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牌号13》 第1章 夜半末班车 消毒水的味道从鼻腔一路刺到后脑勺。 沈砚猛地睁开眼,头顶是一盏忽明忽暗的白炽灯,车厢里空空荡荡,只有他对面还坐着一个人。那人正低头检查着什么,动作干净利落,像在做一台无声的手术。 "醒了?"男人抬起头,声音低沉而平静,"陆洐恒,法医。" "沈砚,悬疑作家。"他的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要稳。 两人交换名字的瞬间,车厢前方的电子屏突然亮起,发出机械的提示音: "欢迎来到层一:夜半末班车。 规则一:车未到站,不可离座。 规则二:不要直视司机。 规则三:不要回答''你是谁''的问题。 请在十三号站下车。祝旅途愉快。" 电子屏上的数字从乱码迅速归零,停在"0/13"。 "像一个判定系统。"陆行止低声道,"违反规则会触发惩罚。" "先确定边界。"沈砚看着前方,"离座是否包括起身投币?直视是否包括反光?回答是否只指口头?" "先别动。"陆行止的目光落在驾驶座,"看司机。" 司机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帽子,整张脸陷在阴影里,仿佛没有五官。 灯光又是一闪,一个戴着口罩的售票员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过道上,手里拖着一台老旧的投票机。她停在两人面前,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沈砚身上。 "你是谁?"她问。 沈砚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规则三,不要回答"你是谁"的问题。 他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递了过去。 售票员接过,投进投票机。机器没有任何反应。她又转向陆洐恒,重复了同样的问题:"你是谁?" 陆洐恒也没有回答,他指了指沈砚,又指了指投币口,做了一个"已投"的手势。 售票员似乎满意了,拖着投票机走向车厢深处。 "刚才的问题,"陆洐恒压低声音,"可能不只是字面意义上的''你是谁''。任何试图让你确认或怀疑自己身份的问题,都可能被判定为触发条件。" "所以沉默或非语言回应是安全的。"沈砚点头。 窗外闪过一丝微弱的光,像远处的站牌。车内广播再次响起:"一站到了。"电子屏从"0/13"跳到了"1/13"。 "看来,这只是开始。"沈砚说。 陆行止点点头,目光坚定:"那我们就按规则,活到下一站。" 第2章 镜中回廊 公交车门在身后合上,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眼前是一条由镜子构筑的无尽长廊。镜墙反射着惨白的灯光,连两人的呼吸声都被切成了无数碎片。 头顶的广播再次响起: "欢迎来到层二:镜中回廊。 规则一:不要背对镜子。 规则二:不要打碎镜子。 规则三:遇到''自己''时,不要眨眼。 规则四:找到出口前,不要回头。" 沈砚和陆洐恒对视一眼,默契地放慢了呼吸。 "先找参照物。"陆洐恒低声说,"确认哪些是真镜,哪些是反射。" "还有,规则三最危险。"沈砚补充道,"遇到''自己'',很可能是指镜像开始脱离同步。" 他们向前走。起初,镜中的自己与他们的动作分毫不差。但过了一会儿,沈砚发现,镜中的"他"抬手的速度慢了半拍。 "来了。"沈砚提醒。 果然,前方一面镜子里,陆洐恒的镜像开口了,声音与他一模一样:"你累了,眨一下眼吧。" "不要眨眼。"陆洐恒声音沉稳,目光却愈发锐利。 沈砚盯着镜中的自己,忽然发现一个细节:镜中人的喉结没有动。 "看喉结。"他低声道,"他们能模仿声音,但无法同步生理动作。" 陆洐恒会意,两人都将视线固定在对方的喉结上,以此辨别真伪。 长廊前方出现了一面有裂纹的镜子。陆洐恒本能地想绕开,沈砚却拦住了他:"规则二只说不要打碎,没说不能靠近。" 他们贴着裂纹镜走过,镜中传来"咔嚓"声,像是玻璃在生长。 