,向来浪荡的他,此刻有些心神不定。 … 夏夏坐在他怀里,扯了扯他的领带,小腿蹭在他西装裤上,语气单纯道,“这样子才是勾引哦。” 她的浴巾因嬉笑的动作又松散了几分,白皙的肌肤晃出令人心旌摇曳的光泽。 她的语言直白热烈:“我正好缺个暖床的,你长的又帅,又有腹肌,我很喜欢耶。” 夏夏是那种长相很甜美的女孩。 但她心智成熟,深谙成年人的暧昧规则。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魅力的杀伤力,便有意地舒展身体,将媚态发散到极致。 顾明野像是被她击中,内心一阵洪水席卷而来。 他迎着她的目光:“喜欢我?” 他将她反扣在身下,目光灼灼地锁住她,“我这样的,怕你试过一次就上瘾,以后戒不掉。” 夏夏搂住他的脖子:“那很巧耶,我这个人就喜欢挑战高难度。就怕你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哦。” 她在挑衅他。 这句话像最后的导火索。 太子爷难得正经起来。 成年人露水情,你情我愿,再正常不过。 他将她抱起来。 手掌拖住她的臀。 夏夏难得脸红了一瞬,亲昵地搂住他的脖子:“我想要。” 顾明野哼笑一声,“要什么?” “亲亲。” 顾明野便侧头,夏夏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她很会。 顾明野眸色暗沉,“送你回房间。” 等到将她放到床上时,夏夏又搂住他的脖子,说: “你穿的好多哦,很热的。” 她伸手去勾他的衣领,又说,“你还戴着眼镜,会磕着我的。” 房间里没开灯,黑暗中,他对上女孩亮晶晶的视线。 名为理智的弦崩断。 良久,他压住她,呼吸喷洒在她颈间:“……想清楚了?” 夏夏勾住他,“再清楚不过。” … 这天在姜梨初有意识的躲避之下,她难得没做梦,且没梦见傅清越。 等到第二天自然醒时,姜梨初松了一口气。 看吧,她就说。 一切都是那天晚上那个诡异的梦在作祟,扰乱了她的心神。 她怎么可能会得那种一看见傅清越就心跳加速、紧张的病? 姜梨初掐着时间,等猜测到傅清越这个点该去上班了,才穿着下拖鞋下楼。 她往楼下望了望。 果然不在。 然而,她刚踏下最后一级台阶,视线却撞进了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场景—— 傅清越没走。 他此刻正站在开放式的厨房料理台前,穿着一件深色围裙,手里还拿着一个煎锅。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她,“醒了?,过来吃早餐。” 姜梨初:“!!!” 她大脑瞬间宕机。 他怎么会在家? 她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几乎是条件反射,猛地一个转身,抬脚就想往楼上跑。 那动作敏捷的像是受了惊的兔子。刚迈出一步,身后就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姜梨初。” 他顿了顿,语气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你躲我?” 第45章 回一趟喻家 姜梨初的身体瞬间僵住,逃跑的动作定格在原地。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转过身,眼神飘忽看向别处,笑了笑:“……没有呀,谁躲你了。” 傅清越擦了擦手,迈开长腿朝她走来。 他停在离她极近的位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低垂的脑袋,“没有?那为什么从昨天开始,就不敢正眼看我?” 这是个很难思考的问题。 姜梨初被他逼问得心慌意乱,下意识想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没站稳。 姜梨初看看扶住扶手。 傅清越笑一声,语气里调侃意味更重,“看来,不仅不敢看,连站都站不稳了?” 姜梨初脸颊爆红,觉得他站的有些近了,小幅度地拉开距离,强作镇定转移话题: “你今天怎么不去上班?” 傅清越看着她红透的耳根,慢条斯理回答:“今天周六,我上什么班?” 姜梨初:“……” 她真是连日子都过糊涂了。 “过来吃早餐。” 傅清越不再逗她,转身走向餐桌,语气恢复平常,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不饿,我不吃!” 姜梨初想也不想地拒绝。 傅清越锁眉看她,那目光就像看一个闹脾气不吃饭的小孩。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感觉身体悬空。 傅清越竟然去而复返,直接弯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她几乎是坐在他的小臂上。 姜梨初惊呼,下意识地攥住他颈间的衣服,脸蛋爆红,手脚并用地挣扎。 傅清越轻而易举地制住她的扑腾,几步走到餐桌旁,将她稳稳地放在椅子上。 单撑在椅子扶手上,将她圈禁在方寸之间。 他低头,看着她又羞又怒的脸,带着一丝警告: “协议第九条,在必要场合,需配合维持夫妻形象。在家里共进早餐,属于‘必要’范畴。不想违背协议的话,就老老实实的。” 姜梨初所有挣扎的动作瞬间停住,像是被捏住了后颈的猫。 她憋了半天,最终吐出一个字:“……哦。” 然后她低下头,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口,试图用杯子挡住自己的脸。 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餐桌—— 烤得金黄的全麦吐司,还有一小碟她最喜欢的草莓酱。 意外的,竟然都是她偏好的口味。 她微微一怔,是巧合吗? 餐桌上安静得只剩下细微的餐具碰撞声。 姜梨初被这气氛搅得心神不宁。 “你今天不出去吗?”她问。 傅清越放下叉子,散漫道:“怎么,傅太太这是在查岗?” “谁查岗了?” 姜梨初差点被牛奶呛到,“我就是随口一问。” 傅清越:“今天休假。要在家照顾某只闹脾气的小狗。” 他故意顿了顿,视线在她泛红的耳尖流连,"和某个比小狗还能躲的狗妈妈。" 姜梨初:“……” “谁躲了?我那是尊重个人空间。” “哦?” 傅清越挑眉,"现在空间够不够?要不要我再退后三米?" 姜梨初气鼓鼓瞪了他一眼,快速解决完早餐:“我吃饱了。” 看着她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傅清越眼底漾开一抹得逞的笑意。 庭院里,等等欢快地跑来,围着姜梨初打转。 姜梨初蹲下身揉着狗狗毛茸茸的脑袋,暂时性地将早上的窘迫抛在脑后。 手机响起提示音。 是条陌生短信。 她下意识点开,猝不及防地播放上一段无声的视频。 画面里是一只手,面前是个箱子,她把箱子打开,慢条斯理地翻着她母亲的遗物。 那些泛黄的信封,褪色的相册,每一件都像针一样扎进她的眼底。 打火机被拿起,火苗危险地靠近那些脆弱的纸页—— 姜梨初的手指瞬间冰凉。 她没有惊呼,没有失控,缓缓站起身。 她的脸上骤然失去血色,唇瓣都变得苍白。 她几乎一眼就认出来,这段没有露脸的视频,作祟者是梁月薇。 这些东西怎么会在梁月薇的手上?! 她几乎是立马就拨通那个号码。 电话里娇滴的女声很快传来,“喂?” 果然是梁月薇。 姜梨初冷声质问:“梁月薇,你到底要做什么?” “哎呀,初初,你又恶意揣测我啦。” 梁月薇的语气轻飘飘的,带着无辜的笑意, “是伯母觉得这些旧物放在阁楼占地方,又沾灰,交给让我帮忙清理一下。” “我看着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又坏又旧,烧了干净,你说是不是?” 姜梨初心脏猛然一沉。 喻母昨天才用这些遗物逼她回家参加生日宴,转头就交给了梁月薇处理? 这是用毁掉它们来威胁她,逼她就范? 电话那头,梁月薇仿佛能猜到她的心情,笑了一声: “我看你还是乖乖回来吧,不过一个生日宴嘛,露个面而已。” “跟我现在手头上这些东西,你觉得哪个重要呢?” 梁月薇又发了一个视频。 跳动的火舌距离那些东西,只有毫厘之差。 姜梨初几乎是立马拦下:“别烧。” 听到她语气带着压抑怒火。 梁月薇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她当然不会真烧,这只是逼她就范的手段。 这些事喻母压根不知情,但梁月薇要的这样的效果。 让姜梨初恨喻母,恨的越深越好。 只要姜梨初出现在生日宴上,她就有办法让她当众出丑。 姜梨初静静看着屏幕,三秒后,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回答: "好。" 这过于干脆的回应让梁月薇怔了怔。 随即在电话那头勾起得逞的笑。 果然,只要拿捏住这些破旧玩意儿,就能让姜梨初。 梁月薇语调上扬,"那我就在生日宴上等你了?" "嗯。" 电话挂断后,姜梨初脸上没有任何被胁迫的屈辱或慌乱。 她蹲下身捡起掉落的飞盘,指尖在塑料边缘摩挲。 眸光沉静地望着远处摇晃的树影。 等等凑过来蹭她的手心。 她顺势揉了揉狗狗毛茸茸的头顶,像是在衡量什么。 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傅清越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侧。 “脸色这么难看,谁惹我们傅太太了?” 姜梨初回过头,看着他,像是在想着什么。 她直白开口:“傅清越,我要回一趟喻家。” 她顿了顿,补充道:“你借我两个人。” 傅清越顿了下,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 “这次倒是诚实。” 他笑了一声,慢条斯理道,“不自己偷偷溜走,知道找我要人了?” 第46章 喻延的纵容 姜梨初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躲闪。 “这次情况不同。”她言简意赅。 “哦?” 傅清越挑眉,“借人可以,但,给我一个必须帮你的理由。” 他有意看她的反应,“或者说,条款里我在上,我为什么要帮你去插手喻家的家务事?” 姜梨初心脏微微收紧。 她抬起眼眸,“理由就是,我现在是你的合法妻子,我是你的傅太太。这个身份,不应该任人欺辱。” 傅清越笑了一声,满意她的答案。 终于承认了。 姜梨初抛出自己的条件,“作为交换,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只要不违背底线,我都能答应你。” 她这全身上下,也没值钱的东西了。 她给不了他钱。 一个承诺。 但范围模糊。 傅清越注视她几秒,他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行啊,成交。” 傅清越拿起手机,拨通助手号码,“弄几个人过来。” 他扫了眼姜梨初,言简意赅,“最好是能监听,反侦察强的,随时能听傅太太的调遣。” 没有多余的废话,高效的部署。 结束通话,他重新看向姜梨初,“人给你了,要什么排场?” 他微微倾身,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就算你想把喻家的房顶掀了,我也能给你递梯子。” 姜梨初摇头:“掀房顶倒不至于。” 她只是觉得,她去喻家,必定会有陷阱等她。 而此刻最能倚仗的,就是“傅太太”这个身份。 既然这场婚姻是互利共赢,她也没必要放着现成的资源不用。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身影叼着牵引绳飞奔而来。 等等熟练地把绳子塞进傅清越手里,然后转身用脑袋顶了顶姜梨初的膝盖,发出呜咽声。 傅清越似笑非笑开口: “看来有人比我还着急。” 他晃了晃绳子,“狗儿子都知道要帮妈妈争取家属待遇了,傅太太,要不要考虑给你儿子加个鸡腿?” 姜梨初:“……” 果然,正经不过三秒。 傅清越看着她无语的模样,揉了揉等等的脑袋: “行了别闹,先让你妈办正事。” … 生日宴前一晚,喻延坐在书房前,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 他特意准备了鲜花和钻石,那是明天给姜梨初求和的礼物。 手机屏幕亮着,壁纸是几年前抓拍她的一张照片,笑得甜蜜可爱。 喻延看了一会,指腹摩挲,有些出神。 屏幕上跳出“梁月薇”三个字。 他迟疑片刻,划开了接听:“什么事?” “阿延……” 电话那头,梁月薇声音明显带着鼻音,“我好像……发烧了……” 喻延顿了下,“多少度?吃药没?” “还没量……家里就我一个人……” 她嗓音里带着细微的颤,气若游丝,“我听说明天是伯母的生日宴,你肯定很忙,我不该打扰你的……” 她的语气又低又虚,可怜到了极致。 喻延扯了扯领带,莫名有些烦躁。 “病了就好好休息。”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放缓,“我让助理送药和退烧贴过去。” “不用!” 梁月薇急忙拒绝,随即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自己可以,你忙你的……” “这次生日宴伯母没有邀请我,我知道伯母是不喜欢我。明天就在喻家外面远远看一眼,看一眼就好,只要能祝福到伯母……” 她说着,声音里的哽咽再也压不住,带着绝望的哭腔。 喻延听着她带着病气的嗓音,想到她一个人住,生病了也没人照顾,再硬的心肠也软了几分。 喻母的警告还在耳边。 但此刻,不忍心的情绪占了上风。 他沉默几秒,“……明天别在外面傻站,你还发着烧。” 梁月薇带着哭腔:“可伯母没有邀请我,我只是想给她祝福……” 喻延:“你明天先在外面等我,我带你进去,但,” “你不许乱跑,进去以后就乖乖坐着,别惹事,知道吗?” 梁月薇的声音立刻染上几分欣喜之意,“真的吗阿延,谢谢你!我答应你,我明天会来找你的!” “嗯,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喻延将手机扔在桌上。 他重新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 第二天上午,喻家开始准备宴会。 喻母正指挥着佣人调整椅花的摆放,一抬头,吓了一大跳。 梁月薇来了。 梁月薇是怎么来的? 明明没有任何人通知她! 梁月薇穿着一身火红色连衣裙,脸上绽放温柔笑意,“伯母,阿延呢?是他让我过来找他的。” 喻母脸色僵了僵。 “喻延!你给我过来!” 喻母强压着火气,快步将院子里的喻延拉到一边,压低声音: “你怎么又让她来了?你还想不想跟梨初和好了?我昨天怎么跟你说的!” 喻延看了眼梁月薇。 梁月薇立刻回以一个苍白的浅笑。 眼神纯净得仿佛不谙世事,全然看不出任何心机。 “妈,您别这么大反应。梁月薇她昨天发高烧,一个人在家很可怜。我让她进来坐一下,不会出什么事。” “她就是来给您祝个寿,祝完寿就走,能有什么问题?” 喻母看着儿子这副被蒙蔽了双眼还自以为是的模样,气得胸口发堵。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你迟早要后悔的!” 喻延:“您别小题大做。” 喻母气的不行,也不管他了,转身就走。 喻延看着母亲离开,走向梁月薇身边, “在那坐着。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安分待着,也不要乱走动。” 这样既安抚了梁月薇,也规避了风险。 梁月薇立刻乖巧地点头,声音柔顺:“我知道啦~阿延,谢谢你。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喻延今日心情不错,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没忍住摸了摸。 “嗯,乖。” 第47章 骚乱的宴会 喻母正因梁月薇的出现心烦意乱。 她频频看向入口。 宴会里已经来了不少宾客,距离开宴只有十分钟。 她心里七上八下。 这姜梨初怎么还不来? 难道她失策了? 姜梨初不来了? 喻母想着要不要发条消息再催一下。 宴会厅入口处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喻母下意识抬头望去,眼睛瞬间一亮。 姜梨初来了。 她穿着一身素色连衣裙,颜色素雅,容貌确是极致的漂亮。 喻母心中软下几分。 到底是她的女儿,这么有气场,也是给她长脸了。 看吧,她果然来了。 喻母心里带着几分笃定的拿捏。 她给旁边的喻父和小儿子喻鹭行使了个眼色: “人都来了,你们俩都给我安分点!尤其是你,喻鹭行,管好你的嘴!” “这次是为了你哥能够和好,千万别再把人给气走了!” 喻鹭行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他顺着母亲的视线瞥了姜梨初一眼,脸上立刻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至于吗?讨厌死了。我看薇薇姐跟我哥就挺配的,人家都带病来给妈祝寿了,多有诚意。” “我哥跟她既然有那个情谊,不如干脆就在一起算了,非要这个姜梨初回来干什么?看着就碍眼。” 这话说到了喻母的心坎里。 她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梁月薇嘴甜家世好,又会来事,比姜梨初不知道好多少。 喻母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压低声音斥责: “你闭嘴!你当我不想吗?谁知道你哥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也是满腹牢骚。 姜梨初走了进来,迎上喻母复杂的视线,平静地将一份礼盒递给她: “生日快乐,喻夫人。” 这个称呼让喻母脸上的笑容僵了瞬。 但更多的是一种“姜梨初果然还在赌气”的了然。 她立刻接过礼物,语气格外柔和: “好孩子,你能来我就最高兴了。还带什么礼物,太见外了。” 她压低声音,“你放心,等今晚宴会结束,我一定把东西都交给你。” 姜梨初闻言,唇角极淡地勾了一下。 眼里没有半分感动或期待,“好啊。” 她微微颔首,在向一边座位坐下。 很快有宾客注意到她。 “那位小姐是谁家的?模样气质真是顶好的,以前好像没见过?” 这话被不远处的喻父听到,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尴尬。 姜梨初在喻家这么多年,他们确实从未在公共场合承认过她的身份。 她一直是一个模糊不清的位置。 喻脸上堆起略显生硬的笑容,扬声介绍:“诸位,这位是姜梨初,是我们喻家的养女,一直在国外求学,最近才回来。” 他小小地撒了个谎。 “养女?” 底下立刻有细碎的议论声传来,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 一位夫人打量了姜梨初几眼,又瞥向坐在角落、同样引人注目的梁月薇。 “老喻,你们家可真是人杰地灵,养的女儿都水灵。我们之前可都一直以为,月薇那丫头才是你们家正经的干女儿呢!” “她常伴你们左右,比这位……看着还像自家人呢。” 这话听着像是玩笑,实则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嘲讽。 喻父脸上的笑容更加僵硬,打着哈哈:“都是孩子,都是好孩子……” 梁月薇将这一切尽收耳底。 脸上虽维持着微笑,但她指甲却早已深陷掌心。 姜梨初,你的一切,我迟早都要抢走。 … 宴会进行到一半,气氛正酣,宾客们三三两两地交谈着。 姜梨初欲起身去趟洗手间。 一个身影却摇摇晃晃地拦在了她的面前,带来一股浓重的酒气。 刘尧,她的大学同学。 圈子里出了名的纨绔,也是梁月薇的忠实拥趸。 刘尧却显然“醉”得不轻。 他挡住姜梨初的去路,用几乎是整个宴会厅都能听到的音量,嗤笑着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匕首: “哟!这不是我们品学兼优的姜大小姐吗?”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吸引全场目光: “姜梨初,这么久不见,你在这儿装什么清高白莲花呢?” 他上前一步,手指几乎要戳到姜梨初脸上,声音拔高了一度: “你大一那年,为了那区区五千块钱的奖学金,在辅导员办公室门口,”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低三下四求人,那模样,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这些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让宴会厅安静了下来。 所有目光,好奇的、看戏的,齐刷刷地聚焦在姜梨初身上。 “你爸妈死的时候,你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到处流浪,磕头求人!要不是喻家心善收留你,你早睡大街饿死了。” “你也就仗着着一个身份清高了。” 刘尧唾沫横,挖苦姜梨初: “一个靠着别人施舍才能活到今天的寄生虫,也配在这里端着架子,装什么名媛千金?我呸!” 喻父听见动静,魂都快吓出来。 这醉鬼是谁带进来的? 此时喻母才刚离开会场去取东西,他立马维持秩序: “快把这个人带下去!这个人我们并没有邀请!” 刘尧被安保架着强行带离。 宴会厅内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众人窃窃私语:“这喻家怎么领了这么个养女?” “就是啊,不嫌丢人……” 喻父脸色铁青,忙着安抚宾客,试图挽回局面。 喻鹭行在一旁无语:“看吧,我真无语,她又把宴会搞糟了。” 喻父掴了他一巴掌,“还不闭嘴!去把你哥喊过来!” 喻鹭行:“我不去!你去!” 喻父气的不行,他走了就没人维持秩序了。 他叮嘱喻鹭行:“好好看着!别闹乱子!” “知道了!” 喻父前脚刚走,角落里突然发出一声惊慌的低呼。 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地在大厅中传开。 众人望去,是梁月薇。 喻鹭行赶忙上前:“怎么了薇薇姐?” “啊!我的胸针!我妈妈留给我的钻石胸针不见了!” 她猛地站起身,脸上写满了无助和焦急,几乎带着哭腔: “那是我妈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刚刚还在的!” 她的惊呼立刻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刚刚经历了刘尧闹剧的宾客们,此刻全部将目光聚焦到梁月薇身上。 “大家别着急,可能是掉在哪里了,大家帮忙找找。” 梁月薇有所指地扫视全场,最后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向姜梨初的方向。 第48章 喻延“下跪”道歉 在梁月薇焦急的恳求下,部分宾客热心提议,一场略显尴尬的搜寻开始。 有人建议为了洗清嫌疑,让大家检查一下随身手包。 当搜查到姜梨初这里时,姜梨初面无表情。 负责查看的女伴在她包里翻找几下,突然动作一顿,神色惊讶。 她从包里拿出了一枚样式古朴的女戒! “这……这不是梁月薇说的那个吧?好像是一枚戒指?” 女伴高声说道,将戒指举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钉在那枚戒指上,然后又看向姜梨初,眼神充满震惊。 刚刚被当众揭穿不堪过去,现在竟然又被查出偷窃? 梁月薇立刻扑了过来,看到那枚戒指,眼泪瞬间决堤。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姜梨初,声音颤抖,充满不解: “初初,你可以恨我,可以冲我来,你为什么要拿我妈妈唯一的遗物?这是我妈妈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你怎么能这样!” 她哭得伤心欲绝,可怜的不行。 这一刻,姜梨初在众人眼中,彻底成了一个嫉妒的卑劣小人。 然而,面对这千夫所指的境地,姜梨初却缓缓地笑了。 那笑容很浅,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 “梁月薇,这就是你的招数吗?” “真是烂。” 她又道,“你的妈妈,知道她在她女儿嘴里已经死了吗?” 梁月薇脸色一变。 底下的宾客看着姜梨初议论着,“看着挺清高的,没想到手脚这么不干净……” “就是,喻家这是养了个什么白眼狼?知人知面不知心。” “肯定是看梁小姐得喻夫人喜欢,心里不平衡了呗,这种养女心态我见多了……” “还偷东西,真下头!” 姜梨初没去管周围那些鄙夷的目光,而是平静地看向梁月薇: “梁小姐,你说这枚戒指,是你的东西?” 梁月薇哭声一滞,抬起泪眼,“当然!这是我母亲最珍爱的东西!” “是吗?” 姜梨初微微歪头,眼神锐利: “你口口声声说这是你的,想必你一定很清楚,这枚戒指的内圈,刻的是什么字吧?” 梁月薇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表情瞬间凝固。 她怎么可能知道刻了什么字? 这戒指是她偷偷从喻家阁楼拿的。 趁着姜梨初没注意,偷偷让刘尧塞进她包里。 她只粗略看了一眼样式,哪注意到什么内圈? 她张了张嘴,试图编造。 “上……上面,刻了我的名字。” 姜梨初笑一声:“可是梁小姐,上面根本什么字也没有刻。” 梁月薇脸色由白转青,僵在了原地。 她这番反应,已然说明了一切。 姜梨初不需要再多说一个字,真相已在不言中。 梁月薇眼看栽赃失败,众人的目光由同情转为怀疑。 她脸色煞白,低下头,强撑着说道: “可能……可能是我搞错了,太着急了。对不起,打扰大家了……” 她仓促地想要结束这场闹剧,准备溜走。 现场一片哗然。 这急转直下的剧情,让宾客们面面相觑。 “够了!” 一声不耐烦的呵斥响起。 喻鹭行猛地站起身,狠狠瞪向姜梨初。 “姜梨初!你还有完没完?多大点事,至于这么揪着不放,这么针对薇薇姐吗?从头到尾就你事最多,真是个麻烦精!” 他把所有过错推到姜梨初身上。 仿佛她才是兴风作浪的人。 姜梨初缓缓转头,“小蠢蛋,” “如果你的眼睛和脑子不是装饰的话,应该能看到,从头到尾找事的人都不是我。 喻鹭行:“你少在这里牙尖嘴利!我告诉你,你再跟薇薇姐作对,我就让我哥不要你了!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嚣张!” 这种小孩子吵架般的威胁,从一个半大少年口中说出,显得尤为可笑。 周围的宾客都有几分无语。 姜梨初闻言,“嗬,好啊。” 那正好,这话她等了很久了。 喻鹭行气得浑身发抖,还想再说什么,被闻讯赶回来的喻母厉声喝止: “喻鹭行!你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乱吗?!” 喻母冲上去就是揪住他的耳朵。 “啊!疼!” 喻母把喻鹭行给弄了下去。 喻母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一个尴尬的笑容。 她低声向姜梨初,“初初,好孩子,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被他爸惯坏了,口无遮拦。” 喻母嗓音柔和,“走,跟我去那边静静,这里太吵了。” 露台。 姜梨初看向喻母,冷笑。 “你们喻家今天到底准备了多少场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套被套呢?” “为了展示给我看?让我看清楚我在你们喻家,究竟有多么不受欢迎?” “现在看完了,然后呢?” 喻母把杀千刀的刘尧、和惹是生非的梁月薇骂了千百遍。 “刘家那小子喝多了发酒疯,跟我们喻家没关系!” “我这次请你来,是真心想跟你好好谈谈,想让你和阿延和好。” 喻母握住姜梨初的手。 “这次阿延是真的错了,他都已经准备好向你下跪道歉了,初初,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下跪?” 一直冷淡、仿佛置身事外的姜梨初,在听到这两个字时,眉梢动了一下。 她终于将正眼投向了喻母。 嘴角缓慢绽放一个笑意,“好啊。” 喻母高兴,以为她是接受道歉,忙拉着她去见喻延。 “阿延!阿延!你快过来!” 下一刻,喻母欣喜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远处的走廊里,喻延正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瑟瑟发抖的梁月薇身上。 他低着头,凑在梁月薇耳边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 从他们的角度看,是他单手搂住了梁月薇。 两人旁若无人。 姜梨初脚步顿住,看着“郎情妾意”的画面,笑了一声: “喻夫人,这就是您口中的准备下跪道歉?真是别开生面。” 喻母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被打脸的怒火直冲心头。 她几步冲过去,一把狠狠扯开喻延,“喻延!你又在干什么?!” 第49章 最后的拱火 喻延皱起眉头,语气淡道:“月薇她生病了,刚刚受了惊吓,身上发冷,我只是把外套披她身上。” 喻母快被气疯,压低声音:“这些话你自己留着跟姜梨初解释!” 喻延顺着喻母的方向看去,突然对上姜梨初的眼睛。 他一怔,几乎是下意识猛然与梁月薇拉开距离。 “初初!” 见姜梨初要走,喻延猛然追上,“初初,你听我解释。” 姜梨初根本不听。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的双重人格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喻延:“不是你想的那样。” 姜梨初:“这跟我没关系。” 听到她的拒绝,喻延心中阴霾更深。 他到底什么时候需要看人脸色了? 他一次次给她台阶下,她难道不该感激涕零地接住吗? 她有什么不满意的? 真要闹上天了? 但喻延冷静下来。 他不能跟她摆脸子。 他整理了下着装,几步走到姜梨初面前,身影带着压迫感,试图营造出深情的氛围。 “初初,” 他开口,“闹够了就回来。” 他将提前准备好的玫瑰花递给她,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丝绒盒子。 钻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映衬着他笃定的眼神。 “之前的事,我们都当做没发生。” 他语气平淡,仿若是宣告一般,“我们重新开始。” 姜梨初淡淡扫过那枚钻石,看着他极度自信的脸,道:“你这是在跟我求婚?” 她语气轻飘,带着一丝戏谑,“可惜啊,我现在已婚,不能犯重婚罪。” 喻延只当她是在胡言乱语,眉头紧蹙:“初初,我是认真的。” “认真?喻延,求和的诚意不是靠一颗石头来衡量。如果你真想道歉,那就按你母亲说的——” 姜梨初微微抬起下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向他: “跪下。”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 让喻延瞬间神色僵硬。 他几次三番退让,现在明明是他在给她梯子下,她竟然要他跪下? 践踏他的尊严? 别得寸进尺。 一旁的梁月薇见状,出来捣乱: “初初,你怎么能这样?阿延已经这么低声下气地跟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这样咄咄逼人?” “你非要让他当众难堪?你也太过分了吧!” 梁月薇又扒拉喻延手臂,“喻延哥,姜梨初她就是故意的,她故意羞辱你……” 喻延避开她的手。 嗓音是从未有过的冷漠:“这跟你没关系。” 梁月薇僵在原地,表情都凝固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喻延。 喻延这是动真格的??! “阿延!初初都这样对你了,你干嘛还纵容她!” 喻延脸色沉的可怕:“轮不到你插手。” 这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梁月薇所有的伪装和期待。 姜梨初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她不再停留,转身就走。 “初初!” 喻延见她真的要走,还想再追上去挽回。 “你的道歉,连同你这个人,都让我觉得无比廉价和倒胃口,”姜梨初冷笑一声, “另外,我玫瑰花过敏。喜欢玫瑰的是梁月薇,你记错了。” 喻延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僵在原地。 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感席卷了他。 他死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她竟然用这样的方式跟他作对。 再这样不识抬举下去,可就别怪他真的不要她了! … 姜梨初回到客厅。 一些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与议论。 “啧,瞧她那样子,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喻鹭行靠在餐台边,“给脸不要脸,我哥都那么低姿态了,还端着架子给谁看呢?” 旁边的宾客附和:“喻少爷,你少说两句。说不定人家姜小姐眼界高,看不上你哥那点诚意呢?” 这话听着是劝解,实则充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揶揄。 宾客议论纷纷: “老喻家这养女,性子也太烈了,一点委屈都受不得,将来怎么在圈子里立足……” “可不是嘛,闹成这样,多难看。” 姜梨初冷笑。 真有意思。 所有都说她在闹。 都是一群眼瞎的。 宴会即将结束,也就在此时—— 宴会气氛已然跌至冰点,宾客们兴致寥寥,喻父正准备宣布散场。 “救命啊——!” 一声压抑的带着惊恐的呜咽,突然从二楼响起。 声音不大,却因宴会厅的安静而显得格外清晰。 一些靠近楼梯的宾客疑惑抬头。 紧接着,是一阵玻璃落地的碎裂声。 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声在挣扎: “放开我!别碰我!——来人啊,救救我!” 所有准备离开的宾客脚步瞬间顿住,愕然望向二楼休息区的方向。 一些敏锐的人已经皱起了眉头。 喻延离得最近,他听见熟悉的女声,脸色一变,第一个朝二楼冲去。 喻父喻母也意识到不对,立刻示意安保控制现场。 “快!楼上出事了!赶紧把一楼封锁住!大家先稍安勿躁!” 喻延冲到二楼,猛地推开虚掩的休息室房门时,看到的景象让他血液几乎凝固—— 梁月薇头发凌乱,肩带被扯落,肩膀上露着几道暧昧的红痕。 她头发凌乱地蜷缩在沙发上,身体不住地颤抖。 喻父和喻母,和喻鹭行闻声赶来。 喻母张大嘴巴:“月薇!” “薇薇姐!” 刘尧衣衫不整地站在房间中央,面色潮红,嘴里含糊地念叨着: “你装什么清高……” 喻延双眼瞬间爆红,额角青筋跳动,揪住刘尧的衣领,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刘尧被掀翻在地。 “喻延哥……” 梁月薇看到他,如同看到救星。 哭喊着站起来扑进他怀里,声音破碎不堪:“我好好在这个房间待着,这个男人突然闯进来,他欺负我……阿延……” 喻母立刻上前,用毛毯盖住梁月薇。 她心疼的眼泪都快掉出来,“好孩子别怕,我们保护你……” 喻父脸色铁青,看着这场面,又气又怒: “把他给我控制起来!通知刘家!” 就在这时,喻鹭行眼尖地瞥见沙发角里闪着一道细碎的光。 他用指尖小心翼翼地将其拈起—— 赫然是一枚样式古朴的女士戒指! 这戒指! 喻鹭行捏着这枚戒指,像是抓住了什么铁证。 他猛地抬头,“这枚戒指,这不是姜梨初的东西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所有人头顶炸响。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那戒指上。 他们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梁月薇一开始认错了钻戒,将姜梨初错认成小偷。 难道姜梨初因妒生恨,指使了刘尧?! 梁月薇在喻母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拱了最后一把火, “这枚戒指是刚刚从刘尧身上掉出来的……” 第50章 梁月薇跳楼 “他……他抓住我的时候……我好像摸到他口袋里有东西……呜……” 这话,彻底坐实了戒指与刘尧的关联。 有好几个宾客已经挤到了房门前观赏这场闹剧。 “……你们绝对想不到!刘尧身上有姜梨初的戒指!这能说明什么?” 消息很快蔓延出去。 “我的天……真是姜梨初指使的?就因为刚才那点矛盾?” “何止,我看她是嫉妒梁月薇,生了恨!” “这也太恶毒了!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恶毒到这种地步?” “难怪刚才死活不肯接受喻延道歉,原来是早就计划好了要报复!” 喻父脸色阴沉,他深吸一口气,对助理厉声吩咐: “去!把姜梨初给我叫回来!立刻!马上!” 他必须当面对质,处理这桩丑闻! 姜梨初很快被人带了上来,一路上,她都承受着扫视的目光。 几个仆人试图按着她的手臂,姜梨初挣脱开:“别碰我。” 当姜梨初被带休息室时,最先感受到的是一种近乎凝滞的、充满敌意的寂静。 她看见醉醺醺的刘尧衣衫不整,倒在地上。 所有目光都恶狠狠钉在她身上。 梁月薇哭的可怜。 喻父和喻母眼神指责、满脸愤怒。 喻鹭行则是表情嫌恶,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姜梨初扫向喻延。 喻延跟她对视上。 他站在阴影里,怀里紧紧用衣服护着梁月薇,一句话都没有说,眼神里只剩下刺骨的寒。 姜梨初眼神一凝,看见喻鹭行的手中闪起一道细碎的光亮。 那是刚刚出现在她包里的那枚戒指。 “姜梨初,” 喻父暴怒,几乎是咬着牙喊她的名字,“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手指的方向,赫然是角落里瑟瑟发抖、仿佛被她摧毁了一生的梁月薇。 解释? 她看着地上的刘尧、哭哭啼啼的梁月薇,以及这一张张给她定罪的脸,像是终于理清楚什么。 姜梨初抬起眼,眼神如同淬了冰的玻璃,冷戾地扫过每一个人。 “解释?我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的声音静得出奇, “证据呢?就凭这枚被人偷走又故意放在这里的戒指?还是凭你们毫无根据的臆想和偏袒?” “你还要狡辩!” 喻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骂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不清楚吗?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 这话让姜梨初心中微微一刺。 她所有的付出,所有的隐忍,在他们眼里,都是不堪的偏见。 “我是什么样的人?” 姜梨初冷笑一声,看向喻父, “喻先生,要不你说清楚好了。正好楼下这么多宾客,现场直播呢。” “你告诉我,也告诉大家,在你们心里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恶毒?冷血?忘恩负义?还是天生卑劣?” “把我所有的丑行都揭露出来,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喻家养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喻父被怼到无言。 门外的宾客传来议论声:“天啊,她居然还不承认!” “证据都摆在眼前了,嘴硬什么?还敢顶撞父母。” “我看这个女人恶毒……” “我看倒不一定,事情说不定有反转……” 喻父听着门外的议论,看着姜梨初“死不悔改”的样子,更是怒不可遏。 喻鹭行跳出来:“姜梨初!你少在这里伶牙俐齿,颠倒黑白了!” “你以为我们大家都是瞎子吗?一直以来,你都嫉妒薇薇姐!嫉妒他们感情好,嫉妒薇薇姐更得我爸妈喜欢!” “薇薇姐那么善良一个人,是你一直欺负她,让她受尽了委屈……” “今天人赃并获,你还想狡辩?我告诉你,没门!” 喻鹭行话音没落,姜梨初就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嗤笑,“嫉妒的前提是什么?是求而不得。” “既然大家都知道,我才是喻延名正言顺的未婚妻,那我为什么要去嫉妒我们感情之外的女人?” 她眼神扫向宾客们,故意停顿了一下,“感情之外的女人”这几个词外刺耳。 紧接着,她抛出了一个足以让喻延和梁月薇石破天惊的反问: “除非我的男朋友和这位梁小姐之间,早就有了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我才有理由去嫉妒,不是吗?” 她看向喻延和梁月薇,“是不是这样,喻延?梁月薇?” “……刚刚喻鹭行说什么来着,你们感情很好?” 这一刻,全场死寂。 所有宾客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参加个宴席还能听到这么劲爆的瓜? 如果喻延和梁月薇是清白的,姜梨初这个正牌女友,有什么理由去嫉妒一个外人? 除非…… 喻延真的脚踏两条船! 他们看向喻延,又看向梁月薇,眼神逐渐鄙夷起来。 喻延几乎是触电一般,飞快与梁月薇拉开距离。 梁月薇脸色惨白。 梁月薇解释: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我做什么惹到了姜梨初,竟然让她这样含血喷人!” “我和喻延哥什么也没有,我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像兄妹一样!” “大家不要相信!这些都是姜梨初的臆想!” 姜梨初:“刚刚不还在喻延怀里搂着么,是我臆想,还是你得了精神分裂?” 喻父立刻暴喝一声,猛地站出来。 他挡在喻延和梁月薇身前,额角青筋暴起: “姜梨初!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倒打一耙!自己心思龌龊,把别人也想得那么不堪吗?!” “我们阿延和月薇,是单纯的兄妹感情!月薇乖巧懂事,我们把她当女儿看。是你自己心脏,看什么都脏!” “嫉妒蒙蔽了你的眼睛,才会用让你这种恶心的关系揣测他们!” 第51章 把结婚证拿给喻少爷看看 而周围宾客的眼神也越来越微妙。 这场闹剧不能再这样公开闹下去。 喻父猛地转身,对着门口的管家和安保厉声吼道: “够了!都给我出去!喻家的家务事轮不到外人看热闹!清场!把所有客人都请到楼下休息!” 这无疑是恼羞成怒,要关起门来“处理”自家不听话的女儿。 宾客们见没办法继续吃瓜,接连叹气。 他们只能散场离去。 就在大部分宾客刚走到一楼大厅,惊魂未定地议论着刚才的惊天大瓜时—— “啊——!!!” 一声绝望的呼喊从二楼传来。 梁月薇抱着头,掩面痛哭,“明明今天被欺负的是我,我还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要在这里被泼脏水冤枉!” “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世上?” 话音未落! “砰——!!!” 一声沉重的,令人心悸的闷响,从窗外传来。 整个宴会厅,乃至一楼二楼,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宾客惊呼。 所有下楼的宾客都僵在了原地,难以置信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梁月薇…… 是梁月薇径直从二楼窗户跳了下来! 她跳楼了!!! 梁月薇那凄厉决绝的哭喊如同最后的控诉,在空气中回荡。 整个房间陷入了死寂。 随即被更猛烈的恐慌和混乱撕碎。 “薇薇——!!” 喻母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几乎晕厥,喻父一把扶住她。 喻鹭行身子探出窗外,徒劳地抓向空气:“薇薇姐!!” 连姜梨初都彻底怔愕在了原地。 梁月薇这次竟然会自己这么狠? 喻延是反应最快的那个。 他脸色惨白,几乎是凭借本能,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人疯一样地冲出房间。 喻鹭行狠狠撞开姜梨初,像一头被激怒的牛: “滚开!都是你!你这个毒妇!你逼死了薇薇姐!!” 他紧跟在喻延身后冲了下去。 姜梨初被他撞得一个踉跄,后背重重磕墙壁上,传来一阵钝痛。 但她感觉不到痛,只是僵硬地靠在墙上。 喻父喻母也顾不上她,飞奔下楼。 耳边是喻家人惊慌失措的哭喊。 奔跑声、尖叫声,一切混乱。 这罪名就要这么认了? 姜梨初呼吸停滞。 不行。 还有一个关键的人证。 “刘尧,你别给我装死,起来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姜梨初狠狠踢了地上的刘尧几脚,哪想到刘尧是一点反应没有,像是睡死的猪一样。 姜梨初转身下楼。 楼下。 人群簇拥的后院草地上,梁月薇躺在地上,喻母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梁月薇哭得肩膀不住颤抖: “伯母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毁了您的生日宴……” 喻母也流了眼泪,“这个时候还提什么生日宴?” 梁月薇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声音是一种绝望的哽咽, “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你们都不相信我,我没有办法了。我只能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自证我的清白……” 喻母随她一起哭着,“傻孩子,我们没有不相信你,从头到尾我们都只信你一人……” 喻延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嘴唇紧抿。 他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愫。 有心痛,有愧疚。 更有……一丝动摇。 梁月薇:“伯母,我的头好痛,身上好痛,我是不是快死了?” 喻鹭行红着眼圈,吼向所有人:“都愣着干什么!快叫救护车啊!” 立马有人打了120。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先注意到了楼梯口的动静,低呼一声: “天哪她过来了……” 瞬间,所有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 整个后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刚刚下楼的姜梨初身上。 震惊,鄙夷,谴责,甚至有恐惧。 仿佛她成了全世界最恶毒的女人。 “姜梨初!” 喻鹭行冲过来,伸手就要狠狠推姜梨初,抬手想扇她耳光: “都是你逼的!我们家都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你怎么不替薇薇姐去死!!” 姜梨初挡下他的手腕,甩开。 人群议论纷纷。 “她太可怕了……竟然把人逼跳楼了!” “她一开始被冤枉成小偷,我还有点心疼她,现在只想说,活该啊!” “就是!怎么会有这么狠的人!” 人群中不尽地爆发指责和唾弃。 喻父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他额角青筋暴起。 大步流星地冲过来,扬起厚重的手掌,眼看就要狠狠扇在姜梨初脸上! “我今天非要替你死去的爸妈好好教训你这个孽障!” “我们喻家是造了什么孽收养了你这个祸害!” 巴掌即将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喻家大门被一脚踹开: “住手!我看谁敢动她——” 所有人回头看。 只见逆着门外涌入的光线,一道挺拔的身影径直迈入门内。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身形颀长。 他眉眼深邃,漫不经心地扯了扯领带,周身散出压迫感,桀骜不驯的气场让整个喧闹的后院鸦雀无声。 等看清楚来人的面容后,宾客惊呼—— “是傅清越?!傅家那位家主?” “他跟喻延不是死对头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所有人,无意不是震惊。 也包括姜梨初。 对视上男人的视线时, 姜梨初的心几乎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傅清越竟然亲自过来了! 还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回神,傅清越身后两名手下迅速上前。 其中一人毫不客气地掀翻喻父的手臂,另一人直接一脚将喻父踹进水池。 喻父猝不及防,“哎哟”一声痛呼。 景观水池里立马溅起水花! 所有人都惊呆了。 “爸!!” 喻鹭行见状,口中朝傅清越怒骂: “你他妈是谁啊?你想干什么!” 傅清越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聒噪。” 他身侧的保镖立刻会意,在喻鹭行靠近的瞬间,一个利落的侧踢—— “噗通!” 喻鹭行也步了喻父的后尘,瞬间落入水池中。 喻母和地上的梁月薇都惊恐不疑。 傅清越看都没看在水池里扑腾的喻家父子一眼。 他的目光自进门起, 就牢牢锁定了那个孤立人群中央,脊背挺直、却有些瘦削和孤寂的女孩身上。 他迈开长腿,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一步步,坚定不移地走向姜梨初。 “伤着哪了没有?” 姜梨初摇头,刚想说没有,喻延便站出来打断, 喻延脸色沉的可怕,“傅清越,这是我们喻家的家务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轮得着你私闯民宅来打人?” 傅清越终于将目光从姜梨初身上移开,缓缓投向挡路的喻延。 那眼神,平静无波,带着一种居高临下,仿佛在看蝼蚁一般的漠然。 “关系吗?——” 他一手插兜,笑了一声,朝身旁的姜梨初道,“去,把我们的结婚证拿来,好好给喻少看看我们是什么关系。” 第52章 腿断了是吧,正好,爬过来给我跪好 他压在姜梨初耳边,这话只有姜梨初能听见。 姜梨初下意识用手肘轻轻怼了他一下。 傅清越感受到她的小动作,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从善如流地直起身,答了喻延的问题: “关系?” 他淡淡重复,目光扫过全场,“姜小姐,是我傅清越的朋友。” 他刻意加重了“朋友”两个字,几乎是咬着字说的。 这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人群中传来,瞬间激起惊涛骇浪。 “我去,什么时候亲口承认过谁是他朋友?上一个敢自称他朋友的,坟头草都已经三米高了。” “姜梨初一个没存在感的养女,怎么可能接触到那个层面的人……我的头好晕,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傅清越的社交圈都是各国政要和财团掌门,她一个女孩是怎么……” 喻母脸上写满了震惊,梁月薇也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那可是京城顶尖权贵傅家的掌舵人,高不可攀,是他们整个喻家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姜梨初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喻父因为过于惊讶,眼睛瞪的老大,还在水池里跟喻鹭行一起泡着。 喻延眸色更加阴沉,压抑着即将翻滚的怒火。 姜梨初为了气他,为了引起他的注意,竟然不惜做到这一步? 明明知道他跟傅清越是死对头,却故意去接近傅清越。 和他扯上关系,就为了今天在他的地盘上、狠狠打他的脸? 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后悔? 让他嫉妒? 这一定是一场演戏,一场报复! 喻延深吸一口气,压下想冲上去将姜梨初拽过来的冲动。 他眼神阴鸷看向傅清越,“傅清越,你什么时候也成了别人用来演戏的道具了?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陪她演这出戏?” 围观群众们倒吸一口凉气。 喻延竟然敢这样跟傅清越说话。 虽然喻家也是名门望族,但是对于傅家,绝对是被碾压的死死的。 傅清越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极轻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怜悯,仿佛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他甚至连姿势都没变,只淡淡抬了抬眼皮,“喻延,” “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该围着你的想法转?”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还是说,你无法接受一个事实——” 他刻意停顿,目光在喻延和姜梨初之间扫过,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下: “你视若敝履的人,现在站在了我这边?你没办法接受这种脱离掌控的滋味,所以嫉妒、也愤怒?” “演戏?”他轻笑,眼神骤然变冷,“你配吗?” 这话如同最锋利的刀,精准地剖开了喻延所有自欺欺人的伪装。 也将他那可笑的自信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喻延的脸色由青转白。 很快又变黑。 傅清越揭了他的底。 喻父终于从水池里狼狈地爬了上来。 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哪里还有半点平日的威严。 他顾不上形象,也顾不上心疼儿子被打脸。 恐惧压倒了一切。 他们喻家在商业商场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得罪人,但傅清越是真的能让他们喻家万劫不复。 他踉跄着上前几步,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笑容。 “傅总,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姜梨初虽然是我们喻家的养女,但我们都是当成亲女儿看待。” “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您看到的这样。” 傅清越见此,上前一步将姜梨初挡在身后。 “哦?”他眉梢微挑,“都是误会?” 他语气淡淡,却让喻父瞬间汗毛倒竖。 “可我刚才怎么听见,有人口口声声指着她骂小偷?” 他的目光转向地上狼狈的梁月薇, “还信誓旦旦地说,是她害得这位梁小姐跳了楼?” “喻总,你们喻家对待‘亲女儿’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 这话如同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喻父脸上。 喻父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难堪到了极点。 “爸!”喻延无法接受父亲如此卑微。 喻父吼道:“你给我闭嘴!” 他躬身求傅清越,“傅总,求您高抬贵手……” 傅清越看着眼前这幕闹剧,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他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想让我高抬贵手?” 他目光扫过喻父,又冷冷地掠过脸色铁青的喻延。 最后,如同冰锥般钉在还瘫坐在地上、试图装可怜的梁月薇身上。 “行啊。” 他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 “你们三个,现在,给我太……” 他顿了一下,临时改了口,但语气依旧维护: “给我傅清越的朋友,郑重道歉。” 他的目光最后死死锁住梁月薇,语气森寒,“尤其是你——” 他看着她那条角度弯曲,显然已经摔断的腿,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笑了笑: “腿断了是吧,那正好爬过来,给我跪好。” 梁月薇浑身一颤。 像是被这句话刺破所有伪装。 她的眼神更加可怜,满面眼泪,死死抓住喻母的手臂: “伯父,伯母,救救我!我的腿真的摔断了。我不能跪,也不能爬,我会死在这里的……” 喻母紧紧抱着她,眼圈通红,怎么也不松手。 梁月薇眼神最后抛向喻延,“喻延哥,救救我……” “傅清越。” 喻延再也克制不住,猛地上前一步,将梁月薇挡在自己身后。 “你别欺人太甚,她已经这样了。” 傅清越看着他那副维护的姿态,他迈步,缓缓走向喻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讥讽道: “喻延,知道姜梨初为什么会离开你吗?” 第53章 让梁月薇跌入谷底 他冷笑一声,“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因为你蠢而不自知。” “你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负又眼瞎,把鱼目当珍珠,把真正的明珠弃如敝履。” “你根本配不上她。” 这句话比任何武力打击都更狠。 喻延破防了。 他的脸色惨如白纸。 傅清越说完,退后几步,朝地上的几人不容置疑道,“道歉。” “或者,喻家从此消失。” “选一个。” 喻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那是一种极致屈辱的狼狈。 让他当着这么多社会名流的面,向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丫头下跪?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只要他跪完,他就是一个笑柄! 他将最后的希望投向姜梨初,几乎是扑过去,抓她的手: “梨初……初初!是爸爸不对!爸爸老糊涂了!你看在我们喻家这么多年都对你好,你帮我求求情,跟傅总说句好话。” “不能跪啊……这跪下,爸爸这辈子就完了啊……” 姜梨初在他扑过来的瞬间,猛地向后一步,精准避开他的触碰。 仿佛他是什么肮脏的东西。 她的脸色依旧冷淡,眼神微微刺了下,却没有半分动容。 她不需要说任何话。 她的态度,她的动作,已经清晰地表明了一切—— 不原谅。 绝不。 傅清越接收到她的眼神,心中了然,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傅清越最后一丝耐心耗尽。 他朝身后的手下递过去一个眼神。 手下立刻会意,如同鬼魅般上前,压住喻父,精准地对着喻父的膝窝狠狠一踹! 喻父猝不及防,沉闷的一声响动, 他结结实实地跪在地面上,正对着姜梨初的方向。 这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一瞬间的死寂之后—— “噗……” 人群里,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笑,如同点燃了导火索。 更有甚者,飞快地掏出手机,对着喻父这历史性屈辱的一幕拍了起来。 “都别拍了!” 喻父跪在地上,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但远比这更痛的,是四面八方涌来的嘲笑。 他这辈子积攒的颜面,在这一刻彻底碎裂。 喻父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傅清越又扫了眼喻鹭行,“轮到你了。” 手下上前,将试图逃窜的喻鹭行像拎小鸡一样拎过来,“扑通——”一声,让喻鹭行也跪了过来。 傅清越看向喻鹭行求饶的脸,似乎格外不顺眼。 “你再磕几个头。” 两个手下立马抓着喻鹭行的脑袋,强迫他又朝着姜梨初磕了几个头。 这场面太过滑稽,不少人都笑了出来。 傅清越看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梁月薇:“到你了。” 梁月薇试图逃窜,喻母紧紧抱住梁月薇:“她只是个孩子,你们别欺负她……” 傅清越:“你滚。” 手下立即把喻母扔了出去。 “不要……不要……” 梁月薇眼神颤抖,头发早就凌乱,一双眼睛早就哭花了眼妆,“不要……” “我给你三个数,爬不爬?” “够了!”喻延彻底爆发,挡在梁月薇身前,维护她最后一丝体面。 傅清越:“你也滚。” 两个助手按住喻延的后臂,紧紧钳制住,让他一点也不得动弹。 梁月薇趴在地上,巨大的绝望如同冰水浇头。 她死死握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不行! 她还有最后的底牌! 就在傅清越即将数出“三”时,她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等等!我有证据!” “今天晚上是姜梨初指使刘尧!我有铁证!我亲耳听到她跟刘尧在露台商量!她嫉妒我!她要毁了我!” 她这垂死挣扎的指控,让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 “不信,不信你们去把刘尧带过来!你们质问他!” 很快,已经清醒过来的刘尧被带了上来。 刘尧眼神闪烁,不敢看任何人。 在梁月薇近乎疯狂的眼神暗示下,他咬了咬牙,指向姜梨初: “是她……是姜梨初指使我的,她给了我钱……” 一直沉默如同旁观者的姜梨初,终于缓慢上前一步。 她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笑了:“是吗?” 随着她话音落下,人群中两名打扮普通的宾客走了出来。 正是傅清越借给她的那两名便衣保镖。 其中一人手中打开笔记本电脑。 那人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点开了一个视频文件,将屏幕转向众人。 第一段视频,梁月薇鬼鬼祟祟地将那枚戒指交给刘尧。 刘尧趁着和姜梨初吵架的时候,放进了姜梨初的包里。 在姜梨初被喻母带到休息室时,刘尧又鬼鬼祟祟将那枚钥匙拿了出来。 场景切换。 梁月薇和刘尧待在隐秘的房间里。 “这里是两百万定金。今晚你找个机会,把事情闹大……事后,我会再给你三百万。记住,不许败露。” 刘尧点了头。 铁证如山。 “轰——” 整个宴会厅彻底炸开了锅。 所有鄙夷、谴责的目光,瞬间从姜梨初身上,挪到了脸色惨白的梁月薇身上。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导自演的陷害。 还用跳楼来诬陷姜梨初! 她才是那个真正恶毒的女人,而姜梨初是受害者! 梁月薇看着屏幕上自己清晰的影像,如同被抽走了灵魂。 不可能,不可能! 她做的万无一失,怎么会被拍? 怎么可能! 刘尧更是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语无伦次:“不关我的事!是梁月薇!全部都是她指使我的!” 姜梨初站在一片哗然之中,如同风暴中心最平静的存在。 她扫向在场所有人,一字一句肯定道。 “现在,诸位,还有人怀疑我吗?” 那眼神,不是刚刚被冤枉时的温软怯懦,而是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锐利。 梁月薇猝不及防地对上这双眼,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她。 原来都是姜梨初装的。 故意装可怜,故意沉默,让所有人信了她是害人的那一个! 然后再甩出证据,极致的反转,猛然将梁月薇推下悬崖! 第54章 傅太太什么时候给我正名分? 全都是她精心铺的台阶! 姜梨初冷笑一声。 是了,她今天来这,压根就不是为了什么遗物。 那只是请君入瓮的借口。 她真正的目标,是来给梁月薇个教训,将她精心伪装的面具撕碎。 就在梁月薇被这认知击得摇摇欲坠时。 一道低沉带笑的声音,贴着姜梨初的耳廓响起。 “不愧是我的太太。” 在所有人视线都无法触及的角度。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不轻不重地在姜梨初的侧臀上拍了一下。 “够精明,随了我。” 傅清越的嗓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随即话锋一转,化作一丝暧昧的调侃。 “但是,傅太太……下次准备什么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正名?” 姜梨初身形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微微泛红的耳尖,精准地落入了身后男人的眼中。 他低笑一声,心满意足地退后半步,重新融入阴影,仿佛从未介入。 而此刻,梁月薇终于双眼一翻,彻底昏厥过去。 立刻有助手上前,将她拖过来,强迫着“爬”和跪了几下。 傅清越这才从容上前一步,环视在场噤若寒蝉的众人: “诸位,抱歉,今夜打扰各位雅兴了。改日傅某设宴,再向大家赔罪。” 这几个字如同巨石投入湖面,引起更大的波澜。 看了一场惊天反转的大戏,竟然还能得到傅清越亲自设宴的邀请? 蛙趣,这简直是……妙哉。 “姜梨初。” 一声压抑着怒气低吼打破了气氛。 喻延上前,攥住姜梨初的手腕,眼底是难以置信的痛楚: “今晚你做了这么多让喻家伤心的事情,你真的……要跟他走?” 他脑中一闪而过顾明野的脸。 姜梨初一定是因为顾明野,才靠近了傅清越。 这两个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尤其是傅清越。 他只是在借着姜梨初跟自己作对,他怎么可能把姜梨初当成朋友? 姜梨初用力甩开他的手,眼神决绝: “喻延,从很久以前,我就说过,我们分手了。是你的盲目自信,让你以为我永远会在原地等你。” “我再最后告诉你一次,请你改变你狂妄自大的想法。” 喻延浑身一震,仿佛被这句话彻底击碎:“不可能,你明明还……” 姜梨初不给他一丝幻想的机会:“喻延,我不爱你了。” 说罢,她便转身。 喻延不甘心,仍想再追。 “喻延,” 傅清越上前半步,将姜梨初护在身后,“你是不是膝盖痒了,也想跪着说话了?” 喻延拳头紧握,指节泛白。 他环视一圈。 哭的哭,残的残,晕倒的晕倒。 好好一场生日宴,变成了这样。 他只能看见姜梨初身后跟着傅清越,而傅清越又带着一众保镖离开。 喻延下意识张开手掌。 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抓不住了。 * 轿车行驶在路上,城市景色飞速后退。 只剩下车内昏黄的氛围灯。 傅清越闭眼休息。 姜梨初看了他一眼,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怎么还亲自来了?我只是跟你借两个人镇场子就好了。” 她顿了顿,“我没想到会耽误你这么多时间。” “抱歉啊。” 那天管家偶尔跟姜梨初提到过,傅清越是一个很注重时间观念的人。 傅清越闻言,缓缓转过头。 瞳孔里面映着小小的她。他唇角勾起一抹慵懒弧度,“跟我分这么清?” 他身体微微倾来,带来一丝压迫感,“什么你的我的。” 他漫不经心道,“我的,不都是你的?” “要是因为我没来,让你受了伤,我还得亲自去医院守着、照顾着,那才叫耽误时间。” “所以傅太太,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这话听着像他惯常的,带着几分戏谑的调侃。 可那专注的视线,却让姜梨初的心跳漏了一拍。 傅清越:“另外……在我这里,你可以不用这么要强。” 姜梨初又想起今夜的场景。 不得不说……傅清越将她挡在身后的时候,确实给了姜梨初一丝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姜梨初父母去世的早,她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 从前她依赖喻延,可喻延不是每次都会站到她这边。 姜梨初被迫独立。 可傅清越却说,在他这里……她可以不用这么要强。 姜梨初心间漾开圈圈涟漪。 她下意识地移开视线,试图平复呼吸。 傅清越……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初时,她带着刻板印象接近他。 他高冷,难以捉摸,觉得他很凶,是商场上人人畏惧的活阎王。 可相处下来,那些标签正在一个个剥落。 他好像,也没这么可怕。 傅清越看着她微微出神的侧脸,嗓音有些蛊惑人心: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突然发现我太好了,准备要爱上我了?” 他乘胜追击,“那就别犹豫了,傅太太,早点给我转正,定下名分,嗯?” 这话像一根轻柔的羽毛。 恰恰搔在姜梨初心头最敏感的位置。 她指尖微蜷,理智迅速回笼。 他们只是协议结婚,各取所需。 期限一到便会桥归桥,路归路。 因为他刚刚的维护而产生的微妙悸动,不过是情境使然,不能当真。 她避开他灼人的视线,语气带着一点疏离: “我只是在算,今天这场戏,够不够抵你借我的人情。” 她避而不答,甚至搬出了人情。 傅清越脸上的笑意未减,眼底却悄然沉黯了几分。 他不再紧逼,慢慢悠悠靠回真皮座椅,目光却依旧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笼罩。 没关系。 如同最耐心的猎手审视着已然踏入领地的、警觉的猎物。 名分,会有。 她,也一定是他的。 不过是时间问题。 车内再次安静下来,很快到了别墅内。 深夜。 姜梨初待在自己的房间,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她拿起手机,是夏夏甩来的一张截图。 “蛙趣,初宝,这是什么情况?这喻家一大家子人怎么都向你跪下了?” 截图上,赫然是显眼的新闻标题,照片是喻父向她下跪的模样,还有喻鹭行。 夏夏又转发来一条连接。 然而还不待姜梨初点进去,就显示已经失了效。 夏夏来不及等回复,直接打通了姜梨初的电话: “宝!!怎么回事!我刚发给你一瞬间,所有新闻都撤掉了!” 第55章 八块腹肌炫我嘴里 姜梨初走到窗边,想了想:“是喻延做的。” “喻延?” 夏夏愣了一下,随即了然。 也是,他那么要强一个人,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丑闻流传出去,让喻家彻底沦为笑柄。 “可以呀宝!你真厉害!” 夏夏的语气瞬间转为兴奋,“不过你什么时候偷偷学了这么大本事?居然能让他们全家给你下跪道歉?这也太解气了吧!” 姜梨初沉默了片刻,声音忽然认真起来:“夏夏。” “嗯?” “记不记得我上次和你说,我……结婚了。” 电话那端的欢快声音戛然而止。 上次姜梨初提起时语气太过平淡,夏夏只当她是开玩笑。 夏夏“啊?”了一声。 “我没骗你,”姜梨初清晰的,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真的结婚了,和……傅清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夏夏下意识重复的呢喃,“哦,和傅清越啊……” 紧接着,是足足三秒的死寂。 “什么?——傅清越?!” 夏夏的尖叫几乎要刺破听筒。 声音因为极度震惊而劈叉变形: “哪个傅清越?是我想的那个傅家掌舵人吗?那个传说中杀过人的傅清越?他,他……” 姜梨初叹了口气:“夏夏,他没杀过人。” 谣言真是越传越离谱了。 不过姜梨初刚开始也是受害者之一。 夏夏脑子转了半天,脑子里闪过关于傅清越的传闻。 他不是……不近女色? 夏夏怎么也无法把傅清越和闺蜜“已婚”联系起来。 “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认识他?你们什么时候……这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忽然间,夏夏脑中灵光一闪。 所有不合理的地方瞬间被串联了起来。 “等等,所以今晚……” 她倒吸一口凉气,“是傅清越站在你背后撑腰?” 姜梨初:“嗯。” “卧槽,姜梨初,你可以啊!” 夏夏在电话那头几乎要跳起来,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激动: “果断踹了渣男,反手就精准捕获顶级太子爷!这效率,这眼光,眼光比我毒啊,我服了姐妹!” “这位大佬真人是不是比传说中还帅?肯定是个极品优质男人吧!” “我的闺蜜居然成了傅太太,说出去吹死牛了!” 夏夏像是窥见了秘密, “怪不得上次在酒吧里,我一说话你就脸红,原来你心心念念的是你的新婚老公!” 说到这个,姜梨初又想到了“八块腹肌炫我嘴里”这事。 她耳根微微泛热,嗔怒,“还不都怪你。” 要不是夏夏,她怎么会做那个梦。 夏夏:“我今晚肯定睡不着了,明天早上八点,老地方见。” “你必须!马上过来给我交代清楚,迟到一分钟我都跟你急!” 夏夏火急火燎地挂断了电话。 “……” 姜梨初揉了揉眉心。 她貌似……要有cp粉头子了。 第二天一早,蓝山咖啡店。 姜梨初刚到门口,就被角落里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夏夏戴着全覆盖的脸基尼,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运动装。 缩在卡座里,见到她立刻疯狂招手。 姜梨初走过去:“……你这又是搞哪出?” 夏夏压低声音,透过脸基尼的眼孔神秘兮兮地说:“你不懂,像我们做明星的,出门要低调。” 姜梨初看着她这身像偷电瓶车的打扮:“你确定这样不是更高调?” 夏夏才不管,一把将她拉坐下,双眼放光:“别管那些了!快,我问你,已婚的感受怎么样?” 姜梨初摸了摸鼻子:“还行吧。” 好像也没什么奇特感受,就是生活里强硬地加进来一个人。 还有……一条狗。 夏夏凑近,压低声音,语气里充满了求知欲: “傅清越他……怎么样?” “还行吧,他人不是很坏。” 夏夏不争气地推她:“我说的是那个。” 姜梨初被问得一怔,没反应过来这含蓄的问话:“哪个?” 夏夏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气音:“就是,那个啊,你没跟他睡过啊?上次我不是说了嘛,鼻梁高的男人,理论上……” “打住——” 姜梨初耳根瞬间爆红,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做贼似的看了看四周,“你小点声。” 她松开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试图镇定下来:“我跟他是隐婚。” “啊?隐婚?” 夏夏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溜圆: “为什么啊?姐妹!要是让我攀上这样的顶级豪门,我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天天在时代广场循环播放!你居然隐婚?这是什么操作?” 姜梨初垂下眼眸,用勺子轻轻搅动着咖啡,声音平静。 “没什么操作。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他不喜欢我,我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各取所需?” 夏夏匪夷所思地皱起眉,脑门上仿佛挂满了问号。 “宝贝,你清醒一点!他那样的人,从你身上能取到什么他得不到的?钱?权?资源?你有的他缺吗?” 夏夏对这个闺蜜很了解。 姜梨初:“我答应帮他糊弄老爷子。” 夏夏一针见血道: “以他傅清越的条件,想找个门当户对、条件优秀的女人假结婚应付家里,不是分分钟的事?为什么偏偏找你?” “如果他是为了性,逻辑一样不通。如果他要睡你的话,你们早就……” 姜梨初连忙捂住她的嘴。 夏夏盯着姜梨初有些愣神的脸,一字一句,“宝贝,他这是对你有想法啊!” 姜梨初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那天。 傅清越说,“老爷子待在国外,你要想跟我离婚,也是两年后。” “条款不是假戏,是真做。” 当时他是用一种玩笑的语气说的。 所以姜梨初并未深思。 可如今被夏夏点破,再回想他那强势的占有欲,以及那句意有所指的“真做”…… 一丝激动,悄然缠上了心头。 但下一秒,一盆凉水又浇在了她头上。 傅清越怎么可能喜欢她? 喻延那些充满鄙夷的话还在她耳边。 “玩玩而已,她自己什么样没点自知之明?” “她的身份配不上我。” “她跟月薇怎么能比。” 就连喻父喻母都对她不满意,傅清越又怎么会对她意有所图? 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自卑,被夏夏精准捕捉。 夏夏收起玩笑的神色,难得正经起来,她握住姜梨初微凉的手: “宝贝,看着我的眼睛。” “丢掉喻家那群烂人给你洗脑的垃圾话,你聪明,漂亮,独立又坚韧,你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爱。” “自信一点,傅清越为什么不能喜欢你?他眼光好,发现了你的好,这不是很正常吗?” 第56章 姜书意的采访 姜梨初:“……你先把你的脸基尼摘了好吗?” 夏夏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安全感懂不懂?” 她重新抓住姜梨初的手,语气认真起来:“喻延伤害了你,但那些都过去了,不代表你将来遇到的人也会伤害你。” 姜梨初眼神微黯,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只是……害怕。” 害怕再次交付真心。 害怕又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怕自己依旧不够好,留不住所谓的幸运。 夏夏理解地拍拍她的手背,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自己剧组里的趣事,试图驱散她的阴霾。 差不多接近饭点,夏夏起身:“走啦,去吃火锅。” 两人起身刚准备离开,咖啡店门口瞧见一道熟悉的人影。 是姜书意。 姜书意今日穿着一条鹅黄色的套装裙,长发垂落在肩头,看见姜梨初时,微微一愣。 她朝姜梨初弯眸笑道,“姐姐,好久不见。” 夏夏打量着姜梨初,她听姜梨初说过,姜梨初有个“妹妹”。 这妹妹可不是好东西。 夏夏将姜梨初护在身后。 “好狗不挡道,没听过啊?” 姜梨初拉了下夏夏的手臂,“没事,我们走。” 两人径直从姜书意身旁走过,仿佛她只是空气。 姜书意脸色微变,拦住人:“姜梨初,黛西姐让我告诉你,下午去一趟公司。” 回公司? 姜梨初半信半疑。 姜书意:“信不信一会你自己打个电话问黛西姐不就知道了。” 紧接着,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用故作惊讶的语气说道: “哦,对了,说起来,下午我正好要跟团队最后敲定一下采访傅清越先生的细节呢。” 她目光紧紧锁住姜梨初,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试图在上面找到挫败的痕迹。 “一想到能近距离接触到傅总,我还是有点紧张呢。” 姜书意笑了笑,“姐姐,你说,像傅总那样的人,他会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呢?反正……肯定不会喜欢那种死气沉沉,毫无背景的吧?” “他喜欢什么类型我不清楚,” 姜梨初声音平静,“但至少,得是个人。” 夏夏立刻心领神会,直接火力全轰: “就是,某些人真把自己当盘菜了?穿得跟个香蕉皮成精似的,隔着二里地都能闻到你身上的馊味了。” 她意有所指,“傅清越要是能看上你,我名字倒过来写。” 姜书意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这可是她特意为了采访买的新衣服! 夏夏跟个机关枪似的: “少在这里蹬鼻子上脸!抢了个破采访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穿个黄马甲就能装太子妃了?” “我告诉你,就算你脱光了在他面前扭成麻花,傅清越估计都得自戳双目!” 这番骂战又狠又脏,引得周围零星的路人都侧目看来。 姜书意脸色窘迫。 到底还要点脸。 姜梨初懒得再看她这副嘴脸,轻轻拉住夏夏。 “走吧,别跟成精的香蕉说话,浪费时间。” 两人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和被噎得差点原地爆炸的姜书意。 姜书意眼圈都快被气红。 怎么会有如此粗俗的女人!! … 姜梨初来到火锅店。 她打个电话给黛西。 黛西:“是这样的初初,今天下午台里有领导来视察,正好碰上姜书意的专访也在今天下午,人手转不开。” 她顿了顿,“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但我想着,你过来露个面,帮忙协调些杂事,至少在领导面前表现个积极的态度。” “我好有机会帮你说说话,看能不能帮你把停职期缩短一点。” 姜梨初沉默几秒。 她虽然不想看见姜书意,但黛西一直对她很关照。 “我知道了黛西姐,我会过来的。” “真让你回公司?”夏夏问。 姜梨初点头,“嗯,台里一个姐姐,想帮我缩短停职。” 夏夏歪头:“要我说,你直接跟傅清越说一声不就好啦?你想要什么没有?” “他那个地位,跟你们台长打个招呼,别说复职了,让你当台长我看都行。” 姜梨初摇头,“还是算了。” “他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这些小事,我不想再麻烦他了。” 她欠多了,会还不起。 夏夏看着她清醒的眼神,了然,“好啦,知道了,先吃饭吧。” 两人又聊了会天。 下午,姜梨初准时回到公司。 整个电台都弥漫着一种忙碌的氛围。 所有人都在为两件大事做准备: 姜书意对傅清越的独家专访、以及迎接领导的视察。 姜梨初刚走进部门楼层,就看到了一幅众星捧月的景象。 姜书意穿着那身黄色套装,像只开屏的孔雀。 露娜帮她整理着衣领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书意,这身太衬你了!等会儿傅总看到,肯定眼前一亮。” “你马上就能近距离采访到傅总,想想都激动!这可是我们台今年最重磅的专访了,你真厉害!” 两个同事小声议论: “这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专访已经成功了。” “你昨晚没去她那个预祝成功的庆功宴?在那么贵的包间,架势十足,话里话外都是十拿九稳,以后要飞黄腾达了。” “万一翻车了怎么办?” “小声点,人家现在可是露娜姐和领导面前的红人。” 原来,姜书意在专访还没开始前,就已经设了庆功宴。 那两个同事看到姜梨初,很快又收起视线离去。 黛西看见姜梨初,招呼道: “过来初初,来这边忙!” 待姜梨初走近,黛西压低声音,“别管她们那边,你忙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姜梨初点头:“我知道,黛西姐。” 化妆间。 姜书意对镜自照,欣赏着自己的脸。 越看越满意。 她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她这么漂亮,傅清越一定对她生出了好感吧。 不然也不会把访谈给她吧? 一旁的露娜猛拍彩虹屁:“书意这么漂亮,傅总肯定是欣赏你的才华和气质!依我看,这次专访还是个开始……” 姜书意心里高兴到不行。 露娜:“好了,整理好了就去见台长吧。” 姜书意起身,维持着矜持的形象,“知道了。” 会议室内。 台长正在与傅清越的助手沟通:“您看,关于等会儿傅总的访谈流程……” 陈特助面无表情,公事公办地递过一份文件:“流程按之前商定的即可,我们傅总一会就过来。” “这是傅总要求签署的补充协议,关于肖像权和内容授权范围,请贵台负责本次采访的姜小姐先过目,再签字确认。” 台长一听,心中大喜。 还真是姜书意拿到了! 他的心底涌起无限的骄傲感。 第57章 我就一个老婆,还能发错消息? 别的电台都拿不到傅清越的访谈,只有他们星瀚电台拿到了。 新闻播报出去,一定又是一个大热点! “应该的,应该的!” 台长连忙让秘书去叫姜书意。 “去,让她快点过来!” 不一会儿,姜书意推门进来。 她今日特意打扮过,头发是特意打理的,脸上缀着两抹红晕。 她下巴微扬,像只骄傲的天鹅,眼眸中又透着无尽的温婉,“台长。” 台长笑了笑,朝她道,“这是傅总的助理,陈特助。你过来在这份文件上签个字,就没问题了。” 姜书意接过文件。 她的目光在触及“傅清越”那凌厉霸道的签名时,心跳有些加速。 仿佛已经触摸到了顶级豪门的门槛。 她找到签字的位置,用最好看的字迹签了个名上去。 她将签好的文件双手递回,笑容自信: “陈特助,签好了。一切准备就绪,请转告傅总,我非常期待接下来的访谈,相信一定会很愉快。” 陈特助接过文件,目光扫过签名一栏。 当“姜书意”三个字映入眼帘时,他的气场瞬间冻结。 眉头紧锁,形成一个“川”字。 他放下文件,笔头重重敲在那个签名上。 “台长,” 助手每个字都砸得极重,冷声问道,“你们星瀚电台,是在拿傅总的时间当儿戏,还是觉得,傅总的指令可以随意篡改?”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姜书意一愣。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您这是什么意思?这文件……我没签错啊?” 她完全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台长也被这阵仗吓出一身冷汗。 他拿起被陈特助丢在桌上的文件,飞快地扫了一眼签名栏。 “姜书意”三个字清晰无误。 他抬起头,脸上是几分困惑。 “这名字是书意亲笔签的,没错啊,是我们哪里还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吗?我们马上改!” 特助“唰”地将文件翻了个页,转向众人,指尖几乎要戳破纸张: “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的采访人,是姜梨初小姐。请问,这位姜书意小姐,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签字?” “是不认字还是不看字?” 一瞬间,办公室内空气凝固。 台长的笑容僵在脸上,血色尽褪。 坐着的同事中,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冷气,将这死寂击得粉碎。 “姜梨初?怎么会是姜梨初?!” “不是说是书意靠关系拿下的吗?台里资源都向她倾斜了!” “我的天……那昨晚的庆功宴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台长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冷汗之下。 他几乎是扑到陈特助面前:“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台里定的采访人一直是书意,傅总那边是不是搞错了?” 姜书意更是如遭重击。 脸上的得意和自信寸寸碎裂。 “不可能,绝对搞错了,拿下这个采访的人是我。傅清越他一定是弄混了,姜梨初她凭什么?” 陈特助面对这番失态的指责,眼神骤然冰寒。 “傅总从不会错。” 他字字清晰,如同宣判,“他亲口指定的,就是姜梨初小姐。至于这位姜小姐口中‘凭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里的轻蔑显而易见,“恐怕也只有姜书意小姐本人知道了。” “现在,” 陈特助不再废话,直接下令,“请立刻请姜梨初小姐过来。” “不行!” 姜书意彻底慌了,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要亲自打电话给傅总,我要当面问他,他一定是搞错了,他……” “够了!” 台长又惊又怒。 生怕她再说出什么离谱的话,让台里彻底丢失这个采访。 他对秘书低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姜梨初!马上!” 会议室那边乱成一锅粥。 姜梨初正安静地在资料室里整理采访档案,与外面的喧嚣隔绝。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一条微信消息。 【债主:姜主持,采访准备得如何了?】 姜梨初看着这条没头没脑的消息,微微蹙眉,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回复: 【傅总是不是发错人了?】 采访他的人明明是姜书意。 消息刚发出去,傅清越的回复几乎秒回。 【债主:我就一个老婆,我还能发错消息?】 姜梨初:“……” 她打字:【我说采访你的人是姜书意】 【债主:我看起来像是会记错自己采访对象的人?】 【债主:还是说,姜主持贵人多忘事,不记是自己赢了比赛?】 姜梨初一顿。 匪夷所思。 就在这时,资料室的门被“砰”地推开。 一个同事气喘吁吁地探进头,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朝着她大喊: “梨初!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拿下傅总采访的明明是你,你就任由姜书意在那上蹿下跳?台长这会亲自点名要你呢!” 姜梨初彻底懵了。 她下意识地低头,再次看向手机屏幕。 傅清越的最新一条消息,恰到好处地跳了出来。 仿佛带着他独有的、掌控一切的轻笑: 【从头到尾,我说过一句输赢是靠进杆数量决定的?】 【连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都没有,你们两位主持人的专业素养,都令人担忧】 【我定的规则是过程有趣的赢,你的那颗“运气球”,我个人觉得着实有趣】 姜梨初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梨初!快点啊!台长他们都在等你呢!” 同事在一旁焦急地催促。 姜梨初抬起头,脸上是一种沉静的从容。 她笑了下,“抱歉,麻烦你转告台长他们。” “我目前正在停职反省期间,按规定,不能参与任何台内主持工作。” “姜书意主持一样有才能,况且她已经开过庆功宴了,就让她上吧。” 同事:“啊这……” 他也是没想到姜梨初会拒绝,又道:“姜梨初,别犯傻,这可是台长亲自钦点你呢。” “怎么,他是皇上吗?被他点名是件很荣幸的事情?” “白纸黑字的处罚通知在公告栏里贴着,我,姜梨初停职了,且我拒绝向姜书意道歉,” “所以按规定我不能参与任何台内主持工作,否则,规章制度都是无物?”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神色各异的同事,语气带着丝爱莫能助。 “既然姜书意想上,台里和傅总那边,总要给她一个完美的展示舞台,不是吗?” 第58章 台长亲自请姜梨初 同事被她这番绵里藏针的话噎得脸色白。 他本是抱着看姜书意笑话的心态来的。 没想到姜梨初竟如此不识抬举,还敢说这种话? 同事脸上的假笑瞬间收起。 “姜梨初,你别给脸不要脸!台长亲自点名,那是给你机会,你别不识抬举!” 他上前一步,嗓音威胁: “我好好来请你,是给你台阶下。你非要拿什么停职规定说事是吧?你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没有傅总点名,你算什么?” “我现在就去告诉台长,你拒不上工,态度恶劣!台长大可以让姜书意上!” “等采访结束,你看台里第一个开除的是谁?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求饶。” 说完,他狠狠地瞪了姜梨初一眼,气冲冲地往会议室走去。 周围的同事见状,有的露出担忧的神色。 “梨初,你这样真的没事吗?” 姜梨初冷笑一声:“能有什么事?台里不是一直要求姜书意出主持吗?我现在让给她,他们该满意死了吧。” 满不满意是不知道。 反正台长是快死了。 会议室内。 陈特助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 每一下都像敲在台长脆弱的心跳上。 台长此刻汗流浃背。 他脑子回想那天是怎么把姜梨初给停职的。 走廊的监控确实坏了,但那天……保洁阿姨找到台长,陈述了自己在打扫楼梯时偷听到的对话。 姜梨初根本没有错。 是姜书意挑事在先。 台长当时有些惊讶,知道自己冤枉了姜梨初。 但他下的决策怎么能改? 这让他把面子往哪里放? 况且姜书意是台里的老人。 反正姜梨初只是离职一阵,到时候就回来了,这事对她能有什么影响? 但台长此刻又有些迁怒于姜书意。 好端端,她抢姜梨初的风头做什么? 好在现在姜梨初还在公司,还能立马赶过来。 但高兴了还没三秒钟—— “台长!姜梨初她给脸不要脸,耍大牌拒不上工。要我说,这主持干脆就给书意算了,书意也一样可以啊!” 同事越过秘书,直接闯进来。 台长吓的魂都快飞出来。 陈特助微微挑眉,看向眼前几人。 姜书意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附和,“是的台长,我并不比姜梨初差。她都是靠运气,专业能力根本不行,她怎么能……” “你们给我闭嘴!” 台长低吼,快被这几个捣乱的人气到不行。 没点眼力见! 这事是看他吗? 台长擦了把汗,小心翼翼看向陈特助,“陈特助,要不……” 陈特助:“看来,贵台不仅管理混乱,连最基本的专业素养和智商,都令人堪忧。” “如果贵台无法在五分钟内请到姜梨初小姐,那么这次采访、以及傅氏与星瀚电台的一切合作,即刻取消。” 