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眠渡》 第1章 第 1 章 池星隅站在积分榜单前,看着分数相差不大的第一名和第二名,陷入了短暂的沉思,最后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副本启动按钮。 “呦,池大神又来看榜单啊,这么担心被我超越吗?”兰鹤眠轻轻一笑,凑到池星隅身边。 池星隅淡淡的撇了她一眼,“无聊”,说完便按下了按钮,消失了。 “真是傲慢。”兰鹤眠也不恼,放在口袋里的手也按下了按钮,跟随池星隅一同去了副本。 令两人想不到的是,这次她们竟分配进了同一个副本。 一天下来想进副本的人多的根本数不过来,池星隅和兰鹤眠这些年来她们都是同时按下按钮的,可这次却是她们第一次进入同一个副本。 中转站中,十二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中间的代理人。 “此次的副本是‘时空秘境’的最新副本,《雾锁民国古宅》,为低级副本,你能需要拿到镇宅玉佩。提示为‘执念引雾,真心为灯’,祝各位游玩愉快。”代理人说完几人短暂的失去了意识。 1937年深秋,沪上近郊的沈宅被一层薄雾裹着,像幅褪了色的老画。青砖灰瓦上爬着枯藤,朱红大门漆皮剥落,门环上的铜绿在雾里泛着冷光。池星隅落地时踉跄了一下,长筒靴踩在院前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打破了周遭的死寂。她抬手理了理黑色冲锋衣的领口,目光扫过庭院里歪斜的石灯笼,最后落在不远处同样刚站稳的兰鹤眠身上。 兰鹤眠穿着卡其色工装裤,裤脚沾了点泥,她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雾水,从口袋里掏出半张折叠的羊皮地图,手指在上面敲了敲,晃着地图朝池星隅笑:“池大神,没想到这次副本居然能跟你组队。哦不对,按规则,咱们可是竞争关系,这镇宅玉佩,我先定了!”她说话时嘴角扬着,眼里却藏着几分认真,半张地图在她手里晃得人心慌。 池星隅的目光掠过她胳膊上那道新鲜的擦伤。刚才落地时,她没站稳撞到了房梁木,伤口还泛着红,渗了点血珠。她没点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转身往前厅内侧的书房走。右手插在冲锋衣口袋里,攥着另半张地图——那是刚才落地时,她特意绕到房梁下捡的,兰鹤眠光顾着看地图,没注意到自己掉了这关键的另一半。 两人刚往前走了两步,身后陆续传来脚步声。另外十位玩家先后落地,有穿着西装的商人模样的男人,有扎着双马尾、背着背包的年轻女孩,还有手里握着罗盘的老者。十位玩家互不相识,落地后都警惕地打量着彼此,又忍不住朝沈宅望去,眼里满是好奇与戒备。 “这就是1937年的沈宅?看着也太渗人了。”双马尾女孩小声嘀咕,往旁边的商人身边靠了靠,似乎想找个伴。 商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目光在沈宅的门窗上扫过,沉声道:“副本提示说‘执念引雾,真心为灯’,大家最好小心点,尤其是午夜的雾灵,只攻击单独行动者和心怀执念的人,雾越浓攻击力越强。咱们得先搞清楚,镇宅玉佩到底在哪。” 老者收起罗盘,叹了口气:“我刚才掐算过,这沈宅怨气重,怕是藏着不少秘密。咱们12个人,要是散着行动,很容易出事。不如先一起在前厅探探,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池星隅脚步没停,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书房门是木制的,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门把手已经生锈。他推了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混杂着灰尘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兰鹤眠紧随其后,也跟着进了书房,还不忘回头朝其他玩家喊:“你们慢慢商量,我跟池大神先探探书房,说不定线索就在这儿呢!” 其他玩家见状,也不再犹豫,分成了几拨。商人带着双马尾女孩和另外两个玩家去了客厅,老者则带着剩下的五个玩家去了偏院,大家都想着尽快找到关于镇宅玉佩的线索。 书房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窗户上的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书架上摆满了旧书,很多书的封面已经腐烂,书页散落在地上。池星隅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副本允许携带基础通讯设备,但并不能连接互联网,只能用来照明。在书架上仔细翻找着。 兰鹤眠则在书桌前摸索,书桌抽屉是锁着的,她试着掰了掰,没掰开。“池大神,你看这抽屉,说不定里面有线索,可我打不开。”她朝池星隅喊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点求助的意味。 池星隅回头看了一眼,走到书桌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螺丝刀——这是她为副本准备的工具,藏在冲锋衣内衬里。她将螺丝刀插进抽屉锁的缝隙里,轻轻一撬,“咔哒”一声,锁开了。 抽屉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一本泛黄的日记和一支钢笔。兰鹤眠一把抓过日记,翻开来看。日记的纸页很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她翻了几页,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其中一段文字对池星隅说:“你看这个,沈宅主人好像提到了‘阁楼’,说‘玉佩藏于阁楼之上,非真心之人不可得’。难道玉佩在阁楼?” 池星隅凑过去看了一眼,日记里确实写着关于阁楼的内容,还提到沈宅主人曾为了保护某个人,将玉佩藏了起来,怕被坏人夺走。她皱了皱眉,心里有了些猜测,但没说话。 兰鹤眠合起日记,悄悄将日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故意提高声音说:“哎,池大神,我刚才看日记,里面说玉佩可能在偏院的地窖里,咱们要不要去偏院看看?”她知道偏院危险,早上落地时,她就注意到偏院的雾比其他地方浓,刚才老者带着人去偏院,她心里还替他们捏了把汗,现在故意给池星隅传错消息,是想看看她会不会上当。 池星隅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点了然,但没戳穿她的小把戏,只是淡淡道:“你要是想去,就去吧,我再在书房找找,说不定还有其他线索。” 兰鹤眠见他不上当,有点不甘心,但也没再多说,转身走出了书房。她刚走到前厅,就看到商人带着双马尾女孩他们从客厅出来,商人手里拿着一张旧照片,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男女,站在沈宅的庭院里,男人手里拿着一块玉佩,笑容温和。 “你们看这张照片,这男人手里的玉佩,会不会就是镇宅玉佩?”商人指着照片对众人说,“照片背后还有字,写着‘民国二十五年,与阿婉于沈宅’。民国二十五年就是1936年,距离现在也就一年时间,说不定这阿婉和沈宅主人的故事,跟玉佩有关。” 从长佩转来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双马尾女孩凑过去看了看照片,小声说:“这女人长得真好看,就是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会不会玉佩的下落,跟她有关?” 兰鹤眠心里一动,刚想开口,就看到池星隅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一张沈宅的平面图。平面图上标注了阁楼的位置,就在沈宅的二楼东侧,还标注了几个危险区域,偏院就是其中之一,旁边写着“雾灵常出没,慎入”。 池星隅收起平面图,对众人说:“我刚才在书房找到一张沈宅平面图,标注了几个危险区域,偏院是雾灵常出没的地方,大家尽量不要去。另外,平面图上没有明确标注玉佩的位置,但提到了阁楼,或许咱们可以去阁楼看看。” 兰鹤眠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想到池星隅居然找到了平面图,还知道了阁楼的位置。她刚才故意给池星隅传错消息,就是怕她先找到玉佩,现在看来,自己的小把戏根本没用。她咬了咬嘴唇,没说话,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偏院方向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众人脸色一变,赶紧往偏院跑去。跑到偏院门口,就看到老者带着的五个玩家里,有一个男人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但气息已经很微弱了。老者蹲在男人身边,手里拿着罗盘,罗盘指针疯狂转动。 “是雾灵!”老者声音颤抖,“刚才我们在偏院的墙角发现了一个暗门,刚想打开,就看到一团黑雾飘过来,这小伙子走在最后,被黑雾碰到了,就成这样了。雾灵的攻击力太强了,咱们根本不是对手。” 池星隅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倒地男人的情况,发现他体内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应该是被雾灵的雾气所伤。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是她早上特意为应对雾灵做的防雾药剂,总共只做了两瓶。他打开瓶子,将药剂倒了一点在男人的嘴里,又将剩下的药剂涂在男人的伤口处。虽然男人身上没有明显伤口,但被雾灵碰到的地方,皮肤下已经出现了黑色的纹路。 过了一会儿,男人的脸色稍微好了点,气息也平稳了些。池星隅站起身,对众人说:“这是防雾药剂,能暂时抵御雾灵的雾气,但我只有两瓶,刚才用了一瓶,剩下的一瓶大家省着点用。偏院太危险,咱们先离开这里,回前厅再商量下一步计划。” 众人点点头,扶着受伤的男人,一起回到了前厅。兰鹤眠走在最后,看着池星隅的背影,心里有点复杂。她刚才故意给池星隅传错消息,想让她去偏院送死,可池星隅不仅没上当,还救了被雾灵所伤的玩家,甚至拿出了仅有的防雾药剂。她摸了摸自己手腕上刚才被雾蹭出的红痕——刚才她看到池星隅快走到偏院门口时,心里慌了,故意追着一只蝴蝶撞开了他,自己却被偏院飘来的雾蹭到了手腕,留下了红痕。现在想想,自己刚才的行为,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回到前厅后,众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有些沉重。受伤的男人还在昏迷中,躺在旁边的长椅上。商人看着池星隅,语气里带着几分敬佩:“池女士,没想到你还准备了防雾药剂,刚才多亏了你,不然这小伙子恐怕就没救了。” 池星隅摇摇头:“只是碰巧准备了,大家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找到镇宅玉佩,还要躲避午夜的雾灵。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咱们只有72小时,时间不多了。” 老者叹了口气:“刚才在偏院,我发现暗门旁边有个石碑,上面刻着‘执念生雾,雾生灵’,看来这雾灵是由人的执念所生。副本提示说‘真心为灯’,或许只有用真心,才能驱散雾气,打败雾灵。” 双马尾女孩小声说:“那咱们怎么才能用真心呢?难道要大家互相坦诚,不藏私心吗?可咱们都是来抢玉佩的,怎么可能不藏私心啊。” 她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默。确实,12个玩家都是为了镇宅玉佩而来,每个人都想先找到玉佩,完成副本任务,获得积分奖励。大家表面上合作,暗地里却都在打自己的小算盘,谁也不愿意真心对待别人。 兰鹤眠看了池星隅一眼,犹豫了一下,开口说:“其实我刚才在书房看到了一本日记,日记里说沈宅主人曾为了保护爱人,将玉佩藏在了阁楼。我刚才故意给池大神传错消息,说玉佩在偏院,是怕他先找到玉佩。对不起,我不该撒谎。” 她的话让众人惊讶不已,纷纷看向她。池星隅倒是没什么意外,只是淡淡道:“知道错了就好,现在最重要的是齐心协力找到玉佩,光靠一个人,很难在72小时内完成任务,还容易被雾灵攻击。” 兰鹤眠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本日记,递给商人:“这是我在书房找到的日记,大家可以看看,或许能找到更多关于玉佩和沈宅主人的线索。” 商人接过日记,翻开来看,其他玩家也围了过来。日记里详细记录了沈宅主人沈庭渊和他爱人苏婉的故事。沈庭渊是沪上有名的收藏家,家里藏了很多珍贵的文物,镇宅玉佩就是其中之一。这玉佩不仅是珍贵的文物,还能驱邪避灾,保护沈宅。民国二十六年,也就是1937年,战争爆发,沪上局势动荡,一群乱兵想要抢夺沈宅的文物,沈庭渊为了保护苏婉和玉佩,将玉佩藏在了阁楼,还将玉佩分成了两半,自己留了一半,给苏婉留了一半,让她先离开沈宅,等局势稳定后再回来找他。可苏婉走后,就再也没回来,沈庭渊一直在沈宅等她,最后郁郁而终,临死前还握着那半块玉佩,嘴里喊着苏婉的名字。 “原来沈宅主人的执念这么深,”双马尾女孩看完日记,眼眶有点红,“他一直在等苏婉回来,这份真心真让人感动。副本提示说‘真心为灯’,是不是说咱们要像沈庭渊对苏婉那样,用真心对待彼此,才能找到玉佩,驱散雾灵?” 老者点点头:“很有可能。沈宅主人因为对苏婉的真心,留下了玉佩的线索;而雾灵是由执念所生,只有用真心才能化解执念,驱散雾气。咱们现在要是还互相猜忌,藏着私心,恐怕不仅找不到玉佩,还会被雾灵一个个攻击。” 商人放下日记,沉声道:“老者说得对,咱们得放下私心,互相合作。我建议,咱们分成三组,每组四个人,分别去沈宅的不同区域寻找线索,中午十二点在前厅集合,分享找到的线索。这样既能提高效率,又能避免单独行动被雾灵攻击。” 众人都同意这个提议,开始分组。池星隅、兰鹤眠、双马尾女孩和那个受伤的男人被分在一组,负责去二楼的阁楼附近寻找线索;商人则带着另外三个玩家去一楼的卧室和厨房;老者带着剩下的三个玩家去后院的花园和仓库。 第3章 第 3 章 分组完成后,大家各自出发。池星隅他们一组,由池星隅扶着受伤的男人,兰鹤眠拿着手机照明,双马尾女孩则负责观察周围的情况,防止雾灵突然出现。 二楼的走廊很暗,墙壁上的壁纸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的青砖。走廊两侧有很多房间,门大多是虚掩着的,里面黑漆漆的,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双马尾女孩有点害怕,紧紧跟在兰鹤眠身后,小声说:“兰姐姐,你说这里会不会有雾灵啊?我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兰鹤眠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害怕,咱们四个人在一起,雾灵只攻击单独行动者,只要咱们不分开,就没事。再说,池大神还在呢,她那么厉害,肯定能保护咱们。” 池星隅看了她们一眼,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朝着阁楼的方向走去。阁楼在走廊的尽头,门是木制的,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铜锁,锁上还缠着几根枯藤。 “这锁好像很久没打开过了,”兰鹤眠走到阁楼门口,仔细看了看铜锁,“咱们怎么才能打开它啊?” 池星隅从口袋里掏出刚才那把小螺丝刀,试了试,铜锁太锈了,根本撬不开。她皱了皱眉,四处看了看,发现走廊墙壁上挂着一幅旧画,画的是沈宅的庭院。他走过去,将画取下来,发现画后面的墙壁上有一个凹槽,凹槽的形状正好和半块玉佩差不多。 “难道需要用半块玉佩才能打开阁楼的门?”双马尾女孩凑过来看了看凹槽,疑惑地说,“可咱们现在连一块完整的玉佩都没找到,更别说半块了。” 兰鹤眠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刚才日记里说,沈庭渊将玉佩分成了两半,自己留了一半,给苏婉留了一半。说不定苏婉的那半块玉佩还在沈宅里,咱们得先找到苏婉的那半块玉佩,才能打开阁楼的门。” 池星隅点点头:“有这个可能。咱们先在二楼的其他房间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苏婉的那半块玉佩,或者其他相关的线索。” 于是,四人开始在二楼的房间里寻找。每个房间都很小,里面只有一些破旧的家具,灰尘很厚。他们仔细地翻找着每一个角落,床头柜、衣柜、梳妆台,甚至连床底下都没放过。 找了大概一个小时,双马尾女孩在一个卧室的梳妆台抽屉里找到了一个首饰盒。首饰盒是木制的,上面刻着精美的花纹,还镶嵌着几颗小珍珠。她打开首饰盒,里面放着一条项链、一对耳环,还有半块玉佩。玉佩是白色的,上面刻着一朵莲花,和日记里描述的苏婉的玉佩一模一样。 “找到了!找到了!”双马尾女孩兴奋地喊起来,拿着半块玉佩跑到池星隅和兰鹤眠面前,“你们看,这是不是苏婉的那半块玉佩?” 池星隅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玉佩质地温润,上面的莲花雕刻得很精致,确实和日记里描述的一致。他点点头:“应该就是这半块了。咱们现在去阁楼,试试能不能打开阁楼的门。” 四人来到阁楼门口,池星隅将半块玉佩放进墙壁上的凹槽里。“咔哒”一声,凹槽里传来一阵机械转动的声音,紧接着,阁楼的铜锁“啪”地一声开了。 兰鹤眠推了推阁楼的门,门缓缓打开,一股尘封已久的气息扑面而来。阁楼里很黑,只有一个小窗户,透进一点微弱的光线。池星隅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了阁楼内部。阁楼里堆满了杂物,都是一些旧家具和箱子,角落里还放着一个梳妆台,和刚才找到玉佩的那个卧室里的梳妆台一模一样。 “咱们仔细找找,看看沈庭渊的那半块玉佩是不是在这里,”兰鹤眠说着,就朝着一个箱子走去,准备打开箱子看看里面有什么。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还有人喊着“雾灵来了!雾灵来了!”。四人脸色一变,赶紧往楼下跑。跑到前厅,就看到商人带着的三个玩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后面跟着一团黑雾。 黑雾裹着细碎的冰晶,擦过前厅的朱红立柱时,竟在木头上留下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商人脸色惨白,西装外套的下摆被雾燎得焦黑,他踉跄着扑到前厅中央的八仙桌旁,指着门外嘶吼:“快关门!它跟着我们过来了!” 双马尾女孩吓得尖叫起来,下意识往池星隅身后躲。池星隅一把将受伤的男人拽到墙角,又伸手将女孩护在身后,转头对兰鹤眠喊:“去推屏风!挡住门口的风!”兰鹤眠反应极快,几步冲到东侧墙下,和另一个玩家一起将厚重的木质屏风推向大门。屏风上绣着的“百鸟朝凤”早已褪色,此刻却成了唯一的屏障,“哐当”一声抵在门框上时,黑雾已经漫到了门槛边。 “滋滋——”黑雾撞上屏风,发出类似水汽蒸发的声响,屏风上瞬间凝满了冰花,原本就松动的木榫开始咯吱作响。老者从怀里掏出三枚铜钱,快速在桌上摆出卦象,手指颤抖着掐算:“不对劲!这雾灵比刚才在偏院时强了一倍,现在还没到午夜,怎么会这么凶?” 池星隅目光扫过前厅里慌乱的众人,最后落在商人焦黑的外套下摆上:“你们去了哪里?是不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商人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我们……我们去了一楼的主卧室,看到床头柜里有个红木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枚银簪,上面刻着‘婉’字……我刚拿起来,就看到窗外飘来黑雾,我们跑的时候,有个兄弟没跟上……” “是执念。”兰鹤眠突然开口,她摸了摸手腕上那道淡红色的痕迹,“沈庭渊的日记里写过,苏婉最喜欢银簪。你们动了苏婉的东西,等于触碰到了他的执念,雾灵自然会变强。”她话刚说完,屏风“咔嚓”一声裂了道缝,黑雾像蛇一样钻进来,缠上了离屏风最近的一个玩家的脚踝。那玩家瞬间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 池星隅立刻掏出剩下的那瓶防雾药剂,拧开瓶盖朝黑雾泼去。淡蓝色的液体撞上黑雾,发出刺耳的“嘶啦”声,黑雾瞬间退了半尺,被缠住的玩家趁机爬向墙角。池星隅蹲下身,将药剂剩下的部分倒在玩家的脚踝上,眉头紧锁:“药剂没了,接下来只能靠自己。” 兰鹤眠咬了咬嘴唇,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那半块莲花玉佩——正是双马尾女孩在卧室找到的苏婉的玉佩。她将玉佩举到屏风前,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沈庭渊,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找到玉佩,完成任务后就离开,不会打扰你和苏婉……”话音刚落,屏风上的冰花竟开始融化,黑雾也停下了涌动,仿佛在确认她的话。 众人都愣住了,老者率先反应过来,赶紧说:“快!继续跟它说!用真心跟它沟通,副本提示说‘真心为灯’,这玉佩就是连接真心的媒介!”兰鹤眠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我知道你一直在等苏婉,日记里写了你对她的牵挂。你把玉佩分成两半,是想让她带着一半安全离开,对不对?我们会帮你把两半玉佩合在一起,就像你和苏婉当初约定的那样,好不好? 第4章 第 4 章 随着她的话,黑雾缓缓向后退去,最后缩成一团,飘出了前厅的大门,消失在庭院的薄雾里。屏风上的裂缝停止了蔓延,冰花彻底融化,只留下几道水痕。众人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那个被黑雾缠住的玩家也慢慢缓了过来,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原来这就是‘真心为灯’的意思,”双马尾女孩小声说,“不是让我们对彼此真心,是让我们理解沈庭渊的真心,用他的执念去化解雾灵的攻击。”池星隅站起身,擦了擦手上的药剂残留,看向兰鹤眠手里的玉佩:“现在可以确定,只有找到沈庭渊的那半块玉佩,才能打开阁楼的暗格,拿到完整的镇宅玉佩。” 兰鹤眠将玉佩递给池星隅,嘴角扬了扬:“看来这次真得跟你合作了,池大神。要是没有这半块玉佩,咱们刚才可能都要栽在雾灵手里。”池星隅接过玉佩,指尖触到温润的玉面时,突然想起落地时兰鹤眠胳膊上的擦伤,她从冲锋衣内衬里掏出一张创可贴,递了过去:“贴上吧,伤口暴露在外,容易被雾气感染。” 兰鹤眠愣了一下,接过创可贴,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两人都下意识地缩回了手。她低头贴创可贴时,耳尖悄悄红了,刚才故意传错消息的愧疚又涌了上来:“刚才在书房,我骗你说玉佩在偏院,对不起。”池星隅淡淡“嗯”了一声,转身走向受伤的玩家:“现在说这些没用,先把人扶到书房休息,咱们得尽快找到沈庭渊的那半块玉佩,离午夜只剩不到十个小时了。” 众人互相搀扶着,将受伤的两个玩家送到书房的长椅上。老者从背包里掏出一些草药,碾碎后敷在他们的伤口上:“这是我准备的止血草药,能暂时缓解疼痛,就是不知道对雾灵造成的伤有没有用。”双马尾女孩从背包里拿出面包和矿泉水,分给大家:“咱们先吃点东西吧,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要是遇到雾灵,根本没力气跑。” 大家坐在书房的地板上,一边吃东西一边讨论接下来的计划。商人推了推金丝眼镜,看着池星隅手里的半块玉佩:“刚才兰小姐用玉佩击退了雾灵,说明这玉佩能感应到沈庭渊的执念。咱们不如拿着玉佩,在沈宅里找找,说不定能感应到另一半玉佩的位置。” 