前方又出现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两人停下脚步,嘴角诡异地上扬,对他们做了一个"回头"的手势。 "不要回头。"陆洐恒提醒。 沈砚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在自己手背上写下一个字:砚。 "我们在自己身上做一个对方知道的标记。"沈砚说,"如果镜中人模仿不了,就露馅了。" 陆洐恒点头,撕下小册子一角,用墨水在自己手背上写了一个"洐"字。 镜中的两人也开始在自己手背上写字,但笔画生涩,与他们的完全不同。 "他们在模仿,但模仿不到细节。"陆洐恒低声说。 就在这时,走廊前方的镜子里,出现了第三个"人"的影子,正从他们身后走来。 "规则四说不要回头。"沈砚压低声音,"但它没说我们不能看别的镜子。" 陆洐恒立刻会意,两人同时侧过身,利用侧墙上的一面小镜子,观察身后的情况。 镜子里,一个和他们一模一样的"第三个人"正缓缓靠近,嘴角挂着不属于他们的笑容。 "这东西会利用我们的余光。"沈砚说,"它想让我们违背规则。" 陆洐恒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硬币,弹向旁边的镜子。硬币没有打碎镜子,只是在镜面上留下了一个微小的划痕。 "看划痕。"陆洐恒道,"真实的镜子会留下痕迹,而它的''镜子''不会。" 他们沿着有划痕的真实墙面快速前进。镜中的"第三个人"加快了速度,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他们。 "还有一个办法。"沈砚突然说,"规则三说遇到''自己''时不要眨眼,但它没说我们不能让''自己''眨眼。" 他将视线固定在镜中"自己"的眼睛上,缓缓抬起手指,在自己眼前做了一个快速的遮挡动作。镜中的"他"条件反射般地眨了一下眼。 "抓住它!"沈砚低声道。 陆洐恒立刻出手,用事先准备好的手帕,猛地捂住了那面镜子的边缘。镜中传来一声像是玻璃被撕裂的尖叫,镜面泛起涟漪,"第三个人"的影子扭曲变形,最终消失。 前方,长廊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一扇门。门上没有把手,只有一面小小的圆镜。 "出口。"陆洐恒松了口气。 他们走到门前,圆镜中映出他们的脸。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深吸一口气,迈步穿过了镜子。 冰冷的触感瞬间包裹了他们,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废弃医院的走廊里。 广播声在头顶响起: "恭喜通过层二:镜中回廊。 欢迎来到层三:夜班病房。 规则将在五分钟后公布。请做好准备。" 沈砚和陆洐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疲惫,也看到了决心。 "夜班病房……"沈砚喃喃道,"这次,我们要面对的,可能是比镜子更可怕的东西。" 陆洐恒握紧了他的手,声音沉稳:"别怕,有我在。" 沈砚、陆洐衡之间会遇到什么样的冒险呢?敬请期待第3章[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镜中回廊 第3章 夜班病房:错位的病历 消毒水的气味像冰冷的蛇,钻进沈砚的鼻腔时,他正扶着走廊斑驳的扶手站稳。身后的“门牌号13”消失在黑暗里,眼前是一条只有应急灯亮着的病房走廊,两侧的病房门虚掩着,每扇门上都贴着褪色的数字——1到6,唯独没有空床。 “系统提示:副本‘夜班病房’开启。”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两人耳边响起,“规则1:每间病房的患者需与床头病历完全匹配;规则2:午夜12点前未修正所有错位,触发‘病历惩罚’;规则3:禁止销毁病历或伤害患者。” 陆洐恒抬手按了按领口,指尖触到藏在里面的解剖刀——那是他作为法医的习惯,即使进入异空间也没放下。