台长腿一软,差点晕厥。 姜梨初! 姜梨初! 看来只能他亲自过去请了! 台长再也顾不上面子,直接冲出办公室,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路小跑向资料室。 而此刻的资料室内,姜梨初正优哉游哉地整理着桌面。 仿佛外面的一切兵荒马乱都和她无关。 她拿起手机给傅清越发了一条消息: 【傅总,刚刚借您的名号狐假虎威了一下,不介意吧?】 消息几乎秒回。 【债主:我的名号,不就是给你用的?】 后面跟了一个极具暗示性的表情包: 姜梨初看着屏幕里异常骚包的表情包,扯了扯唇。 资料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台长气喘吁吁出现在门口,异常焦急: “梨初!我的小祖宗!你快去采访吧!傅总那边等着呢!算我求你了!” 姜梨初缓缓抬起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讶。 她放下手机,为难道: “台长,您这话说的,公告栏里停职反省的白纸黑字,墨迹都还没干呀。” “话是您亲自说的,规矩是您定的。我顶撞了姜书意,又冲撞了露娜姐,我狂妄自大、目中无人,都是我的错呢,我怎么可以去主持呢?” 她将台长打压她的话,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台长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他很快听到话语里的关键—— 姜书意,还有露娜。 “我知道,那天是姜书意挑衅你在先,是她的问题,我马上就来让她跟你道歉!” 台长也顾不得许多。 保住在傅氏的合作才是头等大事。 他立刻把姜书意拽了过来,厉声喝道: “快,给梨初低头道歉!” 姜书意不情不愿,整个人都在挣扎,“台长……” 台长的目光要杀人。 姜书意不得不低头,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露娜也一起被带了过来。 露娜完全还没搞清楚状况。 她为姜书意抱不平: “台长!您不能这样,这个采访本来就是书意的,她姜梨初算什么东西?” “肯定是她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才抢走了这个采访,台长,您要明辨是非,怎么能向着她呢?” 姜梨初坐在椅子上,抿了口茶: “台长,这就是您说的道歉态度?” 台长猛地转身,手指指着露娜,整个办公区都回荡着他的咆哮: “露娜!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开除了!立刻!马上!收拾你的东西,去财务部结账,给我滚出星瀚电台!” 露娜震惊。 台长胸口剧烈起伏,目光扫过全场每一个惊呆的员工: “还有谁觉得我不明是非?我现在郑重地说一遍,那天在楼道里,完全是姜书意的过错,她先挑事,姜梨初无错!” “还有谁对姜梨初主持采访有意见?现在就可以站出来,现在就滚蛋!” 整个办公区死一般寂静。 露娜像被瞬间抽走了魂魄,僵在原地。 姜书意眼圈都快红了,指甲深陷掌心。 这些话,比任何一巴掌都更响亮、更彻底。 就在此时。 电梯门被打开。 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打破了死寂: “哟,贵公司这是在闹什么呢?” 第59章 看起来很软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傅清越不知何时已站在那边。 他穿着黑色西装,身姿挺拔,目光淡淡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被围在中心的姜梨初身上。 而他身后,跟着几位神色严肃,一看便知是总部来的高级领导。 台长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厥。 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傅清越的目光掠过所有人,朝姜梨初微微挑眉笑道: “姜主持,采访马上开始,你还没准备好呢?” 台长更是用哀求的、近乎绝望的眼神死死盯住姜梨初。 姜梨初抬起头,对上了傅清越那双深沉、却带着一丝只有她能懂的笑意眼眸。 她脸上冰冷消融。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明艳自信的笑容。 “让傅总久等了。” 她站起身。 “我准备好了。” 台长终于松下口气。 差点就要吃速效救心丸了。 就在他以为这场闹剧已然落幕时—— “傅总!请等一下!” 姜书意很是不甘,她冲上前,试图拦住傅清越。 “傅总,您是不是哪里搞错了?这个采访明明……”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傅清越很直接地问了一句:“我们认识?” 几个字轻飘飘地落下,像一把匕首,直接捅穿了姜书意的自尊。 “傅总,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我是那日在高尔夫球场里的姜主持呀……” 傅清越脚步未停,只漫不经心地回了三个字: “没印象。” 姜书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傅清越的目光扫过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看来贵台的着装规范……范围很广。” “这位小姐的造型,是准备去参加水果主题的联谊会?” “审美挺独特的。” “像个香蕉。” 这一次,周围再也忍不住,憋笑声接连响起。 姜书意像是被打了一耳光。 前所未有的羞辱感将她彻底淹没。 眼泪瞬间冲上眼眶,她哭着跑了出去。 围观的同事很快被遣散。 采访开始做推进。 化妆间内,姜梨初正在造型师的帮助下整理妆发。 台长小心翼翼地陪在傅清越身边,看着时间,脸上堆满讨好的笑: “傅总,您稍坐,梨初那边很快就好,我再去催催。” 他说着就要往化妆间方向去。 “不用。” “我可以为她延长时间。我今天下午的时间,都是姜主持的。” 台长愣了一下。 他不是一向听说傅清越的时间是按秒计费的吗? “傅总您真是太客气了,太体谅我们了!我们电视台感谢您!” 台长觉得,这位传说中杀伐果断的掌舵人,似乎并不像外界说的那么不近人情。 他还真挺客气的。 * 采访点定在室外,露天花园。 姜梨初已经换好职业装,进到电梯,重新看了遍手中的文件。 她看的太入神,以至于出来时撞到一道背影。 撞的她鼻尖疼。 傅清越转过身,单手插兜,好整以暇看向她,“这么用功啊。” 他低头看向她,气息落在她头顶,温热的,有些暧昧。 姜梨初抬头,感觉发顶快触碰到他的下巴,距离好近。 她抬眸,视线自然而然落到他唇上。 ……看上去有点软。 姜梨初像触电一样,挪开视线。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想这个。 傅清越含笑,“往哪看呢?” 姜梨初藏住心底几分悸动,“没有呀。” 室外有花香,一阵一阵的,一阵风吹过,略微将男人的西装下摆吹到鼓动。 姜梨初额前碎发也被吹乱。 “姜主持,傅总,一切就绪,可以开始了。” 今日阳光搁浅。 姜梨初心情很好,朝傅清越展露一个笑意: “好了,我们开始吧。” * 采访结束,傅清越全程都很配合,过程非常流畅。 姜梨初回到办公室,同事们立马涌了上来,七嘴八舌道: “梨初,真想不到啊,你刚才表现的真好。” “就是,气场全开,和傅总对答如流,节奏把握得的很好。这次的采访是你拿下的,按理来说,黄金主持的人位置非你莫属了!” “我们早就觉得你比书意厉害多了!” 姜梨初冷眼扫过这一张张的脸。 要是没记错的话, 这其中不少面孔,在楼道里争吵时,都是向着姜书意那边,甚至对她发出了嘲讽。 她心中并无波澜,只是多少觉得有些嘲讽。 她不需要他们的恭维,更不需要虚假的友情。 她淡淡弯唇,“大家也辛苦了。” 一旁的台长站在边上犹豫着。 之前确实是他误会了姜梨初。 这么仔细想来,又有些后悔。 姜梨初的采访大家都看了。 她确实很有实力。 让她继续留在台里,说不定将来还能成为台柱子,拿下更多资源。 台长等人都散了,才上前:“梨初,之前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我会出告示表明这一切,再让姜书意亲自写道歉信,希望你不要计较这些。” 他热络着,话语里却充满了暗示: “今天视察的领导都特意夸了你,依我看,像傅总这样重要的人物专访,以后还是得你来……” “台长言重了。” 姜梨初颔首,打断,“我尽力。” 台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一时也不知道接什么话。 他只笑道,“那你先忙。” 台长离开后,黛西过来拍了拍姜梨初的肩,“受委屈了。” “今天干的漂亮。看来以后某些人想动你,得先掂量掂量了。” 姜梨初朝她会心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到点了,她准备下班。 夜幕落下来。 姜梨初的车前几天熄火送去修,还没取回。 算了算最近背上某人债务、过的有点紧巴的日子,她打算去坐地铁。 手机响了一声。 【债主:来地下停车场,a区】 姜梨初一愣。 什么意思,傅清越在停车场? 采访在几个小时前就结束了。 他难道一直没走? 她回复:【……哪里的停车场?】 【债主:CPU烧了?需要我远程给你重启一下?】 【债主:我在你们公司楼下,停车场,过来找我】 姜梨初心跳微微漏了一拍。 他这是……特意等了她几个小时,只为等她下班么? 第60章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我这款? 姜梨初径直走向停车场。 还没走到入口,一道身影拦住她的去路。 是面色铁青的姜书意。 她显然在此等候多时,一开口便是嫉恨。 “姜梨初,你别太得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才拿到这个采访。” “这次不过是你运气好,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 姜梨初本无意搭理,听到这话,脚步这才顿住。 她缓缓转过身:“怎么,妹妹破防了?之前还装一下,现在演都不演了?” 姜书意被她的眼神刺痛。 “你嚣张什么?别以为有几分姿色,在傅总面前露了次脸,他就能记住你。你这种女人,他见得多了,他不可能看上你!” “哦——” 姜梨初拖长了尾音,点点头,唇角勾起一抹笑,“绕了这么大圈子,原来……你喜欢傅清越啊,你想嫁入豪门啊?” 她上前一步,逼近姜书意: “可惜啊,他好像……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要不,你先想办法让他记住你的名字,再来我面前叫嚣?” 这话扎进姜书意的伤口。 姜书意浑身微微颤抖。 姜梨初轻蔑一笑,故意气她: “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他不喜欢我这款呢?” “毕竟从小到大,我长得比你漂亮,能力比你出众,这难道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姜梨初转身离去。 徒留姜书意一个人在原地,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从小到大,“漂亮又优秀”的姜梨初,轻而易举就分走了姜家父母更多的关爱。 姜书意拼命表现才能换来的赞许,她却总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 姜书意指甲深陷手心。 她觉得这不公平。 … 停车场很黑,只剩下零稀几盏灯照着。 姜梨初环视一圈,啥也没看着。 她给傅清越发消息:【你人呢?在哪呀?】 下一秒,傅清越电话回拨过来。 姜梨初接起电话。 男人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嗓音低沉而有质感,“怎么这么久才来?” 姜梨初嗓音轻回:“没什么,刚才遇到一个同事。” “抬头。”傅清越说。 姜梨初下意识抬头望去。 只见那辆熟悉的迈巴赫,停在月光下,驶座车窗降下一半,傅清越握着手机,正一寸不挪地看向她。 月光勾勒出他的侧脸轮廓。 他对着手机,声音清晰地传入她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看见你了。” “过来,我们回家。” 夜里吹来一道风,凉丝丝的,将她包裹住。 一股暖意悄然爬上心尖。 姜梨初握着手机,不自觉地将嗓音放柔道:“好。” 她跑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车内弥漫着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 姜梨初觉得这味道很安心。 “累不累?” 傅清越自然地问道。 “还好,” 姜梨初靠进椅背,晃了晃脚,“就是脚有点酸。” 她穿了一天的高跟鞋,在公司忘记了准备拖鞋。 细高跟现在还束缚在她脚上。 傅清越闻言,短暂地往她白皙的脚踝上扫了一眼。 他伸手去拉副驾驶的安全带。 “我自己来。” 姜梨初几乎是同时伸手,熟练地一下扣好了安全带。 傅清越动作顿住,手搭回方向盘,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调侃: “真乖。” “会自己系安全带的姜梨初小朋友。” 姜梨初脸上一热,傅清越拧火,带方向盘。 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车开了没多远,在一家亮着灯的便利店前停下。 “等我。” 傅清越解开安全带下车,“我去买点东西。” 姜梨初“哦”了一声,没多想。 傅清越回来的很快。 手里拎着一个的透明塑料袋。 姜梨初愣住了,袋子里是一双软底拖鞋,上面有一只草莓熊的图案。 傅清越绕到副驾门外,拉开车门,竟单膝抵地俯身。 “换上。” 姜梨初还没反应过来:“嗯?” 傅清越抬眼扫她一下,没再多言。 他右手握住她脚踝,轻轻拉过来。 男人的掌心温热,带着一点茧。 摩挲上她脚踝的瞬间,姜梨初觉得像是有电流窜过。 她脚踝敏感的很,下意识地想往回收。 男人却牢牢握住,有几分强势,拇指轻轻在她踝骨凸起处摩挲了一下。 他抬起眼眸看她:“乱动什么,刚刚不是说脚累?” 姜梨初对上他的视线,小腿莫名起了一层颤栗感。 许是她心跳的太快,甚至忘了呼吸,“哦,那我不动了。” 她还真不动了,傅清越脱下她的高跟鞋,亲自为她换上软萌的拖鞋。 “好了。” 他虽然动作强势,却没有越界感。 姜梨初觉得那股电流还残留在脚上。 她莫名地将腿藏了起来。 傅清越回到驾驶座。 就在姜梨初以为他要重新发动车子时。 他又从那个看似普通的便利袋里,变魔术般变出一小捧向日葵。 以及一支冒着凉气的冰淇淋,递到她面前。 姜梨初一怔,眼底漾开惊喜:“你怎么还买了这些?” 她接过那捧向日葵,笑意盈盈:“我最喜欢向日葵了。” 傅清越见她笑,眼底也跟着柔和下来,语气随意,“是么,店里刚好剩下这款。” 姜梨初轻触花瓣,声音里带着不自知的甜: “好巧哦,上次你送我的,好像也是店里刚好剩下的。” 傅清越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没接话。 姜梨初粗大头,压根没多想。 她拆开冰淇淋,是甜甜的哈密瓜味。 姜梨初还记得,小时候爸妈管得严,她总是偷偷拿着零花钱跑出去。 她指定要哈密瓜味冰淇淋。 那时身后总跟着个小女孩,怯生生拉她衣角,“可以给我吃一口吗?就一口。” 小姜梨初大方递过去:“喏,给你。” 小女孩张开虎盆大口,将整个冰激凌都吞掉。 姜梨初:“……” 嗯,果然是“亿”口。 姜梨初回过神,发现傅清越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姜梨初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眼冰激凌。 难道他是想……? 她舔了下嘴角的奶油,眨了下眼,略带迟疑地问,“那个……你是想咬一口么?” 第61章 拿捏姜梨初的把柄 傅清越闻言,目光从冰淇淋移到她脸上,“不了,” 他慢条斯理地说,“我不跟幼儿园小朋友抢吃的。” 姜梨初被他这话逗得耳根微热,“哦”了一声。 她小声嘀咕,“那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傅清越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缓缓游移,最终定格在她因沾了冰淇淋而格外莹润的唇瓣上。 眸色不自觉地深了几分。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重新看前方的路况,声音平静无波: “没什么。” 迈巴赫融入夜色,消失在街角。 很快,在街角的另一头,角落的阴影里,冒出来两道身影。 姜书意低头,盯着手机屏幕。 屏幕上是刚刚连拍的几张照片。 因为距离和光线,画面有些模糊抖动。 角度所限,男人的面容完全被阴影遮挡,但足以看清关键信息—— 姜梨初坐在豪车的副驾驶。 男人手腕间隐约露出价值不菲的表。 姜书意是站在姜梨初这边的角度拍的,有些错位,照片上两人的姿态很是亲昵。 “终于啊书意,实锤了!” 露娜凑过来,声音讽刺: “我就说她肯定是爬了哪个老男人的床,不然怎么能好端端把你的采访抢走?” “我们一定要报仇,都是她害的我离职,” 她冷笑,满是抓住了把柄的喜悦感,“我们赶快把这几张照片发出去,发给电台的人看,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这副攀高枝的嘴脸,看她以后还怎么装清高!” 露娜想要去拿手机,姜书意却将手机一抖,躲开了她的触碰。 露娜:“?” “你在想什么啊书意,这是我们扳倒她的好机会,我们快把照片发出去!” 露娜还指望着自己能复职。 姜书意摩挲着手机屏幕,淡道,“把这些发出去,最多让她被骂几天,不痛不痒,但如果我手上一直握着她的把柄……” 她顿了顿,抬眼看露娜,“她以后,她还怎么嚣张?” 露娜震惊:“还能这样……” 姜书意要的,是彻底将姜梨初拿捏在手心、随时都能威胁她的长期筹码。 露娜恶心道: “要说这姜梨初可真行,估计榜不上什么好男人,说不定是个四五十岁,脑满肠肥的死秃顶。这种男的就喜欢包养她这种岁数的小姑娘,” “要么就是那种玩得很花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她也就是个见不得光的情妇,不然采访怎么可能会到她手上?肯定是床上把人家伺候舒坦了。” 姜书意握着手中的手机,什么话也没说。 心中却是难以言喻的好心情。 姜梨初,就等着被扳倒吧…… * 周五,姜梨初下班后在自己的房间里写新闻稿。 保姆敲开她的门。 保姆将一个盒子递到姜梨初手上:“太太,这是先生让我交给你的。” 姜梨初一顿,目光落在这个有些略显老旧的木匣上。 “他有说这是什么吗?” 保姆:“先生说让您自己打开看看。” 姜梨初点了下头。保姆走后,姜梨初回到桌边打开盒子。 打卡盒子,她的瞳孔微微错愕。 盒子里躺着的,是姜父姜母留给她的全部东西。 这些东西当时还在梁月薇的手上。 那天从喻家教训过梁月薇后,姜梨初就没再管遗物的事。 甚至做好了再也见不到它们的准备。 傅清越竟然……都给她拿回来了? 姜梨初伸出手,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 检查了一遍,信件,玩具,首饰,所有东西都还在。 一股暖流涌进心底。 她将木匣盖好,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向傅清越道谢。 房间里的座机响起来。 管家:“夫人,您有一份需要签收的快递,我给您送进来哈?” 姜梨初想起自己前两天给狗子买的狗粮,应道:“嗯好,麻烦了。” 她正要挂电话,一道熟悉的嗓音透入听筒,“给我吧,我正好带上去。” 是傅清越下班回来了。 管家从善如流:“那我就把东西给先生了。” 姜梨初:“好。” 姜梨初放下电话,下楼去迎。 傅清越已经进了客厅,他将纸箱递给她。 姜梨初道完谢谢,她又想到了遗物的事。 话语在唇边转了转,又觉得此刻说不够正式,不如改天请他吃个饭再提。 傅清越随手脱了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问:“买的什么?” “是狗粮。” 姜梨初弯了下唇,蹲下身,在萨摩耶的食盆旁准备拆箱。 傅清越笑了一声,招呼远方在玩耍的狗子过来,“等等过来,你妈给你加餐了。” 院子里正和仆人戏耍的狗子飞奔而来,吐着舌头,热情地摇着尾巴。 傅清越拍了拍狗脑袋,语气带着一丝戏谑: “看看,你妈多宠你,进口狗粮到了。” 姜梨初手下利落地划开胶带,掀开了纸箱盖子。 然而,当她看清箱子里东西的一瞬间,动作猛然僵住。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把盒子盖了回去。 动作几乎快出残影。 傅清越:“?” 萨摩耶:“耶?” 傅清越将她这一连串的反应尽收眼底,眉梢微挑,“怎么?买的狗粮口味太独特,怕它吃了上头?” 他说着就要伸手将那盒子接过来。 “不是!” 姜梨初尾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 她猛然将那箱子藏在身后,耳后晕开绯红。 傅清越目光掠过她绯红的耳尖。 又落回被她紧紧捂住的箱子上。 “不是狗粮?” “那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连我都不能看?” 傅清越用胳膊碰了碰眼巴巴等食的萨摩耶: “完了,看样子不是给你买的。你妈好像给自己买了点小零食?” 姜梨初脖颈都漫上粉色,抱着箱子的手更紧了,嘴硬道,“没错,就是零食!” “哦——小零食。” 傅清越慢悠悠地重复,尾音拖长,他抬手,点了点被她按得死紧的箱盖,俯身凑近: “那我更得看看了,什么零食能让傅太太慌成这样?” “让我猜猜,是能让狗狗变身超级赛亚的神奇零食,” 他眼底闪过狡黠的光, “还是说,某位傅太太打算用毒药谋杀亲夫的证据?” 第62章 会弄脏 他话音刚落,姜梨初心慌意乱地想将箱子藏到身后。 两人手臂在推搡间轻轻一撞—— 盒盖掉落。 两个物件箱子里滑落出来,掉在两人之间的地毯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一对手铐,还有一对恶魔小翅膀。 再看箱子里,是一套极其省布料的、由白色蕾丝与细腻缎带巧妙缠绕而成的……小衣服。 傅清越准备拿箱子的手顿在半空。 他的目光从地上的物件,缓缓移到姜梨初瞬间煞白又迅速爆红的脸上,匪夷所思。 傅清越:“……” 姜梨初:“……” 狗:能吃吗? 空气死寂。 几秒后,男人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轻笑,抬眸看她,眼神里充满了玩味和了然,拖长语调: “这就是你说的零食?” 他目光顿了顿,再次扫过那抹白色,意有所指地评价: “你还挺……有品。” 姜梨初觉得眼前一黑。 社死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她。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都带上了绝望的颤音:“不是你想的那样……” 傅清越看着她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样子,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他弯腰,将那对翅膀和小手铐捡起,将他们放回盒子里。 他随即向前一步,靠近她,嗓音里含着再明显不过的笑意,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嗯,我懂。” “个人口味,隐私嘛。” 只剩姜梨初僵在原地,抱着那个烫手山芋盒子,脑海里刷过一行大字: 完、蛋、了! 傅清越看着她连脖子都在绯红,恶作剧般想再逗逗她。 “不过,个人建议……” 他看到她连呼吸都屏住了,才慵懒地继续,“下次可以试试其他颜色,” 他微微偏头,唇瓣几乎要贴上她发烫的耳尖,声音低沉而诱惑: “……毕竟,白色容易脏。” 姜梨初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她猛地抬起头,羞恼交加:“谁要穿给你看了!本来也不是……”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话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果然,傅清越眼底的笑意瞬间加深。 像是终于听到了想听的话,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姜梨初再也不顾他是什么反应,落荒而逃。 回到卧室,反锁上门,心跳还在狂跳。 姜梨初感觉自己的脸快烧起来。 就在这时,手机如同鬼魅敲门一般响起。 屏幕上跳跃着“夏夏”的名字。 夏夏美滋滋:“怎么样,我宝,收到我给你的战袍了吧?” 姜梨初想刀了她:“你寄的什么东西!你快害死我了!我恨你!” 夏夏的声音带着计谋得逞的得意: “我特意挑的最新款,辣吧,我跟你说,你穿上肯定特别漂亮,到时候往你老公面前一站,还不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任你拿捏?” “你快闭嘴!” 姜梨初听着闺蜜在那头越说越离谱,感觉自己快窒息,“我还以为是狗粮,当场拆开了。” 然后她就社死了。 永久性的那种。 她至今记得傅清越那震惊的眼神 夏夏:“耶?那岂不是更刺激?直接省去铺垫步骤。” 姜梨初:“!!!” 夏夏哈哈笑几声:“那他怎么说的啊?” 男人的呼吸仿佛还萦绕在耳畔。 姜梨初把脸埋得更深,咬了咬下唇,声音闷闷的:“他说下次建议买别的颜色,白的容易……脏。” “哇哦——” “你看我就说,他果然是对你有意思嘛。一个男人对你有意思,生理性喜欢是藏不住的。” “他都在脑子里想象你穿上是什么样子了,他明明是……” 姜梨初感觉刚刚降温的脸,又一次烧了起来。 她“啪”的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耳不听为净。 夏夏:“……” 姜梨初心慌意乱。 手机再次响起来时,还以为是夏夏打回来的,姜梨初看也没看就下意识地挂断, 顺手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然后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与此同时,另一端。 喻延看着挂断的手机,脸色阴沉。 他这几天都在处理宴会后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 先是处理网上的爆料和照片,再是喻家急剧下跌的股价。 喻父喻母精神受到刺激,去了一座私人小岛休养。 喻延一人打理公司,还要照顾梁月薇。 梁月薇摔断了腿是小事,但她那天似乎是受到了刺激,精神格外脆弱,动不动就会哭。 只有喻延亲自安抚,她才能稍微平复些心情。 这已经是他陪梁月薇的第三天。 病房里,此时喻延站在窗台前,看着姜梨初挂断的电话,心中的阴翳更深。 她是当真,一点旧情都不念了。 知道她将他拉黑,甚至特意用新号打过去。 他姿态已经放的足够低,她还想怎样? 把喻家搅得天翻地覆,毁了喻母的生日宴。 让父母蒙受奇耻大辱,伤心欲绝。 事后,她竟然能如此干脆地抽身,一句解释,一句道歉都没有。 宛若人间蒸发了。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转身拿起西装外套,准备离开这个弥漫着消毒水窒息的病房。 “阿延……” 一声虚弱的呼唤自身后响起。 喻延动作一顿,回过头。 病床上,梁月薇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一双水汽氤氲的眼睛望着他。 “阿延,你是要走了吗?” 梁月薇的声音细弱,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你别走好不好?” 随即又像是生怕给他添麻烦一样,红了眼圈:“不,你还是走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我不过就是断了一条腿而已。” 话音刚落,她便像是被自己的话呛到。 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 单薄的身子带着床剧烈颤抖,脸色白到不行。 她扯出一个懂事的微笑,却比哭还难看: “真的。你不用管我。我不过是无心冤枉了初初一次,她就这样报复我,让我断了腿,我认了。” “你是要去找她吗?你去吧,不用可怜我……” 第63章 订购五百幅油画 这件事是梁月薇有错在先。 用指使人强奸这种手段去污蔑姜梨初。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小打小闹的范畴。 只要一想到姜梨初当时被冤枉的样子,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可他又想,以前确实是姜梨初不对。 如果不是她处处欺负梁月薇,月薇又怎么会心理失衡、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喻延按了按眉心,试图理清这团乱麻。 “阿延,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对不对?” 梁月薇楚楚可怜,“我很早就没了爸爸,没有人教我那些道理……我,只是看初初过的幸福,有喻伯父的爱,有你的爱,我才一时糊涂。其实我一直都是把初初当最好的朋友……” 喻延闭上眼,心底涌起一股无力感。 他清楚地知道,他要娶的人是姜梨初。 这次他只能站到姜梨初这边。 他不动声色地与梁月薇拉开距离。 “别想太多了,你好好养病。” 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这次没有再犹豫。 “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看着他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梁月薇脸上的柔弱瞬间凝固。 她对姜梨初的恨意泄进了骨子里。 她拿起手机,给她的私人助理发了消息。 不多时,私人助理很快来到病房内。 “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小姐,查到了。” 助理低声汇报,“姜梨初小姐最近报名参加了m公司主办的全国设计师大赛。另外,她名下有一间个人工作室,主要承接定制油画,目前正在正常营业。” “设计师大赛……工作室……” 梁月薇低声重复这两个词。 一个隐约成型计划在她脑海中漂浮。 她抬起眼,目光锐利:“去,给我也报名这个设计大赛,我要比过她。” 她顿了顿,“如果我的资历不够,就用喻延的名字或者喻氏集团的名义去操作,他不会拒绝的。” “好的。” “还有,” 梁月薇从床头柜里抽出一张名片,眼神阴沉难测,“去联系这个人。告诉他,我有一笔大生意要和他详谈。” 助理接过名片,上面印着一个男人的联系方式。 助理并未多问,只点头应道,“好的,我明白。” 交代完事情,梁月薇让她退下。 病房门轻轻合上,重新归于寂静。 梁月薇望向窗外,眼神阴鸷。 都是拜姜梨初所赐,她今天所受的每一分屈辱和痛苦,都怪这个贱人。 梁母的电话打进来。 “薇薇,最近怎么样?喻延那边怎么样?” “我没事,妈妈,他最近对我挺好的。” 梁月语气里带上一点虚弱的委屈,“我身体有点不太舒服,在休息呢。” 她绝口不提断腿和住院的事。 “妈,我听说,姜梨初去报名参加那个全国设计师大赛。” 梁母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她也配?” “所以,我也报名了。” 梁月薇的声音里带着狠劲,“我一定要参加,我要在赛场上堂堂正正地赢过她,把她踩在脚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 梁母的声音压得更低: “乖女儿,你有这份志气很好。不过,跟那种人,有时候不必太讲规矩。” 她顿了顿,像是随口一提,“妈妈这里倒是有一个能确保万无一失的法子,能把她碾在脚底下,就是有点……铤而走险,不知道你敢不敢尝试?” 梁月薇心脏猛地一跳,带着一种隐秘的兴奋感。 她握紧了手机,问:“……什么法子?” * 周日这天。 姜梨初来到自己的油画工作室。 小乔正坐在后院里里,安静地用刮刀清理调色板上的颜料。 满满正踩着梯子,小心翼翼地将一幅完成的作品挂上展示墙。 扭头看时,是姜梨初来了:“嘿!老板娘你来了!” 小乔也激动地站了起来。 小乔不会说话,只能冲姜梨初打手语,意思是【我们很想你!!】 姜梨初心里一暖,轻摸了下小乔的脑袋,语气温柔:“乖。” 满满见状,作势就要直接从梯子上跳下来,被姜梨初眼疾手快地拦住: “别乱跳,摔着了怎么办?你们两个都小心一点。” 满满嘿嘿一笑,灵活地爬下梯子,利索地把梯子收到墙边,又跑回来: “我们都好久没见你了,今天怎么突然过来啦?” “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 姜梨初目光柔和地扫过工作室熟悉的陈设,“你们先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哦好,那你先看。” 姜梨初踱步。 工作室是两层小楼,空间不算特别宽敞,但却井然有序。 姜梨初工作室里一共有20个人。 这些十八九岁的少年少女,大多曾无处可去。 是姜梨初开了这间工作室,让他们靠自己的手艺挣钱,有了一个能遮风避雨的住处。 这几年,工作室靠着大家的口碑和努力,一直维持正向循环。 小君正好抱着一摞新绷好的画布从楼梯上下来,见到她,腼腆地打了声招呼: “初初姐。” “小君,” 姜梨初停下脚步,“你那边贷款的事怎么样了?这个月还上了吗?” 小君是去年来的,他的母亲去世时,他走投无路借了贷款。 小君的神色黯淡了一下,摇头,声音低了些: “还没呢初初姐,最近咱们接的单子不多,盈利不是很好。” 姜梨初沉默了一下。 “那你先去忙吧,晚点我有事情跟大家说。” 姜梨初来到办公室。 这两天她想了想。 她现在做主持人可以维持一份稳定的收入,到时候参加完m公司的设计比赛,也能到手一笔钱。 只要她认真攒,可以将欠傅清越的八千万还掉。 但工作室这边,近期收益不好。 孩子们有点吃不上饭了。 她在考虑,是否要扩大规模,多招收人员。 就在这时,工作台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姜梨初接通,“您好,这里是初霓工作室。” 对方是利落的男声,语速很快,“您好,请问是姜梨初小姐吗?” “我这边是格兰特海外艺术画廊,我们经理对您的作品很感兴趣,希望订购五百幅油画,用于下半年在新加坡的巡展。” 第64章 学姐的“礼物” 五百幅。 姜梨初的呼吸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这么多? 她再次确认道:“您确定是五百幅吗?” “我们非常确定,姜小姐,我们在国际网看见了您的画作,我们经理对您很是欣赏您,这才联系找到您。” 姜梨初抓住关键:“那么,交付周期是多久?” “我们希望能在一个月内完成全部交付。” 又是一个让姜梨初震惊的数字。 五百幅画,一个月?? 她之前接过最大的订单是两百幅,但对方给足了她足足一年时间。 一个月完成五百幅,简直是天方夜谭。 姜梨初想拒绝。 可是想起最近损利的工作室,不免又有些犹豫。 这五百幅画。 又无疑能画室带来一丝生机。 说不定会是个转机。 姜梨初垂眸,开口:“这个订单的规模和交期都很复杂,涉及很多细节需要敲定。如果方便的话,我们能约个时间面谈吗?” 不确定因素太大,她需要当面沟通。 “好的,明天上午九点,我们经理会准时过来。”对方报的是一个高级咖啡馆的名称。 “好的。” 姜梨初挂断电话,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 她在书桌前打开电脑开始搜索“格兰特海外艺术画廊”,界面上很快弹跳出这个画廊的官网信息。 其实这个画廊,姜梨初早些年听过,还算是小有名气。 她点开信息里——经理人那一栏,“周安森”这三个字跳出来。 照片中是一名四十多岁的男性,身着西装,气质沉稳,眉宇很是正派。 姜梨初往下点。 周安森来自京大,曾是京大毕业的杰出校友。 和她是来自一个学校。 这些年周安森上过新闻,也早就在艺术领域有了建树。 姜梨初紧绷的心弦稍微放松了些。 就在她准备合上电脑时,手机再次响起。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许佳人。 许佳人她大学时关系特别好的一个学姐。 “喂,学姐?” “哈喽小宝,方便约个饭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明媚又爽朗,带着熟悉的亲昵感,“姐姐想死你了!” 姜梨初顿了下,微微惊讶:“学姐,你回国了?” 毕业以后,许佳人就一直待在国外发展。 这是她在国外的第二年。 “对啊对啊,我就前一阵回来了,最近忙着安顿,脚不沾地的,这才抽出空来联系你。今天我好不容易休假,你可别放我鸽子啊。” 许佳人在校时就特别热情大方。 听着她元气满满的声音,姜梨初几乎能想象出她此刻活泼的样子。 “嗯好,我下午正好有时间,你把地址发我吧,我们下午见。” “好嘞~” 下午,傍晚时分。 姜梨初准时到达一家高级餐厅。 姜梨初到的时候,许佳人已经在了。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气场全开,红唇,大卷发,耳环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笑起来明媚到不行。 “学姐。”姜梨初捧了一束花走过去。 许佳人闻声抬头,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起身拥抱了她一下: “小宝,你怎么好像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姜梨初笑了下:“没有啦。” 两人在桌前桌下,许佳人点了几道菜上来。 姜梨初接过她递来的果汁,问道:“学姐,你怎么突然回国了?” “工作调动呗,我现在在格兰特艺术基金会担任亚洲区总监。” 格兰特? 姜梨初握着杯子的手指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 许佳人倾身过来,压低了声音: “说起来,小宝,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呢。我们这边基金会准备弄个大项目,格兰特画廊需要采购一批油画。” “我一看要求,立刻就想到你了。今天上午,是不是有个助理给你打电话,下了个五百幅的试单?” 她眨了眨眼,笑容明媚又真诚: “你的能力可是我有目共睹的。” “没错,是我把你举荐过去的,我让他们在网上看了你大学时候发布的系列画,学姐够意思吧?这份见面礼,还喜欢吗?” 那时候,姜梨初的笔名还算小有名气。 后来她专攻设计,绘画这边无暇兼顾。 姜梨初顿了下,垂眸道:“学姐,感谢你的好意。但五百幅半个月交稿这太急了,就算所有人不眠不休也未必能完成。” 许佳人闻言,立刻蹙起眉,脸上露出惊讶: “啊?很急吗?可你上次跟我联系时,不是说工作室开得挺顺利,业务稳定吗?” “是还算顺利,”姜梨初解释道,“但我工作室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个人。” “二十个人?!” 许佳人猛然拔高声音,身体后仰, “天哪!我才知道你这么缺人手!那这五百张画……哎,这数量对你来说确实太吃力了!” 她显得比姜梨初还要焦虑,喃喃自语: “那这怎么办……我本来是想帮你,没想到给你出了这么大个难题……” 她抬起眼,犹豫道: “小宝,要不我还是帮你推掉吧?虽然有点可惜,但我不能看你被这么重的担子压垮。” “推掉”这两个字,像一根针,扎中了姜梨初的神经。 她用吸管搅了搅果汁,摇头道:“学姐,暂时不用推。” “既然是试单,就有谈的空间。半个月交付五百幅,不符合行业规律,也保证不了质量,这会砸了格兰特和我的招牌。” “我的方案是分批交付。我可以半个月内优先交付一百幅精品。” “剩余四百幅,按月度分批交,保证每一幅都达到展出水准。” “如果能接受这个方案,我立马扩招工作室人手,确保履约。如果坚持一次性全部交付……” 她脸色僵硬了一下,“那还是算了。” 许佳人:“你的意思是,半个月先交一百幅试单?” 姜梨初点头:“嗯,是这样。” 许佳人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但她随即笑起来,语气带着赞赏: “可以呀小宝,现在这么有主意了,不愧是当老板的人了。” 不过下一秒她的脸色又有些为难, “不过你也知道,我只是中间人,不是画廊决策层。这事我说了不算,细节得明天你自己去跟经理敲清楚。” 第65章 第一,我不叫喂。第二,我是你老公 不管怎样,姜梨初的心弦是放松了些。 有学姐这层关系在,比面对完全陌生的资方要多一分底气。 她笑了下:“嗯,我努力。” 气氛稍缓,许佳人跟她切换到了闺蜜闲聊模式。 “好了,公事谈完,你跟我说说私事,你最近怎么样?感情生活有什么新动向?和喻公子结婚了没有?” 姜梨初有些尴尬。 上大学时,她和喻延谈恋爱就人尽皆知。 她垂下眼睫,声音不大: “我结婚了。但不是跟喻延。” “什么?” 许佳人瞬间拔高的声音引得邻座侧目。 她难以置信地捂住嘴,“你居然结婚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通知我?咱们还是不是躺过一张床的革命友谊了?” “是哪路神仙挖了喻延的墙角,把我们小宝给收了?” 姜梨初和许佳人是在社团里认识的。 那会两人关系特别好,一起上课、兼职。 是可以躺到一张床上彻夜聊心事的那种。 姜梨初摆摆手,“也没什么特别的吧……我跟他是隐婚,结得很快,没什么仪式。现在就先不透露他是谁啦。”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无法确定的迟疑,轻声道: “等以后有机会,再带他跟你们见面。” 这个词说出口的瞬间,她心里莫名地空了一下。 她和傅清越,真的会有寻常夫妻那样有以后吗? 许佳人:“神秘兮兮的,那我就不问了。咱们好不容易见面,今天必须痛痛快快聊一场,不醉不归。” …… 一顿饭吃完,已是华灯初上。 许佳人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小宝,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姜梨初知道许佳人喝醉了,拎着她的外套,扶住她出了餐厅。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驾驶座上的男人朝许佳人笑了笑。 “那是我男朋友,” 许佳人脸上立刻浮现出甜蜜笑容,她转头看向姜梨初,关切问道: “你呢?要不要让他送你一程?” “不用了,不麻烦你们。我一会儿自己回去就行,正好想吹吹风。”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到了发个信息。” 许佳人也不强求,上前用力抱了抱她。然后上了男朋友的车。 姜梨初隐约感觉自己有点头晕。 她想起来自己有一份工作稿落在工作室了。 她得回去拿一下。 姜梨初打了辆车过去。 到了工作室楼下,她付钱下车。 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轻轻摇晃。 院子外面的灯还亮着。 暖黄的光线从铁艺门的缝隙透出来,落在姜梨初的脚面上。 她像往常一样,笨拙地从包里翻出钥匙。 插了好几次才对准锁孔,咔哒一声开了门。 院子里很安静,她习惯性地看向墙角那棵散尾葵。 然后,她就顿住了—— 朦胧的醉眼里,她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 男人静静地站在那一大丛散尾葵的阴影下,穿着黑色的衬衫,肩线宽阔,单手插兜。 他抬起眼望过来。 姜梨初眨了眨眼,以为自己醉出了幻觉。 她踩着有点虚浮的步子,歪歪扭扭地走过去。 在他身前站定,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迷迷糊糊的,“喂,你是哪里来的……看门蘑菇?怎么偷偷长在我家院子里?” 傅清越一把就接住了站不稳的她,见她脸颊绯红,眼神迷蒙地仰头看着自己,伸出的手指还悬在半空。 “第一,我不叫喂。” “第二,你看清楚,我不是蘑菇,我是你老公。” 傅清越刻意顿了顿,呼吸拂过她的脸颊,补上后半句,“是你明媒正娶的。” “你胡说!” 姜梨初立刻抗议,“我怎么可能结婚!你骗人!” 她突然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来,歪歪扭扭地掰着手指数: “我才二十二岁,还要参加比赛,还要赚钱养工作室,哪来的时间结婚!” 傅清越轻松环住乱动的人,闻言挑眉: “需要我现在回家取结婚证,还是直接联系民政局调档案?” 姜梨初一听,又没动静了。 过了好几秒,她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重大难题,用力点了一下头。 整个人软软地靠进他怀里,小声嘟囔: “那好吧……你是我老公。” 夜风吹过,她下意识地往他温暖的胸膛缩了缩,声音带着鼻音,又软又糯: “……我有点冷,你抱我进去好不好?” 傅清越感受着怀里温软的依赖,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 他眼底藏着细碎的笑意: “现在知道冷了?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说不知道跟谁结了婚?” 姜梨初:“那我错了嘛。” 她带着点撒娇的鼻音,环抱住他的腰。 似乎是觉得他的胸膛暖,于是又蹭了蹭,“老公,我有点冷,你抱我进去好不好?” 这声“老公”一出来,傅清越周身的气场几不可察地凝滞了一瞬。 环着她的手臂都收紧。 血液翻滚。 他下意识看向怀里的人。 她仰着脸,眼神迷蒙,温顺地靠在他胸口。 一股清浅的酒气钻入他的鼻腔。 这是喝醉了。 他眼底掠过一丝狡黠的光,非但没动,反而将她圈得更紧了些。 他低头在她耳边耳语,带着恶劣的诱哄。 “抱进去可以。不过……” 他满意地看到她困惑地抬起眼,才慢悠悠接上: “叫都叫了,不如……再叫声来听听?叫得我满意了,再抱你进去,怎么样?” 男人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敲在姜梨初晕乎乎的心尖上。 酥酥麻麻。 她歪着头,似乎是在努力理解这个交易。 又像是怕他反悔似的,立刻软软地开口:“老公。” “嗯,再叫一声。”傅清越得寸进尺地诱哄。 “老公~~” 这一声带着点撒娇的鼻音,尾音拖得长长的。 像融化的蜜糖,融化傅清越的心底。 傅清越简直爱不释手。 本来还因为她喝了点酒不高兴,被满足感给冲了个一干二净。 他低笑一声,不再逗她,俯下身,一手穿过她的膝弯,轻松地将她打横抱起来。 身体骤然悬空,姜梨初轻呼一声,下意识地搂紧他的脖颈,醉眼朦胧地看着突然变高的视野。 “哇……好高呀,老公你好厉害……” 第66章 亲了他一口 傅清越被这反应取悦,稳稳抱住她,“你老公厉害的还在别处呢。” 他转身走进工作室里间。 就在这时,里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小乔和满满听到外面的动静,从门边探出头来。 恰好撞见自家老板娘被一个帅气的男人抱了进来。 两个小姑娘瞬间瞪圆了眼睛,手里的画笔差点掉在地上。 原来…… 下午这个自称是老板娘的丈夫,气场强大得让人不敢直视的男人,说的竟然是真的! 她们下午还嘀咕着,这男人像是来碰瓷的。 老板娘明明有自己的男朋友,怎么可能结婚嘛。 但他们见傅清越愿意等,也就没把他赶走。 没想到,竟然真的是—— 老板夫!! 傅清越对上门后两双好奇的眼睛,几不可察地勾了下唇角。 抱着怀里的人儿,径直走了进去。 傅清越将人放在铺着毛毯的凉椅上。 刚一沾到柔软的椅子,姜梨初就无意识地蹭了蹭毯子,像只找到了舒适窝的猫。 傅清越直起身,一抬眼,又对上了那两双震惊的眼睛。 男人眉梢微挑,“还看呢?不相信我是她老公?” 说着,他俯身,手指带着惩罚般的亲昵,捏了捏姜梨初泛红的脸颊。声音放柔,带着诱哄: “乖,再告诉她们一次,我是谁?” 姜梨初被捏得微微蹙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几乎是本能地软声回应: “我老公……” “嗯,真乖。”傅清越满意地揉了揉她的发顶,这才直起身,对那两个小姑娘道,“她喝多了。” “啊啊啊!我去找解酒药!” 满满最先反应过来,像只乱窜的兔子,立刻转身跑去翻箱倒柜。 很快,她拿着一小瓶蜂蜜出来。 傅清越接过,看了一眼:“厨房在哪?我去煮热水。” 就在这时,躺在凉椅上的姜梨初大概是觉得热了。 无意识地用手扯着自己的衬衫领口,露出纤细的锁骨和一小片肌肤。 满满眼神特别好,瞪大眼睛。 她立刻非常有眼力见地改口:“不用!这事交给我们两个就行!” “老板夫!你继续照顾老板娘!水煮好了给您送过来!” 说着,她扯着小乔出去,“啪”的一声甩上了门,隔绝了内外空间。 傅清越:“……” 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道呼吸声。 傅清越转过身,目光便是一沉。 只见姜梨初衬衫开了三颗扣子,一根细细的内衣肩带滑落下来,搭在莹白的肩头。 起伏的弧线边缘若隐若现。 傅清越喉结滚动,视线变的浓稠。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俯身,一把用手牢牢盖住了她胡乱动作的手,连同那片春光也一并遮住。 他克制道,“别乱动。” 姜梨初不满地蹙起眉,在凉椅上难受地扭动了一下,“可是我热嘛……” 她这一动,被他手掌覆盖下的柔软触感更加清晰。 傅清越瞬间眸色暗沉,拉过毛毯,将她从脖子到脚裹了起来。 “热也不准动。” “感冒了怎么办?” 被裹得动弹不得的姜梨初小声控诉,“你好凶哦……” 傅清越:“凶也得受着。” 话是这样说,可他不免又把动作放柔。 不多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满满端着一杯蜂蜜水和一个水盆,探进半个脑袋。 “老板夫,东西放门口了!” 说完便立刻闪人,再次贴心地关好了门。 傅清越扫了眼,起身拿过蜂蜜水和毛巾。 他坐回凉椅边,将裹着毯子的姜梨初扶起来。 “起来喝一点。” 他喂她喝水,沉声道,“今晚去哪里了?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姜梨初说胡话:“去见学姐了,她给我介绍了好大一个订单,有五百幅画……” 傅清越一边用毛巾擦着她的额头,一边不动声色地听着。 姜梨忽然抬起手,指尖晃晃悠悠地指向他的脸。 “喂……你别晃呀……我都数不清楚有几个你了……” 傅清越被她这话逗笑,“说什么胡话呢?” “你才说胡话!” 姜梨初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激动地想站起来,可惜被毯子束缚着,“你全家都说胡话!我告诉你,” “我压根就没醉,我还能……还能数清楚你有几根睫毛!” 傅清越终于忍不住从善如流地俯身,将脸凑近她。 两人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哦?” 他挑眉,眼底漾开宠溺,声音低得诱人。 “那数清楚了么,傅太太?” “不知道,数不清楚。” 姜梨初眯着醉眼,指尖晃晃悠悠地戳了戳他的脸颊,软绵绵地抱怨: “你倒是长得很像……像我家那只萨摩耶?” 傅清越:“……” 她完全没察觉男人的无语,自顾自地继续说,“它叫等等,挺乖的,不过,你比它好看一点……” 她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微小的距离。 就在她试图再凑近些观察他的脸时,手肘一滑,整个人猛地往前一栽。 傅清越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却感觉什么温软湿润的东西擦过了自己的喉结。 两人都愣住了。 傅清越感觉到那抹柔软,瞬间绷紧。 他眸色转深,刚要开口,却见姜梨初猛地抬起头,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指着他的脖子,用气音神秘兮兮地说: “你这里……会动!” 傅清越:“……” “这里要是不动,你现在抱着的就是标本了。” “听说过……僵尸吗?只有僵尸那里才不会动。” 姜梨初立马捂住头:“啊!我不知道!你别吓我。” 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我妈妈说过,看上的好东西要盖章,不然会跑掉。” 她抿了抿唇,根本不给傅清越反应的时间,她凑上去,在傅清越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她眸光潋滟,笑嘻嘻的:“好耶~现在你是我的萨摩耶了,你不准跑。” 傅清越浑身僵住。 血液再度翻滚。 他呼吸放缓,被贴过柔软触感的脸颊,像是被电流击过。 “行,不跑。” 他花了极大的自制力才压下将人揉进怀里的冲动。 他视线牢牢锁住她,眼底却悄然掠过猎人般的暗芒。 “不过,傅太太,盖章可是要负责任的。” “等你酒醒了,可别不认账。” 第67章 酒醒了不认账 翌日清晨。 尘间颗粒悬浮,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姜梨初的身上。 姜梨初是被光线刺醒的。 她似乎有些不满,另一侧转了个方向。 但身下的枕头异常舒服,带着清冽好闻的气息。 还有沉稳的心跳声在耳边规律地响着。 ……等等。 心跳声? 姜梨初蓦然睁开眼睛。 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微敞的衬衫领口,再往上,是男人利落的下颌线。 她赫然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蜷在傅清越的怀里。 头枕着他的手臂,脸埋在他的颈窝。 她盖着小毛毯,睡姿很不安稳,腿还不老实地搭在他的身上。 而他的另一只手,也牢牢地环在她的腰上。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僵住,血液直冲头顶。 她喝断片了……? 她极其缓慢地试图挪开一点距离。 然而只是稍微一偏头,鼻尖就几乎要擦过他的喉结。 可刚一动,头顶就传来一个带着睡意的沙哑声音: “别乱动。” 她僵住,不敢再动。 记忆直冲脑海。 昨晚她好像不小心亲了这里? 姜梨初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仔细一看,他脖子上还有道抓痕。 她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傅清越的手臂收紧了些,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慵懒地问: “睡好了?” 姜梨初身体僵得更厉害了,把发烫的脸埋在毯子里,根本不敢看他,闷闷地“嗯”了一声。 傅清越:“那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什么?” “昨晚是谁说我是她的萨摩耶,” 傅清越睁眼,看着她绯红的耳尖,“还非要给我盖章,说不准跑的?” 姜梨初羞得脚趾都蜷缩起来,她把自己完全被毯子遮挡住,小声嘟囔:“嗯……我好像喝断片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哦?” 傅清越挑眉,故意拖长语调,“所以,傅太太现在是打算……酒醒了就不认账?” 他不动声色掀开她的被子,强迫让她露出眼睛、露出耳尖。 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男人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慢慢想。” 姜梨初像是触电了一般。 酥麻感再次顺着耳边传来。 她做贼心虚般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直直坐起来。 手腕却被人轻轻握住。 一股巧劲传来,她重心不稳,重新跌回那个温暖的怀抱里,炙热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想逃?” 姜梨初脸颊绯红,试图辩解:“谁跑了,我这是起床!” “是么?”傅清越低笑,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那正好,提醒你件事。” “你之前答应过我一个条件,无条件服从,”他的气息拂过她耳畔,“现在我想到要什么了。” 姜梨初愣住了,心跳猛然漏了一拍。 大早上的,孤男寡女。 他这是要干什么? 行驶什么权利? 她声音有点抖:“……什么要求?” 傅清越收紧手臂,笑了一声:“你不妨猜猜看。” 姜梨初裹住自己:“……我不卖身,你不可以碰我。” 傅清越将她更安稳地圈在怀里,下巴轻抵她的发顶,嗤笑了一声,“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大色胚。” 姜梨初:“!!!”谁是大色胚? 她的耳根彻底红了。 傅清越:“要求很简单,陪我多睡会儿。” 说完,他便不再动弹,紧紧抱住她,像是真的又睡了过去。 姜梨初就这么脸红地僵在他怀里。 等了好一会儿,发现他再没有其他动作,只是这样单纯地抱着她。 他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 她悄悄抬眼,看到他闭着眼睛,眼下有淡淡的阴影。 他似乎是真的很累。 原来……只是想好好睡一觉? 心里那点紧张慢慢散去,一种柔软的触动涌上心头。 其实……她并不抗拒这样的怀抱。 甚至,她生出几分安全感。 她以为他累了。 却不知道,此刻假装闭目的傅清越,正清晰地感受着她的温软,难得地将这个怀抱珍藏。 姜梨初在他怀里待了大约十分钟,她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轻声说: “好了吧……该起来了。” 就在她试图从他怀里钻出来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初初姐,那个老板夫是不是走了……” 满满的声音随着敲门动作一起传来,门是虚掩着的,满满一敲就自动打开了。 她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个来回。 这画面,是小孩子能看的吗? “啊啊啊!我什么都没看见!” 满满夸张地用手捂住眼睛,指缝却分明还开着,“我马上自戳双目!” 听见动静的小乔也好奇地探进头来。 满满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小乔的眼睛:“小孩子看不得这么大尺度的!会长针眼!” 说完,两个女孩飞快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瞬间恢复安静,只剩下姜梨初一张爆红的脸。 “都怪你!”她又羞又恼,抄起旁边的枕头砸在傅清越身上。 傅清越接住抱枕,“这怎么能怪我?你讲点道理。” “昨晚不知道是谁,抱着我的胳膊不肯撒手,一遍遍嘟囔别走。说要把我当抱枕,现在变成我不讲理了?” 姜梨初矢口否认,心跳却因为他的话和逼近的气息而再次失控。 “没有吗?” 他指尖点了点自己的颈脖处,那里有一道小小的抓痕,眼神意味深长,“那这个……是哪里来的?难道是我自己弄的?” 没错,这是姜梨初缠着要他抱的时候挠的。 姜梨初试图转移话题:“你昨天为什么会来工作室找我?” 傅清越已经起来了,整理着袖口。 “某个人的电话从昨晚到晚上一直打不通。我以为你被那八千万的债务压垮,卷铺盖跑路了。” 姜梨初下意识地去摸手机,她和学姐吃饭之后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她小声辩解:“只是手机没电了。” 傅清越:“原来如此。看来下次我得在你身上装个GPS定位器,再配个卫星电话,免得你人间蒸发,我还得发动全城警力去找你。” 姜梨初:“……” 怎么阴阳怪气的。 第68章 “鱼,上钩了。” 好在姜梨初生物钟醒的早。 跟画廊经理约的是九点见面。 还有很长的准备时间。 傅清越去厨房给她煮蜂蜜水,满满和小乔买了些早餐回来。 两个人坐在桌对面,时不时偷瞄向傅清越。 眼睛就像探照灯一样,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老板夫闪现出好奇。 傅清越抬眸,“再看就把你们两个变成写生对象,摆在画室最显眼的位置,让其他学员画上一整天。" 两个姑娘瞬间僵住,立刻低头猛喝粥。 姜梨初看她们被吓坏,忍不住在桌下轻轻踢了傅清越一下。 早餐之后,她拿起包准备出门。 走到门口,就感觉到身后两道灼热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 她回头,两个姑娘正眼巴巴地望着她。 姜梨初:“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下次我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告诉你们。” 她和傅清越一起离开工作室。 傅清越开车送她去约定的咖啡馆。 车子平稳地停在路边,“到了。” 傅清越解开安全带,侧头看她,“谈生意,清醒点。” 姜梨初点了点头,解开安全带:“嗯嗯知道了,你先去上班吧,晚上见。” “晚上见。” 她推门下车,看着傅清越的车汇入车流,这才转身走进咖啡馆。 她到的比约定时间早到些。 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又将待会儿要谈的细节在脑中又过了一遍。 十分钟后。 一名穿着西装,手持公文包的年轻男性率先走进来。 他的目光迅速锁定姜梨初,脸上露出微笑: “姜梨初小姐?我是昨天与您联系的周经理的助理,我姓张。” 姜梨初起身:“您好张助理。” 身后一人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正是周安森。 他身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身形挺拔,眉眼周正,面容自带一种正派气质。 陈助理侧身介绍:“这位是我们画廊的经理,周安森先生。” 姜梨初上前一步,伸手,“您好。” 周安森上前一步,同她握了下,尺度拿捏得恰到好处:“久仰姜小姐,你的油画系列,我个人非常欣赏。” 姜梨初笑了下,“您过奖了。” 周安森坐下后,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开门见山,“姜小姐,时间宝贵,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关于那五百幅油画订单,我们画廊是怀着很大诚意找上您的。” “我们希望能在半个月内,能看到所有成品。” 周安森语气温和,内容却极为苛刻。 姜梨初不紧不慢答道。 “周经理,半个月这么多画作,恐怕这不符合创作规律,我无法保证质量……” 她迎上他的目光,“我的方案是分批交付。半个月内,我优先交付一百幅。” “后续的四百幅,我们可以签订月度交付计划,我以个人信誉担保,每幅都会用心制作。” “如果能接受这个方案,我会扩充工作室人手,确保万无一失。如果您坚持……” 就在此时。 周安森的手机振动声嗡嗡作响。 屏幕上【梁女士】三个字,露了出来。 周安森朝姜梨初露出一个抱歉笑意。 “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周安森去到走廊过道。 姜梨初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的,右眼皮跳了一下。 周安森距离她并不远,姜梨初将几个词汇听了个大概。 什么“要求”、“尽力协调”等。 电话挂断,周安森回来。 “姜小姐,基金会那边的负责人对这批画的期望很高。他们希望首批数量能更多,以备不时之需。” 姜梨初心沉了下去: “周经理,我的工作室规模有限,这个条件真的抱歉。” 周安森沉吟片刻:“我理解,姜小姐,不如这样,我们各退一步。数量就按一百五十幅算,交付时间我为你争取到二十天。” “这是我能协调到的极限,至少让您的团队有个相对宽松的创作周期,可以吗?” 就在这时,一旁的张助理拿出一份补充文件。 他轻轻推到姜梨初面前。 “这是周经理为您争取到的预付条款,合同签订后24小时内预付百分之五十定金,” “首批画作验收后,即刻支付剩余尾款。您看这怎么样?” 姜梨初思考了一下。 预付定金。 这确实可以很大缓解她扩招人手的压力。 她想起工作室近期入不敷出,有些犹豫。 周安森在一旁观察着她的神色。 “姜小姐,您的工作室很有潜力……您或许可以打开一个新局面。” 姜梨初垂眸,将那份补充条款看完。 像是进行了最后的决定。 “可以,我接。” 周安森起身,微笑着向姜梨初伸出手:“姜小姐,合作愉快。” 姜梨初点了下头,一同站起来。 “具体的合同,我会让助理尽快准备好,届时再与您约时间签署。” 两人又聊了些事宜,这事算是敲定。 姜梨初起身要离开,这周安森起身送她。 姜梨初:“那我等您消息。” “好的。” 姜梨初转身离开,身影很快离开咖啡馆。 周安森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彻底消失。 脸上笑意缓慢消失。 他没有立马着急联系手机里的那位“女士”。 而是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最后给对面发了条消息。 “鱼,上钩了。” … 夜晚。 姜梨初洗过澡后,抱着电脑在客厅里,开始起草扩招的招聘计划。 大脑高速运转。 手指在键盘上敲出火星子。 连傅清越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都未曾察觉。 傅清越坐在她身后的沙发扶手上,盯着她的电脑,问:“谈妥了?” “嗯,妥了。就是有点费我。” 姜梨初头顺着沙发靠背往下滑:“感觉我的生命值在被这个订单上疯狂摩擦。” 傅清越:“扩招遇到困难了?” 这还只是第一步,这个扩招计划在月中必须启动。 半个月起草构思,下个月正式开始创作。 “有点……” “突然要招这么多人,一方面我得考虑专业性,另一方面,我得想他们能不能融入工作室。” “毕竟,满满和小乔他们……” 傅清越明白了她的顾虑。 他昨天来画室之前就了解过。 姜梨初画室里的员工,大多都是无家可归的。 从目中程度上,这间工作室不仅创造物质条件,更是一个情感寄托。 “顾虑太多,会拖慢你的脚步。” 第69章 你是一个好女孩,好老板 傅清越平静地陈述。 如果她的目的是利益,情感得先靠边站。 “如果你要人,我可以联系京大美院为你安排一场校招会,那里的学生专业度高。” 姜梨初点头:“我想想啊。” 傅清越凝着她的脸。 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语里的一丝情绪。 这间工作室的初衷,是因为她自己曾经体验过失去的滋味吗? 15岁,她的父母去世。 她寄人篱下,再也没有个像样的家。 因为淋过雨,所以想为别人撑把伞。 傅清越叹了口气,绕到她身前,蹲下,抬起眼睛看她。 “你给你的员工提供了一个,可以让他们施展才华的地方。” “你让他们明白,即使出身不尽人意,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样可以获得认可。” “你让有理想的人,堂堂正正地追求自己的艺术路。” “让所有人走的更高,更远,这比单纯的庇护,意义更深。” 傅清越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是一个好女孩,好老板。” 姜梨初动容了。 心里暖暖的。 “不必有心理负担,按照你的标准去选人,至于资金和资源的问题,有我。” 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后盾。 就像昨天晚上傅清越给她的拥抱一样。 给足了她安全感。 姜梨初抿了抿唇,对上他的眸子,“……傅清越,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帮我? 他总是一次又一次,不容置疑地站在她这边。 如果说,他之前那句“不是假戏,是真做”,她觉得是掌控欲在作祟。 那么现在,她对上他的眼神。 她又觉得…… 他带了几分真。 她的心脏砰砰跳,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傅清越闻言,反笑:“不帮你帮谁?” 他目光掠过她微微抿起的唇,“肥水还能流了外人田不成?” 姜梨初还是不太明白。 他会这样帮她,究竟是因为她是她…… 还是仅因为,她是他的“傅太太”,是属于他领域内的……肥水? 她还想开口,就在此时, 一道电话铃声打断她。 是学姐打来的电话, 询问她项目的进度。 姜梨初说顺利拿下,过几天签合同,现在正在起草扩招。 学姐先是祝贺了她,随后说有空会来工作室帮忙。 傅清越听她挂断电话,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你这个学姐,跟你关系很好?” 姜梨初并未多想:“嗯,大学时关系就特别好,她一直很照顾我。这次画廊的项目得多亏她牵线搭桥。” 傅清越他端起桌上的水杯,“看来,她对你的事很上心。” 姜梨初没注意到他的语气里的审慎,笑了下,“也还好啦,是她人好。” 傅清越也跟着她笑了下。 “行,等有空我也去工作室帮你,正好你带我见见她。” 姜梨初愣了一下。 这倒是个稀奇的点。 傅清越日理万机,还会亲自见她的朋友? 还没等她细想,男人轻轻掐了掐她的脸颊,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现在,别想了。” 他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掌控感,“去睡觉。再熬夜,” “否则,我不介意亲自监督你入睡。” 亲自督促入睡? 姜梨初想到了昨夜。 被他指尖掐过的地方漫起一层绯红。 姜梨初立马盖起电脑。 睡睡睡。 她马上就睡! … 接连几天,姜梨初都像个连转的陀螺。 白天在电台,晚上就一头扎进工作室。 筛选雪片般飞来的简历,忙得脚不沾地。 她正抱着一摞刚打印出来的应聘者作品,蹲在地上分类。 小乔和满满也在帮忙。 满满按捺不住好奇心。 “老板娘,你上次说了要跟我们讲讲老板夫,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 “怎么就结婚了?好突然哦。” 她默契地避开了前男友喻延。 只对这位突然出现的“老板夫”充满了好奇。 姜梨初手下动作没停,闻言愣了下,含糊回答: “……就,那么认识的。” “那老板夫人怎么样啊?” “他看着好厉害,而且对你好像特别体贴!” 姜梨初忙的晕乎乎的,想起傅清越平时的专横: “体贴?那都是表象。你们是没见过他凶起来的样子,可吓人了。” “而且他特别霸道,有的时候我说什么他都不听,一点都不讲道理……” 她正低头说着,没注意到小乔和满满突然僵住的动作。 没注意到他们疯狂暗示她的眼神。 “有的时候,他还挺幼稚的,说我像幼稚园小朋友,明明他更像……” 傅清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 显然是刚结束工作,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 他示意两个姑娘别出声。 听到她细数罪状。 姜梨初毫无察觉,还在继续:“还有啊,他……” “我什么?” 低沉的嗓音突然从头顶传来。 姜梨初整个人一僵,手里的纸张差点散落一地。 她猛地回头,就看见傅清越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儿,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说我坏话是吧。” “怨恨很深是吧。” “对我很有意见是吧。” 他微微俯身,从她手里接过那摞摇摇欲坠的文件。 姜梨初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眼神疯狂示意小乔和满满。 怎么也不提醒她一下??! 在他面前又第二次社死了。 傅清越将文件递给旁边的满满,看向姜梨初:“回家再慢慢跟你算账。” “起来。” 他将手伸过去,“蹲久了腿不麻?” 姜梨初盯着他的手,压根不敢有动作。 她在考虑,自己是否需要提前认错。 她眨了下眼,抓住他的裤腿:“我错了。” 傅清越抬了下腿。 姜梨初却抓得更紧。 几乎把昂贵的西装布料揪出褶皱:“我真的错了。” 姜梨初觉得有股什么力量在跟自己抗衡。 她抬头,是傅清越捏着被她抓住的那块布料,试图往上提。 他俯下身,全是无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是非要跟我这条裤子过不去,让它提前退休是吗?” 他顿了顿,“还是说,你想换个地方……继续抓?” 姜梨初:“!!!” 第70章 欲拒还迎 她像被烫到一样,瞬间松开了手,脸颊爆红。 傅清越再次将手递到她面前。 “现在,能起来了吗?” 姜梨初只能红着脸,把自己的手放进他温热的掌心,被他一把拉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满满眼睛发亮。 这就是传说中的调情吗? 满满再度识趣地拽着懵懂的小乔,飞速离开。 “我们去别的地方忙了!” 其他人都走了,工作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姜梨初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自找话题:“你怎么过来了?” “不是说了来帮你?” “帮我筛选简历?” 姜梨初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这点小事我自己可以,我还有满满他们……” “谁说是来帮你这个了?” 傅清越打断她,好整以暇地向前一步。 他伸出双臂,将她囿于桌前,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帮你……解决一下你的''怨气''?” 他的突然凑近,让姜梨初心跳猛然漏了一拍。 两个人距离太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她晕乎乎的,“我没有怨气啊……” 傅清越闻言,在她红的像水蜜桃的脸颊上看了一眼,“是么。” 他故意将脸凑近,看她躲开一点距离,直勾勾地盯住她:“刚才不是说我又凶又霸道?” 靠的太近了。 姜梨初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更不敢看他一眼。 她伸手推他,傅清越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指尖仿佛带着电流,姜梨初下意识想缩回手,却被他紧紧按住。 “那我是不是也该兑现一下你的控诉?”他的视线紧盯她,恶劣的落在她锁骨处,“比如,在你身上,真的对你霸道一次?” 姜梨初吓坏了。 她埋着头,小声道:“我都是开玩笑说的。” “开玩笑?”傅清越将她抱起来,放到桌角上。 突然的悬空让姜梨初瞪大眼睛。 她下意识地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以防重心不稳。 视线终于与他齐平。 他站在她双腿之间,双手撑在她身侧的桌面上,将她困于方寸之地,“但是我很当真的。” “你给我编派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他俯身靠近,眼神盯住她的嘴角,视线追逐,“我不介意把它们一一变成真的。” 强势的气息笼罩下来。 姜梨初的呼吸骤然屏住。 他的鼻梁几乎要贴上她的。 唇与唇的距离只有分毫。 他的气息太烫,让她脸颊、耳根,乃至全身都像是要烧起来。 “傅清越……” 她声音发颤,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求饶意味。 搭在他肩上的手,想推开,力气却不怎么大。 更像是欲拒还迎。 傅清越哂笑一声,目光依旧锁住她,“怕了?” 在他的鼻梁再度要靠过来的时候。 一种本能的理智驱使,让姜梨初极小幅度的偏开了头。 傅清越盯住她,眼神暗沉下来。 他挪开距离。 姜梨初觉得自己看到了错觉。 上一秒他眼里情绪翻滚,下一秒就如潭水般平静。 那眼神有点失望……也有点冷。 姜梨初连忙解释:“傅清越,我没有讨厌你的意思。” 她害怕自己刚才的躲避,会让他误会成排斥。 “讨厌?” 傅清越看她一眼,“为什么想到用讨厌来解释?” 姜梨初脑海中瞬间闪过喻延的身影。 如果喻延这样靠近她,她只会感到生理性的厌恶。 甚至会毫不犹豫地推开。 但傅清越不同。 他的气息包裹着她时,她心慌意乱,身体微微发颤。 却独独没有那种抗拒的冲动。 她抿了抿唇,“因为喻延如果靠这么近,我会觉得恶心。但你……没有。” 傅清越闻言,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诧异。 很快,他单手撑住桌面,将刚刚拉开的距离重新拉近。 “所以,我跟喻延不一样是吧?”嗓音里带着诱哄的意味。 “当然不一样。”姜梨初诚实地回答。 “哪不一样?” “你人品比他好。” 傅清越闻言,带着点自嘲和别样意味,“那可不见得。” 他的好,他的底线,他的原则,从来都是给她一人的。 他并不满足,继续逼近:“还有呢?” 还有吗? 姜梨初还在思考,他已经俯身逼近,呼吸拂过她耳畔:“这还要思考?” “我不比他高?” “不比他帅?” “我没有八块腹肌?” “还是……” 他故意停顿,直视她的眼睛,“不比他更让你心动?” 这话说完,姜梨初的心跳立马就狠狠漏了一拍。 傅清越又勾唇道,“既然你不讨厌我,那就是喜欢。既然你沉默,那就是默许……我可以对你做刚才想做的事?” 姜梨初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接,脸颊瞬间烧起来。 她埋着头,“不可以……” 拒绝轻得像是在撒娇。 傅清越低笑出声。 从她拿他和喻延比较起,他就已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他无心再逗她。 屈起手指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她的头,“这点出息。” 他语气轻松,带着一丝惯常的戏谑。 “一句玩笑就吓成这样。” 姜梨初松了口气,原来是在逗她玩。 她不知道的是,傅清越背对着她时,眼神暗了暗。 玩笑? 他从来不开这种玩笑。 … 暧昧的热度还未完全散去。 姜梨初努力将注意力拉回散落的简历上,指尖还残留他的触感。 傅清越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如他所说,他当真拿起几分简历认真地翻阅起来。 “不是说工作,发什么呆呢?” 傅清看向她,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让她心跳失衡的余温。 姜梨初回神,“哦好……”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这微妙的静谧。 是许佳人。 姜梨初像是得到了解救一般,立马接起电话:“喂?学姐?” “小宝,没打扰你吧?我刚在附近见完客户,想着你工作室就在边上,方便过来看看吗?” 许佳人的声音依旧热情,“项目刚启动,我怕有什么细节你没把握,正好当面聊聊!” 姜梨初:“我在的,你过来吧学姐。” 挂了电话,察觉到傅清越看过来的视线,姜梨初道:“是学姐要过来,她过来关心项目进度。” 傅清越放下手中的简历,“给你牵线搭桥的那位?” “嗯,是她。” 傅清越没说什么。 姜梨初看他一眼,起身去接学姐。 门外。 许佳人站在路灯的光晕里,她穿着一件黑色风衣,红唇明艳,笑容依旧灿烂。 “学姐!” 姜梨初迎上去,开了门,“这么晚还让你跑一趟。” “跟我还客气什么?”许佳人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工作室,“看你这么拼,我这做学姐的怎么能不支持?” “你这儿弄得真不错,蛮有格调,项目进展还可以吗?” 姜梨初引着她往里走,叹了口气,“还在努力适应,这么大的项目,压力不小。” 许佳人挽着她的肩往里走。 “怕什么,你的能力我清楚。” 姜梨初的工作室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姜梨初大概带她走了一圈。 两个人一起走进工作室。 也是这时,傅清越恰好在此时站起身,似乎是拿杯子接水喝。 他的身影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撞入许佳人的视线。 许佳人脸上笑容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小宝,那个人……是谁啊?” 第71章 学姐劝离婚 姜梨初看到许佳人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异样,想起之前她说过,找个机会介绍他们认识。 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想到傅清越刚刚极其“记仇”的表现,姜梨初不敢再招惹他。 她解释道,“学姐,这个是我的……” “老公”这两个字到底是有些烫嘴,姜梨初没说出口。 “……他是我的结婚对象,傅清越。” 许佳人的视线望过去。 在与傅清越目光接触的那一秒。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 也正是这一秒,让傅清越精准捕捉到。 姜梨初拉着学姐上前,“傅清越,这个是我朋友,是我刚刚跟你提起的许学姐。” 许佳人脸色恢复如常。 她笑了笑,她上前一步,朝傅清越伸出手,语气热情:“傅先生,久仰,之前听小宝提起过你,今天终于见到了。” 然而,傅清越只是淡淡地冷瞥她一眼。 没有伸手回握,也没有回应她的寒暄,仿佛眼前的人是空气。 空气中带上一丝尴尬的凝滞。 姜梨初蹙眉,拉了拉傅清越的衣摆。 傅清越看了眼衣摆上的小手,这才兴致缺缺地抬头,朝许佳人懒懒回应:“幸会了,小姐。” 姜梨初朝许佳人解释道:“学姐,他就这样,你别跟他计较。” 许佳人脸上的笑容依旧完美,“怎么会呢,理解。” 傅清越几不可闻地冷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也带着点冷淡。 他没说什么,也没看看许佳人一眼,转身走向了靠窗的位置,留给她们一个背影。 姜梨初看着他这般态度,心里愈发觉得奇怪,这不像是他平时的样子。 许佳人看着傅清越走开,眼神闪烁了一下。 她挽住姜梨初的胳膊,将她稍稍拉远了几步,压低声音,担忧道,“小宝,你……真的了解他是什么人吗?” 姜梨初愣了一下,点点头:“我知道啊。” 他是傅清越,还能是什么人。 许佳人眉头微蹙,“他是傅家的人,傅家的背景很杂的商业手段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多少人栽在他手上?我是担心你太单纯,被他……被他表现出来的样子给骗了。” 姜梨初顿了下,下意识想反驳。 许佳人却继续开口: “再怎么说,你之前跟喻延谈了那么久,大学那几年他对你多好我们都知道,起码知根知底,人也靠谱很多。” 姜梨初沉默了。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学姐,喻延早就出轨,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此刻听着学姐对傅清越的……贬低。 姜梨初心里莫名地有些发堵。 “学姐……傅清越他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说她一开始对他也有些误解。 那些狠话都是外界传言。 但姜梨初觉得傅清越本质不坏。 许佳人看着她维护的样子,眼神复杂,有些恨不争气。 她试探性地问: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看你们这么陌生,似乎也没什么感情基础……” 姜梨初沉默了。 许佳人又进一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导: “小宝,听学姐一句,如果这婚结得仓促,你对他人也不了解,不如……就早点离了吧,免得以后受伤。” “学姐,”姜梨初不想提这个话题。 这是她自己的私事。 “我们谈工作吧。” 许佳人见她态度坚决,知道再多说也无益,只得叹了口气: “好吧,学姐只是不希望你吃亏……你既然心里有数,那我就不多嘴了。” … 两人又就着项目细节讨论了一会儿。 确定了细节,姜梨初蹲在地上,整理着散落的各种图纸。 许佳人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微闪。她站起身,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 “小宝,我去趟洗手间。你这边有纸巾吗?我包里的刚好用完了。” 姜梨初专注看手中的图纸,头也没抬,随手朝自己办公室的指了下,“我办公室左边抽屉里有,你去拿吧。” “好,谢谢。” 许佳人应得从容,朝着姜梨初的办公室走去。 推开办公室的门,她的目光随意地扫过室内陈设。 姜梨初的电脑放在桌上,旁边堆叠着一些图纸和资料。 许佳人将门虚掩,自然地朝着办公桌走去。 她拉开左边抽屉,动作流畅地取出了一包纸巾。 看起来并无异常。 也是这时,她视线不经意扫过那叠凌乱的纸张。 那是姜梨初参加m公司设计师大赛的手绘草稿。 她多看了两眼。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即是一道女声打断她: “你是谁?在老板娘的办公室干什么呢?” 满满好奇地看向许佳人。 这着声音像一道惊雷,无声无息落入许佳人心中。 她拿着纸巾坦然转身,脸上露出温和笑意: “抱歉啊,我是梨初的学姐许佳人。我是刚好过来借用一下纸巾的,是不是打扰了?” 满满了然:“哦,没事,就是老板娘不喜欢别人动她东西。” “我知道,谢谢提醒。” 许佳人从善如流地点头,笑容不变,“既然没事我就先出去了。” 满满点点头。 许佳人走后,满满重新走进办公室。见姜梨初的电脑还亮着,她顺手就关了。 视线也随着许佳人刚刚看过的方向瞟过去。 满满将那一叠图纸重新放好,盖上。 … 深夜,许佳人起身离开。 “小宝,时间不早了,你也别太累,注意休息。项目上的事,我随时都可以来帮你。” 姜梨初不疑有她,将她送到门口,“知道了学姐,谢谢你。” 接下来两天,姜梨初在忙各种事务。 项目前期投入比她预想的要大。 资金的消耗速度让她感觉到有点压力。 姜梨初独自在工作室核算账目。 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她叹了口气。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 她想起之前住在喻延别墅时,有几套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有她自己买的,也有喻延送的。 分手时嫌恶心,也懒得带走,一直留在那里了。 倒是可以解燃眉之急。 她没有犹豫,立刻联系了一家典当行,预约了第二天的上门取货评估。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联系,她打电话给了原先在别墅照顾她的阿姨。 请她帮忙把首饰盒找出来,交给当行的人。 第72章 姜书意找喻延 喻延的别墅内。 从那场生日宴结束后,喻家的生活就一直走下坡路。 几个项目接连受挫,让喻延焦头烂额。 不仅如此,他还要照顾断了腿的梁月薇。 每天公司、疗养院两点一线。 这天他又在外面借酒浇愁。 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才回到了那栋许久都没回过的别墅。 没有了姜梨初昔日的打理,屋子里空荡又冷清。 喻延有些恍惚。 他开始回想之前别墅里有姜梨初的模样。 她的笑容,她的稚气,撒娇,发脾气,都在喻延脑海中一一浮现。 这是他们唯一的家。 屋子里没有开灯,喻延满身酒气,瘫坐在客厅沙发上。 心脏有些微微刺痛。 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想她了。 也是在这时,玄关处传来轻微的高跟鞋声。 紧接着,大门被从外面推开。 喻延的脑子一激灵。 是姜梨初回来了吗? 他站起身,一丝连他自己都曾察觉的、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期待感涌上心头。 喻延头疼的厉害。 一道女人的身形映入他的眼帘。 喻延眼眶微红。 他踉跄了几步,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几分颤,“初初……你终于肯回家了。” 然而,站在门口逆光中的,并不是姜梨初。 是一位年轻的陌生女士。 她身后是正拿着一大堆首饰盒的帮佣阿姨。 阿姨显然也没料到他在家,吓了一跳,局促地握紧了手中的盒子: “先、先生?您在家啊……梨初小姐让我来帮她取点东西。” “取东西?” 喻延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几个盒子上。 他不会认不出来,这些都是他曾经精心送给她的东西。 他喉咙发紧,声音沙哑,“……取什么?” 阿姨在他的注视下更加不安,低声解释: “梨初小姐说……最近手头有些紧,这些东西放在这也是没用,让我把这些首饰找出来……” 阿姨看了眼旁边穿着工作服的年轻女士,“这位是典当行的小姐,是过来评估的……” 典当行? 缺钱? 这几个字狠狠刺进喻延的心脏。 他抬起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这些东西,哪件不是他费尽心弄来的? 从拍卖会斥巨资拍卖、找了顶级的工匠私人订制,飞边各个国家为她寻来的孤品。 每件都承载着他厚重的心意。 哪怕是……当时有些扭曲的心意。 她现在竟然要当掉? 在她眼里,他倾注的一切,都这么轻贱? “缺钱……” 喻延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哽咽,更像是破碎的自言自语:“缺钱花……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她只要跟他说一句…… 他的所有,不都是她的吗? 阿姨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 她在喻家工作多年,知道喻延高傲、桀骜、又不容置疑。 何曾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 连旁边的当行女士有些尴尬,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先生,这些东西……您看……” 喻延猛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那片猩红被一种平静覆盖。 他挥了挥手,声音沙哑而疲惫: “让她拿走。” 阿姨一愣。 “这些东西我买下了,”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 “告诉她,买主要亲自见她,当面交易。让她……定个时间。” 当行女士有些迟疑,阿姨看着喻延那样子,朝她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同默默离开别墅。 大门关上,带起一阵轻响。 喻延在原地僵立了许久,才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般,颓然坐倒沙发上。 他和姜梨初,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整理好情绪,拿出手机,拨通了助手的电话。 “查一下,姜梨初最近在……做什么。” 助手效率很高,片刻后回电。 “喻总,姜小姐最近似乎是接个项目,正在筹备阶段,在面试新人。” 喻延扯了扯领带:“她不采访我了吗?星瀚电台不是一直想要我的独家专访?” 电话那头,助手沉默了一下,语气小心翼翼。 “喻总,您最近太忙可能没留意……星瀚电台那边,环岛计划的专题,已经采访过别人了。” “谁?” 喻延皱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助手支吾了一下,“是……傅清越,傅总。” “傅清越斥巨资投资了这个项目,他现在才是项目的主导者。” 喻延像是被一记重拳狠狠击中心脏。 傅清越。 怎么会是傅清越? 他又跟他对着干? 几次三番为了跟他作对,故意接近姜梨初。 喻延心中有怒火。 一种心爱之物被他人抢夺的愤怒感。 助手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略显迟疑:“喻总,公司楼下有一位姜小姐找您。” “姜小姐?”喻延的心脏猛地一跳,“是姜梨初?” “不是,是一位自称姜书意的女士。” 姜书意? 喻延无心应付闲杂人,“不见。” “可是……她说她是姜梨初小姐的妹妹,手上有关于姜梨初的消息,想要亲自跟您聊,您应该会感兴趣。” 喻延沉默片刻,开口:“让她过来找我。” “现在?” “嗯。” 姜书意几乎是得到消息的瞬间,就立刻打扮了一番,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别墅。 光是站在大门前,她心中涌起一丝得意感。 喻延,她只能从财经杂志中的男人,竟然真的愿意见她。 竟然还是在他家里。 这是不是说明,她是不是比姜梨初要更有吸引力一点? 怀着这种揣测,姜书意被请进客厅。 看到气质矜贵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时,她不免有些紧张感。 “姐夫。” 