池星隅点点头,将玉佩递给兰鹤眠:“你拿着吧,刚才是你用它击退了雾灵,你的气息跟它更契合。”兰鹤眠接过玉佩,握在手心,突然感觉到玉佩传来一阵微弱的暖意,顺着指尖传到胳膊上,手腕上的红痕竟淡了几分。“有反应了!”她惊喜地说,“玉佩在发烫,好像在指引方向。” 众人立刻站起身,跟着兰鹤眠往外走。玉佩的暖意越来越明显,兰鹤眠的脚步也越来越快,最后停在了后院的古井旁。古井的井口用石板盖着,上面刻着“光绪年间造”的字样,石板边缘长着青苔,看起来很久没人动过了。兰鹤眠蹲下身,将玉佩贴在石板上,玉佩瞬间发出淡淡的白光,石板上的青苔开始脱落,露出了下面的刻字——“庭渊藏玉于此,待婉归”。 “找到了!”双马尾女孩兴奋地喊起来,伸手想去搬石板。池星隅赶紧拉住她:“等等,石板下面可能有机关。沈庭渊既然要藏玉佩,肯定不会这么容易让别人拿到。”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石板的边缘,发现石板两侧各有一个凹槽,形状正好和半块玉佩的边缘吻合。 “兰鹤眠,把玉佩放进去。”池星隅说。兰鹤眠将玉佩放进左侧的凹槽,玉佩刚好嵌进去,石板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缓缓向一侧移动,露出了漆黑的井口。井水泛着幽蓝的光,里面没有水,而是放着一个红木盒子,盒子上刻着和苏婉首饰盒一样的花纹。 商人自告奋勇地说:“我去拿盒子,你们在上面等着。”他从背包里掏出一根绳子,系在自己的腰上,让其他人拉着绳子,慢慢爬进井里。井不深,只有两米多,商人很快就拿到了红木盒子,爬了上来。 众人围坐在井边,打开红木盒子,里面放着半块玉佩——和苏婉的那半块正好匹配,上面刻着一朵 lotus,和苏婉玉佩上的莲花合在一起,就是一朵完整的并蒂莲。“这就是沈庭渊的那半块玉佩!”兰鹤眠激动地说,将两块玉佩拼在一起,玉佩瞬间发出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整个后院。 白光散去后,玉佩变成了完整的镇宅玉佩,上面的并蒂莲仿佛活了过来,在玉面上轻轻晃动。池星隅刚想伸手去拿,突然听到前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玩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不好了!雾灵又出现了!这次的雾比刚才浓十倍,已经把前厅围起来了!” 众人脸色一变,赶紧往前厅跑。刚跑到后院门口,就看到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雾堵在门口,黑雾里隐约能看到一双红色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手里的玉佩。“是午夜到了。”老者看了眼手机,声音颤抖,“现在是十二点整,雾灵的攻击力达到了最强。” 黑雾突然朝他们扑过来,池星隅一把将兰鹤眠推到身后,自己则拿着完整的玉佩挡在前面。玉佩发出的白光撞上黑雾,黑雾瞬间退了半尺,但很快又涌了上来,白光开始变得微弱。“不行!光靠玉佩挡不住它!”池星隅喊道,“兰鹤眠,你还记得沈宅的旧铜镜吗?早上在书房找到的那个,说不定能反射玉佩的光,击退雾灵!” 兰鹤眠立刻想起早上在书房看到的那面铜镜——放在书桌的抽屉里,镜面有些模糊,但边缘刻着“驱邪避灾”的字样。她转身往书房跑,黑雾想跟过去,却被玉佩的白光挡住。池星隅咬着牙,用尽全力维持着白光,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其他玩家也纷纷拿起身边的东西,椅子、屏风、甚至是地上的木棍,朝黑雾扔去,虽然没什么用,但也暂时拖延了黑雾的进攻。 兰鹤眠很快就拿着铜镜跑了回来,她将铜镜对准玉佩,玉佩的白光反射到铜镜上,再折射到黑雾上,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叫,瞬间退了好几步。“有效!”兰鹤眠惊喜地说,调整着铜镜的角度,让白光尽可能多地照在黑雾上。 黑雾里的红色眼睛变得更加凶狠,突然分裂成好几团小黑雾,从不同的方向朝他们扑过来。“大家快散开!别被黑雾碰到!”池星隅喊道,自己则拿着玉佩,挡在双马尾女孩和受伤的玩家面前。兰鹤眠也赶紧调整铜镜的角度,将白光分成几束,分别照向小黑雾。 小黑雾被白光碰到后,瞬间消散,只剩下最开始的那团黑雾。黑雾似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开始往后退,最后缩成一团,飘回了偏院的方向,消失在薄雾里。众人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兰鹤眠看了眼池星隅,发现她的冲锋衣外套被黑雾燎得焦黑,手臂上还有一道浅浅的伤口,正在渗血。她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创可贴,递了过去:“快贴上吧,刚才谢谢你保护大家。”池星隅接过创可贴,贴在伤口上,轻声说:“应该的,大家都是队友。” 商人看着手里的镇宅玉佩,笑着说:“现在玉佩找到了,副本任务应该完成了吧?咱们只要在72小时内拿着玉佩离开沈宅,就算通关了。”老者摇了摇头:“不对,副本提示说‘72小时内找到镇宅玉佩’,但没说找到就能通关。你们看玉佩上的并蒂莲,还在晃动,说明还有事情没完成。” 众人看向玉佩,发现并蒂莲确实在轻轻晃动,而且玉佩的白光也比刚才弱了几分。兰鹤眠突然想起日记里的内容:“沈庭渊说过,要等苏婉回来,把玉佩合在一起。现在玉佩虽然合在一起了,但苏婉没有回来,沈庭渊的执念还没化解,副本可能还没结束。” 池星隅点点头:“老者说得对,副本肯定还有后续。咱们先把玉佩收好,回书房休息,等天亮后再去阁楼看看。日记里说玉佩藏于阁楼之上,说不定阁楼里还有关于苏婉的线索,能化解沈庭渊的执念。” 众人回到书房,将受伤的玩家安置好,然后轮流守夜。池星隅和兰鹤眠值第一班,两人坐在书房的地板上,看着窗外的薄雾。兰鹤眠突然开口:“池大神,你为什么要帮我?早上落地时,你明明看到我掉了半张地图,却还是捡起来还给我;刚才在雾灵攻击的时候,你还保护我。” 池星隅看了她一眼,眼神柔和了几分:“副本规则虽然说玩家是竞争关系,但没说不能合作。你虽然故意传错消息,但在我快进偏院的时候,还是救了我。而且,”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没你抢道具,游戏确实无趣。” 兰鹤眠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眼角弯成了月牙:“原来你也觉得跟我一起玩有意思啊。那下次副本,咱们还组队吧,不过下次我肯定会赢你。”池星隅“嗯”了一声,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第5章 第 5 章 守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天蒙蒙亮的时候,轮到商人和老者守夜,其他人则靠在椅子上休息。早上八点,众人都醒了过来,简单吃了点东西后,就拿着完整的玉佩,往阁楼走去。 阁楼的门还是昨晚打开的样子,里面的杂物依旧堆得满满当当。池星隅拿着玉佩走进阁楼,玉佩突然发出白光,照亮了阁楼的角落。众人顺着白光看去,发现角落里的梳妆台上,放着一个小小的木盒,盒子上刻着“婉”字。 兰鹤眠走过去,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封信,信纸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是苏婉的笔迹:“庭渊,见字如面。我已安全抵达南方,勿念。战乱四起,我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若你见到这封信,说明你已找到玉佩。我将玉佩的另一半留在古井旁,待你我重逢之日,再将玉佩合二为一。若此生不能再见,愿你平安顺遂,勿念。” “原来苏婉没有忘记沈庭渊!”双马尾女孩看完信,眼眶红了,“她只是因为战乱,没办法回来。沈庭渊一直在等她,却不知道她其实也在等他。”老者叹了口气:“这就是执念啊,沈庭渊以为苏婉抛弃了他,所以才会产生雾灵。现在咱们有了苏婉的信,或许能化解他的执念,让副本真正结束。” 池星隅拿着信和玉佩,走到阁楼的窗边,对着窗外的薄雾轻声说:“沈庭渊,苏婉没有抛弃你,她一直在等你。这是她给你的信,你看,她还惦记着你,惦记着这半块玉佩。现在玉佩已经合在一起了,你的执念也该放下了。” 话音刚落,玉佩发出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整个沈宅。窗外的薄雾开始消散,阳光透过窗户照进阁楼,落在信纸上。众人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薄雾中飘出来,是沈庭渊的魂魄,他手里拿着苏婉的信,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沈庭渊的魂魄对着众人鞠了一躬,然后慢慢消散在阳光里。玉佩上的并蒂莲停止了晃动,白光也渐渐褪去,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玉佩。这时,系统提示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恭喜玩家找到镇宅玉佩,化解沈庭渊的执念,完成副本任务。副本结算中,解锁‘共生’成就。” 众人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兰鹤眠看着池星隅,将玉佩递给他:“这次副本,你功劳最大,玉佩应该给你。”池星隅却摇了摇头,将玉佩推了回去:“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而且,”他顿了顿,看向兰鹤眠,“你不是说下次要赢我吗?这次就先让你拿着,下次我再抢回来。” 兰鹤眠笑了起来,将玉佩分成两半,递了一半给池星隅:“积分榜哪有一起通关香,这半块玉佩给你,下次副本,咱们再用它一决高下。”池星隅接过半块玉佩,悄悄放进了冲锋衣的内袋里,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众人收拾好东西,走出沈宅。沈宅外的薄雾已经完全消散,阳光明媚,和刚进入副本时的阴森景象截然不同。大家互相道别,约定下次再一起组队。兰鹤眠看着池星隅的背影,喊道:“池大神,下次副本见!”池星隅回头,对她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人群中。 兰鹤眠摸了摸口袋里的半块玉佩,脸上露出了笑容。她知道,这次沈宅副本,不仅让她完成了任务,还让她认识了一个值得信赖的对手,或许,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而池星隅摸了摸内袋里的半块玉佩,也露出了笑容,她知道,下次副本,一定会更有意思。 第6章 第 6 章 兰鹤眠在出租屋的飘窗上坐了整整一个小时,指尖反复摩挲着那半块莲花玉佩。玉佩褪去了副本里的温润白光,恢复成玉石原本的青白色,边缘被她的体温焐得发烫,像还残留着沈宅后院古井边的寒气。手机屏幕亮了三次,都是副本队友发来的消息——双马尾女孩小夏发来九宫格自拍,配文“终于吃到热乎火锅啦”;老者发来一段周易解析的语音,说要帮她算算下次副本的运势;商人则直接甩来一个组队群二维码,备注“下次副本优先喊你”。 她点开群聊,却没立刻加入。视线落在飘窗角落的行李箱上,箱子还没来得及收拾,里面装着副本里穿的黑色冲锋衣,袖口还沾着沈宅前厅的木屑,口袋里甚至摸出半块没吃完的压缩饼干——那是小夏在书房分的,当时她光顾着看池星隅手里的玉佩,咬了一口就忘了咽。兰鹤眠忽然笑出声,将饼干扔进垃圾桶时,指尖碰到冲锋衣内侧的口袋,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创可贴。 是池星隅给她的那张。当时她胳膊上的擦伤早结了痂,却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慢慢贴好,耳尖发烫的温度仿佛还留在皮肤上。她记得池星隅转身走向受伤玩家时,冲锋衣下摆黑色面料上还留着雾灵燎过的焦痕,像极了沈宅屏风上褪色的百鸟朝凤纹。兰鹤眠将创可贴抚平,夹进床头的笔记本里,那一页刚好记着沈庭渊日记里的句子:“婉喜欢在雨巷买糖炒栗子,说栗子壳的温度能暖到心口。” 第二天清晨,兰鹤眠被快递电话吵醒。签收时看到包装盒上熟悉的字体,是游戏公司寄来的副本结算奖励——一个烫金的“共生”成就徽章,还有一本装订成册的沈宅档案。她坐在地板上翻档案,看到苏婉的真实照片时愣住了:照片里的女子梳着民国时期的发髻,耳垂上戴着银簪,笑容和兰鹤眠贴在书桌前的旧照片里的外婆竟有几分相似。档案最后一页夹着一张便签,字迹清隽,是她从没见过的字体:“玉佩的温度会记得执念,也会记得并肩的人。” 兰鹤眠盯着便签看了五分钟,突然抓起手机点开组队群。小夏正在群里吐槽“下次再也不去有雾的副本”,老者跟着附和“还是山水副本适合养生”,商人则在算下次副本的装备预算。她犹豫了一下,在输入框里敲下“有人知道池星隅的联系方式吗”,刚要发送又删掉,改成“有没有人想一起去沈宅附近的古镇看看?听说那里有卖和苏婉同款的银簪”。 消息发出去不到十秒,小夏就发来“我去我去”的语音,后面跟着一连串兴奋的表情包;老者说“古镇有座报恩寺,正好去拜拜”;商人则秒回“我开车,明天早上八点出发”。只有池星隅没动静——她根本没进群。兰鹤眠放下手机,走到阳台浇花时,看到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车窗半降,驾驶座上的人正低头看手机,侧脸轮廓像极了池星隅。她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刚要下楼,车子却发动起来,尾灯消失在街角。 第三天早上八点,兰鹤眠背着双肩包准时下楼,看到商人的白色SUV停在路边,小夏正趴在车窗上冲她挥手,老者坐在副驾上整理佛珠。“就等你啦!”小夏拉着她坐在后排,从背包里掏出一袋糖炒栗子,“我特意查了,这就是苏婉喜欢的那家老字号,你尝尝?”兰鹤眠剥开栗子壳,温热的香气扑面而来,突然想起档案里的那句话,眼眶莫名发热。 古镇比想象中安静,青石板路上铺着一层薄霜,街边的银饰店挂着各式各样的银簪,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柜台前,照得银簪发亮。小夏在店里试了三枚银簪,最后选了枚刻着梅花的,老者则买了一串银铃,说要挂在书房驱邪。兰鹤眠走到最里面的柜台前,看到一枚刻着“婉”字的银簪,和沈宅主卧室里的那枚一模一样。店主是个白发老人,笑着说:“这是按民国时期的旧款复刻的,昨天还有个小女生来问过,说要找刻‘婉’字的。” “她是不是穿黑色冲锋衣?”兰鹤眠脱口而出。 店主点头:“是啊,长得可清秀了,还问我有没有另一半莲花玉佩卖呢。” 兰鹤眠的心猛地一跳,手指握住口袋里的半块玉佩,转身就往外跑。小夏和商人追上来问怎么了,她只说“想去前面的桥看看”,脚步却越来越快。古镇尽头的石拱桥上,果然站着一个穿黑色冲锋衣的身影,手里拿着一枚银簪,正低头看着河面。 “池星隅!”兰鹤眠喊出声。 那人转过身,看到她时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你怎么在这?” “我来买银簪,”兰鹤眠走到他身边,看到她手里的银簪果然刻着“婉”字,“你也来买这个?” “嗯,”池星隅将银簪递给她,“沈宅副本的奖励里,有苏婉的银簪设计图,想着复刻一枚留作纪念。”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的口袋上,“你的玉佩,还带在身上?” 兰鹤眠掏出半块玉佩,放在掌心:“你也带了?” 池星隅从风衣内袋里摸出另一半,两块玉佩拼在一起,刚好组成一朵完整的并蒂莲,阳光照在上面,竟泛起淡淡的光晕。“昨天游戏公司给我发了便签,”她说,“上面写着‘玉佩的温度会记得执念,也会记得并肩的人’。” 兰鹤眠抬头看他,发现她的耳尖竟有些发红,像极了她在沈宅贴创可贴时的模样。小夏和商人远远地站在桥边,冲他们挥手起哄,老者则笑着摇头,手里的银铃叮当作响。 接下来的四天,他们四人几乎天天待在一起。白天去古镇的茶馆喝茶,听老者讲周易;晚上在商人的车里看沈宅副本的录像,小夏总在雾灵出现时尖叫,兰鹤眠则会下意识抓住池星隅的胳膊,每次反应过来又赶紧松开,却能看到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第七天晚上,游戏公司发来新副本的通知——“雾隐客栈:三夜寻踪”,副本开启时间定在三天后。四人坐在小夏家的客厅里,围着桌子讨论装备,商人列出清单,老者算着吉利时辰,小夏则在一旁画副本地图。兰鹤眠突然想起沈宅副本结束时,池星隅说“下次再抢回玉佩”,忍不住开口:“这次副本,咱们还是组队吧?” “当然要组队!”小夏举手赞成,“有池大神和兰姐姐在,咱们肯定能通关!” 老者点头:“是啊,你们俩配合得最好,上次若不是你们一个用玉佩,一个用铜镜,咱们还真对付不了雾灵。” 商人笑着说:“我已经把装备都准备好了,这次保证不会再像沈宅那样,不小心碰错东西了。” 池星隅看向兰鹤眠,眼神里带着期待:“这次,我可不会让你再传错消息了。” 兰鹤眠拿起桌上的半块玉佩,递给他一半:“这次不会了,不过,积分榜第一我还是要争的。” “拭目以待。”池星隅接过玉佩,将两块拼在一起,放在桌子中央。灯光照在并蒂莲上,仿佛又回到了沈宅阁楼里,那道照亮整个宅院的白光,温暖而坚定。 小夏突然举起手机,拍下这一幕:“以后咱们每次副本结束,都要拍一张合照,等通关一百个副本,就去沈宅旁边的古镇开家茶馆,名字就叫‘并蒂莲’!” 众人都笑起来,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落在桌上的玉佩上,留下淡淡的影子。兰鹤眠知道,沈宅副本的执念已经化解,但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有并肩的队友,有值得信赖的对手,还有藏在玉佩里的温度,这些都比积分榜上的数字,更值得她期待。 三天后,四人背着装备,站在新副本“雾隐客栈”的入口前。池星隅将复刻的银簪别在兰鹤眠的发间,轻声说:“这次,一起通关。” 兰鹤眠点头,握住她递来的手,口袋里的半块玉佩轻轻发烫,像在回应着她的心跳。客栈门口的雾气缓缓散开,里面传来隐约的铃声,像极了古镇石拱桥上,老者手里的银铃声,清脆而充满希望。 第7章 第 7 章 池星隅和兰鹤眠两人之间的“共生”称号,使她们不用道具也可以进去同一个副本。 两人碰拳,一同按下了按钮。 这次进入的就该是高阶生存副本了,并没有中转站。 “本次副本玩家将乘‘深渊号’潜入万米深海取‘深海之心’,潜艇每小时漏水1次,‘巨型乌贼’与‘深海幽灵’环伺,时限48小时。副本规则:“幻象蚀心,唯有在意可破”。” “滴——检测到5名玩家身份匹配,副本‘深海深渊号’启动倒计时:10,9,8……” 冰冷的机械音在密闭的传送舱内回荡,池星隅抬手按了按腕间的战术手环,屏幕上瞬间弹出深渊号的三维结构示意图。钛合金耐压壳体泛着冷硬的银灰色,指挥舱、动力舱、储水舱和采集舱的分区标注得一清二楚,只是代表“未知区域”的黑色块占据了近三分之一的面积。她指尖划过标注着“核心漏水风险点”的红色标记,眉梢微挑——利落的短发随着动作轻晃,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分明的下颌,一身黑色战术服衬得她身形挺拔,却又在肩颈处留着恰到好处的柔和弧度。 “这破潜艇能撑过48小时?别刚下去就成了深海鱼食。”粗犷的男声打破了沉默,肌肉虬结的壮汉赵磊踹了踹传送舱的金属壁,腰间的军用匕首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寒光。他身边的瘦高个李默立刻附和,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赵哥说得对,听说上次有个小队在三千米处就全员被抹除了,谁知道这次的‘深海幽灵’会不会提前现身。” 站在角落的卷发女人苏晴拢了拢外套,目光扫过池星隅和兰鹤眠时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大家都是为了‘深海之心’来的,不如先定个规矩,拿到奖励后平分?”她说着朝兰鹤眠递去一个看似友善的笑容,“兰小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闯高阶副本吗?要是害怕,跟着姐姐准没错。” 兰鹤眠唇角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她穿着浅灰色冲锋衣,长发扎成低马尾,发梢垂在肩头,显得温顺又灵动。“谢谢苏姐,我确实没什么经验,到时候还要麻烦大家多照顾。”她说话时眼神清澈,手指却不动声色地在背后比了个“三”的手势——这是她和池星隅提前约定的暗号,代表“三人结盟可疑”。 池星隅假装没看见两人的互动,低头调试着刚领取的深海探测仪。仪器屏幕上跳动着杂乱的声波信号,她却精准捕捉到了苏晴口袋里微型干扰器发出的微弱电流声。这种设备能短暂屏蔽战术手环的定位功能,通常只在偷袭时使用。她的手指纤细却有力,在仪器按钮上快速敲击,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透着一股干脆利落的劲儿。 “传送开始。”机械音落下的瞬间,强烈的失重感席卷而来。池星隅稳稳地扶住舱壁,余光瞥见赵磊趁乱往兰鹤眠脚下扔了个不起眼的金属薄片——那是触发式麻痹陷阱,压力感应灵敏度极高。她下意识地往前半步,用自己的鞋尖悄悄将薄片踢到了角落,动作自然得像只是调整站姿。 下一秒,视野豁然开朗。 深渊号的指挥舱比示意图上更显陈旧,控制台的按钮大多掉了漆,中央的主显示屏闪烁着雪花点,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海水混合的腥涩气味。舱顶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将五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像极了蛰伏的怪兽。 “欢迎各位玩家登上深渊号。”不同于系统音的电子合成声响起,声音苍老而沙哑,仿佛从锈蚀的管道里挤出来的,“我是潜艇AI‘老船长’,接下来48小时,由我为各位提供导航服务。友情提示:当前深度500米,距离下次漏水还有58分钟。” 赵磊立刻走到控制台前,一把将李默推到一边:“别杵着,赶紧检查设备!李默去动力舱看引擎,苏晴负责生命维持系统,这两个新人……”他上下打量着池星隅和兰鹤眠,眼神在池星隅紧绷的战术服线条上停留片刻,又转向兰鹤眠柔和的侧脸,“去储物舱整理工具,别在这里碍事。” 兰鹤眠刚要应声,池星隅已经先一步开口:“指挥舱需要有人监控导航数据,我留下。兰鹤眠去储物舱,顺便确认应急堵漏材料的位置——老船长说了还有不到一小时就要漏水,总不能等淹了舱室再手忙脚乱。”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手指同时在控制台上敲了几下,主显示屏瞬间恢复清晰,跳动的深度数据和水压曲线一目了然。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留下短暂的温度痕迹,像是在这片冰冷的金属空间里,悄悄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赵磊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算你识相。李默,跟我去动力舱。”两人转身离开时,池星隅清晰地听到赵磊低声嘱咐:“盯着那两个女的,尤其是那个穿战术服的,看着就不好对付。” 指挥舱里只剩下池星隅和苏晴。苏晴假装调试氧气循环系统,目光却频频瞟向池星隅的探测仪。池星隅故意将仪器转向她能看到的角度,屏幕上显示的“疑似漏水点”标注得密密麻麻,其中大部分都是她故意标注的干扰项。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池小姐很专业啊,以前是潜艇兵?”苏晴试图搭话,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外套下摆。 “兴趣而已。”池星隅头也不抬,指尖在战术手环上快速滑动,将真正的核心漏水点坐标加密发送给了兰鹤眠。手环震动的瞬间,兰鹤眠刚好从储物舱回来,手里抱着一卷防水帆布和几罐密封胶,额角沾着细小的灰尘,却丝毫没影响她的清爽模样。 “苏姐,储物舱的堵漏材料不多了,只有五罐速干胶和三卷防水布,可能不够用。”