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情诗》 第1章 雪人 该怎么形容我到K国首都的第一个冬天呢？冷冽的风里融着鹅毛般的雪花，几乎所有的树木都秃着枝丫，或浅或深的褐色裸露在冷风中。围着红色方格围巾的女孩和她的恋人踏着白雪缓缓地在树下走，商铺上晶莹剔透的玻璃中倒映着他们的笑容。当太阳隐于繁华的大楼时，华灯初上，街上流浪歌手的声音响起。 我拖着行李箱来到维多街。这是个比较老旧的街道，四周都是独立的小别墅，没什么人会路过这，相比繁华的商业街，这里显得清冷了很多，但也安静了不少。 父亲告诉我留学可以寄宿在他老友的女儿家。听说那是一个性格爽朗的人。“独立能干，常年一个住在K国，对那很熟悉。再说那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有一个熟人带你，我们会放心很多。”父亲手夹一只点燃的烟，靠在椅背上，他举止随意，眼神却颇有威慑力，如漆刷的眉习惯性地皱着，标志着他过来人的老练。这使他对现在的小年青人总带着不满。但他微眯的双眼又告诉你，他在时刻审视你，观察你的一举一动，他对人的印象从不是刻板的，而是以他敏锐的洞察力和睿智的大脑经思考得来的。 “这个姑娘，你或许是印象淡了，但在她上大学前，每年春节都会回来，和你小倩阿姨一起来拜访我们。哦，这个可爱的孩子，她还会写春节贺卡给我们，她也写了几张给你。”母亲坐在一把做工精美的木椅上，低头织着给父亲的毛线衣，她戴着银边眼镜，成波浪状的栗色短发挽在耳后。 “是吗？我倒不记得了。”我帮母亲把打结的毛线解开。 “我替你收起来了，那时候你总是乱丢东西。再说了，那时候每次见亲戚朋友，你都不知道跑到哪去躲着了。”母亲故意瞟了我一眼。 “…”老实说这位周涟姐姐我还是知道些的。她的父亲我不常见，但她的母亲胡小倩是我妈的闺蜜，尤其是最近几年周涟父亲的公司重心迁回国内，两家见得就更多了。周涟比我大四岁左右，从初中开始一直在国外读书。她还没上大学的时候…那就是十八岁不到的年纪，那我也就是十四岁不到。好吧，那个时候虽然心智发育得差不多了，但生活习惯确实是懒散，这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还在吗？我说贺卡”我问。 “在的，你想看看吗？”母亲笑着看向我。 我点点头说：“请帮我全拿过来吧。” 于是母亲起身，把还未完成的毛衣放在椅子上，说：“确实也该还给你了。” 我走到一幢独立的小别墅前，心道就是这了吧。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房子，因为它大部分由木头建成，在这条高档次的街上显得格格不入。房子的前面有一个大院子，沿围栏的地方都种了树，看它们各异的形态，想来是有许多不同的种类。不过现在大部分都秃着，积攒了一层薄雪。天再冷一点的时候估计会起雾凇，到时候应该就很好看了。 再走近些，院子里的圣诞树首先吸引了我的目光。那是一颗缠着五色丝带，绕着彩灯的圣诞树，树顶有一颗发光的五角星，树下的一个小音响里正放着圣诞颂歌，旁边是个比我年长些的女孩，和一个还没堆好的雪人。 我看了有段时间，那个女孩才终于注意到我，笑着向我大挥手臂，用一口流利的外语对我喊道：“嘿！无论你是谁，圣诞节快乐！” 那时我正在看圣诞树，我发现那棵树上没有挂礼物。 女孩站直，我见她笑着的脸在风中被吹得红得像颗苹果。 呼，终于码完了第一章?????（中间还因为睡得太晚被妈妈制裁了╥﹏╥）刚开始可能有点无聊吧，因为对主人公的正面描写不是很多……but！期待一下后面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雪人 第2章 笔迹 这是个很有品位的女子。这是我对周涟的第一个印象。 她身穿卡其色外褂，内搭一件雪白的毛衣，给人一种冬天温馨的氛围。看似随意披在肩上的流苏围巾实则是锦上添花，深浅不一的咖啡色方格围巾，更衬得她明丽动人。有一件事不得不说，这条围巾让我想起了好吃的咖啡慕斯和椰奶冻。 我站在院门前，冲她客气地笑道：“谢谢你，周涟姐姐！也祝你圣诞快乐！” 