喻延眼里并没有温度,直接打断:“你要跟我说什么?” 姜书意脸上的笑容一僵,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 好在她也是提前准备过的。 她挽了下额发,神态温婉,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般,轻轻开口道: “喻先生,我本来不想多事。但姜梨初是我姐姐,她做了不对的事,我觉得我应该告诉您。” “您对她这么好,不应该一直被蒙在鼓里,受她欺骗……” 第73章 姜梨初“婚前出轨” “欺骗?” 喻延眉心微蹙。 姜书意点了点头。 她从手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几张照片。放到喻延面前的茶几上。 “我前几天下班,偶然看到的姐姐和一个男人举止很是亲密。” 喻延的目光触及照片,周身气压瞬间降低。 姜书意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继续添柴加火: “那天晚上风有点凉,我看到姐姐故意趴到他的怀里,说自己很冷。姐姐笑得很开心,是我很久没见过的样子。” 喻延死死盯住那几张照片。 姜书意甚至拍的还是动态照片。 点开就能看到她和男人的举止亲密。 男人为她拉安全带,为她拉车门。 怒火直烧喻延的心头。 姜书意看着喻延紧绷的下颌线,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 “喻先生,我告诉你这些,是不想你再被她欺骗了。我和我姐姐生活的久……” “其实她根本就不是看起来那么单纯,小时候她就很懂得怎么让别人喜欢她……” “够了。” 喻延猛地打断她,带着骇人的冰冷,“你走吧。” 姜书意愣住了。 这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他难道就甘心戴这顶绿帽子? 还是说……他对姜梨初的执着,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 姜书意倒也没蠢笨到让喻延讨厌她的地步。 “对不起,喻先生,是我多嘴了,我先告辞了,您保重身体。” 姜书意离开别墅。 几乎是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 喻延紧绷的弦骤然崩断。 他猛然一拳狠狠砸在茶几上。 照片上的人根本不是顾明野。 他前阵子查过顾明野,把他家底都扒出来了,他跟姜梨初是一丝关系没有。 姜梨初是真的有新男人了。 喻延濒临失控边缘。 … 姜梨初很快收到了典当行回复。 买主要求当面交易。 姜梨初想了想,把时间定到了第二天她下班后。 地点则是对面定的,指定在一家高级商城里的咖啡厅。 第二天下午,姜梨初在电台忙完工作。 临近约定时间,手机震动,是傅清越发来的消息: 【债主:下班了?需要我接你去工作室吗?】 姜梨初看着屏幕,指尖微顿。 她是要去处理喻延的东西,虽然问心无愧, 但下意识的,她不太想让傅清越知道。 傅清越毕竟跟喻延不对付。 她回复:【不用,我约了和夏夏晚点出去,可能会晚些回来】 傅清越的回复很快,只有淡淡一个字。 【债主:好。】 姜梨初独来到商场。 这家咖啡厅装修精致,是偏向氛围感的网红布局。 姜梨初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这是她当时冬天夜里、排队四五个小时也要给喻延买咖啡的那家网红店。 这家店里依旧很多人,许多年轻女孩和男友在排队。 时过境迁,再次站在这里,姜梨初只剩下一点物是人非的恍惚。 然而,当她视线捕捉到靠窗位置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瞬间凝固。 喻延。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一杯一口也没动过的咖啡。 他的目光正牢牢锁在她身上。 姜梨初呼吸凝滞。 她几乎是立马就转身离开。 紧接着,她的手腕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抓住。 喻延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身后,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很大。 高大的身影压迫下来,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想去哪?” 姜梨初用力挣脱,却徒劳无功。 她抬起头,语气冰冷:“我去哪里,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 喻延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姜梨初,谁告诉你我们没关系了?” 姜梨初斩钉截铁:“我们早就分手了。” 喻延:“但我没答应过。” 他话锋一转,“你身边有新男人了是吧,姜梨初,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这是什么?婚前出轨。” 他故意将“婚前出轨”四个字说的很大声。 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力。 姜梨初不想打扰到别人:“出去聊。” 两个人走到商场空旷的地方。 姜梨初:“是,我是有新男人了。” 既然喻延知道了,她干脆也就承认了。 带着点故意为之的挑衅: “只准你的身边有梁月薇,我的身边就不能有人?” “你可以玩你的,我为什么不能玩我的?” 喻延被她的模样刺的一时语塞。 这哪里是他从前听话懂事、对他言听计从的乖妹妹? 她到底是从哪里学坏的? 喻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看见是一回事。 亲口听见她承认是另一回事。 喻延几乎是眼尾猩红,猛掐她的手腕:“那个男人是谁?” 姜梨初顿了下,刺激他道:“和你没关系,反正我很爱他。” “你没他高,没他帅,没他有钱,只有他才配的上我。” 这句话彻底捅穿了喻延最后的理智。 姜梨初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喻延没再再强行拉扯,而是拿出了一样东西。 一枚莹润的玉扣,用一根简单的红绳系着。 姜梨初顿住了。 那是她当时被摔碎的、被梁月薇抢走的父亲遗物。 喻延捕捉到她的怔愣,脸上被一种近乎病态的、扭曲的温柔取代。 他上前一步,不再粗暴,而是用一种带着诱哄的态度,轻轻搂住她的肩。 “初初,别闹了……你看,我把你最在意的东西保管得很好。” 他俯身,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控制, “我们去试穿婚纱好不好?为了你,我早就将婚礼提前了,婚礼会很盛大……戒指也是按你最喜欢的款式订的,你一定会喜欢……” “就今天,穿一次给我看,嗯?你不是缺钱吗?还是缺首饰?” 第74章 打开喻延的手机,删照片 “只要你乖乖的,这些都给你,这块玉扣,看我把它修复的多仔细,完美如初……也物归原主。” “不管你的身边有谁,跟他断了,回到我身边,我都不会介意……” 最后,他甚至用上了从前两人最亲密时,用来哄她的昵称: “乖妹妹……” 这声“乖妹妹”,让姜梨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也激起她某种回忆。 无数个被操控、在那些公共场合的隐秘角落, 毫无尊严、毫无下限地配合他拍下一个又一个屈辱视频。 此刻清晰得让她浑身发冷。 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颤。 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应激反应。 她抬起眼,看向喻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你……今天带手机了吗?” 喻延有些意外她会问这个。 但看着她软下来的态度,眼底掠过一丝满意的幽光。 他抬手,像摸宠物般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纵容: “带了,怎么,又想拍照?” “嗯。” 姜梨初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顺从一点。 她声音放软,“穿婚纱的时候……我想用你的手机拍照,我的……没电了。可以吗?” 她知道他在拍那些视频时,用的都是他的私人手机。 上次在警局外知道了密码,一直都没机会能近身。 这次她一定能打开。 喻延看着她那温顺模样,满足感膨胀到了极点。 他低笑一声,“真听话。” 在他的认知里,眼前这一幕完美印证了他的猜想。 什么新男人,什么决绝分手,不过都是她闹脾气、欲擒故纵的把戏。 看,他现在低声下气、拿出婚礼和玉扣。 她这不就立刻软化了? 甚至开始期待穿上婚纱了? 果然,她只爱他一人。 没关系。 他们马上会结婚的。 这次得把她看牢些,不能再让她使性子跑掉了。 “好,都依你。” 他牵起她的手,朝着商场内那家他早就订好的高级婚纱店走去。 “我的手机,你想怎么用都可以,想拍多少张都可以。” 姜梨初手心冰凉,“嗯”了一声,任由他牵着。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 喻延牵着姜梨初走进那家装潢奢华的婚纱店,店员早已恭敬等候。 店内陈列着一件又一件梦幻的婚纱。 如同一个个易碎的梦境。 “看看,喜欢哪一件?” 喻延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和掌控,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姜梨初没吭声。 “这些都不喜欢?没关系,我可以请最好的设计师为你单独订制,只要你开口。” 他的目光又落在展示柜里璀璨的钻戒上,“戒指呢?需要重新买吗?选你最喜欢的款式。” 姜梨初始终心不在焉,目光掠过那些纱裙和钻石,只觉得像无形的枷锁。 她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她随手指了一件离自己最近的婚纱,声音没什么起伏:“就这件吧。” “好。” 喻延对她的随意不以为意。 只觉得是她害羞,或是还在闹别扭的小情绪,示意店员带她去更换。 试衣间内,店员一边帮她整理裙摆。 店员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刚上岗,对爱情还充满了向往。 “姐姐,您看起来不太开心吗?” 姜梨初透过镜子里看着那个穿着洁白婚纱、却面无血色的自己,扯了扯嘴角笑: “没有,只是有点累。” 小店员羡慕道:“您的先生对您真好,长的又高又帅,很久之前他就来我们这预定婚纱了。他今天把我们整家店都包了,说只要您开心。” 姜梨初:“他不是我先生。” 店员愣了下:“?” 但职业素养让她并没有多问。 当姜梨初换好婚纱,在店员的陪同下缓缓走出试衣间时,整个婚纱店都安静了一瞬。 婚纱款式虽然简约,却完全勾勒出她曼妙曲线。 肌肤胜雪,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 没有戴头纱,脸上略施粉黛,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清冷易碎的美。 带着一种即将消散的脆弱感。 喻延看着这样的她,呼吸都滞住了。 眼底是更加深沉的占有欲。 他几乎是立刻上前,牵住她的手,“初初,你今天很漂亮。” 在他要触碰到她的瞬间,姜梨初无意般抬起手,轻轻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碎发。 自然而然避开了他的碰触。 喻延的手僵在半空,眸色暗了暗。 但看着她穿着婚纱站在自己面前,那点不悦又被更大的满足感压了下去。 他勾起唇,指了指一旁挂着的几套高级西装,语气亲昵: “你觉得我穿哪件配你最好看?” 姜梨初看都没仔细看,随手朝着最旁边那套深色的指了指:“那套吧。” “眼光真好。” 喻延低笑,他转身准备去试衣间,又回头嘱咐,“等我一下,很快。” 就在他转身迈步的刹那,姜梨初终于开口,追了上去: “手机……你说要给我拍照的。” 喻延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 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甚至带着点纵容的意味,仿佛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将手机递给她,“好,给你。想拍照就拍,想查岗也随便你。” 他笑得意味深长,似乎笃定她翻不出什么。 姜梨初接过那手机,指尖冰凉。 她记得很清楚,有一次喻延醉酒后,告诉她,他所有的屏保和桌面都是她的照片,说她必须无处不在。 她划开屏幕,果然,锁屏和主界面都是她的照片。 这种偏执的“深情”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强忍着不适,目光快速扫过手机界面,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眼睛也时刻警惕着试衣间方向的动静。 她必须找到那个网盘。 就在这时,屏幕上方突然弹出一条来自兄弟【陆霁】的新消息: 【喻哥,梁月薇那边又闹着要见你,你说说该怎么办?你过来哄两句……】 【别为姜梨初难过了,没了她,想要什么样的妹妹没有?你之前不是说她好玩么?哥们给你找更带劲的、身材更劲爆的】 这轻佻的言语如同淬毒的针。 姜梨初目不斜视,直接点开了网盘App。 但,App需要再次输入密码。 她的心猛地一沉。 尝试输入自己的生日。 显示错误。 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她看了眼喻延的方向,喻延马上快换好衣服出来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纪念日? 他们确定关系的那天? 她指尖颤抖,输入了那串数字。 第75章 喻延还是不肯放过她 紧接着屏幕一闪。 ……竟然进去了。 压迫感涌上心头,姜梨初觉得手指都有些僵硬。 她迅速点开那个加密相册,里面赫然是那些她想要删除的画面。 一张又一张,凌迟着她的神经。 姜梨初的眼尾都红了,因为愤怒和屈辱。 她毫不犹豫地开始勾选,批量删除。 就在她删完最后一张照片时,试衣间的门把手传来了转动的声音—— 喻延走了出来。 他换上了一套深色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桀骜的眉眼更显俊朗。 一旁的几个店员由衷夸赞: “先生您穿这身实在太好看了!和您的妻子站在一起简直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一对!今天拍婚纱照一定特别完美!” 这话哄得喻延心情舒畅。 他勾了勾唇角,目光投向站在镜子前的姜梨初:“初初,好看吗?” 姜梨初背对着他,迅速抹去眼角的湿意。 她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嗯。” 这反应让喻延蹙眉。 但他此刻心情尚可,走近,自然地拿回自己的手机:“拍了吗?我看看。” 打开却发现相册里空空如也,并没有她的照片。 他愣了一下,抬眼看向姜梨初,这才敏锐地察觉到她泛红的眼圈。 一股异样的感觉掠过心头。 他伸手,触碰她的脸颊: “怎么哭了?是第一次穿婚纱太感动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姜梨初避开他的触碰,敷衍道:“没有,只是眼睛不舒服。” “为什么不拍照?” 喻延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但很快被他压下。 他强势地揽住她的腰,将距离拉近,另一只手举起手机,对准了镜子。 “那我们来拍一张。” 他凑近,脸颊几乎快贴上她的,“来,看镜头。” 姜梨初身体僵硬,在他怀里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就在喻延按下快门的刹那—— 二楼,环形走廊处。 傅清越正与顾明野并肩而立。 顾明野眼尖,无意中往下一瞥,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那下面!那不是……姜梨初吗?” 傅清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只见璀璨的水晶灯下,姜梨初身披洁白的婚纱,被喻延亲密地搂在怀中。 两人正对着手机镜头。 而她,并没有反抗。 傅清越周身的气压瞬间骤降。 眼神更是沉的吓人。 一个人小时前还在跟他发消息说和闺蜜在一起,此刻却穿着婚纱和前任在拍合照? 顾明野也懵了,完全搞不清状况。 但他还是下意识为姜梨初找补,“梨初妹妹不是那种人,是不是喻延强迫她的?我下去教训他。” 说着就要转身,却被傅清越一把按住手臂。 傅清越的目光死死锁在楼下姜梨初的背影上。 “你看她那样,”他声音冰寒刺骨,“像是被强迫的样子吗?” 他眼里更是添了几分浓重的戾气。 连顾明野都心脏猛然一沉。 完了。 傅清越是真的动怒了。 顾明野也后悔了,这商城是他家的,他过来见客户,早知道今天不把傅清越也带过来了。 姜梨初在喻延搂着她拍完那张合照后,立马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 因为动作太急,高跟鞋不小心磕碰了一下。 喻延下意识又要伸手去扶她,“小心点。” 姜梨初像是被烫到一样避开,声音是难以掩饰的冷硬:“我今天不舒服,婚纱照不拍了,我先走了。”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那些照片已经删除,她一刻也不想再多待。 喻延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如此坚决。 “不拍了?但今天的夜景很美……” “我说了,我不舒服。” 姜梨初语气带着颤抖,只想快速逃离。 喻延看着她泛红的眼圈,权衡片刻。 他知道不能把她逼得太紧。 “好,不拍就不拍。你要去哪?我送你。” 他顿了顿,精准地报出地点,“你最近很忙,是回你的工作室吗?” 姜梨初浑身一僵。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他竟然连她的工作都摸得一清二楚。 这种无处不在的监视让她感到窒息。 “不用!” 她立刻拒绝,去把婚纱换了下来。 换好后,喻延再度上前:“外面不好打车,我送你。” 姜梨初:“我说了不用。” 喻延却仿佛没听到她的拒绝,直接揽过她的肩膀,强硬地地带着她往外走。 委屈,屈辱,孤立无援,种种情绪交织而来。 姜梨初低着头,无声地哭泣。 喻延察觉到她的颤抖,动作顿了一下。 他拿出那块玉扣,塞进她手里,“哭什么?玉佩不是给你了吗?乖,别哭了,我就送你到工作室门口,看你安全进去我就走。” 他的话语像是裹着糖衣的毒药。 看似体贴,实则每一步都在压缩她的边界。 姜梨初被他强硬地塞进了车后座。 姜梨初攥着那块玉佩,眼泪无声流淌。 而喻延则坐在她身边,时刻看着她的动向,仿佛已经将金丝雀捉回了笼中。 但他不知道的是,有一辆车一直跟着他们。 … 车子刚在工作室门口停稳,姜梨初就猛然下车逃走。 “初初!” 喻延在她身后喊了一声,作势下车跟过来。 “你别过来!” 姜梨初猛的转身,手指颤抖地指着他,“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喻延下车的动作顿住,看着她如同惊弓之鸟的模样,眉头紧锁。 “你看你又闹什么?我只是想看着你安全进去。” “我现在很安全!你走!你立刻走!” 姜梨初飞快地转身,用钥匙打开工作室的门,进去后重重一声将门关上。 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无力地滑落。 外面引擎声迟迟未响。 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门外传来喻延的声音。 有些模糊,却依旧如同跗骨之蛆:“好,我走。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最后几个字像是一道诅咒。 让姜梨初瞬间涌起一股无力感。 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直到听见车子终于启动,渐渐驶远的声音,她紧绷的神经才断裂。 她再也支撑不住,双臂紧紧抱住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压抑了整晚的情绪汹涌而出。 她不再克制,放声哭起来。 她哭自己那五年瞎了眼,将真心错付。 她哭自己曾经的懦弱和不争气,为什么没有早点挣脱。 她哭刚刚删除那些照片时,每一帧画面带来的恶心与战栗。 就在她哭得浑身脱力、几乎快被自我悲伤吞噬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一双擦拭得一尘不染、皮质昂贵的黑色皮鞋,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姜梨初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惊恐地抬起头,逆着光,看到了傅清越那张轮廓分明、此刻却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脸。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情绪难辨。 没有质问,没有安慰。 只是用一种听不出喜怒的、低沉的嗓音平静地问道: “要起来哭吗?” 第76章 “清理你需要理由?”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 所有的强撑的情绪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她看着他,眼泪流得更凶。 几乎是凭借着本能站起来,一头扎进他的怀抱里,她紧紧环住他的腰,仿佛是风雨中唯一能抓住的依靠。 眼泪蹭在他昂贵的西装面料上。 她抑着声音,哽咽着。 傅清越的身体在她扑进来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垂在身侧的手停顿了片刻。 最终,还是缓缓抬起落在她的背上,轻轻拍抚。 他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提婚纱店的事。 只是任由她在他怀里宣泄着情绪。 空气中,只剩下她的哭声和他沉稳的心跳声。 而他的目光,却越过她的头顶,望向喻延车子消失的方向,眸色狠戾。 怀里的女人哭得浑身颤抖,上气不接下气。 傅清越原本因那刺眼一幕而冰封的心,又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终究是……看不得她这样。 他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醋意和怒火,在她后背轻柔地拍。 “姜梨初,” 他叫她的全名,语气低沉,“你只需要告诉我,婚纱店的事,是不是他强迫你?” 那些画面像根刺一样扎在他眼里。 但只要她说是,他就信。 姜梨初在他怀里抬起头,愣住了。 他怎么会知道? 她抽噎着断断续续解释:“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知道。” 他执意要那个答案,“回答我,是不是他强迫你的。” 他的眼神给她带来浓烈的安全感。 姜梨初用力点头,“是他逼我的……” “我会让他死。” 傅清越几乎是立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结冰。 见她还在哭的可怜兮兮,傅清越心底那点烦躁更多的被心疼取代。 他叹了口气。 “别哭了。” 可姜梨初的眼泪却像是泄了洪。 她本来就有些泪失禁。 本来觉得孤立无援,这会有人站到她面前,眼泪更是收不住。 傅清越忽然弯腰,一手穿过她的膝弯,稍显强硬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姜梨初惊呼一声,瞬间止住了哭声。 手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 眼睛里带着未褪的惊恐和茫然。 傅清越抱着她,大步走向工作室里面,感受到怀里人的僵硬和噤声,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可能吓到她了。 他脚步微顿,低头看向她惊惶的脸,深吸一口气,“吓到了?我没有凶你的意思。” 他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他将她放在沙发上,指腹有些笨拙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姜梨初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无措,倒是真的忘了要继续哭。 傅清越头也没回,站起身,走到门口。 他把外面的满满和小乔叫了进来。 “照顾好她。” 他言简意赅地吩咐。 满满和小乔看着沙发上蜷缩着、明显哭过的姜梨初,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又看看面色冷峻的傅清越,连忙点头:“好。” 傅清越最后看了一眼姜梨初,随即转身,大步离开了工作室。 门被带上,隔绝了他离去的身影。 工作室里,姜梨初怔怔地望着关上的门,满满和小乔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茫然。 … 喻延在回去的路上。 他坐在疾驰的车后座,闭目养神。 手里摩挲着手机里刚刚拍下的婚纱照。 照片里,姜梨初穿着洁白的婚纱,被他紧紧搂在怀中。 尽管她表情僵硬。 但这依旧满足了他的占有欲。 喻延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然而,就在下一秒,后视镜内,有一辆疾驰的车紧跟他的车后。 距离越来越近。 速度快的不要命。 不对! 喻延急忙让司机方向盘往右偏, 然而还没来得及,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车尾猛地传来。 “砰——” 巨大的撞击力让车身瞬间失控。 喻延毫无防备,身体被狠狠撞击座椅,额头重重磕在副驾驶椅背上。 一阵剧痛袭来,刺眼的血液顺着额角流下。 他手中的手机也脱手飞出,屏幕中还是那张婚纱照,照片中被定格的两人摔的四分五裂。 喻延眼前阵阵发黑,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 司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车祸吓傻了,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慌忙下车查看。 喻延捂着流血的额头,推开车门,踉跄下车。 夜色浓重,肇事的车辆就停在他们车后不远处。 车身因剧烈撞击有些变形。 但依旧能看出其不凡的车型和奢华的气质。 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是个男人,一手搭着方向盘,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随意地搭在窗沿,指间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香烟。 猩红的火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那姿态,悠闲得不像刚刚制造了一场严重车祸的肇事者,反而像是在欣赏什么美景。 紧接着,隔着车窗,喻延对上了一双冰冷、锐利,带着毫不掩饰轻蔑的眼睛。 那张脸…… 喻延瞳孔骤然收缩,几乎忘记了头上的剧痛。 是傅清越。 他慵懒地靠在驾驶座上,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烟圈模糊了他凌厉的脸部轮廓。 那双眼睛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隔着几步距离,冰冷地、充满压迫感地钉在喻延身上。 仿佛在审视一个不堪一击的废物。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两个男人间无声的硝烟。 血腥味和淡淡的烟草气交织弥漫。 傅清越看着额角淌血的喻延,“真是可惜了,没让你直接死成。” 喻延被他这话激得怒火中烧。 他冲上去,“傅清越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哪又惹着你了!” 之前针对他就算了,但如此直接、近乎玩命的冲突,还是第一次。 傅清越推开车门,长腿迈出,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他站在喻延面前,比他还高两公分,气场压制住他。 “你从头到脚都惹到我了。” “这个世界让垃圾存在,本身就是碍了我的眼。” 喻延气得浑身发抖。 “上次你把喻家搅得天翻地覆,我还没跟你算这笔账。” 傅清越闻言,只是极轻地嗤笑一声。 他抬手,将指间的烟蒂随手丢弃。 他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 “啧,这话说的,” 傅清越开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狂傲,“我看谁不顺眼,就清理谁,需要理由吗?” 第77章 他会觉得她轻浮吗? 喻延被这挑衅气得血脉贲张。 “你少嚣张了,我告诉你……” 然而,他话还没说话,傅清越毫无征兆地出手,一记拳头砸向喻延的下巴。 喻延差点被打趴下。 傅清越收回手,从容地理了一下因动作而微皱的袖口。 抬腿又是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腹部。 喻延又是一个踉跄,血腥味直冲喉咙。 “用不着你跟我放狠话,” 傅清越看着弓着身子的喻延,散漫道,“你不配。” 司机看着喻延惨不忍睹的样子,壮着胆子喊道:“你、你再这样打人,我就报警了!” 傅清越直起身,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 “报警?”他轻嗤,“你报呗,就算他今天死在这里,我也就是进去坐几年的事,你觉得我会怕这个?” 他语气狂妄,让司机瞬间噤声。 喻延头的血早就流到了脸上。 他狠狠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艰难地抬手,拦住了司机。 他看出来了,傅清越今天是铁了心要收拾他。 再纠缠下去,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他咬着牙,略带狼狈,“……傅清越,我今天先不跟你计较。” 在司机的搀扶下,他踉跄着转身,准备离开这片修罗场。 走出几步,他忽然想起什么,去车里捡起了那只屏幕碎裂的手机。 就在他直起身的瞬间,手机屏幕正好震动了一声,恰好显示出一条新消息。 【陆霁:喻哥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快点回我啊!妹妹们都已经在会所找好了,就等你过来物色了!】 喻延蹙眉。 点进去往上翻,突然看见了前两条消息。 什么“玩妹妹”、“身材爆”的污言秽词映入他的眼帘。 喻延的脑海一记闷雷。 他猛然想起在婚纱店里,姜梨初拿到他手机后也没拍照,泛红的眼圈,和急于离开的态度…… 难道……她当时看到了这些?! 怒火让他狠踹一脚在已经变形的车门上。 难怪她当时会是这样的态度。 喻延想杀了陆霁的心都有。 “哐——”的一声巨响吸引了傅清越的注意力。 “喻延,管好你自己,别再做些碍眼的事。” 傅清越眼神压迫,给出最后的警告: “我的耐心有限。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让我发现你不知道分寸——” “下次,就不只是让你死在马路上这么简单了。” … 傅清越回到工作室,室内一片寂静。 房间内,满满和小乔正束手无策地站在沙发旁,见到他回来,像是看到了救星。 满满连忙上前,压低声音,担忧地看了一眼沙发方向。 “老板娘一直这样坐着,不说话,我们问什么她也不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傅清越的目光越过她们,落在沙发角落。 姜梨初已经换下了那身衣服,穿着一套柔软的居家服。 洗过的脸上褪去了妆容,显得异常苍白。 她蜷缩在那里,双臂紧紧环抱住膝盖。 下巴抵在膝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像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你们先下去吧。” 傅清越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满满和小乔看了眼姜梨初,无奈叹了口气,悄悄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门。 室内只剩下两人。 傅清越缓步走到沙发前,在姜梨初面前蹲下身,试图与她平视。 他看着她苍白脆弱的脸,心里仿佛被刺痛了一下。 他伸出手,想将她颊边一缕头发勾到耳后。 然而,还没触碰到她的皮肤,姜梨初就像受到惊吓般,身体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傅清越的手顿在半空,眸色深沉了几分。 他缓缓收回手,没有勉强。 他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 语气里是一种极力压制的、却无法掩饰的在意: “姜梨初,” “现在没有别人了,你告诉我,今晚你为什么会去找喻延?” 这事在傅清越这,没这么容易翻篇。 “你说和闺蜜出去,结果是去见前任,跟他拍照穿婚纱,还拍了照。” 他是一个男人。 见不得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如此亲昵。 如果她真的想反抗,大可以报警,大可以喊人,求救。 但她什么也没做。 拍照的时候,她待在他的怀里异常安静。 “我需要一个解释。” 姜梨初的嘴唇轻轻颤动。 “我……我让阿姨帮我拿了些原本在喻家的东西……然后……喻延他……” 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词,傅清越猜了个大概。 但说到婚纱时…… 姜梨初却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 那些沉甸甸的、屈辱的照片,压的姜梨初喘不过气。 这些带着屈辱的烙印,一辈子都烙在她身上,她怎么开这个口? 他也会嫌弃她吧? 会觉得她脏吗? 嫌她不是自尊自爱的女孩,嫌弃她的轻浮。 更怕从他的眼中看见怜悯。 就连喻延都说过她浪荡。 她是被喻延哄骗拍下这些照片和视频,但…… 这是一个女孩最羞耻的疼痛。 尤其是对着自己的现任丈夫面前,没办法开口。 她将自己缩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安全一些。 眼圈不受控制地红了,她飞快地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 傅清越却全然不知。 他只看见现在的姜梨初拒绝沟通。 傅清越语气有些冰冷。 “哭不能解决问题,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他的询问,在姜梨初听来像是要强硬地闯入她的禁区。 让她本能地竖起了防御的尖刺。 她没有抬头,声音闷进膝盖里:“……这是我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 这句话轻飘飘,却像一块巨石压住傅清越的胸口。 他为了她失控到去撞车、动手。 他的担忧和愤怒皆因她而起,换来的却是这样一句划清界限的话? 失望远比指责更让人心口发涩。 他极轻地、自嘲般地笑了一下:“所以,你觉得我是在多管闲事?” 姜梨初抬起头,心口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不是……” 她眼圈红了,张了张口,却什么解释也没给。 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又归于沉默,傅清越了然,冷笑:“好,我知道了。” 昨天还说他跟喻延不一样,今天看来,他甚至还不如喻延。 看不出来,他的小妻子这么会骗人。 他转身离开房间,背影显得有些疏离。 那扇门被轻轻合上。 像一道无形的屏障。 无力感像潮水般将姜梨初淹没,她抱紧自己,眼泪无声滚落。 第78章 “她是我的人。” 接下去的几天,姜梨初的心情都不太好。 她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电台和工作室两头跑,每天几乎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家。 一分部是因为工作…… 另一部分,是姜梨初刻意让自己这样。 她每天深夜推开家门,客厅的灯往往还亮着。 傅清越或许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或许是在自己的书房待着。 他听到开门声,总是会不经意出来喝水。 再不经意与她碰面,目光与她有交汇。 眼神没什么情绪,也没有质问。 就只是简单的视线交错。 而姜梨初则像被那目光烫到一般,总是飞快地移开视线。 她匆匆回自己的房间,将门轻轻关上,隔绝出一个暂时安全的空间。 姜梨初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 但她总是会想起那天夜里,他看向她的眼神。 她不想面对。 … 招人的项目进展得差不多,新入职的员工让工作室逐渐充盈起来。 姜梨初把工作室隔壁的空房也租了下来,准备扩大空间。 在第n天时,姜梨初又一次来到工作室。 小乔正正努力着、踮着脚尖把画框挂到墙上。 姜梨初看见了,搬过梯子,踩上去,将她手上的画框拿过来。 满满过去扶梯子,终于没忍住开口问: “梨初姐,你最近……和老板夫是不是怎么了啊?” “他都好几天没来工作室接你了,而且……我觉着你脸色也不太好,总是闷闷不乐,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姜梨初握着画框的手微微一顿。 吵架…… 算吵架吗? 他们之间没有争执,没有恶语相向。 有的只是沉默,和彼此心照不宣的回避。 比起吵架,这种平静的状态,用一个更准确的词来形容…… 冷战? 可傅清越并没有冷落她。 从头到尾,是她自己不想面对。 她摇了摇头,将最后一口钉子敲进墙壁,“没有,是我最近有点累罢了。” 满满犹豫,还想再开口,但看着她,还是把嘴闭了起来。 就在姜梨初准备抚平思绪时, 工作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小兔崽子,偷东西偷到老娘头上了!你还敢推我?你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是一道尖锐的女声,属于隔壁邻居,不太好相处的大娘楚云。 紧接着是小君怒意的辩驳。 “我没有!你胡说!分明是你先骂我!” 姜梨初脸色一变,立刻从梯子上下来。 她心里着急,脚下步子迈得有些快。 她有些心神不宁,没注意梯子旁边的画框,她被绊了下,整个人直接从梯子上摔下来。 “啊!梨初姐!” 满满吓得尖叫一声,连忙去扶。 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脚腕肿起来。 姜梨初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额头瞬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我没事……” 她忍着痛,在满满的搀扶下站起来,“先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工作室门口已经围了一些人。 楚云正指着小君骂,言语极其难听。 小君是个敏感的孩子,父母早逝,此刻被这样当众羞辱,脸色有些挂不住。 看到姜梨初出来,楚云更是调转枪口,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 “姜老板,你工作室这是什么人?还敢动手打人!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姜梨初忍着痛,“你先别激动。” 她转向小君,温声问,“小君,告诉姐姐,怎么回事?” 小君看到姜梨初,像是看到了主心骨。 他有点哽咽:“梨初姐,我没偷她东西。是她先骂我是没爹没娘,我才推了她一下……” 姜梨初心里一阵刺痛。 既心疼小君,又对楚云感到厌恶。 她正要开口,楚云却像是被点燃的炮仗。 楚云根本不听任何解释,扬起手就要打小君,“还敢顶嘴!” “别打他!” 姜梨初也顾不得脚痛,下意识就上前一步,想拦住楚云。 楚云那一巴掌带着风挥过来,眼看就要落到姜梨初脸上。 姜梨初甚至能感觉到掌风拂面,她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一只骨节分明、沉稳有力的手,在半空中精准地,牢牢地攥住了楚云的手腕。 那只手的主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姜梨初身边。 高大的身影挡在她身前,将她和混乱隔绝开来。 姜梨初惊魂未定地睁开眼,侧过头,看到了傅清越的下颌线。 他来了。 那只熟悉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稳稳地护在她面前。 姜梨初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喉头一阵酸涩。 傅清越甚至没多看楚云一眼,冰冷的目光如同刀刃,“敢打她,手是不想要了?” 楚云被他骇人的气势吓得一哆嗦,她强撑着叫嚷: “你谁啊?我教训毛头小子关你什么事?还有这个女的,什么画室老板,一看就是狐狸精……” “她是我的人。” 傅清越直接打断,五个字,清晰无比。 他甩开她的手,“你这敢骂她一句试试,” 他声音极低,却像毒蛇吐信,钻进楚云耳边,“我就敢让你永远消失,不信,可以试试。” 楚云被他吓的脸色惨白。 她毫不怀疑,这个看上去很有实力的男人,他真的能做到。 “滚。” 楚云如同被赦免般,狼狈地挤开人群跑了,连头都没敢回。 风波骤歇。 傅清越转过身,目光落在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姜梨初身上。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僵硬。 感受她刻意与他拉开的距离。 傅清越甚至没有提高音量,目光只缓缓扫过滞留的人群。 “还需要我请你们离开?” 一句话,围观的员工立马都散了,回归工作中。 小君怯生生地上前道歉,“梨初姐,对不起……” 姜梨初拍了拍他的肩,“没事,不怪你,去工作。” 满满站在一旁,看着姜梨初惨白的脸色,急得不行。 她想说姜梨初摔跤的事。 可目光一触及到傅清越、感受到两人近乎凝固的气氛。 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不敢开口。 第79章 冷战 姜梨初朝满满摇了摇头。 满满担忧地看了看她,又瞥了眼傅清越,终究还是离开了。 周围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 傅清越看着她依旧固执地站在原地,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傅清越:“准备一直站着?” 姜梨初被他问得心口一紧。 她下意识想移动一下,可脚刚沾地用力,刺痛却从脚腕传来。 她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预想中的狼狈没有发生。 傅清越的手臂比她反应更快,稳稳地扶住了她。 也是这一刻,傅清越才注意到她脚下的异样。 下一秒,他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傅清越……” 姜梨初轻呼,手下意识地扶住他的肩膀,身体因为突然的靠近而僵硬。 傅清越没有多言,抱着她走近里面的休息室。 他小心地将她放在椅子上,然后自然地单膝跪地。 他的动作没有迟疑,伸手,将她的裤腿掀起。 当那红肿的脚踝暴露在灯光下,傅清越动作顿住。 他抬眼看她,“非要逞强?” “受伤了也不说,还傻站那被人打?” 那话语强硬,但责备里也裹挟着心疼。 姜梨初没有答话。 傅清越起身去拿了医药箱过来,重新单膝跪在她面前。 伸手,脱下她脚上的拖鞋。 甚至还是那天他给她买的那一双。 上面是两只卡通熊。 两个人都同时顿了下。 姜梨初别开视线。 他握住她的脚踝,轻轻将她的脚抬起,直接踩到了自己的腿上。 脚底触及他结实的大腿肌肉,隔着薄薄的布料传来灼人的体温。 姜梨初脸颊一热,下意识就想把脚缩回来。 傅清越却仿佛早有预料,紧紧握住她的脚踝。 然后抬起眼睛看她。 两道视线相撞。 空气蓦然沉寂。 姜梨初被他看着,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忽然就不敢动了,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傅清越这才打开药油,轻轻地给她上药。 姜梨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也下意识地绷紧。 “疼了也不说?” 傅清越再次抬起眼看她,“姜梨初,你的嘴是有多硬?开口就有这么难?” 姜梨初僵了僵,心慌意乱,“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她觉得保持距离是对彼此都好。 傅清越眼神一沉,嗤笑一声。 这话不如不说。 说了没他一句爱听的。 他动作轻柔地将药油抹开, “现在呢,还疼吗?” 姜梨初想说“不疼”,但想起他刚刚的警告,到嘴边的字咽了回去。 她老实回答:“……疼。” “记住这个疼,下次再敢逞强只会比这更疼。” 傅清越收好医药箱,作势起身。 见伤口处理完,姜梨初也下意识想跟着站起来。 然而脚刚沾地,一阵痛感传来,她没有防备,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傅清越反应极快,手臂一伸立马捞住她。 却被她下坠的力道带得一同失去了平衡—— 天旋地转间。 姜梨初后背陷入沙发。 而傅清越一手环抱她的腰肢,一条腿支在地上,另一条腿曲在沙发上,膝盖不可避免的顶入她双腿间的空隙。 这个禁锢的姿势来的意外,也显得亲密至极。 他们的鼻尖几乎相触。 紊乱的呼吸和失控的心跳格外清晰。 姜梨初瞪大了眼睛,看着上方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这个姿势太过暧昧,太过被动,她连呼吸都忘了。 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与他相贴的每一寸肌肤上。 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眼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暗潮。 “……你先起来。” 他的气息,腿间不容忽视的触碰,都像枷锁。 她想推他,手腕刚抬起,就被更用力地压回沙发。 “你打算这样到什么时候?” 傅清越目光锁着她,不容她闪躲,“冷战?就打算这么一直躲着我?” 姜梨初没吭声。 “说话。” “成哑巴了?” 姜梨初偏过头,试图避开他灼人的呼吸,声线微颤:“……你先起来。” “起来?” 他非但没退,反而靠得更近,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然后让你继续躲?姜梨初,你告诉我,我哪惹到你了,让你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他是真的被她伤到了。 日日深夜等她回家,哪怕她跟他说一句话也行,她却直直躲避他。 像一根细小的针,扎在他心上。 “你没有……” 姜梨初下意识否认,声音却无力。 “……你先起来,我们好好说。” “好好说?” 傅清越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带着与他语气截然相反的轻柔。 “我给你机会好好说的时候,你选择了沉默和逃避。现在,我不想听了,怎么办呢?” “横竖是你先对不起我,” 他声音低哑,带着一种近乎无赖的,却又理直气壮的宣告,“我总得从你身上讨回来点补偿。” 话音未落,他低下头,逼近—— 姜梨初立马闭上了眼睛。 身体僵硬地等待着他的惩罚。 甚至已经感觉到他的唇,跟她嘴角距离只有分毫。 然而,预料中的触感并没有到来。 他终究还是挪了位置,一个克制、轻柔的吻落在她眼尾。 姜梨初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补偿收完了。” 他低声说,语气依旧冷硬,可又却泄露了他笨拙的温柔、和无法狠下心肠的妥协。 姜梨初似乎被这个吻悄然融化了一角。 “……为什么?” 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出一个自己能猜到、但始终不敢确定的问题: “傅清越,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哪样对你?” 姜梨初语气涩然,“亲……我……” “为什么,”傅清越重复着这个词,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姜梨初,你感觉不到吗?” “我所有的行为,在你眼里,就真的这么难以理解?” 还是说,因为她满心满眼都装着别人,所以根本看不见他? 也……一点都不在乎? 第80章 她是她,她值得 他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情感快要溢出来。 太重了。 压得姜梨初心头发慌。 她别开脸,不敢再对视他的眼睛。 她带着一种逃避的虚弱:“别说了……” 她习惯了被喻延那里被贬低、被物化,以至于察觉到傅清越眼里的分量时, 第一反应是害怕。 “我们就是个……” “协议”两个字到底没说出口,姜梨初怕伤到傅清越。 “梨初?小宝?你在里面吗?” 是许佳人的声音。 这声音像一盆冷水,骤然浇醒两人。 傅清越眼底的情绪如潮水退去,只剩下平静。 他深深地看了姜梨初一眼。 手臂一撑,利落地从她身上起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姜梨初也跟着坐起身,整理了自己微乱的头发。 刚才那几乎要捅破窗户纸,被硬生生打断, 心跳依旧失序,脸上热度也未退。 姜梨初开口道:“我在,学姐,你进来吧。” 许佳人笑着走进来,目光在傅清越和姜梨初之间快速一转,顿了一下,“……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姜梨初:“没有。” 傅清越神色已经如常,只淡淡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你们聊。”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姜梨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空落落。 “唉你这脚怎么了?” 许佳人才发现姜梨初受了伤。 姜梨初摆摆手,“没事,不小心摔一跤,刚刚上过药了。” 许佳人:”还是要小心一点。” 她像是没察觉到室内微妙的气氛,上前挽住姜梨初的胳膊,“小宝,你别忙了,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是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给你物色到一个特别好的苗子,刚从国外回来的新人设计师。” “她天赋好,人也机灵,正好可以帮你分担项目压力,我带她来给你看看?” 许佳人朝门外招招手,一个年轻女孩走进来。 就在她进来时,傅清越正好从里间办公室出来,两人擦肩而过。 傅清越的目光在女孩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 新人面孔,打扮时髦。 仅此而已。 花花走进办公室,“佳人学姐好,姜老师好。” 许佳人介绍,“花花在国外学习很多年,基本功很扎实。” 她笑了笑,“她正好能帮上你们的项目。” 花花立刻点头,“姜老师,我一定会认真学习的。” 看着眼前朝气蓬勃的女孩,姜梨初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些。 但她仍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一会把作品集发我看看。” 花花脸色顿了顿。 许佳人看她一眼,又看向姜梨初,“就不用那些步骤了吧,我挑的人你还信不过?恰好节省你时间嘛。” 姜梨初沉默几秒,“我觉得……” 许佳人:“哎呀就这么多定了!一会你先让人带她熟悉下项目资料……” … 傅清越走进里面的办公室,反手关上门。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顾明野的电话。 “让你查的事,怎么样?” 电话那头,顾明野的声音带着刚被吵醒的沙哑。 “不是,哥,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我这刚闭眼,你查岗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这回是怀疑谁要颠覆你家产业?还是单纯看谁不顺眼?” 傅清越没理会他的调侃,声音冷硬:“少废话。许佳人。” “许佳人……” “背景挺干净的,海外艺术圈混迹多年,最近回国。目前看没什么可疑之处,非要说异常的话……” “就是和她最近跟她男朋友闹得不太愉快,不过这算人家私生活吧?” 傅清越神色淡然,继续追问:“周安森呢?” “那个周安森也没问题,履历干净,业务能力过硬。” 顾明野顿了顿,语气稍认真了些, “一个合作项目而已,你是不是谨慎过头了?从牵线人到项目负责人,你都快查个底朝天了。” “知道的明白你是关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搞内部清洗,不至于这么阴谋论吧。” 顾明野带了点戏谑,“总不能因为跟你家那位闹别扭,就看全世界都像潜在犯吧?” 傅清越眼神一凛,声音瞬间沉下去: “想死可以直接说。” “唉行行行,我的错,我继续盯好吧,有消息我再告诉你。” 傅清越“嗯”了一声,握着手机,沉默片刻。 是他多心了吗? 因为担心姜梨初,所以草木皆兵? 他最终沉声,没有再多说,“挂了。” 就在即将挂断瞬间,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话筒补充道: “……等等。” 他沉默两秒,仿佛在斟酌措辞。 再开口时,声音比刚才缓慢了些,“……怎么追人?” 他顿了顿,硬邦邦地补充,“追被前任伤得很深的……女孩。” 顾明野震惊了。 “你是在向我咨询感情问题?” 他的震惊并非毫无缘由。 从一开始,他觉得傅清越娶姜梨初,就是为了气死喻延。 要么就是觉得傅清越在追求刺激,玩乖乖女。 可随着他一次次打破原则,甚此又刻问出这种问题…… 顾明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你真对她上头了?我可提醒你,我看梨初妹妹那状态,心里那道坎很深,她未必能看见你的好……” “毕竟她昨天还在……” 顾明野咳嗽了声,“不管她现在心里有没有喻延……她都被渣男伤害过,你让她怎么敢这么快接受下一段感情?” “你要是逼的太紧,她估计立马就盘算怎么跟你撇清关系呢。” 傅清越:“……是这样?” “当然是这样,她心里有伤,你得去当那个能让她安心上药的人,而不是去碰她伤口,懂吗?” 傅清越沉默了。 顾明野:“我得提醒你,你真要这么做的话,捧出真心,她未必敢接,甚至可能会把你推得更远。” “商人都追求高投入,高回报,你真的愿意花时间投入一件零回报的事情上?” ”我的建议是,趁着还没陷进去,你赶紧出来吧。” 傅清越再次沉默,目光投向窗外,什么话也没说。 就在顾明野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时,他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 “如果她需要时间,那我就等。如果她害怕,那我就慢一点。” “这不是一场需要计算回报的投资。” “她是她。” “她值得。” 第81章 挑拨离间 电话那头的顾明野沉默良久,最后只叹了声气。 “行,你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别的忙我帮不上,替你盯紧后方还是没问题的。” … 工作室的招聘尘埃落定。 新员工都加入了工作室。 与画廊正式签订参赛合同后,姜梨初的生活被按下了快进键,开始了为期半个月连轴转的日子。 忙的脚不沾地。 白天在电台上班,傍晚来工作室监工,等到晚上开始准备设计大赛比赛的画稿。 她干脆也不回家了,在工作室里隔出了一个小角落,支了张小床。 “梨初姐,你不能再熬了!” 满满又一次在深夜巡查时,发现姜梨初还在工作,忍不住推开办公室的门: “你这周都熬了三次夜了,你看你这黑眼圈,多明显!” “熬夜会变丑、会脱发、会猝死!” 姜梨初从一堆草图里抬起头,脸上带着倦意。 她定了定心神:“没事,忙过这阵子就好,等过了这个把月,就能轻松些了。” 满满叹气,又满是心疼,“拿命换钱啊。” 她的目光落在姜梨初摊开的设计稿上,“你这画是什么呀?我看不太懂,是一只蝴蝶吗?” 看着还是一只很有破碎感的蝴蝶。 姜梨初:“嗯,是蝴蝶,涅槃蝶的概念,用破碎和重生的意象,表达挣脱束缚……” “听起来就好难哦。” 满满点点头,重点还是关心她的身体,“反正你再忙也要注意休息,你早点睡……” “知道了,我把这点弄完就睡。” 姜梨初应下,随即想起一事。 她从桌上找出一张采购清单递给满满:“明天你和小君去联系一下这个工厂,采购一批颜料回来。我们所有画的打底,都要用这个。” 她特意指了指备注那一栏:“一定要是这个型号,明白吗?” 满满疑惑:“为啥呀?” 姜梨初:“下次跟你解释,反正照我说的做。” “好的,交给我。” 满满没再问,接过清单,仔细收好。 满满走后,办公室的门被再度敲响。 “请进。” 花花端着一杯牛奶走进来:“梨初姐,你又忙到这么晚,给你热了杯牛奶。” “谢谢,放桌上就好。” 花花将杯子放到桌角,目光不经意地扫了眼她的图纸。 “您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花花安静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将门虚掩上。 走廊尽头,洗手间亮着冷白的光。 花花站在洗手台前,水流声哗哗作响。 手机亮起,花花的手指敲过键盘。 等水声停歇,手机也再次熄屏。 镜面映出她平静无波的脸。 … 疗养院,VIP病房里。 梁月薇靠坐高档病床上,她正低头看着手机。 屏幕上赫然是几条新消息。 听到门口传来的鞋声,她立马锁屏,将手机扔在被子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闺蜜安雅进来,拎着果篮随意往桌上上一扔。 “我们梁大小姐这是偷偷欣赏哪位帅哥?是你家喻延吗?” 她伸手就想去拿手机,“给我也瞧瞧。” 梁月薇“啪”地一下打开她的手,眼神扫过去,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嫌弃: “瞎打听什么?一点正事而已。” 安雅:“行行行,你的正事最大。” “我最近有件好笑的事你听听,那个姜梨初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混进了设计师大赛,正在没日没夜地准备呢,我真是笑死人了。” “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真以为自己能风生水起?” “当初那个m公司的珠宝项目,说不定公司还能做做慈善,挂个她名。” ”现在倒好,自己跑出去单干,玩个欲情故纵的把戏,让喻总求着她回来……这种人茶的很。” “现在捡了个参赛名额,就能野山鸡变凤凰了?指不定那参赛名额是怎么来的……” 梁月薇听着她的吐槽,就在这时,手机响起。 她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私人助理。 “梁小姐,您报名的设计大赛名额下来了。” 梁月薇“嗯”了一声,便挂断了。 “怎么?” 安雅顿了下,挑眉,“你也报名了?要去陪那个跳梁小丑玩玩?” 梁月薇冷笑,“当然。” 她不不仅要堂堂正正比过姜梨初。 还要……让她身败名裂。 安雅看着她:“你这眼神我太熟悉了,你绝对在憋大招。你是不是捏着她什么把柄了?” 梁月薇白她一眼,“你在乱讲什么啊。” 话音刚落,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喻母提着保温盒走了进来。 几乎是瞬间,梁月薇脸上的就换上了委屈的神态。 安雅也立刻心领神会。 “阿姨,您可算来了!” “我们刚才正说起姜梨初呢,您都不知道她最近做的多过分,她居然要去参加设计大赛!” “她把喻家搅的天翻地覆,又把月薇害成这样,竟然还敢在外面招摇过市?她去参赛,丢的可是喻家的脸啊……” 喻母放下保温盒,顿了顿。 自从上次姜梨初在她的生日宴上搅了一通,喻母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她与喻父去小岛静养了一个多星期,才将那股憋闷压下去。 看着病床上的梁月薇,脸色沉了下来。 安雅:“阿姨,您想想,就姜梨初那点三脚猫功夫,现在她单枪匹马去参加那种级别的比赛,” “不是去自取其辱是什么?到时候她在台上出尽洋相,丢的可是您二老的脸面!” 梁月薇拉住喻母的手,“阿姨,您别为我生气……我只是,只是不想看到喻家因为她,再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我受点委屈没什么……” 这些话确实戳在喻母最在意的地方—— 喻家的脸面。 这件事确实不能就这么算了。 喻母站起身:“我现在就去找你们伯父。” 安雅和梁月薇对视一眼,知道挑拨离间这事是成了一半。 第82章 喜欢喻延还是喜欢我? 第二天傍晚,电台楼下。 姜梨初离开公司没几步,两个身影拦在了她面前。 一个是喻母,一个是脸色阴沉、瞪着她不服气的喻鹭行。 姜梨初脚步一顿,想从旁边绕过去。 “梨初,” 喻母开口,声音疲惫,“你先别走,听妈妈把话说完好吗?” 她甚至试图去拉姜梨初的手,被对方冷冷避开。 姜梨初:“没什么好听的。” 喻母的手僵在半空,眼眶瞬间就红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咱们都是一家人啊。” 她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近乎哽咽的语气开口, “上次的事情,确实是你做得不对,太任性,太不顾大局。但我和你爸爸商量了好久,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原谅你了。” 她上前半步,语气诚恳。 “梨初,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别再闹脾气,乖乖回家,你还是我们喻家的好女儿,好不好?家和才能万事兴。” 只有喻家“和”了,名声才能好听。 姜梨初:“在你们眼里,从头到尾依旧是我的错,是我在闯祸,是我在顽皮?” 喻鹭行:“难道不是吗?要不是你,我们喻家怎么会变成那样?” 姜梨初懒得跟他们争。 “要你们原谅我?你们以为我还是那个需要摇尾乞怜、等着你们施舍一点认可的姜梨初吗?” 她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收起你们那套恶心的家和万事兴,我和你们喻家,早就一刀两断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 喻母脸上悲伤更浓。 “行,妈妈不跟你说这事,妈妈跟你说其他的。” “听说你要去参加那个很重要的设计大赛?妈妈知道你有抱负……” 喻母哽咽,“但是……你看看月薇,因为她,腿都那样了,精神也垮了。我们喻家……喻家待你不薄啊,你就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把这个机会让给月薇,让她振作一下吗?” 喻母泪眼婆娑。 “你还年轻,路还长,以后机会多的是。就当妈妈求你了,行吗?” 姜梨初只觉得荒谬至极。 这群人简直是发了癫。 见她无动于衷,喻母像是被逼到绝境,哭着要往下跪: “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下,你才肯答应?算我们求你了还不行吗!你去那个比赛只会丢人现眼!到时候连累的是我们整个喻家!” “妈!” 喻鹭行一把拉住喻母,手指几乎戳到姜梨初鼻子上。 “姜梨初!你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再这么不识抬举,别怪我们喻家以后再也不认你!” “你现在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我们不还陪你玩玩,你看你以后怎么办?” “别以为你在外面潇洒惯了,花的不都是我们喻家的钱?信不信我立刻让爸停了你的卡,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那你断去吧,”面对这离谱的指控和威胁,姜梨嘲讽十足,“被迫害妄想症是病,得治。” 她的卡早就在许多年前,她搬出喻家时,就被停了。 合着压根没人知道? 从来没顾过她死活。 这么多年,她花的全是自己挣的钱。 “你们喻家的钱我嫌脏,碰都不敢碰。” “还有,别再一口一个妈,我听着恶心。” “我们早就桥归桥,路归路。我的前途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让开。” 喻鹭行还想说什么,姜梨初却早已离开。 喻母看着她就这么走了,腿一软,竟跌坐在地上。 “妈你没事吧?” 喻鹭行慌忙去搀扶,“你看看她!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油盐不进!”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茫然。 “……妈,你有没有感觉,姜梨初真的……哪里不一样了?她好像……” 好像真的没有打算回来过。 喻鹭行抓了抓头发,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其实姜梨初刚到喻家的时候,跟他关系还是挺好的。 “我其实……也不是非得那么凶她。是她太不识好歹,我才跟她说那些话。” 喻母在搀扶下勉强站起来。 她一句也没听见喻鹭行说什么。 只攥住他的手,自言自语:“不行……这事得让老喻来。” 姜梨初回到工作室。 应付那对母子耗费的心神,比加班到深夜还要令人疲惫。 她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看见花花正拿着抹布,在擦拭她书架隔层。 “花花。” 姜梨初喊她,目光平静地审视,“以后,少来我的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就连满满和小乔都很少单独进来。 姜梨初将这划分为自己的私人领域。 花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白搞的有些懵。 “不是的梨初姐,我看你最近太忙,办公室都没空收拾,就想着帮你擦一擦,” “是佳人学姐说,要我多帮你分忧,所以我才……” 姜梨初叹了口气。 花花毕竟是新来的,不太懂规矩。 她声音放缓了些,带着些妥协:“好了,你出去吧。” “下次要进我办公室,提前跟我说一声。” 花花低着头,应了句“知道了”,匆匆带上门离开。 门一关,办公室彻底安静下来。 姜梨初觉得累,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休息。 不知是何时睡着的。 半梦半醒的朦胧间,姜梨初感觉身体一轻。 悬空感让她心头一紧,下意识警觉地睁开朦胧的睡眼。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熟悉的侧脸。 他胸膛的温度温暖,给足了她安全感。 是傅清越。 几乎是本能,她的警惕消散,身体也悄然放松。 甚至无意识地将脸颊贴进了他的怀里蹭了蹭。 小手依赖般抓住了他的袖口。 傅清越看着她这样,冷笑。 是把他当他了。 还是认成喻延了? 他将她放在休息室的床上,脱了高跟鞋,又帮她盖好被子。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拉住他的袖子,“傅清越,我其实……并不讨厌你。” “……真的一点也不。” 后面的话语模糊,消散在空气中。 傅清越脚步顿住。 原本心脏还冷硬着,这会像是又被她的话融化了。 他轻嗤一声。 感觉自己还挺不值钱的。 他凑近她,带着低哑的笑意,循循善诱,“不讨厌啊……” 他拖长了尾音,“这算什么答案?挺没劲的。” 他感受到她细微的颤栗,语调慵懒却又不容置疑,“要问就得问点带劲的……是喜欢喻延,” 他刻意停顿,观察着她睡梦中的她,慢悠悠地、带着点戏谑和紧张,吐出自己的名字: “……还是更喜欢我,傅清越,嗯?” 第83章 说不清、道不明 睡梦中的姜梨初眉头一蹙,像是在抵御着什么。 傅清越循循善诱:“告诉我,一定要回答。” “喜欢……” 姜梨初动了动,一个几乎听不见的字节逸出来。 “傅……” 然而,那个字节刚从她嗓音吐出,还没来得及组成完整的名字——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骤然打断。 姜梨初被铃声惊扰,直接用被子捂住头。 未尽的答案彻底留在了梦里。 傅清越眉头紧拧。 他拿过姜梨初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陌生号码,眼神暗沉。 接通,喻父劈头盖脸的声音传来。 “姜梨初,你别给脸不要脸!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们喻家这么多年真是白养你了!” “从小到大,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们喻家给的?你倒好,只知道欺负薇薇,抢她的风头!现在她的前途你也要抢!” “薇薇舞鞋里的玻璃,都是你放的!你故意让薇薇去帮你买冰激凌,你再将她丢下,害的她差点被混混欺负……这些事我们没说,这么多年,真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吗?” “你是个罪人!如果不是你,怎么会害的薇薇的父亲去世?你这辈子就应该去忏悔……” “如果你执意要参加这个比赛,去丢我们喻家的脸,我告诉你……” 傅清越关上门,去到无人处的走廊。 他将手机拿远了些,语气极冷: “告诉我什么?” 电话那头的喻父像是突然被掐住脖子。 原本以为等到的会是姜梨初的回复。 没想到却是一个……陌生男人? 喻父惊疑不定:“你……是谁?” 傅清越根本不屑回答他的问题:“看来喻总是忘了之前的教训。” “还真得谢谢你告诉我她受过的委屈。” “这些委屈我会一笔一笔,跟你们算清楚。” “至于你想动她,” “她现在,有我,你们再敢骚扰她,得先掂量掂量喻家还能不能经的起下一次动荡。” 这语气……难道是?! 是傅清越? 喻父的眼神骤然惶恐。 说完,傅清越直接掐断了电话。 他将通话记录点击删除,重新回到房间内。 房间内重新陷入寂静,只有姜梨初平稳的呼吸声。 【你是个罪人!如果不是你的父母,薇薇的父亲怎么会去世?你这辈子就应该去忏悔……】 这句话再次重复在傅清越的脑海内。 那年姜梨初父母车祸,主刀医生是梁月薇的父亲。 而梁月薇的父亲,正好在做手术中劳累猝死。 这件事情,他们竟然将所有的错误都怪在一个女孩身上? 还是一个刚失去了自己父母的女孩。 傅清越看着她没有安全感的睡姿,眼睛突然有些红。 15岁时的姜梨初,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会有人像他现在一样,站在她的身前保护她吗? 会有人替他好好爱她吗? 翌日清晨,姜梨初是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中醒来的。 她感觉到自己正被人圈锢着,她的脸颊正贴在那人的胸口上。 她无意识地身上蹭了蹭,手臂搭在那人的腰腹上,抱的更紧。 姜梨初抓了抓那人的腰腹。 不对。 她怎么会在别人怀里。 她骤然睁开眼睛。 等到发现是傅清越时,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但紧着着她又像是意识到什么,脸颊瞬间通红地推开他。 傅清越同样睁开眼。 姜梨初:“你怎么又来了?” 傅清越低眸看她,“我来检查你有没有好好睡觉。” “但是很显然,你没有。” 姜梨初耳根泛红,“那你……你为什么抱着我睡?” 傅清越,“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昨晚你睡着了,死活拉着我的衣服,说不让我走。” 傅清越欣赏着她越来越红的脸,“而且你还说,你喜欢傅清越。”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 姜梨初几乎是立马反驳。 就像是被人窥见了秘密一样慌乱。 她看着他的眼睛。 难道……她昨晚真的,把那点连自己都说不清、理不明的悸动说了出来? 姜梨初几乎是立马推开他下床。 然而脚还没沾地,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姜梨初低呼一声。 “急着去哪儿?”傅清越低头看她,语气寻常不过,“要刷牙?还是先去洗手间?” “你放开我,我自己可以。” 姜梨初脸色羞赧,这姿态,就好像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一样。 傅清越没理会她的反抗,径直抱着她走到洗手间。 然后将她在洗手池前放下。 姜梨初对着镜子,一抬头,就对上男人毫不掩饰的目光。 那目光直白、赤裸,深邃,看的姜梨初不自觉地低头。 “你……要一直在这里看着我吗?” 傅清越没回答,只拿起她的牙刷,熟练地挤上牙膏递到她手里,“刷。” 还真的要看她? 姜梨初顿住了,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慢吞吞拿起牙刷,看着镜子里倚在门框上看她的男人,眼神躲避。 她觉得傅清越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干嘛要一直跟着她? 她脑子一片空白地刷完了牙。 清冷薄荷味在口腔中漫开,却丝毫没能降低她脸上的温度。 她放下牙刷,想洗把脸清醒一下,发现男人还在身后站着。 姜梨初转过身,“你……你先出去好不好?” 她视线飘忽,“我……我要换衣服。” 傅清越挑眉看了眼她的衣服。 也是这时,姜梨初才低下头看自己的穿着。 这一看,她几乎凝固。 昨天工作到太晚,她连家居服都没换,身上穿的还是那件衬衫。 衣服早就被她睡乱了,扣子不知何时开了三颗,衣襟微敞,内衣边缘早就露了出来。 姜梨初立马红透耳根,将自己遮挡住,“先你出去!” 她顾不得其他,直接将他推了出去。 关上门,姜梨初后背贴着门。 心脏还在加速跳动。 心里早已兵荒马乱。 傅清越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第84章 小甜豆变朝天椒 另一边,喻父挂断电话,像是被抽干所有力气。 喻母赶紧问:“怎么样老喻?” 喻父放下手机,“刚刚……是傅清越接的电话。” “傅清越?”喻母声音陡然拔高。 “怎么可能?这大早上的,他怎么会接姜梨初的电话……” 话到如此,两个人都反应过来什么。 喻父的脸上有一丝荒谬感,“他们两个住到一起了?” “怎么可能!” 喻母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绝对不可能!梨初对阿延痴心一片,喜欢到命都可以不要,我们都是知道的,” “她脾气闹狠了就是现在这样,她可能这么快跟傅清越扯上关系?” 喻父心想,也是。 姜梨初那么爱喻延,怎么会转眼就投入别人的怀抱? 更何况,傅清越那种人,不可能看上姜梨初。 但是上次傅清越清扫喻家…… “你说的没错,她肯定是为了气我们,为了报复喻家,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故意攀上了傅清越,想借他的势来压我们一头。”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话语里又有几分惋惜。 “真是没想到,那孩子现在心机深沉到了这种地步。” “从她15岁那年就看着她,她现在竟然走了歪路,也是挺可惜的。” 喻父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懊悔。 “是我们没把她教好。” 话到此处,喻母也有些叹气。 但是眼下,更重要的问题在眼前。 “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该怎么办?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她借着傅清越,一直欺负我们?” “再说了,咱儿子,这顶绿帽子……” 喻父:“这事先被告诉咱儿子,省的他生气。” “姜梨初攀不上高枝的,到时候一定会被甩。” 至于比赛,她真的要参加,那也没有办法了…… 半个月多的时间很快过去。 这天,姜梨初从电台下班。 夏夏这几天都有空,和姜梨初约好了,今天去她工作室看一下。 下周再一起陪她去参加设计大赛。 姜梨初刚离开公司,上了夏夏的车,包里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之前一个合作品牌方赵总的电话。 姜梨初接通:“赵总,您好。” “姜小姐。” 对方语气冰冷得近乎刻薄,“通知你一声,咱们之前的插画合作即刻终止。” 姜梨初:“为什么?我们上周刚确认过最终方案……” “方案没问题。” 赵总监打断她,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是我们不想合作了,我们不需要一个品行不端、连养父都能逼到当众下跪的设计师合作。” “违约金我会打到您的账户上,这件事就这样。” 姜梨初浑身一僵,电话那头已经变成忙音。 夏夏:“咋了?” 姜梨初:“之前合作的一个插画小项目,吹了。” “靠,又是喻家搞鬼?” 夏夏刚刚听见了“喻”这个关键字,气得跺脚:“他们还要不要脸了!” 姜梨初攥紧手机,指节发白。 这件事是谁做的? 肯定是有人搞鬼。 喻父?还是梁月薇? “算了,专心做眼前的事吧。” 眼前这个油画项目才是重中之重,包括签合同在内,姜梨初整整熬了20多天。 人都快熬穿了。 这批画总算是快收工了。 下周进行收尾以后,姜梨初就该去参加设计大赛。 她的作品在官网上提交了初稿,早已顺利过了初审。 夏夏:“我都有点心疼你了宝,你这段时间忙这个忙那个,饭也不咋吃,我看你人都瘦了一圈。” “你现在有点像那个燃烧自己、照亮老板法拉利的打工狗。眼窝凹陷,印堂发黑……” “你想凭一己之力拉高整个行业的猝死率平均值?” 姜梨初有气无力地看她一眼,胃部适时传来一阵隐痛。她捂着肚子瘫在椅子上,声音飘忽: “别咒我……等我交完稿,原地复活给你看。” 夏夏叹了口气,带她去吃饭。饭后,两个人回到工作室。 门口,姜梨初和夏夏刚下车,铁艺门外的阴影里突然走出一个人。 “卧槽!卧槽!退!退!退!” 夏夏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把包砸过去,声音都劈叉了: “什么品种的鬼还没到深夜就在这里造次!” 喻延站了出来。 他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怀里紧抱着一个纸箱。 姜梨初一顿,拉住夏夏。 “我靠!喻延你什么毛病?大晚上的cosplay阴间使者冲KPI?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还以为僵尸跑出来体验生活了!” 喻延也没想到夏夏反应这么激烈,被怼得脸色一阵青白。 刚酝酿好的开场白全卡在了喉咙里。 姜梨初拉着夏夏就要走。 “初初……” 喻延嗓音沙哑,“我们谈谈好吗?你看,我把我们所有的回忆都带来了……” 他急于将怀里的盒子打开。 “你看,送我的第一支笔,我们一起看的电影票根,还有你写给我的纸条……我们以前明明那么好,那些日子你都忘了?” 喻延再度开口:“上次……上次,我知道你是看见了陆霁发的消息,才会不高兴。 “但是那些消息,跟我没有关系,” “我不知道陆霁会那样,我真的不知道。” “不管怎样,陆霁对你不尊重,我已经跟他绝交了。你原谅我好吗?” 喻延的战略: 先采取迂回战术。 不管他有没有错,先道歉求和。 等到她回到他的身边,他再将她仔细看好、锁好,再也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姜梨初觉得可笑。 生日宴那天,亲口说她是金丝雀,说她是玩物。 说她是被调教的乖乖女,说她一点不好玩,这些轻浮恶心的话,哪一句不是他说的? 姜梨初好不容易才重塑自己的世界,让自己坚强起来。 容不得他再次来糟蹋。 “不知道,跟我没关系。” 姜梨初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请你离开。” 见她转身要进楼,喻延猛地抓住她手腕。 “我知道你是在气我!你和那个傅清越和顾明野那两个人走的近,不就是为了刺激我?我告诉你,他们那种人——” 夏夏前阵子刚拍武术片,一身使不完的牛劲,抬腿一脚踹开喻延: “去你妈的!给我滚开!” 夏夏拉着她也不回地进门,迅速反锁好。 “关门防狗!不对,关门防贼!” 不远处。 顾明野懒洋洋地掌着方向盘。 他将夏夏彪悍的模样尽收眼底。 他的眼里多了一丝兴味盎然,心里称奇,小祖宗脾气是挺暴。 上次见面还是颗小甜豆,这会儿都快进化成朝天椒了。 第85章 风流账 “要不要我去教训喻延?” 傅清越抬手拦住他。 “用不着亲自跟他动手,浪费时间。” 视线掠过车窗外喻延狼狈的身影,对后座的保镖淡声:“你去处理。” 保镖利落下车。 一脚踢飞喻延的盒子。 喻延:“?” 那个珍贵的纸箱摔在地上,里面的旧照片、信件散落一地。 傅清越挨个扫了眼那些物件,眼神暗沉。 保镖看都没看那些东西,直接把喻延拖下去打了一顿。 门内的姜梨初和夏夏平复下被喻延骚扰的怒气。 夏夏扒在二楼窗边看了一眼,咋舌:“嚯,有位田螺壮士行侠仗义,喻延那孙子被拖走了!” 姜梨初站到床边,恰好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涌上心头。 在她需要的时候,傅清越总是用自己的方式为她扫清障碍。 他最近很少出现,但只要他一出现……就必定很黏她。 “是傅清越的人。”她轻声对夏夏说。 夏夏恍然大悟:“可以啊,人狠话不多,护妻于无形。” 正说着,姜梨初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傅清越发来的消息,言简意赅: 【债主:碍眼的东西清理了,早点休息。】 没有多余的安慰,也没有趁机邀功。 只是告诉她结果,并叮嘱她休息。 姜梨初看着这行字,指尖在屏幕上停顿片刻,最终也只回了一个字: 【好。】 顾明野优哉游哉地推门下车,傅清越递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找个人。” 顾明野晃了晃手中的丝绒盒,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没再多说,长腿迈开便晃到了工作室楼下。 他没喊,只是在铁艺门前,随意地朝楼上扫了一眼。 身子还探在外面的夏夏很快就对视上他的视线。 “小甜豆,下来,有个东西给你。” 姜梨初看了眼夏夏。 “?” 这是什么情况? 夏夏也没解释,留下一句“等我一下”,就飞快跑了下去。 顾明野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夏夏,将手中的盒子递了过去,“拿着。” 夏夏:“啥啊?” 她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条设计极其精巧的项链。 碎钻同如众星拱月,在光线下流光溢彩。 夏夏:“又搞这些充大款的东西,先跟你声明一下,不是五百万的我不要。” 顾明野嗤笑一声,“行,保证过五百万了。” 这可是他特意从拍卖会上拍回来的。 夏夏给自己戴上,嘻嘻笑两声,“不过嘛,这假货也不错~和我上次拼多多九块九买的蛮像的,我就勉为其难接受吧,戴着玩玩。” 顾明野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又笑了一声。 接近八百万的东西,她说是九块九的。 行吧,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夏夏又明媚地问:“怎么样?我戴上美吗?” 顾明野:“美,项链都配不上你。” 夏夏被哄的心花怒放,但下一秒她冷道,“礼送完了是吧,行,我收下了,我回去了。” 她收完项链直接离去。 顾明野:“……”还挺绝情。 夏夏回到工作室,心情颇好。 姜梨初眼神尚在震惊,“夏夏,你什么时候跟顾先生那么熟了?” 姜梨初骤然瞪大眼睛。 “你看这项链,看着闪,九块九包邮的水平。” 夏夏笑嘻嘻的,“不过我也不嫌弃啦,反正就是玩玩呗。” 姜梨初顾虑,“顾明野人是不坏,但我以前也听过他一些……风流账。你俩这么玩,万一翻车了怎么办?” “怕什么呀?” 夏夏语气狡黠,“他玩他的,我玩我的,你不会真以为只有他会当海王吧?” 姜梨初:“你别让自己受伤就行。” 夏夏:“知道啦,放心吧。” … 三天后,姜梨初熬完最后一个大夜,顺利走完所有步骤,150张定制油画顺利提交上去。 没日没夜地赶工,几乎吸走了工作室里所有人的精气。 包括姜梨初在内。 她人都瘦了五斤。 手机里,周安森的助理回来电话: “姜小姐,您辛苦,目前画作我们已经收全部到,会马上提交给终审方走流程。确定没有问题后,尾款我们会第一时间安排支付。” 姜梨初:“好的,您辛苦。” 助理的电话刚挂断。 许佳人就打了进来,“小宝,项目怎么样了?” 姜梨初靠在窗边,按了按眉心:“已经提交了,周总说初步没问题,等上面审批通过,就算彻底交差了。” “太棒了,我就知道你可以!这段时间是真的辛苦你了,总算能喘口气了……哦对,全国设计师大赛你进决赛了是吧?准备的怎么样?” 姜梨初:“还可以。” “那就好,我跟你说,这个比赛全程现场直播,到时候面对镜头你可千万别紧张,就当成是在自己画室就好!” 许佳人嘿嘿笑两声,“我已经拿到观摩券啦,到时候现场见!我来为你加油打气!加油梨初宝贝!” 她声音充满活力。 姜梨初被她逗笑了:“知道了,佳人姐。” “比赛见。” “比赛见。” 时间很快来到设计大赛这天。 天色已亮,姜梨初已收拾好所有材料在工作室,夏夏开着车准时出现在楼下。 夏夏给她加油打气:“啊啊啊!宝贝加油!今天你就是全场最靓的崽!” 姜梨初无声笑笑,“知道了,用不着用喇叭。” 两人上车,车辆驶入市中心,最终停在一栋极具艺术感的建筑前。 “我的妈呀,” 两人进了一楼。 夏夏左看右看,小声嘀咕,“我靠了,这比赛场地真气派,要说还得是干设计的呢,这一个个人都潮成啥样了,我有点犯潮人恐惧症了。” 第86章 比赛前夕 姜梨初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沉静: “淡定,我们是来交作品的,不是来比选美的。” 夏夏嬉笑逗她开心:“真要比选美你也能选的上啊,你这么美。” 两人随着人流步入大厅。 厅内已是人头攒动。 全国各地的设计师,媒体记者,还有业界评委穿梭其中。 衣香鬓影,气氛很是热烈。 没走几步,姜梨初就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是梁月薇。 夏夏震惊:“我靠不是吧,她也来参加啊,阴魂不散啊。” 梁月薇在大厅中间,她穿着一身素净的长裙,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条薄毯。 她的妆容很淡,显得面颊虚弱,楚楚可怜。 几名名记者围着她。 “梁小姐您好,听说您腿部受伤严重,医生建议静养,但您今天还是坚持来到了现场,真是令人敬佩。” 梁月薇面对镜头展露一个坚强的微笑: “嗯,是的,医生让我休养。但是m设计大赛是我梦寐以求的舞台,我实在没办法放弃。” “我觉得身体的伤痛不能禁锢创作的灵魂。即使被人伤害,我也依旧很坚强。” 她说着,目光穿过人群,恰似不经意落在了刚刚进大厅的姜梨初身上。 “我希望我可以用我的作品向大家证明,无论遭遇什么不公平的对待,艺术都值得被坚持。不像有些人,惯了用一些……不那么光彩的手段……” ‘被人伤害’、‘不公平的对待’,这话的指向性太强。 梁月薇早些年在国外做设计,也拼了些名气出来。 她微博的账号有一百万粉丝,她断腿这件事早就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 有粉丝扒了出来,梁月薇断腿是因为姜梨初,这事前阵子上过小热搜。 记者顺着梁月薇的视线、聚焦在姜梨初的身上。 “梁小姐,您刚刚的意思是,您断腿,都是因为姜梨初小姐吗?” 梁月薇作势惊讶,赶忙捂了下嘴,温婉地回答: “我没有说过这种话呀,大家可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不要引导,这样对姜设计师不好。” 话语一出,记者们像是立马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 他们带着摄摄影机冲到了姜梨初面前,话筒几乎要怼到她脸上: “姜梨初小姐是吗?刚才梁月薇设计师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她断腿乎是因为您,您采取了某些不正当手段伤害她,” “请问您作何回应?您是否想通过这样的行为,来干扰梁小姐比赛?” “另外,我们接到爆料,说您此前因品行问题,逼得养父喻先生当众下跪,导致多个合作项目被取消,请问这是否属实?” “您带着这样的负面新闻来参加大赛,您有什么看法?” 一连串失礼的问题,如同冰雹狠狠砸向姜梨初。 夏夏气得脸色通红,刚要开口驳斥,被姜梨初轻轻按住。 姜梨初脸上没什么表情。 既没有被冤枉的激动,也没有怯懦。 她抬眸,视线与不远处轮椅上的梁月薇短暂交汇。 后者的眼中闪过一丝挑衅。 姜梨初将目光聚焦回眼前的摄影机上。 “首先,关于梁月薇小姐腿伤一事。她的受伤与我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法律上讲究证据,所有指控都需要事实支撑,” “我和梁小姐在工作上或许存在竞争关系,但这绝不意味我会用任何违背道德的手段去伤害她。” “其次提到的下跪事件,这是我的个人私事,与今天的比赛无关。我个人觉得,没有必要占用公共资源讨论我的家庭问题。” 她顿了顿,看向刚才问的最凶的那个记者。 “在如此重要的比赛前夕,用毫无根据的揣测来博取关注,我认为这不仅是对我个人的污蔑,也是对这场比赛格调的一种拉低。” 举着摄像机的记者们都愣了愣。 姜梨初的回答滴水不漏,既否认了指控,又抬高了格局。 这完全抓不到任何能炒作的爆点。 “诸位还有要问的吗?没有我就先不耽误时间先离开了。” 说着她便拉着夏夏离开。 远处的梁月薇看着姜梨初从容离去,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盖在薄毯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姜梨初摆脱记者,和夏夏走向后台。 手机一震,一条新消息进来。 姜梨初打开一看。 【债主:别紧张。】 她回:【嗯。】 夏夏瞥见,噗嗤一笑:“你给你家傅大佬备注的啥啊?债主?跟欠了他八千万似的。” 姜梨初指尖微顿,锁上屏幕,没应声。 她确实欠了他八千万,字面意义上的。 夏夏叹气,“可惜你老公出差了,不然往这一站,谁还敢找你麻烦。” 姜梨初收起手机,“有些场子,还得自己镇。” 傅清越前阵子忙工作,五天前就去了法国出差。 两地相隔甚远,还有时差,她比赛,他自然是赶不回来的。 她没有多言,拉着夏夏走向准备区,脚步却突然顿住。 梁月薇一行人堵住了去路。 喻母推着梁月薇的轮椅,喻父站在一旁,再身后是喻鹭行。 不过短短时日,喻父喻母的鬓角竟然灰白,像是苍老了十岁。 尤其是喻父,那日当众跪下的狼狈已刻进骨子里,眼里只剩下浑浊。 姜梨初若无其事地拉着夏夏从侧面绕开。 “姜梨初。” 喻父忍不住了。 他猛地踏前一步,声音嘶哑。 “你果然还是来了,你这不孝女,是真要把我们喻家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吗?” “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就别再说自己是喻家的人,” “我们喻家,没你这种忘恩负义、蛇蝎心肠的女儿!” 姜梨初蹙眉,声音冷得像冰:“早就已经不是了。” 这句划清界限的话直接激怒了喻父。 他痛心疾首地指着轮椅上的人。 “你看看现在的薇薇!她被你害成什么样了?你什么都要跟她争!她的腿都这样了,你很满意是不是?这就是你想看到的,是不是?” 梁月薇适时地低下头,肩膀微颤,一副受尽委屈却强忍着的模样。 “伯父,别说了,我没事的,真的一点事也没有。