兰鹤眠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悄悄将一张写着“陷阱已拆除”的便签塞到池星隅手里。便签纸带着她掌心的温度,轻轻蹭过池星隅的指尖,像一阵细微的电流,让池星隅的心跳漏了半拍。 苏晴眼神闪烁:“没事,先应付第一次漏水再说,说不定后面能找到补充材料。”她话音刚落,主显示屏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红色的“漏水警报”字样占据了整个屏幕。 “左舷储水舱侧壁漏水,压力差导致水流速1.2立方米/分钟!”老船长的声音带着机械的焦急,“请立即前往堵漏!” 赵磊和李默刚好冲进来,赵磊立刻吼道:“苏晴去储水舱,李默跟我去备用水泵房!这两个新人留下守指挥舱!”他显然是想把最危险的堵漏任务交给苏晴,自己则趁机掌控动力系统。 池星隅却站起身,将探测仪塞给兰鹤眠:“我去储水舱,你在这里监控数据,把屏幕上标红的次要点位报给他们——那些位置虽然漏水慢,但不堵上会影响潜艇平衡。”她特意加重了“次要”两个字,余光瞥见兰鹤眠眼中一闪而过的了然。兰鹤眠接过探测仪,指尖不小心碰到池星隅的手指,两人都下意识地顿了一下,又快速移开视线,仿佛刚才的触碰只是意外。 储水舱的情况比预想中更糟糕。海水已经漫过了脚踝,冰冷刺骨,舱壁的裂缝正不断喷出高压水流,在金属地面上砸出密密麻麻的水坑。苏晴站在入口处犹豫不决,看到池星隅进来,立刻堆起笑容:“池小姐来得正好,这裂缝太滑,我实在抓不稳堵漏板。”她的头发被舱内的湿气打湿,贴在脸颊上,显得有些狼狈。 池星隅没说话,弯腰将防水帆布塞进裂缝下方,又用速干胶快速涂抹边缘。她的动作精准利落,手指被水流冲得发白却毫不在意——战术手套早已被海水浸透,冰冷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却丝毫没影响她的动作。苏晴在一旁假装帮忙递工具,实则悄悄将脚边的扳手踢向裂缝处——只要池星隅弯腰去捡,就会被高压水流直接冲击胸口,就算不死也会重伤。 池星隅眼角的余光早已捕捉到她的动作,在扳手即将碰到裂缝的瞬间,突然起身拽住苏晴的手腕,将她往自己刚才的位置一拉:“帮我按住帆布,我去加固上方。”她的掌心干燥而温暖,力道恰到好处,既稳住了苏晴的身体,又没让她感到疼痛。 苏晴猝不及防,整个人扑在湿滑的舱壁上,刚好迎上喷射的水流。她惊呼一声,被冲得连连后退,撞在舱门的金属扶手上,疼得龇牙咧嘴。池星隅趁机用堵漏板将裂缝彻底封死,速干胶在海水里迅速凝固,水流瞬间消失。 “多谢苏姐帮忙。”池星隅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她抬手捋了捋额前被打湿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晰的眉骨,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苏晴捂着撞红的胳膊,眼底闪过一丝怨毒,却只能强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第8章 第 8 章 回到指挥舱时,兰鹤眠正对着控制台报数据:“李哥,右舷三号舱有渗水,用半罐密封胶就能堵上……赵哥,动力舱的输水管接口处需要加固,那里的水压比其他地方高。”她报出的全是池星隅标记的次要漏水点,每一个都精准无误,赵磊和李默虽然不情愿,却也只能乖乖去处理——毕竟这些地方要是不堵,确实会埋下隐患。 池星隅靠在舱壁上,看着兰鹤眠认真工作的侧脸。应急灯的光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明明是在尔虞我诈的副本里,她的笑容却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池星隅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术手环,那里还残留着刚才塞便签时的温度。 “第一次漏水处理完毕,耗时17分钟。”老船长的声音响起,“下次漏水时间:1小时后。当前深度:800米。” 赵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灌了口瓶装水:“这破地方真他娘的邪门,才八百米就这么多事。”李默推了推眼镜,看向池星隅的眼神带着忌惮:“池小姐刚才处理裂缝很熟练,以前是不是专门学过堵漏技术?” “在低阶副本里练过几次。”池星隅随口敷衍,目光却落在主显示屏的深度曲线的异常波动上——那不是潜艇下潜产生的正常信号,更像是某种大型生物在附近游动引起的水流扰动。 兰鹤眠突然开口:“苏姐,你刚才在储水舱是不是捡到个东西?我整理工具的时候发现少了个压力测试仪,那东西测漏水点很有用的。”她的语气带着疑惑,眼神却直盯着苏晴的口袋。 苏晴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捂住口袋:“没、没有啊,我没看到什么测试仪。” 赵磊立刻沉下脸:“苏晴,你最好说实话!这东西关键时刻能救命,你藏起来想干什么?”他本就想找个借口敲打苏晴,现在正好有了由头。 苏晴被逼得没办法,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仪器,委屈地说:“我就是怕弄丢了,想着先收起来,不是故意要藏的。” 兰鹤眠接过测试仪,冲她笑了笑:“我就说苏姐不是那样的人,可能是我刚才没看清楚。”她转身将仪器递给池星隅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他们三个刚才在动力舱偷偷改了燃料分配器,好像想切断指挥舱的供电。” 池星隅接过测试仪的瞬间,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点了一下——这是她们约定的“收到”信号。她低头调试仪器,实则快速计算着燃料管道的走向:动力舱的主燃料管经过指挥舱下方,只要在那里设置一个压力阀,就能反制他们的小动作。 “深度1200米,检测到未知生物活动信号,距离潜艇约300米。”老船长突然发出警报,主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轮廓,触手状的肢体在黑暗中摆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是巨型乌贼!”李默脸色惨白,指着屏幕颤声道,“听说这东西的吸盘能直接撕开钛合金外壳!” 赵磊立刻抄起军用匕首,警惕地盯着舷窗:“慌什么!这东西还没靠近,真来了老子一刀剁了它的触手!”话虽如此,他的手却在微微发抖——谁都知道,在深海里遇到巨型乌贼,基本等同于被判了死刑。 池星隅却很平静,她盯着屏幕上的生物信号:“不是成年个体,应该是幼崽,体型只有五米左右,对潜艇造不成威胁。”她顿了顿,补充道,“但幼崽通常不会单独活动,它的母体很可能就在附近,我们得加快下潜速度,避开它的觅食范围。” 兰鹤眠立刻配合道:“我刚才看导航数据,前面有个海沟峡谷,里面的水流能帮我们加速下潜,而且地形复杂,巨型乌贼不容易追进来。”她报出的峡谷坐标精准无误,正是池星隅之前标记的安全路线。 赵磊虽然不情愿听两个新人指挥,但眼下情况紧急,也只能点头:“那就按这个路线走,李默去操作舵机,苏晴监控生物信号!” 深渊号缓缓驶入海沟峡谷,两侧的岩壁在探照灯的照射下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上面附着着密密麻麻的发光生物,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水流变得湍急起来,潜艇剧烈摇晃,舱顶的零件簌簌掉落。 “第二次漏水,右舷推进器舱漏水,水流速0.8立方米/分钟!”老船长的警报声再次响起。 这次赵磊主动开口:“池星隅和苏晴去堵漏,李默跟我守动力舱!”他想让苏晴和池星隅互相牵制,最好两败俱伤。 池星隅没有异议,拿起堵漏工具就往外走。兰鹤眠突然喊道:“等一下!推进器舱的水压比储水舱高,普通的堵漏板撑不住,我这里有加固用的碳纤维板,你们带上。”她递过来的不仅有碳纤维板,还有一个微型摄像头——这东西能实时传输舱内画面,方便她在指挥舱监控情况。 推进器舱的噪音震耳欲聋,海水已经漫到了膝盖。苏晴刚踏进舱门就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在转动的齿轮上,池星隅伸手拽了她一把。 “谢、谢谢……”苏晴的语气有些不自然,她没想到池星隅会救她。 “现在我们是队友,你死了没人帮我堵漏。”池星隅语气淡漠,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她将碳纤维板贴在裂缝处,用速干胶固定,动作快得惊人。 苏晴看着她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她本来想趁堵漏时再给池星隅使绊子,但刚才那一拽让她犹豫了——在这危机四伏的深海里,真的要把所有队友都当成敌人吗? 就在这时,舱外突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潜艇猛地倾斜,苏晴站立不稳,重重地撞在舱壁上。池星隅一把扶住她,同时看向摄像头传来的画面:一只体型巨大的巨型乌贼正用触手抽打潜艇外壳,吸盘在钛合金壁上留下深深的痕迹,正是刚才那只幼崽的母体! “老船长,启动应急推进器!”池星隅对着通讯器大喊。 “应急推进器故障,燃料管被堵塞!”老船长的声音带着机械的慌乱。 池星隅心里一沉——果然是赵磊和李默搞的鬼,他们故意堵塞燃料管,想让推进器失效,把她们困在推进器舱里喂乌贼! 第9章 第 9 章 “燃料管堵塞?怎么可能!刚才我们明明检查过!”赵磊的声音在通讯器里炸开,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惊讶,“李默,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池星隅冷笑一声,抬手将战术手环贴在舱壁的传感器上。手环瞬间接入潜艇的控制系统,她快速调取燃料管的监控画面——果然,李默刚才在动力舱故意将一块金属碎片塞进了燃料分配器,导致应急推进器的输油管彻底堵塞。 “别装了,”池星隅对着通讯器开口,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冰冷的穿透力,“李默在燃料分配器里塞了金属碎片,现在应急推进器启动不了,你们满意了?” 指挥舱里一片死寂,过了几秒才传来赵磊气急败坏的吼声:“你胡说八道!李默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是不是胡说,看看动力舱的监控就知道了。”池星隅指尖在手环上滑动,将监控画面同步到主显示屏,“不过现在没时间跟你们掰扯,巨型乌贼还在外面,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想办法疏通燃料管。” 兰鹤眠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带着冷静的安抚:“赵哥,李哥,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我已经查到燃料管的堵塞位置,就在动力舱左侧第三根管道,用扳手就能把碎片取出来。你们赶紧处理,我和池星隅在这边想办法拖延乌贼。” 她的语气平和却不容拒绝,赵磊和李默虽然不情愿,却也知道现在确实不是内斗的时候。巨型乌贼的撞击越来越猛烈,潜艇外壳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苏晴看着舱外不断晃动的巨大触手,脸色惨白如纸:“我们、我们能撑过去吗?这东西好像要把潜艇撕烂了……” 池星隅没有回答,她正专注地检查推进器舱的设备。突然,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备用高压水枪上——这是用来清理推进器螺旋桨的工具,水压高达三千帕,虽然不能杀死巨型乌贼,但足以暂时逼退它。 “苏晴,帮我把高压水枪扛过来。”池星隅弯腰抓住水枪的枪管,试图将它从固定架上卸下来。这东西比看起来重得多,她一个人根本搬不动。 苏晴愣了一下,立刻上前帮忙。两人合力将高压水枪搬到舷窗边,池星隅快速连接水管,将水压调到最大:“等会儿我打开舷窗的应急喷射口,你对准乌贼的眼睛开枪,那是它最脆弱的地方。” 苏晴点点头,双手紧紧握住水枪的把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看着池星隅熟练地操作着控制按钮,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刚才她还想害这个人,可现在,这个人却在教她怎么活下去。 “准备好了吗?”池星隅问。 “嗯!”苏晴深吸一口气。 舷窗的应急喷射口缓缓打开,一股冰冷的海水立刻涌了进来。池星隅看准巨型乌贼的触手再次砸向潜艇的瞬间,大喊:“开枪!” 苏晴立刻扣动扳机,高压水流如同一道银色的利剑,精准地射向巨型乌贼的复眼。那只乌贼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巨大的身体猛地向后退去,触手疯狂地挥舞着,暂时停止了撞击。 “有效!”苏晴惊喜地喊道,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池星隅却没有放松警惕:“它只是暂时退开了,最多撑五分钟。我们得赶紧修复推进器。”她再次接入控制系统,查看动力舱的情况——李默已经把金属碎片取了出来,应急推进器正在重新启动。 “应急推进器启动成功,功率百分之六十。”老船长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难得的轻快。 潜艇突然向前加速,摆脱了巨型乌贼的纠缠,朝着海沟深处驶去。推进器舱里的海水渐渐退去,留下满地狼藉。苏晴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看向池星隅的眼神彻底变了。 “谢、谢谢你,池小姐。”她低声说,语气里充满了愧疚,“刚才在储水舱,我……” “过去的事不用提了。”池星隅打断她,弯腰收拾着堵漏工具,“在副本里,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还想结盟对付我们,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苏晴的脸瞬间红了,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我不会了……我刚才已经想明白了,靠耍小聪明根本活不下去。” 两人回到指挥舱时,气氛异常凝重。赵磊和李默坐在角落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兰鹤眠正站在控制台前,见她们进来,立刻迎了上去:“你们没事吧?刚才乌贼的撞击太吓人了。” “没事,多亏了苏晴帮忙。”池星隅淡淡道,目光扫过赵磊和李默,“燃料管修好了?下次再搞这种小动作,我不介意让你们永远留在深海里。” 赵磊猛地站起身,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你别太嚣张!要不是你们运气好,早就成了乌贼的点心!”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兰鹤眠上前一步,挡在池星隅身前,笑容依旧甜美,眼神却带着冷意,“赵哥要是觉得我们碍事,不如现在就退出副本?省得待会儿死得难看。” “你!”赵磊气得满脸通红,却被李默拉住了。李默对着他摇了摇头,又看向池星隅和兰鹤眠,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兰小姐说笑了,我们怎么会退出呢?刚才确实是误会,李默也是不小心才把碎片掉进去的。” 池星隅懒得跟他们计较,走到控制台前查看数据:“当前深度2000米,距离下次漏水还有32分钟。‘深海之心’的信号在4500米处,我们还有一半的路程。” “2000米……快到幽灵出没的区域了。”苏晴突然开口,声音带着恐惧,“我之前查过这个副本的资料,深海幽灵最喜欢在2500到3500米的深度活动,它们能看透人的记忆,制造最逼真的幻象。” 李默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听说被幽灵困住的玩家会直接被抹除,到时候奖励就少三个人分,其实也不是坏事。” 他的话刚说完,赵磊就立刻附和:“没错!要是幽灵能把这两个碍事的女人干掉,我们拿到‘深海之心’就更容易了!” 兰鹤眠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看来你们还没吸取教训。”她抬手晃了晃战术手环,“这个手环不仅能定位,还能记录声音。你们刚才的话,我已经录下来了。要是你们再敢耍花样,我不介意把录音发到副本公共频道,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真面目。” 赵磊和李默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副本公共频道虽然不能直接干预副本进程,但能让其他玩家看到实时动态,要是他们的卑劣行径被曝光,以后根本没人愿意跟他们组队,甚至可能遭到报复。 “你敢威胁我们?”赵磊咬牙切齿。 “是警告。”池星隅接过话头,指尖在控制台上敲了敲,“老船长,开启生物信号屏蔽模式,减少被幽灵探测到的概率。” “生物信号屏蔽模式启动,能耗增加百分之二十。”老船长回应道。 潜艇继续下潜,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探照灯只能照到前方十几米的距离。舱内的温度越来越低,即使穿着防寒服,也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应急灯的光变得更加微弱,将每个人的表情都映照得模糊不清。 “距离下次漏水还有10分钟。”老船长提醒道。 池星隅调出漏水点预测图,这次的核心漏水点在指挥舱下方的储能舱,那里存放着潜艇的备用电池,一旦漏水,后果不堪设想。她将次要点位标在屏幕上,转头对兰鹤眠说:“你带苏晴去处理右舷的渗水点,我去储能舱。” “不行,储能舱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兰鹤眠立刻反对,眼神坚定,“苏姐一个人处理次要点位没问题,我们两个去储能舱更保险。” 池星隅看着她眼底的担忧,心里微微一动,点了点头:“好。” 赵磊见她们要一起行动,立刻说道:“我跟李默去动力舱,确保推进器不出问题。”他其实是想趁机破坏动力系统,让池星隅和兰鹤眠被困在储能舱。 第10章 第 10 章 池星隅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道:“不用麻烦,动力舱有监控,我能看到实时情况。你们就在指挥舱待着,帮苏晴盯着数据。”她顿了顿,补充道,“要是动力舱出了问题,我第一个找你们算账。” 赵磊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恨恨地坐下。 储能舱的门刚打开,一股浓烈的电池酸味就扑面而来。舱内整齐地摆放着十几块巨大的备用电池,每一块都有半人高。池星隅用探测仪扫过舱体,很快就找到了裂缝的位置——就在舱顶的角落里,细小的水流正顺着电池的外壳往下淌。 “裂缝不大,但位置太高了,得搭个梯子。”兰鹤眠环顾四周,发现角落里堆着几个金属货架,“用货架应该能搭个临时的梯子。” 两人合力将货架搬过来,搭成一个简易的平台。池星隅爬上平台,拿出堵漏工具开始处理裂缝。兰鹤眠则在下面扶着货架,时不时提醒她:“小心点,货架有点晃。” “放心,摔不下去。”池星隅头也不回地说,手指灵活地涂抹着速干胶。她能感觉到兰鹤眠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带着浓浓的担忧,心里暖暖的。 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传来苏晴的惊呼:“不好了!赵磊和李默把指挥舱的门锁上了!他们说要让我们自生自灭!” 池星隅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兰鹤眠。兰鹤眠的脸色瞬间变了,立刻对着通讯器大喊:“赵磊!你开门!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赵磊的声音带着得意的狞笑,“当然是让你们给幽灵当点心!等你们被抹除了,‘深海之心’就是我们的了!” “你们疯了吗?没有我们,谁来堵漏?潜艇迟早会沉没的!”兰鹤眠气得浑身发抖。 “那也比让你们拿奖励强!”李默的声音传来,“我们已经查过了,储能舱的电池一旦进水就会短路爆炸,你们就等着被炸成碎片吧!哈哈哈!” 兰鹤眠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看向池星隅,发现池星隅正冷静地检查着裂缝的堵漏情况,仿佛根本没听到赵磊和李默的话。 “池星隅,我们现在怎么办?门被锁了,电池还在漏水……”兰鹤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池星隅终于处理完裂缝,从平台上跳下来:“别慌,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们?太天真了。”她走到储能舱的控制面板前,将战术手环贴上去,“潜艇的每个舱室都有应急出口,只是平时被锁死了。我能破解控制系统,打开应急出口。” 兰鹤眠眼睛一亮:“真的?” “嗯。”池星隅点头,指尖在手环上快速操作着,“不过需要点时间,大概十分钟。在这期间,我们得确保电池不短路。” 她环顾四周,发现舱壁上挂着几卷绝缘布:“帮我把绝缘布拿过来,我们把漏水的电池包起来,减少海水接触。” 两人立刻行动起来,用绝缘布将进水的电池小心翼翼地包裹好。海水还在不断从裂缝渗出,但速度已经慢了很多。池星隅一边包绝缘布,一边留意着手环上的破解进度——已经到百分之七十了。 “还有三分钟。”池星隅说道,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破解潜艇的应急系统比她想象中更难,需要不断对抗系统的防火墙。 就在这时,储能舱的灯光突然开始闪烁,原本微弱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发出“滋滋”的电流声。舱内的温度骤降,一股阴冷的气息弥漫开来,让人不寒而栗。 “这、这是什么情况?”兰鹤眠下意识地靠近池星隅,声音发颤。 池星隅的脸色也凝重起来:“是深海幽灵!它们提前现身了!” 阴冷的气息越来越浓,储能舱的灯光彻底熄灭,只剩下战术手环发出的微弱蓝光。舱外传来隐约的啜泣声,像是女人的哭声,又像是孩童的呜咽,听得人毛骨悚然。 “谁在外面?”兰鹤眠壮着胆子喊道,声音却忍不住发抖。 没有回应,只有那诡异的哭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池星隅握紧了手里的堵漏扳手,警惕地环顾四周——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却看不到任何实体。 “破解进度百分之九十八……”池星隅盯着手环屏幕,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还有最后两步,就能打开应急出口了。 突然,兰鹤眠发出一声惊呼:“妈妈!” 池星隅立刻转头,只见兰鹤眠正朝着舱门的方向伸出手,眼睛里充满了泪水,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在她面前的空地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穿着素雅的连衣裙,笑容温柔,正是兰鹤眠记忆中母亲的模样。 “眠眠,妈妈好想你。”女人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快过来,妈妈带你回家。” 兰鹤眠一步步朝着那个身影走去,眼神迷茫,仿佛失去了意识。池星隅心里一紧——这是深海幽灵制造的幻象!它读取了兰鹤眠的记忆,用她最思念的母亲作为诱饵,想把她困住! “兰鹤眠!别过去!那是幻象!”池星隅大喊着冲过去,一把抓住兰鹤眠的手腕。 兰鹤眠猛地转过头,眼神空洞,挣扎着想要挣脱:“你放开我!那是我妈妈!我要跟她走!” “你看看清楚!这不是你妈妈!”池星隅用力摇晃着她的肩膀,“你妈妈已经去世了,她不会在这里!