他侧头看向沈砚,目光扫过对方手里攥着的笔记本(沈砚总习惯记录细节):“分工?” “你查患者,我对病历。”沈砚语速平稳,已经走向最靠近的1号病房。推开门时,一股淡淡的腐朽味混着消毒水飘出来,病床上躺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双眼紧闭,手腕上的手环写着“1床 李伟”。床头的病历夹翻开着,第一页的诊断栏却写着“妊娠高血压”,下面的年龄标注是“28岁,女”。 “错得离谱。”沈砚指尖划过病历上的字迹,笔尖顿了顿,“墨迹没干,有人在我们之前动过。” 另一边,陆洐恒已经站在2号病房里。病床上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脸色苍白得像纸,呼吸微弱。他伸手搭在女孩的手腕上,脉搏细弱却规律,可床头病历上写的却是“晚期肺癌,预计存活时间24小时”——而女孩的瞳孔反应、皮肤弹性,都绝不是绝症患者该有的状态。 “3床有问题。”陆洐恒的声音从走廊另一头传来。沈砚赶过去时,看见3床的老人正半靠在床头,浑浊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嘴里反复念叨:“这不是我的腿……我的腿去年就截了啊。”老人的右腿盖在被子里,轮廓完整,可陆洐恒刚掀开被子一角,沈砚就看见老人的裤管是空的——被子里塞的是一团裹着纱布的棉花。 床头病历上,3床患者姓名“张桂兰”,年龄72岁,诊断“双下肢健全,轻度关节炎”。 “不止病历和患者错位。”沈砚把6份病历都摊在护士站的桌子上,应急灯的光在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你看5床的病历。”陆洐恒凑过去,只见病历上写着“5床 陈默,男,30岁,法医,死于药物过敏”——“陈默”这个名字,是陆洐恒大学时的师兄,三年前确实因药物过敏去世。 陆洐恒的指尖猛地攥紧,指节泛白:“系统在刻意用我们的熟人做文章。” “不止。”沈砚指向最后一份6床的病历,上面只有“6床,身份未知,症状:记忆缺失”,可6号病房的病床上,铺着叠得整整齐齐的白床单,根本没有患者。 走廊里的挂钟突然“咚”地响了一声,指针指向11点半——距离午夜只剩半小时。 就在这时,1号病房传来“哗啦”一声。两人冲过去,看见1床的李伟正挣扎着坐起来,双手抓着自己的胸口,脸色发紫:“喘不过气……我的病历……不是妊娠……是哮喘……” 沈砚立刻翻出1床的病历,笔尖悬在诊断栏上方:“改病历?但规则没说能不能改。” 陆洐恒却突然按住他的手,目光落在李伟的脖颈处——那里有一道极浅的针孔,像是刚被注射过什么。“之前有人试过改病历。”他掀开李伟的衣袖,胳膊上有三个深浅不一的针孔,“针孔里残留的药剂,和医院常用的‘镇静剂’成分相似,但剂量超标——应该是之前的人想让患者‘配合’,结果触发了惩罚。” 李伟的呼吸越来越弱,嘴里还在嘟囔:“错了……都错了……6床的人……在找你们……” 沈砚猛地抬头看向6号病房的方向。空床的病历上“记忆缺失”四个字,突然像活过来一样,在纸上微微凸起。陆洐恒已经走到6号病房门口,推开门时,他看见床单上落了一根黑色的头发——那发色、长度,和他自己的头发一模一样。 挂钟又响了一声,11点45分。 “6床的患者,可能是‘我们中的一个’。”沈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翻到6床病历的最后一页,那里有一行用铅笔写的小字,被反复涂抹过,隐约能看清“沈砚”“童年”“火灾”三个词。 陆洐恒回头时,正好看见沈砚的手指在“火灾”两个字上微微颤抖——他知道沈砚从不提童年,只说过自己是孤儿。而此刻,1号病房的李伟已经没了声音,胸口不再起伏,床头的病历上,“妊娠高血压”四个字开始慢慢变红,像在渗血。 “惩罚开始了。”陆洐恒的声音沉下来,“我们得在15分钟里,找到6床的患者,还要修正剩下的错位——但6床的病历,指向的是你的过去。” 沈砚合上笔记本,指尖的冷汗洇透了纸页。走廊尽头的挂钟,指针正一步步走向午夜,而6号病房的空床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是个小男孩,抱着一个消防模型,背景是燃烧的房子,那男孩的眉眼,和沈砚一模一样。 