不要为了我担心,也不要……影响了初初一会儿比赛。” 第87章 破碎的“蝴蝶” 看着她这副姿态,姜梨初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漫开。 她不明白,梁月薇究竟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上次宴会事情,明明已经铁证如山,是梁月薇在陷害她,可结果呢? 他们依然能找到角度为梁月薇开脱—— 她只是一时糊涂。 月薇是太害怕了。 薇薇本质不坏的,是你在逼她…… 无论梁月薇做了什么,哪怕错漏百出,他们总能为她渡上一层光,为她找补。 至于她姜梨初,永远存在于他们的偏见中,连呼吸都是错误的。 夏夏一眼就看出姜梨初情绪不对,她赶忙冲上前,将她护在身后。 “我呸啊!” “老东西少在这里血口喷人!颠倒黑白上瘾了是吧?到底是谁一直欺负谁?谁争谁东西?你们是眼睛长屁眼上了?还是心偏到胳肢窝了?” 夏夏气得眼圈发红,声音拔高: “就因为你们偏心,就能一直这么理直气壮地冤枉她、作践她吗?!” 喻鹭行也是个暴脾气,冲上去指着夏夏: “你吼谁呢?你一个女人还有没有教养了?” “那咋了?就吼你,就你们这心偏到太平洋的一家子,也配谈教养?老的为老不尊,是非不分,活该被当枪使!小的更是个巨婴,除了会吼女人还会干什么?” “离了你爹妈和那个梁莲花,你喻鹭行算个什么东西?!” 喻鹭行:“你他妈再说一遍?!” 夏夏:“说不得你吗?” 夏夏又迎上去,扫向喻父:“你,老毕登!活该你被人当众戳脊梁骨!” 她转向脸色煞白的喻母,“还有你,天天‘薇薇可怜’,‘薇薇无辜’,她放个屁你都觉得是香的?这么心疼她,干脆把她栓裤腰带上过日子,你们一家子锁死,别出来祸害人!” 如此惊世骇俗的战斗力,喻父喻母还是第一次见。 喻父气得浑身发抖,“你、你……” 他“你”了个半天说不出话。 喻母更是眼前发黑,几乎要晕过去。 她只想快点结束闹剧。 她望向姜梨初,声音带着哭腔:“梨初……算妈求你了,别让你朋友这样好吗?这么多人看着,今天毕竟是比赛,你就不能安分一点,让大家省省心吗?” 这话语软刀子似的。 比喻父的怒吼更让人无语。 “喻太太,”姜梨初直接将夏夏的攻击能力继承了去, “需要我提醒你,上次不安分、不省心的人是谁吗?需要我把梁月薇如何污蔑我偷东西、如何联合刘尧陷害我的监控,再当着媒体的面,全部播放一遍吗?” “心疼她腿断了,我倒是更担心她的脑子。毕竟,只有脑子真的出了问题,才会觉得演来的同情能在路上走的远。” 说完姜梨初就走了。 喻父喻母像是被这番话抽走了灵魂。 梁月薇拉了拉喻母的衣袖,声音细弱: “算了伯母,别生气,不能因为初初不懂事,就影响心情。” 喻母没再说什么,推着梁月薇进了休息区。 这时,安雅匆匆赶来:“伯父伯母,别累着你们了,你们休息去吧,我来照顾薇薇!” 喻父喻母自然地把轮椅交给她。 梁月薇懂事地笑:“伯父伯母你们去休息吧。” 喻父和喻母点头叹气,带着喻鹭行离开。 梁月薇拿出手机,低头摆弄着。 安雅凑过头去看:“在发微博报平安呢?” 梁月薇“嗯”了一声。 屏幕上,她正在编辑一条九宫格微博。 前几张是她今天入场时的精修自拍,妆容清淡,背景是比赛大厅。 后面几张是她近期的日常,有几张是在画画,拍的背影。 配文——【小梁近期也在努力调整状态,谢谢大家关心,会加油的!】 安雅很快注意到,中间那张图是特写。 画纸上,一只蝴蝶翩然欲飞。 蝶翼的图案独特,线条破碎而充满灵性,带着一种标志性的、几乎可以称之为个人印记的设计。 安雅惊叹:“我靠,这蝴蝶画得真绝!你画的?” 梁月薇面不改色,指尖轻点发送,语气理所当然:“当然啊。” 微博在发送成功的瞬间,就涌入大量评论。 【啊啊啊姐姐发博了!状态好好!】 很快,有眼尖的粉丝注意到了中间那张图片。 【宝子快看中间的图!这只蝴蝶!月薇姐姐前阵子就在社交平台发过草图!现在完成品更美了!】 【好美啊啊啊!】 【原创就是牛!这蝴蝶这么有辨识度,一看就只有我们薇薇能画出来!】 梁月薇看着这些评论,嘴角勾起弧度。 她挨个回复:【么么么,爱你们~~】 尤其是点赞了那一条夸赞蝴蝶美丽的评论。 【宝子好眼力!就是之前那只蝴蝶草图哦,它终于完整啦!】 她又专门发布了两条评论,作为对创作灵感的补充。 【其实这只蝴蝶的灵感,来源于我在博物馆看到的一件宋代蝶形玉佩,它的纹路真的特别美】 【我尝试把那种破碎感提炼出来,翅膀的结构和脉络走向,真的修改了很多遍,花费了好长时间呢,还好最后效果大家能认可!】 这番创作艰辛的表述,立刻引来了粉丝们的怜爱。 【姐姐太用心了!作品超级精致!理念也超绝!】 【某些靠抄袭起家的人来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设计!】 安雅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时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薇薇,你前一段时间不是在休养吗,什么时候去博物馆了?” 梁月薇白她一眼,“我抽空去的啊。” 安雅还是感觉哪里很怪。 但梁月薇丝毫没有要跟她沟通的意思。 安雅:“行吧,你好好准备,一会上场。” 第88章 反正赢家只会是她 另一边,姜梨初和夏夏走向分配给自己的独立休息室。 走廊上,几个明显是梁月薇拥护者的年轻设计师聚在一起,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姜梨初身上。 见她走近,其中一人故意拔高音量,“啧,看,就是她,把月薇害得那么惨,腿都断了,她怎么还有脸来参赛啊?” 另一人立刻阴阳怪气地接话: “何止啊,之前听说她进前男友的公司,仗着关系抢项目,设计稿根本不能看,全是走后门硬塞的。” “可不是嘛,真本事没有,歪门邪道一堆,还跟梁月薇比设计?” “再怎么说梁月薇是实打实的设计师,她个半路子出来的,哪里有人家有实力?” 这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姜梨初头偏过去,视线如同刀片,精准落向嚼舌根的人。 她没说话,只定定地看着他们,眼神里自带压迫感。 几人的气势瞬间矮了半截,声音也戛然而止。 一道爽利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僵局: “小宝!这边!” 许佳人穿着一身利落的西装裙,快步走来,亲昵地揽住姜梨初的手臂,仿佛没看见那几个小丑。 “跟一些只会靠嘴皮子搬弄是非、脑子里没二两墨水的人有什么好计较的?赛场上靠的是作品说话。” 许佳人目光有意扫过那几人,轻飘飘地补了一句, “有那个时间到处吠,不如回去多练练基本功,免得待会儿在台上输得太难看,那才叫真丢人。” 那几人被噎得说不出话,灰溜溜地散开了。 许佳人这才转向姜梨初,拍了拍她的手臂,“别被这些杂音影响,好好比赛,拿出你的实力来。” 夏夏:“就是啊,别听她们瞎说!” 姜梨初笑了下:“我知道。” 不管怎样,喻父喻母再不待见她。但她的身后,总有朋友在支持。 “有你们在,我安心很多。” 姜梨初其实挺感动的。 休息室外,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许佳人望过去,脸上立刻绽开明媚的笑意,“嘿!是我男朋友来了,我就先走了,咱们观众席上见!我为你加油打气!” 她快步跑了过去,与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挽着手。 “佳人学姐还是和以前一样,她好照顾我们。” 夏夏感慨道,“她男朋友挺帅的,她跟他好搭哦。” 姜梨初应了声,没说什么。 她将注意力拉回比赛上。 工作台前,她做最后的清点和准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续传来选手入场的通知。 姜梨初最后检查了一遍画材,确认万无一失。 她直起身,深吸一口气,准备走向离开休息室。 就此时,她偏过头,目光无意间扫过门口那一刹那—— 不远处,那部贵宾专用的电梯门,正缓缓闭合。 在门缝仅剩一掌宽的最后瞬间,她看见许佳人和周安森并肩站在电梯间里。 周安森微微侧头,俯身靠近许佳人耳边低语着什么。 而许佳人的手正自然地搭在他的手臂上。 “叮——” 电梯门彻底合拢,那一幕快得像幻觉,却又无比清晰地烙在姜梨初的视网膜上。 周安森也来了? 姜梨初回过神,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夏夏,声音压得极低: “夏夏,你刚刚……有没有看到那边电梯间那边,佳人学姐她……” 夏夏正低头看手机,茫然抬头,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 尽头的电梯指示灯正平稳下行,周围空无一人。 “学姐在哪呢?” 夏夏一脸不解。 “她不是早就和她男朋友走了吗?那边没人啊,你是不是上场前太紧张,眼花了?” 姜梨初盯着那已经变换楼层的数字,心脏微微下沉。 她也不禁怀疑起来。 她真的看错了……? 也不是不可能。 “也许。” 她深吸一口气,但总有一股说不清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姜梨初强行压那一丝不安,“我该进场了。” 两人一起往比赛区走。 入口安检处,夏夏和她分别,去了前排观众席。 夏夏刚走,姜梨初正好撞见工作人员推着梁月薇的轮椅过来。 两人的眼神对上。 梁月薇眼里连装都懒得装,明晃晃写着“你输定了”,然后才慢悠悠垂下眼皮,变回那副柔弱的模样。 姜梨初懒的搭理,眼神都没多停一秒,直接挪开。 梁月薇一出现,所有镜头“唰”怼过去了,闪闪光灯亮成一片。 记者迫不及待地将话筒递过去: “梁小姐,您带伤参赛真的很令人感动。您之前在国外就屡获大奖,这次是否对夺冠势在必得?” 梁月薇微笑,声音轻柔: “您太抬举我了。奖项对我来说不重要,我是来学习的,能跟这么多优秀设计师同台,已经很满足了。 她语气诚恳,瞬间又博得一波好感。 相比之下,独自站在一旁的姜梨初则显得格外冷清。 似乎是觉得她没什么热度,竟无一人采访她。 选手们陆续进了各自单独的工作室。 评委入场前,也被媒体拦着问了几句,有人问m公司的设计总监杜聿。 “杜总监,这次比赛里,有您特别看好的选手吗?” 杜聿想了想,“姜梨初,虽然是个冷门设计师,但她的作品很有力量感。” 旁边另一位评委陈总持不同意见: “我倒是很看好那位坐轮椅的设计师,她在国外的履历非常漂亮,作品成熟,市场认可度高,非常懂如何抓眼球。” 旁边的林女士打断: “你是说梁月薇吗?我倒是觉得她的设计太空洞,光顾着堆砌技巧,很不现实。” … 比赛开始,姜梨初戴上降噪耳机,整个世界清净下来。 她调好颜料,盯着面前空白的画纸看了几秒,随后落下第一笔—— 是那只在她心里飞了无数次的蝴蝶。 线条干净利落,破碎的轮廓逐渐显现。 而另一边,梁月薇调整好轮椅角度,确保摄像头能拍到她最完美的侧脸。 她画的是只红蜻蜓。 笔法熟练,色彩浓烈,一看就是老手。 其实这底气,来自于多年前,她在喻家杂物间捡到的一本旧画册。 那画册没写署名,纸张泛黄,但里面的每张草图、灵感都非常有创意点。 梁月薇一直觉得,这大概是喻延哪个朋友落下的。 反正都没人要,她就偷偷收了起来。 这些年她靠着这本意外得来的画册,混得风生水起。 每次比赛前翻一翻,总能找到新灵感。 或者直接照搬构图,把几个元素拼在一起,每次都能让评委眼前一亮。 “真是我的幸运符。” 她心里美滋滋地想,手下画笔不停。 她甚至都不稀罕去想姜梨初。 反正赢家只会是她。 第89章 和梁月薇撞了题材? 比赛结束后。 选手们需要逐一展现自己的作品。 姜梨初刚从工作室里走出来,就跟不远处的梁月薇对视了一眼。 梁月薇不屑地移开视线。 第一位设计师展示的是“记忆碎片”的几何图形,第二位设计师展示的是抽象画。 这些作品就像热场,评委们频频点头,场内掌声也也不断。 前面共有十几位设计师展示了自己的作品,评委们依次打分。 虽然有亮点,但今日总体来看,都算中规中矩,并没有亮眼到、一眼就让人全场哗然的设计。 因此观众席也一直没能有什么波动。 直到—— 梁月薇的作品被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抬上展示台。 全场的聚光灯汇聚于此。 梁月薇心跳忐忑、眼神充满了自信。 红布落下瞬间,全场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惊叹声。 那是一只振翅欲飞的红色蜻蜓。 火焰以红色为主,却在边缘处透出诡异的青蓝,仿佛温度烧到了极致。 蜻蜓的翅膀精细。 最令人窒息的是它的眼睛—— 两颗红宝石镶嵌,在灯光下折射出近乎妖冶的光芒。 观众席此起彼伏地传来抽气声。 设计华丽的惊人。 不知是谁感慨:“这已经不是设计,是神迹了……” 梁月薇接过话筒,开始笑着阐述自己的创作理念。 “这幅作品名为烬翼。” “它对''重生''这个词进行概念重组。” 她操控轮椅更靠近作品, “大家看到的这些裂痕,不是残缺,是蜕变。每一道裂痕都代表着一次毁灭和重建——它源于我最近经历的痛苦,”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腿,声音坚定,“如蜻蜓浴火重生,真正的艺术家,把苦难淬炼成了艺术。” 评委区有人忍不住惊呼:“这才是真正的设计师,把苦难变成作品!” 就连原先持批判意见的林女士,此时都摘下了眼镜。 不得不说,她对梁月薇的设计都有些改观,确实不错。 “这些年在国外,我经历过无数个不被看见的日子,” 梁月薇的声音染上哽咽,“作品被埋没,创意被忽视。但我始终相信,只要坚持原创设计,终会等到发光的那一刻。” “才华不会被永远掩盖。” 台下的夏夏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不就是只镶了金的蜻蜓?不知道的还以为发表获奖感言。” 评委们开始依次打分。 当大屏幕上亮出平均分值97分的高分时,全场哗然。 就台下的喻父喻母都愣住了。 喻父震惊,“这……这真是薇薇设计的?” 梁月薇什么时候这么有水平了? 在他的记忆里,梁月薇虽然努力,但她设计总是中规中矩,缺乏创意。 她偶尔会有几幅还不错的作品。 能力总是莫名其妙、忽高忽低的。 但眼前这副设计,实在是惊世骇俗。 喻母微微蹙眉:“我倒是觉得,这蜻蜓在哪见过……有点眼熟。” 一时又想不起来。 “妈,你想多了吧!” 喻鹭行打断她,“薇薇姐本来就有天赋,只是以前太收敛了,这次肯定是超常发挥!” 说着,他便掏出手机,对台上的梁月薇连拍了几张,“可惜哥还没到,公司那些事还没处理完吗?这么精彩的时刻他都错过了!” 喻母收回思绪。 不管怎么样,梁月薇能争气就是好的。 “加油月薇,好样的!” 作品展出的顺序,是抽签得来的。 而姜梨初抽中的,正好是梁月薇的下一位。 在场不少人替姜梨初捏了把冷汗。 排在梁月薇的下面,多多少少会受降维打击。 红布落下。 整个评委和观众区都安静了下来。 一只停留在残枝上的蝴蝶,翅膀由极细的墨线勾勒。 一半破碎,用纤细的脉络顽强地连接。 蝴蝶的姿态—— 它不是要飞走,而是正低头,用触须轻轻触碰身下的残叶。 破碎,却又具有力量感。 整个画面安静得惊人。 竟然和梁月薇撞题材了? 刚才还为蜻蜓激动的陈总皱了皱眉:“这……是不是太简单了?” 镜头给了特写,直播弹幕停顿了一瞬,然后疯狂滚动: 【就这?】 【我靠,两个人题材撞了啊?】 【但跟刚才的红蜻蜓比也太素了吧……】 【这设计的是什么啊,根本就看不懂,放在梁月薇的后面简直是降维打击好吗!】 【但是!你们看那蝴蝶的细节!跟真的一样!】 【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画面虽然素净,但能get到的人会觉得震撼,get不到的只会觉得抽象。 主持人把话筒递给姜梨初。 她站在自己的作品旁,淡淡地看了梁月薇一眼,声音平静: “我的作品名为''涅槃'',人的蜕变或许如蜻蜓,只需轻盈掠过水面。但真正的涅槃,是蝴蝶向死而生的勇气。” 这话声音不大,却在观众席间激起巨浪。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谁听不出这话里暗藏机锋? 这分明是在反击梁月薇的作品华丽、徒有外表。 直播间的弹幕立刻疯了般滚动起来: 【我靠!她怎么敢的?!】 【这分明是在diss梁月薇的作品只有形式、没有灵魂!】 【啊啊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设计师,哪来的底气跟拿了98分的梁月薇叫板?】 【等等!有人扒出来了!这个姜梨初是喻家的养女!就是那个之前被小范围爆料,说逼得养父下跪的那位!】 【原来是她!她有什么作品吗?一个不入流设计师,在这种场合不想着低调,还敢出来哗众取宠?】 【你们说的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撞题材!一个烬翼、一个涅槃!】 【什么撞题材?没准就是抄袭呢!】 【果然上不了台面,丢人丢到全国了!】 直播间的大屏是实时投屏。 在观众席上的每一位,都能清晰地看见弹幕滚动。 喻父自然也是看见了,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姜梨初……这个逆女,我就知道!她非要来参加比赛,就是为了丢我们喻家的脸。这下她满意了?” “这是什么场合?公然跟薇薇叫板?她不要面子我们还要!” 喻母眼圈也红了,却没有说话。 喻鹭行更是恨不得冲上台去,“她这是什么意思!”又被喻母拦了下来,“别冲动,这么多镜头看着。” 台上的梁月薇在听到姜梨初说话后,脸上笑容僵硬了一瞬。 她拿起话筒轻道,“我理解有设计师对我的作品质疑。” 第90章 抄袭反转 “但艺术本就多元,每个人都可以质疑,我尊重所有不同的声音。” 她说着,目光望向姜梨初的方向,语气诚恳。 “只是,我的作品是我在身体最不便的时候、耗费了我无数的心血。它或许不完美,但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她这话一出,直播间评论疯狂扭转: 【薇薇太善良了!这都不生气!】 【对比之下,某人的格局真是小到极致!】 【心疼梁月薇,努力和心血被人这样轻视!】 【姜梨初就是嫉妒吧!吃相太难看!】 喻鹭行重重哼了一声: “听听月薇姐说的,这才是设计师该有的气度。不像那个姜梨初简直是个祸害!” 在一片同情和肯定的目光中,梁月薇轻轻低下头。 姜梨初拿起话筒,直面回她。 “梁小姐说得对,艺术多元的,表达方式自然也不同。” 她的声音平稳清晰,“像有人选择用蜻蜓诠释蜕变,而我选择用蝴蝶表达新生。” “我想说的是,我的作品一样历经心血。我接受质疑,却也有权反驳质疑。” 梁月薇再次拿起话筒,脸上挤出笑容: “姜小姐说的很好,不过,说来也巧。” “我们不仅不约而同都选择了昆虫,作为蜕变的意象,连对向死而生这样的核心理念,都好像……格外有默契呢?” 她眨着眼,一副纯然无辜的样子。 默契? 在设计行业,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词汇。 弹幕立刻捕捉到这丝火药味: 【???我靠,薇薇这话是什么意思?】 【暗示撞车?不会吧……】 【我就说嘛,怎么一个搞蜻蜓、一个搞蝴蝶,还都扯涅槃重生,这么巧?】 【细思极恐……难道她们当中有一人……?】 【月薇一直都是以原创设计师出名的啊!反观是这个姜梨初,骄傲的要命,一直跟月薇叫板】 姜梨初自然是知道梁月薇想说什么。 她的每个字,都往“抄袭”上引。 姜梨初也不惯着她,拿起话筒。 “梁小姐提到的默契确实有意思,但昆虫作为生命蜕变的象征,成为设计师的灵感来源,并不稀奇。” 她不卑不亢道,“我的蝴蝶用的是工笔细描,重点在表现翅膀的精细纹理。” “梁小姐的蜻蜓用的是泼彩手法,追求色彩冲击力。从技法到表达,完全是两条路。” 她顿了顿,直视梁月薇。 “如果因为这些,就指向‘抄袭’,那是不是在场所有撞了题材的都是抄袭?” 话到此处,有记者赶紧问评委区看法。 杜聿立场鲜明: “撞车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抄袭是严重的指控,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妄下论断。” 林女士:“我赞同杜总监的看法。” 林女士反而觉得,姜梨初非常的具有个人风格。 遭遇非议时,她回应的有理有据,是个非常沉稳的设计师。 于是“抄袭”风波,便这样被压了回去。 支持梁月薇的陈总,明显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两位同事的态度,索性还是放下了话筒。 姜梨初的反驳,像一阵风吹开了雾霾。 直播间的舆论风向开始变化: 【某些梁粉真的够了!题材撞车而已,非要按头抄袭?】 【就是,欺负人家小设计师没粉丝是吧?】 【我刚刚去搜了!这个姜梨初根本不是无名之辈!她早年好几个系列拿过国际奖!】 【对对!只是她不爱搞营销,搜到的资料也不多,但专业认可度很高】 【原来是低调的大佬?梁月薇这次踢到铁板了吧?】 【支持用作品说话!我觉得蝴蝶更耐看!】 弹幕一条条划过,梁月薇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 她抿紧着唇,索性不再发言。 评委开始进入打分环节。 林女士毫不犹豫地给了高分。 杜聿也给出了相近的高分。 其余十几位评委也都开始客观地打分。 大屏幕上的数字飞快跳动、计算,最终定格——96分。 梁月薇手指攥紧,在瞥见数字后,陡然放松。 可是下一秒,随着最后一名评委打完分,分值直接飙升到了98。 就在大家以为要和梁月薇齐平时。 计分器又多了一个数值—— 98.5! 短暂的寂静后,全场哗然。 这个分数,不仅超越了梁月薇,更是冲到了目前所有选手中的最高位。 在场的所有设计师都不约而同一起鼓掌。 梁月薇脸上的微笑瞬间冻结。 她攥着薄毯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这是什么回事? 姜梨初竟然超过她了? 观众席上的喻父喻母也震惊得说不出话。 喻母下意识地喃喃:“怎么会……她怎么可能……” 喻鹭行不解:“这些评委是瞎了吗?明显薇薇姐的蜻蜓要好看很多啊!” 直播间的弹幕更是迎来了狂欢: 【打脸了吧!啪啪啪!】 【我就觉得刚刚是梁月薇故意带节奏!刚刚煽风点火的粉丝呢?出来走两步?】 【我就说嘛!那蜻蜓华而不实,跟镀了层金似的,专业的事就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干,评委的眼睛是雪亮的!】 姜梨初朝大家礼貌颔首,随即让开位置给下一位展示者,她走下台。 梁月薇强撑的镇定终于有了裂痕。 她目光死死锁定了评委席上最后一位打分者—— 那位给了她80分,却给了姜梨初90多分的评委。 她拿起话筒,努力维持着微笑,声音却带着一丝颤: “对不起,打扰一下,我……想请问一下最后这位评委老师。” 她直接点了那位气质最沉稳、老练的评委: “我很想知道,您是基于什么样的标准,给出了这样的分数差距?毕竟,我的作品在完成度和视觉效果上,应该并不逊色。” 她这话,带着明显的质疑和不甘。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位评委身上。 只见他缓缓抬起眼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 “梁小姐,你的作品,技术纯熟,色彩炫目,像一场精心编排的盛大烟花。” 他话锋陡然一转,变得无比犀利,“你懂什么叫做真正的设计吗?” “它不是哗众取宠的戏法,它需要触及灵魂,不仅仅是视网膜的刺激。” 第91章 再反转 这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刺入梁月薇的心脏。 她维持的体面和骄傲,在这一刻被撕的粉碎。 她攥紧拳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我见犹怜。 直播弹幕直接炸开了锅: 【这评委说话也太难听了吧!凭什么这么贬低人?】 【就是啊,就算有水平差距,也不能这样人身攻击吧!】 【仗着自己资历老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薇薇别哭!】 【梁月薇的作品明明很好,他是不是收黑钱了?】 观众席上的喻鹭行更是跳了起来: “他会不会评分啊!有没有专业素养!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然而,更多的弹幕如同潮水般涌来,迅速淹没那些为梁月薇辩解的声音: 【笑死,输不起就别来参赛啊】 【人家姜梨初拿最高分都谦逊地下台了,某位梁小姐还在这里哭,戏真多】 【又开始装柔弱了,看腻了这套】 【你们懂什么?这位评委是艺术界泰斗张大师,多少届国际赛事都是他创办的!他说话就是权威!】 【一群外行还敢质疑张大师的眼光?梁月薇那作品就是浮夸,被说中了就受不了了?】 【支持大师,一针见血!】 梁月薇盯着那些毫不留情的嘲讽,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让自己的哽咽冲破喉咙。 这份屈辱她记住了。 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 很快到了进行中场休息时刻。 后台,休息室。 夏夏飞奔向姜梨初: “我宝!你太厉害了!那么高的分,第一你拿定了,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庆祝一下?晚上想去涮火锅还是吃日料?必须狠狠奖励你!” 姜梨初轻轻笑了下:“别高兴得太早,比赛还没完全结束,后面还有几位选手呢。” “但是后面没几个人了啊,而且你的分数一直都是全场最高,跟别人拉的差距那么大,第一名稳了好吗?” 夏夏说,“哎,你是第一,那个梁月薇顶多就是个第三,竟然还真让她混进来了……不过谁还记得她?大家只会记住你这个第一名。” 和夏夏的想法一样,外面的直播大屏早已疯狂。 大家都一致认为,这届比赛的冠军一定是姜梨初,毋庸置疑。 弹幕已经有人疯狂地刷起鲜花和彩带。 正说着,几位设计结伴走了过来。 姜梨初对这几个人有所耳闻。 都是业内较出名的设计师。 其中一位格外引人注目。 他身形很高,穿着一身笔挺的灰色西装,气质清隽沉稳。 他率先走到姜梨初面前,伸出手,声音低沉悦耳: “姜设计师,你好。我是宋砚。” 姜梨初记得他,以大胆的空间解构设计闻名。 她礼貌同他轻握了下手:“您好,久仰。” 宋砚的目光里带着纯粹的欣赏,递来一张名片。 他说话很直接:“你的作品很打动我,希望以后有机会交流。” 几人一一递名片,姜梨初也都礼貌地回应。 这场景正好落入不远处梁月薇的眼中。 这几个设计师,她之前几次想找机会结识,对方都只是客气疏离。 姜梨初就这么轻而易举把她的东西抢走了? 安雅感受到她越来越低的气压,小声劝道:“月薇,要不我们先去休息室吧?” 梁月薇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抢走吗? 不。 她梁月薇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她今天可不是来这里受辱的。 还有好戏要看。 短暂的休息时间很快结束。 姜梨初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她下意识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却没有找到。 姜梨初:“夏夏,你看见佳人学姐了吗?” 夏夏:“啊?我没看见她啊。好像不久前还在观众席来着,现在不知道。” 许佳人不见了。 姜梨初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先前她望向电梯的画面。 “你怎么了?脸色有点不好?”夏夏注意到她的走神,问道。 姜梨初回过神,摇了摇头,想把那荒谬的联想甩开:“没什么……只是没看到佳人学姐。” “可能去洗手间了,比赛马上就快结束了,别分心。到时候咱们一块找她,今晚一起吃饭!” 夏夏鼓励地拍了拍她的背。 工作人员也已经开始催促选手最后准备。 姜梨初“嗯”了一声,摒除杂念,走向赛场。 比赛进行到最后,所有的选手都完成了自己的作品展示。 当最后一名评委打分完时,大屏幕缓缓打出最终的综合评分与排名: 第一名:姜梨初—98.5分 第二名:宋砚—98.2分 第三名:梁月薇—98分 毫无疑问,这次比赛的冠军是姜梨初。 灯光再次落在姜梨初的身上,将她笼罩在一片光晕之中。 现场响起经久不衰的掌声。 夏夏高兴坏了,在观众席上为她疯狂应援,“我宝!果然还是你厉害!” 姜梨初接过奖杯,评委席传来清晰的评价。 “实至名归。” 林女士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遍全场,“姜小姐的作品对破碎美的诠释,难得一见。” 杜聿也表示点头认可。 他不禁想起赛前邀请她担任评委,却被婉拒一事。 当时她还说了一句:【我更想在赛场上用作品说话。】 如今看来,这份底气确实配得上她的实力。 连之前唱反调的陈总,此刻也彻底闭了嘴,只是神色复杂地跟着鼓掌。 姜梨初捧着奖杯,礼貌颔首:“谢谢。” 直播弹幕已经疯了:【冠军!!!】 【快看梁月薇,她脸都绿了】 【她是不是在强颜欢笑?嘴角都在抖诶!】 【前三名就她笑得最假】 镜头适时扫过梁月薇。 梁月薇端坐在轮椅上,接过自己属于第三名的奖杯。 她脊背挺直,保持着微笑,但弧度却略显僵硬。 喻母也有些意外。 喻鹭行“哼”了一声,不太甘心: “走了狗屎运罢了。薇薇姐要不是腿受伤,影响了自己,哪轮得到她?” 台上,获奖的三人并肩而立,进行了合照。 梁月薇勉强地挂着微笑。 宋砚从容自若,颇有风度。 而姜梨初站在正中央。 无数镜头对准她,闪光灯此起彼伏,将她的身影映得发亮。 她捧着沉甸甸的奖杯,指尖能清晰感受到金属的质感。 主持人将话筒递到她面前:“姜小姐,作为本届冠军,有什么想说的吗?” 姜梨初微微低头,靠近话筒,谦虚道,“感谢所有认可我作品的人。” 她没有多说什么,这一句已经足够。 掌声再次响起,甚至比之前更加热烈。 颁奖仪式很快结束。 就在三人准备下场时, 一个穿着红色工作马甲的年轻男人突然从后台出现,手里紧握着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话筒,声音激动而锐利,刺穿了整个会场: “我举报!今晚获奖的三位选手里——” “有一人存着剽窃、抄袭行为!” 第92章 要求取消冠军资格 全场瞬间一静。 主持人最先反应过来,职业微笑僵在脸上,试图控场:“保安,请……” 那人大喊:“我不是捣乱!我手上有证据!有确切证据!” 保安架着他要离开。 这时,一个极具分量的声音从评委席传来:“别拦他。”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张大师不知何时已站起身。 他面容肃穆,看向那个红马甲,拿起话筒沉声:“让他说下去,既然是如此严重的指控,就该拿出证据说个清楚。” 他环视全场,声音权威,“设计行业容不得半点污秽。如果指控属实,必须严惩。如果是诬蔑,也绝不容许。” 聚光灯打在那个红马甲工作人员身上,将他苍白的脸照的无处遁形。 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在台上三位获奖者——姜梨初、宋砚、梁月薇,身上来回扫视。 谁才是那个被指控的抄袭者? 直播弹幕已经炸开了锅: 【三个人里有一个?是谁啊?】 【不会是捣乱的吧?红眼病犯了?】 【赶紧把人拖下去啊,别耽误正事!】 【等等!让他说!万一是真的呢?!】 那红马甲工作人员猛地挣脱开保安的手,像是豁出去般,手臂猛地抬起,手指笔直地指着舞台中间—— “就是她!姜梨初!她的''涅槃’是抄袭的!”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所有镜头瞬间切换到姜梨初脸上。 姜梨初蹙了蹙眉。 评委席上,杜聿和林女士同时皱紧了眉头,显然对这个指控感到意外和不满。 连之前不太喜欢姜梨初的陈总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众人议论纷纷,主持人也不知所措时。 姜梨初上前一步,从发懵的主持人手中拿过话筒。 她脸上没有半分被指控的惊慌,目光直视那个红马甲: “指控,需要证据。” 她语气平稳,却带着一股力量,压下现场的嘈杂。 “你说我抄袭,那么,请你明确指出来——” “我抄了谁?原作在哪里?是构图,色彩,还是核心创意雷同?”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一句接一句: “如果拿不出确凿的证据,那么,你这不仅仅是对我个人的污蔑,更是对评委们专业性的侮辱,对这场比赛公平性的践踏。” “我当然有证据!” 红马甲早就准备好了。 他猛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高高举起。 在张大师的示意下,现场技术人员犹豫着接过,将内容投到了现场主屏幕之上。 全场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大屏幕。 前几张图片弹出—— 那是梁月薇某个社交平台账号的截图,发布时间是在两周前。 图片中心,正是一只线条勾勒的蝴蝶草图,那蝴蝶形态,跟今日姜梨初的作品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 紧接着后几张照片放出,是梁月薇今早进场时发的微博。 图片中心赫然也是那只蝴蝶。 红马甲再次放出梁月薇的回复,【实这只蝴蝶的灵感,来源于我在博物馆看到的一件……】 两相对比,时间线清晰。 梁月薇有构思过程,有草图,有成图。 证据确凿。 现场瞬间爆发出惊天的哗然。 所有镜头疯狂地在姜梨初、和梁月薇之间切换。 姜梨初站在那里,神色瞬间冻结。 她愣住了,瞳孔因为震惊而收缩。 脸上也血色尽褪,一片苍白。 怎么回事? 为什么? 那确实是她的蝴蝶。 每一处细节,甚至她反复修改过的琐碎细节,都和梁月薇两周前发布的草图一模一样。 台下议论声嗡嗡作响,镜头在她苍白的脸上聚焦。 现场议论声不断,“我的天……真的是抄袭?” “时间线对得上!人家梁月薇早就发过了!” “反转了?亏我刚刚还替这个姜梨初说话……居然是抄来的?” “太失望了!” 就连喻父喻母都为这一反转震惊。 他们虽然袒护梁月薇,但姜梨初到底是他们养大的。 “老喻……” 喻母下意识抓住丈夫的胳膊,声音发紧,“这……梨初从小到大最不屑的就是抄袭啊……” 喻父脸色同样苍白。 他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 他想起姜梨初从前,因为不肯在美术作业上模仿别人的画风,宁可拿零分也要坚持自己的丑鸭子。 她那么倔,怎么会抄袭? 可屏幕上的证据又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评委席上,杜聿和林女士的眉头紧紧锁住,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就连张大师脸色都很是难看。 直播弹幕以爆炸的速度刷新: 【实锤了!抄袭狗!】 【比赛闹这种丑闻!取关!恶心!】 【姜梨初不要脸!取消冠军资格!严惩抄袭!】 梁月薇恰到好处地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仿佛一直在隐忍着委屈。 主持人越过了姜梨初,适时地将话筒递到了她面前,小心翼翼问道: “梁月薇小姐,对于这份证据,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梁月薇接过话筒,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其实……早就看到了相似之处……” 她欲言又止,目光不忍地看向姜梨初。 又迅速移开,仿佛生怕伤害到对方。 “但我一直觉得,也许只是巧合,也许只是灵感上的不谋而合。我真的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难看,所以比赛时,也只是善意地提醒了姜小姐。” “大家都是设计师,不容易,我想着给彼此留一点体面。” 她说着,泪水恰好溢出。 她轻轻擦去,挤出一个坚强的微笑: “我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被大家知晓。我本来打算当它从未发生过的……” 这番话,看似在替姜梨初开脱。 实则句句都坐实了姜梨初抄袭、且给脸不要脸。 果然,她的话瞬间引爆了全场和直播间的同情。 现场观众席上已经有人忍不住喊出来: “月薇别哭!你值得最好的!” “被抄袭了还想着给别人留面子,太善良了!” 直播弹幕更是彻底倒向梁月薇: 【我的天!原来她早就知道了!还一直忍着】 【心疼死我了,被抄袭也不说,怎么会有这么善良的女孩?】 【听说她的腿就是因为姜梨初才断的,现在作品又被抄。够了,我心疼月薇】 【把冠军还给梁月薇!姜梨初不配!】 第93章 众矢之的 姜梨初眼睫颤动,强行压下心底的情绪。 她握紧话筒,声音透过喧嚣传来: “我要求进行专业笔迹鉴定和绘图软件记录查验。” 她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梁月薇身上: “我的创作记录可以精确到每一笔的落笔时间和修改轨迹,梁小姐所谓的成品,敢不敢也做同样的技术鉴定?” “一个真正的设计师,应该很清楚完整的创作过程记录,远比几张孤立的截图更有说服力。” 台下安静了一瞬。 她转向评委席:“我可以提供我过去三个月的完整创作过程,也请梁小姐提供她成品源文件。” 如果从时间看,姜梨初的最初构思是纸绘版本,并没有保留时间。 而梁月薇先她一步网上发表,无论如何,梁月薇有绝对优势。 但, 如果是真正原创,必然保留了完整的创作轨迹。 梁月薇的脸色微微发白。 但还没等评委回应,台下又爆发更大的声浪: “别听她狡辩!” “证据都摆在面前了还想抵赖!” 姜梨初还想继续解释,台下突然砸上来半瓶矿泉水。 “不要脸!” 更多杂物被扔上台,试图砸到姜梨初的身上:“滚下去!抄袭狗!” “偷别人东西还敢这么嚣张!” 已经上升到了人身攻击,现场的主持和保安不得不维持秩序。 姜梨初被工作人员挡到身后。 直播间弹幕已经疯狂到看不清内容: 【抄袭狗全家暴毙】 【建议人肉她家地址】 【这种人也配做设计?】 【退赛!滚出设计圈!】 夏夏在观众席猛地站起来,眼眶通红朝周围人大喊: “你们知道什么?她为了这幅画熬了多少个通宵!” “我亲眼看着她一天天画出来的!你们凭什么污蔑人?” 有人回怼:“装什么?证据都摆在眼前了!” 夏夏气得浑身发抖:“那根本不是证据,是伪造的!” 梁月薇也在努力维持秩序,她拿起话筒:“大家别这样……我相信姜设计师不是故意的……” 这话更是火上浇油。 “薇薇你就是太善良了!” “对这种小偷不用客气!” 现场已经完全失控。 现场已经完全失控,咒骂如同实质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姜梨初还想对着话筒再说什么,话还没说,一个杂物猛的砸在她的肩胛骨上。 她猝不及防,痛得闷哼一声,整个人在这冲击力下向前踉跄了一下。 话筒脱手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嗡鸣。 “下去吧!抄袭狗!” “滚出去!” 主持人脸色大变,厉声喊道:“保护选手!快下台!” 夏夏也顾不上那么多,离开观众席就跑去后台。 保安们也豁出去了,组成人墙维持秩序,护着台上的获奖者们离开。 宋砚跟在姜梨初的后面。 他清楚地看到她被砸中时、瞬间疼得蜷缩的身体,宋砚一把扶住她,“你怎么样?” 姜梨初疼得一时说不出话,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只能勉强摇了摇头。 直播弹幕在这一刻更是达到了疯狂的顶点: 【砸得好,替天行道!】 【怎么没砸她脸上?】 【活该!这就是抄袭的下场】 【宋砚离她远一点!让她道歉!】 … 空旷的后台内。 姜梨初弯着腰,后背生疼,到现在也没能直起身来。 梁月薇幽幽看了她一眼,“姜小姐,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就算你再想赢,也不能抄袭我的原创。” 这话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姜梨初强压下的所有情绪。 她突然停下脚步,挣脱开保安搀扶的手。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她一步到梁月薇面前,扬手—— “啪!” 一巴掌甩在了梁月薇的脸上。 后台所有人都惊呆了,瞬间安静下来。 “这一巴掌是告诉你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姜梨初的声音隐忍而颤抖,“都是你故意的,对不对?” 这只蝴蝶,她只在工作室里画过。 但她的工作室管理严格,除了满满她们几个,外人根本进不来。 是谁? 谁把她的设计过程泄露了出去? 梁月薇被她打得偏过头,愣了好几秒。 似乎完全没料到姜梨初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随即她眼圈一红,泫然欲泣地捂住脸,“你打我?” “你抄了我的作品,现在还要动手打人吗?我知道你一直讨厌我……” 安雅立刻冲上来,用身体护住梁月薇,对姜梨初怒目而视: “你干什么!自己做了丑事还想伤人吗?” 旁边的保安和工作人员也反应过来,立刻上前隔开几人。 但更多的人围上来保护住受害者梁月薇。 姜梨初还想上前,却突然被人拦住。 是宋砚。 宋砚对她摇了摇头,眼神复杂,低声道: “冷静点,现在动手,有理也变没理了。” 姜梨初胸口剧烈起伏,看着被众人团团护住的梁月薇,以及周围那些或指责、和看戏的眼神,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将她包围。 她可以展示她所有的创作过程,甚至可以调取工作室的监控。 但眼下最致命的问题—— 观众的情绪已经被彻底煽动。 梁月薇先入为主的“真相”像野火一样蔓延。 在舆论面前,她技术鉴定似乎显得格外苍白。 没有人会听她说话。 “初初!” 夏夏冲破人群,气喘吁吁地跑到她身边,一把抓住她冰凉的手,眼圈还是红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我信你!我绝对信你!你的作品是你一笔笔原创的,我相信你!” 夏夏紧握住她的手。 姜梨初的手却还在颤,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愤怒和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她陷入更深的漩涡。 眼下,必须找到一个足够权威、并且愿意主持公道的人。 她只想到了一个人。 “我要见张大师。”她几乎是立马拦住身前的工作人员。 “抱歉,姜小姐,现在情况很混乱,张大师不方便见您。” 工作人员挡在她的身前,语气客气疏离。 姜梨初不肯放弃:“关于比赛公正性的情况,我必须向张大师当面说明!” 另一位工作人员态度强硬了些:“请您理解,现在不适合。请您先离开后台,等待组委会的后续通知。” 第94章 放出证据 姜梨初被无形地隔离开,连申诉的渠道都被第一时间堵死。 周围的目光更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仿佛她是什么可怕的病毒。 难道,真的没有转机了吗? 就在几乎陷入绝境时,评委休息室的门开了。 张大师面色沉凝地走了出来,显然外面的骚动也影响到了他。 姜梨初立刻抓住机会,快步挡在他面前。 她的语速很快,却清晰: “张大师,请给我一个自证的机会。我能提供我作品的所有的创作过程记录。” “从灵感草图到每一层的电子绘图记录,时间戳可以精确到秒,我绝对没有抄袭。” 她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正准备被推走的梁月薇见状,心里猛地一慌,绝不能让她有机会拿出证据! 她立刻示意安雅停下轮椅,声音柔弱地插话: “张大师,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不想再追究了。也许姜设计师只是一时糊涂。就这样算了吧……大家闹得这么难看,对比赛的影响也不好……” 她以退为进,看似大度,实则句句都在搅混水。 姜梨初冷眼瞪向梁月薇。 就在这时。 杜聿和林女士也被护着下来,正好听到梁月薇这番话和现场的骚动。 姜梨初深吸一口气,转向三位最具分量的评委,目光灼灼。 “抄袭不是靠一面之词,或者几张可以伪造的截图就能定罪。在座每一位都是设计师,最清楚一个原创作品的诞生有多么不易。” “最无法伪造的证据,就是完整的、可追溯的创作全过程,我可以马上拿出来。” 她让夏夏去拿她的笔记本电脑。 “如果今天,组委会因为舆论压力,在没有进行严格技术核查的情况下,草率地给我定罪,” “今天被冤枉的是我,明天就可能是任何一位设计师。这样的比赛,还有什么公平和权威可言?” 她的眼眶几乎都红了。 这一番话,看似愤怒,实则每一句都戳到了点上。 杜聿和林女士对视一眼,神色都变得严肃。 张大师眼里里多了几分审视。 梁月薇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姜梨初在这种绝境下,心态还能如此冷静,并且一击即中要害? 就在后台争执不下时,谁也没注意到, 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台本该关闭的摄影机出了故障,闪烁了几下光,依旧连接着现场的主屏幕—— 后台的所有实况,被转播到了观众眼前。 张大师看着姜梨初的眼睛,沉默片刻:“听她说。” “不行,这不符合规矩!” 陈总监皱眉打断。 他上前一步,“眼下场面已经够乱了,当务之急是先平息观众情绪,做好公关处理。抄袭的事完全可以后续慢慢核实,怎么能在这里当众……” 张大师抬手,制止了他后续的话,眼神锐利: “如果她真的是被冤枉的呢?” 陈总监一噎,“我知道您惜才,但也不能坏了比赛的章程和流程。我们在这里搞当庭对质,只会乱上加乱,万一控制不住,赛事声誉受损,谁来负这个责?” 张大师:“你是觉得现在还不够乱吗?” 姜梨初站在那里,心里七上八下。 她知道,陈总监的话看似有理。 实则是将她推入一个“需要被调查”的境地。 一旦被拖下去,很多事情就可能被模糊、被操纵。 张大师:“所谓的规矩,才是绊脚石。” 他示意姜梨初,“既然你有证据,那就拿出来。” 陈总监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但张大师已经发话,他只能抿紧嘴唇,不再言语。 这一刻,后台安静得要命。 夏夏将姜梨初的电脑拿了过来。 姜梨初蹲下身,熟练地开机。 她手指快速在触控板上操控,调出一个文件夹。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子文件夹,按照日期排列的整整齐齐。 “这是''涅槃''从构思到完成的所有文件。” 她点开最早的文件夹,“这是涅槃的灵感构思。” 接着,她又调出源文件。 屏幕上清晰地展示着几百个图层,每个笔触,都有修改的具体时间。 “这是所有修改轨迹,如果我是抄袭,不可能凭空伪造出这样一份记录。” 大屏幕上的证据扎实得令人无法反驳。 此刻观众席上,议论风向的开始悄悄转变。 【难道有反转?】 【她真的拿出来了?】 【我靠,不是吧,我还以为是装逼、死不承认,没想到人家真的有啊!!】 【好严谨!论工作留痕的重要性】 张大师的秘书看向脸色发白的梁月薇,语气公事公办: “梁小姐,既然姜设计师已经展示了她的全过程,按照对等原则,” “也请您提供您的创作文件,以便进行专业比对。” 梁月薇僵在轮椅上,眼神闪烁,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表情几乎挂不住。 “首先我的草图……是画在纸上的,随手拍的。” 秘书:“那就请您出示一下纸质原稿。” 梁月薇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被我不小心弄丢了。” 秘书:“源文件呢?” 全场的目光,包括评委们锐利的审视全都落在梁月薇的身上,让她无所遁形。 刚才还一面倒支持她的直播弹幕,此刻也出现了大量的质疑: 【啊???拿不出源文件?】 【随手画的草图能和人家成稿细节一模一样?】 【我总感觉梁月薇一直在搅浑水,说话总是不到点上】 梁月薇咬着牙,心一横。 过程吗? 当真以为她没准备? 她示意安雅将笔记本电脑拿过来,慢慢吞吞地打开电脑。 就在所有人都盯着她的电脑,等待她将绘画软件点开时。 “等一下!” 一道突兀的男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挤开人群,手里举着一个文件袋。 有人认出,他是格兰特艺术画廊中周安森的助理——张助理。 第95章 学姐的背刺 “我要举报。” 张助理不知何时已静立在后台。 他穿着灰色西装,神情冷静,穿过人群走到评委面前。 他先是向张大师和其他评委微微欠身,“各位评委,抱歉打扰。我是格兰特艺术画廊周安森总监的助理。” 他语气森冷,“我受权代表公司,对参赛选手姜梨初女士提出正式指控。” 姜梨初:“?” 张大师:“?” 就连杜聿和林女士、陈总监,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前台大屏滚动:【这是谁?这又是什么情况?】 【解锁新角色了?】 张助理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 “经核查,姜小姐工作室近期交付我司的150副定制油画,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 “这是质检报告和相关照片,画作存在大量粗制滥造,以次充好的情况,完全违背了合同约定,以及基本职业操守。” “现在姜梨初女士拿下奖项,我认为,作为项目合作方,有责任、义务将这一情况反映给大赛。” 这一番老练的指控,如同冰水泼入油锅。 让后台的气氛降至冰点。 商业违约,再结合抄袭,情况远比想象中严重得多。 弹幕:【商业项目都敢糊弄?】 【所以她到底抄没抄?糊弄没糊弄?】 【我有点看不懂了,事情还会有反转吗?】 【这次我不冲锋陷阵了,还是让子弹自己飞吧】 梁月薇趁机彻底合上了电脑,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陈总监立刻抓住机会,朝各位评委道,声音严肃: “情况已经很明朗了。这已经超出了比赛范畴,我个人建议取消姜梨初的参赛资格。” 这话像是最后的审判,场内无声。 姜梨初彻彻底底怔愣在原地。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让她四肢瞬间冰凉。 “等等,” 她看向张助理,声音急切,“是不是搞错了?那批画我交稿的时候,你们明明确认过没问题。” 张助理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反问道: “姜设计师,您确定,是周安森总监或者我,当面跟您确认的吗?” 姜梨初的脑袋“轰——”的一声,仿佛被击中。 她想起来了。 那天她熬了通宵赶完所有的工序,累的不行。 她本想亲自送过去跟周安森核对,是花花提醒她,可以作发货处理,省得她亲自跑这趟腿。 姜梨初放松了警惕,没多想。 到货后也只是只跟对方打了电话确认。 而电话……她并没有录音。 几个零碎的点串联在姜梨初的脑海内。 周安森, 以及被许佳人带过来的花花…… 花花进她的办公室打扫卫生…… 从许佳人从一开始热情牵线、到早上和周安森并肩而立,到现在突然消失不见, 所有无声的线索,在此刻汇聚成了一条线。 姜梨初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如赘冰窟,连身体都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密密麻麻的窒息感涌上心头。 荒唐又离谱。 所以,她辛苦了整整一个月,不眠不休,耗费了自己和整个工作室所有人的心血…… 这竟然是个局? 她像个傻子一样,一步步走进了他们编织的陷阱里,还对所谓“牵线”的学姐感恩戴德? 许佳人竟然是捅向她背后最锋利的那把刀。 太阳穴传来一阵刺痛,姜梨初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她的最后一丝力气仿佛被抽空,觉得自己快呼吸不过来,身体都快站不住。 夏夏一把搀扶住她,“梨初……” 直播弹幕已经有些不可控: 【装晕?戏真多!】 【抄袭狗畏罪自杀吧!】 【活该!报应!】 喻父喻母急匆匆赶到后台,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梁月薇坐在轮椅上被人护着,而姜梨初面无血色地倒在夏夏怀里,孤立无援。 “这、这是……” 喻母下意识地上前半步,眼神里流露担忧。 安雅立刻拉住喻母的手臂,“伯父伯母,你们在干什么?薇薇才是受害者,你们怎么能站到姜梨初那边去?” “姜梨初不仅抄袭,糊弄商业稿子,现在还装晕博同情,你们可别被她骗了!” 喻父看着昏迷的姜梨初,嘴唇动了动。 哪怕说话再狠,他们其实并不希望姜梨初出事。 尤其情况现在闹的这么严重。 夏夏红着眼睛朝喻家人吼,“滚开!” “现在不需要你们在这里假惺惺,她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在哪?” 她紧紧抱住姜梨初,眼泪落下来。 “她为了这次比赛,为了这批油画,熬了多少夜,吃了多少苦?你们知道吗?” “你们问过一句吗?现在出事了,倒想起来她是你们女儿了?” 夏夏的质问像一记耳光,让喻父喻母僵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安雅趁机将喻父和喻母都拉到了梁月薇这边。 不知是谁先惊叫了一声:“摄影机没关!大屏还连着!快关!” 这一声呼喊如同警铃。 工作人员这才切断连接观众席的大屏。 巨大的屏幕瞬间黑了下去,彻底隔绝了前后台。 然而,骚动并未因此平息。 保安守住出入口,怕情绪失控的观众冲进来。 “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先尽力调解外面的情况,大家不要乱走动,以防出事故。里面有休息室,大家可以自己找位置休息。” 负责人指挥道。 夏夏扶住姜梨初,将她带到最近的休息室里的沙发上。 梁月薇则被安雅推走,去了别处。 喻父喻母站在原地,看着两个方向,进退两难。 安雅折返回来,一把拉住喻母: “伯母,薇薇吓坏了,一直在哭,您快去看看吧!” 喻母犹豫地看了眼姜梨初的方向。 安雅直接上手拉她。 喻母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随着丈夫,往梁月薇的方向去了。 第96章 救场 喻延匆匆赶到时,梁月薇正靠在轮椅上。 喻母正轻轻地安慰着她。 喻鹭行立刻迎上去,语气激动: “哥!你总算来了!” “你快看看薇薇姐,今天本该是她的冠军,结果被那个姜梨初给抢走了。她不止抄袭薇薇姐的设计,还恼羞成怒打了薇薇姐一巴掌!你看薇薇姐的脸!” 梁月薇看到喻延来了,眸中瞬间荡起水花。 她适时地侧过脸,脸上还浮着微红指印,“没事的鹭行,你别说了。我相信初初不是故意的,她可能只是一时压力太大……” 喻延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沉。 他在赶来之前,就已经大概得知了这里的情况。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梁月薇放在一旁的电脑。 屏幕上正是她那高分设计作品,一只红蜻蜓。 只一眼,喻延却微微蹙了眉头。 他的目光落在蜻蜓的翅膀上,那线条的走势……分明有几分熟悉感。 刹那间,喻延忽然想到了什么。 姜梨初曾经有过一本视若珍宝、后来却不知所踪的画册。 梁月薇注意到喻延骤变的神色,心里一慌,下意识地想关掉屏幕。 “月薇,” 喻延的声音有些发紧,“这只蜻蜓的灵感……你是怎么来的?” 梁月薇心脏狂跳,强自镇定,她扯起嘴唇笑了笑,“当然是我自己想的啊,我画了很多遍草图的……” “是吗?” 喻延打断她,眼神微微发冷。 “喻延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梁月薇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可怜兮兮,“这当然是我自己画的,我一直都是做原创设计的啊。今天是我被抄袭了,你怎么还反过来质疑我?” 喻鹭行在一旁也急了:“是啊哥!我们叫你来是让你来帮忙的,你怎么能质疑薇薇姐?” 就在这时,喻母犹豫着站起来,轻轻拉了下喻延的衣袖,在他耳边低声问: “阿延,你是不是……也觉得这蜻蜓看着眼熟?” 喻延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梁月薇一眼,眼神复杂。 有怀疑,有审视, 更有一丝了然的冷意。 他转身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喻父皱眉问。 “当然是去看姜梨初。”喻延头也不回地说,语气不容置疑。 梁月薇顿时慌了神,声音都尖了几分:“喻延哥!她抄袭我的作品,还动手打我,你现在要去看她?” 喻延脚步一顿,头也没回,“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别急着下结论。” 他的声音很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说完,他不再理会身后的骚动,径直推门离去。 夏夏在休息室里急的团团转,看着沙发上依旧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姜梨初,心里更是着急。 怎么办? 还能找谁? 那些所谓的家人指望不上。 评委那边现在也是一团乱麻。 舆论更是恨不得把梨初生吞活剥。 恍惚间,夏夏想到了一个人。 ……傅清越! 或许只有他能帮姜梨初。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拿起姜梨初的手机,迅速用她的指纹解了锁。 她点开通讯录,找到了那个备注为“老公”的号码。 就在即将按下拨号键的瞬间——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随即被人从外面推开。 夏夏回过头。 只见喻延站在门口,目光直直越过了她,径直落在沙发上的姜梨初身上,“她怎么样?” 喻延开口,声音里满是紧绷感。 夏夏看着他,一股火气直冲头顶。 她没好气地呛声,“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陪你的宝贝薇薇去!” 喻延气压极冷。 他没有理会夏夏的讽刺,迈开长腿朝姜梨初走来。 “你站住!滚出去!” 夏夏急了,张开手臂想拦住他。 就在这僵持的时刻,休息室外的走廊忽然安静了几分。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工作人员难掩恭敬的交谈声。 下一秒,虚掩的门不知是被谁推开。 夏夏一眼就看见了门外的场景。 路过门口的,是张大师和杜聿、以及陈总监。 他们几人中间,被隐隐奉在中心位置的,是傅清越。 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和西装,他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压感。 也正是在此时,男人的视线恰好扫过来。 夏夏跟他对视上。 傅清越的视线掠过她,扫过喻延,最后定格在沙发上昏迷的姜梨初身上。 那目光停留了一瞬,然后不动声色地移开。 他没有流露任何多余的关切,仿佛只是恰巧路过。 陈总监脸上带着凝重,率先开口,“傅总,这边就是临时安置选手的地方,发生这样的事,实在是……” 傅清越抬手,止住了陈总监后续的话。 他语调平稳无波,“作为本次大赛的主要资方代表,我的立场很明确。” “大赛的声誉,建立在绝对的公正之上。我关注的是事实和证据,而非舆论。” 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姜梨初,语气加重: “尤其是涉及参赛设计师是否被冤枉的原则性问题上,我要求组委会排除一切干扰,进行最彻底、最透明的调查。” “在确凿的证据出来之前,任何预设的结论,都是对大赛宗旨的背叛。” 陈总监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他这是在暗示什么? 点他们是冤枉了姜梨初? 可真相明明摆在眼前! 陈总监咬牙,低头:“是,是,我们马上就核查。” 夏夏攥着手机,看着傅清越三言两语就稳住了近乎崩坏的局势,心中有些激动。 说曹操曹操还真到了。 陈总监:“去把所有相关的人都叫到会议厅去。梁月薇、宋砚,还有能拿得出证据的,全都过来。” “去请人,现在就去!” 第97章 全网公开 命令一下,工作人员立马行动。 傅清越的意思非常明确。 不当面锣对面鼓地把事情说清楚,今天谁也别想糊弄过去,绝不可能有暗箱操作。 夏夏心里终于踏实了点。 她偷偷瞄了眼傅清越,又默默将姜梨初的手机放了回去。 心里想:宝贝,你老公远比你描述的厉害的多! 一句话就能让这些老狐狸们乖乖听话! 喻延的目光与傅清越在空中相遇。 喻延眉头下意识蹙紧。 又是这个傅清越。 但很快,喻延发现,傅清越的视线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分毫,直接越过他,牢牢锁住昏迷的姜梨初。 那目光灼热,带着浓烈的占有欲,又像是……只在确认她的安全。 只一眼,让喻延警铃大作。 这不是旁观者该有的眼神。 他没经过思考,直接上前半步,牢牢地将傅清越的视线挡住。 喻延觉得有被冒犯。 一种心爱之物即将被抢夺的感觉。 他有些愤怒,更有些不悦。 他挑衅地望向傅清越。 无声的硝烟即将弥散开来时, 一声响动从喻延身后传来。 姜梨初醒了。 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是看见夏夏担忧的脸。 “初初,你醒了!” 喻延立马收回目光,几乎是瞬间就蹲下身凑到沙发前,“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去触碰她的脸。 姜梨初刚恢复意识,几乎是本能地、带着一丝惊惶地缩了一下,避开了喻延的手。 那只悬在半空的手,顿时显得有些尴尬。 喻延动作僵住。 看着姜梨初疏离的姿态,他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夏夏把姜梨初搀扶起来,“你刚才晕倒了,吓死我了!现在赛事组要求把所有相关人员叫到一起,当场对质,说把事情查清楚。” 姜梨初的意识逐渐回笼。 混乱的记忆、和窒息的指控涌上心头。 她视线有些模糊地抬起—— 恰好,撞入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傅清越就站在不远处的门外,静静地注视着她。 他的眼神沉静,仿佛带着一种能掌控一切的力量。 夏夏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傅清越,两人视线快速交汇,夏夏几不可查地眨了眨眼。 姜梨初瞬间了然—— 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傅清越出现了,让局势有所扭转。 但…… 他在国外出差,怎么好端端突然就到这里? 还是在这种紧张的局面。 姜梨初没来得及思考, 陈总监的催促声在门外响起,打破这短暂的沉默, “人都到齐了吗?动作快点!来大厅!” 喻延见状,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扶她:“小心点初初,我扶你过去。” 然而,姜梨初的目光只是淡淡掠过他伸出的手,搭在夏夏的手上。 她站起身,没有再多看喻延一眼,“我们走。” 两个人离开休息室。 被晾在原地的喻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一股失落感攫住了他。 室外。 所有人被重新汇聚在大厅内。 陈总监站在前方,清了清嗓子: “为确保大赛公平,现在对姜梨初选手、与梁月薇选手之间的抄袭争议,进行当面核查。希望双方如实提供证据,我们会做出公正判断。”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人群后方那个却无人敢忽视的身影—— 傅清越。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指尖随意搭在扶手上,没有任何表态,却像是一把悬在所有人头上的利剑。 梁月薇坐在轮椅上,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膝上的薄毯。 她同样看到了傅清越。 上次摔断腿时,被他逼着当众向姜梨初下跪、磕头认错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她心头一紧,不忿的情绪涌上来。 这个姜梨初还真是好本事。 竟然能让人一次次为她出头! 陈总监见傅清越没有表示,硬着头皮继续道,“首先核查抄袭一事,刚才的流程被打断,现在请两位当事人重新出示你们的证据。” 他看向姜梨初和梁月薇: “谁先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 姜梨初面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沉静。 她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看了眼傅清越的方向。 男人抬眸,微不可察地朝她点了下头。 带着一种无声的力量感。 姜梨初准备开口。 梁月薇声音带着哽咽,抢先控诉: “总监,各位评委,我的证据已经很明确了!我早在两周前就在社交平台发布了设计草图,连成品图也发了,这是无法更改的时间!这难道不是铁证吗?” 她先声夺人,试图占据道德制高点。 姜梨初没有立刻反驳,冷静地看着她表演。 “但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梁小姐——” “你口口声声说那是你的原创,那么,请你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你的绘图软件,向我们展示所有分成源文件,” “以及你更前期的、完整的创作思路。每个步骤都要有。” 这一问直击要害。 梁月薇的脸色几不可查地白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这可怎么办? 她自然是准备了所谓的“设计过程”,但那全是伪造的。 当着这么业界名流的面,一眼就识破了。 她哪拿的出来? 会场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等着梁月薇的回应。 梁月薇脸色煞白,她求助地看向喻父和喻母。 喻母刚想开口,却被喻延一个眼神制止—— 他知道了梁月薇那只蜻蜓的来处,不愿再盲目偏袒。 眼看无人相助,梁月薇心一横,突然抬高声音: “等等!在讨论我的创作过程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解释另一个问题?” 她猛然指向姜梨初,“一个连商业合约都能糊弄、交次品的人,她的诚信本身就有问题!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疑别人的原创性?” 这一招祸水东引果然奏效。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陈总监皱眉,“没错,周总监助理举报的商业欺诈问题还没解决。” 就在周安森的助理准备上前时,姜梨初却突然笑了。 “既然提到油画,” 姜梨初从容开口,“正好请组委会一并鉴定。”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轻轻抬起,打断了她的发言。 是傅清越。 他并未看她,只淡定吩咐道,“把直播打开,现在,全网公开。” 第98章 有人怕现出原形? 此言一出,大家都有些诧异。 陈总监第一个反应过来,“傅总,这恐怕不合适吧?事情还没搞清楚,万一……” 傅清越:“没有万一。” “既然要公正,那就彻底公正。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拿出证据。无论是抄袭,还是商业欺诈,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他意有所指,“还是说……有人怕现出原形?” 他的眼神太过犀利,工作人员只好噤声,重新开启直播信号。 镜头迅速对准了会场中央的姜梨初、梁月薇等人,却默契地将傅清越排除在画面之外。 直播弹幕瞬间爆炸: 【怎么又开了?不是不让我们看么】 【这是要当面对质吗?刺激了!】 【梁月薇怎么在躲镜头?她看起来好慌张】 梁月薇整个人在镜头对准她的瞬间,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 在封闭环境里,她尚可狡辩、可以示弱。 可暴露在亿万观众的注视下…… “我……我头突然好疼……”她捂住额头,声音虚弱,试图逃避,“感觉有点不舒服,能不能……” “梁小姐,” 一直沉默的杜聿突然开口,“如果你身体确实不适,我们可以立刻请医护人员。但如果是因为其他原因……”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我希望你能明白,在真相面前,任何拖延和借口都是苍白的。” 喻鹭行在一旁急得不行,忍不住插嘴: “就是啊薇薇姐,你怕什么,明明是他们污蔑你抄袭!你把电脑打开,把证据甩他们脸上不就行了?” 直播弹幕也开始出现大量质疑: 【对啊!打开电脑证明啊!】 【人家姜梨初早就大大方方准备展示了】 【怎么磨磨唧唧的?该不会真有鬼吧?】 【我怎么感觉要反转了?】 梁月薇骑虎难下,面色都涨红了。 冷汗浸湿后背,她颤抖着手,极其缓慢地打开安雅递过来的笔记本电脑。 她手一抖,笔记本电脑“不小心”地从她膝上滑落,朝地面摔去。 旁边的工作人员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即将落地的电脑。 电脑安然无恙。 梁月薇神色僵住。 她扯唇笑了笑,“我……我只是不小心没拿稳而已。” 全场一片寂静,直播镜头死死对准着她那张失血的脸。 梁月薇眼白一翻,身体软软地歪向一边。 她选择了最惯用的伎俩——装晕。 “月薇!”安雅惊呼一声,就要扑过去。 【有鬼!绝对有鬼!她一直在装!】 【超绝大戏精啊!又演上了】 【装装装装装】 “够了!” 夏夏一个箭步冲上前,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拿过笔记本电脑。 “磨磨唧唧的,不敢看是吧?我帮你看!” 她手指飞快地在触控板上滑动,直接点开了桌面上最显眼的绘图软件图标。 “梨初你来。” 夏夏将电脑转向她,对准了摄像头,挡住可能来自梁月薇阵营的干扰。 姜梨初接过电脑,手指熟练操作软件。 大屏幕上同步显示出她操作的画面—— 她直接点开了梁月薇存放她那只蝴蝶的文件。 里面只有单图层。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作画过程、灵感来源。 她没有停下,而是直接在硬盘里进行搜索。 很快,她点开一个秘密文件夹,显示里面存放着图片。 姜梨初点开其中一张。 全场哗然。 那赫然是一张偷拍的照片。 角度刁钻,画面甚至有些模糊,但能清晰地看到,那是姜梨初办公室里的画稿,上面还能看见蝴蝶的线条。 她又连续点开另外几张。 全是不同角度的偷拍。 有些甚至能透过照片,看到她桌面上散落的其他私人物品,水杯,便签纸等。 姜梨初看着这些照片,一股血气猛地涌上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原来,她的图纸是这样泄露出去的。 “梁小姐,” 姜梨初将笔记本电脑转向梁月薇的方向,让那几张偷拍的照片赤裸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现在就不要装晕了。” “请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解释一下——” 这话如同惊雷,在会场炸响。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被这一反转震惊。 在这个行业里,抄袭是常有的事。 但是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并且反向诬陷对方抄袭的,还是第一回! 竟然是贼喊捉贼。 弹幕直接疯狂输出:【实锤了!是偷窃!】 【偷拍别人工作室?这是犯罪!】 【怎么会有人这么歹毒?报警!直接牢底坐穿】 【滚出设计圈!】 会场内,一片死寂之后,是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杜聿和林女士看向梁月薇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审视,变成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就连之前一直支持梁月薇的陈总监,此刻也脸色铁青,眼神发冷。 “薇薇姐……这,这……” 而喻父喻母,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脸色瞬间惨白。 喻母下意识地松开了原本扶着轮椅的手,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喻父更是直接闭上了眼睛,胸口剧烈起伏。 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梁月薇会做这种事。 “不……不是的!伯父伯母!不是你们看见的这样!” 梁月薇涕泪横流,伸手想要去抓喻母的衣角,声音凄厉地尖叫: “大家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是姜梨初陷害我!是她把这些东西塞进我电脑里的!是她——” 梁月薇望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慌忙拽住喻延的衣角:“阿延,你快帮帮我,绝对不是我做的……阿延……” “够了!” 喻延无情地打断她的狡辩。 他躲开梁月薇的触碰,“梁月薇,事实就摆在眼前。” 梁月薇看着喻家人避之不及的眼神,看着评委们冰冷的面孔,心彻底死去。 她完了。 彻底完了。 社会性死亡,甚至可能面临法律的制裁。 第99章 这件事已经很清楚了,报警 弹幕上的每一个字,都密密麻麻地扎进梁月薇的心里。 他们骂她是小偷,骂她是贼,应该封杀她…… 苦心经营这么久的才女形象,在此刻土崩瓦解。 她给姜梨初带去的,现在全都加倍反噬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种从云端狠狠跌落、摔的粉身碎骨的滋味,让梁月薇感到几乎窒息。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梁月薇眼泪汪汪地摇头。 安雅试图上前安慰她:“月薇,我们先离开这里……” “滚开!” 梁月薇甩开安雅的手,冷冷笑道,“你们都看我笑话是不是?都觉得我完了是不是?” 她抬起头,死死钉在姜梨初身上,像是抓住最后一根能拖对方下水的浮木。 “是,我是拿了她的草图又怎么样?但她姜梨初就真的干净了吗?” “那商业欺诈呢?周总监的助理亲自举报的,交付次品油画、坑害合作方的事,难道也是我凭空捏造的?” “她姜梨初的工作室就是交付了垃圾画作,这是铁证,一个连基本商业诚信都没有的人,又能比我高贵到哪里去!” 梁月薇的话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她这是在赌。 赌这件事姜梨初也无法自证清白。 赌能拉姜梨初一起下地狱! 毕竟,联系周安森这件事情,是她母亲亲自去做的。 她母亲跟周安森多年的交情,这事万无一失,不可能有任何败露。 梁月薇:“张助理,把证据拿出来。” 梁月薇如此嚣张的笃定,让人不禁怀疑—— 【不是,她怎么这么肯定?】 【她为什么一定这么确定姜梨初造了假?】 【不会吧,总不能这件事跟她也有关系?】 质疑声开始出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助理的脸上。 然而,张助理的脸色却有些难看。 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装着“证据”的文件袋,眼神躲闪,完全不敢与镜头对视。 一时无人开口。 傅清越见气氛沉默,将他的心虚尽收眼底。 他低声开口,“张助理,既然提到了证据,就请当众展示。大赛组委会和全体观众,都需要一个明确的交代。” 他毫不留情地点破:“你这么沉默,难道是因为……有鬼?” “我……这……” 张助理支支吾吾的,心理防线急速崩塌。 他求助般地看向梁月薇。 梁月薇见他这般不顶用,气得几乎要吐血。 犹豫个什么? 证据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快点拿出来! 张助理比谁都清楚,那些所谓的“次品”油画,是他们暗中调包的。 真正的画作早就被他们扣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做的那些手脚根本经不起查。 “看来张助理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姜梨初适时地开口,声音冷清, “关于油画真伪,有一个最简单的验证方法。” “我们工作室所有画作使用的颜料,都是由工厂为我独家定制,其中融入了一种化学元素。” “只要用我特制的试剂在画上一喷——真品会立马呈现变色反应。” 她的视线扫过张助理手中紧握的文件袋,最后落回他惨白的脸上。 “如果贵公司坚持次品出自我手,那么现在就可以将画作取来,我们当场测试。” 她顿了顿,又给出了致命一击,“如果大家不信我的工作室用了这种颜料,我可以立刻出示采购合同,以及工厂证明。” 张特助腿一软,脸上血色尽失。 没想到姜梨初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他们只顾着调包画作,却完全不知这些细节。 傅清越略一抬手,吩咐:“去把画取过来。” 工作人员领命:“是。” 取画的这十分钟,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凌迟。 现场一片死寂。 画作很快被取来,从周安森那边取了几幅“次品”,又从姜梨初的工作室随即取了几幅画。 工作人员顺便汇报:“已经跟工厂核查过了,姜小姐的工作室确实会单独订购一种特制颜料。” 话一出,现场沉默。 姜梨初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了一个装着液体的小喷瓶出来。 她先是走到自己工作室的画前,轻轻一喷,画面果然开始透出蓝色。 她又继续测试了几幅,“这是我工作室的防伪标记,每一幅画对应不一样的编号。” 她又走到那几幅所谓的“次品”面前,深吸口气, “如果这些次品出自我手,那么一样会有颜色变化。”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轻轻喷上了试剂。 但显然,画面并没有反应。 没有蓝色,也没有编码。 那颜料基底在灯光下,甚至透出一种灰败的光泽。 结果不言而喻。 姜梨初直起身,望向张助理,“现在,请您解释一下,如果这些画是我交过来的,为什么没有我工作室的范围标记?” 张助理:“我……我不知道……这都是……” 姜梨初扫向摄像头,“现在很清楚了吧?周安森公司收到的所谓的次品,根本就不是出自我们工作室的真品。” “这只能说明一点,是有人用仿制品调包了我们的真画,蓄意构陷……” “至于为什么要故意陷害我……” 姜梨初抬眸,声音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刚刚脏水泼在她身上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恐怕你们得去跟我的律师说。” “我现在正式起诉梁月薇女士和周安森先生、以及他的画廊。告你们诽谤,欺诈,所有账,我们一笔一笔算。” 她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律师函今天就会送到。” 梁月薇顿住了,双手死死撑着轮椅扶手。 她示意张助理再说些什么。 张助理心理防线崩塌,对着梁月薇脱口而出:“别逼我了,梁小姐……” 这话一出,满场死寂。 梁月薇脸上表情瞬间凝固,转而化为不敢置信。 就这样把她供出来了??! 直播弹幕在短暂的停滞之后,迎来海啸般的爆发: 【我听到了什么?!真都是她指使的!】 【刚才还在那装无辜,吐了】 【联合画廊坑人,这女的太毒了!】 梁月薇扭头瞪向姜梨初,眼神已经接近扭曲的疯狂,“你赢了很高兴是不是——” “够了。” 一道冷冽的声音截断她的话。 众人回头看,是一直没有开过口、仿佛全程都置身事外的傅清越。 “这件事已经很清楚了,”男人抬眸,淡淡对身旁的秘书吩咐,“报警。” 第100章 梁月薇被带走 警察很快赶到现场。 梁月薇的手在身后被拷起来。 “不,不要!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对我!” 她试图躲避,但那点挣扎毫无作用。 所有的摄像头都对准了她拍,梁月薇此身没这么狼狈过,下意识想用手挡住脸,手腕却被牢牢拷住,被警察按住了胳膊。 她的妆容都快哭花,一张脸写满惊恐和羞耻,完全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不要拍,别拍了……” 她徒劳地喊着,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终死死锁定在喻父喻母身上。 “伯父,伯母!救救我,我是被陷害的,你们要相信我!你们答应过我爸爸要好好照顾我,你们不能言而无信……” 喻母看着她这副样子,又听见她提早已过世的故人,鼻子瞬间就酸了。 脚步下意识地往前挪动了一下。 喻父却拦住了她,脸色铁青。 喻母最后低头,脚步缩回。 梁月薇哭着:“鹭行……你帮帮我,我平时待你不薄,我不能被带走……鹭行……” 喻鹭行沉默半分,默默站到了喻母的身后。 梁月薇转头看安雅:“小雅,你帮帮我……” 安雅面露难色,爱莫能助。 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 梁月薇着姜梨初平静无波的脸,看着所有人鄙夷的眼神…… 就连喻延也对她如此冷淡。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 她被带离这个让她身败名裂的地方。 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快门声中,如同一条丧家之犬。 “你们听我解释,那些事根本不是我做的!我是被陷害的!” 没有人再听她的解释。 张助理也一并被带走。 两个始作俑者终于被清理出场,会场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直播彻底关掉。 就在这时,傅清越缓缓站起身。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动作慢条斯理,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几位评委,最终落在杜聿和张大师身上。 陈总监立刻擦着汗凑上前,谄媚道:“傅总明察秋毫,之前确实是我们工作疏忽,调查不够深入,差点冤枉了选手……” 傅清越抬手,制止废话。 他语气很淡,“我投资这个比赛,看中的是专业和公平,但现在看来……所剩无几?” 他顿了顿,视线在两人脸上停留片刻,“如果每次都要投资方亲自下场才能主持公道,这个比赛的公信力,还剩下多少?” 这话像一记耳光打在所有人脸上。 杜聿和张大师的脸色暗沉。 一直沉默的张大师终于表态,“是我们的失职,一定会严肃整改。” 傅清越微微颔首,没再多说。 临走前,他的目光掠过姜梨初,见她状态尚可,便转身离开会场。 * 姜梨初和夏夏回到了之前存放物品的房间。 门一关,外界纷扰隔绝。 夏夏看着姜梨初没什么血色的脸,“事情是解决了,但……” “今天你可真是受苦了,” 夏夏低着头,语气有些自责,“也怪我,你问起佳人学姐的时候,我应该多警惕一点,多想想她突然不见的蹊跷……” 姜梨初整理着自己的东西,闻言一顿,手握攥成拳。 如果说姜梨初在15岁后过的并不快乐, 那许佳人对她来说是一场救赎。 她性格内向,不敢尝试很多事情,是许佳人在鼓励她。 她高中时被梁月薇霸凌,性子一直内敛,也是许佳人带着她开朗起来。 现在…… 夏夏看着她这样,心里难受得要命。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姜梨初的手,“人都是会变的。” “我知道。”姜梨初终于开口,声音很低,“但我只是想知道一个原因。” 明明许佳人以前对他们这么好。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夏夏还想再说什么,姜梨初却轻轻摇了摇头,“先回去吧。” 毕竟这件事还有很多东西没调查清楚。 比如梁月薇是怎么和周安森勾结的,梁月薇许给了他什么条件。 还有……许佳人。 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房间。 刚打开门,两人却同时愣住。 只见傅清越就站在门口,似乎是正准备敲门,见到她们出来,动作又顿在半空。 夏夏眨巴眨巴眼,反应极快,“你们先聊,我在一边等你。” 说完便匆匆去了角落,假装自己在玩手机。 空气瞬间变的稀薄。 姜梨初没想到傅清越还会在这里,这个点,他不应该早走了么? 还是傅清越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愣着干什么?等人请你呢?” 姜梨初定了定神,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这么忙,我没想到你今天会有空在这里……监工。” 如果不是傅清越今天刚好在这,她甚至没办法开脱抄袭的罪名。 傅清越挑眉,向前逼近一步,身影将她笼罩。他低下头,“监工?”他意味不明,“我看起来这么闲?” 他是为了她来的。 这么明显,这都看不出来? 姜梨初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弄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吗?”她反问。 傅清越从善如流:“行吧,你说是什么就是。”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视线落在她脸上,“躲什么,不打算跟我回家了?” 姜梨初反应慢半拍:“回家?” “于公,”傅清越从容开口,“事情解决了,下班时间也到了。” “于私,”他停顿道,“你是我的妻子,我来接你下班有问题?” 他看了一眼夏夏,问道,“还是说你要跟她走?” 姜梨初脱口而出:“那我还是跟夏夏走吧。” 夏夏正竖着耳朵吃瓜,闻言立刻摆手,“别别别,可别,我想起来我跟我男朋友今晚有约!” 姜梨初:“你什么时候谈男朋友了?” 夏夏非常识趣:“还在未来丈母娘肚子里,没出生呢,反正就是有约了……我先撤了!” 她说完就溜走了,毫不留情。 姜梨初:“……” 傅清越接过姜梨初手中的包,顺手拎过她的画材,“这下可以安心跟我走了?” 两人走到大楼外,夏夏早已跑没了踪影。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绵绵小雨,夜色被染的雾蒙蒙的。 傅清越将画材递给助理。 他自然地接过助理拿来的黑色骨伞,撑开,稳稳地罩在姜梨初头顶,朝她倾斜。 两人正准备走向停在雨中的黑色轿车。 不远处,有个穿着西装的男子朝傅清越招了招手。 似乎是某个合作方的老总,想要寒暄几句。 傅清越将伞柄塞到姜梨初手里,“你先去车里等我,很快。” 他抬手轻轻扶了一下她的后腰,是一个带几分自然催促的意思。 姜梨初“嗯”了一声,握着残留他手心温度的伞柄,准备朝车子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一道男声喊她, “初初!” 第101章 她喜欢我 姜梨初下意识回头,竟是喻延。 喻延站在走廊下,眼神复杂地锁着她,“你要去哪?” 姜梨初瞥了一眼不远处傅清越那辆线条冷硬、价值不菲的黑色轿车,语气平淡无波:“不明显吗?” 喻延的视线也落到那辆车上。 他不会不认得,那是傅清越的车。 喻延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几乎是咬牙质问: “你要跟傅清越走?” 他逼视她,“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雨声淅沥。 他的质问格外刺耳。 姜梨初看着他在失控边缘的样子,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快意。 她微微抬起下巴,唇边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 “你猜不到吗?” 她故意将语调放慢,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那辆车,“一个女人,这个点上一个男人的车,你觉得,会是什么关系?” 喻延给她的痛, 她全都要一点一点报复回去。 喻延呼吸一滞,视线落在她手中那把明显属于男性的黑伞上。 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击碎。 一股被背叛的怒火、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恐慌,让他彻底慌神。 “你还在胡闹是不是?” 喻延完全不信自己看到的,“我知道,你上次看见了陆霁发的消息。他说的话都是混账!但我已经跟他绝交了!” “你要是还介意,我可以让他马上过来给你道歉,滚过来,跪下来道歉都可以,随你打骂,” 他眼睛猩红,走近一步,“你还要我怎样?” 她一定是还在赌气。 一定是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报复他。 姜梨初看着他急于寻找借口、也不愿面对现实的样子,只觉讽刺无比。 “喻延,” 她的声音像冰锥扎进他的心里,“你觉得,我现在做的这一切,都还是为了你吗?”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也有选择我去爱谁的权利。” 她早已不是依附于他、需要他认可才能存在的附属品。 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可以选择去爱谁。 不是金丝雀。 不是任何人的玩物。 更有自由的权利。 说完,她决然转身,欲拉开车门。 喻延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他脑子里理智的弦瞬间崩断。 他上前,一把狠狠抓住姜梨初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快掐碎她的手腕。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跟他混到一起的?” 他双目赤红,口不择理地猜测,“他上次莫名其妙撞我车,还把我打了一顿……生日宴上,他出面护着你……” 姜梨初皱眉,莫名其妙。 傅清越什么时候撞他车了? 喻延的声音猛的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更久远的事情。 他瞳孔骤缩。 甚至还要更早,那场拍卖会! 当时姜梨初跟顾明野坐在一块,喻延还以为她跟顾明野有关系。 而傅清越突然出现,不是为了顾明野,也不是为了跟他喻延作对…… 而是—— 目标根本就是为了姜梨初! 喻延觉得如遭雷劈。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不肯松开,“初初,你听我说,你别被他骗了,他那种人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花言巧语,他骗了你对不对?你这么单纯,他肯定只是玩玩你而已!他——” “你放开我!” 姜梨初挣脱,狠狠踩了他一脚,“你当所有人都跟你和你那帮朋友一样,以玩弄感情为乐是不是?” 喻延一句也不听,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他是不是强迫你的?只要你说一句是……” “不是!” 姜梨初,“我就是喜欢他,我看上他了,我愿意跟他走,怎么了?他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至少他不会像你这样,像个可怜虫纠缠不休!” 这话捅破喻延最后的防线和自尊。 就在这时—— 一记拳头狠狠砸在喻延的脸上。 喻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被掀翻在地。 天旋地转间,他摔进雨里,狼狈不堪。 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臂已经环过姜梨初的肩膀。 傅清越将姜梨初紧按在自己怀里。 “喻延,我的人,也是你能碰的?” 他微微扯动嘴角,弧度带着极致的嘲讽,“看来,是上次的教训还没给够?” 喻延用手背狠狠擦去嘴角的血丝,挣扎着从泥水里爬起来。 他眼神死死剜着傅清越,“我跟她之间的事,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插嘴?” 傅清越闻言,不怒反笑,那笑声低沉,“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个答案够清楚了吗?” 喻延看着被傅清越牢牢护住的姜梨初,强烈的不甘再次冲上心头。 他不管不顾地上前,想要抓住姜梨初。 “你不能跟他走!” 仿佛只要将她拉离傅清越,一切就能回到从前。 傅清越眼神一恨,手臂收紧,堪堪躲开喻延的触碰。 他将姜梨初更密实地护住,“先上车。” 姜梨初抬头,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担忧: “你……你要跟他动手吗?别受伤了。” 