家人在等你通关后去祭奠,不是在这冰冷的深海里!” 最后一句话像惊雷般炸响在兰鹤眠耳边。她的身体猛地一僵,空洞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眼前的女人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像被风吹散的烟雾,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我……”兰鹤眠回过神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刚才我好像看到妈妈了,她还叫我的名字……” “那是幽灵制造的幻象,目的是让你被困在这里。”池星隅松开她的手腕,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别害怕,我在。” 就在这时,手环发出“滴”的一声轻响:“应急出口破解成功,已开启。” 储能舱侧面的一道暗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池星隅松了口气,刚要说话,突然僵住了。 在通道口的阴影里,出现了一个让她浑身冰冷的画面——兰鹤眠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雾灵的利爪,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色外套,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痛苦和不甘。那是池星隅最害怕看到的场景,是她午夜梦回时挥之不去的噩梦。 “不……”池星隅的声音颤抖着,手指死死地攥着扳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甚至泛出了青紫色。她的瞳孔收缩,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兰鹤眠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她顺着池星隅的目光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冰冷的金属墙壁。但她能感觉到池星隅的身体在剧烈颤抖,呼吸急促,显然是陷入了幻象。 “池星隅!醒醒!那是幻象!”兰鹤眠抓住池星隅的肩膀,用力摇晃着,“你看看我!我还活着!我没有死!” 池星隅没有反应,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那片空无一物的墙壁,仿佛那里真的有兰鹤眠的尸体。兰鹤眠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突然想起副本规则——“幻象蚀心,唯有在意可破”。池星隅是因为在意她,才会被这个幻象困住! 第11章 第 11 章 “池星隅!你听我说!”兰鹤眠提高了声音,双手捧住池星隅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我还活着!我就在这里!如果你被困住了,谁陪我去拿‘深海之心’?谁陪我通关?谁……谁陪我一起走出去?”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充满了力量。池星隅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看着兰鹤眠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因为着急而泛红的脸颊,心里那片被恐惧占据的角落终于有了光亮。 “兰鹤眠……”池星隅喃喃道,声音沙哑。 “是我!我在这里!”兰鹤眠立刻回应,紧紧地抓住她的手,“那个画面是假的,我不会死的,我们都会活着出去!” 幻象中的画面开始模糊,兰鹤眠倒下的身影渐渐消失。池星隅眨了眨眼睛,眼底的恐惧和绝望慢慢褪去,只剩下未散的慌乱。她看着眼前真实的兰鹤眠,突然觉得一阵后怕,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靠在了兰鹤眠的肩膀上。 兰鹤眠愣了一下,随即轻轻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小猫:“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 通道里的阴冷气息渐渐散去,显然是深海幽灵见没能困住她们,已经离开了。池星隅在兰鹤眠的怀里平复了一会儿呼吸,才抬起头,不好意思地避开她的目光:“我没事了。” 兰鹤眠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忍不住笑了笑:“没事就好。我们快走吧,不知道苏晴怎么样了。” 两人顺着通道往前走,通道里一片漆黑,只能靠手环的蓝光照明。走了大约五分钟,前方出现了光亮,隐约能听到苏晴的呼喊声。 “池小姐!兰小姐!你们在哪?” “我们在这里!”兰鹤眠回应道。 很快,她们就看到了苏晴的身影。苏晴正站在通道出口处,脸色苍白,看到她们出来,立刻跑了过来:“太好了!你们没事!刚才赵磊和李默好像也被幽灵困住了,指挥舱里传来他们的惨叫声,然后就没声音了。” 池星隅和兰鹤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赵磊和李默应该是被幽灵制造的幻象困住,超过十分钟后被抹除了。这两个一心想害别人的人,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的贪婪上。 “他们罪有应得。”池星隅淡淡道,没有丝毫同情。 三人回到指挥舱,果然看到赵磊和李默之前坐的位置空无一人,他们的战术手环掉在地上,屏幕已经变成了黑色——这是玩家被抹除的标志。控制台的主显示屏上,深度数据还在不断跳动,已经达到了3200米。 “第三次漏水,采集舱底部漏水,水流速1.5立方米/分钟!”老船长的警报声响起。 采集舱是存放“深海之心”的关键区域,一旦被淹,后果不堪设想。池星隅立刻说道:“苏晴,你守在指挥舱,监控潜艇的运行数据。兰鹤眠,跟我去采集舱堵漏。” “好!”两人同时应道。 采集舱比其他舱室更大,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里面空荡荡的,显然是为“深海之心”准备的。舱底的裂缝很大,海水正汹涌地往里灌,已经漫过了脚踝。 “裂缝太大了,普通的堵漏板撑不住。”兰鹤眠皱着眉,看着不断扩大的裂缝。 池星隅环顾四周,发现角落里堆着几个备用的钛合金板——这是用来修补潜艇外壳的,强度足够支撑住高压水流。她立刻说道:“用钛合金板!你帮我扶住板子,我来固定!” 两人合力将钛合金板搬到裂缝处,兰鹤眠用尽全身力气按住板子,不让它被水流冲开。池星隅则用特殊的焊接工具将板子焊在舱底,火花在潮湿的空气中溅起,发出“滋滋”的声响。 海水越来越深,已经漫到了膝盖。兰鹤眠的手臂开始发抖,体力渐渐不支:“我快撑不住了……”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池星隅加快了焊接的速度,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进海水里。 就在焊接即将完成的时候,潜艇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舱外传来,整个采集舱的玻璃容器都被震得粉碎。池星隅和兰鹤眠站立不稳,重重地摔倒在海水里。 “怎么回事?”兰鹤眠挣扎着爬起来,抹掉脸上的海水。 池星隅看向舷窗,瞳孔骤然收缩——外面竟然出现了两只巨型乌贼!它们比之前遇到的那只更大,体长至少有十五米,巨大的触手正疯狂地抽打潜艇外壳,吸盘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是之前那只的同伴!”池星隅脸色凝重,“它们是来报仇的!” 两只乌贼的攻击越来越猛烈,采集舱的舱壁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仿佛随时都会碎裂。焊接好的钛合金板开始松动,海水再次从裂缝中涌了进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潜艇撑不住的!”兰鹤眠急得团团转。 池星隅快速思考着对策。她看向控制台,发现采集舱的应急弹射装置还能用——这个装置本来是用来在危急时刻将采集到的“深海之心”弹射出去的,但现在或许能用来对付乌贼。 “兰鹤眠,帮我启动应急弹射装置!”池星隅大喊着冲向控制台,“把所有的备用钛合金板都放进弹射舱,我们用这个撞它们!” 兰鹤眠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赶紧将角落里的钛合金板搬到弹射舱门口。池星隅快速输入指令,弹射舱的门缓缓打开。两人合力将钛合金板推进去,然后迅速关闭舱门。 “弹射准备就绪!”池星隅喊道,“你躲到角落里去!” 兰鹤眠立刻跑到舱角,紧紧地抱住一根金属柱子。池星隅按下弹射按钮,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弹射舱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射了出去,精准地撞在其中一只乌贼的头部。 那只乌贼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巨大的身体猛地向后退去,撞到了另一只乌贼身上。两只乌贼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弄懵了,暂时停止了撞击。 “趁现在!赶紧堵漏!”池星隅大喊。 两人立刻冲到裂缝处,用速干胶和防水布快速加固钛合金板。这次的水流比之前小了很多,很快就被彻底堵住了。 就在这时,老船长的声音突然响起:“检测到‘深海之心’信号,距离潜艇1000米,深度4500米。” “终于找到了!”兰鹤眠惊喜地喊道。 池星隅松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我们先回指挥舱,跟苏晴汇合后,再下去取‘深海之心’。” 两人刚走到采集舱门口,突然听到苏晴的尖叫声从通讯器里传来:“不好了!潜艇的动力系统被破坏了!我们正在往下沉!” 第12章 第 12 章 “动力系统破坏?怎么回事!”池星隅对着通讯器大喊,心里咯噔一下。刚才乌贼的撞击虽然猛烈,但应该不足以破坏动力系统,难道还有其他危险? “我不知道!突然就失控了!潜艇正在加速下沉,已经到4000米了!”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 池星隅和兰鹤眠立刻朝着指挥舱跑去,通道里的灯光剧烈摇晃,脚下的金属地板因为震动而发烫。刚冲进指挥舱,就看到苏晴正死死地抓着控制台,脸色惨白如纸。主显示屏上的深度数据疯狂跳动,已经达到了4200米,而且还在不断增加。 “老船长,报告动力系统受损情况!”池星隅冲到控制台前,快速敲击着键盘。 “动力舱的主发动机被异物撞击,传动轴断裂,无法提供动力。潜艇正在受重力影响下沉,预计十分钟后到达海底。”老船长的声音带着机械的冰冷,没有丝毫感情。 “异物撞击?是什么异物?”兰鹤眠急道。 池星隅调取了动力舱的监控画面,只见动力舱里一片狼藉,主发动机的外壳被撞出了一个大洞,旁边散落着一些黑色的粘稠液体——这是巨型乌贼的墨汁! “是乌贼的触手!刚才我们弹射钛合金板的时候,另一只乌贼用触手偷袭了动力舱!”池星隅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4500米的海底压力极大,潜艇根本承受不住,我们必须在十分钟内修复动力系统,或者找到其他办法停下来!” “可是传动轴断了,怎么修复啊?”苏晴瘫坐在椅子上,眼泪止不住地流,“我们死定了……” “别放弃!还有办法!”兰鹤眠立刻说道,“潜艇不是有备用动力吗?虽然功率小,但说不定能让我们减速!” 池星隅摇了摇头:“备用动力的传动轴和主发动机是连在一起的,主发动机坏了,备用动力也用不了。”她的目光快速扫过控制台,突然停在了应急浮力装置的按钮上,“有了!应急浮力装置!虽然这个装置主要是用来在潜艇搁浅时提供浮力的,但如果我们能把它的功率开到最大,或许能减缓下沉速度!” “那快启动啊!”兰鹤眠催促道。 池星隅立刻按下应急浮力装置的启动按钮,却发现没有任何反应。她皱着眉检查线路,发现浮力装置的线路竟然被人剪断了——是赵磊和李默之前做的手脚!他们不仅想害池星隅和兰鹤眠,连苏晴也想一起灭口! “线路被剪断了!”池星隅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 兰鹤眠的心沉到了谷底,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我去修!我以前学过电路维修,说不定能接好!” “不行!太危险了!浮力装置在尾舱,现在潜艇正在加速下沉,尾舱的水压已经很大了,而且可能还有乌贼的触手在外面!”池星隅立刻反对。 “没时间犹豫了!”兰鹤眠抓起工具箱,“你和苏姐在这里监控数据,我去尾舱修线路!最多五分钟,我一定回来!”她说完就冲出了指挥舱,不给池星隅反驳的机会。 池星隅看着她的背影,紧紧地攥住了拳头。她立刻调出尾舱的监控画面,只见兰鹤眠正蹲在浮力装置旁边,快速地剥掉线路的绝缘层,动作熟练而麻利。尾舱的舷窗上,还能看到那只受伤的乌贼在外面游动,巨大的触手时不时划过舱壁。 “小心!乌贼过来了!”池星隅对着通讯器大喊。 兰鹤眠抬头看了一眼舷窗,深吸一口气,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那只乌贼似乎发现了她,猛地用触手抽打舷窗,玻璃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裂痕。 “还差最后一根线!”兰鹤眠大喊着,将两根线头接在一起。 就在这时,乌贼的触手突然冲破了舷窗,带着锋利的倒钩,朝着兰鹤眠抓去。池星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停止跳动。 千钧一发之际,兰鹤眠猛地向旁边一滚,躲开了触手的攻击。触手重重地砸在浮力装置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兰鹤眠趁机按下启动按钮,应急浮力装置终于启动了,潜艇下沉的速度明显减缓。 “成功了!”兰鹤眠兴奋地喊道,刚要起身,却发现乌贼的另一只触手已经缠上了她的脚踝。 “兰鹤眠!”池星隅的声音在通讯器里炸开,她毫不犹豫地抓起一把军用匕首,朝着尾舱冲去。 尾舱的门被触手撞得变了形,池星隅用力踹开门,看到兰鹤眠正被触手拖着往舷窗的破洞处拉。乌贼的触手越收越紧,兰鹤眠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放开她!”池星隅大喊着,举起匕首朝着触手刺去。匕首锋利无比,瞬间刺穿了触手的皮肤,黑色的墨汁喷涌而出。 乌贼吃痛,发出一声嘶鸣,触手猛地一甩,将兰鹤眠甩到了一边。池星隅趁机冲过去,将兰鹤眠拉到自己身后,紧紧地护住她。 “你没事吧?”池星隅焦急地问道,上下打量着她,生怕她受伤。 “我没事……”兰鹤眠喘着气,脸色有些苍白,“浮力装置启动了,我们不会沉下去了。” 就在这时,那只乌贼突然发起了疯狂的攻击,无数根触手从舷窗的破洞处伸进来,朝着两人抓去。池星隅拉着兰鹤眠不断躲闪,匕首在她手中挥舞,不断刺向袭来的触手。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赶紧离开尾舱!”兰鹤眠大喊道。 池星隅点点头,拉着兰鹤眠朝着门口退去。就在她们即将到达门口的时候,一只巨大的触手突然从天花板的缝隙中伸下来,朝着兰鹤眠的后背抓去。池星隅眼疾手快,猛地将兰鹤眠推开,自己却来不及躲闪,后背被触手的倒钩狠狠划了一下。 “池星隅!”兰鹤眠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喊。 池星隅只觉得后背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外套。但她没有停下脚步,拉着兰鹤眠冲出了尾舱,然后用力关上了舱门。 两人靠着舱门,大口喘着气。池星隅的后背火辣辣地疼,视线开始有些模糊。兰鹤眠看着她背后不断渗出的鲜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你怎么样?疼不疼?”兰鹤眠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伤口,却又不敢用力。 “没事,小伤。”池星隅勉强笑了笑,想要站直身体,却因为失血过多而踉跄了一下。 兰鹤眠赶紧扶住她,心疼得不行:“都流了这么多血了,还说没事!我们快回指挥舱,我给你包扎!” 两人回到指挥舱,苏晴看到池星隅受伤,赶紧递过来急救包。兰鹤眠小心翼翼地解开池星隅的外套,露出了背后的伤口——那道伤口又深又长,皮肉外翻,还残留着乌贼触手的倒钩痕迹。 “怎么伤得这么重……”兰鹤眠的眼泪滴在伤口上,灼得池星隅微微一颤。她拿出生理盐水清洗伤口,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生怕弄疼池星隅。 池星隅看着兰鹤眠泛红的眼眶,心里暖暖的,疼痛感似乎也减轻了不少。她轻声道:“别哭了,真的不疼。” “还说不疼,你的脸都白了。”兰鹤眠吸了吸鼻子,拿出止血粉撒在伤口上,然后用绷带小心翼翼地包扎起来,“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去尾舱,你也不会受伤。” “不怪你,”池星隅打断她,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是我自己要护着你的。” 兰鹤眠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正好对上池星隅的目光。池星隅的眼神深邃而认真,里面充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兰鹤眠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脸颊也泛起了红晕。 苏晴识趣地转过头,假装看着控制台,嘴角却忍不住偷偷上扬。 包扎好伤口后,兰鹤眠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和苏姐来监控数据。” 池星隅点了点头,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但注意力却一直在控制台的屏幕上。潜艇已经停止下沉,稳定在了4500米的深度,“深海之心”的信号就在前方不远处。 “‘深海之心’就在前面的海底洞穴里!”苏晴突然喊道,指着屏幕上的信号点,“那里没有乌贼的信号,应该很安全。” 池星隅睁开眼睛,坐直身体:“我们现在就过去取‘深海之心’。苏晴,你留在指挥舱,监控潜艇的情况,一旦有危险就立刻通知我们。兰鹤眠,跟我一起去。” “好。”兰鹤眠立刻点头,拿起一把手电筒和一把匕首,“你的伤还没好,我来保护你。” 池星隅笑了笑,没有反驳:“走吧。” 两人乘坐着潜艇的小型探测器,朝着海底洞穴驶去。探测器的灯光照亮了周围的海水,无数发光的小鱼在身边游过,像散落的星星。海底洞穴的入口很大,里面漆黑一片,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小心点,里面可能有危险。”池星隅提醒道,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洞穴,探测器的灯光扫过洞穴的墙壁,上面布满了奇怪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走了大约几百米,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亮光,“深海之心”的信号变得异常强烈。 “在那里!”兰鹤眠指着前方,兴奋地说道。 只见洞穴的中央,一块巨大的水晶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柔和的蓝色光芒,里面似乎有液体在流动——这就是“深海之心”! 就在两人准备上前取下“深海之心”的时候,洞穴突然开始摇晃,无数的石块从顶部掉落下来。池星隅脸色一变:“不好!洞穴要塌了!快拿‘深海之心’!” 兰鹤眠立刻冲过去,伸手想要取下“深海之心”。就在她的手指碰到水晶的瞬间,一道蓝光突然从水晶中射出,将她包裹起来。兰鹤眠发出一声惊呼,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兰鹤眠!”池星隅大喊着冲过去,想要抓住她,却扑了个空。 蓝光渐渐散去,兰鹤眠的身影消失了,只剩下“深海之心”悬浮在半空中。池星隅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 “兰鹤眠!兰鹤眠!”池星隅大喊着,声音在洞穴里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老船长的声音突然从探测器的通讯器里传来:“检测到玩家兰鹤眠触发‘深海之心’守护机制,进入幻象空间。请玩家池星隅在十分钟内唤醒她,否则她将被永远困在幻象中。” 池星隅松了口气——还好只是进入了幻象空间,不是被抹除了。她立刻靠近“深海之心”,伸出手,想要进入幻象空间寻找兰鹤眠。 “等等!”老船长的声音再次响起,“进入幻象空间需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力,一旦失败,你也会被永远困在里面。” “我不怕。”池星隅毫不犹豫地说道,手指触碰到了“深海之心”。 一道蓝光将她包裹起来,眼前的景象瞬间发生了变化。她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熟悉的校园里,阳光明媚,樱花纷飞。不远处,兰鹤眠正和一群同学说说笑笑,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兰鹤眠!”池星隅大喊着冲过去。 兰鹤眠转过头,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里充满了陌生:“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池星隅的心一沉——这是兰鹤眠记忆中的校园生活,她被困在了这里,忘记了副本里的一切。 “我是池星隅!我们一起乘坐深渊号潜入深海,去取‘深海之心’!你还记得吗?”池星隅急切地说道,想要唤醒她的记忆。 兰鹤眠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深渊号?深海之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正在和同学准备毕业晚会,你快走吧,别打扰我们。” 池星隅看着她陌生的眼神,心里一阵刺痛。她知道,普通的唤醒方式是没用的,必须用她最在意的东西。 “你还记得在储能舱吗?你被你妈妈的幻象困住,是我叫醒你的。”池星隅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还有在尾舱,我为了护着你,被乌贼的触手划伤了后背。你还哭着给我包扎,说在意我比在意‘深海之心’多。” 兰鹤眠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里的陌生渐渐褪去,露出了一丝迷茫。她捂住头,痛苦地皱起了眉头:“头好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想起来了……” “别抗拒!”池星隅抓住她的手,“想想我们一起堵漏,一起对抗乌贼,一起在深海里互相守护的日子!那些都是真实的!” 兰鹤眠的眼泪流了下来,她看着池星隅,眼神渐渐变得清明:“池星隅……我想起来了……” 眼前的校园景象开始变得模糊,像被风吹散的烟雾。两人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下一秒,她们就回到了海底洞穴里。 “你没事吧?”池星隅紧紧地抓住兰鹤眠的手,生怕她再次消失。 “我没事。”兰鹤眠笑了笑,眼泪却还在流,“刚才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就永远困在里面了。” 