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 第17章 潜入梦境,见秦王熟睡 秦王府寝殿的烛火如豆,灯芯结着小小的灯花,将案上摊开的军报映得忽明忽暗。军报上的字迹是李世民亲笔所书,墨迹未干,笔画间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突厥颉利部屯兵朔州,似有南侵之意”“东宫近日频繁调动府兵,动向不明”“城南窑厂孩童失踪案,大理寺查而不奏”……每一行字都像一块石头,压在这位秦王的心头。 李世民伏在案边小憩,双臂枕着头,玄色锦袍的袖口沾了些墨渍,那是昨夜批阅文书时不小心蹭上的。他的眉头微蹙,仿佛在梦中也在盘算着什么,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佩剑上——那柄随他征战多年的“定唐剑”,即便熟睡,指尖也未松开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是常年征战养成的习惯,刀光剑影里的警觉,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叶法善的神识化作的太白金星立在榻前,静静望着这位未来的贞观之主。他身着的锦袍是上好的蜀锦,领口绣着暗龙纹,虽不及太子的蟒纹华贵,却透着一股内敛的锋芒。鬓角的几缕白发在烛火下格外清晰,那是多年沙场风霜与朝堂纷争留下的痕迹,却掩不住那双紧闭的眼眸里藏着的锐利——即便沉睡,也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随时能睁开眼撕碎猎物。 “秦王殿下,尘梦扰扰,何不醒来看清前路?”叶法善的神识轻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灵力波动,像春风拂过湖面,既能惊动涟漪,又不至于掀起巨浪。他知道,李世民的神识壁垒比常人坚固百倍,常年征战积累的杀伐气更是如铜墙铁壁,若强行闯入,只会被那股锐气反噬,不仅进不了梦,怕是连自己的神识都会受损。 他指尖轻拂,拂尘上的银丝闪过一道柔和的金光,如同一缕晨曦,轻轻落在李世民的眉心。这是“引梦术”的关键——需以自身灵力为引,将对方的意识从深睡中牵出,引入预设的梦境。力道必须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能过于突兀惊了梦者,让其从梦中惊醒;又要让梦境足够真实,让他信以为真,才能顺利传递信息。 金光渗入眉心的刹那,李世民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像受惊的蝶翼。他的呼吸渐渐放缓,胸腔起伏变得平稳,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些许,按在剑柄上的手指也微微松开——显然,他的意识已被成功牵引,正从现实的紧绷中滑入梦境的迷障。 叶法善的神识化作的太白金星缓步跟上,眼前的景象随之一变:秦王府的寝殿、案上的军报、摇曳的烛火都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迷雾笼罩的荒原。荒原上的风呜呜地吹,卷起地上的沙砾,打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远处隐约传来兵刃相接的脆响、战马的嘶鸣,还有人临死前的哀嚎——那是李世民记忆深处的战场,是他征战多年留下的烙印,也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战场”。 李世民站在荒原中央,身上的锦袍换成了铠甲,甲片上还沾着干涸的暗红,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眉头又皱了起来:“此处是何地?为何如此熟悉?”他下意识地抬手按向腰间,却发现佩剑早已不见,只有空荡荡的剑鞘在风中晃动,这让他瞬间警惕起来,周身的杀伐气如无形的屏障般散开。 叶法善的神识化作的太白金星缓步走到他身后,拂尘轻轻一扫,拂过之处,迷雾如被无形的手拨开,退向两边,露出一片清明。“殿下可知身在何处?” 李世民猛地转身,手中虽无剑,却摆出了防御的架势,当看清身后是位身着星袍、手持拂尘的老者时,他眼中的警惕稍减,但那份沉稳依旧未失。这老者的面容陌生,却透着一股令人心安的清正之气,尤其是袍上绣着的星辰,仿佛与天上的星象相连,让人不敢轻视。“不知仙长是何人?此地又是哪里?为何处处透着诡异?” “吾乃太白金星,奉天命而来。”叶法善的神识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星辰的重量,“此地非阳间,亦非阴间,是殿下心中的‘迷障’——是您看得见的纷争,是您猜不透的人心,是您尚未看清的前路。” 李世民眸光一凝,握着空剑鞘的手指紧了紧:“迷障?仙长是说,孤心中有惑?”他征战多年,看透了刀光剑影,却对朝堂的阴私、兄弟的猜忌始终难以释怀,尤其是李建成近半年的变化,时而温和,时而暴戾,让他越发看不懂,也越发忧心。 “正是。”太白金星抬手,指向荒原尽头,那里的迷雾最浓,隐约能看到黑影晃动,“殿下且看,那里藏着您忧心之事,也是长安即将面临的劫数。” 随着他抬手的动作,荒原尽头的迷雾如被利刃划破,裂开一道长长的缝隙,缝隙中渐渐露出一座宫殿的轮廓:朱红的宫墙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诡异的暗红,墙头上的琉璃瓦蒙着一层灰黑色,像是被血与火熏过,宫门口的石狮子眼窝深陷,嘴角似乎还沾着血迹——那分明是东宫的剪影,却比现实中阴森了百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叶法善的神识望着那片宫墙,心中暗道:引入梦境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必须让李世民亲眼看见李建成被邪祟蒙蔽的真相,看见阿罗憾的狼子野心,才能让他彻底警醒。