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山藏宝图》 第31章 暗流汹涌紫禁城 第31章:暗流汹涌紫禁城 夜色如墨,寒意刺骨。北京城外一处荒废的土坯房内,唯一的亮光来自一小堆摇曳的篝火,映照着四张凝重而疲惫的脸。欧阳菲菲用一根树枝轻轻拨弄着火堆,溅起几点火星,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消息确认了,”张一斌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刚从城外的一处秘密联络点回来,肩头还落着未化的雪花,“碧云剑确实被送入了皇城,由东厂督主吴老二亲自监管。守卫之森严,远超我们想象。” 陈文昌靠着冰冷的土墙,眉头紧锁:“迁都在即,永乐皇帝坐镇北京,如今的紫禁城虽未完全竣工,但已是龙潭虎穴。东厂、锦衣卫,还有那些我们不知道的宫廷禁卫……硬闯,无异于以卵击石。” 罗子建猛地一拳砸在干草堆上,激起一片尘土:“难道就这么算了?剑必须拿回来!没有它,我们怎么回去?”他的焦躁感染了每一个人,回去,这个目标支撑他们度过了无数艰难险阻,如今却仿佛被一道高耸的宫墙无情阻断。 欧阳菲菲抬起头,明艳的脸庞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坚毅:“硬闯不行,那就智取。吴老二夺剑,目的未必单纯。在巨大的皇权面前,东厂也不过是皇家鹰犬。我们需要一个内应,一个能帮我们看清宫墙之内迷雾的人。”她的话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涟漪。内应,谈何容易?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北京城,他们举目无亲,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超越这个时代的智慧和彼此之间毫无保留的信任。 接下来的几天,四人组化整为零,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初具规模的北京城。这座城市充满了矛盾的气息,一边是宏伟宫殿拔地而起的蓬勃生机,另一边则是贫民窟的肮脏混乱与严苛户籍制度下的肃杀。 张一斌凭借过人的身手和军中历练出的敏锐,混迹于码头苦力和城防兵卒之中,从只言片语里拼凑着皇城守卫换岗、巡逻的规律。他绘制的地图越来越详细,但核心区域的空白,却像一张嘲弄的大嘴。 罗子建则发挥了他极限运动爱好者的特长,利用出色的观察力和敏捷度,在夜间攀上城墙附近的制高点,用自制的炭笔在粗纸上勾勒宫殿群落的轮廓与可能的视觉死角。他注意到,一些新修的宫墙区域,砖石颜色略有差异,防守似乎也相对松散,这或许是工程尚未完全收尾的迹象。 陈文昌的任务最为关键,也最为艰难——寻找可能的“突破口”。他换上儒生长衫,流连于茶楼酒肆、书铺画坊,试图从文人雅士的交谈中,或者从某些失意官吏身上找到契机。他深知,皇宫并非铁板一块,权力的倾轧、利益的纠葛,无处不在。 转机出现在一个午后。陈文昌在一家颇有名气的书画铺子“墨韵斋”前驻足,他被橱窗内一幅临摹的《千里江山图》所吸引,笔法精湛,几可乱真。信步走入,与掌柜闲聊起来,谈及书画鉴赏,陈文昌凭借深厚的历史与艺术功底,言之有物,令掌柜刮目相看。言谈间,掌柜无意中叹道:“如今这世道,雅趣难寻。倒是宫里的黄公公,是此道中人,偶尔会托人出来寻些有趣的墨宝,可惜近来宫内事务繁杂,他也难得清闲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文昌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顺着话题深入,旁敲侧击地打听这位“黄公公”的情况。原来,这位黄俨太监,虽非司礼监顶尖的巨头,但在内官监也颇有实权,主要负责部分宫殿的陈设与器物筹备,尤其喜好书画。更重要的是,掌柜隐约透露,黄公公与如今风头正劲的东厂督主吴老二,似乎并非一路人。 夜色再次降临,四人重新聚集在据点。陈文昌将打探到的关于黄俨的信息和盘托出。 “太监?风险太大了。”张一斌首先表示怀疑,“这些人能在宫里立足,个个都是人精,而且心性难测,我们凭什么取得他的信任,他又凭什么帮我们?” 欧阳菲菲眼中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正因为他是太监,而且可能与吴老二有隙,我们才有机会。权力斗争,永远是最好的突破口。”她沉吟片刻,看向陈文昌,“文昌,你确定他痴迷书画?” “掌柜言之凿凿,而且从他对那幅临摹画的评价来看,确实是行家。” “行家就好办。”欧阳菲菲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投其所好,还要投得他无法拒绝。”她站起身,走到他们简陋的行囊前,取出了一直随身携带的、用油布包裹严实的现代文具袋——里面有几支不同型号的钢笔和一瓶浓缩的碳素墨水。这是他们从现代带来的少数物品之一,一直小心使用,所剩不多。 “菲菲,你难道想……”罗子建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 “没错,”欧阳菲菲展开一张略显粗糙的宣纸,眼神锐利,“我要‘创造’一件他绝对没见过,也无法拒绝的‘墨宝’。” 接下来的两天,欧阳菲菲足不出户,以钢笔蘸取碳素墨水,结合现代素描的透视、明暗技巧与宋代工笔画的细腻笔触,在一张大幅宣纸上,绘制了一幅《永乐北京紫禁城营建图》。她没有画真实的施工场景,而是以充满想象力的笔法,描绘了紫禁城建成后的辉煌景象:殿宇巍峨,飞檐斗拱,祥云缭绕,气势磅礴。更重要的是,她在画作的留白处,用极其精准的仿古瘦金体,题写了一首颂圣诗,诗句华丽,对仗工整,极力赞颂永乐皇帝的雄才大略与迁都北京的远见卓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当这幅画最终完成时,连陈文昌都惊呆了。画作的技法融合古今,视觉效果震撼,而那手瘦金体,更是形神兼备,足以乱真。“这……这简直是以假乱真的‘宫廷画师真迹’!”他惊叹道,“不,甚至比一般的宫廷画师更具气魄!” 通过“墨韵斋”掌柜的牵线,一幅“前朝遗珍”(欧阳菲菲伪造的来历)的惊人画作被送到了黄俨公公手中。果然,黄俨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尤其是那前所未见的绘画技巧和深得宋徽宗神韵的书法,让他爱不释手,立刻表示要见见献宝之人。 在一处隐秘的私家园林,陈文昌代表四人组,与黄俨会面了。黄俨面白无须,眼神精明,他细细打量着陈文昌,又反复观摩那幅画,良久才尖着嗓子问道:“此画……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咱家在宫中多年,竟从未见过如此笔法。” 陈文昌按照事先商定的说辞,从容应答,只说是家传之宝,祖上曾与南宋画院有旧。他察言观色,见黄俨已然入彀,便话锋一转,低声道:“不瞒公公,献此宝,实有一事相求。晚生一位挚友,家传一柄名为‘碧云’的古剑,日前不幸被歹人夺去,听闻已流入宫中……” 黄俨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屏退左右,压低声音:“碧云剑?可是吴督主近日颇为看重的那柄?”他盯着陈文昌,脸上阴晴不定,“你们……好大的胆子!” 陈文昌心头一紧,知道关键时刻到了。他稳住心神,不卑不亢地说:“宝物赠予识货之人。此画若蒙公公不弃,便是我等的诚意。至于那剑,于我辈是家族念想,于公公……或不过是吴督主众多玩物之一罢了。”他巧妙地将夺剑之事,淡化为对家传之物的追索,并暗示了与吴老二的竞争关系。 黄俨沉默了,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室内檀香袅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宫墙深邃,非外人可窥。不过……咱家可以给你们指条路。皇宫西北角,临近御膳房杂物库房处,有一段宫墙,因地基沉降,正在秘密修缮,监工的工部郎中是咱家的人。那里守卫换防有个空隙,仅限子时三刻到四刻之间。而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听闻那碧云剑,暂奉于武英殿偏殿的藏阁内,由东厂的人看守。” 得到黄俨提供的情报,四人组如同打了一剂强心针。目标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武英殿偏殿藏阁。 “西北角,地基沉降……这或许是我们的机会。”罗子建兴奋地研究着地图,“我可以利用攀岩技巧,从那里潜入。” “武英殿……”张一斌则开始在心中模拟可能的战斗场景,“偏殿藏阁,空间必然狭窄,不利于大规模刀阵展开,但东厂番子定然武功诡谲,需加倍小心。” 陈文昌却眉头微蹙:“黄俨的话,不可全信。他为何如此轻易地帮助我们?仅仅是为了一幅画?我总觉得,他似乎在利用我们,去试探甚至打击吴老二。” 欧阳菲菲点了点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必须做好黄俨出卖我们的准备。这条潜入路线,可能是生路,也可能是陷阱。”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同伴,“但无论如何,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机会。必须一搏!” 是夜,月黑风高,正是夜行者最好的掩护。四人换上夜行衣,检查好随身装备——罗子建的飞虎爪与改良绳索,张一斌的短刃,欧阳菲菲的迷香与银针,陈文昌的简易工具包。他们如同暗夜中的幽灵,避开巡更的梆子声,向着那座象征着至高权力、也隐藏着他们归家希望的巨大城堡潜行。 高大的宫墙在黑暗中显出狰狞的轮廓,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按照黄俨指示的方位,他们果然找到了一段被幔布和脚手架 partially 遮挡的宫墙区域,守卫的身影在远处晃动,并未严密关注此地。 罗子建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脚,眼中闪烁着冒险的光芒。他看准一个空当,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贴近墙根,手中的飞虎爪在夜色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扣住了脚手架的一根横杆。 他回头,与伙伴们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张一斌点了点头,示意周围安全。 行动,开始! 罗子建抓住绳索,双臂用力,身体轻盈地向上攀去,迅速融入了脚手架的阴影之中。下面的三人,屏息凝神,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宫墙之内,等待着他们的,是梦寐以求的碧云剑,还是天罗地网的埋伏? 罗子建的身影消失在宫墙顶端,片刻之后,一条绳索垂了下来。张一斌紧随其后,利落地攀援而上。欧阳菲菲和陈文昌也依次跟上。当陈文昌的双脚终于踏上官墙内侧狭窄的通道时,他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深邃的黑暗。 就在这一瞥之间,远处,靠近御花园方向的黑暗中,似乎有一点微弱的、不同于星光的反光,极快地闪烁了一下,随即熄灭。 是巡逻兵铠甲的反光?还是……潜伏者望远镜的镜片? 陈文昌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来不及细想,前方的张一斌已经打出手势,示意快速下行,潜入内宫。 宫墙之下,阴影幢幢,寂静中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杀机。那条通往武英殿的路,在黑暗中蜿蜒向前,如同巨兽张开的咽喉,等待着他们的踏入。 喜欢庐山藏宝图请大家收藏:()庐山藏宝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章 刀阵困龙 夜色如墨,泼洒在紫禁城巍峨的宫殿脊兽之上。寒风掠过空旷的广场,带着刺骨的凉意和隐隐的金铁交鸣之声。 张一斌、欧阳菲菲、陈文昌、罗子建四人,如同暗夜中的狸猫,沿着陈文昌以风水术寻出的宫廷排水密道,悄然潜入了这帝国的心脏地带。密道出口设在御花园一处假山之后,潮湿、逼仄,但成功地让他们绕过了最外围的东厂明哨暗卡。 然而,皇城之内,岂是等闲之地?刚从假山石缝中钻出,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便扑面而来。不远处,一座名为“剑阁”的偏殿在望,据内线消息,碧云剑就被临时扣押于此。可殿宇周围,火把通明,人影幢幢,竟有不下数十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肃立值守,他们气息沉稳,眼神锐利如鹰,显然皆是百中选一的好手。 “不对劲,”陈文昌压低声音,眉头紧锁,“这守卫人数远超预期,像个口袋,就等我们钻。” “管不了那么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张一斌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因紧张而加速流淌的血液,以及那来自现代社会的、早已融入骨髓的跆拳道战意,“按照计划,我和子建负责正面牵制,文昌策应,菲菲,你找机会潜入取剑!” 行动,在无声的默契中展开。罗子建如灵猿般攀上殿角,利用阴影隐匿身形,手中扣紧了特制的烟雾弹。张一斌则深吸一口气,猛地从藏身处跃出,如一道离弦之箭,直扑剑阁正门! “有刺客!” 锦衣卫的反应快得惊人!几乎在张一斌现身的同时,一声厉喝划破夜空。为首的锦衣卫小旗官刀锋前指,冷喝道:“结阵!格杀勿论!” 霎时间,原本看似散立的锦衣卫迅速移动,步伐交错,身影晃动,瞬间结成了一个玄妙的战阵。前后左右,刀光闪烁,气息相连,竟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张一斌的所有进退之路封死!森寒的杀气凝若实质,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张一斌心头一凛,这绝非普通的围攻。他不敢怠慢,身形一矮,一记迅捷无比的三百六十度旋风踢扫向最先逼近的两人。腿风凌厉,带着现代格斗术的简洁与爆发力。 “砰!砰!” 两名锦衣卫以刀鞘格挡,竟被震得后退半步,脸上露出惊异之色。这“番邦蛮子”的腿法,刚猛迅疾,前所未见! 但战阵之威,在于联动。侧翼刀光乍现,三柄绣春刀分取上、中、下三路,配合得天衣无缝。张一斌攻势用劲,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只能凭借超强的腰腹核心力量强行扭身躲避,刀锋擦着他的衣角掠过,惊险万分。 “他们的阵法有古怪!”张一斌在心中暗骂,这感觉就像陷入了泥沼,每一击都受到掣肘,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他的跆拳道擅长中远距离攻击和直线突破,但这种贴身缠斗、彼此呼应的刀阵,恰恰限制了他优势的发挥。 另一边,罗子建不断投掷出烟雾弹和闪光弹,试图扰乱阵型,为张一斌创造机会。烟雾弥漫,刺鼻的气味引得锦衣卫阵型微微一乱。欧阳菲菲则凭借娇小的身形和敏捷,借助殿宇廊柱的掩护,如同鬼魅般向剑阁窗口靠近。 陈文昌没有加入战团,他紧盯着战局,手指飞快掐算,口中念念有词。他在寻找这刀阵的“生门”!这刀阵暗合五行八卦,绝非蛮力可破。 就在张一斌被刀阵逼得左支右绌,臂膀上已被划开一道血口之时,陈文昌眼中精光一闪,大喝一声:“一斌!坎位转离位,攻其右肋下三寸!那是阵眼!” 张一斌对陈文昌的判断毫无保留地信任!他硬生生承受了身后一刀的拍击,借力向前猛扑,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一记精准狠辣的下劈腿,直击陈文昌所指的方向——那名看似普通的锦衣卫的肋下! “噗!” 