周涟看见我手中的行李箱，立马反应过来，小跑过来，迎我入室：“当然如果你是我亲爱的褰裳，那么最好。” 她领我去看了给我留的房间，让我把行李放好，又说去给我泡杯姜茶暖暖身。 “喝姜茶么？”周涟问。 “喝的。”我说。 她满意地点了下头，就走出房间，甚至没给我说谢谢的时间。 我打量着这间屋子。它大约有三十来平米，而且收拾得很干净，只是床上是没有床单的，估计等会我得自己去买一套回来。 好极了，这样万一把床单搞脏了也不会太尴尬，毕竟女生一个月总有那么七八天会很麻烦。 靠窗的位置摆着一个长方形书桌，书桌很大，大约够两个人使用了。有趣的是，这个房间，无论是书桌还是旁边的书架，以及床头两边的柜子都是原木色的，没什么精细的设计，书架也没用防尘玻璃，都只是用木板搭成的高度不同的器具，却有一种古色古香的韵味。 我对那个书架极其感兴趣，于是就趁着周涟还没来，细细端详了一番。 从其中较粗的边框里，我断定这是个手工制品，还是业余人士搭的，并且我相信每个看过的人都会这么说。这个书架虽然看上去勉强横平竖直，但实在是粗陋，底部甚至隐隐可以看见垫着的旧报纸。 我是无所谓的，“寄人篱下”的人是没资格是提要求，对我来说当然也不需要提什么要求，我是有自己的一笔钱的，需要什么我基本都可以自己支付。 我百无聊赖地细细观摩这些木具的横截面上雕刻的玫瑰花纹，偶然间发现书架上有一处刻着不明显的一句话。 那是一行中文，而且是瘦金字体： “我想，玫瑰的艳美在于它骄傲的姿态，而人的魅力在于他独有的个性。” “姜茶。”周涟在门外说。 我听见她的声音立马去开门。 “谢谢。”我接过她手中的陶瓷杯，姜茶的温暖一下子通过杯壁传到手心。 周涟还没走，我就当着她的面喝了一口。没有太浓姜味，反而是甜蜜的大枣香漫在凝住的寒风中，沁入口鼻。 我低头一看，果然有切碎的红枣沉在杯里。 “我放了点红枣。”周涟歪着头笑了一下，“怎么样，好喝吗？” 我点点头，捧场地又喝起来。 “果然还得是手工达人。”害怕冷场，于是我又夸了一句周涟，为了掩盖我语气中有点的不自然，又在周涟的目光中指了指那个书柜。 周涟明白了我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眼光很好。”周涟露出谦逊又自信恣意的神情。她靠在门框边，打开门把手，“我先走了。” 我点头，目光又一次交织。 企鹅网。 丽莎：到K国了？ 褰裳：是的(^.^) 丽莎：怎么样？ 褰裳：今天见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大姐姐。 丽莎：是那位周小姐？ 褰裳：yeah. 丽莎：你说她很有意思？看上去你们暂时相处不错。很好奇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褰裳：怎么说…让我再观察几天给你回复吧。 丽莎：好，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常联系。 丽莎是我在国内高中的好友，但其实她是一个外国人，随父母来到我国学习。 她对我的情况大概都有了解，知道我前段时间因家里的事休学过半年，导致我错过了大学的报道时间。 在我来K国之前丽莎抽空来南方了一趟和我见了个面。 “我真的很奇怪，乔。为什么你父母不让你住校或者是在校外租一个房子呢？”丽莎坐在咖啡馆的小椅子上，正没精打采地吸着一杯冰美式。 这个问题很多人问过我，于是我很快回答：“我从不住宿，并且讨厌和室友打交道。再说如果我去外面住的话，我根本不会开热水器，也不会检查煤气，还有很多……总之在生活上我很废物就是了。” “那也可以请保姆或者管家啊。我不相信你父亲会不同意。”丽莎还是不明白。 “不不不，我才不请管家什么的呢。我不愿意家里住不熟的人，而且管家如果不住家里实际上我认为用处不大。再说我家从来没请过管家。”我回答。 “Wait！你家那么大，居然不请管家？”丽莎那双灵动的棕色杏仁眼惊讶地瞪大。 丽莎去过我家一次，但那次是陪我拿东西，很匆忙就离开了。 “从来没有。”我摇头，“只有特殊时候会找人临时打扫一下。” “那平时家务谁干呢？”丽莎还是不相信。 “周末我妈会亲自打扫，平时就靠机器人。”我说。 “不可思议。”丽莎摇头，“你家简直就是富豪中的奇葩。” “我家不是富豪啦！”我辩解道，“但老实说我妈喜欢打扫卫生也是我不理解的。反正就是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吧，party开得也很少。” “话说回来，你去你父母朋友家的姐姐家寄宿不也是要处理合宿关系吗？而且更麻烦了。因为她是房子的主人，而你是客人。”丽莎把话题又扯回来。 “嗯…”这我倒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其实我不想说的，但既然对方是丽莎，讲讲也无所谓。 “其实这完全是一个巧合。一开始我也没有往那边想，但是后来有一次，就是那个姐姐的妈妈来了，然后在和我妈聊天的时候谈到了这件事，她就说让我去周涟那住。其实我知道应该是玩笑话，但确实有点心动。” “啊？”丽莎完全不理解我的意思。 “反正后来我就是联系了那个姐姐。但不是以这件事为理由。对方很健谈，于是扯了一会，我就假装不经意地说起我要去K国上大学的事，说我现在正在为住宿问题烦恼，问她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她怎么说？” “了解了我的情况后她就很大方地问我愿不愿去她那住，她觉得她自己一个人住有点无聊。”我回想起那次愉快的聊天，笑了一下。 丽莎低下头喝咖啡，过了一会她才问道“你们很熟吗？” 我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和很多室友一起打交道很难，和一个不熟的人一起住也很难。 “怎么说呢……我们两家的关系很好。尤其是这几年，叔叔阿姨都在国内工作，平时经常来家里做客。但是这个周涟姐姐一直都在国外读书。有几年过春节的时候，她回来，我们见过几次，但是印象不是很深。不过，在我生活中经常有人提起过她，自律、成熟、稳重、脾气好、成绩好。” 扪心自问，我们俩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的。但对于在大人门在话语中常常出现的周涟，我好像知道得很多。甚至还有几次，我收到了周涟写过的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重要的知识点。 我不知道周涟对我来说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学习上的风向标？努力想超越的对象？还是有时同辈之间的知心大姐姐？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在知道我可以寄宿在周涟家时，那种说不明白的心情到底是什么。 呼，还是一些故事的背景为主（看来作者在娓娓道来这一方面还差点火候(●｀?(?)??●)）我承认第一章实在是太少了，以后肯定是两千字往上走的！后面可能是3000 ヽ(*???*)? 新手上路，请多多指教啦( ? ??)?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笔迹 第3章 晚饭和散步 我来到K国时已是下午了。简单收拾好东西，我就习惯性地坐在书桌前里背单词。期间没有听到外面的什么动静，周涟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点燃的香烛飘来阵阵的橙子果香，让我觉得温馨又舒适。 就这样，在我背了两个个小时的单词后，我看见窗外的夕阳已经垂落于大地，好久没见到的黄昏美景：一片澄澈的浩瀚蓝天，云朵披上金艳艳的锦衣，于天地间翻涌着，孤雁飞向日落之处，待明日再与它一同归来。 这时候我收到了周涟给我发的信息：“你晚饭怎么解决？” 我回复：“还没想好，估计是买着吃。” 周涟的下一条消息立马发来：“想不想尝尝我的手艺？” 看到这句话我心里一惊，莫名欢喜地回复道：“那简直太好了。需要我打下手吗？” 周涟回复：“不用。