这一幕落进喻延的眼睛里,更像是刺。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姜梨初用这样的姿态。 亲昵,担忧,轻柔。 全都是给另一个男人的。 还是当着他的面! 傅清越感受到她的关心,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带着一丝亲昵的安抚。 “放心,他还不够格。” 他脱下自己风衣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姜梨初肩上,将她单薄的身子裹紧。 “雨凉,别感冒了。上车等我,很快。” 姜梨初点了点头,拢紧外套,转身拉开车门坐进车后座。 车门关上,将雨声隔绝在外。 喻延抹去嘴角的血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傅清越,你装什么?”他声音嘶哑,带着刻骨的讥讽,“你以为她跟你走了,就真的看得上你?” 傅清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喻延嗤笑一声,往前逼近一步,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带着恶意: “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知道她半夜做噩梦会喊谁的名字吗?知道她画笔上刻着什么字母吗?” 他脸上露出一个扭曲,却近乎胜利的笑容:“是Y,是我的喻。” 第102章 “把衣服脱掉。” 他看着傅清越依旧平静的脸,自以为击中了要害。 “她跟我五年,最好的五年,她所有的第一次都是我的。” “你现在得到的,不过是我玩腻了不要了的东西,你不过是在捡我剩下的,” “她第一次为了给我做杯子,在陶艺馆熬夜,烫的手上满是水泡,却依旧笑着给我,” “她为了买我喜欢的咖啡,在冬夜里排四五个小时队,人都冻傻了,说只要我喜欢就好,” “这些,你都知道吗?” 喻延顿了顿,甚至开始编造无需有的事情: “她左边大腿上有一颗很小的痣,每次我碰她那,她都会忍不住发抖……她还会让我轻一点,这模样,你见过吗?” 傅清越终于动了。 他缓缓上前一步,雨水顺着侧脸滑落。 他没有动手,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喻延,声音平静得可怕:“说完了?” 喻延被他这反应弄得一怔。 傅清越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轻蔑: “五年时间,你只教会了她失望和眼泪。而我只需要五天,就能让她知道什么叫被珍惜。” “你引以为傲的过去,对她来说不过是段需要治愈的疤痕,而你,就是那道最不堪的疤。” 喻延瞳孔猛缩,“你——” “至于你提到的那些细节……” 傅清越打断他,眼神锐利,“她现在的画笔,刻着的是她工作室的logo。至于你的那支,早就被我扔了……她半夜惊醒,抓着的是我的手臂。她喜欢什么……” 他停了两秒,一字一句地说: “她现在喜欢的是安静,是尊重,” “是再也不用面对像你这种、只会用占有来标榜爱情的下作东西。” “至于你提到的痣,不是人人都像你有那种龌龊心思。” 这话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喻延脸上。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傅清越不再看他,转身拉开车门离去。 “别再出现在她面前,你不配。” 喻延僵在原地。 … 车内。 姜梨初看见男人上车,坐在她的身侧,忍不住开口问: “你没事吧?喻延他……” 话一出口,意识到可能引起误会。她连忙补充,“我不是在关心他,我是怕他发疯,伤到你。” 这么直白的关心,还是头一回。 让原本神色冷峻的傅清越一怔,微微侧头看向她。 “还好。”他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他还没那个本事。” 姜梨初的视线落到他的手臂上。 他的袖口挽着, 小臂上有一道细微的划痕。 “你受伤了,” 姜梨初语气着急,下意识拉住他的袖子,“这里划破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傅清越浑不在意地挑眉,“这么点伤?那得赶紧去医院了,不然挂号之前就痊愈了。” 他看着姜梨初担忧的面色,忍不住戏谑反问:“是不是……把你老公的武力值想得太弱了?” 那声“老公”在他的嗓音里缠绕,带着别样的亲昵和逗弄。 姜梨初被他这话弄的耳根微热。 “武力值再高也是血肉之躯啊……” 她低头去翻自己的包,翻出来一包湿巾来,以及一只淡粉色的创可贴。 她去拉他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腿上, 先是用湿巾在那伤口上擦了擦, 随后撕开包装,将那枚小小的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覆在上面。 他们的距离极近。 近到傅清越能数清楚她有几根睫毛。 姜梨初抬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迟疑轻声问,“不疼吧?” 傅清越嗤笑一声,“我要是说疼,那怎么办?” “是你吹一吹……还是以身相许?” 姜梨初的脸“轰”地一下热的更厉害,连脖颈都染上红色。 她想起才在雨中,对喻延口不择言说的,“我喜欢他”,“我愿意跟他走”…… 不会被他全他听见了吧? 一种被看穿心思的窘迫,让她想逃离这狭小的空间。 她对他……是什么感觉? 她自己也不清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面对他的靠近,她不反感。 甚至在他身边,她会下意识依赖,觉得很有安全感。 和喻延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这是喜欢吗? 她不知道,只觉得心乱如麻。 她忙岔开话题,声音都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紧绷,“喻延他……你去撞他的车了?” 傅清越看着她躲闪的眼神,从善如流回答,“嗯,不小心追了个尾。他车尾灯坏了,我已经按原价赔了。” 他补充道,“怎么,他还找你告状了?” “没有,”姜梨初否认,“我就是问问。” 她心想,那喻延还挺小心眼的。 她下意识地去看他手上的手臂,“那次撞车,你没受伤吧?” “没有。” 傅清越回答得干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 姜梨初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 车子很快到驶到别墅区,在门前停下。 傅清越率先一步下车,撑开黑色的骨伞,绕到另一侧为姜梨初拉开车门。 雨丝依旧细密。 姜梨初看着车门外积水的路面,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长裙裙摆,犹豫着如何下脚才能不弄湿。 下一秒,男人俯身,直接伸手将她抱了出来。 身体突然腾空,失重感让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她下意识地环抱住他的脖子。 男人的手臂坚实有力,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那份灼人的体温和蓬勃的力量感。 司机和仆人、管家都在一旁恭敬地站着。 她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她小声地抗议。 傅清越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她往怀里更紧地拢了拢,低头睨她一眼,“裙子不想要了?你磨磨蹭蹭的,不就是想让我抱你下来?” 姜梨初被他这话堵得哑口无言,只能将脸颊埋向他的肩头。 雨幕之中,身形高大的男人稳稳地抱着她,单手撑着伞,径直走进灯火通明的别墅大厅。 傅清越将她放到客厅的沙发上。 放下她的瞬间,手掌无意间擦过她后背的某处。 “嘶——” 姜梨初忍不住轻轻抽了口气。 “怎么了?” “没什么。”姜梨初下意识否认。 傅清越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他直接伸手,拂开她背后的长发。 灯光下,她的脊背上有一块明显的淤血,暴露在衣领之下。 傅清越的眼神冷下去,“这叫没什么?” 姜梨初知道瞒不过,只好小声承认:“就是在台上不小心被砸了一下,真的不严重……” 傅清越盯着那片刺眼的红痕,沉默几秒。 再开口时,是他简洁明了的命令: “把衣服脱掉。” 第103章 滚烫,侵占,掠夺。 他声音不高,却让空气骤然紧绷。 姜梨初被他这话问得心头一颤,下意识地愣住,指尖不自觉的蜷起来,“真的不用,不严重……” 傅清越取出医药箱,却不走近,只站在三步外看她。 “两个选择。” “要么你自己把衬衫褪到腰际,够得到的地方自己处理,”他顿了一下,“够不到的地方我来。” “要么,我亲自帮你脱下来。” 姜梨初耳根发热,声音却有些虚:“不用!真的不用……” “选。”他只说一个字。 空气凝固。 短暂的对峙间,姜梨初选择转过身去。 虽说是受伤,但当着他的面脱衣服还是有几分羞耻感。 她手指微抖,从第一颗纽扣开始解开。 衬衫向两侧滑开,最终落至臂弯,堆积在腰间。 凉意侵袭她的肌肤。 脊背,腰肢,全都暴露在了空气之里。 细细的内衣带子勒在肩上,蝴蝶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傅清越一顿,目光落在她光洁的后背上。 他挪开眼睛,公事公办地给她上药。 手指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两人同时一颤。 姜梨初忍不住缩肩:“疼……” “忍一下。”傅清越呼吸微沉。 他扫她一眼,“刚刚不还说不严重没事么?” 他手上重了力道,药油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忍一下。” 姜梨初忍着,一声没吭,颤抖的肩却出卖了她。 “疼?”傅清越问。 姜梨初摇头,发丝随着动作扫过他手腕。 “撒谎。”傅清越无情揭穿,指腹精准的碾过一处淤青。 随后,他听见她压抑的抽气声。 傅清越顿了下,“……抖成这样。” 姜梨初控诉:“是你手太重。” 傅清没说话,指尖轻划着她脊骨,感受她的战栗。 他的手心稳稳按住她后腰:“别动,很快就好了。” 药油终于上完。 空气安静下来, 逐渐弥漫着一丝旖旎、也有几分奇妙的味道。 傅清越垂眸,收回手,利落收拾好医药箱搁在一旁。 姜梨初抿了抿唇。她正背对着他,忍不住侧过一点头,声音细微, “……我能穿衣服了么?” 她的后背还裸露在空气中。 他手心的温度仿佛还在,细小的战栗沿着脊柱蔓延。 傅清越没有说话。 但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仍落在她后背上。 灼得她肌肤发紧。 “等一会。”傅清越在她身后,嗓音有些低哑。 片刻静默后,姜梨初终于是忍不住煎熬。 她勾住滑在腰际的衬衫,正要拉起—— 男人的呼吸骤然一沉。 傅清越一条长腿屈膝,重重抵进她身后的沙发。 还没来得及反应, 男人的手心就已经覆上她后颈,扣住,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他迫使她向后仰起头,颈脖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俯身低头,气息喷洒在她微张的唇边。 “别动。”他低哑警告。 姜梨初有些慌神,这个姿势让她完全陷于他的笼罩之下。 背脊裸露,不得动弹,连呼吸都被他裹挟。 她下意识无措的想躲,他的唇已经落下。 她那一下细微的躲闪,原本的目标却偏离,正好落在她唇角。 偏了一寸的吻,反而更挠人。 灼热的呼吸、和柔软的触感让姜梨初浑身一僵。 勾着衣服手指一松,衣料软软地全部滑了下去。 姜梨初一惊,试图去拉衣服。 手腕却被他另一只手精准扣住,牢牢按住。 她裸露在空气里,唯一的禁锢来自他的后背、他滚烫的掌心。 羞耻感让她几乎耳根烧透。 吻完之后,傅清越重新拉开距离看她。 就在姜梨初以为要结束时,扣在她后颈的手骤然一紧。 男人俯身,这一次毫无偏差地攫取住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滚烫,侵占,掠夺。 她的呼吸被尽数吞没。 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姜梨初找回一丝力气,手心抵上他紧实的小腹,试图推开。 掌心下肌肉绷紧,却纹丝不动。 他反而吻得更重,仿佛要将她最后一点氧气也榨干。 姜梨初皱起眉头,不多时, 这个吻结束。 唇舌分离,牵出一道暧昧的丝线。 姜梨初喘过息,耳根潮红。 她仰着头,好半晌才找回声音,“你……!” 傅清越的呼吸一样很重。 但他没有退开,居高临下的视线缓缓扫过她的脸颊,最终落在她的胸口上。 那目光太过直接。 “知道么,”他开口,嗓音沙哑,混着一丝清自嘲,“我其实挺在意的。” 姜梨初一愣,“什么?” 傅清越的指尖拂过她的颈脖,那里光洁无比,却仿佛带着什么无形的印记。 “喻延占有过的……” 他顿了顿,话没说完,但意思昭然若揭。 他也想占有,甚至更彻底。 他低笑一声,带着点凉意,“我比你想象中更小气。” 姜梨初明白了。 是不是喻延跟他说了什么? 她开口,“不管喻延跟你说过什么,那都是过去,你就当是另一个我。现在的我……” 现在的我已经结婚了,是你的合法妻子。 傅清越等着她继续开口。 姜梨初却没有继续说。 她的思绪有些乱。 她是在澄清过去,还是……此刻在意他的感受? 还是说,她其实是有点喜欢他的? 傅清越凝视她,笑了几分,“这么在意我的感受?” 不等她回答,他视线在她身上流转一圈,慢条斯理地提醒, “不过,你要不要先把衣服穿好,再跟我讨论你的过去?” 这话瞬间打破了黏稠的暧昧。 姜梨初脸热,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推开他,扯起衣服穿好,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傅清越已靠进沙发,一条手臂随意地搭在额前,挡住了几乎要失控的暗潮。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一刻需要多大的克制。 他想顺着欲望,彻底将她揉碎在骨血里。 好想一直将她占有。 想把喻延弄死。 他该死。 这个念头强烈得他自己都心惊。 姜梨初理好衣服,下意识朝他瞥去一眼。视线不经意扫过他紧绷的某处轮廓,心跳骤然一紧。 “……我去洗澡。” 她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窘迫地落荒而逃。 第104章 霸占着两个女人 震耳的音乐撞击鼓膜。 酒吧里,喻延仰头又灌下一杯烈酒。 他喉结滚动,酒精灼烧喉咙,他却一点都不觉得疼,也不觉得辛辣。 他一杯又一杯的喝,可即使这样,也压不下心底那点钝痛。 “喻哥,别喝了。” 陆霁皱着眉,伸手去拦喻延举起的酒杯,“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 “你要钱有钱,要颜有颜,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怎么就非得搁姜梨初一个人身上调死?” 喻延双眼猩红,扫向他,眸色阴翳,“滚,” “要不是你发那条信息,她怎么会看到?她怎么会就这么跟傅清越走了?” 喻延喝的醉醺醺的,扯唇笑了笑,声音嘶哑,“我们喻家收养她七年了,她光是跟我,就跟我五年。” “五年恋爱,她为了气我,就这么走了……她不知道傅清越是什么人吗?” 陆霁和陈安对视一眼,两人沉默。 他们心知肚明,哪怕没有那条消息,恐怕姜梨初也早就走向傅清越了。 可看着喻延这副模样,无一人敢点破事实。 尤其是陈安,他总是觉得,喻延的想法和做法都很偏激。 喻延总是说一回事,做却是另一回事。 恐怕没有一个女人能受得了。 ……倒是有一个人能受的了,梁月薇,但她已经进去了。 陈安嘴唇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喻延见两人都不语,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颓然跌坐回卡座,再次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酒精烧红了眼眶,连眼尾都染上狼狈的红色。 “不行!喻哥你别喝了!” 陆霁不管不顾抢下喻延手中的酒杯,“我就问你,你他妈的到底是喜欢梁月薇,还是喜欢姜梨初?” “从头到尾,你只把梁月薇看作白月光,这一点我们所有兄弟都知道!” “你他丫的现在又突然变卦,要死要活要姜梨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安也憋不住了,适时开口,“就是啊喻哥,感情的事最怕模棱两可。你要是真喜欢哪个,就只对她一个人好。你这霸占着两个……总得有一个会受伤。” “谁霸占两个了?” 喻延像是被刺中,骤然抬头。 他声音却冷硬,“是,过去是喜欢过梁月薇,但那都是过去式,她当年出国前,为了救我受伤,导致身体一直很差。我现在对她只是责任,是照顾,” 他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我从头到尾,我只要姜梨初。” 陆霁有点无语了:“不是,你要她?你喜欢她?爱她?” 你爱她还能干出拍她照片的事? 爱吗? 这个词像一根刺,猝不及防地刺入喻延的胸口,让他有瞬间的怔忪。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那个简单的答案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没有深思过。 他只知道,所有的屏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换成了她的照片。 只知道看见她和傅清越站在一起时,心脏里像是有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只知道这五年,他早已习惯了家里有她,习惯了有她细致入微的照顾,习惯了她永远追随着自己…… 他习惯了她的一切好。 “习惯了……” 他喃喃低语,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我只是习惯了有她在,她记得我的所有喜好,她会讨我开心。” 陆霁质疑:“习惯?讨你开心?喻哥,你这看起来像是把她当成了生活保姆!” “我要保姆早就请了!” 喻延眼神阴鸷地反驳,“我只要她,别人都不行,你听不懂吗?” 陆霁:得,我他妈不说话了。 陈安看着喻延近乎偏执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他懂了。 喻延不是不爱。 相反,他是很爱姜梨初。 爱的很深,成了呼吸般的本能,以至于他本人,都迟钝的未能察觉。 “怎么办?” 喻延放下酒杯,向来桀骜、习惯了上位者掌控的他,此时声音里罕见的无措,“陈安,你告诉我,还能怎么办?” 陈安看着他这副样子,“还能怎么办?去求她原谅,喻哥。放下身段,诚心诚意再去求她一次。” “原谅?” 喻延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我又不是没试过,送戒指,求婚,送鲜花……能做的我都做了,她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那种全力以赴却被彻底无视的无力感,比任何时候都溃不成军。 陈安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认命的无奈,“如果连那些都没用,那喻哥,看来是真没办法了。你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吧。” 这时,陆霁眼珠转了转,带着点搅混水的不嫌事大,“要我说,喻哥,你也别太钻牛角尖。横竖那傅清越对她估计也就是一时新鲜,你想想,他能有多喜欢她?” “一个破鞋,等他腻了,自然会分手。到时候她被抛弃了,还能去哪?不就只能灰溜溜地回来了吗?” 他观察着喻延的神色,继续说,“你想想,你们之间可是实实在在的五年,他们才认识多久?一个月?两个月?拿什么跟你们朝夕相处、刻骨铭心的五年比?” 喻延原本暗沉的眼神,因这番话而微微闪烁起来。 酒精麻痹了他的判断力。 他需要一个宣泄口。 而陆霁的话,正好像是一根救命稻草,精准地抓住了他内心最后一丝侥幸。 “真的?” “当然,” 陆霁见他听进去了,继续说,“傅清越那种人,身边什么时候缺过女人?他不可能真对姜梨初认真?她就是赌气,等她在外面碰了壁,吃了苦头,自然会想起你的好。” “对……” 喻延喃喃自语。 “五年,我们之间有五年,那么多回忆,她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几句话,仿佛只要这样做,就能将那个飞走的人拉回来。 “她还爱我。” “她一定会回来的。” 第105章 找到周安森 第二天早上,姜梨初去了一趟工作室。 往日嘈杂的空间今日里笼罩着一种沉默,姜梨初推门走进来时,眼神沉静。 二十几个员工都待在大厅里,大家回过头看她。 姜梨初走到工作室中央,面向所有人深深地弯下了腰,鞠了一躬,“对不起,” 她的声音带着歉意,“订单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是我没有做好,我不够敏锐,连累了大家,让所有人二十多天的心血,差点付诸东流。” 短暂的沉默后,满满第一个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初初姐,你别这么说。” 她的温和道,“我们都很感谢你,给了我们一个能安心画画的地方。而且事情也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小乔也过来拍了拍她的手臂,表示安慰。 其他小伙伴也纷纷点头。 “对啊梨初姐,周安森那边是付了定金的,就算他们想诬陷我们违约,那些画还在,我们完全可以起诉他们,把画拿回来!” “没错,画是我们一笔一笔画出来的,是我们的心血,谁也别想凭空抹杀。” “你就别自责了,这种事情肯定应该怪坏人,吃一堑长一智嘛。” 姜梨初看着他们毫无保留的支持,心中的阴霾终于被驱散了一些。 她勉强地弯起唇。 “好,那我们一起把我们的画和清白,一件一件都拿回来。” … 等到众人渐渐散去,各自回到岗位开始忙碌。 姜梨初转向满满,问:“花花呢?” 满满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她抿了抿唇,略带气愤地低声道: “她走了初初姐。不能说是走……应该说是跑了,从昨天事发到现在,她就没再露过面,联系不上,东西也没来拿。” 姜梨初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她点了点头,眼神冷淡。 “初初姐,你打算怎么办?”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姜梨初:“她跟我们工作室白纸黑字的合同还在。既然她做了不该做的事,就要承担后果。我会把她一并列入起诉名单。” 所有给过她伤痛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会一点一点还回去。 就在这时,身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她划开屏幕,是傅清越发来的消息。 只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债主:下楼】 姜梨初微微一怔,下意识往窗外看。 马路对面,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正停在路边。 【你在我工作室门外?】 【债主:嗯】 “是老板夫啊,”满满扫了眼她的手机,“他找你肯定有事,你快去吧。” 这个点他能有什么事? 但姜梨初还是转身下楼。 她快步穿过马路,来到他的车窗外。 “找我什么事?”她低头看他。 傅清越没直接回答,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吐出两个字,“上车。” 姜梨初微怔,“去什么地方?” 傅清越偏过头,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柔和。 “带你去个地方,是个惊喜。” 惊喜? 非要现在? 姜梨初下意识回头,满满正趴在窗边,冲她用力地挥手,做口型示意她快去。 她深吸一口气,转回身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好。” “嗯?”傅清越喉间溢出一声轻哼。 姜梨初才反应过来,迅速地把安全带系上。 傅清越:“你……” 姜梨初耳根微热,知道他又要说一些挑逗自己的话,强装镇定地目视前方:“……可以走了。” 傅清越低笑了一声,没再逗她,熟练地启动车子。 车辆平稳地汇入车流,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抛出一个让她心跳骤停的消息: “想不想见周安森?” 姜梨初蓦地转头看他,“你找到他了?” 傅清越目光掠过前方路况, “准确来说,找到了,而且不止他一个。” 他刻意停顿,侧脸线条在光线下显的格外冷硬。 “是一窝。” 车辆最终驶离市区,停在一栋别墅前。 四周寂静,只有风声掠过庭院发出的呜咽。 姜梨初:“这是谁的家?” 傅清越率先下车,绕过来为她打开车门。 “周安森的。” 姜梨初深吸一口气,跟着他走进客厅里。 四周都拉着窗帘,内部光线昏暗。 只有窗户缝隙中透来的冷光,让室内的场景微微显现。 地毯上,绑着三个人。 左边是周安森,他面容憔悴,早已没了画廊总监的翩翩风度。 中间是许佳人,她垂着头,长发遮住了脸。 最右边那个是花花,她脸上满是泪痕,嘴里被塞着一块布,发出模糊的呜咽。 这画面极具冲击力,像一幅精心构成的静物画。 只是……画面却略微残忍。 姜梨初的脚步顿在原地,心脏猛地收紧。 她预想过很多种对峙的场景,却没想到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开场。 傅清越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站在她身侧。 周安森最先看到他们,瞳孔骤缩,挣扎起来,“傅清越!你……你这是非法拘禁!我要告你!” 傅清越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只低头对姜梨初说,声音平静无波: “想问什么,现在可以问了。” 姜梨初定了定神,沉默片刻,目光最先落在许佳人身上,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学姐,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许佳人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神复杂地看向姜梨初。 有羞愧,有绝望。 也有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为什么?姜梨初,你总是这么天真……你问我为什么?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回国这么久,你有关心过一句我在国外过的怎么样吗?” 许佳人情绪激动,胸口剧烈起伏。 “我在国外混不下去了,我欠了债,还是身败名裂的那种!是周安森……只有他肯帮我,给我钱,给我住处,他说只要搞定你,我们就能拿到一大笔钱,就能翻身……我能怎么办?” 第106章 “法律,或者用我的方式” “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像掉进一个泥潭,越挣扎陷得越深,周围没有一个人能拉你一把!” 许佳人笑起来,语气却是绝望。 姜梨初知道许佳人是孤儿,这么多年来,一路走来全靠自己。 大学时,许佳人一天打三份工。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自己挣的,虽然累,但她总是蓬勃的,有生命力的。 那样的学姐,也是姜梨初当时想学习的榜样。 后来许佳人出国,姜梨初总是问候她,许佳人总是回复“一切都好”,“别担心”。 她以为,那个像野草一样坚韧的学姐,无论在哪里,都能活得很好。 傅清越默不作声地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递到姜梨初手中。 姜梨初低头翻开。 资料清晰地记录着许佳人在国外的轨迹。 出国后,她交往了一个男友,对方却是个瘾君子,掏空了她的积蓄去赌博,还欠下巨额债务。 除此之外,男友还pua她。 许佳人想断掉关系,却一度断不了。 在她最走投无路时,是周安森的画室向她伸出了“援手”。 姜梨初抬起眼,再次看向许佳人时,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我不止一次问过你,是否缺钱,过的好,你通通给予我否定的回答……” 姜梨初红着眼睛看着她,“你哪怕说一句过的不好呢?缺钱呢?” 她没有关心许佳人吗? 许佳人出国那段时间,姜梨初甚至在意她的生活,快要超过自己。 “帮我?” 许佳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恶意。 “你怎么帮?拿你那个喻家大少爷给的钱来施舍我吗?” 她盯着姜梨初骤然一白的脸色,笑容更肆意。 “你又好到哪里去?你有男人给你花钱,给你兜底,我没有,我从小到大什么都没有……” “我告诉你,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大学时那些乐观、开朗、照顾你们,通通都是假的,都是我装的。” “你跟那个夏夏,一样单纯得要命,两张可笑的白纸,” “你们知不知道,当年我们三个走在一起的时候,我看见你们两个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心里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能把你们分开。凭什么你们可以那么要好,凭什么所有的阳光都照在你们身上?” “所以我才故意对你好,比对夏夏更好,你没发现吗?我一点点地,让你更依赖我,更信任我……” “看着你们之间偶尔因为我偶尔而产生的裂痕,那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这番彻底颠覆认知的自白,让姜梨初全身的血液都凝固。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些她曾经珍视的姐妹情谊,在瞬间崩塌,化为齑粉。 别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许佳人的压抑的笑声。 姜梨初看着她,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 “只有周安森肯帮我……” 许佳人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重的疲惫,“他给我钱应急,给我住处安身。他说,只要……只要搞定你,我们就能拿到一大笔钱,足够我还清债务,甚至还能有点剩余重新开始……”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泪无声滑落: “梨初,你说……我能怎么办?谁让我本来就不喜欢你,那你说……我还有别的路可以选吗?” 这的指控像一把刀,立刻转向了周安森。 周安森脸色铁青,急声打断: “你闭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跟我没有关系!” 他转而看向傅清越,试图找回一点谈判的筹码:“傅总,这都是误会,是……是有人指使我这么干的!是……” 傅清越追问:“梁月薇?” 周安森眼神闪烁,似乎极为忌惮。 最终还是颓然下去,不敢吐出那个名字。 “不是她,但,但我……我不能说……” 傅清越语气平缓,垂下眼睫,坐在沙发上,带着无尽的压迫感,“梁月薇,确实没这个本事让你赌上整个画廊的前程。” “你不说,我一样能查的到。” 姜梨初闭上眼睛,手心都在颤抖,她几乎快站不住。 傅清越蹙眉,一把扶住了她。 就在这时,旁边一直被忽略的花花用力扭动身体,发出“呜呜”声,眼神里充满了哀求的渴望。 姜梨初睁开眼,视线转向她。 “至于你,花花,我待你不薄,工作室每个人都没有亏待过你。许佳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能这么毫不犹豫背叛我们?” 花花拼命摇头,眼泪流得更凶,眼神里写满了后悔。 她到底也只是个18岁的女孩,一时鬼迷心窍。 傅清越此刻才淡漠地开口,给出了答案:“她弟弟欠了点钱,许佳人承诺事成之后帮她还清。很简单,用钱就能收买的忠诚。” 他的一句话,彻底揭开了所有虚伪的面纱。 姜梨初沉默半晌。 她看向傅清越,问,“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傅清越揽住姜梨初的肩膀,带着她转身,不再看那三人一眼。 “法律,或者我的方式。” 他望向姜梨初,“你来选一个。” 姜梨初沉默了很久,声音带着一种心力交瘁后的麻木:“你来处置就行,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了。” 她下意识地对他信任。 走出别墅外,傅清越立马察觉到了她情绪, “别难过,为这种人不值得。”他轻声开口。 姜梨初“嗯”了一声。 “他们那边一直催我多交画,说需求量大……原来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让我耗费更多的心血,投入更多成本,最后商业诈骗这个罪名才能坐的更实,让我永无翻身之日。” 如果她当时拼了命去画五百幅…… 那就真的完了。 傅清越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的150幅画,一副不少。” “我已经让人从周安森的仓库里截下来了,不出意外,今天就能完好无损送回你的工作室。” 姜梨初微微瞪大瞳眸。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傅清越都已经做完了? “别害怕,”傅清越的每个字都沉稳地落在她的心头。“你想讨回的公道,所有人都会加倍偿还。” 第107章 表哥牵线 姜梨初仰起脸,“那他们背后是谁?周安森那么害怕,连名字都不敢提。” 傅清越:“是梁月薇的母亲。” 傅清越拉开车门,护着姜梨初进副驾驶,“周安森那么忌惮她,不是没有原因。” “梁月薇母亲早年是在黑白两道混出来的,手段狠辣,做事不留余地。后来洗白经商,积攒了不少权势,但底子并不干净。” “她秘密联系了周安森,允诺给他重利。周安森那画廊本就是个空壳,很好拿捏把柄,周安森现在自然不敢认。” 姜梨初听着,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那我们现在……” “不用着急。” 傅清越坐在驾驶座上,手指搭着方向盘,“梁月薇现在进去了,自身难保。她母亲再沉的住气,为了捞女儿,也一定会有所动作,只要她动了,就会露出狐狸尾巴。” 他说着,空出的右手自然地伸过来,“别多想,交给我来处理。” 他触碰了下她的手背,像是要给予她安全感。 “好。” 罕见的,姜梨初没有躲避他的触碰。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低声应着,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傅清越侧头看了她一眼,将车内空调温度调高了些,“累了就睡会。” 他的声音轻柔,“我们回家。” … 看守所,会见室。 梁月薇坐在室内。 空气压抑,她的面色憔悴。 她紧紧握着话筒,看着玻璃窗外面的人, 梁母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坐在她对面,巨大的帽檐压着脸。 “薇薇,别怕,妈妈在这里。” 梁母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安抚道:“在里面有没有受苦?妈妈给你带的营养品,托人都送进去了吗?” 梁月薇眼圈一红,哽咽起来:“妈,我受不了了,这里又冷又吵,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快了,妈妈正在想办法。” “但妈妈现在的身份实在不适合抛头露面。” 梁母叹了口气。 “硬来是不行的,我们得找个由头,风风光光地接你出来。” 她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你记得Y品牌吗?之前你一直在看的国外珠宝牌子。他们现在想打开国内市场,正在物色合作企业。” 梁月薇止住哭声,点了点头。 梁母解释,语气循循善诱, “你表哥的公司,正好是他们考察的对象之一。妈妈想着,如果你能说服Y品牌入驻你表哥的公司,那就是替你表哥立下了一大功。” 她看着女儿的眼睛,一点点抛出诱饵,“你表哥这个人,最重利益,也念旧情。你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于情于理,都该回报你。” 梁月薇:“可是……我现在这样,怎么去说服Y品牌?” “不用你亲自去跑。” 梁母温和一笑。 “你表哥和那位太子爷顾明野不是有交情吗?只要Y品牌入驻的事能成,你表哥得了实惠,我们再请他出面,去求顾明野帮你说句话。顾家太子爷的面子,足够让你从这里安然无恙地出来了,难道这还不行吗?” 梁母的语气充满暗示。 “所以,薇薇,你的机会就在这里。想办法,让Y品牌定下你表哥的公司。这就是你出去的关键,明白吗?” 梁月薇混沌的脑子终于清明起来。 但问题是…… “但是我现在没法出去啊。” 别说见y品牌了。 她连表哥都见不着。 看着她焦急的模样,梁母叹了口气,“你这傻孩子,怎么一着急就忘了变通呢?你自己出不去,不是还有安雅吗?” “你跟小雅那么多年的交情,她可是把你当亲姐妹看。她再怎么也是安氏集团的千金,从小耳濡目染,脑子还是聪明的。让她帮你的忙,岂不是比你亲自出去更方便?” 梁月薇眼睛一亮。 对,她怎么把安雅忘了? 安雅对她几乎言听计从,而且她有安家的背景,去推动这件事再合适不过。 “妈,你说得对,小雅一定会帮我。” 梁月薇瞬间恢复了精神,“你快让她来见我,我要亲自跟她说!” 梁母慈爱道,“放心吧,妈早就想到了。已经安排好了,安雅很快会来看你。你们好好商量。” “这事儿光靠安雅一个人奔波也可能吃力。到时候,妈妈再多派个人搭把手……” 可梁月薇又不禁迟疑道:“可是妈,这件事真的会成功吗?毕竟……” 毕竟抄袭姜梨初的画稿、和污蔑姜梨初人品不正这两件事,梁月薇当初并没有想那么多。 几乎都是梁母的提议。 梁母:“傻孩子,我都是为了你好,你不信我还能信谁?而且你现在这样,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梁母说完,看望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她拢了拢帽檐:“我就先走了,照顾好自己,” 梁月薇眼神闪烁,像是做了最后的思考,“好,我都听妈的……” … 周末,夜晚。 姜梨初盘腿坐在地毯上,整理着房间一些散落的画稿。 手机响起,是夏夏。 “初初,这两天怎么样?还好吗?”夏夏的声音迟疑。 “嗯,还好。”姜梨初弯起嘴角,语气轻松,“在家歇着,整理些旧东西,慢慢活过来嘛,感觉挺好的。” “那就好……” 夏夏明显松了口气,随即又带上了一点吃瓜的雀跃。 “那你看手机了没有?设计大赛那件事上了热搜,好多人吃瓜着呢,许佳人他们几个的名字都挂在上面好几天了,网友都快把他们家底扒光了!” 姜梨初顿了下:“我没看手机。” 不过……她确实是感觉到了这件事铺天盖地的热度。 这几天光是工作室的邮箱,就收到了很多应聘简历。 还有不少人通过各种渠道约她的稿。 甚至有人开高价,想买走她那150副画。 夏夏:“不管怎么说,你的知名度算是打开了!……不过你也别太累着,好好休息,慢慢来。” 姜梨初知道夏夏在担心什么。 夏夏担心她还会因为许佳人的事情耿耿于怀。 姜梨初弯唇应了声好,没多说什么。 挂断电话,后房间重新安静下来。 杂物堆里,姜梨初碰到一张偏硬的相片,她抽了出来。 是一张多年前的合照,照片上是她和许佳人。 两个人笑的没心没肺,站在京大门前拍的,看起来青春正好。 如今看来只觉得刺眼。 姜梨初顺手将那照片丢进垃圾桶。 目光继而又落在柜子上的一个木匣子上。 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姜梨初才想起来,是上次傅清越帮她从梁月薇那里拿回来。 她还说过要请傅清越吃饭,好好谢谢傅他一次。 这么长时间竟然也忘了。 她放下盒子起身走向客厅。 公寓里很安静,不像有人的样子。 “傅清越?” 第108章 穿的太多了 她轻声唤了一句,没有回应。 她迟疑地走向他的卧室,门虚掩着。 探头望去,里面空无一人,倒是沙发上,他随意搁置的手机正亮着屏幕,手机嗡嗡震动着。 是一个微信电话,屏幕上的备注赫然显示着: 【老爷子】 姜梨初愣了一下,直接接别人的电话似乎不太礼貌。 但万一,老爷子有急事呢? 她犹豫着,心想至少先拿起来。 她刚把手机拿起来时,一个打滑,竟然按到了接听键。 屏幕瞬间切换。 一位穿着唐装小袄、戴着老花镜的老人占据了屏幕画面。 对方似乎也没料到这么快就接通。 瞧见是个女孩,老人迅速地摘下了老花镜,凑到屏幕前仔细端详。 老爷子眉毛微微挑起。 姜梨初彻底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这怎么还是个视频电话? 老爷子目光在她脸上审视几秒,有几分好奇,中气十足地问: “我孙子呢?” 也恰在此时,卧室的浴室里,隐约传来淅沥水声。 姜梨初被问得一个激灵,想也没想,几乎是脱口而出,“他、他在洗澡……” 话一出口,她瞬间窘迫。 这听起来……好像很容易让人误会。 屏幕那端的老爷子眼睛“唰”的一下亮了。 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尾音拖长,笑容有几分灿烂。 “洗澡好啊,洗澡好。” 老爷子重新戴好老花镜,身子坐正了些。 “别紧张小姑娘,爷爷不是老虎,爷爷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呀?是他的什么人呀?” “我……我叫姜梨初。” 姜梨初声音细若蚊呐,攥紧了衣角,“是他的,他的……” “姜梨初,好名字,真好听!” 老爷子从善如流地抢话,眼神越发柔和, “你家里几口人呀?做什么的?跟我们清越认识多久啦?第一次跟他回家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姜梨初更加手足无措。 她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 之前就听傅清越说不急着见老爷子,她也一直没个准备。 现在猝不及防见面,姜梨初只觉得有些慌乱。 “我是他的……他的……” 老爷子眼睛更亮了,“女朋友?情人?” 姜梨初听见后两个字,骤然一顿。 心想老爷子还挺开放的…… 她顿了顿,在“女朋友”和“妻子”这两个之间犹豫了一下。 “我是他的女朋友。” “好啊!女朋友好!” 老爷子脸上瞬间笑开了花,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欢喜: “这小子总算正儿八经交个女朋友了,梨初是吧?人长得真水灵!” 老爷子越看越满意,简直心花怒放, “他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是不是他欺负你,不让你来见爷爷?” “不是的爷爷……” 姜梨初连忙摆手,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复杂的状况。 一道无奈的嗓音从她身后响起,适时解救了她。 “爷爷。” 傅清越不知何时已从浴室出来。 他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仅在腰间系了条浴巾。 他从姜梨初手中接过手机。 姜梨初瞬间松了口气。 却又因他的穿着、以及突然靠近的距离,刚刚降温的脸再次烧了起来,下意识地想往后退。 屏幕里的老爷子看见孙子这模样,非但没觉得不妥,反而笑的更开心。 他故意板起脸,“喊什么喊?吓着梨初怎么办?我正跟我孙媳妇儿聊天呢,你捣什么乱?” 傅清越:“……” 姜梨初:“!!” 傅清越:“您别吓着她了。” “我哪儿吓她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随即笑眯眯地看向姜梨初。 “梨初啊,你看他这就护上了,爷爷现在不问了,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吃饭,爷爷马上就回国,给你做拿手好菜……” 姜梨初扯唇回应,“……好啊。” 老爷子:“爷爷再问一个问题,你们什么时候造个增孙、增孙女,让爷爷抱抱?” 这话问得太过直白,姜梨初脸色一下烧的通红。 她下意识的往傅清越的身后躲,手指无意识的攥紧了他的浴巾边缘。 傅清越:“老爷子。” 老爷子摆了摆手:“哎行了行了,不耽误你们了,不说了,梨初,记得来吃饭啊!” 挂断键按下。 空气骤然安静。 姜梨初还躲在傅清越身后,手指勾着那一角浴巾。 傅清越缓缓转过身。 他垂眸,视线牢牢锁住她。 他没有立刻拉回浴巾,反而就着这个极度亲近的姿势,微微俯身靠近她耳边。 “扯得这么紧,” 他的声音钻进她耳膜,“看来,你也很急切想做点造人的前期准备?” “我没有!” 姜梨初像被烫到一样地松手。 她脸颊绯红,退后半步,眼神躲闪,“是刚刚爷爷他……” “爷爷说什么你都听?” 男人顺势逼近一步。 浴巾因她刚才的拉扯,更松垮地挂在腰际,勾勒出危险的边缘。 姜梨初的视线无处安放,最终落在他线条分明的腹肌上。 似乎又觉得不妥,她飞快移开,语无伦次地小声控诉: “你……你又不好好穿衣服。” 傅清越低笑一声,带着一丝危险的戏谑:“我当然不穿。” 他指尖轻轻勾起她一缕发丝,绕在指间把玩, “为了确保某些人,能随时随地,且完整地看清楚,正餐就摆在眼前,免得……” 他刻意停顿,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又偷偷跑出去,点些不干净的野食。” 他旧事重提, 分明是在翻上次她被上次点男模的旧账。 姜梨初被他这话噎住,又羞又恼,抬眼瞪他。 却正好撞进他含笑的眼底,那里面清晰地映着她此刻的窘迫。 “你强词夺理!” “是不是强词夺理,” 傅清越将手撑在她身后的桌上,视线落在她唇上,“你心里最清楚。” 傅清越单手撑在她身后的桌面,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又不看了?” 他目光沉静,却带着烫人的温度,“不是很爱点么?” 手指漫不经心地扯了扯浴巾边缘,声音里混着砂砾感: “还是说……穿得太多了?” 他倏地逼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 “要不要亲自验收一下,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合不合格?对不对你的口味?” 第109章 做设计的原因 话语里的暗示让她心跳失序。 姜梨初想要躲开,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被他的目光牢牢锁住。 他将她抱在桌角上坐下。 傅清越不再给她退缩的机会,凑近,轻轻吻了下她的唇角。 这个吻不像之前那样带着掠夺的意味,只有简单的几分试探。 温柔缱绻,耐心地引导着她生涩的回应。 果然,姜梨初抿了抿唇,呼吸有些乱了。 她盯住他的嘴角,倒是没有抗拒。 犹豫几分,她轻轻地凑上前,回以一个触碰。 碰完之后,她对上他含笑的视线,一时又有些害羞。 “这次,倒知道不躲了?” 姜梨初轻轻呼吸着,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刚刚的动作,完全就是她下意识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亲他…… 原本抵在他胸口试图推开他的手,不知何时已软软地靠在了他的胸口上,像是寻求依靠。 缓了片刻,姜梨初才想起正事,声音带着点亲昵后的软:“老爷子说……回国吃饭的事,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他?” “看你。” 傅清越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你定时间就好。” “可老爷子不是说马上回国吗?让他等……不太好吧?” “让他等。” 傅清越语气淡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偏袒,“你是我的妻子,想什么时候见,或者不见,都由你说了算。” 这句“你是我的妻子”让姜梨初心尖微颤。 她想了想,轻声道,“那就周二晚上吧?我准备一下。” 随即,她又想起一个关键问题,她抿了下唇,“爷爷他知道我们……结婚的事了吗?” “不知道。” 傅清越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你刚才不是自己跟他介绍的?说是我女朋友?别当我没听见。” 姜梨初脸一热,有些窘迫地低下头,“我刚刚没做好准备,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我们的关系……” “那现在呢?” 傅清越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下次见面,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了吗?” 姜梨初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我会说,我是你的妻子。” 傅清越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回答的不错。” 顿了顿,他说,“爷爷会很喜欢你。” 一丝微妙的感觉在姜梨初的心尖荡漾。 这貌似是她第一次被这样安慰—— 你会被长辈喜欢。 姜梨初被打压惯了,以至于被长辈喜欢这件事有些新奇,更多的是小心翼翼。 她似乎已经忘了快初心——她跟傅清越仅是协议婚约而已。 姜梨初也有些摸不准自己。 她似乎,真的有点习惯他了。 保持现状……其实也挺好的。 “那你家里的其他人呢?” “你见了就知道了。” 傅清越看着她的眼睛,“不管他们喜不喜欢你,都没有办法改变你是你、你是我的妻子的事实。” 姜梨初脸颊微红,羽睫轻颤,“……知道了。” 她是她,是他的妻子,是个自由的个体。 这个认知,让她带着一丝羞怯,也带着一丝隐秘的欢喜。 傅清越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笑意加深,他将她抱了下来。 “原本来找我是什么事?” 姜梨初才想来:“上次你帮我从梁月薇那里拿回母亲遗物的事,我还没好好谢谢你。” “哦,那你打算怎么谢?” 他这语气,让姜梨初瞬间联想到他刚才的“验收”理论。 她耳根一热,正色道,“我请你吃饭。” “吃饭?” 傅清越轻笑,“可惜了,我胃口向来挑剔,吃的都是山珍海味,” 他目光扫过她,明显的调侃,“就你那点小工资,确定请得起?” 姜梨初被他小看,有些不服气,“我比赛刚拿了奖金,请你吃一顿好的还是没问题的。” “奖金啊,” 傅清越状似思索,慢悠悠地摇头,“我忽然不想出去吃了。” “那你想吃什么?” 傅清越目光落在她脸上,“就现在,你给我做一顿。” 姜梨初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 见她迟疑,傅清越语气里泄露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在意, “怎么,给喻……” 他话语突然顿住,“喻延”这两个字卡在喉咙里。 没能说全,却已足够清晰。 姜梨初一怔。 傅清越挪开视线,那一瞬间的失态被他迅速收起。 姜梨初垂眸,“好,我给你做。” 姜梨初想了想,又怕他多想,“给你做饭,和给别人做饭,是不一样的。” 她弯唇笑了笑:“现在我是自愿。” 傅清越一愣,低头看她,“知道了。” … 饭后,姜梨初正准备收拾碗筷。 手机响了起来。 是黛西打来的电话。 “梨初,现在方便说话吗?” “嗯,方便的。” “你上次不是独立完成了傅总那期专访吗?新闻已经播出去了,效果非常好,领导看了很满意。” “经过评估,台里决定把黄金档主持人的位置给你。” 姜梨初愣了下,“真的?” “当然!” 黛西也笑了,“毕竟你这么棒!” 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按照流程,需要有一个考察期走个过场,不过你放心,只要这几天你不出什么问题,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了!” 姜梨初握着手机,心跳微微加速。 她微微勾了嘴角,“好的黛西姐,明天我一定准时到岗。” 傅清越扫她一眼,默默把碗筷收拾好,给她做了个“我来就行”的口型。 “好,那明天见。” “明天见!” “好,那明天见。” 电话挂断,傅清越一边将碗碟放入岛台的水池,状似无意地问: “要升职了?” “倒也没有,”姜梨初眼里还闪着光,“电台说黄金档主持人的位置可以给我,考察期结束就可以。” 傅清越笑了声,“可以,真棒。” “不过,你原本一直干设计就不错,怎么突然转向主持了?” 姜梨初闻言,呼吸一凝。 之前学设计,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满足喻延,辅助他的公司。 但这个缘由,她此刻并不想在傅清越面前说出口。 “就是突然觉得,做设计很累。而且我发现……我不是真的热爱它。” 第110章 攀上傅家 她抬起眼,目光有些悠远,像是陷入某些回忆: “小时候,我妈妈教过我朗诵和主持,我……还挺喜欢的。” 她垂下眼睫,话到此处,没有继续深说。 但傅清越立刻意识到了—— 她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他目光柔和下来,肯定她:“你已经做得很棒了。” “她会为你骄傲。” 姜梨初呼出口气,朝他回以一个笑意:“知道了。” 第二天,姜梨初准时去到公司上班。 办公室原本还有些嘈杂,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 同事们在看见姜梨初进来时,都纷纷都止了声。 姜梨初朝他们点头示意了下,目不斜视地走向自己的工位。 刚放下包,一位同事便凑了过来: “梨初你终于来了,你真是深藏不露啊,真没想到你还开着工作室呢,身兼数职啊……” “你之前要是早说,工作上我们还能帮你搭把手。你也不至于一天天这么累,是不是?” 另一位同事凑过来:“比赛我们都看到了,他们真是太过分了,你受委屈了……” 姜梨初礼貌勾唇,语气疏离:“都过去了,谢谢关心。” 她不是擅长阿谀奉承的人,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切,也只能保持得体的距离。 黛西从办公室探出身,适时解救她:“梨初,来了?正好过来一下。” 姜梨初应声走过去。 一进办公室,黛西顺手虚掩上门,脸上的公事公办缓和了些许。 “事情我都清楚了,受苦了。既然回来了就安心工作。” 黛西将一份资料推过来,“这是你接下去几天要做的工作,有栋烂尾楼的启动工作,还有一起小孩绑架案,你看看,” 她语气转为郑重,“首先把工作做好,其次该走的流程不能省。这期间千万要谨慎,尤其是……” 她目光意有所指地瞥向门边,声音压得更低,“……注意书意。” 话音刚落,姜梨初顺着黛西尚未收回的视线望去。 “你知道,上次书意可能多多少少有些不高兴……不过她要是再挑衅你,你也不用惯着她,毕竟有台长压着她呢,你现在可是台里的红人。” 未关紧的门缝边,姜梨初正好看见姜书意的背影。 姜梨初心中了然,平静地收回目光。 “我知道的,黛西姐,我会注意的。” 黛西拍拍她的肩:“好,去吧。” 姜梨初在工位上忙碌了一天。 临近下班的点,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走廊里,好巧不巧,姜梨初又迎面又遇到姜书意。 姜书意扫她一眼,又假装没看见地挪开。 擦肩的瞬间,姜书意的肩却不偏不倚、正好重重地撞了上来。 姜梨初后退半步。 她停下来,蹙眉看姜书意:“你故意的?” 姜书意像是目的得到满足,同样停下来看姜梨初:“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连这点小事都要凶我吗?” 姜梨初看着她温柔的表演,不想再浪费时间周旋,直接戳破:“姜书意,你上次被台长当面警告,我看你是没长够记性?” 她向前一步,目光锐利,“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别搞事情。” 姜书意脸上的委屈瞬间僵住,她也没想到姜梨初会直接捅破了说。 她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干脆撕开了伪装,声音阴恻恻地说: “那又怎么了?姜梨初,你也别太得意。不过就是个黄金主持人的位置,你真当自己能一步登天了?”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我告诉你,我手上可还捏着你的把柄呢,足够让你身败名裂了,咱们可走着瞧……” 姜梨初闻言,眼神倏地冷了下来。 把柄? 她还倒真想听听对方能编排出什么。 “把柄?” 姜梨初唇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那你不如现在说出来,让我也听听,看能不能真的威胁到我。” 姜书意没料到她会如此镇定、甚至带着点挑衅。 她心头火起,只觉得姜梨初赢了一次设计比赛,回来竟然如此嚣张。 她强压怒意,意有所指: “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那些资源,那些机会,怎么就偏偏落到你头上?” “台里比你资历深、背景硬的人多了去了,凭什么你一个半路出家的就能拿下傅清越的专访,还能拿下啊黄金档主持人的位置?” 她上下打量姜梨初,眼神轻蔑: “还不是靠着些不上台面的手段,行为不检点,攀上了点高枝。你以为那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能瞒得住谁?” 姜梨初听着这些空穴来风指控,只觉得荒谬。 她以为姜书意能拿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结果都是些她莫须有的猜测。 “呵,” 姜梨初轻笑一声,“自己心里龌龊,看什么都觉得肮脏。姜书意,你除了会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散播谣言,还会什么?” 姜书意被她这话刺得脸色一阵青白。 “那你呢?拿了一次采访就得意上了?你别以为侥幸采访了一次傅清越,他就能高看你一眼,” “那种身份的男人,什么女人没见过,你这样的,他不可能看上你。你觉得你真的能攀的上傅家?痴心妄想!” 听到她提及傅清越,姜梨初眼神微动。 “我能不能攀上傅家,不劳你费心。倒是你,有这点功夫在这里搬弄是非,盯着我不放,不如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专业能力。” “毕竟只是一次采访,你就能凭空捏造这么多虚无东西。幻想太丰富有的时候也是病,得治。” “还有,我警告你,别再试图挑战我的耐心。否则下次就不是口头警告这么简单,你好自为之。” 说完,姜梨初不再看姜书意的脸色,扭头就走。 姜书意一人在原地气到发抖。 不就是得了台长的庇护? 竟然这么嚣张? 姜书意死死地捏住手机。 她手头上还保存着那几张照片。 既然姜梨初这么不识好歹,可见别怪她不客气了…… 第111章 记忆清零 走出大楼,天已经暗了下来。 夜风带来阵阵凉意。 包里的手机震动两声。 姜梨初下意识摸出手机,屏幕却只闪了两下,彻底黑了屏。 她忙了一天,完全忘了充电。 黛西让她看一起关于绑架的案子,有两个劫匪劫持了希望小学的一辆校车。 校车里还都是一年级的小朋友。 警方至今也没有找到被劫持的车辆。 最近街边上下学的小孩都有家长接送,导致交通也堵塞。 已经连续上新闻多次,算的上是一起重大新闻了。 人心惶惶。 姜梨初一直在想这件事,心绪有些沉重。 她走向停车场,往自己的车位走去。 手机没电,她自己也开不了手电,只能抹黑去开车门。 就在她拿出钥匙时,一旁突然伸出一只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姜梨初吓得心脏骤停,惊呼卡在喉咙里。 就在后背贴住车门时,她就下意识地抬腿,屈膝朝对方顶去。 然而,她的腿在半空中就被一只温热的手稳稳截住。 随即,一道熟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别乱动。” 那手掌力道适中,既制住了她的攻击,也不会弄疼她。 男人将她被制住的腿轻轻放下,另一只手却顺势撑扶住她的腰。 他将她困在他与车面之间的空隙里。 “顶坏了,你以后怎么办?” 最后三个字,他咬得极轻,带着灼人的热度,清晰的钻入她的耳内。 姜梨初这才借着光线看清来人。 是傅清越。 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 毕竟她刚刚满脑子还在想劫匪的事,此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她被他的话语撩拨几分,瞪着他,“你怎么不出声!吓死我了!” “看你皱着眉走过来,叫了你三声,你都没反应。” 傅清越挑眉,“在想什么那么入神?连我靠近都没发现。” 姜梨初拍拍胸脯,“我一会再跟你说。” “你这么晚过来是……?” “我还能来干什么?” 傅清越轻哼一声,“来接你。全天下恐怕就我找了这么一个太太,手机永远联系不上,次次都要我亲自过来请。” 姜梨初有些不好意思:“工作太忙,忘记充电了。” 她试图找回点场子,小声嘀咕,“而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用不着天天接送……” 傅清越没接话,只是牵起她的手,带着她绕过自己的那辆车前,走向副驾驶。 他拉开车门,手心护在车顶让她坐进去。 紧接着,他屈膝半蹲下,熟悉又利落地为了换下了高跟鞋。 姜梨初下意识地想缩脚,却被他轻轻握住了脚踝。 他的动作很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他从车座下方拿出一双拖鞋,仔细地帮她穿上。 这次的拖鞋是个不同的款式,这次是个黄色的大耳狗。 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身,“我就乐意接。” 他的眼睛锁住她,“而且,我觉得你是——” “全世界唯一一个,需要我亲自弯腰换鞋的,小朋友。” 他的话带着莫名宠溺,姜梨初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脸颊发热,避开他的视线,小声嘟囔:“胡说八道。” 傅清越看着她的傲娇模样,却没再继续逗她。 他绕回驾驶座,发动车子,平稳地驶出停车场。 傅清越重提话题:“现在能说了?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提到这个,姜梨初刚刚放松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声音有些低: “下午在看新闻,希望小学的校车绑架案,到现在还没找到孩子……心里有点堵。” 傅清越握着方向盘的手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 他语气依旧平稳:“这类新闻每年都有,别太影响心情。” “我知道……” 姜梨初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悠远。 “只是每次看到这类词,总会忍不住想起我妈妈。” 傅清越侧头看了她一眼,没有打断。 “在我很小的时候,也是这样一起绑架案件。我妈妈是记者,她独自潜进了劫匪的车,救下了一车的孩子。” “当时报道很多,说她很勇敢。” 姜梨初努力回忆着,眉头微蹙,“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记不太清了。”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我只知道她当时手上没有武器,我想起来就后怕。”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傅清越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当然记得。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黑暗的仓库,恐惧的哭声,以及那个像一道光一样冲破阴影的记者阿姨。 还有……那个缩在角落里,明明自己怕得要死,却还会小声安慰别人的小女孩。 “你很幸运。” 他声音有些低沉的评价,听不出太多情绪。 “……我是说,你有这样勇敢的母亲,很幸运。” “是,” 姜梨初沉思,“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我发现我很多小时候的事情都记不清楚了,十岁以前的记忆几乎为零,可能我记性真的很差吧……” 她转头看向傅清越,带着几分好奇,“你呢?你小时候有没有经历过什么,印象深刻的事?” 傅清越目光依旧看着前方道路,沉默几秒,才缓缓开口,“我小时候?” 他语气没什么波澜,“按部就班,没什么特别的。” 他忽然将问题抛回给她,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试探: “倒是你,对自己小时候的事,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姜梨初努力回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真的记不清了,怎么,你对我小时候很感兴趣?” “我记得我们好像也认识挺早的,十几岁吧……” 那会她和喻延,还有傅清越,父母之间都还没闹掰,是世交,他们一起住的大院长大。 那会姜梨初还很喜欢跟在傅清越的背后。 只记得小傅清越那时板板正正的,也有些凶。 后来姜梨初被喻家收养,这才跟傅清越彻底断了联系。 这要是严格算来…… 她跟傅清越还算半个青梅竹马? 姜梨初好奇:“你今天话好多哦。” 傅清越眸光微动,语气淡然,“随口问问。” 他不再说话,专注开车。 车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模糊的街景。 姜梨初靠在椅背上,并未察觉哪里异常。 她只是觉得,提起母亲和那段模糊的过往,心里有些闷闷的。 傅清越:“明天晚上去见老爷子,现在提前去买些东西?” 第112章 告诉不相关的人,你名花有主 姜梨初应道:“好。” 傅清越将车驶入一家高级商城的停车场。 两人搭载电梯到了精品楼层。 姜梨初没经验,不知道该给老人买什么,全程都跟着傅清越。 先是买了些滋补品,随后又挑了些野山参和灵芝,最后又买了陈年普洱。 “这些应该……够吗?” 姜梨初看着手中七八个礼盒,也不是很确定。 这些东西是她提出主动付钱,算是她的一片心意。 但毕竟毕竟是顶级豪门,是比喻家高好几倍的存在。 姜梨初有些担心……这些东西入不了老爷子的眼。 傅清越没跟她说过他家的具体情况,她也不知道他的家族里有哪些成员,脾气如何…… 万一他们不喜欢她这样的出身? 万一这些礼物在对方眼里显得寒酸? 傅清越见姜梨初顿住,又折回去,问:“怎么了?” 姜梨初后退两步,“等等等等,要不再买点?” “只是回趟家吃顿便饭。” 傅清越挑眉轻笑一声,“不是去参加招标会,用不着这么紧张。” “你去是告诉他们你的身份,不是接受他们的审视。” “你就算空着手去,也是我的傅太太。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不需要他们谁喜不喜欢来证明。” 姜梨初松下口气,“好,我知道了。” 傅清越“嗯”了一声,目光掠过她,投向她身后一家珠宝店。 “再去看看那个。” 他用空余的那只手牵她的手,朝店内走去。 姜梨初被他带到店内,灯光,陈列柜里的珠宝折射细碎光芒。 她疑惑:“还要买首饰吗?” 傅清越停下脚步,站在柜台前,目光落在陈列的钻戒上,“买戒指,你挑一个。” 姜梨初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他,“啊?” 戒指? 他们虽然已经结婚,但一直处于隐婚状态。 除了那一纸协议,生活中几乎没有其他已婚的象征。 傅清越也从没提过这些事。 此刻他突然提出,让她措手不及。 戴上戒指,更像是一种关系的绑定。 “还是……不要了吧。”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平时工作也不太方便……” 她不太确定,她能和他维持现状多久。 但她至少现在肯定,他们不会永远都是“已婚”的状态。 她的反应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傅清越也没有生气,也没有理会她的拒绝。 他示意导购员,“把这个拿出来试试。” 导购员依言取出戒指。 傅清越接过,不由分说地执起姜梨初的左手。 他的指尖微凉,姜梨初下意识地想蜷缩手指,却被他稳稳地握住。 “傅清越……” 她低声唤他,带着一丝无措的抗拒。 傅清越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缓慢将戒指推入她左手的无名指。 尺寸竟然刚刚好。 冰凉的触感紧贴着指根,那一点重量和束缚感,异常清晰。 姜梨初有一丝微妙的感觉。 傅清越握着她的手,没有立刻松开,拇指轻轻摩挲戒指。 他抬起眼,“先戴着。” “后面有时间再定制新的。” “以后,就用它来告诉那些不相关的人,你名花有主。” 姜梨初盯着自己的左手看,戒指闪闪的。 逃避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傅清越低眸看她:“有意见?” 姜梨初摇头:“……没。” 那就先戴着吧。 从珠宝店出来,姜梨初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自己无名指的那枚戒指上。 正当她有些出神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化妆品专柜前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夏夏。 夏夏正和一个男人待在一块。 姜梨初道:“我看到夏夏了,过去打个招呼!” “去吧。”傅清越颔首。 姜梨初小跑过去,“夏夏。”夏夏回头见到她,眼睛一亮,“哎?好巧啊宝贝,刚好来逛街就遇到你!” 姜梨初朝她身后看了一眼,略带疑惑:“……这位是?” 夏夏身后站着个身高腿长、眉眼张扬的年轻男孩。 夏夏随意道:“这个啊?刚认识的小野狗,挺有意思的弟弟,带出来逛逛。” 姜梨初有些诧异,压低声音:“你之前不是……跟顾先生……” “你说顾明野啊?” 夏夏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勾起一抹笑,“我跟他就是睡过一次的关系,又没确定恋爱。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嘛~” “姐姐行情好得很,认识新弟弟怎么了?” 姜梨初提醒她:“你还是注意点分寸,小心玩脱了。” “安啦安啦,” 夏夏凑近她,笑得像只狡黠的猫,“都是姐的过客,心里有数。” 夏夏的视线越过她,落在了她身后几步外,手里提着不少礼盒的傅清越身上。 “呦呵,这大包小包的……架势不小啊傅太太,这是准备去见家长了?” “你上次不还说你们不合适吗?不确定他喜不喜欢你,你看我就说了吧,他绝对包喜欢的!” 姜梨初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解释:“也没有,就是回去吃个便饭而已。” 夏夏将目光放到她手上,鄙夷道:“你再说呢?戒指都戴上了。” “在你眼里可能只是吃个便饭,” 夏夏朝傅清越的方向努嘴,“但在人家心里,指不定默默准备了多久,铺垫了多少呢~” 她凑近姜梨初,声音压得更低,“宝贝,我从他看你的眼神里能感觉到,他比你想象的,可能要在乎你得多哦。” 姜梨初闻言,心跳再度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冰凉的触感此刻竟有些灼人。 夏夏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别低头啊,你老实跟我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喜欢他吗?” 姜梨初:“不吧……” 夏夏太了解姜梨初了,“你瞒不住我的。你的感情总是比你自己的认知的要来得更早、更深。” “你不讨厌他,甚至愿意和他有亲密接触,这就是有喜欢的基础。如果你心里已经开始在意他了,那为什么不试着往前多走一步?” “宝贝,我看出来了,你绝对很喜欢他哦……” 姜梨初被问得心慌意乱。 她沉默了几秒,才在夏夏期待的目光下,终于开口:“……是有那么一点点感觉。” “什么一点点!” 夏夏毫不留情地戳破,“就你看他那个眼神,跟看喻延那时候完全不一样!” 姜梨初推她:“好了不说了……” 她最终像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暂时的避风港,轻声说: “先这样吧,保持现在的关系也挺好的。” 夏夏:“别现在呀,你都跟他见家长了,谈的肯定是以后!” 第113章 回傅宅 姜梨初:“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如果……我们各自有了新的生活方向,再离婚也不是不行。” 夏夏不理解她的思路。 是为什么非要想离婚? 还是太没有安全感? 认为只要投入了一段感情、这段感情就一定会结束? 夏夏看着她,还想再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息。 说到底还是喻延那个渣男伤她太深。 “行吧,你自己想清楚就好,反正别委屈了自己。” 姜梨初点点头,“那我就先走啦。” 走之前,她又往夏夏身后看了一眼,“……你悠着点玩。” 夏夏招招手:“去吧,别让你家老公着急。” 姜梨初转身回到傅清越身边。 “好了?” 傅清越目光扫过夏夏和那个年轻男孩,状似无意地评价,“你朋友,换人的速度倒是快。” 姜梨初下意识想为夏夏辩解两句。 但心想,按照夏夏以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标准来看,这次的空窗期已经算长了——尤其是自从夏夏提过顾明野之后。 但这些话她自然不会对傅清越说。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嗯,我们走吧。” 周二夜晚。 傅清越亲自开车,载着姜梨初驶向城西的傅家老宅。 车子穿过闹市区,渐渐驶入别墅区内。 最后在大门前停下。 下车后,姜梨初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 她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 傅清越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紧张什么?“不就是回家吃个饭。” 他说:“还记得我上次说过的话吗?” 姜梨初:“……什么话?” 傅清越:“考前重点复习。你是我的——” “a.持证上岗的傅太太。” “b.需要每天接下班的女朋友。” “c.刚才在车上偷看我的嫌疑人。” “d.以上全部。” “确定?” 傅清越轻勾住她的下巴,让她转回视线,"再想想。" 傅清越低笑,又近了几分:“漏选了。" 她去推他胸口,却被他顺势扣住手腕。 “是abcd。”在她耳边轻声诱导,“说完整。” 姜梨初整个人都要烧起来,声音轻软:“abcd。” 傅清越俯身在她脸上轻啄了一下,“认证通过。” 姜梨初一惊,窘迫的捂了下脸,“哎你……” 但傅清越却已经攥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装也要装的像样点,跟我走。” * 傅宅内部比姜梨初想象的还要端庄高雅。 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 他们刚走进客厅,一位穿着得体唐装的老人立马迎了上来。 老爷子目光像装了自动定位系统,精准无误地落在傅清越和姜梨初交握的手上。 脸上立刻绽开灿烂笑容。 “可算来了,这盼的,院里的锦鲤都学会仰泳了!” 傅清越:“您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旁边一位女佣闻言,小声地控诉:“先生,您可算回来了。老爷从三点就开始换衣服,挑了七套唐装,最后穿了初版,说这样显得不忘初心,” “他每隔五分钟就看一次表,听说您车到门口了,更是直接蹿到门口守着,我们拦都拦不住,非说要第一个迎接孙媳妇……” 老爷子被当面揭穿,故作严肃: “我这是这是检查一下门口地砖平不平,别绊着我家孙媳妇!” 下一秒,老爷子立马变脸。眉开眼笑,“梨初是吧?快过来让爷爷好好瞧瞧。” 姜梨初看了眼傅清越。 傅清越超她点了点头。 姜梨初将精心挑选的礼盒递上,语气温顺:“爷爷,给您带了些小礼物,希望您喜欢。” 老爷子乐呵呵接过:“哎呦,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他拉着姜梨初在沙发上坐下,“好孩子,真标致,比视频里看着还……”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那双原本含笑的眼睛忽然锐利起来,如同发现了猎物的老鹰。 他的目光锁在姜梨初左手无名指上,气氛瞬间凝固,温度都降了几度。 傅清越恰在此时起身,语气如常: “你们先聊,我去躺书房。” 他并未察觉这微妙的变化,转身离开了客厅。 此刻,只剩下姜梨初独自面对老爷子。 老爷子缓缓靠向沙发背,之前的慈祥荡然无存。 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带着审视的冷意。 姜梨初心跳如擂鼓,手心里瞬间沁出薄汗。 这是怎么了? 她下意识地想蜷起手指藏住戒指。 完了…… 爷爷看到了戒指。 是不是觉得他们结婚太草率了? 是不是根本不认可她? 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掏出五百万甩在她的脸上,让她离家傅清越了? 沉默如同凌迟。 几秒过后,老爷子终于缓慢开口: “你和他,结婚了?” 姜梨初喉咙发紧,在他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我们闪婚了。” 她已经快预见接下来的逐客令。 然而,老爷子听完,脸上的冰冷如同遇到火烤的坚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 他先是愣了两秒,随即—— “哈哈哈哈!好!好!好!” 他猛地一拍大腿,爆发出惊天大笑,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只剩下狂喜和激动。 “结得好啊!闪得好!” 他兴奋地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看着一脸懵然的姜梨初,他凑近,语气里满是如释重负的喜悦: “丫头,你是不知道这小子都快三十了,身边连只母蚊子都没有,给他介绍多少名门闺秀,他瞧都不瞧一眼,” “我跟他奶都快愁死了,私底下没少嘀咕,这小子是不是那方面有点什么……隐疾?或者是个gay!” 他一拍姜梨初的手背,“这下可好了,婚都结了!我心里这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你是我们老傅家的大功臣!” 姜梨初:“……?” 姜梨初彻底愣在当场,大脑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在她错愕的注视中,老爷子掏出手机,打了一个号码: "喂?老李啊,你输定了,我孙子不仅喜欢女的,还直接闪婚!” 姜梨初:“……” 第114章 可以亲吗 老爷子挂断电话,脸上的红光还未褪去。 “梨初,别见怪,爷爷就是太高兴了。” 他拍了拍姜梨初的手,语气温和,“你这孩子我看着就喜欢,以后这里就是你家,不用拘束。” 姜梨初笑了下:"看出来了,爷爷。" 这时傅清越从楼上下来,唇角微扬:“聊的还不错?” “去去去,别打扰我和孙媳妇说话。”老爷子不悦地摆手。 好的,我们接上这段,在锦鲤池边延续这份静谧与悸动。 老爷子看了眼时间,挥挥手:“家宴八点才开始,他们一个个的架子大,来这么晚。清越,你先带她在园子里逛逛,熟悉熟悉环境。” “好。” 傅清越应下,极自然地牵起姜梨初的手,“走吧,傅太太。” 姜梨初脸上微热,对着老爷子乖巧道:“那我们一会儿再陪您。” 老爷子笑眯眯地点头。 走出主楼,晚风拂面而来。 傅家老宅的设计很是精巧,以园林为主,一步一景。 “你小时候,是住在这里多,还是住在大院多?”姜梨初轻声问道。 “这里主要是我爷爷奶奶常住,我跟着爸妈住大院的时间多些。”傅清越回答。 姜梨初“哦”了一声。 提到大院,姜梨初脑海里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片段。 她记忆中,傅清越父母极为严肃,难以接近。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哦,那你爸妈他们……今天来吗?” 傅清越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语气平淡地答道:“他们在国外,暂时回不来。” 他似乎不愿意多谈。 姜梨初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一点,便没有再追问。 傅清越看她一眼,主动开口:“去那边亭子看看?” “好。” 两人走上亭子,倚靠着栏杆。 湖泊里养着十几条肥硕的锦鲤,在水中游动。 姜梨初看着,“爷爷还真没骗人,这河里的锦鲤真的会仰泳!” 她饶有兴致地蹲下身,想看的更仔细些。 夜色衬托得她格外温柔。 傅清越没有看鱼,目光始终落在姜梨初身上。 他就静静地站在她的后面,颇为舒心地看着她的侧颜。 姜梨初看了一会儿鱼,正准备站起身,哪想到一起身发现傅清越就站在她身后。 她转过去,傅清越忽然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他。 他的眸色幽深,映着亭角的灯火,也映着她有些茫然的脸。 他微微用力,将她带向自己,另一只手已经自然地揽住了她的腰。 距离瞬间被拉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姜梨初的心脏漏了一拍,耳根发烫,下意识找话题:“你不看鱼吗?爷爷养的锦鲤真的会仰泳。” “看什么仰泳。” 傅清越低声打断,目光却锁在她微微张开的唇上,“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可以亲你吗?” 姜梨初顿了下,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么直接。 她脸热了几分,为什么还要问她? 在她印象里,他难道不是……行动派? 傅清越轻轻摩挲她的手腕内侧,“我得先问过你的意见。” 他突如其来的尊重让她心头一软。 姜梨初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悸动。 她反问:“那你想吗?” 傅清越嗓音哑了几分:“姜梨初,你说这种话,” 他俯身,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像在勾引人。” 姜梨初被他看得浑身发软。 话还没落下,他的吻已经覆上来。 和之前不一样,这个吻温柔得让人心颤。 他轻轻吻她,细细描摹,耐心引导。 姜梨初生涩地回应,攥着他衣角的手越收越紧。 直到快喘不过气,他才稍稍退开,呼吸紊乱。 “以后,”他哑声说,“这种允许可以多给一点。” 姜梨初细想,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将发热的脸埋在他的肩窝。 傅清越低笑一声,手心覆上她的后脑,指尖穿过她柔软的发丝。 以一种充满占有欲的姿态将她笼罩,不让她逃离。 他的下颌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眼神深沉,像锁定猎物的猎人,看着怀中自投罗网的白兔。 “乖。” 他附在她耳边,“害羞了?” 姜梨初捶了下他的肩,小声控诉,“…才没有。” * 两人从亭子上下来。 不远处主楼的侧门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正好打破寂静。 两人同时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吊带长裙,踩着细高跟的年轻女孩走了出来。 她妆容精致,却带着一股被娇纵的傲气,拎着包从亭子旁边过去。 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洛丽塔的女生。 像是余光注意到什么,傅明澜顿下脚步,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落来。 精准地落在傅清越和姜梨初身上,尤其是两人还牵着的手上。 傅明澜走过去,细长的眉毛高高挑起,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哥?你回家了?这位是……?” 她的视线在姜梨初身上逡巡,带着居高临下的打量。 傅清越脸上带着惯有的冷峻。 他没有松开姜梨初,“叫嫂子。” “嫂子?” 这两个字如同平地惊雷,傅明澜神色瞬间诧异。 傅明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声音都拔高几分: “哥你……你谈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家里怎么没人告诉我!” 姜梨初被她吓的一怔。 傅清越眼神微冷,将姜梨初严实地护在身后。 “我的事,需要事先向你报备?” 他目光冷扫过傅明澜,“家宴通知没看到?” 傅明澜脸色一阵青白,她哪知道什么家宴。 她只是恰好回来取趟东西,更不知道会撞见这样一幕。 这家宴是为了迎接这个女人? 傅明澜的视线再次不悦地扫向姜梨初:“不就是交个女朋友,至于搞这么大阵仗?!” 一旁的莉莉丝看向姜梨初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复杂难辨的情绪。 她悄悄攥紧了裙摆,低下了头。 傅清越不理会她们,揽着姜梨初走,沉声道:“我们回去。” 姜梨初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等走到无人处,姜梨初才问:“傅清越,那个是你妹妹吗?” “嗯,她是我爸的私生女。” 姜梨初顿了顿,神色微微诧异。 傅清越又说,“身后那个是她朋友。” 第115章 赴宴 进到客厅,客厅里的人明显比刚来的时候多了些。 姜梨初大概扫了眼,轻声问:“你家里,还有其他人要来吗?” “一会你就知道了。” 傅清越话音刚落,管家就进来通报:“大少爷一家到了。” 只见佣人推着轮椅进来。 轮椅上坐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他穿着熨帖的灰色西装,膝盖上盖着薄毯,面容有几分阴沉。 这是傅清越的大哥,傅聿。 “爷爷。”傅聿淡淡地朝老爷子打了招呼。 目光在傅清越和姜梨初身上停留了一瞬,直接越过。 他身后跟了个面容温和的女人,是他的妻子周如芸。 她手里牵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那孩子一进门就挣脱了母亲的手,像颗小炮弹似的在客厅里横冲直撞。 “傅知节,你慢点!”周如芸慌忙喊道。 那孩子直直撞到了姜梨初身上,不仅不道歉,反而仰着头瞪她:“你是谁啊!你挡我路了!” 姜梨初被他撞的一退,是傅清越扶住了她。 周如芸赶紧上前捂住孩子的嘴,歉意地对姜梨初笑笑:“抱歉,孩子还小,不懂事,你别介意。” “都十岁了还不懂事?”老爷子沉下脸,“我看你们夫妻俩就是太惯着他了!” 周如芸:“是是是……” 此时,门口又传来一阵高跟鞋声。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女人牵着个男孩走进来。 她妆容精致,眉眼间带着几分张扬。 “抱歉来往了,刚刚有点事。” 岑茜嘴上说着抱歉,语气却毫无歉意。 她目光在姜梨初身上转了转,带着若有似无的打量。 她牵着的男孩傅知雨挨个向大家问好: “太爷爷好,二叔好,大伯母好。” 最后目光落在姜梨初身上,迟疑了一下,礼貌说:“二婶好。” 岑茜轻轻推了推儿子的背,笑了一声:“叫这么亲热做什么?还不一定是不是你二婶呢。” “岑茜。”老爷子脸色一沉,手中端着的茶盏往桌上一顿。 岑茜轻飘飘挪开视线,带着儿子离开。 姜梨初根据傅知雨喊他们的称呼推测,心中了然。 她微微侧头,靠近傅清越,确定道,“这位是……” 傅清越扫了眼岑茜,道:“她是二房,没名分。周如芸是正妻。” 简短的语句,情况却有些复杂。 没有名分……也就是说是情人。 姜梨初点头,没说什么。 紧接着,其他几位叔伯到场。 姜梨初大概认识了一下。 这几位叔伯之间都是客气而疏离的寒暄,看的出来有些陌生。 就在快要入座时,客厅通往内室的门廊传来动静。 一位穿着深紫色刺绣旗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太太,在佣人的搀扶下缓慢走进来。 她仪态端庄,面容保养得宜,却透着一种不怒自威的严肃。 这位是傅清越的奶奶,傅家的老夫人。 与老爷子毫不掩饰的热情截然不同, 老夫人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在落到姜梨初身上时,并未多做停留。 眼神里带着一种上位者的疏离,没有任何温度,更谈不上欢迎。 “奶奶。” 众人纷纷起身问候。 老夫人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声音平稳无波。 “都到了就入座吧,别让人等久了。” 她并未特意与姜梨初说话,直接在主位上老爷子身边坐下。 老爷子笑着对老夫人说:“老婆子,这位就是姜梨初,前两天跟你说过的。” 老夫人这才抬眸,正眼看向姜梨初,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嗯,坐吧。” 姜梨初朝她礼貌点头,“谢谢奶奶。” 她从随身的手袋里取出一个包装雅致的木盒,语气谦和。 “奶奶,这是我特意为您调制的安神香,用了沉香,琥珀粉以及一些安神的草本,有助于安眠养神。” 老夫人目光扫过木盒,并未伸手去接,只是对旁边的佣人示意了一下,淡淡道, “有心了,放那儿吧。” 佣人接过木盒,放到了一旁的边几上。 姜梨初的手僵在半空一瞬。 傅清越蹙了下眉,拉着她坐下。随后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小声示意,“奶奶性子就这样,并不是针对你。” 他的眼神坚定,姜梨初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就在大家准备用餐时。 一阵清晰的高跟鞋声传来,打破了餐桌上的平静。 众人抬头,只见是傅明澜走来,她身后还跟着那个穿洛丽塔的莉莉丝。 老爷子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明澜?你怎么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莉莉丝,补充道,“还带着朋友?” 傅明澜扬起下巴,语气桀骜几分:“这里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回来?家宴你们不通知我,我就不能参加了?” “莉莉丝是我朋友,算什么外人?不就是吃顿便饭嘛,多个人多双筷子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她这番理直气壮的说辞,让老爷子的脸色沉了沉。 “胡闹!这不是你的朋友聚会!一点规矩都不懂!” “我怎么了?” 傅明澜提高了音量,“我带朋友回来吃顿饭就是没规矩了?那有些人莫名其妙就成了我‘嫂子’,规矩又在哪里?” “傅明澜。” 这次出声的是傅聿,他坐在轮椅上,脸色阴沉,“你怎么跟爷爷说话呢?” 傅明澜似乎对这位大哥也有些忌惮,撇了撇嘴,没再继续顶撞老爷子,但脸上依旧是不服气的神色。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莉莉丝站在傅明澜身后,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傅明澜自顾自地拉开一张空椅子,示意莉莉丝坐下。 莉莉丝坐下后,没有看任何人。 姜梨初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傅清越。 傅清越轻压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她别紧张。 