那人显然没料到对方能瞬间找到阵法的关键节点,仓促间回刀格挡已是不及,被腿风扫中,闷哼一声,气血翻腾,踉跄后退。 战阵运转瞬间出现了一丝凝滞! “就是现在!”张一斌怒吼,积攒的怒火与战意全面爆发。他不再拘泥于固定的跆拳道招式,而是将现代搏击的凶狠、散打的灵活与跆拳道的腿法精髓融合,拳、脚、膝、肘并用,如同一个人形凶器,专攻因阵眼受挫而露出的破绽! “跆拳道黑带?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为实战而生的格斗!”他心中豪气顿生,一记后旋踢接转身肘击,将两名试图补位的锦衣卫直接轰飞出去。刀阵,破了! 趁此良机,欧阳菲菲已如一片羽毛般翻入剑阁窗户。殿内烛火昏暗,正中央的架子上,碧云剑静静地躺在那里,剑鞘古朴,流苏低垂。她心中一喜,疾步上前。 可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剑鞘的瞬间—— “嗤嗤嗤!” 数道凌厉的破空声从殿梁上袭来!竟是早已埋伏在此的东厂番子,他们手持劲弩,淬毒的弩箭在烛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芒! 欧阳菲菲汗毛倒竖,极限扭身闪避,弩箭擦着她的发梢钉入地面。她虽避开了要害,但取剑之举已被阻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与此同时,剑阁外,异变再起! 只听得一声尖锐的呼哨,更多的火把从四面八方涌来,将这片区域照得亮如白昼。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咱家等候多时了!尔等宵小,果然自投罗网!” 来人面白无须,眼神阴鸷,正是东厂督主吴老二的心腹,大太监曹无庸。他身后,不仅跟着更多东厂好手,甚至还有数名身着赤红色袍服,气息更加深沉内敛的高手——大内侍卫! 真正的绝杀之局,此刻才显露狰狞! 张一斌、罗子建、陈文昌背靠背站立,被层层包围,三人身上都已带伤,气喘吁吁。欧阳菲菲也被逼出了剑阁,与三人会合。刚刚破开刀阵的喜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绝望。 “交出碧云剑的秘密,或可留尔等全尸。”曹无庸慢条斯理地说道,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四人沉默,眼神交汇间,是绝不屈服的决绝。张一斌握紧了拳头,骨节发白,准备进行最后一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呜——” 低沉而威严的号角声,突然从紫禁城的深处传来,由远及近。 曹无庸脸色微变,侧耳倾听。一名小太监连滚爬爬地跑来,尖声禀报:“公公,陛下……陛下结束晚课,起驾回宫,龙辇正往这个方向而来!” 永乐皇帝朱棣!他竟在此时,偶然巡至此处! 场中局势瞬间变得更加复杂。曹无庸眼神闪烁,显然不敢在圣驾面前大肆厮杀,惊扰天颜。他狠狠地瞪了四人一眼,迅速打了个手势。东厂番子和锦衣卫如潮水般退去,隐入周围的黑暗之中,但那股无形的杀机并未消散,只是暂时蛰伏。 压力骤减,四人却无丝毫放松。暴露在即将到来的皇帝仪仗面前,与落入东厂之手,孰吉孰凶,犹未可知。 火光渐近,仪仗的轮廓在夜色中显现,威严无比。 陈文昌猛地看向张一斌手中,刚才激战中,他情急之下从一名锦衣卫手中夺过的绣春刀,刀身上,赫然沾染着殷红的血迹。 “快把刀扔了!”陈文昌低喝。 但,已经晚了。 皇帝仪仗的前导侍卫已然逼近,数道冰冷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这四个浑身浴血、手持利刃、突兀地站在御道之旁的“刺客”。 夜风卷着血腥气,掠过死寂的广场。远处,皇帝的龙辇在仪仗的簇拥下缓缓而行,尚有一段距离,但那无形的皇权威压已笼罩四方。 张一斌握着那柄染血的绣春刀,扔也不是,拿也不是。欧阳菲菲下意识地靠近他,陈文昌脑中飞速运转,思索着任何可能的说辞,罗子建则紧张地观察着四周环境,寻找万一的逃脱路线。 前导侍卫们刀已半出鞘,呈扇形缓缓逼近,眼神如鹰隼,封锁了他们所有可能移动的角度。身后的黑暗中,东厂的人定然未曾远离,虎视眈眈。 前有皇家侍卫,后有东厂伏兵。 圣驾将至,他们这四个手持凶器、身份不明的“刺客”,该如何在帝王之怒下求生?那近在咫尺的碧云剑,是否还能有机会夺回? 一切的答案,都悬于那渐行渐近的龙辇之中。 喜欢庐山藏宝图请大家收藏:()庐山藏宝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章 地底惊变 陈文昌的手指沿着粗糙的砖石缝隙缓缓移动,指尖传来的除了阴湿的苔藓触感,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却与周围墙体截然不同的气流。他猛地缩回手,心脏在寂静的黑暗中如擂鼓般狂跳起来,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呐喊:找到了!通往紫禁城核心的密道入口,可能就在眼前! 夜色如墨,浓重地笼罩着初建不久的北京城。相较于南京的繁华喧嚣,此时的北京更像一个巨大的工地,空气中弥漫着土木尘埃与一种紧绷的、属于权力中心特有的肃杀之气。在靠近皇城根的一处废弃院落地窖内,微弱的油灯光芒摇曳,映照着四张凝重而专注的脸。 张一斌靠在通往地面的阶梯旁,耳廓微动,警惕地捕捉着外界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欧阳菲菲则在一块临时充作桌面的平整石头上,借着灯光,仔细研究着一张凭借记忆与现代知识绘制的、简化版紫禁城早期布局草图。罗子建则灵活地检查着他们赖以逃生的装备——几捆特制的飞虎爪与坚韧的绳索。 而陈文昌,正面对着一面看似毫无异样的地窖墙壁,全神贯注。他的“风水术”在此刻并非玄学,而是结合了地质学、流体力学和建筑学知识的实践。他低声向同伴们解释,语速快而清晰:“……宫阙建造,尤重‘藏风聚气’与‘排水泄煞’。这‘气’之流转,需有通道;这‘水’之宣泄,必有沟渠。紫禁城规模宏大,地下必有复杂的供排水系统,某些关键节点,或许就能直通宫苑深处。” 他刚才感知到的那丝气流,正是来自这面墙后。这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基于他的判断——此地势略高,按排水走向,应有暗渠经过,且根据他对永乐时期宫廷建筑特点的研究,这类关键基础设施的检修通道,有时会出乎意料地设置在宫墙之外,以备不时之需。 “需要工具。”陈文昌看向罗子建。后者会意,从行囊中取出几件小巧精钢打造的器械,形制古怪,既有现代攀岩工具的雏形,又融合了古代机关术的巧妙。这是他们穿越以来,利用所能找到的材料自行设计打造的“破障”利器。 罗子建上前,与陈文昌配合,将工具尖端嵌入砖石缝隙。他动作轻巧如猫,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张一斌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欧阳菲菲也放下草图,屏息凝神地看着他们的操作。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逝,地窖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突然,伴随着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哒”声,一块看似浑然一体的巨石微微向内一陷,随即无声地向侧面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幽深洞口。一股带着陈腐土腥气和隐隐水汽的冷风瞬间涌出,吹得油灯一阵明灭。 洞口后,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成功了!四人眼中同时爆发出惊喜的光芒。然而,这光芒还未持续一瞬,异变陡生! “哐当——!” 地窖入口处的厚重木板被人从外面粗暴地一脚踹开,木屑纷飞。刺眼的火把光芒瞬间涌入,将地窖照得亮如白昼。 “里面的人听着!尔等鬼祟行踪,早已被东厂侦知!速速束手就擒,可留全尸!”一个尖厉而阴冷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杂沓而有力的脚步声,至少十数名身穿东厂番子服饰、腰佩利刃的精悍身影鱼贯而入,瞬间将不大的地窖出口堵得水泄不通。为首一人,面白无须,眼神如毒蛇般扫过四人,最后定格在那刚刚开启的密道入口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是东厂的追兵!他们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刹那间,地窖内的气氛从即将成功的喜悦瞬间跌至冰点,杀机四溢! 张一斌反应最快,在木板被踹开的瞬间已如猎豹般弹起,挡在最前面,将欧阳菲菲和陈文昌护在身后,摆出了标准的格斗起手式,眼神锐利如刀,紧盯着涌入的番子。罗子建也第一时间抽出了随身的短刃,身体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弹簧。 “吴公公果然神机妙算,就知道你们这几只小老鼠会打地下通道的主意。”那为首的档头阴恻恻地笑着,缓缓拔出了腰刀,刀身在火把下泛着冷光,“倒是省了爷爷们不少功夫,正好在此处将你们一网打尽!拿下!” 番子们齐声应和,刀光闪动,一步步逼近。 退路已断,唯有一战,或者……闯入那未知的黑暗。 “进密道!”张一斌低吼一声,不容置疑。他深知在地窖这种狭窄空间内,对方人数优势难以完全发挥,但久战必失,必须尽快脱离。 话音未落,他已率先发动攻击!侧身避过正面劈来的一刀,一记迅猛的手刀精准砍在当先一名番子的手腕上,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那番子惨叫一声,刚刀脱手。张一斌顺势夺过刀,反手一撩,逼退另一侧敌人,为身后的同伴争取时间。 “走!”罗子建反应极快,一把将还有些发愣的陈文昌推向洞口,同时看向欧阳菲菲。欧阳菲菲脸色虽白,眼神却异常坚定,她迅速将桌上的草图卷起塞入怀中,矮身便向洞口钻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想跑?没那么容易!”东厂档头怒喝,身形一纵,刀光如匹练般直取张一斌后心。 张一斌仿佛背后长眼,一个迅捷的转身后踢,跆拳道中极具爆发力的招式使出,脚后跟精准地踹在对方的手腕上。那档头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整条手臂瞬间酸麻,钢刀几乎脱手,攻势顿止,脸上露出骇然之色。他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只是身手敏捷些的年轻人,竟有如此古怪而刚猛的腿法。 趁此间隙,罗子建也已护着欧阳菲菲钻入了密道。张一斌且战且退,挥刀格开几柄袭来的兵器,在番子们合围之前,一个敏捷的翻滚,也成功缩入了那狭小的洞口。 “追!格杀勿论!”档头恼羞成怒,捂着疼痛的手腕厉声下令。 番子们争先恐后地想要钻入洞口,然而洞口狭小,仅容一人匍匐,一时间竟有些混乱。 密道内,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淤泥的气息。四人不敢停留,也顾不得方向,只能凭借本能向前爬行。身后,番子们的叫骂声和爬行声紧追不舍,火把的光芒在曲折的通道内投下晃动扭曲的影子,如同索命的幽魂。 通道比想象中更为复杂,时宽时窄,有时需要涉过及膝的冰冷污水,有时又需要侧身挤过狭窄的岩缝。陈文昌一边艰难前行,一边努力回忆着刚才惊鸿一瞥看到的通道走向,试图在脑海中构建地图。 “这样不行!他们追得太紧!”罗子建喘着粗气喊道,他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欧阳菲菲突然停下,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和一个小巧的皮囊。她迅速打开皮囊,里面是一些黑色的粉末。“帮我挡一下后面!”她急声道。 张一斌立刻明白过来,返身守在通道转弯处,紧握夺来的钢刀,目光死死盯着后方追兵晃动的火光。 欧阳菲菲将黑色粉末小心地撒在通道一处相对干燥的地面上,然后用火折子点燃。嗤啦一声,一股刺鼻的烟雾升起,并迅速蔓延开来,虽然不足以造成巨大伤害,但显然有效地阻碍了追兵的视线和速度,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和咒骂声。 “快走!这撑不了多久!”欧阳菲菲催促道。 利用这宝贵的喘息之机,四人再次奋力向前。不知爬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水声,而且空间似乎变得开阔了些。他们加快速度,爬出狭窄的通道,来到一个较为宽敞的地下石窟中。石窟一侧是一条流淌着污水的暗渠,水声正是来源于此。 然而,他们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就猛地沉了下去。 这是一个死胡同! 除了他们来时的通道,石窟另外三面都是坚固潮湿的岩壁,没有任何出口。暗渠的水是从一侧岩壁下的洞口流入,又从另一侧岩壁下的洞口流出,水流湍急,洞口狭小,根本无法通行。 身后的追兵声越来越近,东厂番子们似乎已经克服了烟雾的阻碍。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他们竟被困在了这地底绝境! “完了……”罗子建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张一斌握紧了刀,眼神决绝,准备做最后的搏杀。陈文昌徒劳地拍打着周围的岩壁,希望能找到隐藏的机关。欧阳菲菲靠在一块岩壁上,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就在这绝望的氛围几乎要将四人吞噬之际,欧阳菲菲突然感觉背后的岩壁似乎……动了一下?她猛地转身,借助从追兵方向隐约传来的、越来越近的火光,仔细看去。 那不是天然的岩壁!那是一扇伪装得极好的石门!石门与周围岩壁的接缝处,似乎因为年代久远或刚才的震动(或许是张一斌与番子打斗,或许是欧阳菲菲的简易烟雾弹),落下了一些灰尘,露出了极其细微的缝隙! “这里!这里有道门!”欧阳菲菲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住其中的激动和急切。 希望之火再次燃起。张一斌和罗子建立刻上前,合力试图推开石门。石门异常沉重,纹丝不动。 “找机关!快!”陈文昌急忙在门边摸索。 身后的火光已经非常清晰,东厂番子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们来时的通道出口,狞笑声在石窟中回荡:“跑啊?怎么不跑了?看你们还能往哪儿跑!” 千钧一发! 就在第一名番子举刀踏出通道,扑杀而来的瞬间,陈文昌的手指终于按到了一块略微松动的石块。他用力一按! “轧——轧——轧——” 一阵沉闷的机括声响起,那扇沉重的石门猛地向内打开,露出后面更加深邃的黑暗。一股迥异于排水渠霉味的、带着檀香和古老尘埃气息的风从门内吹出。 四人不及细想,连滚爬爬地冲了进去。 “砰!” 就在最后一人进入的刹那,石门以惊人的速度猛地关上,将那名冲在最前面的东厂番子狠狠撞飞,也将后续追兵的怒吼和火把光芒彻底隔绝在外。 石窟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和绝对的黑暗,只有四人粗重而惊魂未定的喘息声。 他们暂时安全了。 但,这里是什么地方? 欧阳菲菲颤抖着再次吹亮火折子,微弱的火光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光芒所及之处,隐约可见这是一个方形空间,墙壁似乎经过人工修整,上面似乎还刻着一些模糊的图案和文字。空气凝滞,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和神秘感。 