空口说白话无用,唯有亲眼所见,才能击碎他心中对“兄弟亲情”的最后一丝幻想,才能让他明白,自己面对的不仅是权力之争,更是一场关乎大唐生死的正邪之战。 他看向李世民专注的侧脸,这位秦王的眼中已没有了最初的茫然,取而代之的是探究与凝重。他显然认出了那是东宫,握着空剑鞘的手又开始用力,指节泛白——近半年来,东宫的种种异动,那些查无实据的传闻,此刻似乎都要在这片迷雾中揭开答案。 “天道有常,非人力可违,但人心可变。”叶法善的神识在心中默念,声音透过太白金星的形象传出,带着星辰的回响,“殿下,这便是你必须看清的劫数。看清了,方能破局;看不清,不仅自身难保,长安百万生民,都将沦为祭品。” 话音刚落,远处的东宫剪影里,忽然亮起一盏绿灯。那灯光并非寻常烛火的黄亮,而是透着一股妖异的惨绿,像坟地里的鬼火,在宫墙深处明明灭灭,却又带着一种穿透力,瞬间穿透了弥漫的迷雾,直直映在李世民的眼中。 李世民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梦中的意识已被那盏绿灯牢牢牵引,双脚不由自主地朝着那片诡异的宫墙走去——他想知道,那盏灯下藏着什么;想知道,自己的兄长究竟在做什么;想知道,那些关于“血莲”“孩童失踪”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叶法善的神识化作的太白金星紧随其后,拂尘上的银丝微微颤动。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接下来,他要让李世民亲眼看见东宫密室里的血莲,看见李建成对着十字架顶礼膜拜,听见阿罗憾那关于“十字神权”的狂言。这些画面,将是刺破迷障的最锋利的剑,也是推动李世民做出抉择的最后一根稻草。 荒原上的风还在吹,只是风声里,似乎多了些细碎的低语,像是无数孩童的啜泣,又像是邪祟的狞笑。李世民的脚步越来越快,铠甲的甲片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片死寂的荒原上,格外清晰。他离那座暗红的宫墙越来越近,近到能看清墙缝里渗出的、像血一样的液体,近到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混合着血腥与檀香的诡异气息。 太白金星停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场梦,是警示,也是预言;是破局的钥匙,也可能是加速动荡的催化剂。但他别无选择,就像星象所示,有些劫数,注定要面对,唯有看清了,才有一线生机。 宫墙的大门,在李世民面前缓缓打开,门后是更深的黑暗,只有那盏绿灯,在黑暗中越发妖异,像一只等待猎物的眼睛。 喜欢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请大家收藏:()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章 梦中示景,异教入东宫 东宫的轮廓在迷雾中愈发清晰,朱红宫墙爬满了暗绿色的藤蔓,藤蔓的叶片边缘泛着诡异的银光,每片叶子的脉络都像一条条细小的血线,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搏动。李世民跟着太白金星走近,脚下的荒原渐渐化作青石板路,石板缝里钻出的野草都是黑色的,草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细看却发现那露珠是暗红色的,像凝固的血。 墙内传来晦涩的咒语声,不是梵文,不是汉文,更不是西域诸国的语言,倒像是无数人用指甲刮擦石头的声响,混杂着低沉的呢喃,听得人头皮发麻,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李世民征战多年,听过突厥的狼嚎、吐蕃的巫咒,却从未听过如此阴冷的声音,仿佛有无数冤魂被关在墙内,正在绝望地嘶吼。 “仙长,这是……”李世民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对东宫的格局了如指掌——前院的石榴树是当年母亲亲手栽种的,后院的回廊挂着历代太子手抄的儒家经典,可眼前的景象却陌生得可怕:本该挂着《论语》刻石的回廊,此刻挂满了黑色幡旗,旗面上用鲜血画着扭曲的十字符号,符号周围缠绕着蛇形的纹路,风一吹,幡旗猎猎作响,像无数条黑蛇在舞动;庭院里的石榴树,叶子竟变成了暗紫色,果实裂开一道道缝隙,淌出的不是清甜的汁水,而是粘稠的暗红色黏液,顺着树干往下流,在树根处积成一滩小小的血洼,几只乌鸦落在枝头,啄食着裂开的果实,发出“嘎嘎”的怪叫。 “殿下且随吾来。”太白金星拂尘一挥,拂尘上的银丝闪过一道淡金色的光,落在东宫的宫墙上。那坚硬的砖墙竟如水波般荡漾开来,无声无息地开了道缝隙,缝隙中透出更浓郁的腥甜气息,像极了战场上伤口腐烂的味道。 两人穿过缝隙,正落在东宫深处的一间密室门外。这密室李世民从未见过,显然是李建成暗中修建的——门是整块黑檀木做的,沉重得仿佛能压碎一切,上面用银线镶嵌着一个巨大的十字符号,十字的四端各嵌着一颗暗红色的宝石,与阿罗憾腰间玉佩上的图案一模一样。门楣上刻着一行西域文字,叶法善的神识认出那是景教的经文,意为“以血为门,以魂为引”。 咒语声正是从密室里传来的,比在墙外听着更清晰,还夹杂着李建成的声音。那声音不再是平日的沉稳或急躁,而是带着一种李世民从未听过的狂热,像被火烧着的干柴,透着不顾一切的偏执:“圣主在上,弟子李建成愿以心头精血为引,助您降临人间……待大事一成,这长安,这天下,都将归于圣教!