池星隅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说过,我会护着你的。” 兰鹤眠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泛红,刚想说什么,洞穴突然再次剧烈摇晃起来,比之前更加猛烈。 “快走!洞穴要塌了!”池星隅拉着兰鹤眠,取下“深海之心”,快速朝着洞穴外跑去。 两人刚跑出洞穴,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洞穴彻底坍塌了。探测器还在外面等着她们,两人立刻坐进去,朝着深渊号驶去。 回到潜艇后,苏晴立刻迎了上来:“太好了!你们拿到‘深海之心’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池星隅点了点头,将“深海之心”放进采集舱的专用容器里:“老船长,启动备用动力,返航!” “备用动力启动成功,返航路线已规划。”老船长回应道。 潜艇缓缓上升,远离了这片危险的深海区域。指挥舱里,三人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兰鹤眠看着池星隅背后的绷带,还是有些担心:“你的伤口要不要再处理一下?会不会感染?” “没事,”池星隅笑了笑,“等出去了再好好处理。对了,这次谢谢你,要不是你启动应急浮力装置,我们可能已经沉到海底了。” “我们是搭档,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兰鹤眠说道,眼神里带着温柔。 苏晴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忍不住笑道:“你们两个的配合真好,简直是天生一对。” 兰鹤眠的脸颊瞬间红了,池星隅也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了目光。指挥舱里的气氛变得温馨起来,之前的紧张和恐惧都烟消云散了。 潜艇继续上升,很快就驶出了深海区域,到达了副本的出口。 第13章 第 13 章 “副本倒计时:10,9,8……3,2,1!恭喜玩家池星隅、兰鹤眠、苏晴成功获取‘深海之心’,副本‘深海深渊号’通关!” 系统提示音响起的瞬间,刺眼的白光包裹了整个指挥舱。池星隅下意识地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身处副本结算大厅。大厅是纯白色的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光屏,上面显示着三人的通关数据。 【玩家:池星隅】 【通关时长:47小时23分钟】 【贡献度:65%】 【奖励:‘深海之心’碎片×3,高阶生存积分10000,战术手环升级权限】 【玩家:兰鹤眠】 【通关时长:47小时23分钟】 【贡献度:30%】 【奖励:‘深海之心’碎片×2,高阶生存积分8000,应急维修技能书】 【玩家:苏晴】 【通关时长:47小时23分钟】 【贡献度:5%】 【奖励:‘深海之心’碎片×1,高阶生存积分3000,基础生存礼包】 苏晴看着自己的贡献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次多亏了你们,我没帮上什么忙。” “别这么说,”兰鹤眠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要是没有你在指挥舱监控数据,我们也没办法专心堵漏和取‘深海之心’。” 池星隅点了点头,认同兰鹤眠的说法:“你的奖励是你应得的。” 就在这时,光屏突然闪烁起来,弹出一个新的提示框:【检测到玩家池星隅与兰鹤眠在副本中默契度达到95%,信任值突破上限,解锁特殊权限——绑定搭档。是否绑定?】 “绑定搭档?”兰鹤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权限?” 【绑定搭档后,双方将共享50%生存积分,副本中可互相定位,解锁专属通讯频道,且在一方遭遇危险时,另一方可获得紧急支援权限。绑定为终身权限,不可解除。】 苏晴羡慕地说道:“这可是高阶副本里最难解锁的权限!我玩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触发!” 兰鹤眠的目光落在池星隅身上,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池星隅看着她,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点了点头。 得到池星隅的同意,兰鹤眠立刻伸出手指,点向光屏上的“确认”按钮——动作快得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生怕晚一秒池星隅就会改变主意。 “绑定成功!”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正在生成专属搭档标识……标识生成完毕:‘星眠’。” 池星隅的战术手环突然震动了一下,她抬手查看,发现手环屏幕的左上角多了一个小小的标识——“星眠”。两个字依偎在一起,像是天生就该如此。 兰鹤眠也兴奋地举起自己的手环,展示给池星隅看:“你看!我们的标识是‘星眠’!”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光,“以后我们就是搭档了!” “嗯,搭档。”池星隅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 苏晴看着两人之间温馨的氛围,笑着说道:“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事,先下线了,以后有机会再一起组队啊!” “好,再见!”兰鹤眠挥了挥手。 苏晴离开后,结算大厅里只剩下池星隅和兰鹤眠两个人。兰鹤眠走到池星隅身边,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你的伤口还疼吗?我们去医疗室处理一下吧。” “好。”池星隅没有拒绝。 两人来到副本附带的医疗室,护士为池星隅重新处理了伤口。当绷带被解开时,兰鹤眠看着那道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心里还是一阵后怕:“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为了护着我把自己弄伤。” 池星隅看着她皱起的眉头,伸手轻轻抚平:“保护搭档是应该的。而且,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兰鹤眠的脸颊瞬间红了,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低下头,小声道:“我也不想看到你受伤……” 护士处理完伤口,笑着打趣道:“你们两个的感情真好,一看就是多年的搭档。” 兰鹤眠抬起头,和池星隅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虽然她们成为搭档才刚刚几个小时,但在深海里的并肩作战,已经让她们之间产生了超越时间的默契和信任。 离开医疗室后,兰鹤眠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递给池星隅:“这个给你。” 池星隅接过玻璃瓶,发现里面装着一些发光的粉末,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蓝光。“这是什么?” “这是我从采集舱的发光藻类上收集的粉末,”兰鹤眠解释道,“在深海里的时候,我发现它能驱散一些小型的深海生物,而且还很漂亮。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池星隅看着玻璃瓶里的发光粉末,心里一阵感动。她小心翼翼地将玻璃瓶收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谢谢,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兰鹤眠笑得眉眼弯弯。 两人并肩走出结算大厅,外面的阳光正好。兰鹤眠看着池星隅,突然说道:“池星隅,以后我们一起闯更多的副本,拿更多的奖励,好不好?” 池星隅转过头,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认真地点了点头:“好。” 她的目光落在战术手环上的“星眠”标识上,指尖轻轻抚摸着。这个标识不仅代表着一份特殊的权限,更代表着一份在深海中凝结的情谊,一份不离不弃的约定。 兰鹤眠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也抬起手,看着自己手环上的标识,嘴角扬起幸福的笑容。 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池星隅和兰鹤眠并肩走在阳光下,身影被拉得很长。她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更多危险的副本和强大的敌人在等着她们,但只要她们是彼此的搭档,就没有什么能阻挡她们前进的脚步。 战术手环上的“星眠”标识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守护、信任和约定的故事。这个故事,始于深海深渊号,却绝不会止于这里。它会在未来的每一个副本里,每一次并肩作战中,不断延续,直到永恒。 第14章 第 14 章 副本结算大厅的白光彻底褪去时,池星隅腕间战术手环上的“星眠”标识还在微微发烫,蓝光像揉碎的深海星光,映得她眼底也漾着浅淡的亮。兰鹤眠正低头摆弄着口袋里的玻璃瓶,指尖摩挲着瓶壁上的细小纹路——里面装着从深海采集舱收集的发光藻粉,在明亮的光线下,细碎的粉末泛着柔和的蓝,像把深海的静谧揣进了怀里。 “先去补给站看看吧。”池星隅收回目光,声音比在深渊号上柔和了几分,“你的应急维修工具在尾舱那一战损耗得厉害,我也得给战术手环换个新的定位模块。”兰鹤眠立刻点头,将玻璃瓶小心翼翼地塞进背包侧袋,抬头时眼里闪着雀跃的光:“正好!我听说补给站新到了一批适配中阶副本的工具,说不定能给接下来的‘荒村鬼戏’备点物资。” 两人并肩走出结算大厅,玩家休息区的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落在光洁的地面上,与深海的永夜形成鲜明对比。不远处的补给站门口挂着醒目的招牌,机械店员的电子音隔着老远就能听到:“欢迎各位高阶玩家!检测到‘星眠’搭档标识,可享专属折扣……”兰鹤眠脚步一顿,拉了拉池星隅的衣袖,眼底满是惊喜:“连补给站都认这个搭档标识呀!”池星隅唇角微扬,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毕竟是95%默契度才解锁的权限,自然特殊。” 走进补给站,琳琅满目的工具整齐地摆放在货架上。兰鹤眠径直走向维修工具区,很快就被一套银灰色的应急维修套装吸引——套装里的微型焊接枪比她之前用的更轻便,握柄处还做了防滑处理,配套的绝缘胶带带着淡淡的薄荷香,不像旧款那样有刺鼻的塑胶味。她拿起套装转头看向池星隅,眼睛亮晶晶的像只讨食的小猫:“这个焊接枪能应付大部分电路故障,下次再遇到类似尾舱的情况,我就能更快修好线路了,你也不用冒险冲过来救我。”池星隅接过套装检查了一遍,指尖划过焊接枪的金属机身:“质量不错,续航也比旧款强,买。”说着便抬手用战术手环付了积分,动作干脆得没有丝毫犹豫。 池星隅则在通讯与探测区停了下来。她之前的定位模块在对抗巨型乌贼时被墨汁腐蚀,偶尔会出现信号延迟,而“荒村鬼戏”是悬疑类副本,精准的定位和通讯至关重要。店员推荐了一款双模定位通讯模块,不仅能在复杂地形中稳定传输信号,还能同步搭档的心率与位置:“一旦一方心率超过180,另一方的手环会自动弹出警报,还能实时显示对方所在位置,特别适合需要互相配合的副本。”店员的话刚说完,兰鹤眠就凑过来点头:“这个好!‘荒村鬼戏’里有村民和戏鬼,万一我们被分开,有这个模块就能及时找到对方,也能知道彼此是不是遇到危险了。”池星隅没再多说,直接将模块放进购物篮,转身又拿了两个微型录音笔——“戏子村的线索可能藏在村民的对话里,录音笔能把关键信息记下来,回头慢慢分析。” 离开补给站时,已是午后。兰鹤眠摸着肚子小声抱怨:“刚才光顾着选工具,都忘了饿了。”池星隅低头看了眼手环上的时间,想起苏晴之前提过的一家甜品店,据说他家的“深海雪顶”是用模拟深海冰层的椰奶做的,上面还撒着和发光藻粉相似的可食用银珠。“去尝尝?”池星隅主动提议,兰鹤眠的眼睛瞬间亮了,拉着她的手腕就往甜品店的方向走,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甜品店的暖光很柔和,木质桌椅上摆着小小的玻璃花瓶,里面插着仿真的海棠花,空气中飘着奶油与焦糖的甜香。两人刚坐下,服务员就端来了两杯温水,目光在她们手环上的“星眠”标识上停留了几秒,笑着说:“两位是刚通关‘深海深渊号’吧?最近好多玩家都在说,有对搭档靠默契反杀了三人组,还解锁了终身搭档权限呢。”兰鹤眠的脸颊瞬间红了,低头搅着杯子里的温水,而池星隅则淡定地接过菜单,除了“深海雪顶”,还点了兰鹤眠喜欢的芒果慕斯,特意嘱咐服务员少放糖——她记得在深渊号上,兰鹤眠吃压缩饼干时,总把甜口的让给苏晴,自己留着咸口的,想来是怕甜腻。 甜品上桌时,兰鹤眠忍不住“哇”了一声。“深海雪顶”的椰奶冰凉细腻,入口即化,表面的银珠在灯光下闪着微光,像极了她们在海底洞穴看到的“深海之心”碎片。她舀了一勺递到池星隅嘴边:“你尝尝,和深海里的感觉很像,但没有海水的腥味,甜而不腻。”池星隅没有躲闪,张口接住,椰奶的清甜在舌尖散开,混着淡淡的薄荷香,和兰鹤眠身上的气息格外契合。她突然想起在储能舱,兰鹤眠扶着晃动的货架,紧张地提醒她“小心点”时的模样,应急灯的光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也是这样让人安心。 “对了,我整理了‘深海深渊号’的复盘笔记,晚上可以一起看看。”兰鹤眠放下勺子,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浅蓝色的笔记本,“里面记了漏水点的规律、巨型乌贼的弱点,还有赵磊他们常用的陷阱手法,以后遇到类似的副本,就能提前防备了。”笔记本的纸页上画着详细的示意图,关键位置用荧光笔标了不同的颜色,旁边还有一行小小的备注:“池星隅说这里要装压力阀,下次记得带备用的,型号是XX-302。”池星隅接过笔记本,指尖拂过那行娟秀的字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以前她闯副本,总是一个人记录数据、分析风险,从未有人会这样细致地把她的提醒记在本子上,还特意标注好型号。 吃完甜品,两人回到了池星隅租的玩家公寓。公寓不大但很整洁,客厅的书桌上摆着各种副本的分析报告,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图钉标注着已通关和待解锁的副本区域。兰鹤眠刚走进客厅,目光就被地图上灰色的“戏子村”标记吸引了:“这就是‘荒村鬼戏’的副本入口吧?我之前查过资料,这个副本的核心是‘共情’,和‘深海深渊号’的‘幻象辨心’有点像,但难度低一些,属于中阶副本。”池星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伸手在“戏子村”的标记上点了点:“嗯,系统提示说时限5天,每月十五有‘鬼戏’,我们得赶在十五之前找到线索,不然等村民变成戏鬼,行动会更麻烦。” 说着,池星隅从背包里拿出平板电脑,调出“荒村鬼戏”的公开资料。资料里提到,戏子村曾有一个很有名的戏班,后来突然灭门,班主的女儿也离奇失踪,从那之后,村里就开始流传诅咒,每月十五都会上演“鬼戏”,村民会变成失去理智的戏鬼。“副本提示是‘冤屈藏于戏词,共情可解冤魂’,看来关键线索在戏班的旧剧本里,而解开诅咒需要理解戏班的冤屈。”池星隅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你的任务可以是扮成戏班学徒,跟村民学戏,套取当年戏班灭门和班主女儿失踪的信息——你性格讨喜,不容易引起怀疑。” 兰鹤眠立刻点头,眼里满是期待:“好呀!我还挺想试试穿戏服的呢!那你呢?”“我去翻戏班的旧后台。”池星隅语气笃定,“旧剧本大概率会留在后台的化妆台、抽屉或者箱子里,而且后台人少,方便查找线索。不过为了保险,我们得约定好信号——每天晚上八点在村外的老槐树下汇合,交换线索,要是超过半小时没见到对方,就用战术手环发紧急信号。”兰鹤眠拿出手机,把约定的时间和信号记在备忘录里,还特意设了提醒:“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忘的!对了,我们要不要准备两套戏服?万一我学戏的时候需要穿,你要是在后台遇到突发情况,也能靠戏服伪装一下。” 池星隅觉得有理,两人便打开购物软件,挑选适合的戏服。兰鹤眠选了一套淡粉色的花旦戏服,水袖上绣着精致的海棠花,裙摆层层叠叠,像盛开的花瓣;池星隅则选了一套深蓝色的武生戏服,面料挺括,方便活动,领口和袖口绣着简约的云纹。选好戏服,兰鹤眠又想起什么,下单了两盒润喉糖:“学戏肯定要练嗓子,润喉糖能保护嗓子,而且万一遇到需要唱戏的场景,也能让声音更清亮。”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一边整理“深海深渊号”的物资,一边为“荒村鬼戏”做准备。兰鹤眠跟着网上的教程学基础的戏曲身段和唱词,时不时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和行礼,力求看起来像个真正的戏班学徒;池星隅则在研究戏班后台的结构,根据公开资料画出简易的布局图,标注出可能存放剧本的位置,还在战术手环里下载了“戏曲术语词典”——万一在后台发现看不懂的戏班术语,能及时查阅。 出发前一天晚上,兰鹤眠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两菜一汤,都是池星隅喜欢的口味。吃饭时,兰鹤眠突然拿出一个小小的平安符,递给池星隅:“这是我用之前副本奖励的‘祈福绒线’编的,虽然没什么实际功效,但带着图个安心。”平安符是浅蓝色的,上面绣着一个小小的“星”字,边缘还缀着两根银色的流苏。池星隅接过平安符,指尖摩挲着上面的针脚,心里一阵暖意:“谢谢,我会好好带着的。”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串手链——用“深海之心”的碎片串成,蓝色的碎片在灯光下闪着微光,“这个给你,‘深海之心’的碎片能稳定精神力,‘荒村鬼戏’里有幻象,戴着它能减少被干扰的概率。” 兰鹤眠接过手链,小心翼翼地戴在手腕上,手链的长度刚刚好,碎片贴在皮肤上,带着淡淡的凉意。她抬起手,对着灯光看了又看,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真好看,谢谢你,池星隅。”池星隅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唇角也不自觉地扬起:“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去戏子村。”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两人就收拾好行李出发了。背包里装着戏服、录音笔、应急工具和少量食物,战术手环上的“星眠”标识在晨光下闪着柔和的蓝光。走到玩家传送点,池星隅转头看向兰鹤眠,眼神坚定:“别怕,有我在。”兰鹤眠用力点头,握住她的手:“你也别怕,我们是搭档,会互相照顾的。” 随着系统提示音响起,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传送光芒中,朝着充满未知的戏子村而去。她们知道,“荒村鬼戏”的副本里,没有巨型乌贼的威胁,也没有漏水的危机,但潜藏的冤魂和诡异的戏鬼,同样充满挑战。但这一次,她们不再是独自面对——有彼此作为依靠,有默契作为支撑,再难的副本,也能携手闯过去。 第15章 第 15 章 “副本‘戏子村’加载完毕,玩家池星隅、兰鹤眠已传送至村口,倒计时5天开启。”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消散在潮湿的雾气里,池星隅抬手按了按腕间的战术手环,屏幕上弹出戏子村的简易地图——整个村子被一条蜿蜒的小河环绕,村中心是一座老旧戏台,戏班旧址在村子东侧,用红色标记标注着“高风险区域”,而村长家则坐落在村子最深处,被茂密的竹林包裹着,像一只蛰伏的野兽。 “这雾也太浓了,连五米外的东西都看不清。”兰鹤眠拢了拢外套的衣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缝着她在“深海深渊号”副本里收集的发光藻粉,虽然在这副本里未必能用得上,但带着总让她觉得安心。她转头看向池星隅,发现对方正盯着村口那块斑驳的石碑,碑上“戏子村”三个大字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右下角还刻着一行小字,凑近了才能看清是“光绪二十三年立”。 池星隅的指尖轻轻拂过石碑上的裂痕,语气带着一丝凝重:“这村子至少有上百年历史了,系统提示说每月十五有‘鬼戏’,今天是十三,我们只有两天时间查线索。”她顿了顿,转头看向兰鹤眠,目光落在她那张清秀的脸上,“你的任务是扮成戏班学徒,跟村民学戏,套他们的话——重点查当年戏班灭门和班主女儿失踪的事。” 兰鹤眠立刻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兴奋:“我早就想试试穿戏服了!不过,你一个人去翻戏班旧后台会不会太危险?那里标注的是高风险区域。” “放心,”池星隅从背包里拿出一副黑色手套戴上,指尖划过手套上的防滑纹路,“我带了探测仪,能检测到超自然能量波动,要是有危险,会提前预警。”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银色哨子,递给兰鹤眠,“这是应急信号哨,三短一长是安全,三长一短是危险,听到信号不管在哪,立刻往村口跑。” 兰鹤眠接过哨子,小心翼翼地放进外套口袋,指尖轻轻按了按:“你也要小心,要是遇到麻烦,别硬撑。” 两人沿着村口的石板路往里走,雾气渐渐稀薄了些,能看到两旁的房屋都是青砖黛瓦,墙头上爬满了枯萎的藤蔓,偶尔有几片枯黄的叶子从墙头落下,在石板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村子里很安静,听不到鸡鸣狗叫,甚至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没有,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巷子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胡琴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戏词。兰鹤眠眼睛一亮,拉了拉池星隅的衣袖:“是有人在唱戏!我们去看看。” 两人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很快就看到一座小小的院子,院门上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写着“王记戏服”。胡琴声就是从院子里传出来的,伴随着一个苍老的女声,唱的是一段《霸王别姬》:“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 兰鹤眠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外套的衣领,朝着院门走去。她轻轻敲了敲木门,胡琴声瞬间停了下来,院子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阿婆您好,我是来学戏的。”兰鹤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乖巧又无害,“我从小就喜欢唱戏,听说咱们村的戏班以前很有名,想来拜师学艺。” 院子里沉默了几秒,然后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睛却很亮,像两颗深邃的黑宝石。