陈文昌凑近墙壁,仔细辨认着那些刻痕,他的身体突然剧烈一震,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嘶哑: “这……这里不是排水渠……这些文字是……梵文?!还有……这图案是……星图?!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所有人的心,都因他这句充满惊骇与未知的话语,再次高高悬起。这意外开启的石门之后,隐藏的究竟是通往紫禁核心的捷径,还是一个更加危险、不为人知的秘密? 喜欢庐山藏宝图请大家收藏:()庐山藏宝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章 龙吻下的杀机 第34章:龙吻下的杀机 陈文昌的手指刚拂过汉白玉栏杆上那道深可见骨的斩痕,一股混合着铁锈与陈旧血腥的寒意便猛地钻入指尖,他倏然缩手,低喝道:“有埋伏!” 夜色如墨,浸染着永乐年间初具规模的紫禁城。这片尚在不断完善中的宫阙,在星月无光的夜晚,更像一头匍匐在地的巨兽,嶙峋的骨架在阴影中勾勒出令人心悸的轮廓。张一斌、欧阳菲菲、罗子建三人闻声瞬间绷紧了身体,迅速靠拢,背对背结成防御阵型,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死寂的黑暗。他们此刻正位于外朝与内廷交界处的一座无名石桥下,借着桥洞的阴影隐匿行踪,而陈文昌发现的刀痕,无疑宣告了他们的行踪已然暴露。 “不是新痕,”陈文昌压低声音,指尖在鼻端轻嗅,“痕迹老旧,但残留的杀气……很重。这里发生过恶战,而且,不止一次。” 欧阳菲菲蹙紧秀眉,她手中紧握着一卷临时绘制的宫苑草图,那是通过这几日收买的那个胆小却贪财的小太监口述,再由她凭借过目不忘的本领勾勒而成。“按那小内侍的说法,穿过这座桥,绕过前面的奉先殿(注:此时应为奉先殿前身或类似祭祀建筑),就能接近藏着碧云剑的武楼附近。但这刀痕……东厂的人难道在这里设了固定哨?” 张一斌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他穿着夜行衣的身影挺拔如松,眼神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管他新旧,小心为上。我感觉不太对劲,太安静了。”他的跆拳道黑带实力赋予了他超乎常人的警觉,此刻,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如芒在背。 罗子建则更关注实际路径,他仰头看了看陡峭的桥墩和远处宫殿高耸的飞檐,评估着攀爬的可能性。“要是暴露了,这桥墩可不好爬,上面光秃秃的,借力点少。我们需要更复杂的路线。” 就在四人凝神戒备之际,一阵极轻微、仿佛狸猫踏瓦的声响从桥顶传来。声音细碎而快速,正沿着桥面向他们藏身的桥洞迅速接近! “上去!”张一斌当机立断,低吼一声。他双腿微屈,猛地发力,身影如鹞子般轻盈翻上桥面。欧阳菲菲与陈文昌紧随其后,罗子建则利用他出色的弹跳和对建筑结构的敏锐感知,在桥墩几个微小的凸起处借力,最后一个跃上。 桥上空无一人。只有夜风穿过尚未完全竣工的殿宇框架,发出呜呜的咽鸣。然而,在桥面中央,赫然用白灰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箭头,直指奉先殿的方向。箭头旁,还散落着几片新鲜的、被踩碎的树叶。 “诱饵?”欧阳菲菲冷笑,“东厂吴老二手下,也就这点伎俩?”她蹲下身,仔细查看那白灰,“是宫墙修缮用的石灰,随手可得。” 陈文昌却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不完全是诱饵。菲菲,你看这箭头指向的方位,结合星宿与刚才我们路过时感知的地气流动……奉先殿那边,煞气凝聚,是典型的‘虎口衔尸’格局。若真往那里去,恐有血光之灾。”他的风水术在此刻发挥了关键作用,指出了表象下的凶险。 “那怎么办?退回去?”罗子建问道,目光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 张一斌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不能退。时间拖得越久,东厂的布置就越严密。既然他们画了箭头,我们就偏不走这条路。文昌,依你看,生门在哪个方向?” 陈文昌闭目凝神,手指掐诀,细细感应着周围环境中那玄而又玄的“气”的流转。片刻,他睁眼,指向与箭头相反,通往一片尚未栽种树木的土坡方向:“那边。地气虽弱,却圆融流转,有一线生机。而且,按风水论,那片土坡位于龙脉余绪的边缘,守卫或许会松懈,可能靠近某处辅助宫苑的排水或运输通道。” “好!就走那边。”张一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信任伙伴的专业判断。 四人立刻动身,身影如鬼魅般融入土坡方向的阴影中。他们的行动迅捷而无声,充分利用了宫殿修建期间堆放的木料、石料作为掩体。果然,越往土坡方向走,巡逻的灯笼火光越是稀疏。 然而,他们并未察觉,在远处一座较高的殿阁飞檐下,一双冰冷的眼睛正透过黑暗,牢牢锁定着他们改变方向的身影。那身影对着身后做了个手势,更深的黑暗中,传来几声机括轻响。 土坡的尽头,连接着一处低矮的宫墙,墙下果然有一个约半人高的圆形洞口,似乎是用来排放雨水或运送杂物的通道。洞口黑黢黢的,散发着淡淡的土腥味。 “看来文昌又说对了!”罗子建面露喜色,第一个矮身就要钻进去探查。 “等等!”张一斌猛地拉住他,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汗毛倒竖,“太顺了!”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咻咻咻——” 凄厉的破空声骤然从两侧黑暗中响起!不是弓弦震动,而是更尖锐、更密集的机簧弹射声!无数点寒星如同飞蝗般泼洒而来,覆盖了洞口前方丈许之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是弩箭!快退!”张一斌大吼,一把将罗子建拽回,同时身形如旋风般舞动,双腿连环踢出,将射到近前的几支弩箭踢飞,箭杆与腿骨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砰砰”声。他的跆拳道技巧在此刻发挥到极致,竟用血肉之腿硬撼利矢! 欧阳菲菲和陈文昌也反应极快,各自向旁扑倒,滚入旁边的料堆之后。弩箭笃笃笃地钉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面上和身后的木料上,尾羽剧颤。 第一波箭雨刚过,不等他们喘息,两侧黑暗中无声无息地跃出十余名黑衣人!这些人身形矫健,出手狠辣,使用的并非制式军刀,而是更适合近身搏杀的短刃、手叉子,甚至还有带着倒钩的铁尺,招式阴毒,专攻下三路与关节要害,显然是东厂番子中的精锐! “结阵!靠拢!”张一斌再次喝道,四人立刻背靠背,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张一斌成为阵型的锋刃,他的跆拳道动作大开大合,势大力沉,每一次侧踢、回旋踢都带着呼啸的风声,逼得近身的番子无法靠近。一个番子试图用铁尺锁他的腿,却被他以更快的速度一记下劈腿狠狠砸在肩胛骨上,伴随着清晰的骨裂声,那番子惨叫着倒地。 欧阳菲菲虽不擅正面搏杀,但她身形灵活,如同穿花蝴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坚硬的玉笛(或许是她的随身乐器或武器),专点敌人穴道、手腕,手法精妙,屡次化解了袭向陈文昌和罗子建的险招。 陈文昌则依靠对环境的敏锐感知和风水术带来的某种“预判”,往往能在敌人出手前就察觉到气流的细微变化,提前闪避或示警。他甚至抓起地上的沙土,扬向敌人面门,扰乱其视线。 罗子建则发挥了他攀岩者的特长,在有限的范围内闪转腾挪,利用料堆的高低落差,时而俯身,时而跃起,让敌人的攻击屡屡落空,偶尔还能抽冷子给敌人来一下狠的。 然而,东厂番子人数众多,配合默契,而且显然受过专门对付高手的训练。他们并不急于强攻,而是如同群狼般不断游斗、骚扰,消耗四人的体力。包围圈在一点点缩小。 “不能恋战!”陈文昌格开一柄刺来的短刃,呼吸已有些急促,“他们在拖延时间!必有后手!”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声尖锐的胡哨划破夜空。番子们的攻击骤然一缓,随即如潮水般向后退去。 四人还未来得及庆幸,就听到一阵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从通道洞口对面的方向传来。伴随着金属甲叶碰撞的铿锵之声,一队约二十人、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在一个面容冷峻的小旗官带领下,迈着标准的步伐,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些锦衣卫眼神锐利,气息沉稳,与刚才那些阴狠的番子截然不同,他们结成的阵型更是隐含军阵杀伐之气,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前有锦衣卫刀阵,后有东厂番子虎视眈眈,四人组陷入了真正的绝境! 锦衣卫小旗官冰冷的目光扫过张一斌四人,最后落在他们手中各式“奇门兵器”上,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弧度:“何方宵小,擅闯大内禁地,还不束手就擒!” 张一斌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上前一步,将其他三人护在身后。他知道,面对训练有素的锦衣卫刀阵,刚才对付番子的游斗方式已然行不通。他需要正面突破,为伙伴打开一条生路。 “他们的目标是缠住我们,等更多高手或大队人马到来。”张一斌用极低的声音对身后三人说道,“我来开路,你们跟紧,找机会冲进那个洞口!” “一斌,你……”欧阳菲菲担忧地看着他。 “放心,”张一斌回头,露出一个带着战意的笑容,“我的跆拳道,可不是只用来表演的。”他缓缓摆出了跆拳道中最具攻击性的实战姿势,重心下沉,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气势陡然攀升,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 那锦衣卫小旗官见状,冷哼一声:“冥顽不灵!结阵!” “唰!”二十名锦衣卫动作整齐划一,绣春刀同时出鞘半寸,雪亮的刀光在黑暗中连成一片,森寒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典型的锦衣卫合击刀阵,已然成型。 张一斌毫无畏惧,他低吼一声,体内力量奔涌,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主动冲向那看似无懈可击的刀阵!他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在刀阵尚未完全合拢的刹那,一记迅猛无比的腾空后旋踢,直取阵眼处的小旗官面门! 小旗官显然没料到对方速度如此之快,招式如此怪异(对他而言),仓促间举刀格挡。 “砰!” 脚背与刀鞘猛烈撞击! 小旗官被这股巨力震得后退半步,脸上闪过一丝骇然。而张一斌已然落地,不等周围锦衣卫合围,双腿如同旋风般连续踢出,横踢、侧踢、下劈……动作流畅而狂暴,硬生生凭借一己之力,在严谨的刀阵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走!”张一斌大喝。 欧阳菲菲、陈文昌、罗子建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紧随张一斌打开的缺口,向洞口冲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然而,锦衣卫毕竟训练有素,两侧的刀手立刻补位,数道刀光交织成网,向他们笼罩而来。陈文昌和罗子建奋力抵挡,险象环生。 就在这时,欧阳菲菲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猛地从怀中掏出一物,并非玉笛,而是一方看似普通的丝帕,丝帕上却以极其精湛的笔法,摹印了一个模糊的、类似内府监印鉴的图案——这是她之前研究宫中文书格式时,利用书法天赋做的仿制品之一,本想关键时刻用来混淆视线,此刻也顾不上了。 她将丝帕向逼近的锦衣卫一晃,同时用刻意压低的、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喝道:“奉内官监密令行事!尔等敢阻?!” 这一下果然让逼近的锦衣卫动作一滞,下意识地去辨认那方丝帕。虽然灯光昏暗难以看清,但那份突如其来的“官方面孔”还是带来了一瞬间的犹豫。 就是这一瞬间! 张一斌抓住机会,一记势大力沉的双飞踢逼退正面的两名锦衣卫,四人终于冲到了洞口边缘。 罗子建第一个矮身钻入黑暗的洞口。陈文昌紧随其后。欧阳菲菲在钻入前,回头焦急地喊道:“一斌!快!” 张一斌逼退最后一名缠斗的锦衣卫,正要转身进入洞口。 突然—— “嗡!” 一声极其沉闷、却仿佛能震荡灵魂的弓弦震动声从极高处传来! 不同于之前弩箭的尖锐,这一声充满了力量与毁灭感! 一道黑影,如同来自九幽的毒蛇,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撕裂空气,目标直指刚刚转身、半个身子还在洞口外的张一斌的后心! 这一箭,时机、角度、力量,均臻至化境!绝非普通番子或锦衣卫所能射出! 张一斌虽听到恶风袭来,但旧力刚尽,新力未生,身形正处于转换的刹那,已然无法完全避开! “小心!”欧阳菲菲的惊呼带着绝望。 “噗——” 利刃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张一斌身体猛地一震,动作僵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欧阳菲菲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张一斌后背肩胛骨偏下的位置,一支造型奇特、通体黝黑的重箭深深嵌入,箭羽犹在剧烈颤抖…… 喜欢庐山藏宝图请大家收藏:()庐山藏宝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章 大明天子的等候 陈文昌的指尖刚触碰到那冰冷滑腻的龙形浮雕,身后幽深的甬道里,便传来了铁靴踏击石砖的清脆回响,由远及近,一声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敲在四人心头。 黑暗,浓郁得如同化不开的墨。唯有欧阳菲菲手中那枚夜明珠,散发着微弱而清冷的光晕,勉强照亮身前尺寸之地。空气里弥漫着经年累月的尘土气息,以及一股若有若无的、属于地下世界的阴湿。 四人沿着陈文昌寻出的密道,已潜行了大半个时辰。这条位于宫墙根基与地下排水系统夹缝中的秘径,狭窄、陡峭,时而需要匍匐前行,时而又要涉过及踝的冰冷积水。张一斌打头,罗子建断后,将欧阳菲菲和陈文昌护在中间,沉默的队伍像一尾谨慎的游鱼,在帝国的脏器深处穿行。 “按照方位和步距计算,我们此刻,应该已在紫禁城核心区域的下方。”陈文昌压低声音,他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结成白雾,“上面,很可能就是三大殿的广场。” 张一斌嗯了一声,肌肉始终处于紧绷状态,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他的跆拳道训练让他对环境的平衡与气流变化异常敏感,此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来自上方地面的、某种庄严肃穆的压力,那是一种权力核心独有的场域。 欧阳菲菲轻轻呵着气,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指。她的目光扫过两侧粗糙的砖石壁面,上面偶尔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刻痕,并非文字,更像是一种符号。