我在超市买食材，你想吃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打字回答道：“我都可以的，没什么忌口。如果有一两道你的拿手菜就更好了。” 周涟回了一个微笑的小狗表情包。 我看着那个表情包愣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发现周涟有新动态，就点进去看了一下。 是一张落日晚霞的图片，配文是：“太阳只穿了一件朴素的光衣，白云却披了一件灿烂的裙裾。” 我盯着看了很久，然后动手点了个赞。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句话。其实我很想评论些什么，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最后还是关掉了手机。 两个小时后。 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周涟还会做饭。芝士年糕，糖醋排骨，麻婆豆腐，玫瑰鸽子汤……色泽鲜艳明亮，香气浓郁扑鼻。尤其是那碗鸽子汤，喝完了整个人都暖暖的。 周涟捧着一本杂志在看。 她好像很忙，连吃饭都在看书。 我有点不好意思，又怕打扰到她，只好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埋头吃饭。 周涟抬头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我家没那么多规矩，你不用太拘谨。” 我点点头。 周涟把杂志放下了，问我饭的味道怎么样。 其实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但我还是认认真真地告诉她我觉得很好吃。 “还是比不得国内啊。不过我真的不想再去外面吃西餐了。”周涟说。 “没想到周涟姐姐居然更喜欢吃中餐。” “嗯。不管再国外待多久，西餐总是吃不习惯。一开始来的时候水土不服，天天胃疼，后来我妈请了个保姆每天给我做中餐吃，还喝了不少中药，这才好点了。” “诶？周涟姐姐胃不好吗？”我轻轻皱了下眉。 “嗯，之前是不大好。现在时好时坏吧。” “哦。”我又低下头去吃饭。 虽然这顿饭绝对不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饭，但我吃得还是很满足，恨不得连盘子都吞进肚子里，但在周涟面前我还是很注意形象的，不剩饭也没加饭。 短暂的交流后，小木桌上又开始安静起来。 我几次偷看周涟，但是那本杂志总是挡住我的视线，于是我只好老老实实地吃饭。 吃完饭我有点局促地提出我来洗碗和擦桌子。 “不用，洗碗交给洗碗机。桌子我来就好。”周涟说。 我没反驳她，只是想抢先把桌子擦了。 在厨房里看了半天，犹豫了一会，我拿起一块抹布问周涟：“擦桌子是用这个吗？” 周涟无奈地笑了笑，那模样十分好看，俏皮又充满魅力。她摆摆手，示意我去吧。 因为我那性格特别的老妈，我偶尔也会被叫去打扫家里卫生，所以擦桌子这种事我也不是全无经验。 周涟过来检查了一下，很满意地对我说说：“干得不错。下次桌子就归你擦了啊。” 我嗯了一声。 周涟看着我突然勾唇笑了起来，伸手轻轻摸摸我的脑袋：“开玩笑的呢，小褰裳。怎么能让你来给我干活呢？” “没事的。”我连忙说，“我怎么能光吃不干活呢！” “你倒是勤快。”周涟又在我脑袋上扒拉了几下。 “床单是不是没有？”周涟把手收回了。 “嗯。我等会去买好了。”我有点不自在地摸摸脑袋。 “我给你买？让人送来？”周涟说。 我只好又点头反正其实我也不知道去哪买：“麻烦了。” “那……接下来有事吗？”周涟问我。 “怎么了？”我问。显然内心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不动声色地期待她的回答。 “去散步？” 她居然邀请我一起去散步！ “好啊。”我笑着回答。 冬天的天黑得很早，路灯也早早地开了。雪小了，细细的，在昏黄的路灯下很明显。 “累吗？”一路无言地走了一会，周涟问我。 我知道她是怕我坐飞机时差没倒回来。 “还好。”我笑笑。 “明天去学校？”周涟又问。 “嗯。” “认识路吗？我送你去？” “不用啦，我打车去就好了。”我回答。 “还是我送你吧，K国不比国内，一个人打车怕你不安全。” “大四生不忙吗？”我还是不想处处麻烦周涟。这样时间久了，我担心她会认为我是个麻烦。 这次周涟没有立马回答，不久后她说“其实还好。而且我明天正好有空。” “不想我送？”她问。风轻轻浮起她披下来的长发。 “不是。是怕太麻烦你了。”在漂浮的白雪中，我发现周涟长得有些混血的感觉，浅棕色的瞳孔，鼻梁挺拔，英气十足，嘴唇则较厚，有着果敢的味道。让我想起了《小妇人》中乔的形象。 “不，不会的。总之说定了，明天我去送你。”周涟想了想又补充道，“晚上我去接你。” 我只好应下。 我想再观察下周涟的样子，却意外和她的目光相交，我立马把头低了下去。 安静的夜里，我们慢慢地走着，雪花一片一片地下个不停，期中我好像听见周涟说了些什么，但看向她时，她声音低低地说：“没什么。” 突然发现第一人称的视角会错过很多周涟的表情。因为小褰裳根本就不好意思直勾勾地看周涟姐姐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晚饭和散步 第4章 日常吃饭 虽然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周涟是个很合适的“合租对象”，不……应该说是“同居对象”才对。 除却她的卧室，一切房间开放，基本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公共的，周涟提过的唯一要求就是：除却物品的包装袋和不要的一些垃圾，其余的她的东西都不要扔进垃圾桶。 她甚至每天回来的时候都会给我带零食。 有时候我觉得她有点像外出打猎的猫猫，然后把猎物带给我这只人生地不熟的外来猫猫。 总而言之，周涟一直很照顾我。经过快一周的相处，我觉得她一定不是只嘴上这么说，表里不一的人。 这样的好脾气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你在那干什么”周涟看见了扒在厨房门槛上盯着她做饭的我。 “唔……饿了。”我不好意思地站直。 周涟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像条摇尾巴的小狗一样。” “啊？” 可能吧……但我真的很喜欢周涟做的饭。虽然学校的饭也不错，但和周涟做的一对比，简直是黯然失色。 周涟做的饭，像冬日里的烤太阳…… 是的，烤太阳。她把太阳熬进饭菜里，浑身的血液都在这饭菜进入胃里的时候活络起来了，心里也暖洋洋的。让人想起太阳下渐渐发芽的小青草，可爱活泼。 “别呆在这，去干点什么别的好了。”周涟说，“做好了叫你，让你先吃。” “唔。”我别别扭扭地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周涟喊我去盛饭。 “再多盛点。”周涟又帮我用饭勺挖了一些放我碗里。 “够了够了……”我连忙道。 周涟收手，又问：“排骨汤呢？多点排骨？” “嗯……也不用太多。我自己来吧！” “不多吃点怎么长个子。”说着周涟又加了一块长相标致的排骨。 这是周涟第一次帮我盛汤，之前我们都是各吃各的。也不知道今天是为什么…… “我很矮吗？”我问周涟。 周涟思考了一下，道：“不矮。” 又加了一块排骨后她又补充了一句：“但也不高。” ……倒也不必如此实诚。 就这样，一碗排骨汤里被周涟盛了半碗的排骨。 “下周我要出去几天。”饭桌上，周涟突然说。 “啊？”我有点惊讶，接着内心就充满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去出差，谈生意。”周涟给我夹了一筷子的夫妻肺片，“尝尝，我第一次做这个。” 我满脑子都是周涟要出差的事，想问问她那自己怎么办，却被这一筷子夹得顿时语塞。 周涟却期待地看着我，脸上仿佛写着：“快告诉我好不好吃”的字。 “……”我只好无奈地吃了。周涟做的夫妻肺片卖相极好，明亮的香菜和小米椒，红绿相衬，红油汤底，香气扑鼻，还有白色的芝麻加以点缀。 肉入口偏软，微微的辣味带着蒜香直冲味蕾，使得菜在口感上锦上添花。 “好吃！”我立马夸赞道，“辣度把握得刚好，淡了嫌不够爽，再辣我也吃不了了。” 周涟抿嘴笑着：“喜欢你就多吃点。到时候我再泡点茶给你喝，就不用担心上火了。” 我连忙摆手：“不用，太麻烦了。而且吃一次也不会上火的。” 周涟又不是我管家，我哪敢麻烦她。再说周涟平时看上去很忙，有几次她都半夜才从工作室里回来。 “我不在你能照顾好自己不？”周涟笑盈盈地朝我开玩笑。 “放心好了。”我回答。 “别我回来的时候都饿瘦了。”周涟说，“毕竟我都收阿姨钱了，可得把你这小孩伺候好了。”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涟又笑：“不然你以为我给你住还给你吃，图的什么啊？要不是你妈妈给我发钱让我照顾一下你，早把你扔到大街上去卖了。” 我立马大笑起来，知道周涟在和我开玩笑，于是问：“你打算把我卖多少钱啊？” 周涟装作思考的模样，过了一会说：“唔……看人出价吧，一元一斤起步。国币就好。” “那我妈给你多少钱？” “一个月要打个几来万。”周涟朝我比了五根手指头。 “所以就没卖掉我是吧。”我调侃她。 “嗯哼。”周涟点头，“价高者胜。” 说完这句话她就绷不住了，开始捧腹大笑。然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跟着傻笑。 两个人像傻子一样笑了半天，我才反应过来周涟要出差的事一点没说。 饭后我提出要和周涟一块散步，周涟欣然接受了我的提议。 K国的冬天从来就不适合人在大晚上溜街，冷风一吹，唇就冻成了紫色。 我和周涟都穿着羽绒服，全副武装地出发。 周涟上周带了两顶毛绒绒的卡通帽子回来，我要了那个大白鹅帽子，周涟的是一只小黄鸭的造型。 “呼……”我哈了口气，看向周涟，“你要出去几天啊。” “至少得有三天。但我一周左右肯定就回来了。” 周涟的目光很温柔，我抬头和她对视的那一刻感觉有什么奇妙的化学反应发生了。 周涟看向我的那一眼好像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她长得……真好看啊。我默默地想。 唉……最近在改大纲。感觉要挂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日常吃饭 第5章 草莓酒 “所以你什么时间回来啊？” 在周涟不在的第一天我就感觉很孤独了。在学校里上课的时候还好，剩下的时间里则是百般无聊。 好多同学约着晚上一去去团建，但我不喜欢和好多不熟的人聚在一起，就没有参加晚上的活动，自己去图书馆里泡着。 之前我很少去图书馆里学习，一般没课了就直接回去，在周涟家里呆着。 但今天有点不想回去。 图书馆里简直人满为患，再晚一点我估计就要抢不到位置了。 “集中精神，认真……专注……”我心里默念道。 幸好，很快我就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了。我不是特别聪明的那种人，也不擅长和人打交道。能考上现在的大学，可能就是因为自己不急不慢的性子却能专注做一件事情，不被外界所干扰。 周涟早上走得很匆忙，但还是给我做了早饭。 “走了啊！”周涟一只手提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正在用外语和别人打电话。 我正咬着三明治，朝她挥了挥手。 一杯热牛奶和两块三明治，美好的早晨就开始了。 我去收拾餐具的时候，看见厨房里贴了很多便利贴。 有电器的使用说明，有食物的储放位置。其中一张留在冰箱上的纸条略微大了一点: 东西随便吃，但记得看保质日期，过期的扔了就好。我之前酿了草莓酒，现在已经能喝了，在橱柜的第二个柜子里，玻璃罐里的就是。你想喝可以喝一点，但也别贪杯，至少给我留一口。（微笑）不过我做了几十罐，猜你也喝不完，这些天我不在家，好好吃饭。 ——周涟 独自一人这么过了五天，马上周末了，回到周涟家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这张纸条。 草莓酒？我有点好奇，打开了周涟说的柜子，果然看见几十个玻璃罐里装着红彤彤的液体。