弟子只求能坐稳储君之位,将来继承大统,必以举国之力供奉圣主,让十字光辉照耀四方!” “圣教?”李世民眉头紧锁,指节捏得发白。他与李建成一同长大,深知兄长素来信佛,府中还供养着几位高僧,何时改信了什么“圣教”?更何况,这“圣教”听着就透着邪门,哪有以精血为引的教义? 太白金星抬手推开门,“吱呀”一声,密室的门缓缓打开,一股浓烈的腥甜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要让人窒息。李世民下意识地捂住口鼻,定睛看去——密室不大,四壁都挂着黑色的幔帐,幔帐上绣满了与门上相同的十字符号;中央摆着一个青铜祭坛,祭坛呈八角形,每个角上都雕刻着一个狰狞的兽头,兽口大张,仿佛在等待吞噬祭品。 李建成正跪在祭坛前,身着一袭黑色法袍,法袍的领口、袖口都绣着血色的十字,他的头发散乱,脸上沾着几点血迹,双眼紧闭,双手合十,对着祭坛上的东西顶礼膜拜。祭坛上的香炉里没有插着寻常的檀香,而是插着三根白骨香,那白骨不知来自何种生灵,燃烧时冒出的烟雾是灰黑色的,在空中凝聚成扭曲的人形,久久不散。 更让李世民心惊的是,祭坛中央躺着一只雪白的羔羊,羔羊的脖颈处有一道整齐的血口,鲜血正顺着坛沿往下滴,汇入坛下的凹槽里。那凹槽里刻着复杂的纹路,鲜血在纹路中流动,渐渐形成一个诡异的血阵,阵眼处隐约有红光闪烁,像一只睁开的眼睛。 “大哥这是在做什么?”李世民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甚至有些发颤。他与李建成虽政见不合,明争暗斗从未停歇,可在他心中,兄长纵然有野心,有算计,却终究是李家的人,是读过圣贤书的储君,从未想过对方会行此伤天害理的邪术。 太白金星指向祭坛旁的一个身影——阿罗憾正站在那里,穿着与李建成同款的黑色法袍,只是他的法袍上绣着金线十字,手中拿着一柄白骨制成的短刃,刃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冷笑,看着李建成的眼神像在看一件完美的工具:“太子殿下,血阵已成,这羔羊的精血已引动阵眼。只需再取九十九个童男童女的心头血,将血阵填满,便可开启‘圣门’,迎我主降临。到那时,秦王算什么?陛下也算什么?整个大唐都是您的囊中之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李建成连连点头,睁开的眼睛里闪烁着痴迷的光,像中了魔一般:“一切听凭大师安排!只要能让我坐稳储君之位,别说九十九个,就是九百九十个童男童女,我也能找来!长安城里有的是流民孤儿,少几个谁会在意?”他说着,竟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那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贪婪。 “大哥!”李世民再也忍不住,厉声喝出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了权位,兄长竟能说出如此冷血的话!那些孩童也是活生生的性命,怎能如此轻贱? 李建成猛地回头,看见李世民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仿佛被撞破了坏事的小偷。但那慌乱只持续了一瞬,便被狂热取代:“二弟?你怎么来了?正好,你也来拜见圣主吧!只要入了我教,将来这天下,有我一份,也有你一份!圣主的力量是无穷的,比父皇的恩宠、比你的军功都管用!”他说着,竟站起身伸手去拉李世民,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垢。 李世民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你被妖邪蛊惑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你也做得出来?别忘了你是大唐的太子,是李家的子孙!怎能与这妖僧同流合污,残害无辜?” 阿罗憾上前一步,手中的骨刃指向李世民,眼神瞬间变得阴冷:“秦王殿下,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子已归顺圣主,乃是天选之人,你若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客气!圣主的力量,可不是你那点军功能抵挡的!”他周身的黑气骤然暴涨,像墨汁滴入清水,瞬间弥漫了半个密室。祭坛上的血阵开始发光,那些暗红色的血液在凹槽里翻滚沸腾,顺着地面往李世民脚边蔓延,所过之处,青石板竟被腐蚀出细小的孔洞。 太白金星拂尘一扫,一道柔和的金光如瀑布般落下,将蔓延的血液挡在半空,血阵的光芒也瞬间被压下。“妖术惑众,也敢在天命面前放肆?” 李世民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如遭雷击。他终于明白,近来东宫的种种异动——拉拢朝臣时的反常慷慨(想来是用邪术控制了人心)、对自己的几次暗算都透着邪门(绝非寻常手段)、还有那些突然冒出来的“信徒”(怕是都被煞气侵蚀了心智)……原来都是这妖僧在背后搞鬼!而自己的兄长,早已不是被“蛊惑”那么简单,他是主动沉溺其中,为了权位不惜出卖灵魂,与邪祟为伍。 喜欢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请大家收藏:()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章 梦中直言,邪祟所惑 密室里的血光被太白金星的拂尘压下,像被扑灭的火焰,迅速黯淡下去。