“这些痕迹……不像是修建工匠随意留下的。” “是标记,也可能是某种警示。”陈文昌凑近仔细辨认,“宫闱秘事,多藏于九地之下。这紫禁城,从建成那一刻起,秘密就和它的殿宇一样多。”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的张一斌突然举起右拳,示意停下。他侧耳倾听,脸色凝重。“有声音。” 众人屏息凝神。起初是一片死寂,只有彼此的心跳声。但很快,一种极细微的、金属摩擦的“沙沙”声,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从前方黑暗的拐角处传来。 “不是巡逻卫队,脚步很轻,人数不多,但……有兵器。”张一斌的判断简洁而精准。 罗子建立刻将背上的小型弓弩取下,动作流畅地上弦。“是东厂的番子?他们怎么会知道这条密道?” “未必是知道。”陈文昌眉头紧锁,“可能是巧合,这条密道或许并非绝对隐秘,与某些东厂掌握的暗道有交叉。或者……我们的行踪,从一开始就在对方的算计之内。” 没有时间深究。张一斌迅速打量四周,前方是个丁字路口,声音来自左侧通道。“退回去已来不及,脚步声是朝这边来的。右边,快!” 四人迅速闪入右侧的岔路。这条通道更为狭窄低矮,仅容一人弯腰通过。他们拼命向前,试图寻找一个可以藏身或迂回的空间。然而,这条岔路似乎是一条死胡同,前行数十步后,一堵雕刻着蟠龙戏珠图案的石壁,挡住了去路。 绝路!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听到压低的交谈声。 “刚才明明听到这边有动静……” “仔细搜!督主有令,格杀勿论!” 冰冷的杀意顺着通道蔓延而来。欧阳菲菲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握紧了怀中那枚硬物——那是她之前戏弄东厂时用过的一块仿制令牌,此刻却无法带来任何安全感。 张一斌和罗子建一左一右护在队伍前端,已经摆出了战斗姿态。在这狭窄空间内,张一斌的腿功和罗子建的弩箭虽能发挥,但若对方使用长兵器或者人数众多,他们必将陷入苦战。 千钧一发之际,陈文昌的目光死死锁定了挡住去路的石壁。尤其是那条蟠龙张开的巨口,那里并非实心,而是形成一个碗口大的凹陷,龙吻内部结构复杂,似乎暗含玄机。 “这不是装饰,是机关!”陈文昌急促道,“龙吻常置于殿脊,有镇火辟邪之意,但置于地下暗道……这设计,暗合奇门遁甲中的‘潜龙勿用’之局。生门……可能在龙吻之内!” 他一步上前,也顾不得那龙吻深处是否藏有污秽或毒虫,将整只右手探入那冰冷的龙口之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身后的脚步声已在岔路口停下,火把的光亮开始向这边通道侵入。 “这边有路!” “进去看看!” 就在番子们即将涌入这条死路的瞬间,陈文昌的手在龙吻内部摸到了一处可以旋转的凸起。他用力一拧! “咔哒……”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可闻的机械转动声响起。 预想中石门洞开的景象并未出现。反而是他们脚下所站的丈许见方的地面,猛地向下陷落! “小心!”张一斌只来得及低喝一声,四人便感觉脚下一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坠去。 这并非直坠深渊,而是一段陡峭光滑的石质滑梯。天旋地转间,几人惊叫着在黑暗中飞速下滑,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身体与滑道摩擦的闷响。 短短几息之后,哗啦一阵水响,四人先后落入一个冰冷的水潭中,溅起大片水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全身。几人挣扎着从齐胸深的水中站起,剧烈地咳嗽着,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悸。张一斌第一时间将欧阳菲菲拉到自己身边,罗子建则迅速举起弓弩,警惕地指向四周。 他们抬头望去,头顶上方约三丈处,那个他们坠落的洞口已经无声无息地合拢,仿佛从未出现过。而他们此刻所在,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水池或水牢。 “都没事吧?”张一斌抹去脸上的水,急促问道。 “没……没事……”欧阳菲菲牙齿打颤,紧紧抓着张一斌的胳膊。陈文昌和罗子建也相继示意无恙。 “刚才那机关……不是开门,是陷阱?”罗子建心有余悸。 陈文昌环顾四周,借着从水潭另一端透来的微弱光芒(似乎是某种磷光苔藓),观察着环境。“不像是致命陷阱。更像是一条……应急的转移通道。设计者心思缜密,那条岔路是死路,追兵看到痕迹,会以为我们触发了什么毁灭机关而尸骨无存,实则我们将被送到另一处安全所在。” 他的话让众人稍感安心。张一斌试着向那有光的方向移动。“那边有出口,或者至少是另一个空间。这里不能久留,水太冷。” 四人涉水向前。水潭并不大,走了约十几步,水势渐浅,脚下是铺设平整的石板。他们走出了水潭,踏上一条干燥的甬道。这里的空气虽然依旧陈旧,却少了那股阴湿之气,墙壁上镶嵌着一些会发出淡绿色幽光的奇异石头,提供了基本的照明。 甬道尽头,是一扇虚掩着的、看似沉重的石门。门缝里,隐约透出更加明亮的光线,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张一斌示意大家保持安静,他侧身从门缝中向内望去。只看了一眼,他的身体便骤然僵住,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色。 “怎么了?”欧阳菲菲用气声问道。 张一斌缓缓回过头,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他压低声音,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 “里面……有人。” 罗子建立刻端起弩箭,陈文昌和欧阳菲菲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历经艰险才潜入这皇城核心地下,怎会有人在此?是敌是友? 张一斌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石门! 门内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并非想象中堆放杂物的密室或另一条暗道,而是一间布置得极为雅致的静室。四壁是打磨光滑的青石,墙上挂着几幅意境深远的山水画,靠墙设有一张紫檀木书案,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还有一盏点燃的青铜油灯,散发出温暖的光晕和淡淡的檀香。室内一尘不染,仿佛有人常年在此起居。 而最令人震惊的是,在书案之后,正端坐着一个人。 此人身着赤黄色常服,袍角绣有精致的龙纹,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虽静坐不动,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看起来约莫四十余岁年纪,下颌微须,手中正把玩着一块温润的玉佩。 在他身后,垂手侍立着两名面无表情、气息内敛的中年人,穿着普通家仆的服饰,但他们的站姿和眼神,却透着一股百战精锐才有的森然杀气。 这绝非普通人物!那身赤黄袍服,在这紫禁城内,只有一人可穿! 欧阳菲菲的瞳孔猛地收缩,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才没有惊叫出声。陈文昌更是脸色煞白,身体微微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那端坐之人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门口四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不速之客,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早已料到他们的到来。他的嘴角,甚至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朕,等候多时了。” “朕”! 这个字如同惊雷,在狭小的静室中炸响。 朱棣!眼前之人,竟然是当今大明天子,永乐皇帝朱棣! 他怎么会在这里?在这深宫地底,一间隐秘的静室中,仿佛专程在此等待他们这四个来自未来的闯入者? 巨大的震惊与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如同冰水般瞬间浸透了四人的四肢百骸。他们所有的计划,所有的挣扎,在这位掌控着天下的帝王面前,似乎都变成了一个可笑的玩笑。 故事的悬念在此刻拉满:朱棣为何在此等候?他知道了多少?等待这四个穿越者的,是雷霆震怒,是笼络利用,还是……万劫不复? 喜欢庐山藏宝图请大家收藏:()庐山藏宝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章 刀阵如林 绝境智生 冰冷的刀锋,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已然触及张一斌的后颈皮肤,激得他寒毛倒竖。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地笼罩过他这个来自现代社会的灵魂。 就在半刻钟前,他们四人小组的行动还顺利得令人难以置信。借助陈文昌精准找出的废弃排水密道,他们如同幽灵般潜入了紫禁城的心脏地带。夜色深沉,唯有琉璃瓦在稀薄月光下流淌着幽冷的光泽。宫墙巍峨,殿宇森严,这凝固的宏伟与寂静,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根据内应小太监冒死送出的模糊情报,碧云剑极可能被暂存于武英殿旁的配殿中,由东厂高手看守。他们屏息疾行,身影在巨大的柱础和廊庑阴影间快速穿梭,现代特种作战的潜行技巧与这古老的宫廷环境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融合。 然而,就在他们逼近武英殿范围,甚至能隐约看到殿宇轮廓时,欧阳菲菲猛地拉住最前面的罗子建,低声道:“不对,太安静了。” 话音未落,四周骤然亮起无数火把,将这片宫前广场照得亮如白昼。火光跳跃下,是密密麻麻、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身影——锦衣卫!他们并非散乱包围,而是以一种极具韵律和压迫感的步伐,迅速移动,瞬息间便结成了一个玄奥的刀阵,将四人死死困在中央。 为首的是一名面容冷峻的千户,他眼神如鹰隼,扫过四人,最终定格在手持特制战术棍、摆出防御姿态的张一斌身上。“擅闯禁宫,形同谋逆!束手就擒,可留全尸!” 根本没有交涉的余地。锦衣卫刀阵,作为大明帝国最精锐的武力象征之一,已然发动。刀光如泼水般倾泻而来,彼此呼应,攻守兼备,仿佛一张不断收紧的、由钢铁组成的死亡之网。 张一斌瞬间陷入了苦战。他的跆拳道黑带功底,赋予了他在小范围空间内惊人的闪转腾挪能力和凌厉腿法,配合着融合了现代搏击理念的棍术,起初确实让习惯了传统武术套路的锦衣卫们吃了一惊。他一记高位侧踹,精准地踢开迎面劈来的刀锋,紧接着旋身一棍,扫向另一名试图偷袭的番子下盘,动作连贯迅猛,带着现代格斗的高效与直接。 “砰!”一声闷响,一名锦衣卫被棍梢点中胸口,踉跄后退。 “他的路数古怪,小心!”有人低呼。 但个人的勇武,在训练有素、配合无间的军阵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刀阵流转不息,一人退下,立刻有两人补上,刀光从四面八方袭来,绵绵不绝。张一斌的棍影逐渐被压缩,他的呼吸开始粗重,手臂因格挡沉重的绣春刀而阵阵发麻。现代搏击更侧重单打独斗或无限制格斗,对这种冷兵器时代的战争缺乏有效的应对经验,他的体能和反应速度都在急剧下降。 “一斌,左三步,震位!”陈文昌的疾呼在刀锋碰撞声中显得格外清晰。他虽不擅武力,却一直冷静地观察着刀阵的运行规律。他利用自己对易经八卦的理解,试图为张一斌指出阵眼和生门所在。 张一斌依言而动,向左疾跨三步,一棍横扫,果然打断了右侧两名锦衣卫即将形成的合击。 “菲菲,子建,助他!”陈文昌再次喊道。 欧阳菲菲心领神会,她迅速从随身的小包中掏出几个小巧的陶瓷弹丸——这是她利用这个时代的材料,结合现代化学知识粗制的“烟雾弹”和“闪光弹”。她看准时机,将一枚弹丸掷向刀阵后方。 “噗!”一声轻响,一股浓烈刺鼻、带着硫磺味的黄色烟雾迅速弥漫开来,虽然威力远不及现代军用品,但在此时此地,足以扰乱视线,打乱锦衣卫严整的节奏。 几乎在同一时间,罗子建如同灵猴般蹿出。他没有直接冲击刀阵,而是利用他顶尖的跑酷和攀岩能力,在广场边缘的汉白玉栏杆、巨型铜鹤香炉之间纵跃如飞。他吸引了一部分火力,几名锦衣卫不得不分心应对这个在“高处”不断移动、投掷碎瓦片骚扰的“跳蚤”。 压力稍减的张一斌,脑中灵光一闪。他意识到,硬拼力量和技术,自己绝无胜算。这些锦衣卫个个刀法精湛,但他们的训练基于固定的阵型和招式,追求的是整体的协调与碾压。而自己的优势,在于超越时代的格斗理念——对距离、时机和人体弱点的极致利用,以及更强的爆发力。 他改变了策略,不再试图格挡每一次攻击,而是利用更敏捷的步法进行闪避,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他刻意示弱,卖了个破绽,引得正前方一名力士模样的锦衣卫大喝一声,双手持刀,一记势大力沉的竖劈直落而下! 就是现在!张一斌没有后退,反而在千钧一发之际,以一种近乎贴地滑行的姿势向前突进,险之又险地让刀锋擦着他的后背落下。同时,他凝聚全身力量于一腿,一记教科书般的后旋踢,足跟如同铁锤般狠狠砸在对方因用力过猛而暴露出的腋下神经丛。 “呃啊!”那力士惨叫一声,整条手臂瞬间麻痹,绣春刀“哐当”坠地。刀阵的完美循环,终于被撕开了一个微小的缺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张一斌精神大振,战术棍如毒蛇出洞,专攻关节、手腕、脚踝等脆弱部位。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将跆拳道的迅捷腿法与近身缠斗的短打技巧结合,时而高踢头颈,时而低扫下盘,时而又以棍作矛,直刺要害。他开始引导节奏,迫使锦衣卫们不断调整步伐来应对他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打法,原本圆融如意的刀阵,渐渐出现了一丝滞涩和混乱。 眼看凭借现代格斗思维与团队配合,四人小组即将在刀阵中撕开一条生路,异变再生! 那名一直冷眼旁观的锦衣卫千户,似乎失去了耐心。他冷哼一声,缓缓拔出了自己的佩刀。那刀光,比寻常绣春刀更冷、更亮。他脚步一错,身形如鬼魅般切入战团,目标直指刚刚击倒一名对手、气息未匀的张一斌。 这一刀,角度刁钻,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封死了张一斌所有可能的闪避路线。刀未至,那凛冽的杀意几乎已冻结了血液。 张一斌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眼睁睁看着那点寒星在瞳孔中急速放大,心中一片冰凉。完了! “一斌——!”欧阳菲菲的惊呼带着哭腔。 陈文昌目眦欲裂,却救援不及。 罗子建从高处扑下,也已远水难救近火。 就在这生死一线间,一道锐物破空的尖啸,比锦衣卫千户的刀更快! “叮——!” 一声极其清脆、悠长的金属撞击声响起,仿佛龙吟。千户志在必得的一刀,被一枚不知从何处射来的、造型奇特的菱形飞镖精准地击中刀身,巨大的力道让他手腕一麻,刀势瞬间偏斜,擦着张一斌的耳畔掠过,斩落几缕发丝。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武英殿那高高的、重檐歇山的殿顶飞檐之上,不知何时,悄然立着一个模糊的黑影。夜色浓重,火把的光亮难以企及那里,只能隐约看到那人身形纤细,仿佛融入了夜色与建筑之中,唯有一双眸子,隔着遥远的距离,依然能感受到那冰冷的、审视的目光。 