老夫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汤匙,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来都来了,大家一块吃。” “别让一桌菜都凉了,平白浪费。” 老夫人发了话,气氛终于缓和下来。 第116章 去办离婚 佣人端上一盅热气腾腾的炖汤。 一直坐不住、动来动去的傅知节大概是觉得无聊,猛地伸手想去抓汤盅的盖子,周如芸想阻止已来不及—— “哐当!” 一声脆响,白瓷盅被傅知节挥落在地,瞬间碎裂。 姜梨初离的最近,两滴热汤滴在她的手背上。 傅清越脸色骤变,一把抓过她的手腕查看,“烫到了?疼不疼?” 他迅速拿起湿纸巾擦拭。 姜梨初摇了摇头:“没事,不是很烫,只溅到一点。” “傅知节!” 老爷子一拍桌子,怒视着闯祸的曾孙,“无法无天,吃饭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佣人立马去打扫那残局。 周如芸慌忙起身,一边拉住吓得呆住的儿子,一边迭声抱歉,“抱歉,知节快跟爷爷说对不起。” 但那傅知节却觉得没什么,还在她怀里闹,看都不看老爷子一眼。 周如芸赶紧向姜梨初道歉: “对不起梨初,你没事吧?怪我没看好他,这孩子太顽皮了……” 姜梨初:“大嫂,我没事。” 这时,岑茜忽然轻笑一声。 用她那特有的,带着点黏腻的嗓音阴阳怪气开口: “大夫人,你也别太着急上火。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嘛。有些规矩当妈的自己都没立好,怎么能指望孩子懂呢?” 她这话,明着是说周如芸教子无方。 周如芸的脸色变白,“……我会管好孩子的。” 而一直等着姜梨初出处的傅明澜,见傅清越刚刚那么紧张姜梨初,心里早就不舒服了。 她趁机开口,语气是好不言语的嘲讽: “哟,我哥还真是会疼人啊,这点小烫伤,瞧把人给紧张的。” 她目光扫过姜梨初被傅清越握着的手,嗤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傅家是什么龙潭虎穴,吃个饭都能让她受这么大的委屈。这身子骨,是不是太娇贵了些?” 老爷子眉头紧锁,正要开口训斥这个孙女。 傅清越却先一步抬起眼,目光如箭矢,“傅明澜。” “我的妻子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轮不到你来质疑她的娇贵与否。” “管好你自己,再多说一句无关紧要的废话,就给我滚出去。” 傅明澜震惊住了,印象中这个二哥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模样。 被被如此他当众如此严厉地斥责,还是第一回。 傅明澜有些下不来台。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话却只能咽进肚子里,愤恨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菜。 无人注意的间隙,莉莉丝的眼神在傅清越握住姜梨初的那只手上扫了一眼,随后收回目光,默不作声。 傅明澜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重点:“等下,你刚刚说什么,你的妻子?!”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傅清越:“你们领证了?结婚了?!” “哥!你怎么能跟她结婚?” 这话像个炮仗,一点就燃。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愣住了,周如芸、岑茜,还有傅聿,目光齐刷刷聚焦过来。 傅清越在众人的注视下,面色沉静无波。 他握着姜梨初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扣的更紧。 两人无名指上的对戒闪烁细微的光芒。 傅清越站起身,目光沉稳地扫过在场每一位人, “今天带她回来,不是来征求谁的意见,更不是来看任何人的脸色。”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只是正式通知你们,我们结婚了,她是我的妻子。” “胡闹。” 最先放下筷子的是傅聿,他脸色铁青,语气训斥: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婚姻大事怎么能儿戏?上个月就安排你和李氏千金见面,那边很有意向,这才是门当户对的选择。” 老夫人也开了口,紧皱着眉头,眼神锐利地看向傅清越: “你也太冲动了,傅家的婚姻向来讲究门当户对你这么做,将规矩放在哪?” 老爷子皱眉,低声凑到她身旁: “这个时候还讲什么规矩?咱孙子都快30了,是不是gay都不好说,好不容易身边有个女人,你这个时候讲什么联姻?” 老夫人:“他糊涂,你跟着他一起糊涂?” 老爷子反驳,“我哪胡闹了?咱孙子现在事业有成,傅氏蒸蒸日上,他现在结婚,再生个曾孙给咱们抱,你开心,我也开心,这不是理想生活吗?” 老夫人没好气,“你的格局就这么点大?难怪一天天只惦记着池塘里那些仰泳的鱼。” 老爷子被怼得一时语塞。 老夫人不再理会他,目光重新转向姜梨初。 “姜小姐,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我们傅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婚姻大事关乎家族颜面,你跟他不合适。找个时间去把手续办了吧。” 姜梨初的心脏猛的一沉。 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如此直白的驱逐令,心里还是有些发凉。 这些顶级豪门的长辈,终究是无法接受她。 老夫人又追问:“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家里还有哪些人?是什么家世?” 姜梨初沉默。 父母早逝是她心底不愿轻易触碰的伤疤,“我爸妈……” “奶奶。” 傅清越冷声打断。 他握住姜梨初的手,“不管她是什么家庭,什么身份,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是名正言顺的傅太太,现在是,将来也是。” “这个婚我不会离,这件事没有任何改变的余地。” 客厅一片死寂。 老夫人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钟,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起身。 “你最好想清楚。” 她留下这句话,便在佣人的搀扶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老夫人一走,一直被压抑着的不安分因素又冒了出来。 傅知节挣脱周如芸的手,指着姜梨初告状:“太爷爷,这个女人刚刚可坏了,她还撞我!” 周如芸脸色煞白,慌忙再次捂住儿子的嘴。 “闭嘴!别胡说八道!” 她匆匆对着主位上的老爷子和其他人道歉,“爸,清越,抱歉,孩子可能吃饱了有点闹,我先带他下去。” 第117章 那方面有问题 说完,她几乎是半拖半抱地把傅知节带走了。 餐桌上顿时空了不少。 只剩下几位一直在旁边观望的叔伯婶婶。 以及脸色难看的傅聿,傅明澜,莉莉丝,还有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淡定地吃东西的岑茜。 老爷子不想让姜梨初难堪,更不想拂了孙子的心意。 他拿起公筷,给姜梨初夹了点菜,“别愣着梨初,吃菜。都是一家人,别因为一点小事就影响了胃口。” 姜梨初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 饭局以一种奇怪的氛围在继续。 用餐结束,众人准备离席,那个一直安静得几乎被遗忘的小身影——傅知雨,悄悄将一张干净的纸巾递给姜梨初。 小声说:“姐姐,给你擦手。” 他话音刚落,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低下头改口,“对不起,我叫错了,我应该叫你二嫂。” 与傅知节相比,这个孩子显的礼貌的不是一点半点。 姜梨初有些意外,接过他的纸巾,轻声道,“没关系的,谢谢你。” 岑茜看着儿子和姜梨初的互动,倒也没说什么。 傅知雨很快跑回岑茜的身边,跟着岑茜离开了大厅。 傅明澜见状,冷哼一声,拉起莉莉丝。 在经过姜梨初身边时,故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嘲讽道: “装的倒是挺乖顺,就是不知道能装多久。莉莉丝,我们走,这里的空气都变得不清新了。” 莉莉丝被她拉着,脚步踉跄地跟上,匆匆离去。 客厅转眼间走了个干净。 仆人们上来清扫卫生。 “梨初,”老爷子朝她招招手,“你跟我到书房来一趟。” 姜梨初看了傅清越一眼,傅清越对她微微颔首,示意她安心。 姜梨初跟着老爷子来到书房,老爷子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个非常厚实的大红包,不由分说地塞到姜梨初手里。 “孩子,拿着,这是爷爷的一点心意。” “爷爷,不行,这我不能要……” “给你就拿着。” 老爷子态度坚决,按住她的手,“梨初,爷爷活了大半辈子,别的不敢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几分的。” 他看着她,语气认真。 “我不管你是什么家庭出身,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爷爷看得出来,你这孩子眼神干净,心思是正的,而且……” “你看清越的眼睛里,有光,有他。这就足够了。” 姜梨初停顿了几秒,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 她和傅清越的婚姻,起始于一场各取所需的协议,实在算不上纯粹。 老爷子的这份毫无保留的认可,让她有点无地自容。 老爷子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只是拍了拍她的手。 “清越这孩子,你别看他现在好像什么都游刃有余,其实他心思很重,肩上扛的东西太多。这性子,跟他从小长大的环境有关。” “他爸妈这些多年关系一直不太好,常年分隔两地,对孩子也疏于关心。” “他小时候看着是比别的孩子都沉稳懂事,但也养成了孤僻的性子。” 老爷子看向姜梨初,眼神带着托付, “所以,他有时候要是性子急了,或者不够温柔,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的事,……你多担待他一点,多包容他。” “他本质上是个好孩子,只是不轻易对人敞开心扉。他既然选择了你,把你带回来,说明你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 姜梨初听着,心里有些诧异。 在她与傅清越的相处中,他虽然偶尔强势霸道。 但对她……其实算得上很有耐心,甚至可称温柔。 她并未觉得他如爷爷所说的那般孤僻。 姜梨初将所有复杂的情绪压下,郑重地点了点头,“好,爷爷,我会的。” “好孩子。” 老爷子欣慰地笑了,随即摆摆手。 “去吧,早些跟清越回去休息。今天这顿饭,让你受委屈了。” 他站起身,送她到书房门口。 “他奶奶那边,你也别太担心。老太婆就是固执得很,讲究什么规矩,等她自己想通了就好了。” “至于其他人,你都别往心里去,这个家只要有爷爷在,没人敢给你气受。” 姜梨初心中有点感动。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长辈光明正大地庇护。 她真诚道:“谢谢爷爷。” “去吧。”老爷子目送她离开。 回到客厅,傅清越正等在原地,见她出来,神色如常地牵起她的手,“走吧。” “现在回去吗?”姜梨初问。 傅清越略看向她:“时间还早,要不要去我小时候住的地方看看?” 姜梨初其实也有些好奇,她点了点头:“也行。” 傅清越带着她穿过几道回廊,走向老宅中相对僻静的一隅。 这里有一个独立的小院。 院子里种着些花木,中间有个小小的凉亭,环境幽森。 推开院子里第一扇房门,里面是一个小书房。 虽然显然很久没人常住了,但仆人有定期打扫,一尘不染。 姜梨初走了进去,傅清越紧跟身后。 墙面靠立着高大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类书籍。 从厚重的经济管理,中外名著,还有一些军事历史和地理杂志。 书架旁边玻璃柜里,陈列着几个小飞机模型,另一边,是价格不菲的手办。 姜梨初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语气带着点意外的新奇: “看不出来,你小时候兴趣还挺广泛,喜欢这些?” 傅清越站在她身后,目光随着她的视线移动。 “打发时间而已。” 姜梨初的视线继续扫过书架。 忽然,目光被夹在几本书缝隙之间的照片一角吸引。 她将相片纸抽出来, 照片上,一条温顺又漂亮的萨摩耶,正趴在路边。 旁边一只小女孩的、白皙的小手正抚摸着它的头顶。 照片只拍到了女孩的手和一小截裙子,看不到脸。 姜梨初的心莫名的轻轻一沉。 她想起之前傅清越无意中提起过。 他养狗,是因为一个很重要的人喜欢…… 这照片换上的,大概就是他口中的那个白月光吧? 姜梨初默不作声将那照片插了回去。 恰好这时,傅清越转过身,见她站在书架前,问道:“怎么了?” 姜梨初对他扬起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没有啊,就是随便看看。” 傅清越向前走了一步,顺手把门虚掩上,低眸看着她,“说说看,爷爷刚刚把你叫过去说什么了?” 姜梨初想起老爷子的话。 关于他父母不和,关于他的性子孤僻…… 这些话,当着他的面说,不好吧? 姜梨初思绪往前推,想到了老爷子之前的控诉。 她轻声开口,“爷爷说……他怀疑你是个gay。” 傅清越:“……” 她顿了顿,看到傅清越的眉头蹙起,她慢悠悠地补充完,“还担心你那方面……是不是有点问题。” 傅清越:“……” 他朝她逼近了一步,“哪方面?” 第118章 明显吗? 姜梨初脸热,“就……那方面。” 傅清越视线危险地锁住她,“说明白一点,我听不懂。” 姜梨初耳根一热,连忙后退一步,“……那都是爷爷说的,跟我没关系。” 傅清越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老爷子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 梨初被他逼得后退,脊背轻轻抵在了书架上。 傅清越的手臂撑在她耳侧,将她困在方寸之间,视线压下来: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是哪个方面?” 他非要逼她说个明白,声音带着磨人的意味。 姜梨初脸颊滚烫,眼神下意识地低下,瞟了一眼,又飞快移开:“……就、就是那方面嘛……” 傅清越顺着她刚才那飞快的一瞥,喉间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哦,” 他拖长了尾音,俯身过来,“原来是这方面。” “那怎么能说是跟你没关系?” 他的膝盖不着痕迹地向前,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轻轻地抵住她。 “那么,”他靠得极近,“你现在觉得呢?” 他视线落在她躲闪的眼睛上,刻意停顿,“我看着……像是有问题的样子吗?” 姜梨初也没想到他的举动这么露骨。 她的腿下意识的挪了下,被他的动作撩得浑身发软,心跳快跳到嗓子眼。 “我不知道……” 她声音发颤,试图偏开头,却被他用手指抵住下巴。 “不知道?” 他勾住她的下巴,语气丝丝危险,“看来是验证得还不够清楚,让傅太太产生了错误的判断。” 他的唇缓缓下移,掠过她的唇角,最终不轻不重地啄了一下。 姜梨初忍不住轻哼一声。 傅清越抬起头,“还需要更进一步的验证吗?” 就在这时,小院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傅明澜毫不客气的喊声: “哥?傅清越!你人呢?奶奶叫你过去一趟!”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傅明澜似乎有些疑惑,“我都服了,刚刚院子里不还亮着灯吗?神出鬼没的!” 她试着推开了书房门,门是虚掩着的,发出“吱呀——”一声。 黑暗里,傅清越反应极快,在听到脚步声的瞬间,就已经将灯关了。 他将姜梨初搂在怀中。 距离极近,隐在门后的阴影里,姜梨初心跳骤然失序。 门外,傅明澜不满地嘀咕了几句。 “要不要开灯进去看看?” 话到此处,姜梨初心中明显一紧,缩在傅清越怀中都僵硬了。 怎么办? 莉莉丝拉住傅明澜的手,“算了吧明澜,我觉得你哥他应该不在这,而且这是他的私人书房,咱们就这么进去不好。” 傅明澜:“也是,那个活阎王,一会不高兴又该骂我了。” 危险暂时解除。 两人离去。 然而,书房内的暧昧因子却还在升温。 姜梨初被傅清越牢牢地圈在怀里。 更让她无法忽视的是,对方的触感,正清晰地抵着她。 她下意识地想微微挪动身体避开。 她才刚动了一下,傅清越搂在她腰间的手臂就收紧,“别动。” 姜梨初羞得无地自容,声音弱的几乎听不见:“……不行,会碰到……” 黑暗中,她听到傅清越极低的一声问,“哪里会碰到?” 姜梨初:“……小腹。” “明显?” “……嗯。” 傅清越慢条斯理地反问:“现在还觉得有问题吗?” 姜梨初被他这话问得浑身羞耻,脚趾都蜷缩起来,“没有……” 傅清越感受着她的羞怯,“下次,不准再听爷爷胡说八道,嗯?” 姜梨初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好。” * 两人离开别墅,刚走到门口,一名佣人上前。 “先生,老夫人说,让您离开之前,请您去她那边一趟。” 傅清越脚步未停,淡淡回应,“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扰她休息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佣人面色有些犹豫,但还是应声退下。 他们刚到走车旁,一个身影匆匆从后面追了上来,是周如芸。 她跑得有些急,气息微喘,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和憔悴,“等一下。” 姜梨初回头:“大嫂?” 周如芸朝姜梨初弯腰,“梨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今天知节那孩子太不懂事了,一直冲撞你……” “都是我管教无方,我代他向你赔罪,希望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姜梨初扶住周如芸的胳膊: “大嫂,你真的不用这样。我没关系的,你不用太自责。” 周如芸却仍是过意不去。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丝绒盒子,要塞给姜梨初: “这个……一点小小心意,算是我替知节赔罪,请你一定收下。” 姜梨初推拒:“大嫂,这我不能要,我真的不介意。礼物太贵重了,你快收回去。” 两人推让了几下。 周如芸见姜梨初态度坚决,最终叹口气将盒子收了回去,“你不介意就好。” 姜梨初:“没事,你快回去吧。” 周如芸点了下头,背影寥落地走回了大宅。 姜梨初看着周如芸消失的方向,略带纳闷的问:“大嫂她不是大房吗?怎么……感觉有点卑微。” 傅清越:“我跟家里往来不多,不算熟悉。不过,她嫁进来这么多年,似乎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可能,她在傅聿那不得宠。” 姜梨初闻言,沉默了几秒,没有多问。 他们傅家的情况,看上去比她想的还要复杂一些…… 两人上了车,车子平稳的驶离傅家老宅,最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119章 秘密捉奸 翌日,姜梨初去到电台上班。 刚踏进公司,黛西便将她叫进了办公室。 “今天气血看上去不错哦梨初,” 黛西一边翻找着文件,一边笑着打量姜梨初,“心情不错?” 姜梨初愣了下,“就……也没有吧。” “真的没有?” “没有。” “在瞒我哦。” 姜梨初脸热了几分。 其实她是因为昨天去傅宅见了家长、也因为傅清越突然的亲近,她心底一直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心情还算不错。 “好了不问你了,你来的正好,我这有个任务交给你。” 黛西看姜梨初一眼,将一份文件袋推到她面前,“这是我争取到一个专访机会,对方是个退休的人民教师,算个老前辈,为人低调,” “地点在城北的茶庄,时间定在后天下午。这次采访是保密的,除了台里的几位领导,我就只透露给你了哈。” 姜梨初:“黛西姐,这……” 黛西拍拍她的肩膀,“不是我徇私舞弊,这是台里的意思。” “上面信任你,和你上次拿下的专访无关。是你本身就有这个实力,放心去做吧。” 这话真不是黛西安慰她。 自从姜梨初进台里以后,不仅能快速追击娱乐热点,还一直密切关注社会事件,两手抓。 寻人、失踪,民生等,很多其他主持人不会注意到的细节,姜梨初都会注意到。 能够看看出来她是一个很细心,而且很有责任心的人。 她的专栏恰好与和这次采访人民教师的主题契合。 姜梨初感受到黛西眼里的份量,点头:“麻烦黛西姐了,我会认真做的,” 黛西满意地招手笑道,“行,去忙吧。” 门外传来一声响动。 正是打算过来送资料的姜书意。 姜书意的耳朵贴着门,立马躲开了身影。 姜梨初出了门,顺手把办公室的门带上。 丝毫没有注意到, 此时的姜书意就站在楼梯的拐角下。 姜书意眼底里的愤恨都快泄出来。 到底是凭什么? 自从姜梨初进了公司,原本属于自己的风光,全都被抢走了。 台里的资源现在也逐步向姜梨初倾斜。 就因为她拿下了一个傅清越的专访?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姜书意越想越气。 凭什么自己只能干一些边角料的工作? 姜书意捏着自己的手机,手指发紧。 不过倒是不要紧,她手里还捏着姜梨初的把柄————那张豪车里暧昧模糊的照片。 但,光有这么一个把柄还不够…… 姜书意眼神锐利,她想了想,去到洗手间打通了露娜的电话: “露娜姐,你有空过来一趟吗?我有事找你……” … 后天下午,姜梨初赶往茶庄。 这个点的路况有些拥堵,车子在长长的车流中缓慢移动。 等待的间隙,姜梨初莫名觉得有些无聊。 她又想到了那天晚上在亭子里看锦鲤的场景,心里有根弦在轻轻骚动。 她已经有好几天没见着傅清越了。 最近他忙工作,一直在公司待着,没时间回家。 她打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悬停,最终还是点开了傅清越的对话框。 她思来想去,先是发了一串试探的颜文字过去。 【(?ˉ??ˉ??)】 对方没有回复。 难道是还不够可爱? 姜梨初又戳:【?????】 依旧没回。 姜梨初抿了抿唇,直接发了文字,【你在干嘛?】 发完的瞬间又有点后悔。 她从来都没有给傅清越主动发过消息,以往都是他来找她。 她主动,这还是第一次。 但很可惜,某人并没有回复。 这个点应该在上班。 他会不会觉得她很烦? 姜梨初想的乱七八糟的,正要撤回,他的回复跳了出来: 【债主:应酬。你呢?】 【好巧哦,我也在外面】 姜梨初非常忘本,飞速秒回,【有个采访,在城郊的茶庄】 手机震动一声。 【债主:茶庄?】 姜梨初:【对】 对话到此为止。 傅清越没有再回复过。 姜梨初心里被挠的痒痒的。 这聊天的兴致虽然也不是他挑起的,但是姜梨初莫名就有聊天的欲望。 好像……有点想他了? 意识到这个念头,姜梨初觉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怎么可能会主动想他? 一定是太过无聊产生的错觉,没错,就是这样。 她收起手机,开始专心准备一会的采访。 车子抵达城郊的茶庄。 这里环境清幽,白墙黛瓦,隐在一片翠竹林之后。 姜梨初按照地址,走向约定的包间。 而身后不远处的树影下,姜书意和露娜悄然出现。 两个人扒着树,一上一下露出脑袋。 “书意,我们这么跟,真有用吗?” 露娜看着姜梨初消失的背影,有些怀疑。 “放心,”姜书意盯着那个方向, “她既然和那个男人见了一次面,肯定就还会有第二次。这个茶庄私密性好,听说今天有个什么小型商会,来往有很多大佬。我们就在这里守着,说不定就能抓到点意外惊喜。” 她戴上墨镜,压低帽檐,“走,咱们跟进去看看。记住别跟太近。” 两人借着茶庄柱子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了过去,目光紧紧锁定姜梨初刚刚进去的那一间包厢。 姜梨初对此一无所知。 她轻轻敲响包间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而入。 室内比姜梨初预想的要热闹一些,一位穿着朴素中山装的老人端坐其中,正是她今天要采访的对象—— 赵老先生。 除去赵老,旁边还坐着三四位长者,看样子是一个小型的私人茶叙。 茶香袅袅。 “各位老师好,我是星瀚电台的记者姜梨初,很荣幸能得到这次采访的机会。” 她立刻躬身,礼貌地向在场所有人问好。 一位老者打趣:“老赵,可以啊,现在想采访你都得排队预约了吧?这位姜记者看着就专业。” 赵老先生摆摆手,语气随和:“别听他们瞎说。姜记者,您先稍等一会,我先准备一下,咱们的采访就在隔壁进行吧。” 姜梨初:“好的。” 赵老先生起身,同姜梨初一块走到包厢门口。 刚一打开门,一道挺拔的身影正好从另一个方向过来。 擦肩而过的瞬间,那身影喊道,“赵教授。” “是小傅啊,” 赵老先生见他来,顿了一下,“什么教授不教授的,我都退休多久了,喊我老师就可以。” 姜梨初听见熟悉的声音,诧异地抬起头。 傅清越的目光也刚好落下,在看见姜梨初时,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四目相对,两人眼中都有一丝意外。 赵老先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解释道:“哦,这位是电台的姜记者,今天约了来做专访。” 赵老语气颇为随和,“这位是小傅,我的学生。” 傅清越带着惯常的平静,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姜记者。” 姜梨初点头回应,“傅先生。” 第120章 和老男人私会 赵老先生:“姜记者,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做专访。” 姜梨初点头应下,又看了傅清越一眼,跟着赵老先生离开了茶室,走向另一侧更的访谈间。 一直躲在远处廊柱后的姜书意,看见姜梨初和赵老离开,紧紧地攥着拳心。 “啧,看她故作清高的样子,” 露娜在一旁低声阴阳怪气,“说是采访,谁知道是不是借着工作的名义攀附权贵?毕竟能待在这茶庄的,都不是普通人。” 姜书意没有接话,但眼神幽暗。 明明现在这一切,原本是属于她的。 “不急,我们慢慢等。” … 专访进行的很顺利,赵老先生学识渊博,为人也很友善。 大约一小时后,访谈结束。 姜梨初礼貌地告别,“赵老再见,今天打扰您了。” 赵老温和的摆摆手:“没事,今天聊的很愉快。” 姜梨初离开包间,独自走向洗手间。 还没等到洗手间,刚走过走廊的拐角,就有一道身影揽住了她的腰。 姜梨初惊呼一声,傅清越将她带到墙边,似乎是等她很久。 姜梨初对上他的视线,脸颊热了几分,左右看了看,“不要这样,会有人,赵老还没走呢。” “这跟赵老有什么关系?” 傅清越低眸看她,掌心稳稳贴在她后腰,将人往自己怀里按了按,“不会有人的。” “采访结束了?”他问。 姜梨初“嗯”了一声,耳尖微微泛红,手指无意识的攥紧了他的衣角, 想到之前空荡的聊天界面,她忍不住小声问:“我都告诉你我来茶庄了,你怎么没跟我说你也会来?” “一直在忙,没来得及回消息。” “但我看见了,表情包很可爱,像你。” 他指尖漫不经心地绕着她一缕发丝把玩,“怎么,受委屈了?” 姜梨初听着他事事有回应,忽然就不想生气了。她别开脸,睫毛轻颤,“才没有呢。” “是么?” 他低问,“这么多天,不想我?” 姜梨初不满控诉,“你也知道好几天了呢。” 她才不会告诉他,其实她有点想他。 甚至在没看见消息时还有点点失落。 “想不想?” 傅清越执拗地追问,大腿不着痕迹地抵住她的裙摆。 姜梨初:“……不想。” “再说一次?” 他骤然逼近,带着如同在书房那晚危险的暗示,“回答不满意的话……” 在他身体贴近的瞬间,姜梨初的脸瞬间就热了。 “想不想?” 姜梨初咬唇憋了半晌,终于小声地开口:“……想。” “哪里想?” 男人又得寸进尺,势必要看她脸红的模样。 姜梨初羞恼地去推他,“你耍流氓!你变态!” 傅清越笑了,“再骂?下次就真变态给你看。” 直到她快把她的西装外套攥皱,他才终于松开禁锢,“上午还有别的安排?着急走吗?” 姜梨初:“采访完了,上午时间是自由的。” 傅清越将她的额发顺到耳后,“别着急走,我先处理点事情,去那边包厢等我。” 姜梨初点了点头,“……好。” 傅清越从室内离开,姜梨初又在原地站了一会。 她从走廊去到院子,原本应该从大门出去,这时她转换了方向,朝着另一边的包厢走去。 躲在院子盆景后的露娜,紧紧捂住了嘴。 姜书意也趁机拿出了手机,对着姜梨初的背影拍了几张照。 终于让她等到了! 姜梨初果然单独去了一个地方! “厉害了书意,还真让咱们蹲着了,看她那熟门熟路的样子,肯定是去私会!” “我就说嘛,她哪来那么大本事拿到那么多好资源?果然是靠这种手段,傍上了老男人,还在这种茶庄里私会,真是恶心,” “都怪她害得我离职!” “可惜这个位置拍不到那个男的,我还想看看那肥头大耳的老男人,书意,怎么办,咱们要不要换位置?” 姜书意心照不宣,谨慎地收起手机,“走,咱们过去那边拍。” … 姜梨初走进包厢,换下自己的外套和鞋子。 室内燃着淡淡的檀香。 她在靠窗的茶榻旁坐下,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录音笔。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开始整理刚才采访赵老先生的要点,顺便补充一点灵感。 不多时,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傅清越走了进来,反手又将门合上,他一边褪去西装外套。 目光落在她摊开的笔记本上,“在整理资料?” “嗯。” 姜梨初弯着眼睛抬头,“你跟赵老先生认识啊?” “嗯,读研时候的导师,他很照顾我。” 傅清越走近,在她身旁的榻边坐下。 姜梨初放下笔,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那你一定很了解赵老咯?你能不能跟我讲讲他,我看能不能补充什么灵感。” 傅清越低笑一声,“怎么,还想采访我?” “可以吗?” 姜梨初手上的笔都没放下,眼神期待。 傅清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另处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纸盒,系着一个粉色的小蝴蝶结。 他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姜梨初打开,是一块精巧的慕斯蛋糕。 “可以,先把这个吃了。” 姜梨初的视线落在蛋糕上,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他的动作。 男人在进门时就把西装外套脱了,随意地搭在一边。此刻他穿着马甲和挺括的白衬衫,勾勒出劲瘦的腰腹。 随意地挽着一截袖口,露出一截线条流畅、青筋微凸的小臂,望向她的眼神,无不凸显着成年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室内的檀香萦绕。 姜梨初已经有点分不清,鼻尖到底是檀香,还是他身上的雪松气息。 氛围有些令人隐隐悸动。 姜梨初忽然不敢看他,挪开视线。 “买的?” “不是,在那边拿的。我猜你应该喜欢,就带过来了。” 姜梨初:“你知道我喜欢这个口味呀?” 傅清越淡淡瞥她一眼,语气理所当然:“你老公无所不知。” 姜梨初被他这声自然的“老公”弄的心里甜丝丝的。 其实有这么个老公…… 嘴角好像都点压不住了。 她拿起勺子,尝了一口,“那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傅清越看着她唇边沾着的一点奶油,眼神一暗,用指腹抹去,“先吃完。” 第121章 油漆和花圈 姜梨初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将那块蛋糕吃完。 她刚放下勺子,傅清越就适时拿起纸巾帮她擦了嘴角。 姜梨初再次抬眼望他,眼神清亮,“现在我可以开始提问了吗?” 傅清越指尖点过桌面,身体微微后靠,摆出配合的姿态,慵懒道:“准了。” 室外。 躲在盆栽后面的姜书意和露娜,正紧紧地盯着那扇关紧的门。 “怎么回事?这都进去好一会儿了,那个男人怎么还没出现?” 露娜压低声音,不耐烦地抱怨,“我们只拍到她一个人进去,这根本就不能算实锤。” “还是说……他刚刚已经进去了?” 刚刚有服务生在这边,露娜和姜书意短暂地离开避了一阵,难道就是那会……? “急什么?” 姜书意还算沉得住气,“这种私会,那个男人晚点到、或者从别的入口进去都正常,我们再等等……” 正说着,一位服务生注意到了再这边躲躲藏藏的两人,行为还有些鬼鬼祟祟。 服务生上前询问:“您好,两位女士,请问是找不到预定的包间了吗?需要帮忙吗?” 露娜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语气有些生硬。 “不用不用!我们……我们就在这儿随便看看……” 服务生保持着职业微笑,“那抱歉了,这边是贵宾区,不对外开放参观,如果您二位没有预定的话,不方便在此逗留。” 姜书意脸色难看,知道再待下去只会引人怀疑。 她拉着露娜,对服务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了,我们现在就走。” 两人悻悻地转身离开。 姜书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包厢门,仍不死心。 露娜:“怎么办啊书意?没拍到。” 姜书意冷道:“急什么,没拍到,咱们还不会p图么?不是会写文章么,忘记自己是做什么行业的了?” 有姜梨初独自进入私密包间的照片,这就已经够了。 这种事情被暴露出来,晾那个男人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出来承认。 姜梨初隐约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停下写字的笔。 她抬头看了眼门口:“外面怎么了?好像有声音。” 傅清越抬了下眼皮,“可能是路人。” 他扫了眼她笔记本刚刚记录的内容,点了点她的笔记本,“这里,赵老的教育理念,这方面还需要再理解么?” 姜梨初拉回思绪,没多想, “嗯,你继续说。” * 周一这天早上,姜梨初一到公司,就将后续整理好的赵老先生专访录音、以及文字稿全都提交给了黛西。 黛西检查了一遍,眼中满是赞叹,“完成的可以呀,这角度,我都想不到呢。” 姜梨初:“您再看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 黛西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不错,不用调整,领导估计也很满意。” 得到肯定,姜梨初也松了口气。 她弯起嘴角,“谢谢黛西姐。” 黛西:“是你完成的棒,”她拍了拍姜梨初的肩,“不过别骄傲,再接再励啊。” 姜梨初微笑点头,离开了黛西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工位,她习惯性地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账户余额。 设计大赛一等奖的奖金正好在昨天到账。 看着那笔不小的数目,她心里默默盘算。 加上这段时间工作室的营收,她欠傅清越的八千万,终于可以还清。 姜梨初一身轻松,仿佛卸下了一个重大包袱。 这段时间她除去要提交m公司的珠宝设计单,更没有多余事务。 这个单子结束,她终于可以彻底跟“设计”说再见了。 姜梨初越想心情越好,她打算中午回工作室一趟,看看最近的运营情况,顺便处理一些事务。 午后,她驱车回工作室。 刚把车停进停车场,一下车,她就察觉到一丝异样。 原先街边店铺的老板大娘们,此刻都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她。 有打量,有探究,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古怪。 这是……怎么了? 姜梨初微微蹙眉。 她走向自己的工作室门口。 然而还没走到门口,就见满满从路边跑出来。 满满一脸焦急,看见她像是看见了救星:“初初姐,你可算回来了!我刚刚午休回来一看,我们工作室就……就……” 姜梨初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怎么了?” “有点难以形容,你快跟我过来看……” 满满喘着气,拉着她的胳膊往工作室去。 姜梨初被她拉着走到工作室门口,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瞳孔一缩,眉头紧皱起。 原本干净的铁艺门上,此刻被泼满了红色油漆。 猩红的油漆糊在一块,两边的墙面上更是占据大面积,极度刺激着视网膜。 而门口的空地上,更是被恶意摆了几个白色的花圈。 一股愤怒、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这是怎么回事?”姜梨初冷声问。 工作室其他成员蹲在路边,纷纷围过来,“我们上午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我们也不知道,明明中午吃饭前还没有问题的!” “去查监控,看看是谁干的。” 大家七嘴八舌,又惊又怒,对着突如其来的破坏感到意外。 姜梨初站在一片狼藉的工作室门口,面色凝重。 “报警了没有?” “已经报了初初姐。” 这不是简单的恶作剧。 姜梨初尚未来理清头绪,周围引来更多路人,议论纷纷。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女声穿透了嘈杂,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和刻薄: “哎呦喂,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这些不要脸的玩意儿!” 隔壁那位总是找茬的房东大娘楚云挤开人群, “我早就说过,你们这工作室不干不净,招的都是些打扮花枝招展的姑娘,成天不三不四,” “现在遭报应了吧,真是活该!这红油漆泼的好,花圈也应景,搞破鞋的玩意儿,就该有这样的下场!” 第122章 找“金主” “你胡说八道什么,” 小君气得脸色通红,上前挡在姜梨初身前,“嘴巴放干净点老女人,你凭什么污蔑我们初初姐?” “还敢顶嘴?” 楚云被小君一吼,更是来劲,嗓门拔高: “懂不懂礼貌?谁是老女人!啊?我看你们是年纪轻轻不学好才提醒你们,专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人找上门了吧?这就是证据!” 她指着门上的油漆和花圈,一副嘚瑟嘴脸。 姜梨初拉住激动的小君,目光冰冷地看向楚云,“楚云,门口这些东西,是不是你放的?” 楚云被她看得心里一虚。 她厉内荏地嚷嚷,“是又怎么样?我这是替天行道!像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该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的恶心面目,” “自己行为不检点,还不让人说了?” 姜梨初只觉得她莫名其妙:“你把话说清楚一点。” “哟哟哟,你自己不清楚吗?还装上了?” 就在两人争执不相上下时,工作室另一个成员突然举起手机, “初初姐,初初姐!你快看手机,看微博热搜!” 姜梨初心头一沉,一种强烈不安的预感席卷全身。 她迅速拿出手机,点开社交平台。 #姜梨初·傍金主# #姜梨初上豪车·深夜私会# #新晋设计师姜梨初·秘密私会老男人# #主持人姜梨初·惊天大瓜# #茶庄见金主# 几个带着她名字的话题挂在热搜前几,后面都跟着“爆”的字样。 姜梨初:“?” 她点开为首的照片, 那是某个深夜,路边,傅清越给她买了一束向日葵、一支冰激凌。 照片选取了错位的角度,她的容貌清晰可见。 而身旁的傅清越被她挡住脸,她看上去和男人暧昧至极。 姜梨初又点开后几张照片,是她那天在茶庄、在采访完赵老之后,进入另一边包厢的照片。 而最后几张,是她的p图。 将她和一个肥胖的男人p在一块,好几张姿态亲昵,假的跟真的一样。 一种莫名其妙、混杂着寒意,怒火,席卷姜梨初的心头。 “这谁发的?” 她点进那发布者的账号,一眼认出那是个小号。 配文是以所谓“粉丝”的口吻编造,说是在上次的设计比赛上认识了她,很喜欢她的才华。 这回偶遇本想求张合影,却意外拍到她与“金主”私会,人设就此崩塌。 文字情真意切,让路人都代入了这个小粉丝的视角,感受到了这位“粉丝”的心碎。 评论区更是不能入眼。 【yue了,表面清纯女神,背地里私会老男人,真恶心】 【我靠了,这行的水这么深吗?金主爸爸能给她不少资源吧,想想就恶心,靠这种手段上位也太不公平了!】 【当她的同事真可怜啊(吐)】 【最后一张图我瞎了!这油腻的胖男人她也下得去嘴?啊啊啊好恶心】 【为了钱啥不能干?设计圈和主持圈烂透啦!】 【她上次设计比赛赢奖,不会也是走的关系吧?】 脏话混着人身攻击,评论区乌烟瘴气,不堪入目。 而更阴险的是,有人竟在此时扒出了喻延的照片,故意把他的照片放出来作对比: 【不是吧这姐,她不是有男朋友吗?就这个叫喻延的,帅成这样她都出轨???】 【男友长这样还去找金主?这女的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一捧一踩,节奏瞬间被带歪。 评论区彻底炸了。 姜梨初快被气死了。 满满一把扶住姜梨初,“初初姐,冷静。” 姜梨初勉强站稳,冷道,“报警,起诉造谣者。” “你还在演什么冰清玉洁?照片拍得清清楚楚,当大家都是瞎子吗!” 周围的指点和议论也随之升级: “看着挺端正的,没想到私下玩这么花。”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都有那么帅的男朋友了还不满足?” 那些目光像针一样,全部扎在姜梨初的身上。 满满低声道:“初初姐,别听他们的,我们都知道是假的。” 就在这时,两位警察拨开人群走上前:“都围在这干什么?散开散开!” 警察制止了还在叫嚷的人群,将涉事的几位当事人一并带回派出所了解情况。 从派出所出来后,傍晚的风带着凉意。 警察找到了除去楚云外搞破坏的其他几人,一并拘留。 满满扶着姜梨初,轻声安慰:“初初姐,事情一定会查清楚的,恶意造谣的人一定会受到惩罚,我们都会支持你。” 姜梨初沉默两秒。 她知道,法律能够制裁造谣者,但谣言却像泼出去的水,亦真亦假,难以收回。 就在这时,手机急促响起,是黛西打来的电话。 “梨初,” 黛西的声音带着紧迫感,“你在哪呢?你现在必须回公司一趟,事情很急。” “好,我知道了。” 姜梨初叹了口气,挂断电话,对身旁的满满和小君一行人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去趟公司。” 她摸了摸满满的头发,“没事,别担心我。” 姜梨初拦下车,直奔公司。 一走进公司大门,那种熟悉的、被打量的眼神又回来了。 同事们看见她,虽然客气地点头。但闪烁的眼神、刻意压低的交谈声,都传递着同一个信息—— 他们都看到了那条帖子和不当的评论。 姜梨初没有停留,敲开了黛西的办公室门。 “这到底什么情况?” 黛西坐在办公桌后,眉头拧着,将自己的电脑屏幕转过去,上面正是那几张引爆舆论的照片,“这些照片,真的假的?” “是假的,黛西姐。” 姜梨初语气坚定,“都是恶意p图,尤其是最后那几张,这个男人我根本不认识,也没见过。” 黛西又问:“那这张在茶庄,你进入另一个包厢的照片呢?这总不是p的吧。” 姜梨初眼神闪烁了一下。 她低下眸光,有些犹豫。 这倒不是p的。 但她见的是傅清越。 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她结束了自己的工作,和自己的老公见面,这并没有什么不对。 “……那是赵老曾经的一位学生。” 姜梨初低头解释,“我只是想向他多了解些关于赵老情况,方便稿子能写的更深。黛西姐,这是正常交谈,我没想到被拍了下来。” 黛西揉着太阳穴,头疼的很。 “帖子配上这种有误导性的文字,照片也跟真的一样,大家想相信你都难。” 第123章 勾引我老公 姜梨初:“我会起诉造谣者。” “起诉是必须的,但还不够,”黛西一针见血,“法律程序太慢,等出了结果,你的口碑和形象早毁了,舆论不等真相。” 姜梨初抿唇:“我知道了,我再想想办法。” 她转身走出黛西的办公室,恰好台长在外面路过,将她喊了过去。 “梨初,你来得正好,你眼下正处于黄金时档主持人的考察期,出了这种坏性舆论,造成的影响非常不好。” 台长顿了顿,皱眉,“你这个位置,我们考虑过……只能暂时搁置了,不然会引起群众更大的不满。” “但事情并不是那样。”姜梨初蹙眉。 为什么要她来承受不实的后果? “我理解你的委屈,但我们也是没办法……在这件事情解决之前,还请你理解一下。” 台长也实在没有办法。 姜梨初点点头,只好离开。 还没走几步,就在走廊拐角遇见了姜书意。 姜书意看见她,先是微微一顿,随后上下打量姜梨初,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姐姐……真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你身上。” 姜梨初不想搭理她,径直从一旁绕过去。 姜书意却拦住了她的去路,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怎么不搭理我呢?是心虚了,连话都不敢跟我说了?”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已经有了喻延姐夫那样有模有样、要前途有前途的男人还不够吗?非得饥不择食到那种地步,去找那种脑满肠肥的老男人?” 她故作惊讶地捂嘴,压低声音,“还是说……你就是好这一口?喜欢那种能当你爹的,觉得他们大方?难道说,上次你能拿到傅总的独家采访,也是因为……” 姜梨初冷声打断她,眼神如冰:“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她刚走开两步,脚步却突然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 姜梨初突然转过身,目光锐利地扫向姜书意: “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姜书意面色凝滞了一瞬,但随即,脸上的无辜瞬间放大。 “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了事,怎么能反过来怀疑我?”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也不能随便冤枉人。” “凡是总得讲究个证据,你怀疑是我,那你能拿出来什么呢?” 姜书意自认为戳中了姜梨初的死穴。 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局。 退一万步讲,就算姜梨初有通天的本事,证明了最后那张与油腻男人的合影是p图,那又能怎样? 她敢说出茶庄里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吗? 她不说,就是坐实了自己和油腻男人确实有一腿。 她敢说,那就得先证明茶庄男人的身份。 横竖,不管是谁,她和“金主”私会的罪名都会成立。 她说得清吗? 姜书意在心中无声地冷笑。 这次,姜梨初百口莫辩。 姜梨初看着姜书意的脸,忽然想起上次她阴阳怪气的威胁,心中顿时了然。 这件事,八成就是她在背后搞的鬼。 姜梨初没再与她纠缠,转身离开。 第二天,她直接向电台请了假,请假理由是——她必须先把这件事情给处理了。 回到自己的工作室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 员工们正忙着清理门面上残留的红色油漆。 油漆甚至比昨天红的更刺眼。 显然,昨晚有人二次来捣乱过。 这事要是一直得不到妥善处理,恐怕工作室都难运营下去,每天都会有人来捣乱、攻击谩骂。 “初初姐,你来了。”满满顶着黑眼圈,疲惫地迎上来。 姜梨初看着这一切,心口一沉。 她很清楚,如果不拿出足够分量的证据反击,这事没完。 姜梨初进到办公室,满满跟了上来,“初初姐,” 满满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口,“昨天在茶庄……你到底是见了谁啊?如果那个人能出面作证,或许……” 姜梨初沉默片刻,轻声吐露:“是傅清越。” “啊?是老板夫?!” 满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那造谣的人真是瞎了眼!他们要是知道那是傅总,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 “他们没拍到他的正脸。”姜梨初冷静分析,“正因为不知道是他,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编造。” “那……如果你要澄清,你岂不是得先把老板夫的身份认领了?” 也就是公开她傅清越的关系,谣言不攻自破。 夫妻见面,天经地义。 满满迟疑地问道,“但这样一来,你们一直隐婚的事情就……” 姜梨初的目光落在窗外,眼神复杂。 公开?谈何容易。 她脑子里首先浮现的,是傅老太太那双对她充满审视的眼睛。 傅家人,有一大半都不接纳她。 若在在这种时候、以这种不堪的绯闻将傅清越牵扯进来,无异于火上浇油。 更重要的是,一旦公开,她“姜梨初”这个名字就彻底和傅家绑定。 所有的努力和成绩,都可能会被归为因为傅家的背景。 而她内心深处,也始终笼罩一层不安的阴霾: 这段始于仓促的婚姻,真的能走到白头吗? 如果将来分离,这样又这样高调的公开,必然会成为一枚反噬的炸弹。 她收回视线,“……我倒是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满满急忙追问。 然而话音未落,工作室外陡然响起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和推搡声。 “别拦我,让那个贱人滚出来!” 一个尖锐的女声划破空气,带着歇斯底里的哭腔。 “姜梨初!你勾引我老公!你不得好死!” 姜梨初和满满闻声立刻推门而出。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朴素、面容憔悴的女人。 她头发有些凌乱,眼底带着歇斯底里的红,可骂出的话却异常难听。 “姜梨初,你告诉我,那些照片是不是真的?我老公怎么会跟你搞在一起?他说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 姜梨初立马明白了,这是那张假照片里,被p上去的油腻男人的妻子。 姜梨初冷声打断她:“你不相信我,难道你连自己老公都不相信吗?照片是假的,我连他人压根就不认识。” “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吗?” 女人根本听不进去,哭腔里带着一种绝望的笃定,“我早就怀疑他在外面有人了,果然有狐狸精勾引他,没想到就是你!” “外表看着是光鲜亮丽的,谁知道你背地里会干这种勾当?好啊,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撕了你这个不要脸的!” 第124章 神秘男子霸气护主持 “别冲动!”人群中不知是谁在喊,“别打架!”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之际,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插.进来。 “呦呦呦,这不是我们的姜大主持人吗?被反噬了吧?” 楚云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抱着手臂站在一旁,一边磕着瓜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昨天不还装的清高,今天倒好,正主直接找上门来了,看你还怎么狡辩!” 那辱骂的妻子见有人帮腔,气焰更盛,哭闹着就要扑上来。 几个工作室的员工拼命地拽住她,“别这样,照片真的是p图的!” “你们放开我!我不信!” 姜梨初站在混乱的中心,看着眼崩溃的女人和一旁煽风点火的楚云,她知道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快把门关上,别让她们进来!” “怎么?心虚了?想跑了?” 女人嘶吼着,也不知哪来的蛮力,竟然猛地挣脱了拉扯。 她狠狠推开了挡在前面的满满,又一把推搡开冲上来想阻止的小乔。 小乔摔倒在地,小君赶紧去扶她。 就这片刻的空隙,女人如同发狂的猛兽,直冲姜梨初而来,伸手就死死拽住了她的衣领、再是头发。 姜梨初疼得头皮发麻。 满满和小乔想上前解救,却被楚云横身拦住。 “哎呀,让人家把气出了嘛,” 楚云阴阳怪气地笑着,“这不是替天行道吗?” 姜梨初被扯得向后仰,动弹不得,只能用力去推搡对方。 那女人见状,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带着风声,眼看狠辣的巴掌就要狠狠扇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从旁伸出,精准无误地攥住了女人即将落下的手腕,往下折,力道大的骇人。 紧接着,那人毫不客气地猛力一推。 女人惊呼一声,踉跄着倒退好几步,差点狼狈地摔倒在地。 她勉强站稳,怒火更盛,不管不顾地尖叫道:“你是谁?敢管老娘的闲事!” 姜梨初得以喘息,抬头望去—— 喻延的侧脸赫然映入眼帘。 他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语气阴鸷:“滚。” 楚云看清来人,先是一愣,随即对姜梨初露出讥诮:“呦,上次替你出头的是一个男人,现在又换了一个新的?姜梨初,你还敢说你搞破鞋的?” 喻延那双桀骜的眸子扫过楚云,并未立刻理会她的叫嚣,而是先侧头低声问姜梨初:“有事没事?” 姜梨初默默退远了些,没回答他。 没得到她的回复,喻延也不恼。他语气冰寒,重新扫向两个女人, “我的人,也是你们能碰的?” 那被推开的女人此刻已彻底失去理智,再次扑上来,战斗力爆表,目标直指姜梨初。 喻延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微微挪动步子,便将姜梨初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女人的所有攻击,被他毫不费力地挡开。 “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喻延警告。 女人歇斯底里喊着:“呸,你报啊!谁怕了?反正我不怕,光脚的不怕穿鞋,本来就是这个狐狸精勾引我老公,闹到警局去看谁占上理?” “不怕?”喻延冷嗤一声,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抬手,下一秒,几名身着黑色西装、体型健硕的保镖无声涌入,瞬间便将还在叫骂的女人、和试图溜走的楚云牢牢控制住。 喻延这才慢条斯理地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睨着这个女人, “刚刚,是想用这只手打她,是吗?”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右手上,“需不需要我亲自帮你折断它?” 那女人眼神害怕了一瞬。 但很快,她咽了口口水,见硬碰硬不行,瞬间切换了策略。 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双腿乱蹬,上演全武行。 “没天理了啊!狐狸精勾引我老公,还要让人打我啊!大家快来救救我啊!快来评评理啊!” 她声泪俱下,指着姜梨初控诉: “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我老公的钱全被这个狐狸精骗走了,这让我们娘仨怎么活啊!” “他出轨,这个女人也不是好东西啊!” 女人嗓门大的不行,瞬间吸引许多路人。 楚云见状,立刻跟着附和,“对!我可以作证,我是姜梨初的邻居,他们这个工作室平时就吵吵闹闹,进进出出的男人就没断过,乌烟瘴气!大家看看,这就是所谓美女主持的真面目!” 两个女人的呼喊,极具煽动性。 果然,越来越多不明真相的群众被吸引过来。 这种吃瓜场面怎么能放过? 还是个炸裂大瓜。 不少人开始纷纷举手机录像。 喻延就带了两个保镖过来,显然,保镖面对这种撒泼的场面和围观的人群,一时也有些束手无策。 只能勉强维持住一个圈,不让她们真正靠近姜梨初。 而此时,无数镜头对准了正中心—— 喻延将姜梨初紧紧护在身后,面色冷峻。 这画面,短短几秒内就被上传到了网络。 【爆!美女主持姜梨初疑似再陷情感纠纷!原配暴打小三!线下爆发全武行】 【三角恋现场?神秘帅哥霸气护住姜梨初】 视频飞快发酵,评论区再次炸锅,风向更加混乱: 【卧槽,这男的谁啊?长的好帅,腿好长,这么护着好霸气,是正牌男友找上门了吗?】 【这什么大型吃瓜现场!信息量爆炸】 【所以是出轨对象的正妻找上门,然后被现男友撞见了?】 【这个男人叫喻延,是姜梨初的正牌男友】 【这男的不简单,可能是豪门旁边还有保镖】 【贵圈真乱!但快点打起来、打起来!】 舆论越搅越乱,像是煮了一锅屎。 而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 不远处,一辆缓缓停下的黑色轿车里, 傅清越正透过车窗,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上那则—— “神秘男子霸气护美女主持”的视频,眼神深沉难辨。 第125章 她是谁的人,需要我再多解释吗?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情绪煽动的更快。 甚至有人开始朝他们扔杂物,菜叶子在空中乱飞。 “初初姐,喻先生,快!先进来!” 工作室的员工们奋力挡开人群,“大家先进来,其他的等警察来处理!” 几个员工狼狈地退向工作室内部。 喻延几乎是半护着半推着姜梨初,铁门在他们身后“哐当”一声关上,暂时隔绝开外面的人群。 但喧闹声仍不绝于耳。 门内,喻延第一时间抬手,想替姜梨初身上沾着的菜叶。 “没事吧?” 姜梨初偏头躲开了他的手,语气疏离:“不用你管。” 她刻意的躲避,让喻延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他心里像是被微微一刺。 这股莫名的刺痛非但没有让他退却,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的占有欲。 他眼神一暗,不由分说再次上前一步,动作近乎霸道地将她往自己身后带,将她放置在自己的保护圈内。 门外,那女人还在扒着铁艺门。 “姜梨初,你个不要脸的!滚出来!躲在男人后面算什么本事!” 她骂的非常难听,目光又转向喻延, “还有你!穿得人模狗样,跟她也是一路货色!是不是她床上功夫特别好,才让你们一个两个这么护着?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喻延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眸中寒光凛冽。 他不再犹豫,直接掏出手机打通电话,言简意赅朝对方命令,“再来几个人,现在就过来。” 不多时,几个黑色西装的保镖赶到,有效地隔开了人群。 几乎是前后脚,警笛声由远及近,警察也终于赶到。 “都散了!围在这里聚众闹事像什么样子!” 为首的警员开始强势遣散人群。 闹事的女人和一直在煽风点火的楚云,终于被反剪双手,铐上了手铐。 那女人一边挣扎,一边用尽全身力气扭过头, “姜梨初,你个不得好死的骚货!你等着!我咒你全家死绝!你这种专门勾引男人的贱胚子,迟早被车撞,生儿子没屁眼!” 楚云也扯着嗓子尖声附和:“对!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破鞋,察先生你们抓错人了,该抓的是里面那个……” 随着被警察强行拖拽远离,辱骂声渐渐变得模糊,直到彻底消失。 门外的声浪逐渐平息,而门背,也笼罩在一种沉默之中。 一片狼藉。 喻延转向姜梨初,声音放低:“初初……” 他的视线扫向她的手臂,“你的手受伤了?” “我说了不用你管。” 姜梨初试图躲避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微微的怒气。 也是这时,一位员工忧心忡忡地插话:“外面的人还没完全散开,喻先生现在出去恐怕……可能会有危险……” 喻延仿佛没听见这些顾虑,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姜梨初的手上。 他眉头紧蹙,不由分说地上前一步,攥住姜梨初的手腕,“跟我进来,我帮你处理伤口。” 他几乎是半强迫地拥着她,见她还要挣扎,下一秒,直接打横抱起了她。 “喻延,你放开我!” 姜梨初惊怒交加,握紧拳头捶打他的肩。 然而,消耗殆尽的体力让她的挣扎显的格外虚弱。 在外人看来,更像是无力的推拒。 喻延抱着她,转身就要往里面的休息室走去。 满满:“你快放开初初姐……” 就在这推搡拉扯的片刻—— “砰!” 工作室的铁艺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心脏为之一震。 一道颀长的身影裹挟着低气压进来,宛若骇人的风暴。 傅清越甚至没有半分迟疑,目光精准地锁定在喻延抱着的姜梨初身上,眼神瞬间结冰。 他大步上前,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攥住喻延的衣领。 凌厉的拳风划动,毫不犹豫地砸在喻延的脸上。 “喻延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跄后退撞在身后的桌子上,嘴角瞬间渗出血丝。 “你敢碰她?” 傅清越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喻延,如同在看一个死物。 喻延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抬起头,反而笑了,带着挑衅: “傅清越?你以什么身份动手?就连现在网上都说我才是她的正牌男友,我和初初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他转向姜梨初,语气放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初初,我们单独聊聊。” 傅清越闻言,眸色沉暗。 他冷笑一声,扫向周围目瞪口呆的员工,“都想留下看戏?” 他声音威压,“出去。” 众人都被震慑住,被驱赶后立马离开客厅。 就连满满也担忧地看了姜梨初一眼,被迫退了出去。 门被关上,将空间彻底留给三人。 傅清越走向姜梨初。 姜梨初突然意识到不对。 在她察觉到危险想要后退时,男人的手掌扣住她的后颈,虎口牢牢扼制住她的颈脖,低头吻了下去。 “唔……!” 那不是亲吻,是惩罚、是无声的宣告主权, 他的唇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丝毫也不温柔。 只有占有欲,掠夺她的呼吸,吞噬她所有未出口的抗议和挣扎。 姜梨初被他禁锢在怀里,气都喘不过来,用力捶打着他胸膛,却压根无法撼动。 姜梨初都快呼吸不上来, 但是傅清越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 他的手心甚至坏意地摩挲上她的腰,姜梨初愈发感到失控和羞耻。 她全身上下只有疼,快要窒息、被掐碎的那种疼。 就在他放松她的空隙,她猛的推开傅清越,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她剧烈喘息着,白皙的脸颊潮红,“你混蛋,” 傅清越舌尖顶了顶发麻的腮帮,盯住她泛起一层氤氲雾气的眼睛, 又看向她原本娇嫩、此刻却被蹂躏泛红的唇瓣, 转头,眼神扫向一旁脸色铁青的喻延,“看见了?” “她是谁的人,需要我再多解释吗?” 第126章 踩这里,还逃得掉? 喻延额角青筋暴起。 这一幕几乎烧光了他的理智。 他冷盯着住傅清越,“你这是在强迫她。” “是,强迫又怎样?” 傅清越长臂一伸,将试图远离的姜梨初揽回身边,“她现在是我的人,我想亲就亲,想碰就碰,……至于你?” 他语气嘲讽,“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你压根就不配碰她。” 喻延被他的话彻底激怒。 但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姜梨初此刻被禁锢在傅清越怀里的画面。 尤其是、她发丝凌乱,脸颊潮红,双清亮的眼睛此刻蒙着屈辱的水光,像一只被暴雨摧折后、无力挣脱的白兔。 他有强烈的感情洁癖。 极端的占有欲在他的自尊心上疯狂摩擦。 喻延冷声问姜梨初: “你跟他做过了?” 姜梨初猛然一僵,饶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问出来这样的问题。 她下意识想挣脱,却被傅清越以更用力地按回怀里,动弹不得。 男人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低头,掠过她泛红的耳尖, 再抬眼看向面色铁青的喻延时,唇角勾起一抹恶劣弧度,“是。” “她身上每一寸地方属于我,” 他的手心坏意在姜梨初腰间摩挲,“需要我详细告诉你,我到了她哪些位置吗?” “傅清越!” 姜梨初羞愤地制止。 她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男人,被他口中粗鄙的话震惊。 如果说刚刚他暴烈的占用、施虐一样的对她,她都可以理解成是吃醋、是冲动, 但现在,她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她想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却被他精准按住。 喻延“砰——”的一拳砸在旁边的桌上,发出巨大声响。 眼神像是要将傅清越活剥。 傅清越彻底击碎了他最后的防线。 喻延没有办法接受姜梨初脏了。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恶心感,转而看向姜梨初,“初初,你别怕。” 喻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带着一种缓和的语气: “是不是他强迫你的?没关系,只要你过来,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只要……她回来,他可以既往不咎。 “我可以不介意刚才发生的事。你被他欺负过也没关系,我都……不介意。” 这话语看似宽容,实则每一个字都是居高临下的、施舍的宽恕。 姜梨初全身发冷,下意识地想挣脱这窒息的氛围。 她微微动了动被傅清越箍紧的身子。 可这细微的挣扎,落在傅清越眼中,却成了她想要挣脱他、去投向喻延的企图。 他眼神一凛,“想跟他走?” 他的手在她腰间收紧,灼热的掌心恰好抵在她腰间最敏感的地方。 “嗯……” 姜梨初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呜咽,眼尾有些泛红。 傅清越低下头,似乎注意到什么,掌心的力道故意更甚,将她摩挲得微微战栗,“是不是想跟他走?嗯?” 姜梨初:“我没有……” 傅清越抬眸,一字一句,“听见没有?她说不愿意跟你走。” 他冷声嘲喻延,“你现在最好自己滚出去。” 喻延听见姜梨初刚刚那一声颤抖的呜咽,浑身的血液都快烧起来。 他更加笃定,她一定是被强迫的。 他非但没有离开,反而上前一步。 “初初,别害怕,我知道是他强迫你,威胁你,你其实想跟我走对不对……” 傅清越彻底失去了耐心,“我的人就在外面。喻延,你不想像上次一样被打,最好现在识相一点。” 几个保镖闻声闯进来,记下就把喻延给制服住。 喻延挣动几下:“傅清越,我不会放过你!” 但显然,他连话说完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保镖强行拖了出去。 低吼声被隔绝在外界。 室内重归寂静,只剩下傅清越和姜梨初两人。 傅清越转过身,目光沉沉地落在姜梨初的身上。 那眼神像极了锁定白兔的猎人,带着未消的余怒、以及令人心慌的占有欲。 姜梨初被他看得脊背发凉,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唇,向后退了一步。 她退,他便进。 一步,两步, 直到她的后背猛地抵在冰冷的书架,再无路可退。 傅清越没有说话,只是俯身,轻而易举地将她抱了起来。 他将她放办公桌上,她一手撑在她的腿侧,一手护住她的腰。 上下位的姿势,他将她完全圈禁在自己的空间里,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视线再次落在她的唇上。 喉结滚动,带着几分欲、某种执拗,再次低头吻下。 姜梨初一惊,就在他要触碰到的瞬间,抬手又是一巴掌。 傅清越的脸被打的偏过去,他舌尖顶了顶嘴角。 一左一右,倒也是打对称了。 他再次转头,目光幽深地看她,终于开口,声音沉得不像话,“打也打了……骂也骂了。” “现在,气消一点了?” 姜梨初捂着刺痛的唇,眼圈瞬间就红了。 委屈和愤怒交织着涌上来,“你刚刚干嘛那样……” 这么粗暴,弄的她全身都疼。 傅清越闻言,眸色更深。 他自然不会告诉她,他从来就不是什么谦谦君子。 从她在他的身边起,侵占的念头就如野火燎原。 当他看见她落在喻延怀里,那瞬间席卷而来的、是上次他撞见她为喻延穿上婚纱的恐惧感, 几乎摧毁他的理智。 他只想用最直接的方式确认她的归属。 他对喻延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疼?” 他哑声问。 “当然疼。”姜梨初眼尾泛红,低着头,眼泪要掉不掉。 他没再说话,忽然伸手,将她从桌上抱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挣扎,他却抱得更紧。 几步走到沙发旁,将她轻轻放下,与方才的粗暴判若两人。 他转身取来医药箱,找出药膏,拧开,指腹沾染上药膏。 “我自己来。” 姜梨初别扭的移开脸。 傅清越却按住她的手腕,单膝跪在沙发前的地毯上。 蘸着药膏的指尖不由分说地靠近她的唇。 “再动还亲你。” 姜梨初怔了下,果真不动了。 药膏触及伤口,带来一丝刺痛,她轻轻“嘶”了一声。 他的动作瞬间停滞,指腹的力道变轻了。 “现在知道躲了?” “刚刚他抱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躲得这么厉害?” 这话语里的醋意都快溢出来。 他靠得极近,近到她能看她颤抖的睫毛。 姜梨初想反驳,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只能用一双含着水雾的眼睛瞪他。 他的视线往下,落在她手腕上。 “手也受伤了?我看看。” “我不要你看!” 姜梨初抽回手,慌乱中赤脚踩上沙发靠背,想要逃离。 可她快,傅清越更快。 温热的手精准地扣住她纤细的脚踝,不允许她乱动。 “放开,” 她羞恼地挣扎,另一只脚胡乱地踩,拖鞋早在挣扎中掉落。 莹白的足尖在混乱中,不偏不倚地踩上他西装裤的大腿内侧。 傅清越一僵,扣着她脚腕的手指倏地收紧。 再抬起头时,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踩这里,” 他沉声,“是想试试看,我能不能让你跑的掉?” 第127章 叫我的名字 姜梨初意识到自己脚下的位置,脸颊瞬间爆红。 如同烧起来一般,只想立刻把脚收回来。 可他却故意使坏,非但不放,反而握着她的脚,往更危险的地带踩了下,视线锁住她:“……要不要试试看?” “我不要,你放开!”姜梨初挣扎却不敢用力。 她闭着眼睛,一动不敢动,耳边却传来男人的一声闷哼。 她意识到什么,脸羞的更红。 最终,傅清越还是松开了她的脚腕。 他转而强行拽过她的手,不容拒绝地查看她手腕上的伤痕。 他拿出湿巾,动作也算不上温柔, 却异常仔细地用湿巾擦拭上面的灰尘、血痕,然后为她贴上创可贴。 姜梨初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低垂的眼睫,高挺的鼻梁, 再想起她唇瓣被蹂躏时的疼痛,委屈和后怕涌上心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出来。 “哭什么?”傅清越动作一顿。 “你那会,真的很坏……”她抽噎着,眼泪掉得更凶,“都吓到我了……” 傅清越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和鼻尖,再硬的心肠此刻也软了。 他沉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最后抬手,抽纸巾去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对不起。” 他声音低沉,“是我不好,” 是他没控制住好自己的占有欲,藏了这么久的恶劣本性,一不小心露了獠牙。 才把她给吓到了。 “原谅我么?” 他低声问,指节蹭过她湿漉漉的眼睫。 姜梨初别开脸,心里还堵着气,“不想。” 她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起码今天不想。” 明明是喻延找上门来,她也是受害者? 凭什么要承受他这样的欺负? 傅清越眸色微暗,静默片刻。 忽然握着她的脚踝,再次将她的脚踩上大腿。 姜梨初下意识想缩回,却被他牢牢按住。 然而,与刚刚的触感不同。 这一次………… 傅清越:“这样呢?肯原谅我吗?” 姜梨初吓的立马把脚收了回来,“你这……不是道歉,” 她又羞又恼,语无伦次,“你分明是在奖励自己。” “奖励?” 傅清越低头扫了一眼,再抬头,对上她的视线,“你觉得我这样,像是在被奖励?” 姜梨初被他问得一噎。 想到他平日里那副矜贵从容、克制的模样。 再看看他现在这样,是她见到的第一次反差感。 确实不像是奖励,更像一种煎熬。 她声音很轻,扫了一眼:“那你怎么办?” “你想我怎么办?” 他把问题抛了回来。 “我不知道,”她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干脆耍赖,“反正我不管。” 傅清越盯着她看了几秒,“这里有浴室吗?”他问,声音沙哑。 姜梨初随手往办公室的方向一指:“那有……” 那是她的私人浴室,空间很小。 他闻言,直接松开了她,毫不犹豫地转身。 浴室门口,他背对着她开始解衬衫纽扣。 姜梨初:“……你、你又干嘛?” 傅清越头也没回,“洗个冷水澡。” 他顿了顿,脚步停在浴室门口,侧过头,留下一个棱角分明的侧影和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至于你,可以自己发挥一下,想想怎么罚我,这事才算扯平。” 说完,他径直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很快,里面传来哗啦水声。 姜梨初坐直身体,看着自己贴着创可贴的手腕,心跳逐渐平复。 她拿起手机,给满满发了条消息。 【这两天工作室大家先不用来了,以免再造成麻烦。事情我会先处理好,上班再通知大家】 满满秒回:【啊好的初初姐,我刚刚已经让大家先回去了】 【初初姐,你在里面没事吧?我刚刚在外面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你是不是摔着了,还是碰着了?】 姜梨初沉默几分,回想刚刚的场景…… 她打字:【没有】 满满:【那就行,我怎么好像听到浴室有水声了?你是不是在洗澡?】 满满语气单纯,什么都没多想。 姜梨初的脸“轰”地一下热了起来,指尖飞快敲击:【我没事,一点意外而已,你先走吧,我今晚就住在这里了】 满满不疑有他,只觉得姜梨初是想值守工作室。 【那你跟老板夫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不过几秒,又又退回来:【差点忘了,我有一副美瞳落你洗手池上了,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我明天要用】 姜梨初看着消息,顿了顿,【好,你等一下。】 她只得硬着头皮走到浴室门口。 男人挺拔的身影在磨砂门后模糊不清。 她的指节轻轻叩响门板,“傅清越。” 里面的水声停下。 姜梨初知道他听见了。 “你能不能……把置物架上那副美瞳盒子拿给我?” 她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像是怕惊扰什么。 门内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一声低哑的,带着水汽的回应: “想要?” 他语调缓慢,刻意拉长的尾音像带着钩子,“……自己进来拿。” 姜梨初脸颊瞬间滚烫,“你别闹,快给我。” “给也行,但有条件,” 男人回答,声线却伴随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的喘息,“有条件。” “现在……叫我的名字。” 姜梨初呼吸一滞,瞬间明白过来门那一边有可能在做什么。 她咬住下唇,试图维持最后一丝镇定,“……你先给我。” “不叫?”里面声音沉了下去,“那就自己进来拿。” 僵持的几秒钟里,空气都变得粘稠。 手机再次震动,无疑是满满的催促。 羞耻感紧紧缠了上来,姜梨初终于妥协,对着门缝轻轻喊了一声: “傅清越……” 那声音又轻又软,像羽毛搔过他最敏感的神经。 门内的男人似乎停顿了几秒。 “再叫一声。”他再开口,嗓音已然沙哑不堪。 这声音里的欲念都快溢出来。 姜梨初再开口,“傅清越……” “不够。” 里面的声音带着诱哄,像是最后的通牒,“叫……老公。” 第128章 跟我离婚只为喻延铺路? 姜梨初对“老公”两个字难以启齿。 可在又一次手机的催促下,她的睫毛轻颤,用声线挤出那两个字: “老公……” 话音刚落的瞬间,门内清晰地传来一声性感的闷哼。 随后是某些清晰的动静。 姜梨初浑身羞耻,再也无法停留一秒。 浴室门被拉开一道缝隙,一只青筋微浮、沾染着水珠的手伸了出来,递着那个小小的美瞳盒。 姜梨初一把夺过,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在她走的瞬间,浴室的水声再度响起,像是要冲刷某种痕迹。 * 浴室的水声停了。 片刻后,门被拉开,傅清越走了出来。 他随意地套着长裤,没穿上衣。 未擦干的水珠顺着腹肌线往下滑,没入裤腰。 黑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少了几分平日的矜贵,多了几分野性不羁。 姜梨初飞快地看了一眼他的上身,便挪开视线,脸上的热意还未完全刚降下去,此刻又有点回升。 她试图将话题拉回正事,“网上的事情,我必须尽快解决。” “嗯。” 傅清越淡淡应了一声,拿起沙发上的毛巾,随意擦着头发,“你想怎么办?公开我们的关系,一劳永逸?” “不行。” 姜梨初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能公开。” 傅清越擦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眸色沉了几分,“给我一个理由。” 姜梨初:“没有理由。” 她说着自己的办法,“我们可以把茶庄里包厢的监控调出来。只需要截取我进去、你送我出来的片段,对外就说那天是对你进行了一次补充采访。” “这样既能解释我为什么出现在那里,也能澄清我和……和照片上那个男人没关系。” “补充采访?” 傅清越一步步逼近,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姜梨初,那些等着看你身败名裂的人,你觉得,他们会相信这种说辞?” 姜梨初犹豫了,“不相信……那就再截,把我在你这里找灵感的片段放出来。” “姜梨初。” 傅清越骤然打断她,完完整整地叫了她的名字。 他声音里明显压着不悦,“你就这么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和我的关系?” “你这么做,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利用我,用完即弃?” 姜梨初小声回应,“……谈不上利用,我那天确实对你进行了采访,把片段截取出去,确实是事实。” 傅清越笑了一声,向前一步,身影带着压迫感,““可你也知道要截取,这不正好说明,你跟我之间有不正当关系?” “还是说,你其实是担心,一旦公开,会彻底断了某个人的念想?” 这个“某个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姜梨初被他话里的暗示刺到。 她颤了颤眼睫,“我只是在为我们两个将来考虑,我们当初结婚就说的好好的,互不干涉,” “如果将来……各种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或者觉得不合适了,和平离婚,这样不好吗?” 傅清越像是听到了什么极荒谬的词,眼神骤然冷却。 他逼视她,“你这都开始想着离婚了?我们才结婚多久?” “再者,谁跟你说过互不干涉?约法三章,白纸黑字,字是你签下的,需要我找出来给你一一比对?” 姜梨初试图反驳:“……但那合约,一开始就不公平。” 那协议,一开始就是傅清越在上。 傅清越眯眸,“哪不公平?是觉得我后来对你还不够好?” “还是我给你的自由太多,让你至今仍有闲暇去考虑换人的可能?” 上次她为喻延穿婚纱,甚至到现在,他也没等来一个解释。 姜梨初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要往她和喻延“余情未了”这个方向去猜。 她知道自己不能跟他争下去。 不然话题会这么一直绕下去。 “傅清越,离婚,我只是在说一种可能性。” 傅清越:“戳中痛点了?跟我离婚只为喻延铺路?” 姜梨初也急了:“我没有!你为什么总是提到喻延?” 傅清越又问,“不提他,那婚纱的事情能给我一个解释么?” 姜梨初张了张口,却停住了。 婚纱,照片…… 那是她心底没有自愈的刺,她不能说。 傅清越盯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违心。 可但是,他并没有。 他冷笑一声,眼底里分明有几分嘲讽。 “你从一开始,就笃定了我们会分开。” 姜梨初:“只是一种可能性。” “可能性?”傅清越冷哼,“但你现在眼里有一丝犹豫么?” 回答他的,是姜梨初的沉默和微微颤动的睫毛。 傅清越眼底最后一点光芒寂灭。 他弯起腰,捡起之前扔在地上的那件衬衫,看也没看她,径直朝门口走去。 姜梨初看着他突然离去的背影,有些错愕,“你去哪?” 男人的脚步在门口顿住,却没有回头,只是声音硬冷地撂下一句: “既然我的存在让你这么困扰,早早为离婚铺好后路,” “那就如你所愿,我现在不出现在你眼前就是,省的惹你心烦。” 他就这样走了,门被重重关上,震得墙壁似乎都颤了颤。 留下姜梨初独自站在原地。 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莫名地也跟着空了一块。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她只是……从事实的角度出发。 第二天一早,满满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姜梨初坐在沙发上、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的模样。 “我的天呐,初初姐,” 满满惊呼一声,“你这黑眼圈,你不会一整宿都没睡吧?” 姜梨初回过神,勉强扯了下嘴角,“没有,只是醒得比较早罢了。” 其实她昨夜失眠了,但她不会承认。 满满将信将疑,转而关切起正事,“那网上的事情,你跟老板夫商量好该怎么解决了吗?他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 姜梨初垂下眼睫,手指无意识地蜷缩,“没有。” “啊?”满满愣了一下,“是没有商量,还是没有办法?” 她下意识在工作室里环视一圈,“老板夫人呢?他没在吗?” “他走了。” 姜梨初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情绪,却带着一种空洞感。 纵使满满再迟钝,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这时,姜梨初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黛西打来的电话。 接通后,黛西就传来,一句废话也没有:“梨初,你听着,这几天,哦不,你这阵子都先别来公司了。” 姜梨初心头一紧:“为什么?” “公司楼下现在围了不少人,” 黛西的语气也很无奈,“围了一大堆人呢,说你道德败坏,还有一些浑水摸鱼的网红、记者!” “总之场面有点混乱,他们吵着要见你,要讨个说法……你现在过来,无异于自投罗网,你工作室那边也小心一些!” 第129章 未来的总裁夫人 不行,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她必须得马上拿出翻转的证据。 这个念头一起,傅清越的名字闯入她的脑海。 茶庄是重地,她无权调取监控,只有傅清越才能。 而且……她发现自己此刻竟莫名地想见到他……哪怕他昨天刚甩门而去。 “等着,我去解决。” 姜梨初对满满留下这样一句,便转身离开。 今天是周末,她立马驱车回了她跟傅清越住着的别墅。 但别墅里空空荡荡,客厅里,也没有丝毫他回来过的痕迹。 难道他昨天一整晚都没回来? 他在公司? 姜梨初在院子里看到管家,故作平静地问:“傅清越……昨天晚上回来了吗?” 管家如实回答:“先生没有回来的,太太。” 管家迟疑了片刻,“额,您跟先生……是吵架了吗?” “没有。” 姜梨初迅速否认,语气有点刻意掩饰的生硬,“我就是找他有点事情。” “那先生应该在公司。” “好,我去公司找他。” 姜梨初立刻调转方向,直奔傅氏集团总部。 … 傅氏集团,前台处。 姜梨初朝前台开口:“您好,打扰一下,我需要见傅总。” 接待小姐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语气却不容置疑:“抱歉的,这位女士,没有预约的话,您是不能见傅总的。” 姜梨初垂眸报了自己的名字,“麻烦通传一声,就说我是姜梨初,我找他有急事。” 前台小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姜梨初? 不就是那个最近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有点姿色的那个主持人吗? 照片和视频都传疯了,真是够不要脸的。 现在丑闻缠身,这是走投无路,想跑来纠缠他们傅总。 妄图找个最厉害的靠山来摆平事情? 前台显然将姜梨初归入了那些“不自量力”、试图攀权富贵的女人行列。 她态度冷淡:“对不起,没有预约,我不能为您通报。” 又顿了顿,“而且,傅总日理万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请您不要让我为难。” 正当姜梨初还想再开口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姐姐?” 姜书意穿着一身米白色长裙,踩着高跟鞋,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款款走来。 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该不会……是想来攀傅总的高枝吧?” 姜梨初打量着她这一身过于用心的打扮,没有接她的挑衅,冷静反问: “你来这里干什么?” 姜书意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语气带着一种优越感: “我代表电台,来给傅总送一些重要的合作文件哦。” “毕竟,自从你惹出那么大的祸端,形象严重受损之后,上次没有和傅氏对接完工作,台里已经暂时交给我负责了。” 她上前一步,“姐姐,我劝你认清现实。你自己一身腥,就别再痴心妄想,这种时候跑来纠缠傅总,你都不嫌丢人吗?” “傅总那样的人物,也是你现在能肖想的?” “他躲你都来不及,心里估计早就厌烦透了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姜梨初环抱着胸,冷冰冰看向姜书意。 她捕捉到姜书意话语里那份不正常的熟稔,反唇相讥: “你左一个傅总,右一个傅总,叫得这么亲热。那我倒要问问,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你跟他很熟吗?” “还是说,你喜欢他?又或者……他喜欢你?” 姜书意被问得一噎。 随即像是被戳中了什么隐秘心思。 她脸色微微红润,“当然,上次我来送文件,傅总还亲自跟我聊了很久,我们谈的这么高兴,他对我印象深刻,他肯定……” 她话留一半,故意停止在这里。 反正吹牛谁不会? 傅清越总不能现在就下来戳穿她吧。 姜梨初看着她那副底气不足、却强撑场面的样子,忽的轻笑出声。 “哦……你的意思就是说,他喜欢你,对吧。” 她故意拖长了尾调,好让大厅里的人都能听得见。 果然,一楼几个值班的前台、以及几个过路的人,都将视线落了过来。 姜书意有些心虚了。 但牛已经吹出去了,怎么能半途而废? 姜书意有些心虚了,声音不自觉地变小:“……当,当然。” 牛已经吹出去,她只能硬着头皮强撑。 姜梨初将她这份心虚尽收眼底,忽然扬高声音,让前台和一楼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哦——原来是这样,大家看清楚了,这位可是你们傅总一会要亲自接见的姜书意小姐,将来要成为你们总裁夫人的人,你们刚才怎么敢拦着?还不快请总裁夫人上去?” 这话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当众扇在姜书意脸上。 姜书意脸颊瞬间爆红,尴尬的要死,压低声音慌忙阻止:“你……你别说了!” 周围隐约传来探究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只剩下窘迫感,恨不得原地消失。 姜梨初笑了一声:“怎么,底气不足了?” “照理来说,以你跟傅总的熟悉程度,你报一下你的名字,这里应该没人不认识你吧?” “那你怎么跟我一样站在这里上不去呢?” 姜书意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强辩道:“谁、谁说我上不去?我只是……” “那你现在有本事,就让他亲自下来接你,或者,你打个电话给他,看他愿不愿意为你破这个例……姐姐我没见过世面,妹妹表演给我看呗?” 姜书意顿时语塞。 她哪里真的有傅清越的联系方式。 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但又不想就这样输给姜梨初。 就在这时,电梯门“叮——”一声打开。 恰好傅清越的特助陈特助走了出来,显然是要外出办事。 姜书意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立马换上得体笑容,快步迎了上去,“陈特助,您好,还记得我吗?我是姜书意。” 第130章 想为这份监控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陈特助脚步一顿,目光先是公事公办地扫过姜书意。 姜书意,他记得。 当初那个冒领的姜梨初采访名额的那位。 他又抬起视线,落在站在不远处的姜梨初身上。 姜梨初,陈特助自然也知道她的身份。 傅总对她的态度,他比谁都清楚。 他朝着姜梨初的方向,极其恭敬地、几不可查地微微颔首示意。 可这在姜书意眼中看来,对方完全是在朝自己尊敬。 姜书意心中那点虚荣感全被满足了,她立马高兴道:“麻烦你给傅总说一声,我是来给他送文件的。” 陈特助愣了下,公事公办的态度:“直接交给我就行。” 他又看向身后的姜梨初,“姜小姐,傅总现在正在开会,还需要稍作片刻,您先跟我上楼。” 姜书意还以为是在叫自己,心中更是涌起愉悦:“好的,没关系,我可以等。” 陈特助皱眉想说什么,但姜梨初却朝他摇了摇头。 姜书意面色红润,全然没注意到陈特助和姜梨初的神态。 三个人一起进了电梯间。 姜书意得意地瞥了姜梨初一眼,眼神无声—— 看吧,我就说我能上去。 要不是沾了我的光,你怎么可能上得来? 姜梨初将她那点小心思看得分明。 她冷眼别开视线,懒得与她多做无谓纠缠。 抵达顶层后,陈特助将她们引至接待区等候。 没过多久,会议室大门打开,傅清越在一众高管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他一身黑色西装阔挺,正侧头听着身旁人的汇报,眉宇自带威严。 姜梨初看他一眼,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傅清越的目光随意扫过接待区,在看见她时,愣了一瞬。 但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半秒不到,随即冷漠地移开。 这时,姜书意抓住机会,迎了上去。 她语调温和:“傅总,您好,我是电台的姜书意,来给您送后续的合作文件,有些细节也想当面跟您确认一下。” 按照傅清越平日的习惯,这种层级的工作交接根本无需他亲自过问。 他一般都是直接交给陈特助。 但此刻,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掠过还晾在一边的姜梨初,到嘴边的拒绝忽然转了个弯。 他脚步停下,看向姜书意。 