她上下打量着兰鹤眠,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又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池星隅身上。 “阿婆您好,我是来学戏的。”兰鹤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乖巧又无害,“我从小就喜欢唱戏,听说咱们村的戏班以前很有名,想来拜师学艺。” 院子里沉默了几秒,然后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睛却很亮,像两颗深邃的黑宝石。她上下打量着兰鹤眠,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又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池星隅,眉头微微皱起:“你身边那个是谁?” “那是我姐姐,”兰鹤眠立刻接话,语气自然得像是提前演练过千百遍,“她担心我一个人出门不安全,陪我来看看。要是阿婆觉得不方便,她可以在外面等我。” 老奶奶的目光在池星隅身上扫了一圈,见她穿着简单的黑色外套,手里拎着一个不起眼的帆布包,脸上没什么表情,倒不像有恶意的样子,便松了口气:“让她进来吧,外面雾大,站久了容易着凉。” 两人跟着老奶奶走进院子,才发现这院子比外面看起来大得多。左侧搭着一个简易的戏台,台上铺着褪色的红色地毯,角落里堆着几箱戏服和道具,上面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右侧是一间低矮的瓦房,窗户上糊着的纸已经泛黄,胡琴就放在窗边的桌子上,琴弦上还缠着几根断了的丝。 “我姓王,你们叫我王阿婆就行。”老奶奶走到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搪瓷杯倒了两杯热水,递过来,“村里已经很多年没人学戏了,你怎么会突然想来学这个?” 兰鹤眠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安定了不少:“我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家住过,听过戏班唱戏,一直记到现在。前阵子听说这里有老艺人,就想着来拜师,哪怕只学几句也好。”她说着,故意露出一副向往又忐忑的样子,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真诚。 王阿婆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戏台的方向,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以前啊,咱们村的‘云溪戏班’确实有名,方圆百里的人都来听戏。可现在……”她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低沉,“都没了,早就没了。” 池星隅靠在门框上,看似在打量院子里的环境,实则在认真听着两人的对话。她注意到王阿婆提到“云溪戏班”时,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这说明她和当年的戏班一定有关系,或许能从她这里套出更多线索。 “怎么会没了呢?”兰鹤眠故作惊讶,语气里带着好奇,“是戏班搬去别的地方了吗?” 王阿婆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是搬走了,是……是全没了。十几年前的一个晚上,戏班的人一夜之间全没了,连个尸体都没找到。” 兰鹤眠心里一紧,知道关键信息要来了,却没急着追问,只是露出一副同情的样子:“怎么会这样?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了?” “谁知道呢,”王阿婆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那天晚上还好好的,第二天早上就没人了。有人说他们是得罪了不干净的东西,被带走了;也有人说他们是卷了钱跑了……可我知道,他们不是那样的人。”她说着,突然抬头看向兰鹤眠,“你真的想学制戏?” “想!”兰鹤眠立刻点头,语气坚定,“哪怕只是学个基础的唱腔也好。” 王阿婆沉默了几秒,像是在做什么决定。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走到戏台边的箱子前,打开其中一个,从里面拿出一件水绿色的戏服:“这件是当年班主女儿穿的,她叫林晚卿,唱花旦的,嗓子好,身段也好。你要是不嫌弃,就先穿这件,我教你唱一段《游园惊梦》。” 第16章 第 16 章 兰鹤眠接过戏服,入手轻飘飘的,布料是上好的丝绸,虽然有些旧了,却还能看出当年的精致。她注意到戏服的领口处绣着一朵小小的兰花,针脚细密,显然是用心做的。她心里一动,故意问道:“班主女儿?她现在还在村里吗?我能不能向她请教请教?” 王阿婆的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帕子掉在地上,她却没察觉。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弯腰捡起帕子,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她……她也没了,和戏班的人一起没的。” 池星隅的指尖在帆布包的拉链上轻轻摩挲着,心里有了一个猜测——王阿婆在撒谎。她提到林晚卿时的反应太奇怪了,不是悲伤,而是恐惧,像是在害怕什么。而且,系统提示里说的是“班主女儿失踪”,不是“死亡”,这说明林晚卿很可能还活着,或者她的失踪另有隐情。 “阿婆,我去趟厕所,”池星隅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能麻烦指个路吗?” 王阿婆愣了一下,指了指院子尽头的方向:“就在那边,拐个弯就到了。” 池星隅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她没有真的去厕所,而是朝着王阿婆指的方向走了几步,确认没人看见后,快速绕到瓦房的后面。她从帆布包里拿出探测仪,打开开关,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串数据——这里的超自然能量波动很微弱,但在瓦房后面的墙角处,有一个明显的峰值。 她顺着探测仪的指示走到墙角,发现那里有一块松动的砖头。她小心翼翼地将砖头搬开,里面竟然藏着一个小小的木盒。木盒上没有锁,她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小册子,封面上写着“云溪戏班曲目录”,旁边还放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群穿着戏服的人,站在戏台前,中间的男人穿着长袍,应该是戏班班主,他身边站着一个年轻女孩,穿着水绿色的戏服,眉眼间和王阿婆有几分相似——想必就是林晚卿。池星隅快速翻了翻小册子,发现里面记录的都是戏班常演的曲目,只是在最后几页,有几处被撕掉的痕迹,只剩下一些残缺的字迹。 她将小册子和照片放回木盒,重新藏好砖头,刚要转身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立刻将探测仪收进包里,转过身,看到王阿婆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在干什么?”王阿婆的声音带着愤怒,眼神里充满了警惕,“我不是让你去厕所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池星隅心里一紧,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我走错路了,刚想往回走,就看到您过来了。”她说着,指了指身后的方向,“这里的雾太大了,容易让人迷路。” 王阿婆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见她手里没什么东西,地上也没什么异常,心里的怀疑才少了些。但她还是没放松警惕:“厕所不在这边,我带你过去。” 池星隅点了点头,跟着王阿婆往回走。路过戏台时,她故意放慢脚步,目光在堆着的戏服箱子上扫了一圈,发现其中一个箱子的锁是新的,和其他箱子的旧锁格格不入——那里面说不定藏着更重要的东西。 回到瓦房时,兰鹤眠已经换上了那件水绿色的戏服。她本就生得清秀,穿上戏服后,眉眼间多了几分温婉,倒真有几分花旦的样子。王阿婆看到她,脸色才缓和了些:“别站着了,我教你唱《游园惊梦》里的‘步步娇’,你先跟着我哼调子。” 兰鹤眠立刻点头,跟着王阿婆学了起来。她的声音本就清脆,学了几遍就有了几分模样。王阿婆越教越投入,偶尔会说起以前戏班的事,比如谁的嗓子好,谁的身段棒,却再也没提过戏班灭门和林晚卿的事。 池星隅坐在角落里,一边假装看兰鹤眠学戏,一边在战术手环上快速记录着信息:“王阿婆与云溪戏班有关,可能认识林晚卿;对戏班灭门案态度回避,提到林晚卿时表现出恐惧;瓦房后墙藏有戏班曲目录,戏台旁有新锁箱子,疑似藏有线索。”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院子里的雾变得更浓了,连近处的戏台都有些模糊。王阿婆看了看天,说道:“太晚了,雾大,你们今天先回去吧,明天再来。” 兰鹤眠立刻点头,脱下戏服递给王阿婆:“谢谢阿婆,我明天一早就来。” 两人走出王阿婆家,雾气立刻包裹了上来,比早上更冷了些。池星隅拉着兰鹤眠的手腕,快步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刚才我在王阿婆院子后面发现了一个木盒,里面有戏班的曲目录,还有一张照片。她提到林晚卿时在撒谎,林晚卿可能没被灭门,而是失踪了。” “我也觉得不对劲,”兰鹤眠小声回应,“她教我唱戏的时候,好几次提到‘十五’,语气都很奇怪,像是在害怕什么。而且,我刚才在穿戏服的时候,发现衣服的口袋里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戏台第三块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池星隅心里一动:“戏台第三块砖?可能是藏线索的地方。明天你去学戏的时候,想办法看看戏台的砖有没有问题,我去戏班旧址看看。” 两人回到村口,找了一间废弃的瓦房暂时落脚。瓦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和一张桌子,墙角结着蜘蛛网。池星隅从帆布包里拿出睡袋和手电筒,铺在地上:“今晚轮流守夜,你先睡,我守上半夜。” 兰鹤眠点了点头,钻进睡袋里。她看着池星隅坐在桌子旁,手里拿着探测仪,认真地调试着,心里突然觉得很安心。在深海副本里,是池星隅一次次救她;现在到了这个陌生的村子,有池星隅在身边,她也不再害怕了。 “池星隅,”兰鹤眠突然开口,声音轻轻的,“你说那个‘鬼戏’到底是什么?村民变成戏鬼后,会不会伤害人?” 池星隅放下探测仪,转头看向她:“系统提示说‘共情可解冤魂’,说明戏鬼不是单纯的恶鬼,而是有冤屈的。只要我们找到真相,应该就能化解。你别担心,有我在。” 兰鹤眠“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很快,她就睡着了,呼吸均匀。池星隅看着她的睡颜,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个副本比深海副本更危险——深海里的危险是看得见的,比如巨型乌贼和漏水的潜艇;但这里的危险是看不见的,是藏在人心和幻象里的,稍不注意就会万劫不复。 她拿起探测仪,走出瓦房。外面的雾更浓了,能见度不足三米。她朝着村子中心的戏台方向走去,想要提前看看情况。刚走了没几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很轻,却很清晰。 池星隅立刻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雾气里,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朝着她走来,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她握紧了口袋里的匕首,警惕地盯着那个身影:“谁?” 那个身影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往前走。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池星隅才看清,那是一个穿着戏服的女人,脸上涂着厚厚的妆容,嘴唇是鲜艳的红色,手里拿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她的脚步很轻,像是飘在地上一样,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是谁?”池星隅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 女人终于停下脚步,距离池星隅只有两米远。她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眼睛很大,却没有瞳孔,像是两个黑洞。她缓缓开口,声音又轻又细,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来听戏吗?十五的戏,很好看的。” 池星隅的心里一沉——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村民,很可能就是系统提示里说的“戏鬼”。她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后退,想要拉开距离。 女人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又诡异:“别走啊,留下来听戏吧……和他们一样,留下来吧……”她说着,突然举起手里的油纸伞,朝着池星隅的方向扔了过来。 池星隅立刻侧身躲开,油纸伞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她刚想反击,却发现那个女人已经消失在雾气里了,只剩下那把红色的油纸伞躺在地上,伞面上画着一幅奇怪的图案——一个穿着戏服的女人,被绑在戏台上,周围站着一群模糊的人影。 池星隅走上前,捡起油纸伞。伞柄是木质的,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林”字。她心里一动——这会不会和林晚卿有关? 就在这时,战术手环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上弹出一条提示:【检测到低阶戏鬼活动,建议玩家避免夜间单独行动,以免触发危险事件。】 池星隅收起油纸伞,快速回到废弃的瓦房。兰鹤眠还在睡着,没有被吵醒。她将油纸伞放在桌子底下,重新坐回桌边,心里却翻江倒海——那个戏鬼提到了“十五的戏”,还提到了“和他们一样”,这说明十五那天的“鬼戏”很可能和当年戏班灭门案有关,而那些被灭门的戏班成员,或许就变成了戏鬼。 她看了一眼熟睡的兰鹤眠,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在十五之前找到真相,不能让兰鹤眠陷入危险。 第17章 第 17 章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兰鹤眠就醒了。她睁开眼睛,看到池星隅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张纸,似乎在研究什么。 “你一晚上没睡吗?”兰鹤眠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声音还有些沙哑。 “睡了一会儿,”池星隅将纸折起来,放进包里,“这是我昨晚画的村子地图,标注了戏班旧址、村长家还有王阿婆家的位置。今天你去王阿婆家学戏,重点查戏台第三块砖的线索,还有那个新锁的箱子;我去戏班旧址,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云溪戏班的信息。” 兰鹤眠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件浅蓝色的外套穿上:“你要小心,戏班旧址标注的是高风险区域,说不定有危险。” “放心,”池星隅拿起探测仪,开机检查了一下,“我带着这个,能提前预警。中午我们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汇合,交换信息。” 两人简单吃了点压缩饼干,就分开行动了。兰鹤眠朝着王阿婆家的方向走,刚拐过一个弯,就看到雾气里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外套,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拨浪鼓。 “姐姐,你是来学戏的吗?”小男孩仰起头,眼睛很大,像两颗黑葡萄。 兰鹤眠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你昨天去王阿婆家了,”小男孩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好奇,“王阿婆已经很多年没教过别人唱戏了,你真的想学吗?” “想啊,”兰鹤眠蹲下身,和小男孩平视,“你喜欢看戏吗?以前看过云溪戏班的戏吗?” 小男孩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手里的拨浪鼓也停了下来:“我妈妈不让我提云溪戏班,也不让我靠近戏台。她说那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兰鹤眠心里一动,故意露出一副疑惑的样子:“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呀?” “我不知道,”小男孩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我只知道,每年十五那天,村子里都会很安静,没人敢出门。我去年偷偷趴在窗户上看,看到戏台上有好多穿着戏服的人在唱戏,可是他们的脸都是白的,眼睛也没有光,好吓人。” 兰鹤眠的心里一紧——小男孩说的应该就是“鬼戏”了。她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喊声:“小宝!你在这里干什么?快回来!” 小男孩听到喊声,立刻站起身,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妈妈,我来了!”他跑了几步,又转过头,对着兰鹤眠小声说:“姐姐,十五那天,你千万不要去戏台!” 兰鹤眠看着小男孩的背影消失在雾气里,心里却沉甸甸的。那个小男孩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十五那天的“鬼戏”确实很危险,而村民们对这件事讳莫如深,显然是知道些什么,却不敢说。 她加快脚步,很快就到了王阿婆家。院子里已经打扫过了,戏台前的灰尘被扫干净了,王阿婆正坐在桌边擦拭胡琴,看到她来,立刻露出笑容:“来得正好,我刚把胡琴擦好,今天教你唱‘皂罗袍’。” 兰鹤眠笑着点头,走到戏台边,假装整理戏服箱子,目光却悄悄扫过戏台的地面。戏台是用青石板铺成的,经过常年踩踏,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石板间的缝隙里还嵌着些许灰尘和枯草。她按照昨天在戏服口袋里发现的纸条提示,从戏台左侧的台阶开始数,一步、两步、三步——第三块青石板比其他石板略宽一些,边缘还残留着淡淡的划痕,像是被人撬动过。 “发什么呆呢?”王阿婆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兰鹤眠心里一紧,立刻转过身,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阿婆,我看这戏台的石板好像有点松,担心待会儿唱戏的时候滑倒。” 王阿婆的目光落在第三块石板上,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走过去,用脚轻轻踩了踩:“老戏台了,石板松点正常,不影响。快来练嗓,‘皂罗袍’的调子要亮,得先把嗓子开了。”她说着,拿起胡琴,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拉,悠扬的琴声立刻在院子里响起。 兰鹤眠只好暂时压下心里的疑惑,跟着琴声练起嗓来。她的声音本就清脆,经过昨天的练习,已经能准确把握“皂罗袍”的唱腔起伏,“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的戏词从她口中唱出,竟带着几分当年林晚卿的影子。王阿婆拉琴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怀念,也有隐藏极深的悲伤。 练到中途,王阿婆起身去厨房倒水,兰鹤眠趁机快步走到第三块石板前,蹲下身子,指尖抠住石板的边缘,轻轻向上一抬——石板果然松动了!她屏住呼吸,将石板慢慢挪开,下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隐约能看到里面放着一个木盒。她刚想伸手去拿,突然听到厨房传来脚步声,赶紧将石板归位,假装整理裙摆,心跳却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歇会儿吧,喝口水。”王阿婆端着水杯走过来,将其中一杯递给兰鹤眠,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你刚才在看什么?” “没什么,”兰鹤眠接过水杯,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凉,“就是觉得这戏台的花纹好看,想仔细看看。”她说着,故意指了指戏台柱子上雕刻的花纹,成功转移了王阿婆的注意力。 与此同时,池星隅已经来到了村子东侧的戏班旧址。这里比她想象中更破败,院墙塌了大半,门口的木牌上“云溪戏班”四个字只剩下模糊的轮廓,被藤蔓缠绕着,像是被刻意遗忘在时光里。她打开探测仪,屏幕上的能量波动数值立刻跳了起来,比在王阿婆院子里检测到的高出三倍多,且波动频率极不稳定,说明这里确实藏着不寻常的东西。 池星隅戴上黑色手套,小心翼翼地跨过倒塌的院墙。院子里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碎石遍地,只有中间的戏台还保持着大致的轮廓,却也早已破败不堪,台上的红色帷幕烂成了布条,在风里轻轻摇晃,像极了招魂的幡。她的目光落在戏台后方的后台区域,那里有一间低矮的瓦房,门窗都破了,黑洞洞的,像一张张开的嘴。 她握着探测仪,慢慢朝着后台走去。越靠近瓦房,探测仪的数值越高,屏幕上甚至开始出现微弱的红光——这是接近高浓度超自然能量的预警信号。走到瓦房门口,她停下脚步,侧耳倾听,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只有风吹过破窗的呜咽声,像极了女人的哭声。 池星隅深吸一口气,推开门——一股浓重的霉味和灰尘味扑面而来,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她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墙角堆着几箱破旧的戏服,上面爬满了蜘蛛网;桌子上放着一个打翻的胭脂盒,红色的胭脂洒在桌面上,经过多年的氧化,变成了暗沉的褐色;墙上还挂着几张泛黄的戏班合照,照片上的人笑容灿烂,却没人知道他们后来的结局。 探测仪的屏幕突然发出“滴滴”的警报声,红光闪烁得更频繁了。池星隅顺着探测仪的指示看去,发现信号来源在房间最里面的一个柜子里。那个柜子是红木做的,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虽然有些旧了,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考究。柜子的门是锁着的,锁上锈迹斑斑,显然已经很多年没打开过了。 她尝试着转动锁芯,锁芯纹丝不动。