那人……是谁? 是敌?是友? 他(她)为何要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 而刚刚脱险的张一斌,面对依旧重重包围的锦衣卫,以及殿顶上那位神秘莫测的不速之客,下一步,又该如何抉择? 碧云剑,似乎还遥不可及。 喜欢庐山藏宝图请大家收藏:()庐山藏宝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章 吴老二的网 第37章:吴老二的网 子时三刻,万籁俱寂,连最后几声梆子响也彻底消散在北京城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陈文昌蹲在冰冷的砖石上,手指缓缓拂过脚下一条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缝隙,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混合了兴奋与紧张的光芒,压低声音对身旁的伙伴们说:“就是这里了,紫禁城的‘水龙脉’,我们唯一的生路与险途。” 四个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墨点,紧贴着北池子大街一处荒废宅院的后墙。这里距离神武门不过一箭之地,皇城的巍峨黑影如同巨兽般匍匐在前,带来无与伦比的压迫感。根据陈文昌连日来的勘察与那位神秘小太监冒死递出的信息,这条用于排泄宫中雨水、污水的暗渠,是永乐皇帝兴建紫禁城时,依风水地脉所设,并非简单的排水沟,其入口隐秘,藏于宫墙之外,内部结构复杂,但确是绕过宫墙守卫,直抵内廷边缘的唯一漏洞。 “你确定这‘水龙脉’不是直通阎王殿?”张一斌活动了一下手腕,他依旧对陈文昌那套“寻龙点穴”的风水术将信将疑,但严峻的现实让他们别无选择。东厂看守极严,常规方法根本无法潜入。 “《水龙经》有云,‘水行地中,犹龙隐雾’。这条暗渠借了旧河道之势,并非人工死挖,必有通气之所。相信我。”陈文昌语气坚定,他凭借穿越前对古代建筑和风水学的深入研究,结合这几日对北京地形地势的反复推演,才锁定了这个位置。 欧阳菲菲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检查着随身的小包,里面除了一些金银细软,还有她这些日子利用这个时代的材料改良的“小玩意儿”——几包效果更强的迷魂散,以及用特制墨水书写的、足以以假乱真的通行关防。罗子建则像一只灵巧的猿猴,已经无声无息地撬开了伪装成普通石板的暗渠入口挡板,一股带着潮湿泥土和腐败气息的凉风立刻从黑黝黝的洞口涌出。 “我先下。”罗子建打了个手势,深吸一口气,率先钻了进去。他现代的攀岩和洞穴探险经验在此刻派上了用场,身影迅速被黑暗吞没。片刻后,下面传来一声轻微的猫头鹰叫声——安全的信号。欧阳菲菲紧随其后,接着是陈文昌。张一斌最后进入,并小心翼翼地将入口挡板恢复原状。 暗渠内部比想象中要宽阔一些,但成年人仍需弯腰前行。脚下是及踝的积水,冰冷刺骨,每一步都激起轻微的水声,在封闭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敲打着每个人的耳膜。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形容的浑浊气味,让人作呕。仅有的一点光线,来自欧阳菲菲取出的一颗夜明珠,柔和而微弱的光晕勉强照亮前方几步远的范围,两侧是长满滑腻苔藓的砖壁,头顶不时有水滴落下。 依靠陈文昌的指引和罗子建在前方的探路,四人沉默而艰难地前行。暗渠并非笔直,时有岔路,如同迷宫。陈文昌不时停下,用手触摸墙壁的纹理,感受空气的流动,甚至用指尖蘸取一点水放在鼻尖轻嗅,以此来辨别方向。“这边,”他低语,“水流方向有微弱的改变,这边空气更流通,应是主道。” 就在他们以为一切顺利,即将抵达陈文昌推算的宫内出口时,走在前面的罗子建突然猛地举起拳头,做出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所有人瞬间屏住呼吸,僵在原地。 前方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妈的,这鬼差事,大半夜的还得来这耗子洞巡更……”一个粗嘎的抱怨声在寂静的通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少废话,吴公公亲自下的令,说这几日可能有不开眼的毛贼想打密道的主意。走个过场就行了,这地方,鬼才愿意来。”另一个声音回应道。 是东厂的番子!他们竟然也知晓这条密道,并加强了巡逻! 四人迅速后退,紧紧贴在一处岔路口相对干燥的墙壁凹陷处,恨不得能将身体融进砖石里。欧阳菲菲迅速将夜明珠塞入怀中,光线瞬间消失,彻底的黑暗笼罩下来,只有彼此剧烈的心跳声在黑暗中共鸣。张一斌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软剑剑柄上,陈文昌和罗子建也各自握紧了防身的匕首。 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芒开始在不远处的通道拐角跳跃晃动,将番子们扭曲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他们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皮靴踩在水洼里的声音,甚至能闻到火把燃烧的烟油味。 此刻,距离他们藏身的凹陷处,不足十米。 是拼死一搏,杀出去,但必然打草惊蛇,前功尽弃?还是寄希望于运气,祈祷对方不会发现这个角落? 时间仿佛凝固了。欧阳菲菲的手悄悄探入怀中,捏住了那包迷魂散,但在这个狭窄空间,使用迷魂散很可能连他们自己也无法幸免。张一斌的眼神在黑暗中锐利如鹰,他在计算着瞬间出手,无声解决掉这两个番子的可能性有多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吱吱”的尖叫声突然从他们来的方向响起,随即,一片黑乎乎的东西贴着水面急速掠过,撞在了一个番子的腿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哎呦!什么鬼东西!”那番子吓得一跳,火把都差点脱手。 “是水耗子!瞧你那点出息!”另一个番子笑骂道,但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分散了注意力。 “晦气!快走快走,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被吓到的番子催促着,两人骂骂咧咧地加快了脚步,火光与脚步声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通道的另一头。 四人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确认再无动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冷汗已经浸湿了内衫。刚才那一刻,与暴露仅在毫厘之间。 “好险……”罗子建声音有些发哑。 “不能耽搁,快走!”陈文昌催促道,“他们既然巡逻到此,说明宫内出口也可能有守卫,我们必须更快!” 再次借助微光,他们加快脚步。又前行了约莫半刻钟,通道开始向上延伸,脚下的积水变浅,空气也清新了不少。前方隐约出现了一点不同于夜明珠的微弱光亮——是月光! “到了!出口应该就在上面!”陈文昌压抑着激动说道。 果然,通道尽头是一个竖井式的结构,一道铁制的爬梯嵌入墙壁,向上延伸。顶端是一面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月光正是从栅栏的缝隙中洒落下来。透过栅栏,可以看见一小片宫宇的飞檐翘角,以及点缀其间的稀疏星辰。他们终于进入了紫禁城! 罗子建一马当先,敏捷地攀上爬梯,检查那面铁栅栏。栅栏被一把巨大的铜锁从外面锁住,但年深日久,锁扣和铰链都布满了锈迹。罗子建从靴筒中抽出一根特制的钢纤,插入锁孔,屏息凝神地拨弄着。张一斌在下方警戒,欧阳菲菲和陈文昌则紧张地望着上方。 “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悦耳。铜锁应声而开。罗子建小心翼翼地将栅栏推开一条缝隙,观察了片刻,然后回头对下面打了个“安全”的手势。 胜利在望的喜悦冲淡了之前的紧张。罗子建轻轻将栅栏完全推开,率先探出身去。张一斌紧随其后。可就在欧阳菲菲也即将爬上出口,陈文昌在最后准备跟上时,异变陡生!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那面被推开的铁栅栏仿佛被一股巨力撞击,猛地合拢!与此同时,一阵机械弹动的“咔咔”声从四周响起!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出口周围的假山石后、树木阴影中闪现,瞬间将刚刚探出半个身子的罗子建和张一斌团团围住。火把次第燃起,将这片小小的院落照得亮如白昼。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带着计谋得逞的得意,慢悠悠地响起:“恭候多时了,四位。这‘水龙脉’的鱼儿,到底还是入网了。” 陈文昌在井下看得分明,心脏骤然缩紧!只见火光映照下,说话之人面白无须,眼神阴鸷,正是东厂那个狡诈如狐的档头——吴老二!他身边除了众多持刀番子,竟还有数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他们早就埋伏在这里,守株待兔! 张一斌和罗子建背靠背站立,已被彻底包围,刀剑出鞘,寒光凛冽。欧阳菲菲卡在出口,进退维谷。陈文昌在井下,与伙伴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铁栅栏分割开来! 吴老二好整以暇地踱步上前,目光扫过张一斌和罗子建,最后落在井下陈文昌惊骇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怎么,很意外?真当咱家是吃干饭的?从你们开始打听皇宫布局的那天起,你们的那点心思,就在咱家意料之中了。这‘请君入瓮’的戏码,可还精彩?” 局面瞬间崩坏,四人组被分割包围,陷入绝境。上有强敌环伺,下有绝路深井。张一斌和罗子建能否在重重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卡在出口的欧阳菲菲和井下的陈文昌又将如何应对?吴老二的网,究竟撒得有多大多深? 喜欢庐山藏宝图请大家收藏:()庐山藏宝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章 鹤唳紫禁城 子时三刻,紫禁城深处。 万籁俱寂,唯有巡夜侍卫规律而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敲打在心脏上的鼓点,在空旷的宫墙间回荡,更衬得这帝国心脏之夜幽深莫测。月光被飞檐翘角切割得支离破碎,洒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映出一片片惨白。罗子建伏在文渊阁的琉璃瓦顶上,浑身肌肉紧绷,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他屏住呼吸,目送着一队盔甲鲜明的侍卫从下方走过,冰冷的铁甲反射着微光,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肃杀之气。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宫巷尽头,他才轻轻对着藏在衣领下的微型麦克风吐出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钟声’已过,安全。” 这短暂的宁静,却让潜伏在另一处阴影下的张一斌心头莫名一跳。太顺利了。从利用陈文昌找出的那条废弃排水密道潜入内廷,到避开两拨巡逻队抵达这预定的汇合点——文渊阁后身的这片隐秘夹道,整个过程顺利得让人不安。东厂的老狐狸吴老二,费尽心机夺走碧云剑,难道紫禁城的夜防就仅此而已?他握紧了手中特意找铁匠打造的、形制与这个时代相仿的短钢刺,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 “感觉不对,”他低沉的声音通过耳机传入其他三人耳中,“安静得过分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欧阳菲菲的声音依旧冷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她此刻正藏身于不远处的御茶膳房廊柱之后,一身深色夜行衣,脸上用特殊颜料涂抹出暗影,完美地隐匿了形迹。她脑海中飞速回忆着日间通过内线太监口述,以及陈文昌风水推演结合后绘制的简易地图——碧云剑最后被确认的位置,是位于奉先殿侧殿的东厂临时证物房。那里,是今夜必须攻克的堡垒。 陈文昌蹲在排水密道的出口——一个被荒草半掩的假山石洞内,手中托着那个改良过的简陋罗盘,指针微微颤动着。他眉头紧锁,低语道:“此地气机滞涩,隐有金戈之音暗藏,方位……在坤位,西南!小心埋伏!” 他的警告刚落,异变陡生! “嗖——嗖嗖——” 数点寒芒毫无征兆地从文渊阁西南角的树丛中激射而出,目标直指瓦顶上的罗子建和廊下的欧阳菲菲!是弩箭!强劲的机簧声撕裂了夜的宁静。 “暴露了!”罗子建反应快得惊人,在听到破风声的瞬间,身体已本能地蜷缩翻滚,几支弩箭擦着他的后背射在琉璃瓦上,发出“夺夺”的脆响,瓦片迸裂。他顺势一蹬屋檐,如同灵猫般向下滑落,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后续的箭矢。 下方的欧阳菲菲在陈文昌出声预警时已然警觉,弩箭射来时,她一个迅捷的侧滑步,精准地避到粗大的廊柱之后。笃笃几声,弩箭深深钉入她刚才站立位置的木柱上,尾羽兀自颤抖。 “坤位,树丛!至少五人!”罗子建在落地瞬间已然判断出敌踪,低吼着报点。 张一斌动了!他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从阴影中猛然窜出,直扑西南角树丛!他没有选择直接硬冲,而是利用假山、石灯作为掩体,身形飘忽,Z字型前进,速度极快。 树丛中的东厂番子显然没料到目标反应如此迅捷,第二轮弩箭仓促射出,却大多落空。趁此间隙,张一斌已突入到树丛边缘! “滚出来!”他低喝一声,短钢刺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不是刺,而是横扫!一名刚从树后探出身,举刀欲砍的番子,只觉手腕剧痛,佩刀已被钢刺巧妙地格开,中门大开。张一斌揉身直进,一记干净利落的侧踢,正中其胸口。“咔嚓”一声轻微的骨裂声,那番子闷哼着倒飞出去,撞在树干上,软软滑倒。 跆拳道的凌厉腿法,配合简洁致命的现代格斗擒拿技巧,在这近身短打的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另外两名番子挥刀扑上,刀光在月色下泛起寒意。张一斌眼神锐利,不退反进,在刀锋及体的前一瞬,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诡异一侧,让过劈砍,同时手肘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一名番子的肋下。另一人刀势用力,被他扣住手腕,一拉一拧,关节错位的脆响与惨叫声同时响起。 解决掉树丛的伏兵,不过短短十数息时间。张一斌气息微乱,环视四周:“清理了,但动静肯定惊动了其他人,必须加快速度!” 欧阳菲菲和罗子建也已汇合过来,陈文昌也从假山洞中钻出,脸色凝重。“是东厂的暗哨,我们被盯上了,计划必须改变,原路返回风险太大。” “那就按备用方案,穿过去!”欧阳菲菲当机立断,手指指向地图上一条更靠近宫殿群的路径,“从文渊阁侧面绕到奉先殿,虽然会经过一片开阔地,但距离最短!” 没有时间犹豫,四人组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沿着宫殿投下的阴影,急速穿行。