我拿了两罐，打算边看电影边喝。 一打开罐盖，我就闻到了草莓的甜香和酒精有些刺鼻的味道。 我倒了一些在杯子里，浅尝了一口，感觉有些像果味汽水，但辛辣的口感区别了它和汽水，我在想这是多少度的酒。 我之前其实很少喝酒，但酒量还行，酒品也很好，至少从没有在喝醉后干过什么疯狂的事。 不过……我往杯子里掺了些热水，又喝了一口。嗯，酒味淡了些，但我觉得更好喝了。 昏黄的灯光，微醺的气息，透明的玻璃罐反射出电影中的光。柔软的沙发上，我缩成一个团子，抱着周涟送给我的毛毯，眼睛微眯着，我能感觉到空调的暖风扫在我脸颊上的温度，像远方的故人传来的呢喃…… 旁人不知道我对她的情感。 我看着电影的光闪烁着，莫名想起周涟的呼吸，温热的，轻柔的，像风一样，冬天的雪就悄悄融化在这风里，这是……旖旎的风景，随着我绵长的呼吸，我感觉自己的大脑渐渐变得沉重了，我想再往空了的杯子里倒些酒时，我碰到了一只光滑的手。 有些冷的手，带着冬日气息的手，白皙而修长，关节处微微泛着红，青紫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她帮我倒好酒，温和的声音像玉环坠进清水一样荡漾在我的脑海里:“你在看《蝴蝶君》？我也爱看这个。” 第6章 迷迷糊糊 “周涟？”我的脑袋晕晕的，顺着那双手看过去，对上了周涟带着笑意的眼眸。 “嗯？之前不是叫周涟姐姐的吗，怎么一个星期不到就成周涟了？”周涟笑着问我，似乎并没有因为我在称呼上的不礼貌而生气，甚至……有点更高兴了。 周涟是可以很潇洒豪放，不拘小节，但我不能不懂礼数，立马道歉：“抱歉周涟姐姐，我好像有点喝醉了。” “小褰裳酒量不好吗？”周涟坐到我旁边，手里捧着刚给自己倒好的酒，歪着头看我给酒里掺热水。 “额……我觉得这样好喝一点。”我解释道。 周涟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弯了起来，我已经不记得这是她第几次笑了，又好像她从回来就一直在笑，心情特别好，什么事情都能轻松勾起她嘴角的弧度。 本来我还想问问她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可是灯光很暗，空调里又不断吹出令人昏昏欲睡的暖气，就这样不知不觉中我在电影的背景声中睡着了。 后来周涟说，我那天的脸红红的，像新疆熟透了的苹果，让她觉得很可爱。 已经改过两版了，但都写不长。额……我能说问题出在现在是夏天，我吹着冷空调，很难感受到那种依偎在沙发上，盖着厚厚毛毯的温暖吗…… （另外）K国的设定是不过圣诞节的哦，前面忘了提了，后面我再补！（哭哭） 唔，感觉喝醉了就是容易睡着嘛（胡说八道ing）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迷迷糊糊 第7章 争吵声 周涟那种极其高兴的状态持续了将近一周。那次出差之后我明显感觉到她清闲了下来。除了偶尔回学校处理一下事务，大部分的时间她似乎都呆在家里。我回来的时候，周涟常常已经做好一桌子的菜，坐在沙发上等我了。 “看来下次我得做晚一点，这样你回来就能吃到刚出锅的菜了。”周涟尝了一块红烧肉，接着就把菜盘子端起来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那段时间，周涟经常问我学校里的事，问我是否适应国外的大学，有没有认识合拍的同学，还提及过我的学业问题。晚饭后我们去散步，她又会带我去商店给买一些小玩意，有时候刚买的新款发卡我们就一人一个，当场对着镜子帮对方别在头发上。 周涟的审美很好，每次挑的饰品都和今天的着装完美适配。 似乎是搭上瘾了，她又拉着我去服装店里看衣服，被我以太耗时拒绝了，周涟对服装店依依不舍地回头，我只好答应她等闲下来，专挑一天陪她逛衣服。 有时候我觉得周涟不止是高兴，甚至是有点亢奋了。我问她发生了什么好事情，她只神神秘秘地说让我等着，以后就会知道。 可惜好景不长，我还没等到周涟的好消息，周涟就陷入了另一种状态。 这真是我没想到的，或许对于周涟来说也是晴天霹雳。 