阿罗憾脸上的冷笑凝固了,眼中闪过一丝惊惧,显然没想到李世民的梦中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李建成却像是没看到眼前的危机,仍在喃喃自语:“二弟,你不懂……这不是妖术,是圣主的恩赐……有了圣主帮忙,这储君之位,谁也抢不走……李世民,你斗不过我的,父皇也护不住你……”他的眼神涣散,瞳孔放大,仿佛魂魄被抽走了一半,只剩下对权位的执念在支撑着躯壳。 “他不是不懂,是不愿同流合污。”太白金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落在李世民身上,“秦王殿下,东宫已被邪祟侵蚀,病入膏肓。太子被阿罗憾的‘十字教’所惑,早已不是昔日的太子——他的心智被扭曲,良知被吞噬,如今只剩下对权力的贪婪,与这妖僧无异。” 李世民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指缝里渗出细小的血珠也浑然不觉。他死死盯着李建成,仿佛想从那张痴迷的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影子,可看到的只有陌生的狂热。“仙长是说,大哥做的那些事——前几日诬陷我私通突厥、暗中调动京畿卫想夺我兵权、甚至上个月关中的蝗灾,都是这妖僧搞的鬼?” “正是。”太白金星拂尘指向祭坛上的血阵,血阵中的血液还在微微颤动,“阿罗憾以邪术操控人心,借太子之手搅动朝局。那些被太子拉拢的朝臣,多半是中了他的‘心魇术’,才会对太子言听计从;他诬陷您通敌,是想用流言动摇陛下对您的信任;调动京畿卫,是想在必要时对您下手。至于那蝗灾……” 太白金星顿了顿,拂尘轻挥,密室的墙壁上浮现出一幅画面:阿罗憾在一处隐秘的山谷里,用百只活物献祭,以邪术引动戾气,召来了蝗虫。画面里,蝗虫如黑云般压过田野,所过之处,庄稼尽数被毁,百姓哀嚎遍野。“那蝗灾,便是他以‘血祭’引来的祸事,却暗中让人散布流言,嫁祸给殿下,说是上天示警,指责您常年征战伤了天和,引得天怒人怨。” 李世民倒吸一口凉气,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上月蝗灾时,朝中果然有几位御史上书,言辞恳切地说他讨伐窦建德、王世充时杀戮过重,才引来天谴,建议陛下削夺他的兵权,让他闭门思过。当时他虽据理力争,拿出战报证明自己从未滥杀无辜,心中却也存了几分疑虑——毕竟古代行军作战,素来敬畏天命,他也担心是不是真的哪里做得不对,惹了上天不满。如今想来,竟是阿罗憾的阴谋!这妖僧不仅想用邪术害人,还懂得借天灾挑拨离间,其心可诛! “这妖僧究竟是什么来历?”李世民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每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他征战多年,见过无数敌人,有勇猛的武将,有狡诈的谋士,却从未见过如此阴毒的角色——不以沙场对阵为荣,专以阴谋诡计、邪术害人取胜。 “他本是西域景教极端派的核心人物,法号‘暗行者’,奉其教中‘圣主’之命潜入中原。”太白金星道,“这十字教并非正宗景教,而是歪门邪道,信奉‘血祭得永生’‘以杀证道’,专以生灵精血修炼邪术。他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西域已有数个小国因拒绝归顺,被他们以血祭灭国。此次选中太子,便是看中他急于巩固储君之位的心思,想借机渗透朝堂,最终以邪术颠覆大唐,建立所谓的‘十字神权’。” “颠覆大唐?”李世民瞳孔骤缩。他原以为阿罗憾只是想帮李建成夺嫡,没想到竟有如此狼子野心! “正是。”太白金星的声音沉重,“太子不过是他们的棋子。待十字门开启,邪祟降临,第一个被吞噬的便是他。” 李建成突然尖叫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胡说!你这老东西胡说!圣主是来拯救天下的!他会给我无上的权力!你是秦王府派来的奸细,想挑拨我们兄弟关系!我不会信你的!”他像疯了一样扑向太白金星,张开双手,指甲变得又尖又长,泛着青黑色,显然已被煞气侵蚀了肉身。 可他刚靠近太白金星三尺之内,就被一道无形的金光弹开,像被巨石砸中,“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血。那黑血落在地上,竟冒起了白烟,腐蚀出一个小小的坑。 阿罗憾见状,知道不能再等。他猛地挥动骨刃,口中念起更诡异的咒语。祭坛上的血阵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红光,无数黑气从血阵中涌出,在空中化作一只只狰狞的鬼爪,指甲锋利如刀,带着呼啸的风声,抓向李世民的面门。“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便让你死在这密室里,到时候再嫁祸给太子,说是兄弟反目,自相残杀,一石二鸟!” 李世民虽在梦中,多年征战养成的本能却未消失。他侧身避开迎面而来的鬼爪,顺手抄起祭坛旁的一根铜烛台,烛台沉重冰冷,握在手中竟有了几分兵器的感觉。“妖僧休狂!我李世民征战半生,杀过的妖魔鬼怪比你见过的都多!” 太白金星拂尘再挥,金光如瀑布般落下,那些狰狞的鬼爪触到金光,瞬间如冰雪消融般消散,发出凄厉的惨叫。阿罗憾被金光扫中,惨叫一声,身形如被点燃的纸人,迅速化作一缕黑烟,狼狈地钻进密室角落的阴影里,消失不见。 李建成瘫在地上,眼神空洞,嘴角挂着黑血,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念叨着:“圣主……救我……我给你血……给你很多血……救我……” “殿下,”太白金星转向李世民,目光悲悯,“东宫已被邪祟蛀空,从里到外烂透了。若再放任,不仅太子会万劫不复,这长安,这大唐,都要遭难。” 李世民望着兄长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有愤怒,有失望,有痛心,却唯独没有了之前的犹豫。