然而,紫禁城的警钟,已然被敲响。 刚穿过文渊阁与奉先殿之间那片空旷的广场,一阵密集而整齐的脚步声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火把的光芒瞬间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布阵!” 一声冰冷的断喝响起。只见前方通往奉先殿的甬道上,数十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已然列阵以待!他们并非杂乱无章地冲杀,而是迅速结成三个小型战阵,前后交错,如同张开的捕兽网,封死了所有去路。这些锦衣卫眼神锐利,气息沉稳,显然都是百战精锐,与刚才那些东厂番子不可同日而语。 为首的小旗官,手握刀柄,目光锁定在手持钢刺、一马当先的张一斌身上,冷声道:“擅闯大内,格杀勿论!” 张一斌深吸一口气,知道已无退路,更不能被困在此地。他将短钢刺横在胸前,对身后三人低声道:“我开路,你们跟紧,找机会突破!” 话音未落,他已然化作一道离弦之箭,冲向正前方的刀阵!他没有选择游斗,而是直接切入阵眼! “斩!”三名锦衣卫同时出刀,刀光如匹练,分上中下三路袭来,配合默契,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这简单的合击,却蕴含着沙场战阵的惨烈杀意。 张一斌瞳孔微缩,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在刀锋临体的瞬间,他猛地一个低身滑跪,身体几乎贴地,从下方不可思议的空隙中钻过!同时手中钢刺向上疾点,“叮”一声脆响,精准地点在中间那名锦衣卫的刀镡之上,一股巧劲让那刀势微微一偏,扰乱了瞬间的合击节奏。 不等对方变招,他借着滑跪之势起身,一记迅猛无比的后旋踢,如同钢鞭般扫向右侧锦衣卫的头颅!那锦衣卫显然没见识过如此古怪凌厉的腿法,仓促间举臂格挡,“嘭”的一声闷响,被巨大的力道踢得踉跄后退,阵型瞬间出现了一个缺口! “就是现在!”张一斌怒吼。 罗子建如同鬼魅般从张一斌身后闪出,他的速度更快,目标明确——利用这个短暂的缺口,直插阵后!他施展出跑酷的技巧,在火光照耀下,时而蹬踏宫墙借力变向,时而翻滚避开横扫的刀锋,动作流畅而充满爆发力,竟在刀光剑影中硬生生撕开了一条通路! 欧阳菲菲和陈文昌紧随其后。欧阳菲菲手中扣着几枚边缘磨得锋利的铜钱,看准时机弹射而出,虽不致命,却总能精准地干扰试图合拢缺口的锦衣卫的手腕或眼睛,为罗子建和张一斌创造机会。陈文昌则不断观察着周围气机流动,急促地指引着方向:“左侧气机薄弱!向右避!” 然而,锦衣卫人多势众,训练有素,最初的混乱过后,阵型再次合拢,将四人组隐隐分割开来!压力骤增!张一斌陷入了两名锦衣卫的夹攻,刀风凌厉,他依靠远超时代的格斗意识和对人体弱点的精准打击勉力支撑,但钢刺与绣春刀碰撞,火星四溅,手臂已被震得发麻。罗子建也被另外三人缠住,险象环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文昌目光扫过广场一侧矗立的一对青铜仙鹤宫灯,眼中精光一闪!他猛地从怀中掏出几张画好的符箓——这是他根据对明代建筑结构和声学原理的理解,用特殊药水处理的“声震符”,本是以防万一之用。 “捂住耳朵!”他朝三人大喊一声,同时将符箓猛地拍向青铜仙鹤的中空腹部! “嗡——!” 一声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奇异震鸣,以青铜仙鹤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那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诡异的频率,瞬间钻入所有人的耳膜,直透脑髓! 正准备挥刀猛攻的锦衣卫们动作齐齐一滞,脸上露出痛苦和瞬间的茫然,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阵型再次出现散乱!这超越他们认知的“邪术”,带来了短暂的恐慌和混乱。 “走!”欧阳菲菲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一把拉住靠近她的陈文昌,罗子建和张子斌也心领神会,同时发力,四人如同挣脱罗网的鱼儿,从那片刻的缺口处猛地冲了出去,头也不回地扎向前方奉先殿的阴影之中。 身后的锦衣卫从小旗官的怒吼声传来:“追!发信号!他们往奉先殿去了!” 奉先殿侧殿,那扇被标注为“东厂临时证物房”的朱红色殿门近在眼前。殿门紧闭,上面挂着一把巨大的黄铜锁。 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和呼喝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芒已经将甬道尽头照亮。 “来不及找钥匙了!”罗子建低吼一声,后退几步,一个迅猛的冲刺,侧身用肩膀狠狠撞向殿门! “砰!”一声巨响,殿门剧烈震动,灰尘簌簌落下,但门栓显然极为坚固,并未撞开。 “让我来!”张一斌示意罗子建让开,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将全身力量灌注于腿部,一记势大力沉的跆拳道后旋踢,精准地踹在门栓对应的位置! “咔嚓!”木栓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殿门应声洞开! 四人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殿内没有灯火,只有清冷的月光从窗户纸透入,隐约可见里面堆放着一些箱笼和杂物。 欧阳菲菲迅速点燃一根小巧的火折子,微弱的光线下,她的目光立刻被摆放在正中一张条案上的长条锦盒吸引!盒盖虚掩,露出一截古朴的剑柄。 碧云剑! 她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那柄承载着他们归家希望的青铜古剑,正静静躺在明黄色的丝绸衬垫上。 然而,她的心猛地一沉。只见靠近剑格的剑身之上,赫然多了一道明显的裂痕!那裂痕不像是撞击所致,反而像是被什么腐蚀性的东西侵蚀过,边缘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败之色! “剑……受损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就在这时,殿外已然被火把彻底包围,人影幢幢,至少有数十人之多,彻底堵死了出口。一个尖细阴鸷的声音带着得意的笑声传来: “呵呵……杂家恭候多时了!尔等宵小,还不束手就擒?” 是东厂督主吴老二的声音! 殿内四人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前有强敌堵门,后无退路,而他们千辛万苦寻回的碧云剑,竟已受损,归家之路似乎变得更加渺茫…… 喜欢庐山藏宝图请大家收藏:()庐山藏宝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章 决战龙庭之上 夜幕下的紫禁城,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飞檐翘角在清冷月色下勾勒出狰狞的剪影。宫墙之内,寂静无声,唯有风声穿过尚未完全竣工的殿宇廊庑,发出呜咽般的低鸣。然而,这寂静之下,潜藏着比刀剑更凛冽的杀机。 张一斌背靠着一座巨大的铜缸,缸内盛满以备灭火之用的清水,映出他紧绷的面容和天空中那轮残月。他耳中的微型通讯器传来陈文昌压得极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一斌,你前方三十步,右转,穿过月华门,有一队巡逻的锦衣卫刚过去,你有六十息的时间窗口。” “收到。”张一斌的声音低沉而稳定,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体内因肾上腺素飙升而产生的微微战栗。穿越至今,他经历过市井斗殴,遭遇过江湖追杀,但闯入这帝国权力中枢,在无数史书上描绘过的宫禁之内与最精锐的皇家卫士周旋,这种感觉截然不同。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历史的脉搏上,又像是行走在悬崖边缘,刺激与危险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将他牢牢罩住。 他如猎豹般蹿出,身形在暗影中几个起落,精准地穿过月华门。明代紫禁城的防卫体系虽未至后世那般滴水不漏,但永乐皇帝朱棣迁都伊始,对自身安全的重视已让这里的守备森严异常。他们四人能潜入至此,全靠了陈文昌那神乎其技的风水堪舆之术,找到了利用宫墙地基与排水系统形成的视觉死角与隐秘路径。 “欧阳,罗子建,你们那边情况如何?”张一斌低声询问。 短暂的电流嘶声后,欧阳菲菲的声音传来,带着刻意营造的轻松:“我和小罗子已经在太和殿侧后的丹陛下面了。乖乖,这大殿基座真是宏伟,藏几个人跟玩似的。就是这汉白玉栏杆,冰得够呛。” 罗子建的声音紧接着响起,透着兴奋:“斌哥,这太和殿的台基简直是天然攀岩墙,缝隙和浮雕的抓手点很多,比我们学校那面训练墙有意思多了!就是穿着这身夜行衣,活动有点碍事。” 张一斌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这就是穿越者的优势,也是他们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证明。欧阳菲菲的现代伪造技术、罗子建的极限运动技能、陈文昌融汇古今的学识,以及他自己练了多年的跆拳道,在这六百年前的紫禁城里,成了他们唯一的依仗。 “保持静默,按计划向奉天殿靠拢。东厂的人肯定知道我们进来了,他们在等,我们也在等。”张一斌结束通话,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那片更加开阔的广场——那里,便是紫禁城的核心,奉天殿(注:太和殿明代初称奉天殿)前的广阔庭院。 他知道,碧云剑就在前方。东厂督主吴老二故意放出风声,引他们前来,这本身就是一个阴谋。一场在龙庭之上的决战,无可避免。 越是接近奉天殿,空气中的压力便越大。巡逻的卫士频率明显增加,他们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步伐整齐划一,眼神在黑暗中如同鹰隼,扫过每一个可能藏匿敌人的角落。更有一些身影,如同幽灵般隐在殿宇的阴影里,气息绵长,那是东厂蓄养的高手,番子中的精锐。 张一斌将身体紧贴在一根粗大的朱红廊柱之后,屏住呼吸。一队锦衣卫几乎擦着他的鼻尖走过,铠甲摩擦发出铿锵之声,在静夜中传出老远。他能闻到他们身上传来的淡淡铁锈和汗水的味道。 “不对劲,”陈文昌的声音再次在耳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一斌,你看奉天殿屋顶,那鸱吻旁边。” 张一斌依言悄然抬头,望向那巍峨大殿的最高处。殿顶覆盖着深色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屋脊两端,那象征镇火辟邪的鸱吻神兽,体型巨大,形态威猛。而在右侧那只鸱吻的基座旁,他隐约看到了一个细长的、反射着月华的物件斜斜地插在那里! 是碧云剑! 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张一斌的头顶。吴老二竟然将剑放在了那里!奉天殿是皇帝举行盛大典礼的场所,象征着皇权的至高无上,将盗来的剑置于其巅,这是何等的猖狂与挑衅!同时,那里地势极高,视野开阔,无疑也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看到了。”张一斌的声音有些发干,“他在逼我们上去。” “不仅如此,”陈文昌语速加快,“我观测此地气机,杀伐之气凝聚不散,看似空旷的广场周围,至少埋伏了三组人马,成掎角之势。一旦我们现身取剑,立刻会陷入重围。” 就在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忽然借助内力,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奉天殿广场,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碧云剑在此,有本事,便上来取!” 是吴老二!他果然一直在暗中窥视。 行踪已然暴露,潜伏失去了意义。张一斌深吸一口气,知道关键时刻到了。他对着通讯器低喝一声:“按第二方案!欧阳,罗子建制造混乱!文昌,找准他们的指挥节点!我上去拿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明白!” “小心!” 指令下达的瞬间,奉天殿广场的东南角,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哨音,紧接着几处预先放置的、由欧阳菲菲利用这个时代材料制作的简易烟雾装置被罗子建以精准的手法投掷出来,浓密的、略带刺鼻气味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暂时遮挡了部分视线。 几乎同一时间,埋伏在暗处的人马动了! “嗖嗖嗖!”劲弩破空之声从三个方向袭来,箭矢刁钻地射向张一斌可能移动的路线。他猛地向前翻滚,箭矢深深钉入他刚才藏身的地面,石屑飞溅。 烟雾中,人影幢幢。数名东厂番子率先杀出,他们手持细长的腰刀,刀法狠辣诡谲,专走下三路。张一斌眼神一凛,不退反进,身体重心压低,一记迅猛的旋风踢扫出,腿风呼啸! “砰!砰!”两名番子猝不及防,被这完全不同于传统武术的招式踢中手腕,腰刀脱手飞出。张一斌的跆拳道讲究速度与力量,动作直接有效,在这种近身混战中竟起到了奇效。他毫不停留,手刀精准地劈在另一名番子的颈侧,那人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然而,更多的敌人围了上来。其中夹杂着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他们的刀法则更加沉稳大气,带着一股官家的堂堂正正之势,与东厂番子的阴狠形成了互补,刀光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向张一斌笼罩而来。 “一斌!右翼,刀阵!”陈文昌的声音急促响起。 张一斌百忙中瞥去,心头一震。只见右侧方,五名锦衣卫已然结成了一个简易的战阵,步伐统一,五柄绣春刀或劈或刺,封住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刀光森冷,带着铁血的韵律,正是锦衣卫操练的合击刀阵!这刀阵绝非江湖草莽的乱斗可比,彼此呼应,攻防一体,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试图用高踢腿攻击对方持刀的手,但刀阵旋转,总有一把刀及时封堵他的攻击路线,另外几把则趁机袭向他的要害。一时间,张一斌竟被逼得连连后退,险象环生,手臂和肩头的衣衫被划破,渗出血迹。现代搏击术在面对这种经过战场检验的古代军阵时,显露出了它的局限性。 “他的路子古怪,不要给他闪转的空间!锁死他!”刀阵中,一名看似小旗官的锦衣卫冷声喝道。 压力骤增,张一斌呼吸变得粗重,格挡的手臂被震得发麻。难道要栽在这里?穿越的终点,就是这大明宫墙下的乱刀分尸? 就在张一斌感到力不从心之际,一阵奇异的、富有节奏的敲击声透过嘈杂的战场,隐隐传入他的耳中。是罗子建!他利用太和殿丹陛的汉白玉栏杆,用特定的节奏敲击,传递着信息——那是他们之前约定好的,利用摩斯密码原理简化的定位信号! 同时,陈文昌的声音也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洞察一切的冷静:“一斌,坤位(西南)三步,震位(正东)突进!他们的阵眼在离位(正南)那个力士!” 电光石石间,张一斌福至心灵。他不再试图以蛮力破阵,而是依照陈文昌的指引,猛地向西南方假意突击,引得阵型微微向右倾斜,旋即以左脚为轴,身体如同陀螺般猛地旋转,一记毫无花哨却凝聚了全身力量的侧踹,直奔正南方那名负责指挥和协调的锦衣卫力士胸口! 