沈砚盯着那张泛黄的照片,呼吸一滞。照片里,燃烧的房子映红了半边天,那个抱着消防模型的小男孩,眉眼与他如出一辙。 “这是你的过去,不是你的错。”陆洐恒的声音沉稳,像一根定海神针,“先救人,再查真相。” 沈砚点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迅速分析现状: - 问题核心:1号床的“李伟”因病历与病情错位,已触发惩罚。必须在15分钟内修正所有错位,否则将有更多人遭殃。 - 关键线索:6号床的“身份未知”病历和这张诡异的照片,似乎指向了沈砚的童年。 两人立刻分工行动。 陆洐恒的现场勘查: - 1号床:确认“李伟”已无生命迹象。他注意到患者脖颈处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判断之前有人试图强行更改病历,结果适得其反。 - 2号床:女孩脉搏细弱但稳定,根本不是“晚期肺癌”。 - 3号床:老人反复说“这不是我的腿”。陆洐恒掀开被子,证实老人右腿已截肢,被子里只是填充物。 沈砚的病历研究: 他把所有病历摊在护士站,敏锐地发现了一个规律:每份病历背面都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压痕编号,与病房号并不一致。 “我想我明白了。”沈砚眼睛一亮,“病历被人故意按错误的顺序摆放。真正的对应关系,在背面的压痕编号里。” 他们迅速按照压痕编号重新分配病历,患者的状况立刻得到了缓解。2号床女孩的呼吸平稳了,3号床老人也不再喊腿疼。 只剩下1号床的“李伟”和6号床的“未知患者”。 陆洐恒检查后确认:“李伟已经救不回来了。我们只能保证不再有人重蹈覆辙。” 沈砚则将目光投向那张照片。他轻轻拿起,照片背面的一行小字映入眼帘:“门牌号13,童年之火,你推开的,是你以为的自己。” 他的脑海中,尘封的记忆被瞬间打开。 与此同时,广播里传来冰冷的提示音:“午夜将至,请确认6号床患者身份。” “6号床的患者……是我。”沈砚的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是过去的我。” 他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6号床的病历上。 “你确定吗?”陆洐恒确认道。 “确定。”沈砚回答,“这是唯一能让系统停止惩罚的办法。” 午夜钟声敲响,走廊的灯光恢复了正常,广播里传来通关提示。 “恭喜,副本‘夜班病房’通关。” 然而,挑战并未结束。广播继续道:“隐藏条件已触发。请在‘校园广播室’中,于谎言与真实之间做出选择。” 走廊尽头,原本消失的“门牌号13”再次出现,静静等待着他们。 “走吧。”沈砚收起照片,眼神坚定,“该去面对下一关了。” 陆洐恒点头:“一起。” 第4章 校园广播室:真实与谎言的选择 门牌号13在走廊尽头悄然浮现,像一枚被遗忘的印章。推开那扇门,消毒水的气味瞬间被温暖的粉尘味取代——是老旧教学楼里特有的粉笔灰与木质地板的味道。 他们站在一间狭小的广播室里,玻璃窗外是空旷的操场和一条红色跑道。墙上的挂钟停在7:59,指针微微颤动,像在等待某个起点。 “系统提示:副本‘校园广播室’开启。” 冰冷的机械音在室内回荡,随即在播音台的显示屏上逐条浮现出规则: 规则1:8:00至8:10为“早安播报”时段,必须连续播报10条消息。 规则2:真实消息必须被播报,但每播一条真实消息,室外将发生一次不利事件。 规则3:谎言可以被播报,且能阻止室外不利事件,但每播一条谎言,你们中的一人将失去一段“非关键记忆”。 规则4:关键记忆(如姓名、职业、彼此的存在)不可被交易。 规则5:8:10前必须完成播报,否则“广播室将选择替你们发声”。 播音台旁,放着一叠“校园通讯稿”,标题醒目: - 喜讯:我校合唱团获市赛金奖。 - 公告:旧音乐教室将于本月拆除。 - 讣告:退休门卫周伯因病离世,享年68。 - 通知:明日起暂停课间操。 - 失物招领:黑色折叠伞,拾于图书馆门口。 “这是让我们在‘救别人’和‘保自己’之间做选择。”沈砚冷静地分析道。 陆洐恒看着窗外,操场中央的旗杆上,一面国旗纹丝不动。他压低声音:“我来承担谎言。” “不行。”沈砚摇头,“规则没说失去的是哪段记忆。万一失去的是我们解决问题的关键能力呢?” 就在他们争论时,挂钟“嗒”地一声,跳到了8:00。播音台的红灯自动亮起,室内外同时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 “来不及了,先播第一条。”沈砚迅速做出决定,“选‘喜讯’,真实。” 他按下发射键,对着麦克风念出了第一条消息。 第一条:真实。 声音透过校园的每一个喇叭扩散开来。几乎在同时,操场旗杆顶端的滑轮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国旗猛地坠落,重重砸在旗杆底座上。 “不利事件:象征‘荣誉’的物品受损。”系统冷漠地提示。 陆洐恒瞳孔一缩:“下一条,我来。”他拿起“公告”,犹豫了一秒,“这条……是谎言吗?” “不知道。”沈砚飞快地在笔记本上写下“真实1/谎言0/事件:国旗坠落”,“但我们可以用‘失物招领’来试探。” 第二条:谎言。 陆洐恒按下发射键,故意将“黑色折叠伞”说成了“蓝色”。 广播结束的瞬间,操场上空的风像是突然被抽空,落叶悬停在半空,随后慢慢落下。与此同时,陆洐恒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你失去了什么?”沈砚立刻问道。 “一首儿歌的旋律。”陆洐恒的声音有些干涩,“我小时候最喜欢的那首。” 沈砚心中一沉,提笔在纸上写下:“谎言1/代价:一段童年旋律。” 第三条:真实。 他们选择了“讣告”。广播结束,操场边的一排白桦树同时剧烈抖动,几片枯叶被折断,落在地上。 “不利事件:象征‘守护’的植物受损。” 第四条:谎言。 他们将“暂停课间操”的通知篡改为“照常进行”。广播一结束,陆洐恒的眼神短暂地失去焦点,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解剖刀,动作依然熟练,但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你……”沈砚的声音有些发紧。 “没事。”陆洐恒深吸一口气,“只是忘了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随身携带它的。” 沈砚的笔尖在纸上停了很久,才写下:“谎言2/代价:一段习惯的源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指针指向了8:07。还剩三条消息。 “下一条,‘失物招领’。”沈砚决定冒险,“我们用事实播报,但把地点改到‘广播室门口’。” 第五条:真实(被操控)。 出乎意料的是,播报结束后,播音台下方的小抽屉“咔哒”一声自动弹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把黑色折叠伞。 “这是……奖励?”陆洐恒挑眉。 “更像是提示。”沈砚若有所思,“系统在回应我们的‘操控’。它不关心我们是否如实,它关心的是我们如何选择。” 第六条:真实。 他们播报了最后一条“公告”:旧音乐教室将拆除。广播刚落,远处教学楼的一角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一扇旧音乐教室的窗被风吹得粉碎。 “不利事件:象征‘艺术’的场所受损。” 还剩两分钟,两条消息。 “只剩两条了。”陆洐恒看向沈砚,“我来。” “不。”沈砚按住他的手,“我们换一种方式。”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麦克风,没有念任何一条通讯稿,而是直视着玻璃外空旷的校园,缓缓开口: 第七条:真实(自创)。 “这里是门牌号13的广播室。我是沈砚,我身边的人是陆洐恒。我们在进行一场关于选择的测试。” 播音台的红灯疯狂闪烁,系统发出刺耳的警告:“警告!检测到未授权内容!” 