虽然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至少是正眼看了她,嘴角勾了勾。 “哦?是么。” 这一个停顿、一个眼神,在姜书意看来无异于巨大的嘉奖和特殊的青睐。 她脸上的笑意都快藏不住,却又只得保持着矜持: “您看您方便么?” 傅清越顺手合上文件,语态从容:“有什么不方便的?” 他对姜书意淡淡道:“我还有其他几分文件要处理,你先去会客室等我一会儿。” “好的傅总!我不急的,您先忙!” 姜书意受宠若惊,连忙应下。 几乎是踩着云端,心情飘飘然。 姜梨初看着他冷漠的背影,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走了,甚至全程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 “看、见、了、吗?” 姜书意路过她时,一字一顿,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光芒: “他让我等他哦,傅总这样的人物,时间就是金钱,可他愿意为我抽出宝贵的时间。” “姐姐,我早就说过,别再来丢人现眼了。他现在眼里,看、不、见、你。” 姜书意也不管姜梨初的回答,说完就高傲地走向会客室。 姜梨初抿了抿唇,又朝傅清越的方向看了眼。 她默不作声地跟上。 就在傅清越进自己的办公室、即将要把门关上的前一刻,姜梨初快步跟了上去,闪身进了他的办公室。 厚重的实木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外界所有视线。 傅清越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后,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扣坐下。 他这才抬眸,好整以暇地看着不请自来的她,眼神里没有半分意外,只有冰冷的审视。 “傅清越,把茶庄的监控给我。” 姜梨初开门见山,不想跟他绕弯子。 傅清越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他身体向后靠进椅背,“姜小姐,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看来真是被前任惯坏了。 求人都不会。 他语调缓慢,带着刻意的刁难,“我凭什么要给你?” 傅清越见她沉默,又慢条斯理地问。 “我们之间,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姜小姐。” “我们是……” 姜梨初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睫毛轻颤。 什么关系? 是她先划清界限,先提及离婚。 那现在,她又凭什么以妻子的身份来索要帮助? 她张了张嘴,那个称谓没是没能说出口。 傅清越始终也没等到想要的回复。 他扯了扯领带,莫名有些心烦。 他眼神冷下来,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态度。 “姜小姐,照理来说,你现在是擅闯我的私人办公室。” “我可以立刻让人把你扔出去。” 姜梨初心里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断了。 她不能空手而归。 她声音低了下去,“对不起……昨天晚上,是我说话太过分了。” 听见她这话,傅清越起身,一步一步逼近她。 男人眼底的侵略性太强,姜梨初下意识一惊,一步一步后退。 直到她的小腿抵上沙发边缘。 “不用在我面前装出示弱的模样,我知道,你想离婚,不过是或早或晚的问题。” 男人灼热的视线对上姜梨初的眼睛。 姜梨初有被他的眼神烫到。 “我没有……” 她想反驳,声音却微弱得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那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 男人抬起手,指尖剐蹭过她的侧脸,“昨晚才叫老公,今天……” 姜梨初一惊,跌坐在沙发上。 此时的姿势全然变成了他在上,她在下。 姜梨初抬起眼睛看他,“那你想怎样?……才肯把监控给我?” 傅清越居高临下看着她,带着那副掌控一切的姿态。 他薄唇轻启,“不是我想怎么样。” “而是看你,想为这份监控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说罢,他便慢条斯理地直起身,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椅上。 “代价”二字,在姜梨初心间漾开一圈圈羞耻的涟漪。 她想起昨晚浴室门内压抑的喘息,以及他那句沙哑的“奖励自己”,脸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办公室内陷入死寂。 姜梨初起身。 傅清越以为她又在权衡利弊,又想说出拒绝。 他正欲开口,想用更冰冷的话刺她—— 却见姜梨初忽然动了。 一步,两步,有些迟疑地,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傅清越蹙眉:“你又想……” 话音未落,她已来到他身前。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身体一软,侧身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温香软玉猝不及防地落入怀中, 傅清越身体僵了,所有的思绪瞬间停滞。 第131章 谁教你的?前任教的? 他垂眸,看到她微微泛红的耳尖、和颤抖的眼睫。 而她整个人,正以一种全然依赖的姿态,嵌在他的怀里。 傅清越喉结滚动,嗓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怎么?道理讲不通,现在改用美人计了?” 姜梨初脸颊像是熟透的蜜桃,与他对视:“不是美人计……” 她话音未落,那只手悄然下滑,从他胸口的位置往下划,蹭过小腹。 摸到皮带的时候,她停了几秒。 随后像是带着一丝孤注一掷,落到某个位置上。 猝不及防的,男人喉间溢出一声抑制不住的闷喘,低低的,很是暧昧。 他握住她那只作乱的手腕,制止她进一步的动作,“所以你的意思是……?” 姜梨初被他的掌心灼得一颤,却倔强地没有收回手。 她抬眸看他:“你昨晚……不是说要我原谅你吗?我现在还记着,我没有原谅你。” 她的手心微微动了一下。 “我这样……你也不用再跟我低头求原谅。你把监控给我,我们也不分什么奖励和惩罚了,就算扯平。” 她微微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诱惑:“好不好?” 傅清越呼吸变重,盯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看。 她是怎么顶着这种单纯的表情,跟他说这种话的? 心底那股被她算计的不爽、和身体被她撩拨起的欲望在交战。 “姜梨初,你还真是……够精明的。” 他冷淡地拒绝,“不好……” 话还没说全,姜梨初心一横,被他握住的手腕微微用力,指尖隔着布料,不轻不重地磨了一下。 话语又滚进了傅清越的喉间,化作一声更为重的喘.息。 他无法忍受这种被迫撩拨的折磨。 “你倒是学坏了。” 下一秒,他箍住她的腰肢,骤然发力,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姜梨初很快被他调整了姿势。 她正对着他,跨坐在他的大腿两侧。 他的身体微微下滑,双腿微微张开一个弧度。 而跨坐在他身上的姜梨初,两腿也被迫打开。 而她还穿着短裙。 裙摆因此上移,腿侧肌肤紧紧贴着他的西裤。 她觉得这样的姿势有点羞耻,下意识想并拢双腿。 傅清越的手牢牢扣住她的大腿,强硬的力道阻止了她任何想要闭合的动作。 那挽着一截袖子的小臂精壮,手背上浮着过于性感的青筋,此刻就这样握着她的大腿,不容抗拒。 他微微后仰,眯着眸,缓缓扫过她绯红的脸颊,胸口……再是裙摆。 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带着上位者的掌控欲:“现在,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有几分诚意。” 姜梨初只觉得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烫。 她忽然有些后悔了…… 情况好像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她想,自己是昏了头才做出这样的举动。 但话已经说出来了,姿态也摆出来了,难道现在要认输退缩? 那和姜书意那种嘴上逞强的人有什么区别? 她心一横,在他腿间的手挪开,竟朝着他腰腹上方探去。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带扣,她慢吞吞地去解他的皮带。 傅清越看着她熟练的动作,攥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声音像是结了冰:“谁教你的?” “是你那个前任吗?你也这样……解过他的皮带?” “不……” 姜梨初话还没说完,男人箍紧她大腿的力道骤然加大。 指腹甚至带着惩罚意味,在她侧肌肤上摩挲,放大她的敏感。 他盯着她因吃痛而潮红的脸,坏心地欣赏这惩罚。 “弄完,”她终于受不住这氛围,“……弄我以后,就把监控给我,好不好?” 傅清越更是不悦。 左一个监控、右一个监控,脑子里除了要监控还有什么。 他眼底被一种更深的戏谑所取代。 他凑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逼问:“怎么弄?说清楚。我要听你亲口说出来……” 姜梨初顿了下,也是没想到他还会这样逼她。 她被逼得无所遁形,耳根热热的,“就……” “叩——”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姜梨初吓得浑身一僵,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腿合拢。 “动什么,”傅清越低声警告,阻止了她的动作。 他将她从腿上抱了下来,将她藏在办公桌底下那片隐秘的空间里。 桌下的空间逼仄黑暗,姜梨初蜷缩着,心脏狂跳。 她清晰地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进来的是姜书意和陈特助。 陈特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傅总,抱歉打扰您。姜书意小姐她……执意现在要见您,说是等您很久了。” “傅总,” 姜书意上前,“这是需要您过目的文件,您说过让我去会客室等的……但我已经等您很久了。” 傅清越已经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恰好挡住了桌下的风光。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放桌上就行,你可以走了。” 姜书意也是没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她愣了一瞬,“那……里面的一些细节,不需要我现在跟您汇报一下吗?” “跟陈特助谈就行。”傅清越。 姜书意看着男人冷淡的态度,心里纳闷至极。 刚才不是还让她等吗? 刚刚不还对她有特殊待遇么…… 怎么转眼就……? 但她不愿放弃这个独处的机会,执意上前一步,将文件推到办公桌中央: “傅总,还是您看一下吧,这里,只需要您签个字,您看一眼就行……”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声音。 姜梨初呼吸都止住了,她的视角里,姜书意正在朝着自己一步一步靠近。 怎么办? 会被发现吗? 她紧张得头皮发麻,混杂着紧张感,下意识地,轻轻扯了一下傅清越的裤腿。 傅清越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压抑的闷哼,身体几不可查地一紧。 姜书意纳闷地看有一眼。 是……她听错了么? 第132章 喜欢刺激的 就连陈特助都将视线放在他身上。 桌上的钢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帮您捡!”姜书意立马回神,弯腰去捡。 就在她俯身的瞬间,她鼻尖忽然捕捉到一丝极其清浅的暗香。 这味道……她轻轻一怔—— 这不是姜梨初身上的味道么? 她刚刚在电梯里还闻到过。 姜书意下意识地,视线顺着笔,往旁边的桌下瞥去。 姜梨初心脏骤停,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她拽着傅清越的衣摆,求助傅清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傅清越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冷和催促,“姜小姐,我的电台合作流程,什么时候需要你来催促安排了?” “还是你觉得,傅氏的项目,是你可以随意指手画脚,赶着我上架?” 姜书意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慌忙直起身,连那抹可疑的香气都顾不上了。 “对不起,傅总,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傅清越甚至没再看她,目光身后的陈特助:“带这位姜小姐出去。以后,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不要放进来打扰我。” “是,傅总。” 陈特助心领神会,立刻把姜书意请了出去。 姜书意脸色算不上太好,只得跟着陈特助出去。 办公室门重新合上。 姜梨初几乎是虚脱地从桌底钻出来。 发丝微乱,眼眶也因为刚才的紧张而泛红。 她还没完全从惊魂未定中缓过来。 傅清越依旧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这副狼狈、却又有几分诱人的模样。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然后重新将她抱坐在腿上,“喜欢刺激的是不是?” 姜梨初下意识想辩驳,目光却随着他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了那面并没有拉拢的窗帘上—— 巨大的透明玻璃墙外,高楼林立。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而傅清越已经握着她的手,缓缓引导,落在了他西裤冰凉的金属皮带扣上。 那触感让她指尖一缩,却被他更用力地按住。 “真心想做交换,是不是?” 他诱哄般落在她耳边,气息拂过她最敏感的耳后肌肤,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酥麻。 他带着她的手指,精准地按在了皮带的暗扣上。 “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清晰可闻。 “就在这,”他的声音喑哑下去,“弄给我看。” 姜梨初这回是真后悔了,她想要躲开,“别,还是不要……” 话还没说出完,男人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晚了,躲不掉了。” * 姜梨初离开办公室,关上门。 隔绝开里面那片令人心跳失序的温度。 左手刚松开门把手,就传来一阵清晰的酸软感。 指尖有点不受控制地发麻。 周身似乎还萦绕着属于他的强势的气息,黏腻,浓稠……暧昧交错。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绪。 哪想到刚转过身,就对上了陈特助的视线。 姜梨初心一紧,下意识站直身体,眼神有些微微躲闪。 陈特助眼底闪过一丝纳闷。 刚刚姜梨初明明不在傅总的办公室,会客室也不见。 还以为她走了。 “姜小姐,您还没走呢?” “我刚刚在里面,有点事和傅总谈。” 姜梨初找了个借口,“现在谈完了,先走了。” 她礼貌地笑了下,拎着包转身就走,也没去看陈特助的眼神。 一直到公司外,她才真正松了口气。 手机适时响起,是夏夏打来的。 “我宝!” 夏夏的声音带着担忧,“你现在在哪儿?外面情况挺乱的,我刷到好多人在你工作室和公司楼下堵你。” “你来我这里躲躲吧,来我这儿住几天,怎么说我这里也是高档小区,安全些。” 姜梨初想着刚刚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脸上降下去的温度又有点回升。 现在回去面对傅清越,确实……需要点勇气。 她跟他吵完架,而她换取了自己想要的监控。 除此之外两个人没有过多交流。 她摸不准他的态度,这件事情不清不楚的。 工作室和电台更是去不得。 “好。” 她几乎没有犹豫,“我这就过去。” 挂断夏夏的电话,她迟疑片刻。 还是点开了傅清越的对话框,指尖悬停许久,才飞快地打下一行字发送过去: 【我这几天去夏夏家住。】 没有称呼,也没有解释。 像是在通知。 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虚? 消息发出去后,姜梨初便收起手机,将卫衣的帽子戴上,转身离去。 夏夏的家市中心的高级公寓。 姜梨初刚到门口,夏夏就一把将她拉进门,上下打量。 “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网上那些人太可怕了,线下疯狂贴你的脸。” 她给姜梨初倒了杯水,“你打算怎么办啊?想到解决办法了吗?这都严重影响到生活了。” 姜梨初接过水杯,喝了口,冰凉的水让她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她抬起眼,眼神逐渐坚定,“我现在手头上有证据。” 她翻出包里那枚小小的u盘,“里面是茶庄的监控,能证明我的清白。” 夏夏:“有证据了?哪来的?” 姜梨初的眼睫抖了抖,她自然不会说,这是她用某些手段换来的。 “是傅清越给的。” 她含糊地带过,将那天在茶庄先采访赵老,之后才去见傅清越的事情,简单地向夏夏解释了一遍。 夏夏听完,敏锐地抓住重点:“所以,你打算趁这个机会,公开你和傅清越的关系了?” “不公开。”姜梨初否定。 她垂下眸光,“离婚是一回事,主要是……” “我觉得他的家里人不太喜欢我。” 姜梨初被喻父喻母打压的多,以至于对“家庭接纳”这件事毕竟敏感。 即便傅家爷爷明确表示过支持她,可她的自卑是在心底里生根发芽的。 傅家是名门望族,而她呢? 她是个孤儿。 她不像那些光鲜亮丽的世家小姐,她们能为他铺平道路,锦上添花。 而她和他结婚,从头到尾,她也没能给他带来什么实质的帮助。 反而总是在给他添麻烦。 说要“公开”时,她第一的反应不是把傅清越推远,而是难以言说的不配得感。 所以她才会想到后面的离婚。 她总觉得……傅清越似乎曲解了她的意思。 夏夏蹙眉:“那……” “放个一头一尾就行。” 姜梨初显然早已想好对策,“只需要证明我是去工作,而非去私会就够了。” 第133章 惹他不高兴怎么办 她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登录了自己的微博账号。 她的账号是从工作室开始运营时就有的。 也有不少粉丝。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编辑文案。 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 【关于这几天的谣言,统一回应如下: 当日在茶庄是正常工作,先后采访了赵老和傅清越先生,监控片段可以证明我只是进行了采访。 网上流传的所谓“亲密照”均为恶意p图,已交由专业机构鉴定。 清者自清,谎言不会成真,已对所有造谣账号、以及冒充他人骚扰的行为进行报警,并启动法律程序】 她将监控片段,和早就准备好的图片鉴定报告、律师函的照片一并上传。 点击发送的那一刻,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果然,发完后的两三秒,她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提示音密集地响起,评论和转发的数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 她没有去看,而是关掉了手机,将那片喧嚣隔绝在外。 证据已经放出,舆论的走向现在只需要时间去发酵。 她心里隐隐不适的,是另一件事。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轻声开口,问夏夏: “夏夏,” 她声音低低的,“我好像……把傅清越惹不高兴了,怎么办?” 夏夏:“你该不会是跟他提离婚的事了吧?” 姜梨初惊讶抬眼:“你怎么知道?” “我还能不了解你?” 夏夏坐到她旁边,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上次在商场遇见你们,他那么用心地陪你挑礼物,带你回家见长辈,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在认真经营这段关系。结果你呢?转头就跟人说想离婚。换作是谁都会很难过的。” “我……” 姜梨初张了张嘴,眼眶渐渐红了,“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她越说声音越轻,带着几分哽咽,“我觉得我配不上他,就算能感觉到,他有点喜欢我,我也不敢回应。”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短暂溺于这美好,去保持现状。 “再者,如果他的喜欢有期限呢?如果他只是一时兴起呢?一样的伤害,我还要再承受第二次吗?” 说到这里,她泪水止不住掉下来,“不说离婚,我能怎么办?” 夏夏心疼地回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你喜欢他,对不对?” 怀里的姜梨初僵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你看,问题就在这儿。” 夏夏的声音坚定,“他又不是喻延。” “你想得太多了,都还没发生的事,何必急着判死刑?” 姜梨初声音闷闷的:“可是喻延从前一样对我很好。” 如果不是偷听到喻延包厢里的对话,她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 “宝贝,你要相信你的直觉,” “在你心里,你下意识觉得傅清越的人品比喻延正对不对?” 姜梨初沉默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那你再仔细想想,傅清越对你不好吗?那么多相亲认识、先结婚,后恋爱的夫妻,不都是在相处中慢慢了解的?感情本来就需要时间培养,谁说你们的结局一定会不好?” 她轻轻拉开姜梨初,直视她泛红的眼睛: “至少现在,你们的关系还没坏到那个地步,给自己一点勇气,也给他一个机会,好吗?” 姜梨初抬起头,眼里氤氲着水光,“那我现在怎么办?” 她不想再这样一直逃避下去。 夏夏:“你想解决,那咱们就来从头捋一捋,你先想想看,他是从哪件事开始,明显表现出不高兴的?” 姜梨初有些犹豫地开口:“是……是婚纱。” “婚纱?”夏夏疑惑,“什么婚纱?” 姜梨初这才将之前婚纱店里删视频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了夏夏。 以及……还有当初喻延拍她的照片、在包厢里和他兄弟的对话。 说到最后,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这些东西……” 姜梨初的声线颤抖,“我觉得……傅清越不能接受。” “他可能会觉得我有点……脏。” 日常提喻延的名字他都介意,要吃醋半天,更别说是这种事。 “我操.他大爸的喻延!!!” 夏夏听完,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怒骂脱口而出,恨不得亲手去手撕了那个渣男。 她一直以为姜梨初和喻延分手,仅仅是因为梁月薇插足。 万万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恶心、不堪的事实? “这个狗杂种!人渣!他不得好死!我以前只觉得他虚伪,没想到他能烂到这种地步!” 夏夏攥紧拳头,“死贱人!我去弄死他!” 姜梨初:“现在别去。” 她把夏夏拉回沙发坐下。 夏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口气:“姜梨初,你听好了!这、是、伤、害!是那个禽兽干的贱事!它不是脏,跟什么狗屁贞洁没有半毛关系!” “被哄骗、被偷拍,错的是做这件事情的人,是喻延那个垃圾!你只是受害者,没有任何错,更不该用那套逻辑来审判自己,觉得自己不配!” “你干净、美好、值得被爱,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夏夏快气死了。 喻延那个死贱人。 姜梨初以前多乐观,现在变成这样。 夏夏:“然后呢?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其次就是……我不想公开关系,傅清越很生气。” 姜梨初低声道,“而且,他总在我面前提喻延。” “我明白了,” 夏夏一拍大腿,“问题就出在喻延这个王八蛋身上。” “傅清越他肯定是误会了,他看见喻延一次次纠缠你,你的态度又模棱两可,甚至还跟他提离婚……” “你站在他的角度想想,这一切串联起来,像什么?像不像你还对喻延余情未了,你甚至提前为回到前任身边铺路?” “而且网上现在都说,喻延才是你的男朋友,偏偏你又不肯官宣解释,”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老婆这样?” 姜梨初愣住了,她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 夏夏指着她:“首先,把喻延一棍子打死。” 姜梨初明白了。 她迅速拿起编辑了一条新的微博。 她截取了网络上大家传的沸沸扬扬、喻延那日护着她的照片。 【我和喻延先生早已结束恋爱关系,和他无任何联系,绝无任何不正当往来。网上诸多不实信息,都属于恶意捏造,清大家不要再揣测,再有诽谤者,本人将追究其法律责任到底】 她态度强硬,不留一丝让人遐想的余地。 “发完了。”她放下手机,看向夏夏。 夏夏凑过来看了一眼内容,“对,就是这样,先把这坨臭狗屎从你身上掀下去再说!” 第134章 他要防的还真不少 但说完,夏夏语气就缓了下来,“不过宝贝,你也别太担心这件事……” 她突然就理解姜梨初了。 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敢说。 隐私伤痛,再次揭疤,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夏夏握住姜梨初的手,“不过,也别自己吓自己,也许……也许傅清越比我们想象的要在乎你,他根本就不会介意那些破事,当务之急,是你先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睡一觉,明天再看情况。” 在夏夏的安抚下,姜梨初犹豫着点了点头。 夏夏推她进房间:“里面有浴室,一会洗个澡早点睡。” “好。” … 与此同时,傅氏集团。 傅清越坐在办公室里,手机屏幕亮起,是顾明野发来的消息。 他发来的是一张截图。 【顾明野:看见没?你家老婆发澄清了,跟那姓喻的撇得一干二净,动作够快的】 傅清越扫了一眼,指尖稍作停留片刻。 【顾明野:看来之前我们猜错了方向?她这声明发得又快又狠,感情上是真跟喻延断干净了,一点余地没留】 【顾明野:至于上次婚纱店的事……我总觉得,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看她不像是跟前任藕断丝连、故意给人难堪的人】 傅清越闻言,低嗤一声。 有误会又怎么样,她又没有要跟他解释的打算。 她光记着离婚呢。 傅清越嘴硬道:【不知道,不感兴趣】 【顾明野:哥,我的哥,你别这样,万一是喻延手里有什么能威胁她的把柄?】 这个猜测让傅清越的眉头几不可查蹙了下。 顾明野干脆回了个电话过来:“这样吧,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我帮你从侧面探探她的口风?” 傅清越沉默片刻,扯了扯领带,“怎么试探?” “她身边不是有个铁闺蜜?小事一桩嘛,我改天帮你问问。” 顾明野又说:“明晚我攒的那个酒会,记得准时到,别说你又忘了。” 傅清越:“不去。” “不去?”顾明野无语:“这酒会我都挂你名了,行吧,不去就不去。” “跟家里那位闹别扭呢是吧?您老自个儿闷着吧,兄弟我玩去了。” 说完顾明野便挂了电话,傅清越也没再离婚,他将手机丢回桌上。 沉默片刻,他又拿起手机,注册了个微博。 他精准地搜索到了姜梨初的微博主页,点击了关注。 他翻了翻最新微博下的评论。 事态果然有所反转。 【看吧!我就知道是造谣!姐姐独美!】 【呜呜呜老婆你受委屈了!我们永远相信你!】 【澄清了就好,梨初姐姐以后也要开开心心的!】 看到“老婆”这个称呼,傅清越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下。 他下意识点进那个喊得最欢、昵称叫“梨初宝贝我的神”的主页。 性别显示,女。 傅清越:“……” 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他不懂什么网络用语,只觉得,现在的女孩子,表达喜欢都这么……不矜持? 他不仅要防喻延那样居心叵测的男人,连女孩子也要拉警戒线? 他心情微妙,手指动了动,用他那串乱码小号,回复了那个账户三个字。 【我老婆。】 发送成功。 发完他便把手机丢到一边。 看来他要防的,还真不少。 * 第二天早上,夏夏轻手轻脚地进厨房准备早餐。 手机震动起来,是经纪人颜姐打来的。 “夏夏,今晚F酒店那个酒会,你可千万别忘了,你新电影那位副导演也会去,点名想见见你,混个脸熟,这对你后续戏份很重要,你必须得过来啊。” 夏夏溜出厨房,下意识看了一眼客卧紧闭的房门,里面的姜梨初还没醒。 她原本还打算今天好好陪下陪梨初的。 “行,我知道了颜姐,地点发我,我会准时到。”她压低声音答应下来。 “行,资料我马上发你啊。” 电话挂断,夏夏的对话立马就收到了酒会的详细信息。 她目光在主办和协办单位名单上扫过,当看到“傅氏集团”也在列世,傅清越的名字出现在特邀嘉宾的名单首位,她手指顿了顿。 这不是天赐良机? 她昨晚还想着,这事她得帮姜梨初一把,顺水推舟,奈何见不着傅清越的面。 现在不正好? 她迅速盘算起来,决定先不告诉梨初,免得她阻止或者担心。 等姜梨初睡醒走出客房时,夏夏已经调整好表情,若无其事地招呼她吃早餐。 “宝贝,今天你就安心在我这儿待着,尽量别出门,外面估计不太安全。” 夏夏一边给她倒牛奶。 “我晚上得去参加一个酒会,经纪人安排的,推不掉,可能回来得晚点。” 姜梨初点了点头,她对夏夏的照顾已经很感激了:“好,没事,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她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然后点开和傅清越的聊天对话框。 最后一条消息,还是她昨天发出去的那句:【我这几天去夏夏家住几天。】 下面空空如也。 他没有回复。 姜梨初默默锁上屏幕,把手机反扣在桌上。 她什么也没说,但夏夏却敏感地注意到她的情绪点。 等到晚上,夏夏出门前换了一条红色的礼服裙,她对姜梨初道:“宝贝我先出门了,你乖乖在家,好好休息,千万别胡思乱想,等我回来。” 姜梨初:“好。” 夏夏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公寓。 保姆车在下面等她。 等夏夏上车,颜姐叮嘱:“考虑到今晚场合重要,可能免不了要喝几杯,为了你的安全,公司给你安排了一位男伴,是一个新人模特,比较会照顾人,你放心就行。” 夏夏心下明了。 有个可靠的男伴在身边,确实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她回应道:“好的谢谢颜姐,我知道。” 酒店里,夏夏在签到处完成登记。 目光略微一扫,便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位身着白色西装的男人。 对面迎上来,“您好,我是周序然,颜姐让我今晚陪您。” 夏夏:“辛苦了,那我们进去吧。” 第135章 别让她喝酒 两人并肩步入主会场,夏夏还是心系主要目的。 “你稍等我一下,我去打听个人。” 她对周序然说完便离开。 她找到一位服务人员,“您好,请问傅氏集团的傅总到了吗?” 服务人员顿了下,“抱歉女士,傅总的行程我们不太清楚,目前他是不在的,他或许会晚些到,您可能需要稍等一会儿。” 夏夏点了点头:“好,谢谢。” 横竖电影的副导也还没到,她就只有先等着了。 她对周序然道:“我们先去那边坐会吧。” 这时,余光一瞥,夏夏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安雅挽着一个男人进来。 安雅今天打扮得格外用心,显然是有备而来。 她今天是替梁月薇来当说客的,目标就是拿下y品牌的支持。 听说y品牌的创始人今晚可能会露面,无论如何她也要来混个脸熟。 安雅也是余光一瞥,恰好就在这一瞬间对上了夏夏的眼神。 夏夏则是装作没看见她,挪开视线。 紧接着,安雅的视线又落向夏夏身旁的白色西装的男人。 “夏夏姐,喝不喝果汁?” 夏夏没这个心情,摆摆手:“谢谢,不喝了。” 安雅看见两人的互动,眼底瞬间闪过一抹轻蔑。 她对孙浩道:“表哥,你等一下,我看见个朋友,我过去打个招呼。” 孙浩正忙着搜寻y品牌相关人物的身影,闻言,随意摆了摆手:“去吧。” 安雅立刻朝着夏夏走去。 人未至,阴阳怪气的声音先到了。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的大明星夏夏吗?” “怎么,最近是没什么通告了吗?都闲到需要找……嗯,找这么一位贴身男伴,来这种商业酒会拓展人脉了?” 她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周序然。 周序然眉头微蹙,不着痕迹挡在夏夏前头:“这位女士,请您注意您的言辞。” 安雅打量了一下周序然,语气满是居高临下:“我跟她说话,轮得到你吗?” 周序然脸色一沉,正要上前理论,夏夏却轻轻拉住了他。 她微微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 今天来的首要目的是见副导演,不能因小失大,在正事没办之前先惹出风波。 周序然接收到她的暗示,强压下怒气,后退了半步,脸色不太好。 安雅见夏夏这边选择隐忍,气焰更盛,她嗤笑一声,目光在夏夏和周序然之间来回逡巡。 “这么护着她?看来关系不一般,夏夏,你这挑男伴的眼光倒是挺专一,你喜欢找这种……听话的?” 夏夏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意站起身,“安雅,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架,你也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安雅见夏夏这副“故作清高”的样子,心头火起。 她立刻转身,快步走到正在不远处与人寒暄的孙浩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 “表哥,你看她,那个女人她欺负我!我今天可是你的女伴,她分明是没把你放在眼里,觉得我们好欺负!” 孙浩正忙着拓展人脉,被安雅这一打断,有些不耐烦。 但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夏夏,认出只是个颇有姿色、但在圈里算不上什么分量的女明星,顿时也端起了架子。 他端着酒杯走过来,上下打量了夏夏一眼。 “我当是谁,原来是个戏子。怎么,这种级别的酒会,也是你能来的?还敢在这里欺负我妹妹,识相的就赶紧道个歉,然后自己离开,别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安雅见孙浩撑腰,底气更足,立刻添油加醋。 “就是,我表哥可是跟顾少那边有交情的,顾明野太子爷你知道吧?他可是很给我们面子的,你一个不入流的小明星,嚣张什么呢?” “顾明野?” 夏夏听到这个名字,愣两秒,“你们跟他认识……?” 话到此时,孙浩的脸色却变了变。 他有些几分尴尬。 他哪里算真正认识顾明野,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参加了一次顾氏办的酒会。 就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交集。 孙浩那天喝醉了,在自己的兄弟圈里吹牛皮,添油加醋说自己跟顾明野的关系很好。 实际上他连人家顾明野脸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这牛皮不知道怎么传到了梁月薇的耳中。 梁月薇为了套近乎,当时许诺要给他送些拍卖会的文玩,让他带她去见顾明野。 孙浩贪图那些文玩,便含糊地应承下来。 哪曾想,那天拍卖会梁月薇莫名出了事,东西也没拿到。 再到现在,梁月薇就进去了。 这次安雅找又上门来,想求他通过“顾明野”的关系捞梁月薇。 他本想拒绝,但安雅却抛出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诱饵。 安雅承诺动用安家的资源,帮他拿下他y品牌合作。 这么个好机会,怎么能放过? 至于后面怎么圆谎…… 船到桥头自然直。 因此孙浩心里发虚,但面上却强撑着: “当然认识!顾少跟我那是旧相识!这种事情难道还要向你汇报?” 安雅朝夏夏扬起一个得意的笑,“现在知道怕了?晚了,我告诉你,不仅月薇的事顾少会帮忙,尤其是你跟姜梨初,就别想翻身了,你们等着倒霉吧!” 而此刻谁都没有注意到。 在不远处的餐桌旁,顾明野正端着一杯酒,将这场闹剧尽收眼中。 他听见有人打着他的名号如此招摇撞骗,眼底闪过一抹玩味。 坐在他对面,一直小心翼翼陪着的郑副导,敏锐地察觉到顾明野神色的变化。 他顺着顾明野的视线,落到那个穿着红礼服、正被人纠缠的女明星身上。 郑副导眼珠一转,试探道: “顾少,您……是对那位夏小姐感兴趣?” 他记得这女明星好像就是他新戏组的,姿色还不错。 “她是我剧组里新来的,需不需要我过去打个圆场,或者,请她过来陪您喝一杯?” “不用。” 他顿了顿,侧头看向郑副导,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意。 “传句话下去,在你剧组里,不准让人灌她酒。” “也看着点,别让她被些不相干的人欺负了。” 郑副导在这话中听出几分维护的意思。 他心领神会,赶紧点头应承:“您放心,我明白,在组里一定照顾好夏小姐,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顾明野转头看着夏夏,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抿了一口酒,喉结滚动。 这次他倒要好好看看, 小甜豆怎么化身朝天椒,怎么战斗力超强炮轰对手。 第136章 假如顾明野…刚好就是我呢? 安雅还在自顾自嘲讽:“说不出来了吧?也是,像你这种靠几分姿色在圈里混饭吃的,离了男人怕是寸步难行。” 夏夏是个暴脾气,她忍了又忍,对面还得寸进尺。 她刚想站起来,可刚一起来,小腹就适时传来一些疼痛。 她身体微微蜷缩,捂着小腹,到嘴边的攻击又咽了回去。 安雅见夏夏脸色发白,以为她是被吓破了胆,于是更为嚣张。 “怎么,这就怕了?” 她挡住夏夏的去路,“刚才不是还挺横的吗?我告诉你,你得先给我和表哥道个歉。” 夏夏只觉得小腹坠痛一阵接一阵。 她意识到了什么。 妈的,真该死,这大姨妈什么时候不来,非得现在。 夏夏实在懒得再与她纠缠,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她拉住周序然的胳膊:“我们走,别理她。” 就在安雅不依不饶,还想再阻挠时, 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懒洋洋地插了进来: “几位,吵吵嚷嚷的,是不是也该注意下场合?” 几人回头,只见顾明野不知何时已走了过来。 他手里依旧端着那杯酒,姿态闲适,眼神先是在脸色苍白的夏夏身上停留一瞬,随即落在安雅和孙浩身上。 安雅和孙浩都没见过顾明野本人。 孙浩不耐烦道:“我们在这里处理点私事,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顾明野挑眉,半笑地看着他们。 “闲事吗?可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刚刚打着我的名字招摇撞骗,还想让我解决谁?” 他向前一步,拖长语调,“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说的那个顾明野……恰好就是我呢?” “你?” 安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上下打量着顾明野。 他年纪轻轻,穿着怎么看都更像是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 “你怎么可能是顾少?别在这里充胖子。” 要说顾家少爷,安雅听梁月薇提过。 顾家有两位太子爷,一个沉稳持重,是顾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至于另一个,就是花花公子了。 怎么说,顾明野肯定是第一个。 一直跟在顾明野身后的郑副导忍不住了,他上前,适时开口: “顾少,那边的活动还等着您参加。” “……顾少?” 郑副导这一声恭敬无比的顾少,倒是让两人都愣了愣。 不过安雅反应过来,讽刺道,“不过是个游手好闲,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花架子罢了。是顾少又怎么样,看你这样子,顶多就是那个只会沾家族光的老二吧?也敢出来冒充你大哥的名头?” 顾明野:“哦?花架子?老二?” “看来,我得亲自给我大哥打个电话,问问清楚……是不是我冒充了他?” 安雅:“装,还装呢!” 孙浩也无语了,这么无语的装货还是第一次见。 “走吧小雅,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说完两个人转身离去。 郑副导在夏夏的身上看了一眼,试探道:“夏小姐,是不舒服么?要是不舒服的话,我们可以改日再谈,现在……需要让顾少先陪你吗?” 夏夏强撑着腰:“不用,我们今天就可以……” 顾明野适时拉住她:“逞什么强?” 也是这时,周序然见顾明野拉过夏夏,心中多了几分警惕感。 他到底也只是个新人,没抛头露面过,没见过什么大人物。 他只知道自己今天是来保护夏夏的。 于是他同样拉住夏夏的胳膊:“夏夏姐,你不舒服的话咱们还是走吧。” 郑副导皱了皱眉,这个新人怎么这么不懂事。 但凡有点眼力见都看出来了。 他拍了拍周序然的肩,“新人模特是吧?” “我看你外形条件很不错,我组里还有个角色空缺,你明天过来面试,咱们现在就可以聊聊试镜细节。” 说完他便把周序然拉了过来。 周序然愣住了,这么突然的吗? 夏夏扭头看他,“没事,你不用跟着我,你先跟郑导聊着吧,我去那边休息一会也行。” 横竖顾明野也对她做不了什么,跟他走也没什么。 周序然虽然不太放心,但也很识趣,没继续跟着。 走廊。 顾明野搀着夏夏停在楼梯旁,“怎么了?胃疼?” 夏夏感觉到小腹一阵熟悉的痉挛,以身下突然的一阵暖流,心里暗道一声糟糕。 她脸色有些难看,“不是……” 顾明野看她表情怪异,还以为是什么急症,“阑尾炎?脸色这么差,要不要去看医生?我现在就送你去看医生。” 夏夏一手撑着墙面,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看什么医生,没看见老娘在流血吗?” 顾明野下意识往她屁股后头看去。 果然,她身后的裙子后多了一小片深色。 夏夏简直要气晕过去,“你还真的看?变态!” “行,我的错。”顾明野反应极快,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刚好能盖住她身后的那块血渍,“你先去洗手间等我。” 说完顾明野便走了。 夏夏忍着不适自己进了卫生间。 她靠着门板,不禁开始后悔起来。 早知道这几天不熬夜了,内分泌失调。 姨妈提前偷袭,还偏偏是在这种场合。 指望顾明野,还不如指望自己。 她拿出手机给经纪人颜姐发消息。 消息刚打一半,洗手间的门就被轻轻敲响。 门外传来女服务生温和的声音:“您好,是夏女士吗?门外有位先生让我给您拿些东西。” 夏夏一愣,“我是。” 女服务生便将一只手提袋从下方递了进来。 夏夏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个不同型号的卫生巾,还有干净的衣物,是一套新的裙子。 服务生:“如果您还有需要的,可以随时跟我说。” 夏夏不禁摸了摸鼻子,声音小了下去,“……好的,谢谢。” 这顾明野效率还是有的。 不过她转念又一想,他个花花公子,身边女人无数。 平时准备这些东西,也是相当熟练了吧? 第137章 探口风 夏夏整理好自己,换上干净的裙子,又将顾明野的西装外套仔细搭在臂弯,才走出洗手间。 顾明野果然还等在外面。 他斜倚在走廊墙壁上,姿态慵懒。 见她出来,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来,在她身上的新裙子停留一瞬,“裙子很衬你,好看。” “谢谢啊。” 夏夏将西装递还给他,语气维持着平静的客套。 顾明野没接外套,反而往前凑近半步看着她,带着点兴师问罪:“刚才被那两只苍蝇围着嗡嗡叫,怎么不提我的名字?” “别说你不知道我是谁。” 夏夏心头一紧,被他戳中心事。 还怪尴尬的。 之前她只当顾明野是个普普通通的纨绔富家子弟,绣花枕头而已,才想着陪他玩玩。 但在上次酒会,她才从颜姐口中得知,那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顾少。 顾明野可是全城首富。 于是夏夏回去立马把顾明野送她的项链送去了鉴定。 好家伙,比她命都值钱。 那项链六七百万。 好消息:她梦寐以求的愿望实现了,傍上一个富豪。 坏消息:富豪的实力超出了她的想象。光是身边莺莺燕燕就无数,她敢靠上前,个个都能把她砍成血雾。 姜梨初说的对,按照她这种玩法,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夏夏垂下眼睫,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顾少说笑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之前多有冒犯了。” “上次您送我的那条项链,太贵重了,我回去就找出来,让人给您送回去。” 话音刚落,手腕便是一紧。 顾明野抓住了她,力道不重,“喊我什么?顾少?” 夏夏:“不喊你顾少喊什么?李少?王少?” 顾明野:“我没跟你开玩笑。” 夏夏红唇一勾,“好巧呀,我也没开玩笑。” 顾明野低下头,“睡了我一次,转头就急着跟我划清界限,连件小礼物也要退回来?” “大明星,你真把我当鸭子了?” 夏夏闻言,非但不怯,反而轻轻一笑,那笑声像裹着蜜糖的细沙。 她抬手,不轻不重地抵住他的胸膛,将他轻轻推开。 “本来就是看你皮相好,身材也绝,才睡你的呀。” 她顿了顿,目光在他身上扫过,“我不过是恰好跟你某个零件比较合得来,总不能因为睡过一次,就觉得该对你负责,再绑定什么关系吧?” “堂堂顾太子爷万花丛中过,总不能是真栽了,看上我一个不入流的小戏子了?” 顾明野扣着她手腕的力道,倏地松了。 他像是被这句话点醒。 身边投怀送抱的女人比比皆是。 眼前这个女孩,不过是比其他人更大胆一点,风格也是他没有接触过的类型。 她不像其他人,会向他索求东西。 正是她什么也没要,他才会下意识地想对她好,想看看她的反应。 仅此而已,难道还真能是别的?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惯常的、带着疏离的嘲弄,没再说话。 夏夏将西装外套强硬地塞回他怀里,“OK呀,咱们以后就不谈这事了。” “傅清越呢?”她左右看了看,“他今晚到底来不来啊?” 顾明野接过外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布料,“你找他有事?” “当然有事。” 夏夏叹了口气。 她那好闺蜜在家都快郁闷死了,还等着她搬救兵呢。 顾明野想起什么,顺势开始探口风,“是因为姜梨初么?” 夏夏:“不然呢?” 顾明野:“姜梨初怎么了?我看网上不是澄清得挺干净?” “还不是有点误会,” 夏夏蹙眉,“夫妻俩一个比一个能憋,有话不说清楚,各自在心里演大戏,烦死了。” “什么误会能闹成这样?” 夏夏看他一眼,“你话怎么那么多,你把傅清越喊过来,我要亲自跟他说。” “你跟我说也行。” “我跟你说不清楚。” 顾明野也不跟她争,“既然都说不清楚,那不如这样,你把姜梨初喊来,我把傅清越摇来,让他们小两口当面对峙,总行了吧?” “那可不行,梨初现在怎么能出门,谁来确保她的安全?” “我来,行了吧,我让专车接她过来,保证一根头发丝都少不了。” 夏夏依旧犹豫。 她了解梨初,知道她此刻心里肯定乱得很,也摸不准她究竟想不想见傅清越。 “不行,这么突然让他们见面,万一吵得更凶怎么办?” “大明星,你就告诉我,你想不想让你闺蜜好?想不想让他们和好?” 夏夏当然想。 “我兄弟看着冷,心里指不定怎么惦记呢。他要是真不在意,能是现在这副德行?给他们一个机会,也是给你闺蜜一个解脱,总好过现在这样互相折磨,”顾明野说,“你说呢?” 夏夏没辙了,“行吧,你给她打个电话吧,用我的手机打,就说我喝醉了。” 顾明野接过手机,扫向通讯界面,点开姜梨初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 姜梨初的声音很轻:“夏夏?” “喂,姜小姐?我是顾明野。夏夏这边……额,喝得有点多,现在酒店休息,状态不太对,她一个女孩子在这儿我不太放心,她酒局还没结束,没人照顾,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姜梨初的声音果然紧张起来: “她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喝多了点,闹腾的很,一直嚷嚷你名字。这样,我让人现在就接你过来,你照顾她一下,行吗?” 听筒里传来姜梨初起身的声音:“好,我准备一下,地址发我。” 电话挂断。 顾明野将手机递还给夏夏。 “你闺蜜跟你关系是真铁,一听你有事,二话不说就来了。” “那当然,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了。” 她有些犹豫,“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顾明野:“你就等好吧,包没问题,等我把另一尊佛也请过来,他们俩要是自己还说不通,不是还有我们?” 第138章 占我便宜呢是不是? 姜梨初到了酒店。 外面下着小雨,离开家门之前,她匆忙地套了件宽大的长款帽衫。 黑色的帽子笼罩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白色的裙摆也在行走间,溅上了几处深色的雨渍。 她小跑进酒店大堂,一眼就看到一楼电梯门正要合上。 “等一下!” 她加快脚步,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跑了进去。 她微喘着气,刚站稳,一股熟悉又清冽的气息钻入鼻腔。 她整个人瞬间僵住。 这个味道…… 她缓缓偏过头,透过帽檐的阴影,看向身侧—— 傅清越就站在那里,身姿挺拔,面容冷峻。他的目光同样带着一丝未掩饰的讶异,正落在她身上。 “傅清越?” 姜梨初下意识地喃喃出声,声音还带着细微的喘息。 “嗯。” 男人应了一声,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一种尴尬感和无所适从包裹了姜梨初。 他怎么会在这? 她下意识低下头,下意识地拉了拉宽大的帽檐,挡住了自己的脸。她没话找话般地小声问:“那个,你去几楼?” “七楼。” 姜梨初心里咯噔一下,好巧她也是去七楼。 狭小的空间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电梯运行的嗡鸣声。 姜梨初渴求快点到七楼。 就在电梯显示屏的数字跳到“六”,即将迈向“七”的那一刻—— 一声异响传来,电梯猛的一顿,所有的灯光在瞬间熄灭。 运行声戛然而止。 封闭的空间内陷入一片黑暗。 应急灯迟钝地亮起,投下微弱的光芒。 几乎是同时,姜梨初就感觉到一阵窒息感掐住了喉咙。 她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视野有些模糊,仿佛天旋旋转。 腿一软,就连身体都不受控制的晃了晃。 傅清越一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长臂一伸,搀住她的胳膊,“怎么了?” “有点头晕。” 姜梨初的声音很轻。 傅清越按下那个带有警铃标志的求助按钮。 随后又把从底层到顶层的所有按键都按了一遍。 紧急呼叫的铃声在响了一下,但对讲设备里只传来滋滋的电流声,无人应答。 手机此时也是显示没信号。 傅清越:“估计出故障了,得等人来救。” 他瞧见姜梨初的反应,“只是头晕吗?” 姜梨初晕乎乎的。 何止是头晕,窒息感挤压着她的胸腔,连耳边都是耳鸣声。 “没事,不要紧,可能是低血糖。”她习惯性掩藏自己的虚弱。 傅清越借着那点光,看到她额角细密的冷汗。 脸色也白的可怕。 这绝不仅仅是低血糖。 又是“啪”一声,连唯一的应急灯也灭了。 电梯间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姜梨初皱眉,身体抑制不住地抖动了一下。 她下意识朝傅清越的方向靠去。 “别怕。” 傅清越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 他立刻动作起来,摸索出手机,开了手电筒。 姜梨初握着他的手臂,整个人都把力道放在了那上面。 傅清越看着她,结合她刚才对黑暗的剧烈反应,一个猜测浮上心头。 他声音放缓,“姜梨初,你是不是有幽闭恐惧症?” 姜梨初咬着下唇,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小时候有一次爸妈出去了,她跟姜书意玩游戏。 姜书意把她锁进了柜子里。 保姆当时也没发现,她一个人就在柜子里待了五小时。 打那以后姜梨初都很怕黑。 此刻,恐惧感吞没了她。 手机的光并不能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她鼻尖酸酸的,掐住傅清越的手腕,小声地乞求,“傅清越,我可以抱你吗?” 傅清越闻言愣了一下。 他看着在手机光线下,女孩整个人都快贴近他的怀里。 他没有犹豫,松开搀扶她的手,转而主动将她的手臂环在自己腰间。 “抱。” 只简单一个字。 姜梨初环开手臂,双手紧紧地箍住他的腰身。 似乎觉得还不够,她直接把手伸进他西装里面抱。 整张小脸都埋在他胸口,在衬衫上蹭着,仿佛要将自己整个人都嵌入他的怀抱里。 姜梨初瞬间被他的味道包围。 “你好香哦。”她埋在他胸口的声音闷闷的。 傅清越:“……” 如果不是看她现在是真的害怕,他都要怀疑她是在占他的便宜。 姜梨初也不说话,就这样抱着他,耳边传来他有力的心跳声。 傅清越缓缓放松下来,一只手环住她的肩,另一只手护在她的腰上摩挲,形成一个完全保护的姿势。 “你的心跳的好快哦。”姜梨初贴着脸又说。 “傅清越,你是不是也紧张?你别害怕,我抱着你呢。” 傅清越明白了,这根本不是在跟他对话。 她是在自顾自说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他垂眸,掺杂着难以言喻的心软,顺着她的话,抱紧她,“嗯,是有点紧张。” 姜梨初这个时候难得能维持清醒,手心紧攥他腰后的衬衫,“维修人员估计很快就来了,别害怕。” 傅清越护着她的脊背,一下一下安抚。 另一只手温柔地摸过她的头发,“嗯,我不害怕。”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怀里的身体软了下去。 傅清越心下一紧,用力将她捞稳,分散她的注意力,“我口袋里有糖,你吃不吃?” 姜梨初此刻头晕眼花,只模糊地听到“糖”字,声音虚软道,“在哪呢?” “口袋里。” 姜梨初下意识就把手往他西装裤的口袋伸,隔着布料在他腿侧胡乱地摸着。 她皱了皱眉,“没有啊……” 那柔软的手心隔着西裤布料,在大腿外侧毫无章法地触碰。 傅清越额角跳了下:“在上衣口袋。” 姜梨初却像是听不见,小手还在胡乱地摸着,“好深哦,” 也是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思说胡话, “男生的口袋都这么深吗?” “姜梨初,” 傅清越咬牙,捉住她那只作乱的手腕,干脆自己去伸口袋,掏出了一颗橘子糖出来,“占我便宜呢是不是?” 他撕开糖纸,借着手机的光,喂进她嘴里。 清甜的橘子味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傅清越低声问:“好些了吗?” 第139章 是老婆,是妻子 姜梨初含着糖,眩晕还真被压下去不少。 她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声音还有些软:“嗯…好多了。” 傅清越没再说话,只是用那只空闲的手,一下下顺着她的头发,无声安抚。 姜梨初安静地靠着他,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意识回笼,刚才自己那些迷糊的举动也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尤其是……她刚刚还胡乱摸他口袋嘟囔着“好深”。 她的脸颊后知后觉地开始发烫,连耳根都红。 她稍稍动了动,想从他怀里退开一点,带着一点窘迫:“傅清越,我……”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轻响,电梯顶灯闪烁了几下。 紧接着,电梯门外传来工具运作和人员说话的声音。 电梯门被从外面缓缓撬开一条缝,逐渐扩大。 光线瞬间涌了进来。 姜梨初被光线刺到,她偏过头埋着脸。 陈特助带着维修人员和酒店经理正焦急地等在门口。 门一开,经理立刻上前,“抱歉傅总,让您受惊……”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见,那位向来冷峻矜贵、生人勿近的总裁, 正以一个绝对保护的姿态,将一个女人紧紧圈在怀里。 那女人头发微乱,脸颊绯红,整个人几乎都埋在他的胸前。 傅清越投来一丝冷淡的眼神。 经理瞬间噤声,非常识趣地低下头,连带维修人员也一起低头。 傅清越垂眸看向怀里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人,无视了门外所有人,他问姜梨初:“能走吗?” 姜梨初下意识点头:“能……” 话音未落,傅清越已经弯腰,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抱着她走出电梯,对陈特助吩咐道: “去开一间房。” “好的傅总。” 姜梨初被他这举动弄得有些懵,一直到被抱进总统套房,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她才回过神来。 “坐在这里缓一缓。” 傅清越的声音比刚才在电梯里柔和了些。 他接了杯温水回来,“要喝水吗?” 姜梨初点了点头,接过温热的玻璃杯,小口地抿了一口。 温热的水流划过喉咙,似乎最后一丝惊惧。 她捧着杯子,感觉缓过来不少。 傅清越正在看着她。 房间里很安静,姜梨初始终能感觉到道灼热的视线始终落在自己身上。 她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放下水杯。 “傅清越……” “还难受吗?”他几乎是同时开口,打断她的话。 姜梨初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摇了摇头:“不了,好多了。” 她顿了顿,还是想把话说完。 “傅清越,刚刚谢谢你。” 傅清越闻言,眼神微沉,向前倾身,双手撑在她身侧的床沿,将她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突然撇这么清?” 姜梨初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和话语噎住。 意识到自己疏离的感谢似乎又惹他不快了。 她想说她不是那个意思。 但她怕说出话,就抿紧了唇,没再继续说下去。 她起身:“我要去找夏夏了,她喝醉了,我不放心。” 傅清越直起身,看着她急于逃离的模样,开口:“你还没感觉到吗?自己是被骗过来的。” 他看着她疑惑的眼神,继续道:“你朋友根本就没喝醉,这不过是顾明野把你骗过来的借口。” 姜梨初愣住了:“真的?” 她回想顾明野电话里的语气,夏夏虽然爱玩但极少会喝到不省人事…… “我的话,你都不信了?” 姜梨初看着他的神色,瞬间明白了。 什么夏夏喝醉,都是幌子。 目的是把她和傅清越凑到一起。 想通这一点,她脸上有些发热,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有些无措地又坐回了床边。 看着她这副样子,傅清越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语气放缓了些:“吃过晚饭了吗?” 姜梨初老实地摇了摇头。 她那会担心夏夏,急匆匆赶来,根本没顾上吃饭。 “等着。”傅清越言简意赅,转身朝门口走去,“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你坐在这里休息,哪里也别去。” 门被轻轻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姜梨初一个人,姜梨初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心里乱乱的。 … 独自在房间里坐了没一会儿,没过多久,门口忽然传来“嘀”的一声轻响。 姜梨初以为是傅清越回来了,刚站起身,门被推开。 进来的竟是一个穿着紫色低胸长裙女人,她身材凹凸有致,大波浪垂落,容貌昳丽。 那女人显然也没料到房间里有人,看到姜梨初时明显一愣,眼神里很快充满审视的敌意。 “你是谁?” 女人语气明显不善,扫过房间,“这不是傅清越的房间吗?” 姜梨初看着她那几乎遮不住什么的低胸装束,眉头立刻蹙了起来。 她心底莫名涌上一股不悦,站起身反问:“你又是谁?怎么会有这里的房卡?” 她清晰地看到了女人手中还拿着房卡。 那女人晃了晃手中的房卡,带着点炫耀的姿态,她上下打量姜梨初,语气轻蔑: “身材这么干瘪,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也就一张脸还能看。怎么,你是傅清越养在这的小情人?” 姜梨初只觉得挑衅,不太高兴。 “我是他的妻子,请你立刻出去。” “妻子?” 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装得还挺像,你怎么可能是他妻子?圈子里谁不知道他单身,而且不近女色?” 姜梨初冷声:“需要我现在把结婚证找出来给你看吗?” 女人姜梨初是在虚张声势,“那你现在就拿出来,我要看看。”她全然没有注意到,敞开的房门外,此刻已经站了一道压迫感的身影。 “李倩,滚出去。” 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颤,回过头,看见傅清越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几个食盒。 她立马改了语气,指着姜梨初: “傅总,这个女人她闯进你的房间,还大言不惭地说她是你的妻子!” 傅清越连扫都没扫她一下,目光直接落在姜梨初的身上。 他语气平淡,带着毋庸置疑的袒护意味:“她是我老婆,怎么了?” “没看见我带她来开房了吗?我们要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 “需要我叫保安来请你出去,还是直接报警,处理你非法获取他人房卡的行为?” 李倩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傅清越为了躲她,还编造出来一个妻子的谎言? 第140章 挺喜欢你的 “傅总,我……” 傅清越一个眼神扫过来,李倩立马噤了声。 傅清越也没客气,直接就打电话叫了安保人员上来。 李倩见他这么直接,怕傅清越真的把她弄到局子里,于是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门被傅清越关上,他拎着食盒进来。 姜梨初站在原地,恰好对上他的视线。 她刚才那些维护的话,什么“妻子”,“结婚证”,他是不是全听见了? 傅清越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转过身。 姜梨初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话。 他却先开了口,对她解释: “那个女人,是家里之前硬塞的相亲对象,我只见了一次就没再联系。房卡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到手的,可能是偷的,也可能是花钱买的。” “这件事我会追究,这里不安全了,我们现在就换一间房。” 他说着就要去收拾东西,姜梨初却下意识地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不用换。” 她轻声说。 傅清越动作一顿,垂眸看着她拉住自己的手,又抬眸看向她。 姜梨初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却没有松开手,“这里……就挺好的。” “我知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没想到,你会跟我解释这些。”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迎上他的目光:“其实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既然来都来了,不如把话说清楚。 “傅清越,其实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说我不讨厌你,是真的,一点都不讨厌,所以,我不会做和自己说过的话相反的事。” “其实你对我的好,我都能感受到。” 她垂下眸光,“我很感谢你的喜欢,我也……并不是无动于衷。” “我之所以和你说离婚,不是为了喻延,不是为了任何人。” “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开始,过程有点太快了。你对我的好,好得有点不现实。我会害怕害怕这一切像泡沫一样,消散了,我抓不住,也配不上。” 她又想起婚纱店的事,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攥住了他的手臂。 傅清越垂眸,察觉到她的手心开始变凉。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跟喻延复合,从跟你结婚的那天起,对我来说,他就是一个陌生人,甚至连陌生人都不算。” “婚纱店那天,也并非我本愿。是因为他手里有我的一些,”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脸色也瞬间白了几分,手心也变的更冰。 傅清越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 他皱了皱眉,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一些什么?” 姜梨初眼圈红红的,恐惧感让她难以启齿。 “他拿着那些东西,我没有安全感,我必须得删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你什么,真的没有……只是,只是……” 她眼泪委屈的掉下来,那句“害怕你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终究没能说出来。 傅清越看着眼前哭着的人,想起顾明野口中的那句“他手上可能有她的把柄”,眸光沉了沉。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 当真是因为喻延。 他眸中卷起骇人的风暴,但他到底还是藏了起来。 他将姜梨初搂在怀里,“好了不哭,我知道了。” 姜梨初抱着他,就想刚刚一样,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那你还会怪我吗?” 怪? 他哪里会怪她?心疼都来不及。 她不知道在喻延那里独自承受了多少委屈。 “不会。”他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姜梨初压在心口的阴霾仿佛散了一点。 她吸了吸鼻子,把带泪脸颊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小声地,有点不好意思,也带着几分不确定: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说完这句,她的耳根有些红,但还是坚持把话说完,“但是未来的那些事,我不敢确定,也不敢打包票。所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慢慢相处,你觉得呢?” 傅清越把她放到床边坐着,直视她的眼睛,“介意什么?” “介意我瞒了你一些事情,让你不高兴。” 她越说声音越小。 傅清越:“我要是真介意这些,怎么会在一开始就确定要娶你?” 他俯身靠近,目光牢牢锁住她还有些泛红的眼睛, “姜梨初,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多久了?” 姜梨初怔住了,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心脏却因这句话失控地狂跳起来。 傅清越伸出手,指腹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他嗓音喑哑:“以后再告诉你。” “再哭今晚就要哭饱了,待会还怎么吃东西?” “现在还晕不晕?” 姜梨初摇头:“不晕。” 她现在清醒的很。 傅清越又问:“为什么有幽闭恐惧症?” 姜梨初声音闷闷的,“小时候被关在柜子里,差不多五个小时,保姆没有发现。” 她的话没说完,傅清越的心却像是被狠狠揪紧。 他收紧了手臂,将她完全护在怀中,“以后,让你一个人害怕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 * 七楼。 夏夏看了眼时间,“梨初怎么还没来,这都多久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顾明野掏出手机,屏幕上正好显示着傅清越几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他收起手机,“放心吧,都解决了。” 夏夏眨眨眼,没太明白:“啊?” “字面意思,你闺蜜现在好得很,她跟傅清越在楼上。” 夏夏这才了然,长长舒了口气。 正当她觉得事情解决完,准备离开这里时,安雅阴魂不散地又出现了。 她手里端着一杯葡萄酒,路过夏夏的时候,脚下一个趔趄,半杯酒不偏不倚,正好泼在夏夏刚换上的那条新裙子上。 夏夏看着自己再次遭殃的裙子,忍无可忍。 “安雅,你有病是不是?” “一次两次,你今晚成心跟我过不去?” “哎呀,不好意思,没站稳嘛。” 安雅眼神里却毫无歉意,反而立马扬声喊道,“表哥!” 第141章 招摇撞骗 孙浩闻声赶来,看到眼前情形, “怎么又是你?走路不长眼睛吗?惹到我妹妹了!” 他看到顾明野也在身旁,“……还有你,别以为自己有顾家撑腰,就能在这里撒野!” 安雅立刻附和,“就是,我们可是跟顾家大少顾明野有交情的,你一个顾老二……” 顾明野听着他们一口一个他的名字,他非但不澄清,反而有意顺着他们的话:“嗯,我哥顾明野……他确实厉害。” 他顿了顿,“不过他那人,可没你们想的那么和善好说话。你们确定,打着他的名号有用?” 一旁的夏夏立刻心领神会,她抱着手臂,配合道,“装得跟真的一样,顾家大少要真认识你们,还用得着你们在这虚张声势,怕是连人家正主的面都没见过吧?” 安雅被戳中,“你胡说什么呢!” 也是这时,她眼尖,看到y品牌的亚太区负责人Mike正和人交谈完,独自走向休息室。 简直是天赐良机。 她也顾不上和夏夏纠缠了,立刻拉着孙浩快步上前拦住Mike。 “Mike先生,您好。” 安雅换上笑容,极力推销起孙浩的公司。 “这位是孙总,他的公司在国内深耕多年,拥有非常成熟的线下渠道,还有高端客户群,非常符合您对品牌对合作伙伴的定位。” “我们和顾家的顾明野先生是很好的朋友,如果您选择与我们合作,顾家和我们安家,都一定也会非常支持的。” 孙浩也在一旁紧张地点头:“是的mike先生,安雅说得没错,我们绝对有诚意,也有能力。” Mike先生皱着眉,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却也没急着回答。 目光却越过他们,看到了正慢悠悠走过来的顾明野,脸上立刻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安雅见状,心中一喜,还以为Mike先生是被说动了,正想继续吹嘘。 却见Mike先生直接无视了她和孙浩,快步迎向顾明野,热情地伸出手: “Ming,我正到处找你,你之前推荐的那位艺术家,风格与我们品牌的理念非常契合。” 安雅和孙浩顿住了。 这什么情况? 两人呆若木鸡地看着Mike和顾明野寒暄。 顾明野慵懒地回应,视线似笑非笑,有意无意地往他们这边扫了一眼。 安雅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头猛跳。 一个荒谬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看着顾明野,声音有点变调:“他喊你什么?Ming?明?你你到底是谁?” 顾明野这才慢悠悠地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我是不是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们——” “如果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后果自负?” “你……你真的是顾明野?” 孙浩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洗个澡。 因为已经汗流浃背了。 顾明野:“不然?”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安雅脸色煞白,拼命摇头,拒绝接受这个事实,“顾家大少怎么可能是你这副样子?你一定是冒充的!” “怎么不可能了?” 夏夏适时上前一步,“需要他拿着身份证户口本来给你验明真身吗?” 听到这话,安雅和孙浩如遭雷击。 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粉碎。 如果他就是顾明野,那他们刚才不仅当着他的面,疯狂吹嘘和他的友谊。 还得罪了他明显维护的夏夏…… 这怎么办? 岂不是完了? 梁月薇不仅出不来,连孙浩的公司完了。 说不定连安家也要受牵连。 安雅还怀着一丝渺茫的希望,看向Mike: “Mike先生,我们刚才谈的合作……” Mike也已经看懂了状况。 他脸色颇为严肃,用流利的中文说道: “安小姐,孙先生,很抱歉。孙先生的公司并不符合y品牌的合作标准。” 他目光扫向他们,“其次,你们对我的好朋友Ming,缺乏最基本的尊重。y品牌不会与不尊重我朋友的人合作。” 这番话,彻底断绝了他们的念想。 安雅和孙浩脸色一个比一个白。 夏夏看着他们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涌起一阵快感。 她乘胜追击,将之前受的窝囊气一并还回去: “哟,两位,刚才不是还挺嚣张的吗?现在知道怕了?想夹着尾巴溜了?” 她学着安雅之前的语调,笑嘻嘻的,阴阳怪气: “可惜啊,晚了。有些牛吹出去,就得付出代价哦。” 顾明野开口,问夏夏:“你想怎么做?” 话语里是全然的纵容,全然是兜底的语气。 夏夏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被安雅泼湿的新裙子,皱了皱眉。 “我裙子都脏了,这样的话,不如……” 话音未落,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旁边桌上一杯香槟。 手一扬,把酒全部泼在了安雅的脸上。 酒水顺着安雅的脸颊滴落,眼线都花了,礼服前襟全湿了,狼狈至极。 安雅整个人懵在原地。 夏夏看也没看安雅的惨状,目光转向面如土色、抖如筛糠的孙浩: “至于这个人嘛……” 看着也是碍眼。 “把这两个人拖下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打一顿,让他们长长记性,可以吧?” “当然可以。” 顾明野眉梢都没动一下,摆了摆手。 立刻有两名保镖无声上前,架住了安雅和孙浩。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被保镖堵住了嘴巴。 两个人被拖了出去,现场很快被清理干净。 闹剧终场。 夏夏拍了拍手,心情大好地转向顾明野, “借你的名号狐假虎威了一下,感觉真是爽。” 一直在旁边饶有兴致看着的Mike这才看向夏夏,问顾明野:“Ming,这位漂亮又有个性的小姐是?” 顾明野目光在夏夏的脸上停留一瞬,唇角微勾,“A friend.” 夏夏跟着点头,“对,朋友。那个……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哈。” 今晚还有正事,她得去跟郑副导打个招呼。 也不管身后两个人是什么反应,她直接就溜走了。 找到郑副导和周序然时,郑副导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客气: “夏小姐,今晚受惊了吧?没事,你先回家好好休息,拍戏的事不着急,到时候准时来剧组就ok,咱们一切都好说。” 第142章 换个味道我也喜欢 “还有你的这位朋友,我看他非常适合我们剧组的一个角色,过两天让他来试镜。” 夏夏心里有点纳闷。 这么顺利? 她还以为至少要被拉着喝上几杯。 不过这自然是好事,她也没多想,只冲他礼貌地回应了几句,“好的,谢谢郑导。” 说完她便带着周序然一起走了。 走出酒店,夜风一吹,夏夏才感觉彻底放松下来。她拿出手机,拨通姜梨初的电话。 “宝贝,你还在楼上吗?” “嗯,我跟傅清越在一块。” “都解决完了吗?” “算是吧……” “那就好,那我先回去了。你今晚……” 姜梨初的声音顿了顿,带着点羞涩,“我今晚就不回来了。” “什么?!不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姜梨初显然听到了她的惊呼,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今晚我就跟傅清越家了。” “哦,回家啊,有了老公就立刻不要朋友了是吧?” “不过也好,你跟他回去吧,这几天好好休息。” 夏夏还想探听点他们破冰的细节,但觉得不方便,“那我们下次再聊吧,我先撤了。” 就在电话即将挂断的前几秒,听筒里传来傅清越的声音,“再吃一点?” 姜梨初:“我不要,吃不下了。” 傅清越:“适应一下。” 夏夏:“?” 她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限制级画面。 刚和好就玩这么花? “行行行,我不打扰你们办正事了,先挂了!注意身体哈。” 说完,也不等姜梨初回应,便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姜梨初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回想夏夏最后那句“注意身体”,只觉得莫名其妙。 傅清越将一勺温热的粥递到她唇边,“别理她,再吃一口。” “我不要,我真的吃不下了,” 姜梨初把勺拿过来,“而且我真的可以自己吃。” 傅清越松开手,好整以暇看着她,“嗯,看来恢复得不错,都有力气抢勺子了,刚才在电梯里不知道是谁,站都站不住,不仅要往我怀里钻,还有空往我裤子上乱摸。” 姜梨初有点窘迫,“我那是因为害怕……”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好了,不怕。不闹你了,今晚是在这里睡,还是回家?” “还是回家睡吧。”回家有安全感。 “好,那就回家。” * 翌日清晨。 姜梨初在房间洗漱完,解锁手机屏幕,点开微博。 果然,那天她把证据都放出去以后,舆论的风向已经发生了明显的转变。 热搜上还挂着她的名字。 但词条已经从之前的#姜梨初私会# #姜梨初人设崩塌#,变成了 #姜梨初采访澄清# #姜梨初起诉造谣# 她发布的澄清微博转发评论量惊人,热评前排几乎都是支持她和谴责造谣者的声音: 【早就说是造谣了!人家这是进行正常工作,采访而已,有心人也能拿这个做文章?】 【这监控和律师函甩出来,打脸疼不疼?黑子说话】 【心疼梨初,平白无故被泼了这么多脏水,一定要告到底】 【其实男人也挺无辜的,照片被p上去还要被嘲讽死肥丑】 她点开律师事务所发来的通报邮件,看到针对那几个首当其冲的造谣账号、和线下骚扰者的诉讼程序已经启动,证据固定完成,进程正在稳步推进中。 心里的巨石终于被挪开。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难得轻松了一些。 只是,还有一个关键点。 那就是发这个帖子的始作俑者,还没有查清楚是谁。 姜梨初有一种本能的直觉,这事是姜书意做的。 如果不是姜书意本人,那就是姜书意指使人做的。 总之,她得把这件事尽快查完。 她整理好自己,缓步走下楼梯。 客厅里,开放的厨房内,傅清越穿着挺括的白色衬衫和深色西裤,衬衫袖子挽至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 他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到桌上。 见她过来,他摘下围裙,眼神带着点柔和。 “醒了?” 他将一杯温水递给她,“律师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他们会跟进到底,不用担心。” 姜梨初接过水杯,“嗯,我看到进度了。” 她仰头看着他,“谢谢你,傅清越。” 他个子比她高的多,站在她面前。 窗外的阳光落在他身上,竟然莫名有些人夫感。 有点戳中姜梨初的心弦。 傅清越垂眸,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口头感谢不够诚意。” 他的视线落在她刚刚喝完水还带着水光的唇上,意有所指。 “要不要试一下。” “试什么。” “接吻。” 话音未落,还不待她回答,他已经伸手掐住她的软要,将她带向自己,低头覆上她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没有强迫,没有惩罚,也没有失控的暴戾。 只有一种探索的,温柔的厮磨。 辗转,磨蹭,耐心地引导她沉溺。 她下楼前涂过唇膏,用的是水蜜桃味的,清甜气息在唇舌交中蔓延开。 姜梨初被他圈在怀里,仰着头,她的手搭在男人的胸口,逐渐适应这力道。 直到她感觉氧气有些不足,细微地挣扎了一下,傅清越才稍稍退开些许,蹭了蹭她的鼻尖,低沉命令: “张嘴,呼吸。” 姜梨初微张着唇喘息。 傅清越看着她,拇指轻轻抚过她微肿的下唇,“挺甜的。” “下次可以换个口味,草莓,葡萄也不错,我都喜欢。” 什么草莓葡萄。 姜梨初被他亲得脑子还有点晕乎,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几秒,她意识到那是她唇膏的味道。 她抬手推了推他坚实的胸膛,有点害羞,“好了该吃早餐了,一会儿要凉了。” 她试图从他怀里溜走。 傅清越手臂稍一用力,轻易地将她重新捞了回来,顺势托着她的臀,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干净整洁的桌子边缘。 他站在她双腿之间,一手护住她的腰,俯身再次靠近,目光灼灼, “凉不了。” “再来一次。” 第143章 我男朋友 办公室的空调冷气十足,但姜书意却觉得心头有一把火在烧。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已经彻底反转的热搜词条,眼里压抑着怒火。 #姜梨初采访澄清# #姜梨初起诉造谣# 每个词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她脸上。 姜梨初明明是去私会老男人,怎么又变成了采访傅清越? 姜书意脑子里嗡嗡作响。 嫉妒就像被打翻了潘多拉魔盒,在心底深处蔓延。 所以说,她精心策划的局,非但没把姜梨初拉下水,反而让她借着傅清越的东风,爬的更高了? “采访傅清越两次”, 这个名头,在台里简直是镀了一层金。 手机震动,是露娜发来的消息: 【书意,怎么办啊?怎么会这样?事情都反转了?你不是说不会出错吗?】 【没想到她采访的是傅清越,这下我们怎么办?她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姜书意回复【慌什么?天塌下来了?不过是一次失误而已。】 【她就算怀疑,没有证据能拿我们怎么样?】 确认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姜书意定了定神,【帖子又不是我们亲手发的,她就算纠出了发帖人,又能奈我们何?】 露娜:【那就好,不过书意,你跟台长还能说的上话吗?你答应过帮我复职的…】 姜书意皱眉:【再说吧,在努力了】 就在这时,管黛西拍了拍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安静一下,说个事,” “之前关于梨初的一些不实的传闻,现在已经澄清了,完全是一场误会和恶意造谣,梨初从今天就会回来复工。”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所有人看向黛西,和她身旁的姜梨初。 黛西继续说,“梨初是我们台里非常有职业素养、以及专业能力并存的主持人。希望大家以后专心工作,不要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戴有色眼镜看同事。” 黛西话音刚落,几位同事立马附和, 尤其是因为这件事而疏远姜梨初的那几位。 “哎呀,怎么会呢黛西姐,我们一直都很相信梨初的!” “就是就是,梨初厉害着呢,都能约到傅总的专访两次,不像我们,我们平时连傅总的面都见不着呢!” “梨初,欢迎回来啊!之前可担心你了。” 姜梨初听出里面有几分阴阳怪气的成分,只是微微笑了笑,没答话。 姜书意胃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 恶心。 虚腔作势。 她强扯出一个笑意,跟着附和着点了点头。 黛西拍了拍姜梨初的肩:“去吧梨初,今天好好干。” 姜梨初点头:“谢谢黛西姐。” 姜梨初抱着文件路过姜书意的工位时,跟她对视了一眼。 姜书意脸上立刻挂上一丝替对方高兴的浅笑,微微颔首。 然而,等姜梨初的背影一过去,她眼里笑意迅速冷却,只剩下一片冰凉的审视。 她就这么不动声色,用余光视奸了姜梨初一整天。 傍晚临近下班时,台长把姜梨初叫进了办公室。 没过多久,消息灵通的同事之间就开始窃窃私语。 那个大家都眼红的黄金主持人位置,台里还是决定给了姜梨初。 下班前,黛西正式公布了这一消息。 办公室里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恭贺声,“梨初,恭喜啊!” “今晚必须请客吃饭吧?” “就是就是,这么大的好事!” 姜梨初语气淡然:“谢谢大家,下次吧,我今晚确实没空。” 她早就看清了这群同事是什么人。 都是落井下石的,在她几次被姜书意针对时,无人帮她。 她也无心跟他们刻意维持关系。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事笑着起哄:“没空?是不是不是谈新男朋友了,急着新男朋友约会啊?” 毕竟,姜梨初之前在网上明确澄清了和喻延已经分手。 就算之前不知道姜梨初谈过的恋爱的人,现在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么一段。 被问及私事,姜梨初也不恼,她清浅一笑,“嗯。” 众人顿时发出更热烈的起哄声,“我靠,” “真的啊?什么样的人啊?改天带过来给我们看看呗!” 几个同事趁热打铁地起哄。 姜梨初唇边的笑意轻了些许,依旧淡道:“改天吧。” 她心里却悄然浮现一个念头:其实,你们都见过的。 只是,没人会把她和傅清越联想到一起。 “我男朋友他比较低调,不喜欢太张扬。” “不过他说了,今天会来接我下班。” 众人又起哄了几句,虽然心痒,但也不好过多扯皮,于是只得把这个话题带过。 而听见这一切姜书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端着水杯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新男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姜书意莫名想到那天,她在傅清越的办公室里,弯下腰捡笔的那一刻,闻到了姜梨初身上的味道。 姜书意越想约不对劲。 如果说……那天深夜在车上,姜梨初见的压根就不是什么情人,而是…… 以及前后两次的采访…… 再加上姜梨初“低调”的描述, 一个荒谬又让她心口发紧的念头猛的窜了上来。 难道……?! 傅清越?! 这个猜测的念头在她心里滋生,让她坐立难安。 不行,她必须亲自验证一下! 终于熬到下班的点。 姜书意眼看着姜梨初收拾东西离开工位,她立刻抓起包,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姜梨初踩着高跟鞋进了停车场。 而姜书意也悄然跟上,躲在停车场的承重柱后,眼睛盯着姜梨初的背影。 她还不忘打开手机摄像头录像。 姜书意屏住呼吸——来了! 第144章 跌落谷底 然而,下一秒,一辆的红色跑车里,车窗降下,露出的却是夏夏那张明媚的笑脸,“梨初宝贝,快上来!” 姜书意一愣,紧绷的神经瞬间被一股失落感和疑惑取代。 不是傅清越? 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她心神松懈,准备悄悄退走的时候。 站在车旁的姜梨初却忽然转过身,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她藏身的方向。 姜梨初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上前几步,唇角微勾,扬起一个了然的浅笑。 “好巧啊,书意。” “如果我没记错,你的车位在b区吧?怎么特意绕到a区来了,你是在找人吗?” “还是说……是跟着我过来的呢?” 姜书意心里“咯噔”一声,浑身的血液凉了半截。 糟了,中计了。 她被骗了。 窘迫感让姜书意脸颊发烫,她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说什么呢姐姐姐,我是约了朋友在这边吃饭,正准备取车呢。” 她话锋一转,试图反客为主。 她的目光投向夏夏的车,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倒是你,不是说男朋友来接吗?怎么上夏夏的车了?” 她刻意加重了“男朋友”三个字,想试探姜梨初的反应。 姜梨初早就料到她会嘴硬,不紧不慢上前,脸上笑容依旧,“我男朋友来不来,不重要哦。” 她盯着姜书意的眼睛,“重要的是,有人对我的私生活,不是一般的‘关心’。又是偷拍,又是造谣,现在……还要亲自跟踪。” 她微微前倾,视线扫向她的手机,“摄像头都打开了吧?” “姜书意,你说,那个躲在屏幕后面发帖的人,要是知道自己快被揪出来了,会不会害怕得睡不着觉?” 姜书意的脸色瞬间白了一下,迅速地捂了下自己的手机。 姜梨初将这个小动作尽收眼底。 “姜书意,你好像忘了梁月薇是怎么进去的,也忘了露娜是怎么离职的?” “她们的下场,你看得还不够清楚吗?再让我发现你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我保证,你的结局会比她们精彩。” 说完,姜梨初不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利落地拉开车门坐上副驾。 红色跑车绝尘而去,只留下姜书意独自站在原地。 停车场穿堂风吹过,姜书意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 只有一股窜上心底的不甘。 姜梨初,得意什么? 迟早有一天把你拉下水。 … 车上,夏夏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就这么唬她一下,就完事儿了?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姜梨初靠在椅背上,“怎么可能完事,我刚刚只是最后确认一次,这件事是不是她做的。” “那现在能锁定了?” “嗯,”姜梨初轻轻吐出一口气,“就是她做的。” 