她从背包里拿出一根细铁丝,插进锁孔,轻轻转动——这是她在低阶副本里学会的技能,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几分钟后,“咔哒”一声,锁开了。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柜门——里面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只有一本用蓝色绸缎包裹着的书。她小心翼翼地将书拿出来,解开绸缎,发现是一本剧本,封面上写着“云溪戏班专属剧本·《锁麟囊》”。剧本的纸张已经泛黄发脆,边缘有些磨损,显然被人翻阅过很多次。 池星隅快速翻看着剧本,里面的戏词都用毛笔写得工工整整,只是在最后几页,有几处戏词被人用墨汁涂改过,原本的字迹被覆盖,只能隐约看到几个残缺的字。她凑近了仔细看,发现涂改的痕迹很新,不像是十几年前留下的——这说明最近有人来过这里,还修改了剧本里的戏词。 她将剧本放进背包里,刚想继续搜索,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立刻关掉手电筒,躲到柜子后面,屏住呼吸。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瓦房门口,然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谁让你来这里的?” 池星隅握紧了口袋里的匕首,慢慢探出头——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黑色的中山装,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里带着浓浓的警惕和敌意。她认出这个人——在戏班的合照里,他站在班主的旁边,应该是当年戏班的武生。 “我是来找人的。”池星隅慢慢站起身,手里握着匕首,却没有露出攻击性的姿态,“我在找云溪戏班的人,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中年男人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你找他们干什么?他们都死了!早就死了!”他说着,突然冲过来,想要把池星隅推出瓦房,“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滚!” 池星隅侧身躲开,抓住他的手腕:“你知道当年的事,对不对?班主女儿林晚卿到底在哪里?戏班的人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中年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别问了……别再提这件事了……会被报复的……村长不会放过我们的……” “村长?”池星隅心里一紧,“当年的事和村长有关?” 中年男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用力甩开池星隅的手,朝着门口跑去:“别问了!再问你也会没命的!”他跑出门,很快就消失在雾气里,只留下池星隅一个人站在瓦房里,心里充满了疑惑——村长到底和戏班灭门案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能操控村民,让所有人都不敢提起当年的事? 池星隅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她需要和兰鹤眠汇合,交换信息。她将剧本收好,仔细检查了一遍瓦房,确认没有其他线索后,才转身离开。 第18章 第 18 章 回到村口的老槐树下,兰鹤眠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她看到池星隅,立刻跑过来:“你怎么样?戏班旧址里有没有找到线索?” “找到了一本剧本,”池星隅从背包里拿出《锁麟囊》的剧本,递给兰鹤眠,“最后几页的戏词被人涂改过,而且涂改的痕迹很新,应该是最近有人动过。我还遇到了当年戏班的武生,他提到村长,说当年的事和村长有关,还说村长会报复我们。” “村长?”兰鹤眠的眼睛睁大了,“我今天在王阿婆家也听到她提到村长,说村长让村民们十五那天都待在家里,不许出门。而且,我找到戏台第三块石板下面的木盒了,里面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锁麟囊》第三折,藏冤情’。” 池星隅心里一动:“《锁麟囊》第三折?我找到的剧本里正好有第三折,只是戏词被涂改过。说不定原本的戏词里藏着当年的真相,有人为了掩盖真相,才故意涂改了戏词。” 两人回到废弃的瓦房,将剧本摊开在桌子上,仔细研究第三折的戏词。涂改后的戏词讲的是薛湘灵赠囊救贫的故事,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池星隅注意到,被涂改的地方有几处韵脚不对,显然是强行修改的结果。 “我们试试把涂改的地方还原吧,”兰鹤眠说道,“戏词讲究对仗和韵脚,我们可以根据上下文和韵脚,推测原本的戏词是什么。” 池星隅点了点头。两人分工合作,兰鹤眠负责回忆《锁麟囊》的原版戏词,池星隅负责根据韵脚和上下文推测被涂改的部分。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努力,他们终于还原出了被涂改的戏词—— “遭陷害家破人亡走他乡, 恶贼子夺吾女狠心肠。 众乡亲皆沉默不敢言, 唯盼那正义来昭雪冤。” 看到还原后的戏词,两人都愣住了——这哪里是《锁麟囊》的戏词,分明是在讲述一个家破人亡的故事!“夺吾女”说明有人抢走了他的女儿,“恶贼子”很可能就是村长,“众乡亲皆沉默”则印证了村民们都知道真相,却因为害怕村长而不敢说。 “原来当年的真相是这样,”兰鹤眠的声音带着愤怒,“村长抢走了班主的女儿林晚卿,戏班的人想救回林晚卿,却被村长处死了!村民们害怕村长的报复,所以都不敢提起这件事!” 池星隅的脸色凝重:“而且,有人一直在掩盖真相——修改剧本的戏词,警告知情的人不许说话。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村长,或者是村长的同伙。现在距离十五只有一天了,我们必须在‘鬼戏’开演前找到林晚卿,只有她能指证村长的罪行,破除诅咒。” “可是林晚卿在哪里呢?”兰鹤眠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王阿婆说她和戏班的人一起没了,那个武生也没提到她的下落。” 池星隅的目光落在剧本的封面上,突然想起了什么:“王阿婆家的戏台旁边,不是有一个新锁的箱子吗?那个箱子很可能藏着关于林晚卿的线索。明天我们再去王阿婆家,想办法打开那个箱子。” 第二天一早,两人再次来到王阿婆家。王阿婆看到他们,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兰鹤眠像往常一样跟着王阿婆学戏,池星隅则在院子里闲逛,目光时不时落在那个新锁的箱子上。 中午的时候,王阿婆去厨房做饭,池星隅趁机走到箱子前,用铁丝打开了锁。箱子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件红色的嫁衣和一封信。嫁衣是用上好的云锦做的,上面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虽然有些旧了,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精致。信是用毛笔写的,字迹娟秀,应该是林晚卿写的。 池星隅快速读着信——信里写的是林晚卿的遭遇:当年村长见她貌美,想娶她做小妾,她不愿意,村长就派人把她绑回了家。戏班的人得知后,想救她出来,却被村长派来的人灭口了。村长怕她逃跑,把她关在自家后院的地窖里,一关就是十几年。她写这封信,是希望有人能发现真相,为戏班的人报仇。 “找到了!”池星隅拿着信,快步走到兰鹤眠身边,“林晚卿还活着,被村长关在他家后院的地窖里!” 兰鹤眠的眼睛一亮,刚想说话,突然听到厨房传来“哐当”一声——王阿婆手里的碗掉在了地上,她站在厨房门口,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阿婆,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兰鹤眠走到王阿婆身边,语气里带着心疼,“你知道林晚卿还活着,也知道村长的罪行,只是害怕村长报复,所以不敢说。” 王阿婆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蹲在地上,捂住脸,哭着说:“我没办法啊……村长手里有枪,他威胁我,如果我敢说出去,就杀了我全家……我对不起晚卿,对不起戏班的所有人……” “阿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池星隅蹲下身,语气坚定,“明天就是十五了,‘鬼戏’开演后,村长肯定会想办法把我们灭口。我们必须今天就救出林晚卿,只有她能指证村长的罪行,破除诅咒。” 王阿婆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池星隅:“可是村长家有很多保镖,我们根本进不去啊……” “我有办法,”池星隅说道,“村长家的后院有一片竹林,我们可以从竹林里挖地道,进入地窖。阿婆,你知道地窖的具体位置吗?” 王阿婆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画了一张简易的地图:“地窖在村长家后院的西北角,那里有一棵老槐树,地窖的入口就在老槐树下面。” 池星隅接过地图,心里有了计划:“兰鹤眠,你和阿婆留在这里,准备一些工具,比如铁锹、手电筒;我去村长家附近侦查一下,看看他们的守卫情况,顺便确认地窖的位置。中午我们在这里汇合,下午就开始挖地道。” 兰鹤眠点了点头:“你小心点,村长肯定会加强守卫。” 池星隅拿着地图,朝着村长家的方向走去。村长家坐落在村子最深处,周围有很高的围墙,围墙上拉着铁丝网,门口有两个保镖,手里拿着木棍,警惕地盯着来往的人。她绕到村长家的后院,果然看到了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深处,有一棵老槐树,和王阿婆画的地图一模一样。 她拿出探测仪,对着老槐树的方向检测——屏幕上的能量波动数值很高,说明地窖就在下面,而且里面有人的生命迹象。她确认了守卫的换班时间,大约每一个小时换一次班,每次换班有五分钟的空隙,这是他们挖地道的最佳时机。 中午,池星隅回到王阿婆家,和兰鹤眠、王阿婆一起准备工具。王阿婆从家里拿出两把铁锹和几个手电筒,还准备了一些干粮和水——她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如果失败了,不仅救不出林晚卿,他们也会成为村长的下一个目标。 下午两点,趁着守卫换班的空隙,三人悄悄来到村长家后院的竹林里。池星隅和兰鹤眠轮流挖地道,王阿婆则负责放风。土壤很松软,挖起来并不费力,只是需要格外小心,避免发出太大的声音。 挖了大约两个小时,地道终于挖到了地窖的入口。池星隅用手电筒照了照,发现入口是用一块石板封着的。她和兰鹤眠合力将石板挪开,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 “晚卿?你在里面吗?”王阿婆对着地窖里喊,声音带着颤抖。 地窖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挣扎。池星隅拿着手电筒,慢慢走下去——地窖里很暗,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透进一丝微弱的光。角落里,一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女人蜷缩在那里,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看起来像个老太太,却依旧能看出几分当年的清秀——她就是林晚卿。 “晚卿!”王阿婆冲过去,抱住林晚卿,哭得撕心裂肺,“我对不起你,我没能救你出来……” 林晚卿慢慢抬起头,看到王阿婆,又看到池星隅和兰鹤眠,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我们是来帮你的,”兰鹤眠蹲下身,语气温柔,“我们知道当年的真相,村长抢走了你,还害死了戏班的所有人。我们想帮你报仇,让戏班的冤魂得到安息。” 林晚卿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握住兰鹤眠的手,声音带着哭腔:“真的吗?你们真的能帮我报仇?我被关在这里十几年,每天都在想办法逃出去,可村长看得太紧了……” “能,”池星隅的语气坚定,“明天就是十五,‘鬼戏’开演的时候,村长肯定会去戏台,我们可以在戏台上揭穿他的罪行,让所有戏鬼都知道真相。到时候,他就无处可逃了。” 林晚卿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希望。池星隅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傍晚了,守卫很快就会发现异常。她说道:“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王阿婆,你先带林晚卿回你家,藏在柴房里,我和兰鹤眠去吸引守卫的注意力。” 王阿婆用力点头,紧紧攥住林晚卿的手——这双手枯瘦如柴,掌心布满了老茧,是十几年地窖生涯留下的痕迹。林晚卿跟着王阿婆,猫着腰钻进竹林深处,身影很快就被浓重的雾气吞没。池星隅看着两人安全离开,从背包里掏出之前准备好的烟雾弹,对兰鹤眠比了个“准备”的手势。 “待会儿我扔出烟雾弹,你往东边跑,吸引守卫的注意力,我绕到西边,确认他们不会追去王阿婆家。”池星隅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已经扣住了烟雾弹的拉环,“记住,遇到危险就吹信号哨,三长一短,我会立刻去找你。” 兰鹤眠点头,握紧了口袋里的应急哨,目光里没有丝毫胆怯——经过深海副本的并肩作战,她早已不是那个需要躲在池星隅身后的新人,而是能与她并肩抗险的搭档。 池星隅猛地将烟雾弹扔向村长家后院的围墙,“砰”的一声闷响,白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遮住了大半片区域。门口的守卫听到动静,立刻举着木棍冲过来,嘴里大喊着:“谁在那里?!” “往这边跑了!”兰鹤眠故意拔高声音,朝着东边的巷子跑去,脚步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清晰的声响。两个守卫果然被吸引,朝着她的方向追去,嘴里还在嚷嚷:“别跑!站住!” 池星隅趁机绕到西边,确认没有其他守卫跟来,才快速朝着王阿婆家的方向赶去。她刚拐过一个弯,就看到兰鹤眠从巷子里跑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我把他们引到村外的树林里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池星隅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指尖触到兰鹤眠微凉的外套,才想起她刚才跑了那么久,肯定受了凉。“回去给你煮点热水,”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接下来还有得忙。” 两人回到王阿婆家时,林晚卿正坐在柴房的小板凳上,喝着王阿婆煮的姜汤。看到池星隅和兰鹤眠,她立刻站起身,眼神里充满了急切:“村长会不会发现我不见了?他要是找不到我,会不会伤害村民?” “放心,”池星隅走到她身边,从背包里拿出那张还原后的戏词,“我们已经计划好了,明天十五‘鬼戏’开演时,你只要在戏台上说出当年的真相,就能让戏班的冤魂认出村长的真面目,到时候他就再也无法掩盖罪行。” 林晚卿接过戏词,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字迹,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戏词……是我爹当年写的。他本来想把村长的罪行编进《锁麟囊》里,趁着唱戏的时候告诉大家,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演出,戏班就被灭门了。” 王阿婆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银簪,簪子上刻着一朵兰花——和兰鹤眠之前穿的那件水绿色戏服领口绣的兰花一模一样。“这是晚卿当年的嫁妆,”王阿婆的声音带着哽咽,“我偷偷藏了下来,就是希望有一天能亲手还给她,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可没想到,一等就是十几年。” 兰鹤眠看着那支银簪,心里一阵发酸。她走到林晚卿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明天过后,你就能走出这个村子,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们会帮你,让村长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第19章 第 19 章 接下来的时间,四人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池星隅根据林晚卿的描述,画出了村长家的布局图,确认他明天十五一定会去戏台——因为每年“鬼戏”开演时,村长都会以“祈福”的名义坐在戏台第一排,实则是为了监视村民,防止有人泄露真相。兰鹤眠则跟着林晚卿学唱那首被修改的《锁麟囊》选段,她需要在“鬼戏”开演时,用原词引出林晚卿,让所有戏鬼都听到真相。王阿婆则负责通知村里几个还存有良知的老人,让他们在十五当晚悄悄去戏台,作为人证。 夜幕渐渐降临,村子里的雾气比往常更浓了,连路灯的光都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池星隅和兰鹤眠回到废弃的瓦房,准备休息——明天将是一场硬仗,她们需要养足精神。 “你说,明天我们能成功吗?”兰鹤眠躺在睡袋里,眼睛望着天花板,声音轻轻的。 池星隅坐在桌边,擦拭着手里的匕首——这是她在深海副本里用过的那把,刀身上还残留着乌贼墨汁的痕迹。“会的,”她的语气坚定,“我们有真相,有林晚卿,还有那些等待昭雪的冤魂。村长的恶行瞒不了一辈子,明天就是他的报应。” 兰鹤眠“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但她并没有睡着,脑子里一直在回想明天的计划,生怕哪里出了差错。过了一会儿,她听到池星隅起身的声音,睁开眼睛,看到池星隅正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雾气。 “怎么还没睡?”池星隅转头,看到她醒着,便走过来坐下。 “有点紧张,”兰鹤眠坦白道,“我怕明天唱戏的时候忘词,怕村长突然发难,怕……” 池星隅打断她,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动作带着安抚的意味,让兰鹤眠瞬间平静下来。“别担心,”池星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力量,“我会一直在戏台下面看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冲上去。而且,你不是一个人,林晚卿、王阿婆,还有那些戏鬼,都会站在我们这边。” 兰鹤眠看着池星隅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犹豫,只有信任和坚定。她突然觉得不紧张了,只要有池星隅在身边,再危险的情况,她都有勇气面对。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村子里就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安静。往常偶尔还能听到的咳嗽声、说话声,今天全都消失了,只有雾气在巷子里缓慢流动,像一条无形的蛇。池星隅和兰鹤眠吃过早饭,就朝着王阿婆家走去——今天,她们要在那里等着夜幕降临,等着“鬼戏”开演。 王阿婆家的院子里,林晚卿正穿着那件红色的嫁衣,由王阿婆帮她梳头。嫁衣虽然有些旧了,但穿在林晚卿身上,依旧能看出她当年的风采。她的头发已经花白,王阿婆就用一根红头绳将她的头发挽起来,插上那支银簪。 “真好看,”王阿婆看着镜中的林晚卿,眼泪又掉了下来,“要是当年没有那些事,你早就穿着这身嫁衣,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 林晚卿对着镜子笑了笑,只是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现在也不晚。等今天过后,我想离开这个村子,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池星隅看着这一幕,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林晚卿实现这个愿望。她从背包里拿出两个微型摄像头,递给兰鹤眠和林晚卿:“把这个别在衣服上,能记录下今天的一切。万一村长想销毁证据,这些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两人接过摄像头,小心地别在衣领上。兰鹤眠低头看了看,发现摄像头很小,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这是池星隅昨天特意从补给站换来的,就是为了防止意外。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就到了傍晚。村子里的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两米。王阿婆从外面回来,脸色有些苍白:“村长已经去戏台了,他还带了十几个保镖,手里都拿着木棍,看起来很警惕。” 池星隅点了点头,对林晚卿说:“我们该出发了。你跟在我后面,兰鹤眠走在最前面,假装是去看戏的村民,别引起村长的注意。” 四人分成两队,兰鹤眠先走,池星隅带着林晚卿跟在后面,保持着一段距离。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快到戏台时,兰鹤眠看到戏台周围已经站了不少“村民”——他们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穿着破旧的戏服,显然就是即将变身的戏鬼。 “别害怕,”池星隅在林晚卿耳边轻声说,“他们不会伤害我们,只要我们说出真相,他们就会帮我们。” 林晚卿点了点头,握紧了手里的银簪——这是她唯一的武器,也是她对过去的念想。 戏台前,村长坐在第一排的椅子上,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和周围的戏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保镖站在他身后,警惕地盯着每一个靠近戏台的人。 兰鹤眠按照计划,走到戏台旁边,对一个穿着戏服的“村民”说:“我是来学戏的,听说今晚有‘鬼戏’,想来看看。” 那个“村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让开了一条路。兰鹤眠趁机走上戏台,拿起放在角落里的胡琴——这是王阿婆提前放在这里的,就是为了让她能顺利开唱。 池星隅带着林晚卿站在人群后面,目光紧紧盯着戏台。她看到兰鹤眠调试了一下胡琴,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拉琴——悠扬的琴声在雾气中回荡,瞬间吸引了所有戏鬼的注意,连村长都抬起头,看向戏台。 兰鹤眠闭上眼睛,开始唱戏,唱的是那首被修改过的《锁麟囊》选段:“这才是人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丝悲伤,让周围的戏鬼都安静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这不是他们熟悉的“鬼戏”唱腔。 