这一下变招超出了刀阵的预料。“砰!”沉重的闷响声中,那名力士胸甲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同伴身上,严密的刀阵瞬间出现了一个致命的缺口! 张一斌岂会错过这个机会,如猛虎出闸,从缺口疾冲而出,不再恋战,目标直指奉天殿那高大的基座。 他手脚并用,利用殿基突出的螭首和浮雕作为支点,奋力向上攀爬。下方,被罗子建骚扰和烟雾困扰的东厂番子和锦衣卫们怒吼着,试图跟上,箭矢不时从他身边掠过。 终于,他攀上了那巨大的屋顶,琉璃瓦光滑而倾斜。他小心翼翼地稳住身形,向着屋脊顶端的鸱吻靠近。夜风猎猎,吹得他衣袂翻飞,站在这个时代的最高权力象征之上,俯瞰下方混乱的广场与远处沉睡的北京城,一种极不真实的荒谬感与豪情同时涌上心头。 他伸出手,握住了那冰凉的剑柄——碧云剑,终于触手可及! 然而,就在他用力将剑从鸱吻基座中拔出的瞬间,“咔嚓”一声轻响,并非剑身脱离束缚的声音,而是来自于剑本身! 张一斌心中猛地一沉,他将剑举到眼前,借着月光看得分明——碧云剑那原本青湛湛的剑身之上,靠近剑格处,竟然多了一道清晰的、如同发丝般细小的裂痕!剑身的光华似乎也随着这道裂痕的出现而黯淡了几分。 剑……受损了? 还不等他细想,一个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屋脊的另一端,挡住了他唯一的退路。那人面白无须,眼神阴鸷,嘴角噙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残酷笑意,正是东厂督主吴老二。 “啧啧啧,费尽千辛万苦,就为了一把已经残破不堪的前朝古剑?”吴老二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张一斌耳中,带着内力的压迫感,“更可惜的是,你们似乎回不去了。” 张一斌握紧手中出现裂痕的碧云剑,心跳如鼓。下方是越来越多的火把和包围过来的敌人,前方是深不可测的东厂督主,而最重要的归家之钥——碧云剑,竟然受损了! 他们,该如何逃离这龙吻下的绝杀之局? 喜欢庐山藏宝图请大家收藏:()庐山藏宝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章 太和殿的风 夜风掠过太和殿那巨大的重檐庑殿顶,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张一斌背靠着冰冷的琉璃吻兽,呼吸略微有些急促。他脚下,是如同深渊巨口般的广阔汉白玉广场,而身前与身后,则是如鬼魅般无声浮现的十余名锦衣卫。 这些天子亲军,并未穿着显眼的飞鱼服,而是一身玄色劲装,几乎与宫殿的阴影融为一体。唯有他们手中那造型奇特的雁翎刀,在稀薄的月光下,流淌着一汪秋水般的寒光。他们步伐沉稳,眼神锐利如鹰,行动间带着一种特有的韵律,已然在不知不觉中,封死了张一斌所有可能的退路。 “锦衣卫办案,逆贼,还不束手就擒?”为首的小旗官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穿透夜色,直抵人心。 张一斌心中一沉。他们四人按照陈文昌找出的那条隐秘排水密道,成功潜入内廷,一路避过了数波巡逻的卫兵,没想到在最接近目标地点——藏有碧云剑的武楼附近,还是被最精锐的锦衣卫堵了个正着。欧阳菲菲和陈文昌已按照计划,带着伪造的手谕前往武楼尝试取剑,罗子建则在另一侧望风并准备接应,此刻,只有他一人,被这致命的刀阵困在了这太和殿的屋顶之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格斗教程的画面,但那些都是在道馆、在擂台,从未有过在如此倾斜、光滑且高达数十米的琉璃瓦顶上,面对一群精通合击之术的古代顶尖刀手的经验。他知道,这不是比武,是搏命。 “束手就擒?”张一斌咧嘴,扯出一个带着现代人桀骜的笑容,“我的字典里,没这四个字。” 话音未落,他足尖猛地一点瓦面,身体并非后退,而是如同扑食的猎豹,骤然向前冲去!先发制人,打破他们的合围节奏!目标直指左侧那名看似站位稍前的锦衣卫。 那锦衣卫显然没料到被困之兽竟敢主动出击,但他反应极快,雁翎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劈张一斌面门,刀风凌厉,带着嘶鸣。与此同时,左右两侧的刀光也已袭至,封向他闪避的空间。 标准的三角合击! 电光石火间,张一斌前冲之势硬生生顿住,身体以一个超越这个时代认知的角度向后仰倒,几乎是贴着瓦面滑过。跆拳道标志性的后滑步结合极限的腰腹力量,让他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正面劈砍。同时,他右腿如同鞭子般向上撩起,一记迅猛的“后旋踢”,脚尖精准地踢在右侧袭来那名锦衣卫的手腕上。 “铛啷!”一声,雁翎刀脱手而出,顺着陡峭的屋顶滚落,在寂静的夜中发出令人牙酸的碰撞声。 得手了!张一斌心中一喜。然而,那被踢中手腕的锦衣卫只是闷哼一声,竟不退反进,合身扑上,用未被击中的左臂狠砸向他的膝关节。而另一侧的刀光也已变劈为削,斩向他的支撑腿。 悍不畏死,配合无间! 张一斌只得拧身翻滚,琉璃瓦片在他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他刚一起身,新的刀网已然织成。这些锦衣卫显然训练有素,见识了他腿法的诡异与凌厉后,不再给他拉开距离施展的空间,刀光紧密相连,如同汹涌的波涛,一浪接着一浪,逼得他只能在小范围内不断格挡、闪避。 “嗤啦——”一声布帛撕裂的声响,张一斌的左臂衣袖被刀锋划开一道口子,皮肤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幸好闪避及时,只是皮外伤。但他的心却沉了下去。这些人的刀法简洁、高效,没有任何花哨,每一刀都直奔要害,而且彼此呼应,一人主攻,必有人协防、策应,让他赖以成名的腿法难以完全施展。 他尝试用一记高难度的“三百六十度单腿旋风踢”逼退正面的三人,腿风呼啸,声势惊人。正面的锦衣卫果然后撤半步格挡,但两侧的刀手立刻补位,刀尖直刺他因旋转而露出的腰眼和背心空档。若非他核心力量惊人,强行扭转身形,只怕已被刺穿。 这样下去不行!体力在急速消耗,瓦片湿滑,落脚不稳,任何一个失误都可能万劫不复。必须打破这个该死的阵型! 就在张一斌苦苦支撑,思考破局之法时,眼角余光瞥见远处武楼的方向,似乎有微弱的光亮闪动了一下,随即熄灭。是欧阳菲菲他们得手了,还是遇到了麻烦? 这一分神,险些让他付出代价。一道刁钻的刀光自下而上撩来,目标是他的脚踝。张一斌仓促间单脚跳起躲避,身形顿时一晃,平衡骤失。 为首的小旗官眼中精光一闪,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绞!”他低喝一声。 阵型骤然收缩!原本在外围游走的几名锦衣卫瞬间压上,刀光不再是分散攻击,而是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从四面八方罩向身形踉跄的张一斌。所有的退路似乎都被封死,雁翎刀冰冷的锋刃仿佛已经触及了他的皮肤。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千钧一发之际,张一斌的求生本能和多年苦练的肌肉记忆被激发到了极致。他不再试图稳住身形,反而顺着失衡的方向猛地向下一倒,但就在身体即将接触瓦面的瞬间,他的双手猛地撑住,腰部如同折断般发力,双腿灌注了全身的力量,以手为轴,整个人如同一个巨大的陀螺,疯狂旋转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风车踢!”(一种Breaking地板动作与跆拳道结合的变招) 这不是任何传统的武术招式,而是他将现代街舞地板动作与跆拳道腿法融合创造的怪招!双腿如同高速旋转的风车叶片,带着恐怖的力道,无差别地扫向四周锦衣卫的下盘。 “砰砰砰!” 猝不及防的锦衣卫们显然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打法,数声闷响,至少有三人的胫骨或膝盖被狠狠扫中,惨叫着倒地,阵型瞬间大乱! 机会! 张一斌毫不停留,旋身而起的瞬间,一记灌注了全部力量与意志的“下劈腿”,如同战斧般朝着那因阵型混乱而露出破绽的小旗官当头劈落!这一腿,快、狠、准,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那小旗官举刀格挡,却只听“铿”的一声脆响,他手中精钢打造的雁翎刀,竟被这蕴含了现代发力技巧和超越时代体能的一腿,硬生生从中踹断! 刀尖崩飞,小旗官虎口崩裂,满脸的难以置信与惊骇,蹬蹬蹬连退数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刀阵,破了! 屋顶上一片狼藉,碎裂的瓦片,倒地呻吟的锦衣卫,以及那些虽然还站着,却满脸惊疑不定,不敢再轻易上前的身影。张一斌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浸湿了夜行衣,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刚才那一下爆发,几乎抽空了他的体力。 但他赢了,至少,暂时赢得了喘息之机。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那些惊惧的锦衣卫,望向武楼。必须尽快去汇合! 然而,就在他准备起身撤离之际—— “哗——!” 一声尖锐的唿哨,划破了紫禁城短暂的寂静。 紧接着,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同样的唿哨声,此起彼伏,仿佛在传递着某种讯号。远远近近,无数火把如同鬼火般亮起,迅速朝着太和殿区域汇聚而来。脚步声、甲胄碰撞声、呵斥声……汇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洪流。 更多的巡逻卫队被惊动了!甚至可能……惊动了宫城禁军! 张一斌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打破了刀阵,却引来了更大的包围网。 而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他看到罗子建的身影正在远处一座偏殿的屋顶上,以一种近乎跑酷的敏捷方式,快速向太和殿靠近,一边疾奔,一边用力地向他打着手势——那是事先约定的,代表“极度危险,速撤”的信号。 欧阳菲菲和陈文昌呢?他们拿到剑了吗?是否也陷入了重围? 张一斌强撑着站起,环视四周。火光越来越近,已然能看清那些奔跑身影手中明晃晃的兵刃和弓弩。他,以及他那分散在各处的伙伴们,此刻仿佛成了这巨大皇宫牢笼中,几只无处可逃的困兽。 今夜,他们真的能带着碧云剑,活着离开这紫禁之巅吗? 远处的武楼,在短暂的闪光后,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再无任何声息传来。欧阳菲菲与陈文昌,是生是死?碧云剑,是否已到手? 而眼前,无数的火把正形成合围之势,那张由无数兵刃和弓弩织成的死亡之网,正从天罗地网般向他们罩来。突围的希望,渺茫如这夜风中即将熄灭的星火。 张一斌握紧了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知道,真正的决战,此刻才刚刚开始。 喜欢庐山藏宝图请大家收藏:()庐山藏宝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章 龙垣潜影 夜色如墨,将新生的北京城笼罩在一片未知的沉寂里。罗子建伏在冰冷的屋脊上,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足以惊动全城的守军。就在他下方一街之隔,那道在月光下蜿蜒伸展、望不到边际的暗红色高墙,如同一条蛰伏的巨龙,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严。那里,就是紫禁城,就是囚禁着碧云剑的龙潭虎穴。而他们,四个来自六百年后的灵魂,即将成为试图撬开龙鳞的“窃贼”。 临时租住的小院低矮而隐蔽,油灯如豆,在四人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三天了,”张一斌抱着臂膀,眉头拧成一个结,“我们绕着皇城转了三天,除了数不清的巡逻卫队和那些高得不像话的宫墙,连个狗洞都没找到。东厂的番子像猎狗一样在街上嗅来嗅去,吴老二肯定知道我们来了。” 欧阳菲菲用指尖蘸着茶水,在粗糙的木桌上反复勾勒着白天默记下的轮廓:“城墙平均高度超过十米,垛口、角楼、马面一应俱全,防御体系无懈可击。硬闯等于送死。”她抬起头,眼中是冷静的分析,“我们需要内应,需要信息,需要一条常规守卫不知道的路。” 陈文昌一直沉默地摩挲着那本他从不离手的笔记,此刻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异样的兴奋:“或许……我们需要的不是‘找’路,而是‘认’路。”他将笔记摊开,上面是他凭借记忆和观察绘制的紫禁城周边地形草图,旁边密密麻麻标注着古怪的符号和推断。 “你们看,”他指向草图上紫禁城西北角的方向,“《水龙经》有云,‘气遇水则止,遇风则散’。这北京城的格局,乃至紫禁城的修建,无不深谙风水之道。皇宫乃天子居所,集天下龙气,这龙气不仅要能汇聚,更要能流动、能宣泄。否则,郁结于此,反成大凶。” 罗子建听得云里雾里:“文昌,说人话。我们现在是要偷东西,不是来看风水的。” 陈文昌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光:“我的意思是,为了维持这‘龙气’的流转,庞大的紫禁城地下,必然有一套极其复杂而精密的排水系统。这些水道,如同人体的经脉,它们深入宫墙之内,必定有通往城外的出口,也就是‘水口’或‘气口’。这些出口,为了不破坏整体风水格局,往往会进行伪装,但其位置,可以通过山川形势和水流走向反推出来!” 这个大胆的设想,如同在黑暗中划亮了一根火柴。接下来的两天,四人组的行动有了明确的目标。他们不再漫无目的地窥探宫墙,而是重点考察金水河的流入流出路径,观察地势的高低起伏。陈文昌更是利用罗盘,结合他那半吊子但在此刻显得无比珍贵的风水知识,不断修正着可能的“水口”方位。 最终,他将目标锁定在紫禁城西北角,万岁山(景山)以南,靠近北海的一处相对偏僻的城墙段。那里林木稍显茂密,墙根下似乎有常年湿润的痕迹,且守卫的巡逻间隔似乎比其他地方要稍长一些。 机会稍纵即逝。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后半夜,四人换上深色夜行衣,如同四道幽灵,悄无声息地潜行至目标地点。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苔藓的腥气。张一斌在外围警戒,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黑暗。欧阳菲菲和陈文昌仔细勘察着墙根处的每一寸土地和砖石。罗子建则利用他卓越的攀岩技巧,在附近的大树和矮墙间移动,从高处观察城墙上的动静。 “这里有古怪。”欧阳菲菲压低声音,她蹲下身,手指拂开一层厚厚的腐殖质和藤蔓,露出了下方看似与别处无异的城墙基座。但仔细看去,靠近地面的几块巨石之间的缝隙似乎比别处要大,而且砌筑的方式也有些微不同,更像是一处隐蔽的泄水闸口。 陈文昌凑过来,用罗盘测量着,又看了看远处金水河的方向,激动地声音发颤:“没错,就是这里!‘巽位出水,暗通幽冥’,这应该是一处备用的排水口,平时不用,所以伪装得很好,但结构上绝对可以打开!” 希望就在眼前。然而,就在罗子建从一棵大树上轻盈落下,准备汇合时,他的脚踩断了一根枯枝。 “咔嚓——” 声音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几乎是同时,一队原本应该在一刻钟后才经过的巡逻士兵,不知为何提前出现在了不远处的拐角! “什么人?!”厉喝声划破宁静,灯笼的光芒瞬间扫了过来。 “被发现了!”张一斌低吼一声,身体瞬间绷紧,进入了战斗状态。 “不能硬拼!”