刚刚姜书意那个捂手机的动作,以及会跟踪她,都自露了马脚。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找证据把她锤死?” 姜梨初却摇了摇头。 “不急,我对她了解的很,” “她这个人防御心理很强,跟梁月薇一样,很会装可怜博同情。现在没有铁证,我们就算举报她,对她来说都是不轻不痒的警告。” “要么不动,” “要么动,就得让她没有翻身的余地。在她最得意、以为自己快要赢了的时候,我们再下手,把她的幻想全部敲碎。” 夏夏略带震惊地看了一眼姜梨初,“我靠,你这都是跟谁学的?之前恋爱脑的时候可不见你这样!” 姜梨初自嘲地笑了笑,“不是跟谁学的,只是经历过罢了。” 喻延不就是这样对她的么。 五年恋情,承诺给她一个家,在她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够到了幸福的时候, 却被他亲手推入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那种从云端跌下来的滋味,一次就够了。 “我忽然感觉你跟你家傅大佬挺像的……” 车厢内安静了片刻,夏夏敏锐地感觉到话题不对,赶紧扯皮别的。 “哎,对了,我还想问问你呢,你昨天跟傅清越是怎么说的啊?跟他说那个……照片了吗?” 说到“照片”两个字,夏夏明显顿了顿。 姜梨初语气却平静了许多,“没明说,但他懂了我的意思。” 夏夏眼睛一亮:“那你跟他的关系……这是算进一步咯?” 姜梨初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今天早上那个带着水蜜桃甜味的热吻上,他按着她亲了很久。她耳根微微发热,含糊应了一声,“嗯…算是吧。” 夏夏一看她脸红害羞的劲,就立刻联想到昨晚电话里引人遐想的动静。 她调侃道:“看来我之前送你的战袍,还是有机会用上的嘛。” 姜梨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那套情趣内衣。 上次不小心被傅清越看见,还引发了一场误会。 “你别说了,尴尬的很!” 倒也不是害羞,主要就是尴尬,比较她那会还跟傅清越不熟。 “哎呀,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比起她的扭捏劲,夏夏就大方的多,“我跟你说,这种事真的超级爽,遇到技术好又体贴的,那感觉简直了,魂都能给你撞飞出去,诶,说真的,你跟你那个渣男前任……应该……没有过吧?” “没有。” 姜梨初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他说要留给梁月薇,所以没做到最后一步,只是拍了我的照片。” 夏夏:“这个死渣男我还没教训他,他脑子里装的都是奇形怪状的东西!” “我不知道,”姜梨初打断她,“反正都过去了。” “对对对,不关心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现在有傅总了,看那身段那气场,绝对是个高手,姐妹,你的性.福生活还在后头!” 姜梨初被她的话说得面红耳赤,“闭嘴吧!” 车子停下,开到一家她们常去的商场。 为了庆祝姜梨初洗清冤屈,以及成功拿下黄金主持人,夏夏拉着她去吃了顿火锅,又逛到了精品购物区。 一家高端男士服饰店的橱窗外,姜梨初脚步慢下来,目光被一条深蓝色暗纹的领带吸引。 纹路精致,却不张扬,倒是很像某人的风格。 “破冰第一天,这是要给你老公买礼物哦?” 姜梨初没否认。 走进店里,越看越觉得适合他,让店员包了起来。 夏夏将姜梨初送到她家楼下,冲她眨眨眼:“加油哦,期待你的实战反馈!” “你快走吧!”姜梨初红着脸把她轰走,拎着那个纸袋回去,心跳有些快。 她回到卧室,将纸袋放在梳妆台上,想着等傅清越回来,该怎么自然地送出去。 起身时,不小心撞到柜门,一个被塞在角落的盒子掉了出来。 姜梨初低头一看,这正是夏夏之前送她的那个礼物盒。 她顿了顿,鬼使神差,她蹲下身,打开了盒子。 里面静静躺着那套白色的情趣内衣。 还是太暴露了,几乎遮不住什么,怎么穿。 她耳根微热,楼下突然传来清晰的开门声,“咔哒”一声,是傅清越回来的声音。 姜梨初没再注意地上的盒子,转身下楼。 夜风吹来,姜梨初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 她上前,从陈特助手中接过步履摇晃的傅清越,“傅清越,你喝酒了?” 第145章 “这东西,难道不是这样用的?” 陈特助赶忙解释,“姜小姐,先生今晚应酬,推拒不过,小酌了几杯。”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傅清越的状态,补充道,“只是先生酒量比较浅。” 姜梨初会意,点了点头,“辛苦了,交给我吧。” 送走陈特助,姜梨初扶着傅清越往客厅走。 他大半的重量压在她身上,步伐有些踉跄,混着酒气的呼吸拂过她的颈侧,带来一阵微麻的痒意。 “我去给你倒杯蜂蜜水吧。”她将他安置在沙发上,转身想去厨房。 手腕却被他一把攥住。 他的掌心很烫,带着某种醉后的执拗,“别走。” 他的声音因醉意比平日更沙哑,莫名有点勾人。 姜梨初脚步一顿。 她回头,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平时很冷的眸子此刻少了些许锋利,多了点难得的……依赖? 真的只是小酌吗? “我不走,就就去倒杯水。”她放缓声音,像在安抚。 傅清越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像是在确认她话里的真实性,这才缓缓松开手。 等他喝完蜂蜜水,意识似乎清明了一些,但行为却愈发任性。 他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不舒服。” 手指搭在了衬衫的纽扣上,作势要解开。 姜梨初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按住他的手背,“你不能当着我的面脱衣服。” 傅清越动作一顿,抬起眼。 醉意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朦胧,却格外专注,“为什么?” “我们不是夫妻吗?你哪没有看过?”他理所当然地问。 这话问得姜梨初耳根发热,她避开他灼人的视线,找了个借口,“我只是担心你感冒。” “不至于。” 他尝试着自己去解纽扣,但手指不太听使唤。 姜梨初看着他略显笨拙的动作,“算了,我帮你脱。” 她凑近了,看到他颈间皮肤都泛着淡淡的红,便想去帮他解开第一颗扣子,让他松快些。 指尖触碰到他喉结下的纽扣,才松开两颗,他却突然动了。 他像是无意识地,伸手抱住了她的腰,将脸埋进了她身前的柔软里。 “你干嘛?” 姜梨初浑身一僵,手停在半空,慌忙去推他的肩膀。 可他非但没松手,反而就着她推拒的力道,在她胸口依赖般的蹭了蹭。 他似乎找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含糊低语:“抱一抱。” 他的声音带着鼻音,有点像撒娇的语气。 温热的气息毫无阻隔地透过来,烫得她胸口轻轻一颤。 就在姜梨初被他弄的不知所措时,又听到他醉醺醺地,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嘟囔了一句: “挺软的……” 姜梨初轰地一下,血气涌上脸颊,整张脸都红透了。 如果不是闻到他身上的酒气,行为全凭本能,她几乎要以为他是在故意耍流氓。 “傅清越,你先松开!” 她手上用力,可醉鬼的力气大得惊人,根本推不动。 他非但没松,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反而更紧了些。 他这么缠着她,真的很像家里那只巨型萨摩耶。 “可以亲吗?” 他突然忽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 姜梨初愣了下,“……亲、亲哪里?” 他没有说话,只是视线慢吞吞地指向性,向下移,最后落在了他正埋着的那片地方,“亲这里。” 姜梨初被这直白的要求惊的语塞。 “不可以!”她声音都变了调。 “但是我想。”他理直气壮地反驳,又执拗地又蹭了蹭。 “傅清越!” 姜梨初徒劳地推他的肩,被他这醉后的无赖劲弄的实在办法,只剩下满心的羞窘。 僵持了片刻,看他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她几乎是自暴自弃,“……好吧,就一下,只能一下。” 得到许可,傅清越低下头,唇瓣隔着她的睡衣,轻轻亲在那片丰盈的顶端。 姜梨初不由自主地闭上眼,一股酥麻如电流般窜过四肢百骸。 她还仅存着一丝理智, 在他力道松懈的瞬间,用力将他推开了些,气息微乱,“好了,我扶你去楼上休息。” 她几乎是半拖半抱,费力地把他弄回了二楼他的卧室。 她将他安置在床上,松了口气,“你等一下,我去我房间拿条毛巾给你擦脸。” 说完,她转身回到自己房间,走向柜子找毛巾。 然而,她刚在柜门前弯下腰,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她一回头,就见傅清越不知何时跟了过来。 男人正倚在门框上,视线没看她而是,精准地落在了地板上—— 那个她还没来得及收起、敞开的盒子里,白色的蕾丝内衣正躺在那,更最刺眼的,是旁边那副银色的手铐。 姜梨初的大脑“嗡”的一声,想要解释,“那个是我……” 而傅清越的目光,已经慢悠悠地从那副手铐上移开,落在了她因弯腰而格外翘的臀线上,睡裙勾勒的弧度一览无余。 姜梨初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刚直起身。 男人却动了。 它来到她身后,天旋地转间,姜梨初被他带着,重重跌进旁边那张云朵沙发里,深陷其中。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撑起身,手腕却被他一把攥住,“傅清越,你干什么……” 话音未落,只听“咔哒”一声。 一股冰凉的触感圈住了她的腕骨。 姜梨初难以置信地低头,看见自己两只手腕被举过头顶,用那副手铐锁上了。 他……他什么时候拿到的? 傅清越单膝抵在沙发边缘,俯身看着她,呼吸粗重,将她完全笼罩。 他伸出另一只手,指尖轻拂过她涨红的脸颊,“跑什么?” 他手指拂过那手铐,“这东西,难道不是这样用的?” 第146章 “留着下次用,我很满意。” 姜梨初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慌忙解释,“这个不是我买的!是夏夏她…” “是不是你买的,不重要。” 男人打断她,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东西在这,就是拿来用的。” 他说完,低头就想吻她的脖颈。 “傅清越,”她慌了,被铐住的两手被他按着,无法挣脱,“你喝醉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喝醉了也可以。” 他唇瓣落在她敏感的颈侧,留下一个湿热的印记。 另一只手利落地掀开她的睡裙下摆,指尖抚上她腰间细腻的肌肤。 姜梨初浑身一僵,感觉他的手掌顺着脊背向上,灵活地单手解开了她的内衣扣。 束缚骤然松开,她身上一凉。 紧接着,他的手挪到了前面,唇代替了手心,吻上…… “嗯……别……” 拒绝的话刚到嘴边,他又抬头封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掠夺意味,吞没了她未出口的抗议。 混着他身上淡淡的小麦酒气息,攻城略地,让她头晕目眩,几乎窒息。 趁着她意识模糊的间隙,他的唇再次下移,吻…… 他抬起头,眼底是翻滚着一种深沉的在意。 “你这里,”他指尖划过……,声音暗哑,“你那个前任碰过吗?” 姜梨初被羞耻感淹没,说不出话来。 他的眼神骤然一暗,“既然他碰过,” 他的吻再次落下,比之前更重一些,“我也可以。” “你说过你只喜欢我,” 他的唇瓣沿着她的小腹向下,停留在敏感的腰窝,落下细密的吻,“要不要试一下,我比喻延,更喜欢你一百倍。” “也能比他让你更……” 他又往下亲吻,声音满是诱惑,“你这里,也会很喜欢我,要不要试试?” 姜梨处:“……你喝多了。” 傅清越:“我没喝多。” 意乱情迷间,姜梨初脑中闪过最后念头。 横竖她已与他绑定,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不如…… 她声音朦胧的开口,“那你,会对我负责吗?” 傅清越撑起身,单手将她的腰揽起,“我跟你在一起,从来不是为了这个。” 他喜欢的是她这个人。 从结婚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决定对她负责到底,不管发生什么。 他感知到她的软化,重新俯身,再次吻……,“当然会负责,” “放轻松,用…也可以很舒服。” 他哑声补充:“其他的不碰你。” 姜梨初闭上眼,最后一道防线崩塌,“嗯……”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房间。 姜梨初是在一种包裹感中醒来的。 她醒来发现自己蜷缩在沙发里,整个人被傅清越圈在怀中。 她微微一动,想要起身,目光却不经意瞥见旁边单人沙发扶手上, 上面随意搭着的一件小小的、柔软的白色布料。 那是她昨晚还穿在身上的内裤。 这个认知让她脸颊“轰”地一下热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抬手,看见自己纤细的手腕上,还残留着一圈淡淡、暧昧的红痕。 那是昨晚手铐后留下的痕迹。 记忆回笼,羞人的画面在脑中翻涌。 她又羞又恼,气血上涌,一把抓起手边的软枕,毫不客气地砸在傅清越的身上,“你坏死了!” 枕头软绵绵地砸在他胸身上上,傅清越闷哼一声,缓缓睁开眼,眸子里没有丝毫刚醒的迷茫,他手臂一伸,将试图逃离的她抓回怀里, “坏?”他低问,“难道昨晚没让你舒服吗?” “你昨晚,真是个水宝宝。” 他刻意放缓了语调,不依不饶的追问,“这么哄着你,我哪里就坏了?” “你闭嘴!不许再提!” 姜梨初感觉很羞耻,被他这话噎住,手抵着他胸口,“那你也不能,不能那样……” “哪样?” 他握住她的手指,“只是用…服务了一下,遵纪守法,怎么就我定了个坏的罪名?” “你……” 姜梨初只好转移话题,“我要起来,你现在醒酒了吧?” 她抬眼看她,“你怎么那么不能喝?陈特助说你小酌了两杯就醉了,我还以为你多厉害。” 傅清越眸色沉了沉,手臂收紧,“你说我不行?” 姜梨初:“我不是说你那个不行,我是说你喝酒不行,” 她想起昨晚的混乱,小声嘀咕,“看来酒后乱性是真的。” 傅清越看着她绯红的耳垂,低笑凑近,她敏感的手心里印下一个吻,“好,听太太的,下次不喝了。” 他答应得太过爽快,反而让姜梨初愣了一下。 她趁机用力,从他怀里坐起身。 微风吹过,她稍微冷静了些。 然而,脚刚沾地,目光瞥见沙发扶手上她白色的内裤, 以及不远处地板上那个打开的、装着情趣内衣的盒子,刚褪下去的热度又升腾起来。 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冲过去,一把抓起她的内裤塞进睡衣的口袋,又迅速地将地上的盒子盖子“啪”一声合上,仿佛这样就能把一切都掩盖。 傅清越坐起身,视线扫着她,“藏什么?”他眼神意味深长地扫过那个被盖上的盒子,“留着下次用。我很满意。” 姜梨初根本不敢接这个话茬,只当没听见。 她强行转移话题,“你……你不去洗澡吗?” 傅清越故意曲解:“大早上问我这个?” 他暗示意味十足,“是嫌我不够干净,还是想……重温一下?” 姜梨初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羞恼地强调,“我是说你昨晚喝了酒,一身酒气,根本就没洗澡。” “哦,原来是关心我。” 男人这才慢悠悠地站起来。 他径自走向浴室,经过她身边时,无比自然地伸手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条干净的毛巾。 “哎!” 姜梨初一眼认出,下意识阻止,“那是我的!” 傅清越脚步顿住,“我不能用?还是……” “想一起洗?我不介意。” “不想,你自己去洗。”姜梨初推他。 傅清越忽然上前一步,在她低呼声中,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姜梨初在他怀里挣扎,裙裙摆随着动作向上翻卷,露出白皙的大腿。 男人箍着她,目光掠过她的裙摆,好心提醒,“走光了,傅太太,注意隐私。” 姜梨初身体瞬间僵住,果然不敢再乱动,捂住裙摆。 傅清越其实本就是故意逗她。 抱着她到浴室门口就停了下来。 “我先去洗了。” “楼下阿姨应该做好早餐了,饿了就先去吃。” 说完,他“咔哒”一声,从容地关上了浴室门,留下姜梨初一个人站在门外。 “……” 坏人。 姜梨初有点被戏弄后的不甘。 真坏。 第147章 什么癖好,翻我内裤 早餐桌上气氛微妙安静,只有餐具轻微碰撞的声音。 傅清越早已穿戴整齐,恢复平日里矜贵疏离的模样。 仿佛昨晚那个耍无赖的男人只是姜梨初的幻觉。 傅清越抬起视线:“看什么呢?” 姜梨初收回视线,叉子扎进了面包里,“没什么。” 这时,仆人来了通报,将两份邀请函放在傅清越手边。 “先生,这是大少爷那边派人送来的,关于老夫人寿宴的正式邀请函,说是请您……和太太都务必参加,以及,另一份是筹备事宜的联络函。” 傅清越打开扫了一眼,去年家里老爷子、老夫人的寿宴,都是傅聿筹办的,今年也理应该轮到他了。 姜梨初也接过,扫了一眼。 傅清越朝仆人道,“知道了,下去吧。” 他放下邀请函,对姜梨初道,“寿宴场合复杂,人多口杂,你要是觉得去了会不舒服,或者不想参与这些,可以留在家里。” 一切以她的意愿为主。 姜梨初明白他的维护,但她摇了摇头,“不,我要去,我都跟你结婚了。” “本来奶奶对我的印象就不好,如果连这么大的寿宴都要缺席,会更失礼,显得我很不懂事。” “而且,事务太多,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忙那么多,有我在的话,我还可以帮你。” 傅清越唇角微扬,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暖意,“确定要去?” “嗯。”姜梨初重重点头,“要去。” 既然做了决定,姜梨初也行动了起来。 她用几天时间连轴转,把自己手头所有紧急的工作都提前处理完,然后跟黛西请假。 “请假?还要连着请好几天?” 黛西从文件中抬起头,有些惊讶。 她像是想到什么,“上次办公室里大家起哄,说你谈男朋友了,是真的吗?” 姜梨初承认:“是真的,这次请假,是想跟他回一趟家,处理一些家事。” 黛西了然。 她没再多问细节,爽快地批了假,“行,去吧,工作上你自己安排好就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 “谢谢黛西姐。” 晚上回到家,姜梨初先是去了院子里,等等欢快地扑了过来。 毛茸茸的大尾巴疯狂摇着,扫着姜梨初的腿。 她蹲下身,仔细地喂它吃了食,又顺了顺它的毛发,对站在一旁的管家细心交代: “我们走的这几天一定要照顾好等等,记得每天带去周围跑一下。” 管家微笑颔首:“知道了,夫人您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小少爷的。” 小少爷…… 姜梨初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一下。 她记得傅清越一直把自己称作等等的“爸爸”,而她是“妈妈”, 等等则是他们的“儿子”。 此刻被管家如此正式地称呼,仿佛她真的是一个“小家庭”的女主人。 她摸了下鼻子,没纠正什么,只低声应了句,“嗯,辛苦了。” 交代完“狗儿子”,姜梨初便进了客厅,开始着手收拾行李。 她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思索着要带哪些日用品。 没过多久,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傅清越下班回来,他顺下脱下西装外套搁在沙发上,他松了松领带,“收拾行李呢?” 姜梨初头也没抬,“不是要住好多天嘛,收拾齐全一点总没错,你的呢?收拾好了吗?” “我累了,” 傅清越看着她,理直气壮地开口,“傅太太,不如帮我履行一下妻子的义务?” 姜梨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想偷懒就直说。” 话虽如此,她还是放下手里的衣服,走向他的卧室,“就知道使唤我……” 她打开行李箱,开始帮他整理物品。 衬衫、西装,她叠得仔细。 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跑到自己的房间里,将那条新买的深蓝色领带拿了出来,然后一并收纳进行李箱里。 正收拾着,她发现少了几样贴身物品。 “傅清越,你的内裤放哪了?” 门外静默了两秒,随即传来男人的声音: “什么癖好?我才一会儿没看住,就开始翻我内裤了?” 姜梨初被他这话噎住,回头见他已走到门口,神色有几分调侃。 “我在帮你收拾行李。”姜梨初站起来。 “嗯,”他走过来,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知道,夫人辛苦了。” “不过,我比较喜欢你亲自帮我挑。” 姜梨初耳根一热,“我不要,你自己拿,我才不挑!” 傅清越低笑松开她,倒是没再为难,自己走过去拉开了专门的抽屉。 “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你自己处理吧。” 姜梨初趁机快步离开他的房间。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里再次暗骂了一句:坏蛋! * 翌日,车子驶入傅家老宅。 白天的宅邸倒是空旷,不如上次来的时候热闹。 仆从迎上来,接过傅清越和姜梨初手中的行李。 管家引着他们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主宅一侧的厢房。 “先生,姜小姐,” 管家推开一扇雕花木门,里面是宽敞考究的卧室,“这是先生的房间。” 随即,他转向隔壁另一间布局相似的卧室,语气顿了一下,“至于这边,是太太的。” 傅清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目光扫过两间卧室,“分房睡?” 管家垂首,恭敬回答:“回先生,这是老夫人的吩咐。” 姜梨初在一旁,下意识地轻轻拉了下傅清越的袖口,微微摇头。 本来也没什么,反正他们在家也一直分房睡。 在这里,遵循长辈的安排就是了。 傅清越感受到她指尖的力度,侧头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管家继续说:“今晚有一个家庭聚会,主要是商议寿宴筹备事宜,到点前,我会提前来提醒二位。” 第148章 私生女 傅清越:“知道了。” 管家礼貌颔首,“如果还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就可以。” 说罢,管家便恭敬地退离。 姜梨初想先放置两个人的物品,傅清越拉住她,“不用,我来就行。” “上次晚上来得匆忙,没带你好好看看,这老宅后面有个玻璃花房,现在景色还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 姜梨初点点头:“可以呀,再熟悉一下。” 上次是晚上,也没看清什么,把这片地方再熟悉熟悉,心里有个底,也能避免日后几天犯错。 收拾好东西后,两人朝着宅子后方走去。 玻璃花房,透明的玻璃穹顶下是各色花种,宛如一个被隔绝开的微型热带雨林。 花房内并非空无一人。 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摄影师指导的声音。 “对,明澜小姐,头再稍微低一点,眼神看这里,非常好!” 透过玻璃,傅明澜穿着一身奢侈品牌当季早秋连衣裙,脚踩细高跟,她妆容精致,眉眼间带着被娇纵惯了的张扬。 摄影师举着摄像头,一旁的穿着洛丽塔的莉莉丝则是帮忙打下手。 姜梨初小声问身旁的男人:“你妹妹是模特吗?” 傅清越听到“妹妹”这个称呼,眉头蹙了一下。 不过但他也没反驳,淡淡应了一声:“嗯,她是模特。” 花房里的傅明澜显然也注意到了外面的两人。 她朝着摄影师摆了摆手,示意停止拍摄,步履生风地朝着门口走来。 玻璃门被推开。 傅明澜抱着手臂,视线在姜梨初身上扫了一圈,又落在傅清越脸上。 “二哥,真是稀客,怎么有空带外人来逛花房了?也不怕某些人身上带着穷酸气,熏坏了奶奶精心养护的名贵花草。” 姜梨初刚想开口,傅清越就已上前半步,不着痕迹地将她护在身后。 “首先我不是你二哥,其次,谁是外人,” 他目光锐利地盯住她,“我心里一清二楚,轮不到你在这里阴阳怪气。” 傅明澜被他这番话噎得脸色一阵青白。 她没想到傅清越会如此直接地维护,气得胸口起伏:“哥!” 傅清越不再看她,侧头对姜梨初温声道:“没想到这里乌烟瘴气,我们走,免得沾了晦气。” 见他要带姜梨初离开,傅明澜更是气急败坏。 她快步拦住他们面前:“站住,话还没说清楚呢,我才是这个家里的人,哥你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向着一个外人,凭什么?” “凭什么?”傅清越停下脚步,“就凭她是我法律上名正言顺的妻子,是这傅家的二夫人,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你!”傅明澜被堵得哑口无言。 姜梨初不想在寿宴前将事情闹大,也不想傅清越因她和家人起冲突,轻轻拉了拉傅清越的手。 “傅清越,算了,我们走吧。” 这时,一直花房里沉默的莉莉丝也上前一步,轻轻拉住拉傅明澜的胳膊,声音轻柔地劝道: “明澜,算了,别吵了……” 她的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掠过傅清越与姜梨初交握的手,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晦暗。 傅清越带着姜梨初离开,将傅明澜的怒火与莉莉丝的注视抛在身后。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傅明澜甩开莉莉丝的手, “你拉我干什么?我这是在帮你啊,你不是喜欢我哥吗?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莉莉丝被她甩开,也不恼。她微微垂眸,脸颊泛起一丝红晕:“可是,他们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又怎样?” 傅明澜:“结婚了可以离婚,不过就是去趟民政局换个本子的事。” “何况奶奶现在根本没承认她,你觉得我哥还能护她多久?” 莉莉丝抬起头,看向那两人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 傅明澜看她那副闷葫芦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烦躁地摆摆手:“算了算了,跟你说了也是白说,不说了!” * 另一边,姜梨初和傅清越并肩走在回廊下。 她想起傅明澜那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那个傅明澜……” “妹”字在嘴边绕了个圈,被她咽了回去,想起傅明澜的私生女身份,索性直呼其名,“她好像特别看不惯我。” 傅清越:“她从小就被惯得不知天高地厚,觉得全世界都得围着她转,你别搭理她,疯子似的。” 姜梨初“嗯”了一声,心里也打定主意,接下去几天见到这位大小姐就绕道走,避免生惹事端。 天色渐暗,华灯初上。 管家过来请他们去主厅:“先生太太,该去大厅了。” 两人到了大厅,该来的差不多都到齐了。 这阵仗跟上次不一样,上次姜梨初来傅家,他们一个个都是姗姗来迟。 姜梨初挽着傅清越的手进去。 傅聿见他们来,坐在轮椅上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依旧是那副板板正正的面孔。 倒是旁边牵着傅知节的周如芸冲姜梨初笑了笑。 姜梨初对这位大嫂的观感不差,客气地回了个微笑。 再往里走,岑茜带着傅知雨,端着茶杯慢悠悠品着,察觉到有人过来,抬了抬眼皮,眼神平静无波,随即又高傲地移开。 几个叔伯婶娘也都在场,目光都落在傅清越和姜梨初的身上。 “梨初来了!” 主位上的老爷子一看见她,脸上立刻笑开了花,热情地招手:“快过来,到爷爷身边坐!” 姜梨初看了眼傅清越,傅清越冲她无声点头。 于是姜梨初乖巧地扬起笑意,坐到了老爷子身旁,“爷爷。” 老爷子乐呵呵地打量她,“我看着怎么像是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是不是傅清越那小子欺负你了,没照顾好你?” “要不,你干脆搬爷爷这边来住,爷爷保证给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姜梨初:“爷爷,我没瘦,体重一点没掉,而且傅清越他对我很好。” 第149章 甩手掌柜 “没瘦就好,没瘦就好!看来那小子还算尽责。” 爷孙俩正聊着,门口传来一阵高跟鞋声。 傅明澜走了进来,身边又黏着那个像小尾巴似的莉莉丝。 老爷子显然已经习惯了,抬了抬眼皮,“明澜和莉莉丝来了,就坐那边吧。” 他随手指了下某个位置。 傅明澜一看,姜梨初坐在老爷子身边那个最亲近的位置,而自己竟然被随意打发,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她走到自己座位前。 “某些人倒是会找地方坐,挺会讨人欢心的,这才来几次就把爷爷哄得团团转。” 老爷子脸色一沉,“明澜,怎么说话的?梨初是你二嫂,是咱们傅家正儿八经的孙媳妇,坐我身边怎么了?你一个做妹妹的要有规矩!” 傅明澜被当众训斥,脸上挂不住,又不敢顶撞老爷子,只能愤愤的一屁股坐下。 就在这时,客厅内的气氛微微一凝。 老夫人扶着佣人的手缓步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墨色的中式套装,面容严肃,不怒自威。 姜梨初从老爷子身边的座位上站起来,恭敬地退到一旁。 老夫人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在姜梨初身上停留了不到半秒就移开了,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摆设。 老夫人走到主位坐下,“今儿个大家来得倒都挺早。” 众人迎合,“奶奶的寿辰是大事,我们当然要早点来。” “是啊,一年就这么一次,可不能耽误了。” “心里惦记着,自然就来得早了。” 老夫人没回应什么,只是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拨弄着浮叶。 傅聿见状,清了清嗓子,将话题引向正事,“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先说说寿宴筹备的分工。往年爷爷和奶奶的寿宴,多是由我这边牵头操办,今年既然成了家,于情于理,这担子该多分担一些。” 他看向傅清越,语气听不出喜怒,“清越,寿宴整体的流程把控、核心环节就交给你了,你办事,我们放心。” 这话听着是信任,实则将最劳心费力、容易出错的部分全甩了过去。 傅清越“嗯”了一声。 傅明澜冷不丁开口:“既然核心部分都交给二哥了,那总得有人替他分忧吧?我听说,奶奶那套压轴的凤金钗珠宝,每年展示都是重头戏,……” 她顿了顿,扬起下巴看向姜梨初,“不如,这次就交给二嫂来负责吧?” “不是说二嫂是我们傅家的一份子吗?既然是二哥的妻子,理应该为二哥操劳分忧,展现一下诚意,总不能一直当个甩手掌柜,光是坐着陪爷爷聊天是吧?” 这提议一出,大家都沉默了几分。 老爷子皱了皱眉,“胡闹什么?梨初是客人,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事,你少为难她出馊主意。” 傅明澜不服气地顶嘴:“爷爷,她怎么是客人了?她都跟二哥领证了,既然是傅家儿媳,为家里出力不是应该的吗?难道只会躲在男人和长辈身后享清福?” 这话未免也太难听,就连姜梨初都皱了皱眉。 眼看爷孙俩要吵起来,一直沉默品茶的老夫人终于放下茶盏,“行了。” 客厅里安静下来。 “明澜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聿儿把核心事务都交给了清越,你做妻子的,替他分担一些也是本分。” “既然进了傅家的门,就不该是什么都不会,只懂依附的花瓶。” 老夫人看向姜梨初,“凤金钗的保管、养护和寿宴上的展示环节,就全权交由姜梨初负责。也让我们看看,清越选的妻子,究竟是有几分能耐。” 这话一出,周如芸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傅聿则是面无表情。 岑茜依旧事不关己地抬眸,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傅明澜则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 傅清越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姜梨初拦了下来。 她往前走一步,“是,奶奶,我会尽力做好。” 众人又就寿宴的其余琐碎讨论了一阵,将各项需要注意的细节敲定了下。 寿宴在七天之后。 时间算不上太宽裕。 眼见正事商议得差不多了,老夫人才起身,“既然都定下了,就都散了吧。” 众人纷纷起身,恭敬地目送老夫人被佣人搀扶着离开。 老夫人一走,客厅里气氛肉眼可见地松弛了许多,大家也都三三两两地散去。 老爷子还没走,朝姜梨初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梨初啊,你别有太大压力,流程和注意事项清越都会仔细跟你说,你有不懂的也可以问我,大家会帮你把关的,出不了岔子。” 姜梨初乖巧应道:“爷爷,我明白,奶奶也是想看看我的能力,我会认真对待,尽量不出错。” 老爷子点点头,又嘱咐了傅清越几句,这才由人陪着离开了。 很快,客厅里的人都散去。 周如芸走上前来,她面色有几分担忧,压低声音,“梨初,刚才其实你不该那么快应下的。” “往年这凤金钗的环节,都是老夫人亲自过问,交给傅聿去干的,一点差错都不能出,关乎着傅家的脸面。你刚来,不清楚里头的厉害,这担子可太重了。” 姜梨初听着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对这个大嫂的好感度又多了几分。 还没开口,在一旁沉默看着的傅清越却走了过来,手臂自然地揽上姜梨初的腰,语气不容置疑:“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他目光淡淡扫过周如芸,并未多言。 他对姜梨初说:“有些细节,需要回去跟你核对一下。” 姜梨初:“可是我跟大嫂……” 姜梨初察觉到,傅清越似乎不愿她与周如芸过多交谈,虽心下有些疑惑,但还是顺着他的话,朝周如芸礼貌地笑了笑:“谢谢大嫂提醒,我会小心的,那我们先回去了。” 周如芸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连连点头:“嗯,好,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 等回到雕花木门那边,姜梨初才问:“……你好像不太喜欢我跟大嫂多说话?” 傅清越耐心解释:“傅家的人不像你想的那样单纯。” “周如芸能在傅聿身边待这么多年,稳坐大夫人的位置,靠的可不是单纯的善良。” “不管是谁,保持距离,对你没坏处。” 姜梨初点了点头。 她是信傅清越的话的。 多保持警惕总归没坏处。 第150章 澡白洗了… 夜晚,用完晚宴以后,姜梨初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看护和展示珠宝这件事往年都是傅聿做的,所以姜梨初跟傅聿讨要了些流程。 傅聿虽然没怎么给她好脸色,却还是让助理将一整套详尽的操作手册和注意事项给了她。 姜梨初正坐在桌前,翻阅那些复杂的流程。 里面涉及珠宝的保管,展示设计,灯光应急等各种事项,事无巨细。 姜梨初看的头有点疼。 其中有一条关于灯光的调试方法,她反复看了几遍,都觉得有些难懂。 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转眼就快到十一点了。 她想赶紧洗个澡先休息,明天再问傅清越。 温热的水流冲走疲惫,洗完澡后,她穿着一件单薄的吊带睡裙走了出来。 柔软的布料贴合身体曲线,带着沐浴后的水汽,肌肤泛着粉嫩。 然而,她刚踏出浴室,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房间里,傅清越不知何时进来了。 他正背对着她站在书桌前,正翻看她刚才看的那本流程手册。 她下意识地低呼一声,迅速退回浴室门后。 她只探出半个脑袋,湿儒的长发贴着肩,“你怎么进来了?” 傅清越转过身,看见她躲在门后,“不是说过晚点过来跟你核对些细节,你给忘记了?” 姜梨初一怔,这才恍然想起晚宴前他提过一句。 只是自己刚才研究入了神,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我……我刚看入神,忘了。”她小声解释,身子依旧紧紧藏在门后。 “那还躲着做什么?”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他目光在她裸露的肩,放下手册,带着几分调侃意味,“怎么,没穿?” “穿了,”姜梨初立刻反驳,但明显底气明显不足。 她是穿了睡裙,但是没穿内衣。 这睡裙这么薄,根本遮不住什么,他一双利眼,怕是看得一清二楚。 “既然穿了,那怎么不敢出来见人?” 他慢条斯理地反问,朝她的方向走近了一步。 逼近的气息让姜梨初更加慌乱。 “出来可以,你先转过去。”姜梨初说。 傅清越看她连颈脖都染上一层绯红,心下了然。他从善如流转身,语气纵容,“行,都听你的。” 姜梨初这才探出身,快步走到床边,抓起自己那件长款羊毛开衫,迅速往身上套好。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腰却被人轻轻一揽。 她跌进一个坚实温热的怀抱里。 傅清越不知何时已经坐到床边,顺势将她抱过来,让她侧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腰,目光沉沉看向她,“洗这么香?” 他贴近,气息若有似无地萦绕在她耳边,“巧了,我也洗过了。” 姜梨初听懂了他话里的暗示。 她想从他腿上起来:“你放开我,我要去睡觉了。” “头发还没吹干呢,睡什么觉?” 他顺手将一旁的吹风机拿过来,插上电源,“我帮你吹。” “不用,我自己可以来。” 傅清越却已经按下了开关,温热的风瞬间笼罩她。 他的手指穿过她湿儒的发丝,动作算不上特别熟练,却很轻柔。 风是暖的,他的指尖却带着一丝微凉,偶尔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耳廓,和后颈那片敏感的肌肤。 她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每被他触碰过一次,皮肤都在悄悄发烫。 她只能任他摆布。 傅清越的视线落在她渐渐染上绯色的耳尖上,眼神渐深。 不知过了多久,吹风机的声音停了,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 他放下吹风机,还维持着环着她的姿势,“好了。” 姜梨初刚要动,傅清越看着她泛红晕的侧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故意问道,“脸怎么这么红?” 姜梨初:“……热风烘的。” “我想去睡觉了,细节明天再核对吧,我困了。” 她试图从他怀里站起来,腰间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傅清越非但没松手,目光反而缓缓下移,落在她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 那里柔软的弧度在她的动作下若隐若现。 他明目张胆地问:“可以亲吗?” 姜梨初瞬间想到那天晚上他的那个吻,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胸口,“不能亲这里。” “那里不可以……”他像是早有预料,俯下身,唇瓣擦过她的耳垂,“那这里总可以。” 他低语着,灼热的吻随之落下。 沿着她纤细的脖颈,留下细密湿热的触感。 姜梨初手抵在他的胸口上,可那力道在他强势的温柔下,显得如此绵软无力。 他的呼吸滚烫,让她指尖发麻。 原本推拒的手,竟不由自主从他胸口的衣料上缓缓滑落。 他的吻辗转来到她的嘴角,带着一丝试探。得知她没有反抗后,他又将她的羊毛衫向旁边推开,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 微凉的空气触及皮肤,让她轻轻瑟缩了一下。 他指尖勾住那根细细的睡裙肩带,轻轻拨开。 随后,手心从敞开的领口边缘,探入了睡裙之下,触碰上她细腻的肌肤。 姜梨初身体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任由那陌生的、带着薄茧的触感在她身上流连,点燃一簇难以言喻的火苗。 她脸红红的,“你真的是色鬼……” “你都说我是色鬼了,自然要坐实一次。” 傅清越覆上她的唇,不是试探,而是深入。 姜梨初仰起头,生涩地承受着。 不知何时,她的睡裙也在动作间逐渐褪下,挂在腰际。 他带着她,轻轻跌进柔软的床铺,将她困在身下。 宽松的裙摆也被蹭得凌乱,露出大片肌肤。 混乱中,姜梨初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澡白洗了…… 傅清越仿佛看穿她的心思,在亲吻的间隙间抬头,“乖,一会再帮你洗一次。” 他的吻再次落下,沿着脖颈,一路向下。 那只作乱的手,也顺着她的腰线缓缓下滑,抚过臀线,滑向敏感的大腿内侧。 姜梨初脚趾蜷缩,细微的呜咽从唇边溢出。 他太黏人了。 她昏昏沉沉地想。 自从她上次跟他表明关系,他就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愈发大胆,也愈发缠人。 “我们不是说好……慢慢来吗……” 傅清越动作一顿,抬起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现在还不够慢吗?” 他俯身,舔舐她敏感的耳垂,哑声质问,“结婚多久了?嗯?” “一般夫妻的进度早该到这一步了。” 他手心按住她的大腿,“而且,傅太太也很享受服务,对不对?” “……才没有享受!”姜梨初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红着脸反驳。 “没有享受?”他的手指挑开她最后一寸布料,“都…成这样了,还嘴硬,傅太太?” 姜梨初:“奶奶的寿宴,不能……” “寿宴就不能干这种事了?”傅清越打断她,“何况不是还没到,正事要明天才开始干,和现在并不冲突。” 最后一道防线被这强话击溃。 意识在最后变得模糊。 姜梨初只记得自己的手指陷入他浓密的黑发,时而收紧,时而滑落。 她的指甲在他背上留下了很多抓痕。 第151章 要不要试一下早上 这天晚上,姜梨初只记得自己最后又洗了个澡,第二天是在傅清越的怀里醒来的。 她甚至没有穿衣服,身上只盖着被子,嵌在他的怀里。 所以,这房间分了睡和不分有什么区别? 她脸颊微热,在心里小声嘀咕了一句,甚至比睡在一起更…亲密无间。 她小心翼翼地挪开他的手臂,刚动了一下,身后的人收紧臂弯,将她搂回怀里,“别闹,再睡会。” “我没闹,我要起来穿衣服。”姜梨初在他身上挣扎了一下。 傅清越这才缓缓睁开眼,眼底还有一丝慵懒,却清明地看着她。 姜梨初推他结实的胸膛,“你先下去。” “我为什么要下去。” “这是单人床,两个人睡很挤。” “那就挤一挤。”他理所当然。 “我不要,你先下去。”她坚持,脸颊开始发热。 “那你起来不就行了?” 还好意思说。 姜梨初在心里嘀咕,羞恼地瞪他,“……你没给我穿衣服。” 这让她怎么若无其事地起来? 傅清越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像是才想起这回事,带着点戏谑:“哦,忘记了。” 什么忘记了,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说着,终于动了,却并非如她所愿地下床,而是直接坐起身。 随着他的动作,姜梨初这才看清,他还穿着昨晚那件白色t恤和黑色长裤,反观自己……她顿时有点气闷。 光线从窗帘缝隙透进来,恰好落在她裸露的肩头,肌肤白得晃眼。 傅清越看了她几秒,忽然伸手,作势要掀开她的被子,“忘了就算了,我现在就帮你穿。” “不要。”姜梨初有点不好意思,把自己裹得更紧,“我自己穿。” “你自己穿?”傅清越停下动作,“确定不需要帮忙?” “不用。” 他却忽然俯身,连人带被子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坐在沙发上,让她侧在自己腿上。 突如其来的悬空和突然的靠近让姜梨初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阳光照在她身上,透过薄被勾勒出起伏的曲线。 随着动作,被子也彻底掉落下来。 他低头看着她,眼神暗沉,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没有要给她穿衣服的动作,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目光热的像要把她点燃。 姜梨初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肌肤在他视线下仿佛泛起细小的战栗。 她遮住自己的胸口,“你又耍流氓…” “说我耍流氓?” 他托着她,语气带着恶劣的逗弄,“行,我不动,你自己穿给我看。” 见他真的稳坐如山,姜梨初只好硬着头皮,微微俯身去够被他放在床边的那件睡裙。 她昨晚那件可怜的衣服,被丢在他身后的沙发扶手上。 她俯身的动作为了维持平衡,身体不可避免地与他的小臂相贴,柔软的触感让傅清越喉结微动。 “故意的?”他声音低哑了几分。 姜梨初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脸颊绯红地辩解:“……不小心的。” 她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他腿上爬下来。 背对着他,抓起睡裙飞快地往身上套。 即使背对着,她依然能感受到那道灼热的视线。 那目光在她光洁的背脊和纤细的腰肢上扫了扫,让她手指都有些发颤。 好不容易将睡裙套好,刚松了口气,一只却突然从身后袭来,不轻不重地在她腰上捏了一下。 她被一股力量重新拉了回去,这次是背对着他,被他从身后完全圈住。 他的手臂环在她腰间,一只手却不安分地向上探索,又坏意地捏了两下。 “要不要……” 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廓,呼吸滚烫,“试一下早上?” 姜梨初头皮发麻,按住他作乱的手,声音带了点求饶的意味。 “不要了,今天还要办正事呢。” 头顶传来他的一声坏笑,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反应。 傅清越果然没再为难,环住她的手臂力道松了些,手也收了回来,帮她拢了拢散开的衣服,“行,听太太的,办正事要紧。” 他率先起身,弯腰捡起她散落在地上羊毛开衫,他轻笑一声,背过身去:“穿吧,不看你。” 姜梨初迅速抓过衣服,手忙脚乱地往身上穿。 “好了。”她小声说。 傅清越转过身,扫过她颈脖上的暧昧红痕,将她散落的长发撇过来遮住,“记得挡住这。” 他帮她理了理衣服褶皱,“去洗漱吧,一会去吃饭。” “好。” … 这一整天,姜梨初都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珠宝流程上。 她反复核对流程,熟悉每一个环节,生怕出现纰漏。 按照计划,下午她应该在傅清越的陪同下去珠宝保管室看一下,但傅清越却临时接到一个电话,是陈特助打来的。 傅清越接起电话,听着那边的汇报,眉头逐渐蹙起,“……好,我马上回来。” 姜梨初:“怎么了?” 傅清越挂断电话,看向姜梨初,“公司有个项目出了点状况,需要我回去处理。” “哦这样,工作要紧,没事的你先回去吧。” 傅清越沉吟片刻,“下午我让管家陪同你去保管室,你过去熟悉一下。” “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尽量早点回来。” 姜梨初不耽误他的时间,“我知道,不用担心我。” 傅清越又吩咐管家:“保管室那边你带太太过去,所有流程按规章执行,务必确保太太熟悉每一个细节。” “是,先生您放心。”管家躬身应下。 傅清越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我手机一直开着。” 姜梨初明白,这是让她有问题随时联系他的意思。 “嗯,我知道,路上小心。”姜梨初朝他笑了笑。 看傅清越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姜梨初呼出口气,朝管家开口,“麻烦您了,我们现在过去吧。” “好的,太太请随我来。” 第152章 快捞夫人上来 姜梨初在管家的陪同下,下午在珠宝保管室逛了一圈。 室内恒湿,安保森严,流程也确实如傅聿给的资料一样严谨。 姜梨初记下几个关键节点,心里稍微踏实了些。 从保管室出来,需穿过一片人工湖,经过横跨在湖上的玉石桥的才能过去。 原本还空荡的拱桥上,此刻却一片忙乱。 傅明澜正站在桥中央,摆着各种姿势,摄影师和助理围着她打转,反光板和摄像机支架等工具几乎占满了整个桥面。 莉莉丝安静地站在一旁,手里帮忙拿着补妆用品。 而另一边,工人正在翻新泳池,材料和工具堆积在两侧,将本就不宽裕的通路彻底堵死。 姜梨初和管家还没走前,就被这阵势挡住了去路。 姜梨初看向管家。 管家脸色有些难看,低声道:“太太,明澜小姐在工作,不如我们稍等片刻?” 管家深知这位小姐的脾气,此刻上前,无异于自找麻烦。 姜梨初点了点头,耐着性子在一旁等着。 好不容易等到拍摄似乎告一段落,有仆人上前询问:“明澜小姐,这些器材是否需要先收一下?” 傅明澜慵懒地坐到助理搬来的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眼皮都没抬一下,“急什么啊?我还没拍完,歇会儿还要补几个镜头呢。” 说完,她抬起眼,目光落到正在一旁等待的姜梨初身上,嘴角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管家见状,还是上前一步,客气地说: “明澜小姐,麻烦您让手下人稍微收拾一下,腾条路出来,二夫人要过去。二夫人已经在这等了快半小时了。” “二夫人?” 傅明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站起身。 “谁是二夫人啊?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傅家什么时候多了位二夫人,奶奶承认了吗?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把我哥给勾引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哥也就是图个新鲜,玩玩儿罢了。等他腻了,还以为自己能站在这里吗?” 傅明澜看着姜梨初,微微一笑: “哦,对了,你知道李氏集团的千金吗?那才是跟我们傅家门当户对,奶奶属意的孙媳妇人选,你算个什么东西?” “识相的就自己滚蛋,别到时候被扫地出门,难看得很。” 傅明澜骂的太难听,管家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但碍于身份,也不好直接斥责。 姜梨初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 和傅清越结婚以来,她什么样的嘲讽没听过。 她维持着面上的平静,不想与这种人多做无谓的纠缠,也不想在寿宴前节外生枝。 “没事管家,我们走吧。” 她淡淡地对管家说了一句,没有再看傅明澜一眼,朝桥头那堆杂物走去。 桥面很挤,她就侧着身挤过去。 傅明澜看着她这副样子,眉头皱起。 就在姜梨初即将与她擦肩而过,傅明澜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微微退了一步,像是被什么绊到,手心碰到了放在旁边桥墩上的一条红宝石项链上。 “啪嗒”一声轻响,宝石项链坠入湖中。 “啊,我的项链!” 傅明澜喊了一声,看着姜梨初,“你看看你,挤什么挤?把我的项链都弄到水里去了!” 这一声喊,瞬间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摄影师,助理、仆人,连同一旁默不作声的莉莉丝都看了过来。 姜梨初脚步顿住,转过身,“我没有碰到你,更没有碰到你的项链。” “你没碰到?你刚才就从我这里挤过去的,不是你碰掉的,难道是我自己扔下去的?” “你知道这项链多贵吗?是奶奶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价值几千万,你赔得起吗?” “我说了,不是我,”姜梨初蹙了下眉头,看向桥下泛着涟漪的湖水,“我经过的时候,离你至少还有半臂距离。” 管家也在一旁开口:“是的明澜小姐,刚刚二夫人她……” 傅明澜一个瞪过去,管家立马就不敢开口了。 她强词夺理,“这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分明你毛手毛脚碰掉的!” 姜梨初冷眼看她:“既然你着急,那现在让人把项链捞上来就是。” “打捞?你说得轻巧,这湖水这么深,怎么捞?”傅明澜向前走了一步,笑了一声,“还是说……你帮我捞?” 她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傅家的夫人,现在做错了事情,连承认的担当都没有?只会躲在别人后面吗?这要是让奶奶知道了……” 她刻意拖长了尾音。 姜梨初面色凝了一下。 老夫人本就对她印象不佳,傅明澜毕竟是孙女,若她再去添油加醋…… 姜梨初懒得再给她眼神,跟这种人讲理,纯属浪费时间。 “既然你认定是我,我捞上来就是。” 这话说得太过干脆利落,反倒让傅明澜怔了一下。 准备好的说辞也卡在了喉咙里。 管家也诧异地看向她。 姜梨初没理会他们的反应,只淡淡补充了一句:“项链捞上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如果我捞上来,”姜梨初迎上傅明澜的目光,“也请你别再咄咄逼人,适可而止。” 姜梨初十五岁那年就是潜水冠军,捞项链这种事对她来说不过不痛不痒,不过就是多浪费几分钟时间。 傅明澜挑了挑眉,随即优雅地搬过椅子坐下,好整以暇地说: “行啊,那你捞吧,我看着。” 管家似乎也没想到这个二夫人是个这么直接的性子,竟真的要下水捞,还想再劝阻。 但姜梨初却不再多言,走到桥下,利落地脱掉鞋子和外套。 她没有丝毫犹豫,姿态熟练地滑入水中,动作轻的只激起一小片水花。 岸上的仆人们都屏息看着,面露担忧,也有些错愕。 傅家人向来仪态端庄,处处端着,何曾见过这样不顾身份、亲自下水的? 这位新来的二夫人,行事作风还是利落。 管家紧张地往前走了两步,紧盯着湖面。 这湖看着平静,水下却暗藏水草。 这要是出了点事,该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水面除了偶尔冒起几个细小的气泡,再也不见姜梨初的身影。 等待的时间被格外拉长。 傅明澜在上面姿态懒散地看着。 管家忍不住又向前一步,眉头紧锁,心中的不安扩大。 十分钟过去。 水下情况复杂,这么久没上来…… 就连傅明澜盯着平静无波的水面,脸色都变了变。 管家想,完了,出事了。 “快!快来人!去捞夫人!” 第153章 隔着这么远,居然对她使出色诱? 就在几个仆人准备脱衣下水时, “哗啦”一声,姜梨初破水而出,利落地游回岸边。 她浑身湿透,水珠不断滚落,但眼神却清亮冷静。 她无视周围惊愕的目光,将手中的红宝石项链递给旁边的仆人,声音平静,“捞完了,没我事了。” 她弯腰捡起自己的外套和鞋子,对管家道,“我们走。” 傅明澜皱着眉,从仆人手中拿过项链。 仔细一看,立刻像是抓住了把柄。 项链上一处细微的划痕,她阻拦道,“这里,这里的钻都刮花了,是不是你故意在水下弄的?” 姜梨初脚步顿住,缓缓转过身。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已经带上了几分寒意。 “我说过,” 她一字一顿,清晰地重复,“从头到尾,不是我弄掉的,我愿意下水帮你捞,已经是我最大的宽容。” 她寄人篱下,又是这种身份,是该忍。 但不代表她没有智商,没有底线。 “你给我站住,”见她要走,傅明澜威胁,“信不信我这就去告诉奶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姜梨初却像是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管家快步跟上,脸上满是担忧。 “太太,这……” “这可怎么办?您都帮她捞上来了,她还是要生事端,要是闹到老夫人那里……” 姜梨初没停脚步,嘴角勾出一丝极淡的笑意。 “管家,这座桥附近,都是装有监控摄像头的,对吧?” 管家一愣,随即点头:“对的,各个角度都有。” 姜梨初:“那就麻烦您,现在就把刚才事发前后的过程全部截取下来,防止她做手脚,” “监控非但能证明我没有碰她,还能清清楚楚地记录下,傅家的小姐是如何欺负新过门的嫂子,逼她下这么深的水捞项链,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总不可能全是眼瞎的吧?” 管家听着她条理清晰的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原以为这位二夫人看着柔弱可欺,刚才的跳水更是让人心疼。 没想到……她压根不是在忍气吞声? 她是在等一个反击的机会? 管家忽然就有点理解傅清越为什么要娶姜梨初进家门了。 “是,我马上就去做。” 姜梨初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舒适的衣服,刚出房门,就见一个仆人等候在门外。 “太太,大夫人来了,说想见见您。” 姜梨初微微一怔,周如芸? 她来找自己做什么? 她走了出去,只见周如芸站在廊下,面色带着担忧。 一见到她,立刻拉住她的手,“梨初,你没事吧?我刚才在那边楼上,看见你下水了,这多危险啊,明澜简直是胡闹!” 姜梨初脸上挂起笑意,“谢谢大嫂关心,我没事。以前学过潜水,不过是帮她捞了个东西而已。” 周如芸依旧蹙着眉,叹了口气,“唉,她这人,从小被接回来就是这副跋扈性子,对身边人和事的掌控欲都强的离谱,尤其是对她二哥……” 她顿了顿,“这点,跟她爸年轻时倒是挺像的……” 姜梨初心中一动,想起上次老爷子提到的、关于傅清越父母关系不和的只言片语。 而傅清越又从未对她细说。 ……现在正是一个悄声打探的机会? 她不经意开口:“傅清越很少跟我提家里的事。” 周如芸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这里说话不方便,要不,你去我那边坐坐?正好知节和他爸爸都不在,就咱们姐妹俩,好好聊聊?” 姜梨初立刻想起傅清越明确的告诫。 不要和任何傅家人走的太近。 尽管周如芸可能并不坏。 她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带着一丝拒绝:“不了大嫂,就不打扰了,我一会儿还得帮忙核对寿宴流程,事情还挺多的。” 周如芸脸上闪过一丝失望,“这样啊,那确实是正事要紧。” 她往前凑近半步,声音压得更低,“那我们就在这说吧,” “清越他的父母当年是联姻,没什么感情基础,吵架嘛是常有的事。他母亲那边其实还算厚道,没少辅佐傅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主要是他父亲那边……” 话已至此,意思再明显不过。 既然有傅明澜这个私生女的存在。 那出轨……对婚姻不忠的,自然是男方。 “他们两个一吵起来就没完没了,起初清越的母亲对他还算不错……到后来……” 话到此处,周如芸的面色有些古怪。 姜梨初问:“后来怎么了?” 周如芸说:“后来就对他不太好,具体的……”她皱了皱眉,“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得老夫人和老爷子才知道了。” 姜梨初大概了解了。 “总是清越也挺不容易的,这么多年还得管理傅家,这个家主名号也确实是不好当……总之你既然嫁给他了,就好好跟他过日子。” 姜梨初得到了想知道的信息,客气地笑了笑:“谢谢大嫂告诉我这些,那我先去忙了。” 周如芸点点头:“那你去吧。千万别说是我跟你说的。” 姜梨初点点头:“我明白大嫂。” 周如芸松开她的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最后自己也转身离开。 姜梨初想,没嫁给傅清越之前,她只觉得他是站在云端,风光无限的傅家掌门人。 现在浸入这深宅大院,才知道他身处在什么样的漩涡中心。 连童年和原生家庭都带着不为人知的隐痛。 想到这里,她心里微微软了一下。 自己之前是不是对他……太疏离、太戒备了? 正出神间,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恰好是傅清越发来的消息。 【债主:公司事情有点棘手,今天先不回来了。】 姜梨初指尖微顿,回复:【那明天呢?】 【债主:看情况。你一个人能行吗?】 姜梨初自然不肯示弱:【我当然行】 想了想,又补发一条,【没人难为我,你放心】 信息发出去后,她看着屏幕上那个很久之前的备注,指尖点了进去。 改成老公? 万一被同事们看到,又要起哄到地老天荒。 横竖那天她撒谎是“男朋友”,那就改成男朋友。 这个称呼,带着点恋爱的亲昵,正合她此刻的心境。 刚改完备注,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男朋友”发来了一张照片。 她点开一看,照片下,男人穿着那件黑色的丝质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松开两颗,露出一截冷白的锁骨。 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第三颗纽扣上,肩线宽阔,动作散漫又随意,还透着点漫不经心的欲。 姜梨初感觉一股热流冲上头顶。 她是手控。 快流鼻血了。 ……隔着这么远,居然对她使出色诱? 第154章 违背家法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男朋友:?】 【男朋友:没看见?】 【姜梨初:看见了,禁止色诱。】 消息刚发出去,对面几乎秒回。 【男朋友:没想色诱。只是问问,想我了么】 姜梨初脸颊发烫,嘴硬地回复。 【姜梨初:没有】 【男朋友:是吗】 他顿了顿,新消息跳出来,仿佛文字都染上了他的嗓音。 【男朋友:要是真不想,怎么会被一张照片诱惑到】 【男朋友:还说对我没想法?】 姜梨初被这句话精准命中,感觉自己那点小心思无处遁形。 隔着屏幕都能把她看得透透的。 【姜梨初:不跟你说了,我要早点忙完,然后睡觉】 这次隔了几秒,他才回复,言简意赅。 【男朋友:嗯,别太累,注意休息】 姜梨初看着那几个字,心里的躁动奇被抚平了一些,她也跟着回了一句。 【姜梨初:好哦,那你也是。】 放下手机,唇角不受控制地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这天姜梨初睡的比平时早些。 第二天起来,她洗漱完走出内间,负责照料她起居的吴妈端着温水进来。 吴妈脸色担忧,小心翼翼询问:“二夫人,您没事吧?昨晚睡得好吗?” 姜梨初接过水喝了口,有些莫名:“我没事啊,睡的挺好,怎么了吴妈?” 吴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住,压低声音:“就是昨天下午,您在湖边下水帮明澜小姐捞项链的事,我们都听说了。明澜小姐这是有意为难您吧?也太过分了……” 姜梨初端着水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这件事她谁也没说,傅明澜自己更不可能到处宣扬。 是管家吗? 她心下疑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浅浅笑了笑,“我没事吴妈,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是捞个东西,我水性很好的,不碍事。” “那就好,不过以后您也别顺着她了,明澜小姐一直都是这种性子,没人能管得住她,下次再有这种事您让仆人来做就好了。” 姜梨初微笑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吴妈。” 姜梨初用过早餐出门后,明显感觉到不对劲。 沿途遇到的仆人,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那眼神里不是单纯的好奇,而是带着担忧、同情,还有几分欲言又止的关切。 另一位照顾她的女仆领班迎了上来,“二夫人,您若有什么需要,请一定吩咐我们。昨天真是让您受委屈了。” 姜梨初礼貌回应,“好的,谢谢。” 她心里的疑团越滚越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夜之间,仿佛她们都知道了昨天她下河捞项链的事。 而且口径如此统一,都认定是傅明澜在刻意刁难她。 她加快脚步,在回廊下遇到了管家。 “管家,” 姜梨初走上前,“昨天麻烦您保存的监控录像,都妥善处理好了吗?” 管家躬身回应:“太太放心,所有相关角度的监控都已经备份保存,您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发给您。” 姜梨初点了点头,又问:“另外,我想请问,昨天的事情……是你告诉其他人的吗?” 管家愣了下,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连忙摇头,“太太,我没有对外透露半个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看着管家诚恳的神情,姜梨初的心沉了一下。 在傅家这么多年,管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确实应该是清楚的。 不是管家,那会是谁? 她本意也就是调取监控,保留一个证据。 如果傅明澜再针对她,她就有反驳的机会。 但偏偏现在大家都知道了。 虽说她是被同情者,但这不一定就是件好事。 一位穿着得体的老佣人走了过来,恭敬地对姜梨初道,“二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姜梨初心里咯噔一下。 奶奶找她? 她下意识地与管家交换了一个眼神。 “好,我这就去。”她定了定心神,跟着老佣人走向老夫人的住处。 姜梨初踏入客厅,里面装饰古雅却威压十足。 “奶奶。”姜梨初恭敬垂首,本能地抬起头,目光扫过室内,下一秒却猛的愣住。 傅明澜跪在地毯上,背对着门口,而她背后清晰地印着三道交错的鞭痕。 她双手强撑在地上,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压抑地喘息着。 老夫人端坐在主位,面容肃穆,“过来。”她声音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姜梨初压下心中的震惊,依言走上前。 “昨天下午,在湖边,”老夫人的目光落在姜梨初脸上,开门见山,“是不是傅明澜欺负了你,逼你下水给她捞项链?” 姜梨初的视线还无法从傅明澜背上的伤痕挪开。 那实实在在的三鞭子让她心头一紧。 傅明澜是因为这事被打? 她斟酌词语:“项链确实是我下水捞的,但我是自愿的,傅明澜没有在下水这件事上强迫我。” 她没有在老夫人面前撒谎,陈述的是事实。 傅明澜是针对她,但没有强迫她。 老夫人眉头蹙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冷意,“你不用在这里包庇她。” 姜梨初怔住,“我……” “够了。” 老夫人打断她,目光从姜梨初身上,又落到地上跪坐着的傅明澜身上。 “姜梨初,你听清楚。虽然,就我个人而言,我至今认为你配不上我们傅家孙媳妇这个身份。” 老夫人继续道,语气带着一种的冷酷,“但是,既然清越执意娶了你,让你进了傅家的门,不管将来离不离婚,你现在身上都暂时打了傅家的烙印,在傅家,就有傅家的规矩。” 她的目光扫过傅明澜,像是在看一个触犯戒律的标本。 “这规矩,不是为某一个人定的,不管是谁,只要违背了规矩,恃强凌弱,搬弄是非,丢了傅家的脸面,家法就不会容情。” “今天这三鞭子是让她记住,也让你记住,傅家的人无论对内对外,该有的体统和分寸一丝一毫都不能乱。” 姜梨初瞬间明白了。 老夫人此举,并不是为她主持公道。 而是在维护傅家的规矩和秩序。 傅明澜受罚,是因为她行事张狂,触犯了规矩,而并非因为她欺负了她。 如果将来忤逆规矩的是姜梨初,一样也会受到惩罚。 姜梨初沉默两秒,垂眸道。 “是,奶奶。” 第155章 是谁透露的? “下去吧。” 老夫人挥了挥手,不再看她。 姜梨初退出客厅。 身后,傅明澜在仆人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跟了出来。 一离开老夫人的视线范围,傅明澜便挣脱了仆人的手。 尽管脸色苍白,额头沁出冷汗,她还是强撑着站直,目光刺向姜梨初。 “呵,” 她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姜梨初,真看不出来,还以为你是小白花,原来你玩的是这一手,当面装大度,下水充好人,背地里转头就把事情捅到奶奶那里?是我小看你了。” 姜梨初愣了下,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不是我告诉奶奶的。” “不是你?” 傅明澜觉得可笑,“不是你,难道是我自己跑去跟奶奶说,我逼你下水,然后请她赏我三鞭子吗?这里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种损人利己的事?为了在奶奶面前装可怜,博取那点微不足道的同情?” 姜梨初张了张嘴,却发现确实无从解释。 流言传得这么快,而且指向明确。矛头确实指向她。 又如何能让傅明澜相信她的清白? “随你怎么想。”姜梨初不再争辩,多说也无益。 她转身离开,将傅明澜抛在身后。 心里装着事,姜梨初回去住宅以后,走到后面的花园里。 这里相对僻静,花丛下有个秋千架,她坐上去,脚尖无意识点地,让秋千轻轻晃动。 到底是谁? 昨天在场的除了她和傅明澜,莉莉丝,管家,就是一些训练有素的佣人和修泳池的工人。 后面三者,按理来说不会随意嚼傅家的舌根。 还或者是…… 她脑海里浮现出周如芸那张总是对她关切的脸。 大嫂昨天特意跑来关心自己,可看她那样子,又不像是很有心机的人。 那就只能是……莉莉丝? 那个总是安静跟在傅明澜身后,像个精致人偶的女孩? 思绪纷乱间,一只手掌忽然轻轻搭上了她的肩膀。 姜梨初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竟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傅清越不知何时回来了,正站在秋千后,低头看着她。 姜梨初微微错愕:“你回来了?怎么没告诉我一声?” “给你个惊喜。”傅清越答得自然,手臂从她肩上滑下,改为从身后环抱住她。 “这算什么惊喜。”姜梨初嘴上抱怨,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放松,微晃着秋千,靠进他怀里。 “没骗你。”傅清越从衣服口袋掏出一个精致的红丝绒盒子,绕过她的肩,在她面前打开。 黑色天鹅绒的衬托下,躺着一条设计精美的钻石项链。 链坠造型别致,是梨子的形状。 梨子梗部还缀着一抹小翡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条项链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姜梨初拿在手心,“送我的?” “嗯,定情信物。” 姜梨初看着手心的项链,越看越觉得眼熟。 是了,今年年初,她还和喻延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一起去选订婚戒指。 在店里,她一眼就被一条梨形吊坠的项链吸引了。 那项链轮廓就和眼前这条有七八分相似。 当时她满眼喜欢,对喻延说觉得那条项链很特别。 喻延看了眼价格标签,随即搂住她的腰,低声哄她:“那个华而不实,性价比不高。你看,同样的预算,我们不如选个大一点的钻戒,也衬的你更好看,对不对。” 她当时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乖巧地点头,不再多看那条项链一眼。 现在看,简直是猪油蒙了眼。 想到这,姜梨初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向后仰起头,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的?” “猜的。” “是特意买的吗?”她又忍不住追问。 “不是,随手买的。” 姜梨初才不信。 “给你戴上?” “嗯。”她应了一声,微微低头,方便他动作。 傅清越拂开她颈后的碎发,指尖偶尔触碰到她温热的肌肤,为她系好项链。 戴好后,他却没有立刻松开手,反而就着这个站在她身后的姿势,手掌托起她的颈脖,迫使她的头更向后仰起,颈线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下。 他俯身,吻住她的唇,厮磨片刻,加深了这个吻。 姜梨初后仰着,感觉脖子微微酸麻。 他吻的不轻不重,姜梨初有点溺于这漩涡。直到她的身子僵硬,他才稍稍退开,带着一丝餍足的笑意:“今天果真换口味了。” 他指的是她唇蜜的味道,今天是葡萄味的。 姜梨初被他吻得气息不稳,脸颊绯红,心想这人的观察力怎么这么敏锐。 不等她平复呼吸,傅清越已经将她从秋千上打横抱了起来。 “今晚一个人睡?” 他抱着她稳步往主宅走去,低头看她,明知故问。 姜梨初有点惊讶他直白的话语,声音闷闷的:“还没到晚上呢……” “我知道,我就是提前问问。” “……嗯,”她在他怀里细微地动了动,最终还是遵循了内心的坚持,小声嘟囔,“要一个人睡。” 傅清越闻言,脚步未停,“行,听你的,暂且记下。” 傅清越回来后,两人就在书房里处理各自的工作,偶尔交流几句。午饭后,一名仆人来报,说保管室那边有点准备工作,需要姜梨初的确认。 姜梨初起身,“我去去就回。” 傅清越颔首“嗯”了一声,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离开书房。 姜梨初刚走没多久,吴妈就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姜茶,敲了敲虚掩的门。 “太太,这两天天气转凉,您昨天又下了水,千万不能着凉,我给您熬了碗姜茶驱驱寒……” 吴妈话说到一半,才发现进来后只有傅清越一人坐在书桌后。 傅清越放下手中的文件,“什么下水?” 吴妈脸色一顿,也不敢有什么隐瞒,将昨天下午在湖边,傅明澜碰掉项链,姜梨初下水帮忙打捞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也没漏掉今天傅家都传遍了、以及今早老夫人动家法罚傅明澜的事。 吴妈:“大概就是这样的,先生。” 傅清越眸色沉了下去,脸色也算不上太好,“姜茶先放这吧,你先下去。” 吴妈点头,“好的先生。” … 姜梨初走到宅邸东侧的保管室。 让她意外的是,周如芸就站在保管室门外。 “大嫂?”姜梨初走上前,疑惑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第156章 模仿姜梨初的风格 周如芸回过头,见是姜梨初,笑了笑:“我正好路过,想起往年寿宴前都会最后检查几遍珠宝,就顺道过来看看,想着帮你分担分担嘛,你也是来确认流程的吧?” “是的,我来做核对。” “好,好,那你快忙,我不打扰你了。”周如芸连忙让开位置,姜梨初也同她礼貌告别。 等进到保管室,姜梨初才感觉到一丝奇怪。 她这几天看见大嫂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些? 但她没多想,只当是自己住的地方和周茹云太近。 处理完所有事宜,她离开保管室,回到书房。 推开门,书房里气氛有些沉凝。傅清越坐在书桌后,面色算不上好看,见她进来,目光落在她身上。 “怎么了?”姜梨初轻声问。 傅清越没有迂回,直接开口:“傅明澜让你下水捞项链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姜梨初目光扫过桌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姜茶,心里了然,应该是吴妈来送茶了。 她走到他身边,语气平和地解释:“她没让我下水,是我自己下去的。” 傅清越伸手,将她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那湖水有多深你不知道?下面情况复杂,万一出事怎么办。” “岸上那么多人看着呢,不会出事的……” 姜梨初下意识地辩解,但话一出口,自己也意识到是有点冲动了。 她声音带着点认错的意味,“我昨天是看她烦,一时冲动就下去了,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还错在哪了?”他追问,语气依旧严肃。 姜梨初靠在他怀里,想了想,小声补充:“……没第一时间告诉你,怕你担心。” 听到这句,傅清越环着她的手臂才稍微松开了些。他另一只手端过桌上的姜茶,“把这个喝了。” 姜梨初顺从地捧着碗,喝了两口,暖意流进心底。 “下次不许再这样。”傅清越低头,声音低沉,“任何事,都不值得你拿自己的安全去冒险。” “嗯,知道了。”姜梨初乖乖应下。 等她喝完姜茶,傅清越将空碗放回桌上,“流言的事,谁说出去的?” 姜梨初摇头:“不知道。” “我确认过,不是管家说的,他知道傅家的规矩,不会多嘴。” 她抬起眼,思索片刻,“昨天在场,除了那些不敢乱说话的仆人和工人,能传播这件事的……范围很小。” “要么是大嫂,要么就是莉莉丝。” 傅清越没有立刻表态,只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奶奶罚了傅明澜,傅明澜会更记恨你。” 姜梨初“嗯”了一声,“所以那个人是故意的……” 故意将这件事放出去,给傅明澜和姜梨初供火,让她们本就不和谐的关系更恶劣,甚至被整个傅家人都知道。 “周如芸和莉莉丝这两个人,都不要靠太近,如果她们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或者单独约你,一定要随时告诉我。” 姜梨初心里安定了不少,顺从地点头:“好,我知道了。” 另一边,傅明澜正憋屈地趴在自己别墅里的沙发上,裸露的后背上鞭痕依旧鲜明。 一个女仆正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动作稍重一些,便引来傅明澜吃痛的抽气声。 “嘶,你不会轻点吗?想疼死我吗?” 仆人立马放下躬身,“对不起明澜小姐……” 莉莉丝安静地站在一旁,上前拿过女仆手中接过药膏和棉签,“我来吧。” 莉莉丝的动作确实比女仆轻许多,傅明澜虽然还是疼,却还是咬唇忍住了。 她将脸埋在臂弯里,闷声责怪,“都怪那个姜梨初,装模作样。本来她那天从湖里出来,我都不想再跟她计较了,没想到她转头就给我玩阴的,竟敢告到奶奶那里!让我挨这么重的鞭子!” 莉莉丝手上动作不停,轻声劝道。 “明澜,还是算了吧。老夫人已经罚过你了,你要是再继续针对她……” “算了?” 傅明抬起头,眼神里全是委屈,“凭什么算了?我看起来是任人拿捏的人吗?” “这次,我不自己出手,找两个生面孔,给足钱,办完事就走,就不信还查到我头上。” “那你打算怎么做?” “寿宴前一天,不是要把那套珠宝从保管室请出来,放到宴会厅陈列吗?到时候锁姜梨初两个小时再放出来,这么重要的场合,到时候她迟到、失职,奶奶自然会责罚她。” 莉莉丝听完,手上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她抬眼看向傅明澜,“只是这样吗?” 她的语气听起来,似乎觉得这个惩罚……过于轻巧。 “那不然呢?我还真能恶毒到把她弄死弄残?关她两个小时,最多算个恶作剧,出了口气。” “真要让她受了什么明显的伤,奶奶发现了非得刮了我一层皮不可!” 傅明澜虽然愤怒,但底线还是有的,项链这事确实是她先挑起来的,她倒霉。 莉莉丝垂下眼眸,继续为她上药,没有再说话,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傅明澜自己发泄了一通,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扭过头,盯住莉莉丝的脸。 莉莉丝茫然:“怎么了?” “莉莉丝,你……你不会是打算就这么放弃我哥了吧?” 莉莉丝拿着棉签的手顿了一下。 傅明澜见她这副闷葫芦样子,恨铁不成钢:“你都喜欢我哥喜欢了这么多年了,从高中到现在,喜欢你就去追啊!我之前就让你主动点,你偏不听,端着那套淑女架子,现在好了,人都结婚了,你就算想,也得等多走一道离婚的程序,多麻烦!” 莉莉丝依旧沉默,更深地低头。 傅明澜上下打量着莉莉丝,忽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啧……其实仔细看,莉莉丝,你的五官跟姜梨初有几分像,都是那种清冷挂的长相,尤其是眼睛,非常像……连身高身形也差不多。” “是你的风格减分了,化这么浓的妆盖住了你本身的特点,我早就说了我哥不喜欢这种洋娃娃风格,你非说这样能吸引别人视线。” 莉莉丝起头,一直没什么波澜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那我……该怎么办?” 傅明澜:“要我说,你可以去模仿姜梨初的风格,学她怎么穿衣,怎么打扮,反正你跟她这么像,” “替身文学懂不懂?有时候感觉对了,是谁也就不重要了,现在我哥面前混个眼熟呗。” 莉莉丝迟疑了,“这样真的能行吗?” 第157章 认错人 傅明澜嗤笑一声,“怎么不能行?男人不都那个样,你别看我哥表面上那么正经,实际上都是装的,内心骚的很……你去试试,总归是个机会。” 她越说越觉得可行,“明天我就让人给你送几套衣服过来。” 莉莉丝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我试试。” 接连两天,傅清越白天都在外处理寿宴宾客,以及采购的事宜,直到晚上才回来。 姜梨初独自在傅家,除了做自己的工作,也乐得清静。 这天傍晚,她想出去透透气,又走到上次那个湖泊边的亭子,想看看爷爷养的锦鲤,放松一下。 她刚在亭边蹲下身,目光随意地扫过湖面,却在对岸瞥见一个身影。 第一眼只觉得有人,第二眼,心里却莫名咯噔一下。 第三眼…… 对面那个人,穿着打扮怎么跟她这么相似? 姜梨初今天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长裙,外搭长开衫,头发用一根简单发簪在脑后挽了一个低髻,整体风格简约。 而对岸的那个身影,竟然也穿着一件颜色、款式也极其相似的长裙和外衫。 甚至连头发的样式,也是用发夹挽起的低髻。 夜色朦胧,湖面水汽氤氲,距离又有些远,乍一看有点诡异。 她还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 姜梨初愣住了,下意识地眯起眼想看得更清楚些。 就在这时,对岸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朝她这边望过来。 随即在黑夜中,朝她展露一个微笑。 是她?莉莉丝? 姜梨初心中的怪异感更浓。 她怎么会突然换上这样的打扮? 而且……莉莉丝的脸也跟她有点像…… 巧合吗? 还没等她想明白,那边已经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她心中一喜,刚想站起身迎上去。 却看见傅清越的身影朝对岸的莉莉丝而去。 姜梨初的动作僵在原地。 傅清越走到莉莉丝身后,停下脚步。 夜风微凉,男人将外套搭在她的肩上,声音带着一丝细微的亲昵:“天这么冷,还在这玩,不回去吗?” 莉莉丝依言转过身,似乎有点惊讶,面颊泛起点红晕,仰头看他。 看来傅明澜说的对,确实有用。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傅清越看清了她的脸,动作猛地顿住,眼神瞬间恢复了疏离。 他几乎是立刻后退了一步,与她拉开距离,眉头蹙起,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精准地捕捉到了亭子那边僵立着的、真正的姜梨初。 “抱歉,认错人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感。 莉莉丝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却还是乖巧地要将肩上的外套还给他。 “您的外套……” “不要了。”傅清越接都没有接,语气淡漠,迈步朝姜梨初走来。 姜梨初看着他朝自己走来,心里那股被忽略的委屈往上涌。 等他走到近前,她忍不住讽刺,“傅总眼神不太好,这都能认错?看来我这张脸在傅总的眼里,也没什么辨识度。” 傅清越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解释:“天太黑了,距离又远,衣服也像。” “原来是天黑的锅,您可得好好治治眼睛,别下次再把哪个人认成我,还把外套给人披上。” 傅清越被她这话噎了一下,看着她转身就要往住宅走。 他几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你干嘛?”姜梨初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真生气了?”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姜梨初把脸扭到一边,不看他,“没生气,放我下来,谁要你抱。” “不放。”他抱得更稳,大步往回走。 “傅清越!” “嗯。” 等进了房间里,傅清越也没放她下来的打算。姜梨初像条扑腾的鲤鱼,“你放开我,我要去洗澡!” “一起?”他低头,凑近她耳边,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当给你赔罪。” “你想得美,谁要便宜了你,流氓!”姜梨初挣扎得更厉害了,可那点力道在男人怀里,更像是欲拒还迎。 一番折腾,她终于脚落实地,却因动作太大,踉跄了一下跌坐在柔软的床沿。 她将那件开衫脱下来,随手丢到一旁,语气带着一丝迁怒,“我不要穿这个了。” 傅清越看着她这副难得使小性子的模样,意识到她是真的生气了。 不是简单的吃醋,而是因为被认错、感受到了一丝不被重视的委屈。 他没有试图再开玩笑。 而是走到她身前,单膝半跪下来,微微仰头,对视上她的眼睛。 他伸手,轻轻按住她的膝盖,“对不起,” “是我不好,天黑不是借口,是我看得不够仔细,认错了人,原谅我,可以吗?” 他的姿态放得如此之低,语气也认真,甚至在她膝上落下一个道歉吻。 这个动作带着臣服的意味,姜梨初堵在心口的闷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但她还是板着脸,声音闷闷的:“……不好。” 傅清越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她的手背,“那要怎么样才能原谅?嗯?” 他顿了顿,声音诱哄,“……服务你一次,行不行?” 姜梨初的脸一下就红了,用力想抽回手,“你这哪里是道歉,分明还是想耍流氓,到底是谁便宜了谁?” 傅清越看着她羞红的脸,笑了一声。 他直起身,凑上前,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行,不生气了好不好?是老公认错了人,让你不舒服了,都是老公不对。” 带着点笨拙的讨好,击溃了姜梨初最后一点佯装的怒气。 她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道歉。 傅清越察觉到她的软化,继而又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不是要洗澡?现在去。” 第158章 真是个水宝宝… 姜梨初走进了与卧室相连的浴室。 按摩浴缸里已经放满了温水,水面上漂浮着新鲜的玫瑰花瓣,空气里也弥漫着淡淡花香。 旁边的小架子上还贴心地放着一杯温牛奶和浴盐。 她褪去衣物,将自己浸入温热的水中,数日的疲惫似乎都被洗去。 泡了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忘记拿毛巾了。 她看了看泡得微微泛红的肌肤,有些犹豫。 最终,她还是不好意思地朝着门口方向提高了声音。 “傅清越……我毛巾忘了拿,你帮我拿一下。” 门外很快传来脚步声,浴室门被轻轻推开。 傅清越拿着一条柔软的白色毛巾走进来,氤氲的水汽瞬间模糊了他的轮廓。 “故意的?” 姜梨初下意识地将身体往水下缩了缩,只露出肩膀和脑袋。 “明明是被你气忘了。” 傅清越走到浴缸边,没有立刻将毛巾递给她,“行,我的错。” 他的目光掠过水面上若隐若现的花瓣,落在她泛着粉色的肌肤和湿漉的眼眸上,眼神暗了暗。 “水温合适吗?” 他嗓音有些低哑,将毛巾放在一旁触手可及的架子上,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嗯……” 姜梨初总感觉他在看自己,扫过哪里,哪里就发烫。 “你可以走了。” 话刚落,男人俯身,单手撑在浴缸边缘,另一只手探入水中,轻轻握住了她的脚踝,小腿划出水面,“挥之即来,召之即去?” 姜梨初觉得这个抬腿的姿势有点羞耻,想要缩回,却被他牢牢握住,“……我可没这样说。” “忙了一天,我也累了。”男人打断她的话,“一起洗,节省时间。” “那你还是在耍流氓。”姜梨初羞恼地指控,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激起一片水花。 傅清越闻言,非但不恼,唇角反而勾起一抹笑,“没耍,想着将功补过,给你赔罪道歉呢。” “可是我已经原谅你了!” 他一边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衫的纽扣,一边凝着她,“可是,我自己还没原谅自己。” 姜梨初:“?” 姜梨初心跳漏了一拍,眼见他已经将衬衫完全脱下,露出线条流畅的上身。 水波荡漾,漫过他的腰腹。 他朝她伸出手,声音在水汽中显得格外诱人,“过来。” 姜梨初心想“不要”,她转身逃离,往浴缸另一头挪去。 她刚侧过身,一只结实的手臂就从身后环了过来,精准地箍住了她的腰肢。 稍一用力,整个人都向后跌去。 她的后背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傅清越背靠着浴缸壁,一手搭在浴缸壁上,一手扣住姜梨初。 而姜梨初则完全嵌入了他的怀中,背脊紧贴着他的胸膛,臀.部也落在他有力的双腿之间,被他从身后牢牢圈住。 “这样暖和。”他说。 温水包裹两人,玫瑰花瓣随着水波荡漾,粘在彼此肌肤上。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和逐渐变得沉重的呼吸,一下下,敲打在她的心尖上。 他的手臂横在她的腰间,手掌自然地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里细腻的肌肤。 另一只手则抬起,绕过她的颈侧。 指节微曲,替她将颊边一缕被水打湿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暧昧至极。 姜梨初浑身僵直,只剩下水流细微的声响。 男人将她困在方寸之地,在她耳边声说,“只是泡个澡。” “真…真的吗?”姜里初有点小羞涩。 “真的。” 姜梨初忍不住轻轻扭动了一下,想避开这过于磨人的触碰,却反而与他贴得更紧。 傅清越问:“紧张吗?” 姜梨初:“……有点。” 其实,这种体验对她来说还是新奇的。 之前她在办公室求过他一次,他帮她…过两次。 除此之外,还是第一次贴这么近。 姜梨初觉得浴室里带着花香、和牛奶味的空气开始稀薄。 傅清越又问:“这几天准备寿宴,工作还顺利吗?累不累?” “还好,”姜梨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就是有点累。” “嗯,”他应了一声,手臂环紧她,在她耳边低语,“那现在……老公让你放松一下。” “哎?” 话音未落,他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微微侧过头,随即,温热的唇便覆了上来。 这是一个带着水汽和玫瑰花香的吻,姜梨初有点沉溺其中,被他吻到意识逐渐模糊。 她感觉到他原本放在她小腹上的手,开始缓缓上移,在她胸口不轻不重地揉捏了一下。 他稍稍退开些许,气息有些不稳,嗓音里带着一丝戏谑的好奇:“……吃什么长的?” 姜梨初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但随即,她瞬间明白了他在问什么。 脸颊爆红,羞恼地把他的咸猪手从自己身上拍下来:“你管我吃什么长的。” 傅清越低笑,任由她没什么力道的手拍着自己。 姜梨初抿紧唇,索性也不再接他的话,把发烫的脸埋低了些。 她的沉默和害羞恰好取悦了他。 他闷笑着,手却并未停下,沿着她的身体,从腰侧缓缓向下,抚过她的大腿。 姜梨初身体彻底软了下来,像一滩化开的水,完完全全地依靠在他怀里,连指尖都泛着酥麻。 感受到她的软化,傅清越用一种极其亲昵、甚至带着点狎昵意味的嗓音,唤了一声:“水宝宝……” “不许叫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