快过春节的时候，周涟在客厅的阳台边打了一个电话，开始的气氛应该还是蛮好的，接下了我就听到周涟突然很大声地喊了一句“什么？” 我当时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周涟刚做的双皮奶。喊完那句之后周涟立马转过头，向我做了一个“抱歉”的口型，然后和电话那头交流时就换成了她那一口流利的外语。 我能隐隐约约听到周涟说的话，感觉到她的语气变得犀利，但仍保留着敬语。我猜她换成外语不是想让我听不懂，而单纯是因为她外语说得更快，更流畅，像那个见缝插针的游戏，排布得密密麻麻，让人难以招架。 遭到周涟的一顿输出后，对面也没再多聊，很快电话就挂掉了。 “怎么样，好吃吗？”周涟走过来，弯下腰和我平视，语气一如平常的温和。 “很不错，和上次比手艺又精进了。”我笑着回答，继续维持乖巧的模样。 “那就好。”周涟略显勉强地牵起嘴角，回给我一个微笑。 我刚要开口问周涟发生了什么事，周涟就向我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 周涟的心情从那天起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我不知道那通电话对周涟来说意味着什么，它就像是一桶冰水浇灭了周涟跳跃的小火苗，还带来了绵绵不断的阴雨天。单是我在家里的时候，就经常听见她打在电话，态度也不大友好，对话虽然没有像那次争吵一样激烈，但多了许多沉默的时间。 我们的饭后散步取消了。周涟说的是天气变得太冷了，而我也用学业繁忙的理由同意了她的想法。 和丽莎几次聊到周涟的时候，我都说周涟是个很好相处的大姐姐。事实也确实如此。 无论心情多么烦躁，周涟都从来没有向我发过火，待我一如既往的温柔。 可是天气真的变冷了。 不久之后，我就迎来了在新学校的第一场测试，虽然是不算太正式的小测，但我心里还是不免有些紧张，学习时间也延长到了凌晨。终于在结束一天的学习后我离开坐久了的板凳，去客厅倒水。 让人意外的是，客厅的灯还亮着，但也只有一盏暗黄色的水晶花灯开着。周涟上半身歪斜地靠在沙发背上，手里拿着酒杯，还有一些残余的酒液在里面。这不是上次我们喝的草莓酒，我不太了解酒，却直觉度数很高，它挥发出醇厚的，但也刺鼻的味道。 周涟似是喝醉了，她先是愣愣地盯着我看，半响才回过神，喃喃道：“是小褰裳啊。今天的学习任务结束了么？” “嗯。”我倒了两杯温水，走到周涟面前，将其中一杯递给她，“少喝点酒，伤胃。” 周涟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清明，轻轻地笑了一下：“你记得我胃不好吗？” 我点头，替周涟把酒杯放到茶几上去，然后坐在她旁边，督促她喝水。 不知道是空调温度调得太高，还是酒精的缘故，抑或是二者都有，周涟的脸此刻很红。她好像是真的喝迷糊了，眼神又变得有点呆滞，双水捧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乖乖喝水，每喝一口都要停下来发会呆，意识回笼后再喝一口，接着又继续发呆。我让周涟慢一点喝，不要呛到了，周涟没有回应我，我于是就安静地在旁边看着她，心里也不觉得尴尬。 整杯水都喝完了，周涟却还没有察觉，又将杯子举高往嘴里灌了两口空气。 看她歪头，像只小猫一样露出疑惑的表情，我拿走那个空杯子，嘴角忍不住地微微上扬。 本来我还想问问周涟最近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半夜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喝酒，但周涟脑袋一歪，有点故意地靠向我的肩膀，竟是已经睡着了。 周涟靠过来的那一瞬间，她身上的热意携带着烈酒的气味一并向我袭来，不容拒绝地包围了我。 在昏暗的灯光下瞥见她脸上余留的一行泪痕，我的心不由地微颤了一下。 立冬快乐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争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