村长的脸色渐渐变了,他猛地站起身,对着戏台大喊:“别唱了!谁让你在这里唱戏的?!” 兰鹤眠没有停,反而加快了节奏,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就在她唱到被涂改的部分时,突然改唱了还原后的原词:“遭陷害家破人亡走他乡,恶贼子夺吾女狠心肠!” “住口!”村长大怒,朝着保镖使了个眼色,“把她给我拉下来!” 两个保镖立刻冲上台,想要抓住兰鹤眠。就在这时,池星隅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手里拿着匕首,挡住了保镖的去路:“想动她,先过我这关!” 周围的戏鬼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眼神里的迷茫渐渐变成了愤怒——兰鹤眠唱的戏词,触动了他们深埋的记忆,让他们想起了当年被村长迫害的遭遇。 “还有我!”林晚卿从人群后面走出来,穿着红色的嫁衣,手里握着银簪,眼神坚定地看着村长,“村长,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林晚卿,是你当年抢走的戏班班主女儿!” 村长看到林晚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你……你没死?不可能!你明明被我关在地窖里,怎么会出来?!” “是他们救了我,”林晚卿指着池星隅和兰鹤眠,声音带着愤怒,“你以为你能把真相永远掩盖下去吗?你害死了戏班的所有人,把我关在地窖十几年,现在,是你还债的时候了!” 周围的戏鬼听到林晚卿的话,彻底被激怒了。他们发出尖锐的嘶吼,朝着村长和他的保镖围过去。那些保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魂飞魄散,扔下木棍就想跑,却被戏鬼们拦住,一个个吓得瘫倒在地。 村长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却被池星隅拦住了去路。“想跑?”池星隅的眼神冰冷,“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以为能轻易逃走吗?” 村长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池星隅刺过去:“别挡我的路!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池星隅侧身躲开,反手抓住村长的手腕,用力一拧——“咔嚓”一声,村长的手腕被拧断,匕首掉在地上。他疼得大叫,却被池星隅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说!你为什么要杀害戏班的人?为什么要关着我?!”林晚卿走到村长面前,声音带着哭腔,却充满了力量。 村长疼得满头大汗,却还在嘴硬:“我没有!是他们自己要反抗我,我才……我才杀了他们!你本来就该嫁给我,是你不识抬举!” “你还在撒谎!”林晚卿举起银簪,想要刺向村长,却被兰鹤眠拦住了。 “别脏了你的手,”兰鹤眠的语气平静,“他的罪行,应该交给戏鬼们来审判,交给真相来审判。” 林晚卿看着周围愤怒的戏鬼,慢慢放下了银簪。那些戏鬼围上来,将村长团团围住,发出尖锐的嘶吼。村长吓得面无人色,嘴里不停地求饶:“我错了!我不该杀他们!我不该关着你!求你们放过我!” 但戏鬼们没有放过他。一阵白光闪过,村长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彻底消失在空气中——他被戏鬼们抹去了,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村长消失后,周围的戏鬼渐渐平静下来。他们看着林晚卿,眼神里充满了感激。林晚卿走到戏台中央,对着戏鬼们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还记着当年的真相。现在,冤屈已经昭雪,你们可以安息了。” 戏鬼们发出一阵轻柔的声响,像是在回应林晚卿。然后,他们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一个个消失在雾气中——诅咒破除了,他们终于可以转世投胎,不再被困在这个村子里。 雾气渐渐散去,月光透过云层,洒在戏台上。池星隅走到兰鹤眠身边,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心里也充满了暖意。林晚卿和王阿婆走过来,对着两人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永远都出不来,戏班的冤魂也永远得不到安息。” “不用谢,”兰鹤眠笑着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真相本来就不该被掩盖,冤屈也本来就该被昭雪。” 就在这时,池星隅的战术手环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上弹出系统提示:【副本“戏子村”任务完成,成功还原戏班灭门真相,破除诅咒。奖励:“共情碎片”×2,高阶生存积分15000,特殊技能“冤魂共情”。】 兰鹤眠也收到了同样的提示,她看着屏幕上的“共情碎片”,笑着对池星隅说:“这个碎片好像很特别,不知道有什么用。” 池星隅没有说话,只是从背包里拿出一根银色的链子,将两个“共情碎片”串在一起,做成了一个手链。他走到兰鹤眠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将手链戴在她的手上——碎片在月光下闪烁着淡淡的蓝光,和她袖口缝着的发光藻粉交相辉映。 “这样,你就不会再害怕幻象了,”池星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温柔,“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这个手链都会提醒你,我们一直在一起。” 兰鹤眠看着手腕上的手链,心里暖暖的。她抬起头,看着池星隅的眼睛,发现里面映着月光,也映着她的身影。她突然觉得,不管未来还有多少副本,还有多少危险,只要有池星隅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 王阿婆看着两人的互动,笑着说:“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离开这个村子了。以后有空,记得回来看看我和晚卿。” 林晚卿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我会的。我打算离开这里,去南方生活,那里有我小时候去过的海边,我想在那里重新开始。” 池星隅和兰鹤眠点了点头,对两人挥手告别。她们沿着来时的路,朝着村口走去。月光洒在石板路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两人并肩走在月光下,身影渐渐消失在村口的雾气中。戏子村的诅咒已经破除,新的副本还在等待着她们,但她们知道,只要彼此在身边,就没有什么能阻挡她们前进的脚步。 第20章 第 20 章 月光将戏子村的石板路镀上一层冷银时,池星隅的战术靴碾过最后一片沾着雾气的落叶。兰鹤眠走在她身侧,手腕上的共情碎片手链随步伐轻轻晃动,淡蓝色的微光在夜色里漫开,像把戏子村的最后一点余温攥在了手心里。两人没再说话,只听着彼此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巷子里回荡——刚经历过一场与冤魂相关的硬仗,连呼吸都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轻缓。 出村口时,王阿婆和林晚卿还站在那棵老槐树下挥手。林晚卿的红色嫁衣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那支银簪别在发髻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兰鹤眠忍不住回头,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缩成两个小小的光点,直到被村口的雾气彻底吞没。“她会在南方过得好吗?”她轻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牵挂。 池星隅侧过头,看着她眼底未散的柔软,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这个动作从深海副本后就成了习惯,带着安抚的意味。“会的,”她的声音很稳,“没有了诅咒,没有了村长的阴影,她能重新活成自己想活的样子。”说话间,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金属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块压缩饼干和一小袋温水。“先垫垫,补给站还有段距离。” 兰鹤眠接过饼干,指尖触到盒子内壁的凉意,忽然想起在戏子村柴房里喝的那碗姜汤。她咬了一口饼干,甜腻的口感在舌尖化开,混着温水咽下去,胃里渐渐暖了起来。两人沿着山道往前走,夜色渐深,风里带着山林特有的湿润气息,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虫鸣——这是在戏子村从未有过的鲜活声响,像是在提醒他们,那场与过去的对峙已经真正结束。 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绿光。那是补给站的标识灯,在漆黑的山林里像一颗醒目的星辰。池星隅加快了脚步,兰鹤眠紧随其后,直到那座嵌在山壁里的金属建筑彻底出现在眼前。补给站的门是感应式的,两人走近时,门自动向两侧滑开,暖黄色的灯光瞬间涌了出来,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欢迎回来,完成‘戏子村’副本的玩家。”冰冷的电子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响起,“请前往登记台确认任务奖励,并领取基础物资补给。” 大厅里很安静,只有零星几个玩家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有的在擦拭武器,有的在查看战术手环上的信息。池星隅带着兰鹤眠走向登记台,那里坐着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工作人员,面前的屏幕上正闪烁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编号C-739,池星隅;编号D-218,兰鹤眠?”工作人员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戏子村’副本评级为S,奖励已发放至个人账户,包括‘共情碎片’×2、高阶生存积分15000,以及特殊技能‘冤魂共情’。需要现在兑换基础物资吗?” “需要。”池星隅点头,“两份高能量压缩食品,两壶饮用水,还有一套应急医疗包。另外,麻烦查一下下一个开放的高阶副本信息。” 工作人员应了一声,很快将物资推了过来。压缩食品装在银色的真空袋里,医疗包里整齐地放着绷带、消毒水和止痛药。他同时调出了副本列表,屏幕上瞬间跳出一串文字,最顶端的正是“未来废土”副本的信息:【副本四:未来废土(高阶战斗·并肩御敌),开放时间:24小时后,地点:2150年废土世界,核心任务:护送科研人员至安全区,获取“能源核心”(碎片载体),时限72小时,副本规则:机械无感情,唯有同伴的信任可抵危机。】 兰鹤眠凑过去看屏幕,瞳孔微微收缩。“2150年的废土世界?机械兽?”她转头看向池星隅,“听起来和之前的副本完全不一样,没有冤魂,没有诅咒,全是硬战。” 池星隅的目光落在“机械无感情”那几个字上,指尖轻轻敲击着登记台的边缘。“是硬仗,但规则很明确。”她抬眼看向兰鹤眠,眼神里带着一丝笃定,“‘同伴的信任可抵危机’,这对我们来说不是难事。” 从登记台离开后,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兰鹤眠将补给物资整齐地放进背包,然后从手腕上取下共情碎片手链,放在掌心仔细看着。碎片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指尖触上去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震动,像是在回应她的触碰。“这个‘冤魂共情’技能,你试过了吗?”她抬头问池星隅。 池星隅摇了摇头,从战术手环里调出技能面板。“还没,不过描述里说,能感知到含冤者的情绪波动,或许在未来的副本里能派上用场。”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小巧的螺丝刀,又拿出之前在深海副本用过的匕首。“趁现在有时间,我把匕首的刀柄加固一下。废土世界里机械兽的外壳肯定很硬,刀柄要是松了会很麻烦。” 兰鹤眠看着她熟练地拧开刀柄上的螺丝,手指灵活地穿梭在金属零件之间,忽然觉得心里很踏实。她记得第一次见池星隅时,对方也是这样,总能在细节上把一切都安排妥当——深海副本里检查氧气瓶的气密性,戏子村前准备烟雾弹和信号哨,现在又在加固武器。“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她主动问道,不想只站在一旁看着。 池星隅抬眼看了她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帮我把医疗包里的绷带剪成长条,再用消毒水浸一下。”她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医疗包,“机械兽的攻击可能会带金属碎片,处理伤口时需要更彻底的消毒。” 兰鹤眠立刻照做。她打开医疗包,拿出绷带和消毒水,小心翼翼地将绷带剪成等长的条状,再逐一浸泡在消毒水里。阳光透过补给站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清冽气味,混杂着金属零件的冷香——这是一种属于“准备”的气息,安静却充满力量。 两人忙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夕阳西下,才终于将所有准备工作做完。池星隅的匕首已经加固完毕,刀柄上多了两道防滑纹路;兰鹤眠处理好的绷带被整齐地装在密封袋里,放在背包最外层,方便随时取用。池星隅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休息了片刻,战术手环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来自系统的提示,提醒他们“未来废土”副本将在12小时后开启,需要提前前往传送点登记。 “该出发了。”池星隅睁开眼,起身拿起背包。兰鹤眠也跟着站起来,将共情碎片手链重新戴回手腕,确认背包里的物资都已放好。两人走出补给站时,夕阳正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色,山林里的风带着暖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前往传送点的路比来时好走一些,因为是下坡路,两人的步伐也快了不少。兰鹤眠走在前面,偶尔会回头看看池星隅,确保她没有落下。手链上的碎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蓝光与夕阳的红光交织在一起,像是在编织一场关于未来的序章。 “你说,2150年的世界,为什么会变成废土啊?”走了一会儿,兰鹤眠忽然问道。她想象着那样的场景:断壁残垣,黄沙漫天,机械兽在废墟里穿梭,人类只能在夹缝中求生。这和她经历过的深海、戏子村都不一样,没有超自然的力量,只有纯粹的生存危机。 池星隅思索了片刻,回答道:“可能是资源枯竭,也可能是战争。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守住科研人员,拿到能源核心。”她顿了顿,看向兰鹤眠,“听说能源核心是碎片载体,说不定和你手腕上的共情碎片有关联。” 兰鹤眠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链。淡蓝色的微光在碎片表面流转,像是在呼应池星隅的话。“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更不能失手了。”她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从深海副本里的新人,到戏子村里能并肩作战的搭档,她早就不是那个需要躲在别人身后的人了,现在的她,能和池星隅一起面对任何危险。 两人继续往前走,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天空慢慢暗了下来。传送点的标识灯很快出现在眼前,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周围环绕着蓝色的能量纹路,看起来科技感十足。平台上已经有了几个人,有的在检查武器,有的在低声交谈,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凝重——显然,大家都知道“未来废土”副本的难度。 池星隅带着兰鹤眠走到登记处,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是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女人,她接过两人的战术手环,在仪器上刷了一下,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两人的信息。“池星隅,兰鹤眠,确认参与‘未来废土’副本。”女人的声音很平静,“副本开启后,你们会被随机传送到废土世界的安全区外围,科研人员会在那里等待你们。记住,时限只有72小时,一旦超时,副本任务失败。” “科研人员有多少人?他们有自保能力吗?”池星隅问道,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如果科研人员没有自保能力,他们的护送任务会难上不少。 “科研人员共3人,携带基础防御武器,但战斗力较弱。”女人回答道,“你们的主要任务是保护他们的安全,同时避开机械兽的巡逻路线。另外,废土世界里有不少废弃的建筑,你们可以在里面获取补给,但要注意,有些建筑里可能藏着休眠的机械兽,一旦靠近,它们会立刻苏醒。” 兰鹤眠在一旁认真听着,将这些信息一一记在心里。她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快速画了一个简单的路线图——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地形,但提前规划总是好的。池星隅看到她的动作,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她身边,指着纸上的某个位置说:“如果遇到机械兽围攻,我们可以把科研人员护在中间,你用胡琴——”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了顿,想起胡琴在戏子村已经用坏了。 兰鹤眠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放下笔,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那把胡琴陪她走过了戏子村,虽然只是一把普通的乐器,却在关键时刻帮她引出了戏鬼的记忆。“没关系,”她很快调整好了情绪,看向池星隅,“我还有应急哨,还有你教我的近身格斗技巧,我能保护好自己,也能保护科研人员。” 池星隅看着她眼底的坚定,心里微微一动。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到兰鹤眠面前——那是一个小巧的金属哨子,哨身上刻着复杂的纹路,看起来比普通的应急哨要精致得多。“这是我在深海副本里找到的,能发出高频声波,对机械类生物有一定的干扰作用。”她解释道,“你把它带在身上,遇到机械兽时可以用它争取时间。” 兰鹤眠接过哨子,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心里却暖暖的。她将哨子挂在脖子上,塞进衣领里,确保它不会轻易掉出来。“谢谢。”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激。 时间一点点过去,传送平台周围的能量纹路渐渐亮了起来,蓝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将整个平台都笼罩在其中。工作人员的声音再次响起:“‘未来废土’副本即将开启,请所有参与玩家站到传送阵中央。” 池星隅和兰鹤眠对视一眼,同时走向平台中央。周围的玩家也纷纷靠拢过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同的神情——有紧张,有兴奋,也有凝重。兰鹤眠紧紧握住池星隅的手,指尖触到对方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握武器留下的痕迹,却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准备好了吗?”池星隅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兰鹤眠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准备好了,一起走。” 就在这时,蓝色的能量纹路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刺眼的光线让所有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兰鹤眠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拉力将自己包裹,身体像是在快速穿梭,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她没有松开池星隅的手,哪怕身体在不断晃动,也紧紧攥着——她知道,只要握着这只手,无论接下来要面对的是黄沙漫天的废土,还是凶猛的机械兽,她都不会害怕。 光芒渐渐散去时,兰鹤眠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不再是传送平台,而是一片荒凉的废墟——断壁残垣在黄沙中矗立,天空是灰蒙蒙的颜色,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声,像是某种巨兽的低吼。她身边的池星隅也睁开了眼睛,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坚定。 “欢迎来到2150年,废土世界。”池星隅的声音在空旷的废墟里响起,带着一种开启新征程的力量。 兰鹤眠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共情碎片手链,又摸了摸脖子上的金属哨子,然后抬头看向远处——那里,三个穿着白色科研服的人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挥手,显然,那就是他们要护送的科研人员。她深吸一口气,将背包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对池星隅说:“走吧,我们的72小时,开始了。” 两人并肩朝着科研人员的方向走去,黄沙在他们的脚下扬起,又渐渐落下。远处的机械兽轰鸣声越来越近,废土世界的风带着沙砾吹在脸上,有些疼,却也带着一种鲜活的、属于战斗的气息。兰鹤眠知道,接下来的72小时会很艰难,但她不怕——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她身边有池星隅,有信任,有并肩作战的勇气。而这,正是能抵挡住所有危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