窗外,操场边的公告栏突然“啪”地一声合上,像是被人从里面按住。 “继续。”陆洐恒低声鼓励。 第八条:谎言(自创)。 沈砚接着说:“我们不在乎你们是否安全,我们只在乎通关。” 这句话一出口,播音台的警告声戛然而止,窗外的风停了,落叶再次悬在空中。与此同时,沈砚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他下意识地去拿笔记本,手指却停在了半空。 “沈砚?”陆洐恒的声音充满了紧张。 “我……”沈砚的声音很轻,“我不记得我们为什么要记录这些了。” “没关系。”陆洐恒迅速接过麦克风,声音坚定,“我记得。” 只剩最后一条。 “最后一条,我来。”陆洐恒直视前方,缓慢而清晰地说道: 第九条:真实(自创)。 “我们会尽力让更多人活下来。” 广播结束,整座校园像是被谁轻轻放下,风恢复了流动,落叶安静地落在地上。 还剩三十秒。 “还差一条。”沈砚看着显示屏,“我们已经播了九条。” “规则说‘连续播报10条消息’,但没说必须是他们给的。”陆洐恒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按下发射键,对着空旷的校园,轻声说: 第十条:谎言(自创)。 “这里,从来就不是一所学校。” 播音台的红灯瞬间熄灭,挂钟的秒针“嗒”地一声,停在了8:10。 “恭喜,副本‘校园广播室’通关。” 系统的声音落下,窗外的操场像被一层薄纱覆盖,渐渐变得模糊。广播室的门再次出现,门牌号依旧是13。 “走吧。”陆洐恒伸出手。 沈砚握住他,点了点头:“一起。” 两人转身走向那扇门,就在他们跨出门槛的瞬间,校园里最后一个喇叭里,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像是一位曾经的校园主持人,轻声呢喃: “谢谢您的收听。下次再见。” 门在他们身后轻轻合上,将这句告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第5章 电梯井:按键与楼层的错位 门牌号13在校园广播室的阴影里浮现,像一枚安静的印章。沈砚和陆洐恒推门而入,温暖的粉尘味瞬间被一股金属与机油的潮冷气息取代。 他们站在一口狭窄的电梯井前,锈迹斑斑的电梯轿厢悬在半空,井壁上贴着一张泛黄的告示,上面用红笔写着五条规则: 规则: 1. 电梯内只允许同时存在与“当前楼层数”相等的人数。 2. 离开电梯时,必须按下“你心里最不想去的一层”。 3. 到达“不存在的楼层”时,切勿直视门缝。 4. 电梯内的镜子只在偶数层如实反映人数。 5. 午夜前必须抵达“0层”,否则井壁将开始“消音”。 “系统提示:副本‘电梯井’开启。” 广播里传来冷漠的提示音,同时,电梯井深处响起一阵铁链拖拽的巨响,轿厢像一口铁棺,缓缓滑落到他们面前。 门开了。 电梯里铺着暗红色的地毯,角落里立着一面银灰色的镜子,镜子里的两人表情比他们本人更疲惫。 “走吧。”沈砚先迈了进去,陆洐恒紧随其后。 “叮——” 电梯门合上,数字面板上的数字从“13”跳到了一个奇怪的符号:“1/2”。 “半层?”陆洐恒挑眉。 “心理楼层。”沈砚盯着镜子,“规则里说,偶数层镜子才会如实反映人数。现在是1/2层,属于奇数。” 镜子里,除了他们俩,还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像一个站在他们肩后的小孩。 陆洐恒的手落在了按钮面板上:“第三条,到达‘不存在的楼层’时,切勿直视门缝。” 门缝里有风钻进来,带着一丝纸灰的味道。沈砚迅速从笔记本撕下一张纸,揉成团塞在门缝里,挡住了那道令人不安的视线。 “第二条,离开电梯时,必须按下‘你心里最不想去的一层’。”沈砚若有所思,“这可能是在测试我们的‘诚实’。” “叮——” 电梯停在了“2”层。镜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偶数层,镜子如实。”陆洐恒低声说。 他们走出电梯,站在一条狭窄的走廊里,墙上挂着许多黑白照片,照片里都是电梯,只是每一张里都多了一个人。 “按下你最不想去的一层。”沈砚看着按钮,目光闪烁。 “我先来。”陆洐恒按下了一个数字——“13”。 按钮亮了一下,又灭了。 “你最不想回到起点?”沈砚问。 “我最不想原地打转。”陆洐恒回答。 轮到沈砚,他按下了“0”。 “你最不想结束?”陆洐恒挑眉。 “我最不想逃避结束。”沈砚合上笔记本。 “叮——” 电梯再次响起。门合上时,走廊尽头的一张照片里,电梯里多了一个空的位置,仿佛在等一个人。 电梯里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3、5、7、11、13……每停一次,门缝里的风就冷一分。每一次,镜子里都会多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们在累积。”陆洐恒盯着镜子,“累积我们‘不想去’的地方。” “或者,累积我们‘不想成为’的人。”沈砚的声音很轻。 当数字跳到“0”时,电梯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了一口无底井。 “叮——” 门开了。 外面是一片纯白的空间,像被雪覆盖的大厅,中央立着一个巨大的按钮,上面写着一个字:“止”。 “终点?”陆洐恒向前一步。 “陷阱。”沈砚拉住他,“规则五说,午夜前必须抵达‘0层’,否则井壁将开始‘消音’。但它没说,‘0层’就是出口。” “那出口在哪?”陆洐恒环顾四周。 “在‘你心里最不想去的一层’。”沈砚看着按钮,“规则二不是惩罚,而是钥匙。” 他抬起手,按下了“13”。 陆洐恒也按下了“0”。 “叮——” 巨大的“止”字按钮瞬间熄灭,电梯井的四面墙壁像纸一样被风掀起,露出了一个真正的出口——一个嵌在井壁里的小门,门牌号正是“13”。 他们迈过去,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那口吞噬人心的井。 “恭喜,副本‘电梯井’通关。” 广播里传来通关提示。 “隐藏条件已触发。” “下一层,‘地下棋馆’。” “规则即棋谱。” 沈砚和陆洐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兴奋。 “走吧。”沈砚说。 “一起。”陆洐恒回答。 他们推开了那扇熟悉的门,准备迎接下一场生死棋局。 第6章 地下棋馆 铁门合拢,灯影摇晃。 “欢迎来到地下棋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石壁中传来,“规则即棋谱。落子无悔,违者出局。” 棋盘巨大,黑白棋子像在呼吸。沈砚蹲下,指尖掠过一枚卒,冰凉刺骨。 “规则一:红先黑后。每一步,必须由两人配合完成。一人在棋盘上落子,另一人在现实中找到对应的‘路径’。走错一步,棋盘会‘吃子’。” “规则二:楚河汉界不可逾越,除非‘过河’。” “规则三:若有一方被将死,棋馆将抽取失败者的一段‘记忆’作为赌注。” 陆洐恒看向沈砚:“你下棋,我探路。” “好。”沈砚目光在棋盘上搜寻,选中中路一枚卒,轻轻前推。油灯影子移动,地上石缝亮起。陆洐恒侧身钻入,远处传来“咔嗒”一声。那枚卒稳稳停在河沿。 “规则四:‘将’与‘帅’不可见面。” 沈砚心头一动,不急攻,先补一手“士”。陆洐恒会意,沿墙摸索,拨动机关。棋盘上“士”落定,局势微妙变化。 对手不甘示弱,“车”猛然杀出,直指沈砚的“帅”。 “来得好。”沈砚抬指,将“帅”斜上一步,“右侧第三块石板,按下去。” 陆洐恒毫不犹豫。石板下沉,棋盘震动,对方“车”像撞墙般停住。 “规则即棋谱。”沈砚低声道,“‘将’与‘帅’不可见面,但如果中间的‘气’被堵住了呢?” 他将“炮”移至关键位置,与对方“将”隔“士”相对。 “将军。” 棋盘一滞,石壁发出叹息。油灯跳动后归于平静。 “恭喜,你们通过了第一局。” 棋盘中央,一枚“过河兵”缓缓升起,化作青铜钥匙。 沈砚收起钥匙,与陆洐恒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这只是开始。 钥匙入手的刹那,棋盘下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 “恭喜通过第一局。”