他知道,太白金星所言非虚——若不是亲见这血阵、这邪术、这被扭曲的心智,他或许还在为那点微薄的兄弟情谊犹豫,还在想着是否能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保住李建成,又能稳定朝局。可此刻,他看得清清楚楚,李建成早已不是被“蛊惑”那么简单,他是主动与邪祟为伍,为了权位不惜牺牲无辜,早已不配再做大唐的太子。 “仙长,”李世民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眼中的迷茫与痛心渐渐散去,只剩下冰冷的坚定,“我该怎么做?” 喜欢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请大家收藏:()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章 示灾祸景,祸国殃民 太白金星抬手,密室的景象骤然变幻。 脚下的青铜祭坛如冰雪般消融,露出的不再是青石板,而是一片焦黑的土地,土地龟裂,缝隙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腥气。东宫的宫墙在轰鸣声中崩塌,露出外面的长安城——那座他熟悉的、繁华的帝都,此刻却成了人间炼狱。 街道上,百姓们四处奔逃,哭喊声、惨叫声、房屋倒塌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生疼。有的房屋燃起熊熊大火,火焰冲天,黑烟遮天蔽日,将原本湛蓝的天空染成了墨色;有的地方裂开巨大的沟壑,深不见底,吞噬着来不及躲避的人群,只留下几只散落的鞋子和绝望的哭喊;十字教徒穿着黑袍,手持弯刀,在街道上肆意砍杀,他们的脸上带着狂热的笑容,将砍下的头颅串在腰间,像挂着一串狰狞的饰品。 “这是……”李世民瞳孔骤缩,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他认出了那是西市的方向,曾经车水马龙、胡商云集的地方,此刻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此乃放任东宫邪术蔓延之祸。”太白金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仿佛每个字都有千斤重,“阿罗憾的十字教以血祭为乐,视人命如草芥。若让他们借太子之手掌控朝局,第一件事便是在长安设下九座‘通天祭坛’,以十万生民为祭品,开启所谓的‘圣门’,召唤异界邪祟降临。到那时,关中大乱,尸横遍野,瘟疫横行,不亚于隋末之祸。” 画面中,一队队身着黑袍的十字教徒押着百姓走向祭坛。那些百姓中有白发苍苍的老人,被打得遍体鳞伤,拄着拐杖艰难前行;有抱在怀里的婴儿,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哇哇大哭,哭声却被教徒的皮鞭声打断;有哭喊着爹娘的孩童,被强行与亲人分开,小小的脸上满是恐惧;还有些年轻的男女,眼中充满了绝望,却被铁链锁着,只能麻木地往前走。 祭坛建在皇城前的广场上,高达十丈,由白骨和巨石堆砌而成,祭坛顶端竖着一个巨大的青铜十字,十字的四端滴着鲜血,在阳光下闪着妖异的光。阿罗憾高举骨刃,站在祭坛之上,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只展开翅膀的蝙蝠。李建成站在他身边,依旧穿着那件绣着血色十字的法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眼前血流成河的景象与他无关。他只是机械地念着咒语,声音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而皇城方向,浓烟滚滚,太极宫的琉璃瓦在火光中炸裂,隐约可见李渊的身影被几个十字教徒押着,往祭坛的方向走去。老皇帝花白的头发凌乱不堪,龙袍被撕碎了一角,脸上满是悲愤与绝望。 “不……”李世民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下意识地想要冲上去,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他经历过隋末乱世,亲眼见过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惨状,那是他毕生都想避免的噩梦。可眼前的景象,却将他最恐惧的未来赤裸裸地展现在眼前——他为之奋斗的大唐,他发誓要守护的百姓,正在被这邪恶的教派一点点吞噬。 “还有更甚者。”太白金星拂尘再挥,画面如走马灯般变换,转向了边关。雁门关的城楼在突厥铁骑的冲击下轰然倒塌,城楼上的唐军旗帜被踩在马蹄下,突厥士兵挥舞着弯刀,将百姓的头颅砍下,堆成一座小山。城墙下,尸积如山,血流成河,连护城河的水都被染成了红色。一个突厥可汗模样的人站在尸堆上,高举着抢来的大唐玉玺,狂笑着用突厥语喊道:“大唐亡了!中原是我们的了!” 画面再转,南方的百越也趁机作乱,岭南大地烽火连天,曾经肥沃的稻田变成了战场,村庄被烧毁,百姓要么被杀死,要么沦为奴隶。几个部落首领围着一张地图,瓜分着大唐的疆土,脸上满是贪婪的笑容。 “一旦长安失守,国本动摇,四方藩镇必起异心,外敌定会趁虚而入。”太白金星的声音如警钟长鸣,在李世民耳边回荡,“届时,殿下戎马半生打下的江山,陛下殚精竭虑建立的大唐,都将化为泡影。这便是‘祸国殃民’的真正含义——它不仅是祸乱朝政,让朝堂陷入混乱,更会让万千百姓重陷水火,让大唐的万里河山沦为焦土。” 李世民闭上眼,画面中的哭喊声、惨叫声仿佛就在耳边,挥之不去。他想起当年随父亲在太原起兵时,曾对天起誓,要推翻暴隋,建立一个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的新王朝。