欧阳菲菲疾声道,“走!” 四人毫不犹豫,转身就向林木更深处遁去。身后传来了追兵的脚步声和呼哨声,更多的灯火被点亮,如同追逐猎物的眼睛。 狂奔中,罗子建感到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个时代的残酷——一旦被抓,他们这四个“形迹可疑”的“匪类”,绝无生还可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追兵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形成合围之际,跑在最前面的欧阳菲菲突然一个趔趄,身影猛地向下一沉! “小心!”紧跟其后的陈文昌惊呼,伸手想去拉,却抓了个空。 罗子建和张一斌赶到时,只见地面上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腐朽的木质盖板被欧阳菲菲踩塌了。洞内散发着阴冷潮湿的气息。 追兵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已在数十米外。 “下去!”张一斌当机立断。 没有时间犹豫。罗子建率先滑入洞中,然后接应着紧随其后的陈文昌和张一斌。张一斌在最后,将塌陷的盖板碎片尽量归位,虽然无法完全掩盖,但希望能暂时迷惑追兵。 四人落入洞底,发现脚下是及踝的、冰凉的积水。这是一个狭窄的砖砌通道,仅容一人弯腰前行,不知通向何方。 头顶上,追兵的声音逼近。 “人呢?” “刚才还在这里!” “这里有个洞!” “可能是獾子洞,他们跑不远,散开搜!” 脚步声在头顶杂乱地响起,渐渐远去。四人屏住呼吸,在黑暗和冰冷的水中,一动也不敢动。 确认追兵暂时没有发现这个入口,四人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依旧悬着。他们打开随身携带的、用油布包裹的微弱火折子,昏黄的光线照亮了方寸之地。 通道向前延伸,深不见底。砖石上布满滑腻的青苔,空气浑浊,带着一股陈年的腐朽气息。 “这里……就是你说的水口密道?”罗子建压低声音问,带着劫后余生的悸动。 陈文昌激动地抚摸着湿冷的墙壁,声音都在发抖:“不,这不像正式的排水渠,结构太简陋,更像是……前朝遗留的,或者修建时废弃的旧道。但它确实是通往城墙之内的!菲菲那一脚,简直是天意!” 欧阳菲菲检查了一下自己并无大碍,冷静地分析:“追兵可能还会回来。我们不能停留,必须往前走,找到通往宫内的路。” 张一斌点点头,率先走在最前面,肌肉依旧紧绷,警惕着前方未知的危险。 四人沿着狭窄曲折的通道,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不知走了多久,通道似乎开始向上倾斜,空间也略微宽敞了一些。终于,在火折子即将熄灭之前,他们走到了尽头。 尽头并非死路,而是一处稍微开阔的地下空间,像是一个废弃的窖室。而在他们对面的墙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栅栏后面,依旧是深邃的黑暗,但能感觉到有空气流动,显然通往更深处。 铁栅栏的锁早已锈死,罗子建和张一斌合力,用随身匕首撬了几下,纹丝不动。 “看来,我们找到的不是后门,而是另一道前门。”罗子建喘着气,有些沮丧。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通道深处,那铁栅栏之后的黑暗里,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微的、仿佛金属摩擦地面的异响! 四人瞬间僵住,汗毛倒竖。 那声音……绝不是老鼠,也不是风声。 在这深埋于紫禁城之下的秘密通道尽头,除了他们,难道还有别的“东西”存在? 黑暗深处,一片死寂。但那被窥视的感觉,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缠上了四人的脖颈。 喜欢庐山藏宝图请大家收藏:()庐山藏宝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2章 痛缸暗影与琉璃兽吼 第42章:铜缸暗影与琉璃兽吼 夜色下的紫禁城,像一头匍匐的巨兽,飞檐翘角在清冷月光下勾勒出沉默而威严的剪影。宫道深长,两侧高耸的朱红宫墙仿佛没有尽头,将天地压缩成一道狭窄而压抑的缝隙。张一斌、欧阳菲菲、陈文昌、罗子建四人,正屏息潜行于这片皇家禁地的阴影之中。 陈文昌指尖划过腰间一枚小小的罗盘,低声道:“坤位阴气稍重,按先前推算的巡逻间隙,我们只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穿过这片广场,抵达奉先殿侧殿。吴老二得剑后,最可能将其藏于靠近皇帝寝宫,却又非核心区域的殿阁,奉先殿旁的角房或库房是首选。” 他话音刚落,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四人脸色微变,迅速闪身,藏入宫道旁一排巨大的青铜大水缸之后。缸内盛满清水以备灭火,缸壁冰凉,紧贴着他们的后背,传递来刺骨的寒意。 欧阳菲菲透过缸与缸之间的缝隙望去,只见一队八人的锦衣卫力士按刀而行,铠甲在月色下泛着冷硬的幽光,眼神如鹰隼般扫过四周,绝非白日里那些懈怠的守门卫兵可比。她压低声音,气息吹动尘埃:“巡逻密度比子建探到的又增加了,东厂怕是已有所察觉。” “不是察觉,是谨慎。”罗子建像壁虎般紧贴缸壁,声音几乎融在风里,“吴老那只老狐狸,得了碧云剑这等关乎‘天机’的宝物,定然是枕戈待旦。” 等待巡逻队远去的片刻,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张一斌感受着怀中那块温润的太极玉佩,那是穿越之初一位神秘老道所赠,此刻正微微发烫,似乎在警示着无处不在的危险。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因紧张而微微躁动的内息,现代格斗术锤炼出的本能,让他对即将可能发生的搏杀既感压力,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终于,脚步声消失在宫墙拐角。罗子建打了个手势,四人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窜出,利用廊柱、石雕、乃至一草一木的阴影,向着预定的方向快速移动。穿越者的优势在此刻显现,他们对光影的利用、对视觉死角的把握,远超这个时代的寻常潜入者。 奉先殿侧殿区域比想象中更为肃穆寂静。这里并非核心宫殿,但因其供奉功能,守卫反而带着一种宗教式的森严。他们避开了正门明显的岗哨,绕到殿后一处堆放杂物的窄院。 “就是这里,”陈文昌在一扇看似不起眼的朱漆小门前停下,手指在门框上沿摸索,轻轻扣动三下,又左右各敲一下。这是他们通过内应小太监得知的暗号。 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条缝隙,一张苍白稚嫩、带着惊惶的脸探了出来,是个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的小火者(小太监)。“快,快进来!”他声音发颤,急促地低语,“吴公公傍晚时分亲自来过,放下一个长条锦盒,就锁在最里间那个楠木柜里。外面……外面加派了暗哨,都在屋顶和树影里,你们千万小心!” 欧阳菲菲迅速从袖中掏出一小锭银子塞过去,低声道:“多谢,按计划,你立刻回直房,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小火者攥紧银子,用力点头,缩回头,脚步声慌乱地远去。 四人潜入屋内,反手轻轻掩上门。这里像是个废弃的库房,堆放着陈旧的帐幔、香烛和一些破损的礼器,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檀香混合的怪异气味。根据内应指示,他们目标明确地走向最深处。 果然,一个造型古朴、颜色深沉的楠木立柜矗立在墙角,一把硕大的铜锁牢牢锁住柜门。然而,柜前的地面上,却隐约可见一些几乎难以察觉的细微粉末,在窗外透入的微弱月光下,泛着不自然的淡绿色荧光。 “等等!”陈文昌猛地拉住正要上前的罗子建,他蹲下身,从随身的布囊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些许白色粉末吹向地面。只见那绿色荧光触之即冒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青烟。“是‘蚀骨粉’,东厂秘药,沾上皮肤如蚁附骨,溃烂难愈。好阴毒的手段。”他心有余悸。 罗子建冷笑一声,从靴筒中抽出一根特制的纤细钢针,非金非铁,却是用现代工艺打造的合金。“雕虫小技。”他避开药粉,俯身凑近铜锁,耳朵几乎贴了上去,手指稳定得如同磐石。细针探入锁孔,微不可闻的机械转动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不过十数秒,“咔哒”一声轻响,铜锁应声弹开。 张一斌上前,小心翼翼地用刀尖挑开柜门,避免触碰任何可能存在的机关。柜内,一个明黄色的长条锦盒静静躺在那里,盒盖上绣着云龙纹样,正是宫中规制。 欧阳菲菲深吸一口气,上前轻轻打开盒盖。一抹熟悉的、蕴含着奇异能量的温润碧光映入眼帘——正是他们苦苦追寻的碧云剑! 然而,就在欧阳菲菲的手即将触碰到剑柄的刹那,异变陡生! “嗡——!” 碧云剑毫无征兆地发出一阵剧烈的震颤,剑身光芒急闪,仿佛在发出痛苦的悲鸣。与此同时,库房内外,数个隐藏的铃铛同时被无形的线缆牵动,发出了刺耳欲聋的示警铃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铛啷啷——!” “有埋伏!”张一斌低吼一声,反应极快,一把将欧阳菲菲拉向身后,自己则横跨一步,挡在柜门前。 “砰!砰!砰!”库房的窗户在同一时间被从外撞碎,数道黑影如鬼魅般窜入,手中绣春刀寒光凛冽。更远处,火把的光芒迅速汇聚,脚步声、呼喝声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这小小的库房围得水泄不通。 “哈哈哈哈!”一个尖利刺耳的笑声在门外响起,库房大门被轰然推开,东厂掌刑千户吴老二,在一众番子的簇拥下,踱步而入。他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咱家恭候多时了!几个小贼,还真敢来闯这龙潭虎穴?放下碧云剑,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瞬间,库房内变成了狭窄的战场。闯入的锦衣卫番子挥刀便砍,刀风凌厉,直取首级的张一斌。 “菲菲,拿剑!文昌,子建,护住两翼!”张一斌临危不乱,低喝出声。他面对劈来的绣春刀,不闪不避,直到刀锋及体的瞬间,身体才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正是跆拳道中极致的闪避技巧。同时,他的右腿如鞭子般抽出,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踢在第一名番子的手腕上。 “咔嚓!”清脆的骨裂声响起,那番子惨叫一声,绣春刀脱手飞出。张一斌动作不停,侧身、肘击、另一腿高位横踢,动作流畅迅猛,在现代格斗术融合了内息运转后,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和速度,竟将正面冲来的三名番子瞬间放倒。 罗子建则如幽灵般游走在侧翼,他不用兵器,只凭一双徒手。番子的刀往往才举起,就被他欺近身前,捏腕、夺刀、膝撞、肘击,动作狠辣直接,每一下都击打在关节、穴位等最脆弱之处,中者无不瞬间失去战斗力。他的打法,完全是现代近距离搏杀技术的体现,高效而致命。 陈文昌守在欧阳菲菲身旁,他从布囊中抓出几枚丹丸,看准时机掷向地面。“嘭嘭”几声轻响,丹丸炸开,散发出浓烈刺鼻的彩色烟雾,迅速弥漫开来,不仅干扰了视线,那气味似乎还带有一定的迷幻效果,让冲入烟雾的番子动作顿时迟滞,咳嗽不止。 欧阳菲菲趁此机会,再次伸手抓向碧云剑。这一次,她成功将剑握在手中。然而,入手的感觉却让她心头一沉——剑身不再温润,反而传来一种躁动不安的震颤,那碧光也显得有些紊乱。 “不对!这剑……”她失声惊呼。 吴老二在门外看得分明,尖声笑道:“现在才发现?晚了!碧云剑乃通灵之物,岂是凡铁能伤?白日在司礼监,已被咱家用了‘镇龙钉’破了灵韵!如今它灵性受损,威能大减,看你们还能倚仗什么!”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库房顶棚传来一声巨响,瓦砾纷飞中,三道身影如大鹰般扑下,直取欧阳菲菲!这三人身着飞鱼服,气息沉凝,眼神锐利如刀,显然是锦衣卫中的真正高手,一直埋伏在屋顶,等待这致命一击! “小心!”张一斌怒吼,想要回援,却被两名悍不畏死的番子死死缠住。罗子建也被另外两人隔开。陈文昌掷出的烟雾弹对这三名高手效果甚微。 眼看其中一名高手的手爪就要触碰到欧阳菲菲的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欧阳菲菲福至心灵,她来不及思考,完全是本能地双手紧握碧云剑,将其高高举起,并非劈砍,而是将体内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因穿越而带上了一丝特异属性的“气”,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 “嗡——!” 碧云剑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如同龙吟般的震鸣!剑身之上,那些原本紊乱的碧光骤然凝聚,竟在剑尖上方尺许之处,投射出一片模糊而璀璨的、如同星空般的奇异光晕!光晕之中,隐约有难以理解的符号流转生灭。 那三名扑下的锦衣卫高手,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所慑,动作不由自主地一滞!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景象,那光晕中散发出的气息,古老、浩瀚、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就是这一滞的功夫! “走!”罗子建抓住机会,猛地甩出早已准备好的飞虎爪,精准地钩住了被高手撞破的屋顶洞口边缘。他一手拉住欧阳菲菲,厉声喝道:“一斌!文昌!从上面走!” 张一斌闻言,猛地一个扫堂腿逼退身前之敌,抓起旁边一个香炉砸向追兵,同时另一只手拽住陈文昌。陈文昌会意,又掷出最后两枚烟雾弹,浓烟瞬间吞噬了整个库房内部。 四人趁着混乱,凭借罗子建出色的攀爬能力,依次迅速攀上屋顶。 屋外,火把如龙,更多的侍卫正蜂拥而来。吴老二气急败坏的尖叫声在夜空中回荡:“放箭!给咱家放箭!一个都不准放跑!” “咻咻咻——”箭矢如飞蝗般射向屋顶。 罗子建一马当先,判断着方位。“往西!那边是尚未完全竣工的宫苑,守卫相对稀疏,地形复杂!” 四人不敢有丝毫停留,在起伏不定、滑溜无比的琉璃瓦屋顶上狂奔,身后是紧追不舍的番子和不断射来的利箭。欧阳菲菲紧紧抱着那柄灵性受损、光芒时而炽亮时而黯淡的碧云剑,心中充满了沉重与不安。剑拿回来了,却似乎带来了更大的麻烦。灵性受损该如何修复?这诡异的星空光晕又是什么? 他们像几只被迫到悬崖边的羚羊,在巨兽的脊背上亡命奔逃。脚下是沉睡的、象征着无上皇权的紫禁城,身后是无数欲将他们置之死地的追兵。前路茫茫,危机四伏,夺剑成功的短暂喜悦,早已被更深的忧虑和紧迫感取代。 今夜,他们能成功逃脱这天罗地网吗?而手中这柄变得陌生的碧云剑,又会将他们引向怎样的未来谜团? 就在他们即将跃下一处较高殿宇的屋顶,试图借力跳入西苑黑暗的树林中时,下方阴影里,突然传来一个阴冷而熟悉的声音: “杂家早算到你们会走这条路。” 只见下方空地中,数十名东厂番子张弓搭箭,严阵以待。为首者,赫然是面带狞笑的吴老二!他竟提前预判了他们的逃亡路线!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身陷绝境! 喜欢庐山藏宝图请大家收藏:()庐山藏宝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