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二局,生死棋。黑方先行。” “生死棋?”陆洐恒低声重复。 “输的人,要留下一段记忆。”沈砚解释道,“我们得更谨慎。” 话音刚落,棋盘上黑方的“将”动了一步。油灯猛地一暗,四周墙壁上的影子仿佛活了过来,变成一个个沉默的棋手轮廓。 “规则补充:生死棋中,‘将’与‘帅’若见面,即刻判定死亡。” 沈砚深吸一口气,冷静地观察着局势。他注意到棋盘上某些棋子的底座有细微的刻痕,似乎与墙上的凹槽一一对应。 “陆洐恒,看墙上那些凹槽。”他低声道,“它们可能对应棋盘的坐标。” 陆洐恒立刻会意,沿着墙边摸索,数着凹槽的位置。“A3、C5、E7……像是一个‘日’字的走法。” “马。”沈砚点头,“黑方下一步会跳马。” 果然,黑方的“马”斜跳一步,直指他们的“兵”。 “不能换子。”沈砚迅速判断,“一旦换子,我们的中线就会暴露。” 他没有动“兵”,而是将“相”飞了起来,护住中线。陆洐恒则在墙上找到对应“相”的凹槽,用力按了下去。 棋盘发出一声轻响,仿佛认可了这步棋。 黑方并不急躁,又一步“卒”缓缓推进。局势陷入僵持。 “他在等我们犯错。”沈砚低声说,“我们必须主动打破平衡。” 他突然注意到,棋盘四角的油灯影长不同,似乎在提示某种“风向”。 “看影子。”他对陆洐恒说,“最长的影子指向‘将’的右后方。” 陆洐恒顺着影子看去,发现那里的石壁上有一处极不显眼的缝隙。他将手伸进去,摸到了一个可以转动的把手。 “我找到了。”他低声道。 “现在。”沈砚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把‘车’横移,将军!” 陆洐恒立刻转动把手。棋盘上,红方的“车”如离弦之箭般横扫而出,直指黑方的“将”。 “将军!”沈砚一字一顿。 黑方急忙上“士”,试图挡住这致命一击。 “就是现在!”沈砚低喝,“炮二平五!” 这是他早就计算好的组合拳。陆洐恒迅速在墙上找到对应的机关,按下。 棋盘上,红方的“炮”隔“士”而击,发出一声闷响。 “将死。” 四周的影子棋手同时消散,油灯恢复了柔和的光芒。 “恭喜。”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赢得了这一局。” 棋盘中央,一道暗门缓缓打开,露出通往深处的石阶。 “走吧。”沈砚收好钥匙,回头看了一眼那副寂静的棋盘,“真正的考验,可能在下面。” 陆洐恒点点头,两人并肩踏上了未知的台阶。 石阶尽头,是一间更古老的石室。墙上挂着无数残破的棋局图,正中摆着一副已经下到一半的“残局”。 “第三局,残局破局。”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只有一次机会,落子无悔。” 沈砚迅速观察棋局,发现黑方的“将”被困在九宫角落,红方虽然多子,但关键的“帅”和“将”中间只隔了一个“象”。 “规则补充:此局为‘盲棋’。一人落子,另一人看不到棋盘,只能根据提示操作机关。” 陆洐恒立刻站到了墙边的机关前,背对着棋盘。 “听我指挥。”沈砚深吸一口气,“第一步,炮二平五。” 陆洐恒在墙上摸索,找到“炮”的机关,按提示平移。棋盘上,“炮”归位,与黑“将”隔“象”相对。 “将军!” 黑方被迫移“将”。沈砚抓住机会,继续指挥:“马八进七。” “马”跳到关键位置,形成双重威胁。黑方只能用“车”来挡。 “弃车。”沈砚平静地说,“车一平二。” 陆洐恒按下机关。棋盘上,红“车”被黑“车”吃掉。 “现在!”沈砚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兵六进一!” 这是破局的关键!红“兵”像一把尖刀,直插九宫中心。 “将死。” 黑“将”无处可逃,棋局结束。 “恭喜,你们通过了地下棋馆。” 棋盘缓缓下沉,露出最后一扇门。 沈砚和陆洐恒对视一眼,推开了门。门后,是一条狭窄的石廊,尽头有微弱的光。 “走吧,”沈砚说,“下一层,可能更危险。” 两人并肩向前,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