这些年,他南征北战,平定窦建德、王世充等割据势力,为的就是让天下早日安定,让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可眼前的景象,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将他所有的努力和梦想都割得粉碎。 “仙长,”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的颤抖和悲痛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和决绝,那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后的坚定,“我绝不能让这一切发生。绝不能。” 太白金星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画面如同潮水般渐渐退去,焦土、火焰、哭喊都消失不见,两人又回到了最初的那片荒原。风声依旧,却不再呜咽,反而带着一丝清明,仿佛吹散了心中的迷雾。 “天道有常,兴衰自有定数,但人力可改其势。”太白金星道,“太子被邪祟所惑,执迷不悟,已是定数,无人能救。但若能及时止损,清除长安的邪党,诛杀阿罗憾,尚可保住大唐的根基,让百姓免遭此劫。只是……”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李世民身上,带着一丝凝重,“此过程,必有流血,必有牺牲,甚至可能要牺牲殿下珍视之物,殿下可舍得?” 李世民沉默片刻,荒原上的风吹起他的铠甲,发出“哗啦”的声响。他知道“流血”“牺牲”意味着什么——那可能是与兄长李建成彻底决裂,兵戎相见;可能是朝堂震动,无数官员被牵连;可能是后世史书上的争议,说他手足相残,野心勃勃。可他更清楚,若不舍得,代价便是千万百姓的性命,是大唐的覆灭,是他毕生追求的理想化为乌有。 “若能保国泰民安,”李世民抬起头,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云层,看到未来的希望,“纵使身背千古骂名,我也认了。” 喜欢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请大家收藏:()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章 点“天命归”,喻拨乱者 荒原上的迷雾彻底散去,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露出朗朗晴空。阳光穿透云层,化作万千金芒,洒在龟裂的土地上,暖洋洋的,驱散了之前萦绕不去的阴冷。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青山如黛,绿水如绸,不再是焦土与废墟,而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有农人在田间耕作,有孩童在溪边嬉闹,炊烟袅袅升起,带着人间最质朴的烟火气。太白金星望着李世民,眼中的凝重渐渐化作赞许,拂尘轻摆:“殿下能有此心,实乃大唐之幸,百姓之幸。” 他抬手指向天空,原本混沌的天幕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斧劈开,裂开一道长长的缝隙,缝隙中涌出璀璨的金光,如同银河倒悬,倾泻而下,正好笼罩住李世民。那金光温暖而柔和,不似密室血阵的妖异,倒像春日的暖阳,顺着他的百会穴流入体内,缓缓淌过四肢百骸。所过之处,之前因愤怒与悲痛而紧绷的筋骨渐渐舒展,心中的寒意与疲惫被一一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仿佛有万千星辰的灵力在血脉中奔涌。 金光中,隐约可见无数星辰在缓缓运转,它们按照某种神秘的轨迹移动,闪烁着不同的光芒。其中一颗星辰格外明亮,正是代表秦王的右枢星,此刻它的光芒越来越盛,冲破了周围缠绕的黑气,像一把利剑划破夜空,光芒直逼紫微星,却又带着一种沉稳与克制,没有丝毫僭越之意。 “殿下可知,为何右枢星近日异动频繁?”太白金星的声音带着一丝温和的引导,像是一位循循善诱的师长,在为迷途者指点迷津。 李世民沐浴在金光中,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那力量并非暴戾的杀伐之气,而是一种温润却坚韧的能量,让他的心神前所未有的清明。他望着空中那颗明亮的右枢星,看着它在星海中沉稳运转,心中早已明了,却还是缓缓开口,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莫非是……天命所向?” “然也。”太白金星拂尘轻扫,空中的星辰渐渐汇聚,浮现出八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天命所归,拨乱反正”。“天命并非一成不变,而是择有德者居之,择能者拥之。太子沉迷邪术,残害无辜,已失德失民心,天道自会收回赋予他的气运。而殿下,多年征战,平定乱世,体恤百姓,轻徭薄赋,功德积累于身,民心所向,此乃天道感应,右枢星光芒渐盛,正是此意。” 他指向那明亮的右枢星,继续说道:“此星光芒渐盛,并非要篡夺紫微星之位,而是要承担起拨乱反正的重任。扫清邪祟,安定朝局,守护百姓,让大唐重回正轨,此乃天命赋予殿下的使命。” 李世民望着空中的八个大字,又看了看那颗明亮的右枢星,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也如迷雾般散去。他想起当年在虎牢关,自己率玄甲军击溃窦建德十万大军,城破之后,百姓们捧着水和干粮跪在路边,眼中是劫后余生的感激;想起在洛阳,他下令开仓放粮,看着饥民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虽有悲悯,却也有安定天下的决心;想起朝堂之上,为了减轻关中赋税,他与主张重赋的大臣据理力争,哪怕被指责“收买人心”也未曾退让;想起父亲李渊日渐衰老的面容,某次酒后拉着他的手说“世民,这天下,终究要靠你多担待”……原来,他所做的一切,并非徒劳,早已被天道看在眼里,被百姓记在心里。 “仙长,”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铠甲,郑重地拱手行礼,语气庄重而坚定,“李世民定不辱天命,必除邪祟,清君侧,保大唐安稳,护百姓安康。纵前路荆棘丛生,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 太白金星微微一笑,眼中的赞许更甚:“殿下有此决心,吾心甚慰。只是,拨乱反正之路,道阻且长,充满艰险,需当机立断,不可再存妇人之仁,否则必将错失良机,酿成大祸。”他抬手,一枚温润的玉简从金光中落下,轻轻落在李世民手中。 那玉简通体洁白,上面刻着细密的纹路,像是天然形成的,触手温润,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指尖流入体内,瞬间驱散了他连日来的疲惫与烦躁,让他的心神变得无比清明。“此乃‘清心玉简’,可助殿下辨明邪正,稳固心神,不受邪术蛊惑。待事成之后,它自会化为灵气,护佑大唐气运绵长。” 李世民握紧玉简,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力量,仿佛握住了千斤重担,也握住了天下苍生的希望。他知道,这枚玉简不仅是一件法器,更是一种责任,一种使命。 “多谢仙长指点,李世民永世不忘。” 太白金星颔首:“天机不可泄露过多,言尽于此,殿下好自为之。”说罢,他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化作点点星光,融入空中的星辰之中。那道金光也随之散去,荒原开始变得模糊,像水中的倒影般渐渐消散。 “仙长留步!”李世民连忙喊道,他还有许多问题想问,想问具体该何时动手,想问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减少伤亡,想问父亲的安危…… 却只听见风中传来一句缥缈的声音,带着星辰的回响,清晰地传入他耳中:“玄武门……当断则断……” 话音落下,荒原彻底消失。 秦王府的寝殿里,烛火依旧摇曳。李世民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下意识地抬手,发现手中竟真的握着一枚温润的玉简,正是梦中太白金星所赠。密室的血阵、兄长的痴迷、长安的惨状、仙长的话语……一切都清晰得仿佛刚刚发生。 他握紧玉简,站起身,走到窗边。此时天已微亮,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寝殿,落在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暖意。 “玄武门……当断则断……”李世民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梦已醒,该行动了。 喜欢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请大家收藏:()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章 世民惊醒,忆梦生疑 “玄武门……当断则断……” 这八个字像惊雷般在耳边炸响,李世民猛地睁开眼,胸腔剧烈起伏,仿佛刚从溺水的窒息感中挣脱。额头上布满了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玄色锦袍的领口,带来一阵冰凉的黏腻。寝殿内的烛火仍在摇曳,灯芯结着小小的灯花,案上的军报还是原样——墨迹未干的字迹,折叠的褶皱,甚至他伏在案上时压出的浅痕,都与睡前分毫不差。 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那血阵、那哭喊、那金光、那“天命所归”的昭示,都只是一场荒诞的梦。 可指尖传来的温润感却如此真实——那是清心玉简留在掌心的凉意,带着玉石特有的细腻。他下意识地摊开手,掌心却空空如也,哪有什么晶莹剔透的玉简?只有一层薄薄的汗,映着烛火,泛着水光。 “殿下,您醒了?”门外传来侍卫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天快亮了,需不需要传早膳?厨房备了您爱吃的羊肉羹。” “不必。”李世民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像是久未说话的喉咙被砂纸磨过。他起身走到窗边,动作有些踉跄,脚边的锦凳被带倒,发出“哐当”一声轻响。推开窗户的刹那,清晨的凉风灌了进来,带着露水和草木的气息,瞬间吹散了寝殿内的沉闷,也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淡淡的霞光染红了东边的云层,像一匹被打翻了的胭脂锦缎。朱雀大街上已有零星的脚步声,那是早行的商贩挑着担子赶路,木轱辘碾过青石板,发出“吱呀”的声响;还有扫街的仆役,拿着长柄扫帚,一下下清扫着昨夜的落叶;远处传来金吾卫换岗的梆子声,“梆梆”两下,沉稳而规律。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长安的清晨,带着它特有的、慵懒而又生机勃勃的节奏苏醒着。可梦中的景象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像刻在骨头上的烙印:东宫密室里泛着腥甜的血阵,阿罗憾黑袍上舞动的黑气,李建成脸上那种失去心智的痴迷,还有长安城化为炼狱时,百姓们绝望的哭喊…… 还有太白金星的话,那句“天命所归,拨乱反正”,字字如金石,掷地有声;以及最后那句缥缈却清晰的“玄武门……当断则断……”,像一把无形的剑,悬在他的心头。 “究竟是梦,还是真有仙人示警?”李世民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窗棂上的木纹。他戎马半生,见惯了刀光剑影,也经历过生死一线,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只信自己手中的剑和心中的道。可这场梦太过清晰,细节历历在目,甚至连阿罗憾骨刃上的血迹纹路,李建成空洞眼神里的血丝,都真实得仿佛亲见,没有半分寻常梦境的模糊与荒诞。 他转身走到案前,案上堆叠着厚厚的卷宗,大多是关于东宫动向和边关军情的密报。他随手拿起最上面一份,这是昨日刚收到的,由他安插在东宫的眼线传回,上面写着:“东宫近日常于夜半调动府兵,似在演练围杀之术,且太子与京畿卫郎将冯立往来密切,三日内已秘密会面五次。” 当时他看到这份密报,只当是李建成在防备自己,毕竟双方明争暗斗已久,对方暗中练兵也属寻常。可此刻想来,结合梦中阿罗憾说的“以童男童女为祭”,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莫非这些府兵,是在为梦中那场血腥的“血祭”做准备?是在防备有人阻止这场祸事? 还有上月的蝗灾。虽然最后被他亲率禁军,带着百姓扑打掩埋,总算控制住了灾情,没让关中颗粒无收,但那场蝗灾的起因确实蹊跷——往年蝗灾多起于夏秋,偏今年五月便爆发,且蝗虫来得又急又猛,仿佛凭空出现一般。梦中太白金星说是阿罗憾的邪术所致,这让他猛地想起一件被忽略的事:蝗灾发生前五日,东宫的采买官曾一次性购入了一大批黑布和骨粉,数量大得反常。当时他的人问起,东宫的人只含糊其辞地说是“为祈福法事准备”。 “骨粉……血祭……”李世民的眼神沉了下来,像结了冰的湖面。骨粉是邪术祭祀的常用之物,黑布则多用于遮蔽天机,遮掩血腥。若只是巧合,为何梦中的细节会与现实如此吻合?他拿起笔,蘸了蘸墨,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写下梦中记下的几个关键词:十字教、血阵、童男童女、阿罗憾、玄武门。 墨迹落在纸上,晕开一个个深色的圆点,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在他心湖里激起层层涟漪。他想起父亲李渊近来对李建成的纵容——明明知道东宫私兵之事,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训斥几句;明明察觉李建成与阿罗憾过从甚密,却以“尊重异教”为由不加阻止。莫非父亲也被邪术影响了? 他又想起朝中那些被李建成拉拢的大臣,其中几位素来刚正不阿,却突然转而支持太子,言行间带着一种诡异的狂热,与梦中李建成的模样有几分相似。还有自己身边越来越紧的束缚——父皇近日接连收回了他的部分兵权,京畿卫的调动也渐渐绕开他,仿佛在刻意削弱他的力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若梦中的灾祸真会降临,若阿罗憾真要以十万生民为祭,开启所谓的“圣门”,他此刻的犹豫,他对兄弟情谊的最后一丝奢望,便是对天下百姓的不负责任,是对大唐江山的犯罪。 “来人。”李世民扬声道,声音已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像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侍卫推门而入,单膝跪地:“殿下有何吩咐?” “去,速召程知节、长孙无忌、房玄龄三人来府议事,就说有紧急军务。”李世民的目光扫过案上的密报,“另外,传我的令,让秦王府的暗卫去查三件事:一,彻查东宫近一个月内是否有孩童失踪,尤其是西市附近的流民孤儿;二,严密监视京畿卫的动向,特别是冯立所部的布防和调动;三,盯紧阿罗憾的日常行踪,记录他与哪些人接触,去过哪些地方,哪怕是买一碗胡饼都要报上来。” “是!”侍卫领命,起身快步离去,脚步急促,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紧张。 李世民重新望向窗外,晨光已洒满长安,秦王府的飞檐在阳光下泛着金光,远处的皇城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而玄武门那高耸的城楼,像一头沉默的巨兽,蛰伏在皇城北侧,守护着宫城的咽喉。 他不知道这场梦究竟是天道示警,还是自己连日忧思过度所致。或许真的是仙人指点,或许只是潜意识将种种疑点串联后的幻象。但他知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真是邪祟祸乱朝纲,若李建成真要为一己私欲断送大唐江山,他便是拼上身后名,拼上李家兄弟的情分,也要将这祸根斩断。 指尖在窗沿上轻轻敲击,节奏越来越快,“笃、笃、笃”,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敲响了前奏。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照亮了他眼中的决绝,也照亮了那条布满荆棘,却必须踏过去的路。 喜欢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请大家收藏:()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章 叶法善收法,心神耗损需休养 静心观的七星灯已燃至灯座,灯油耗尽的灯芯“噼啪”爆响一声,最后一点橘红的火苗挣扎着跳了跳,便化作一缕青烟,顺着窗缝飘出去,消散在晨光里。法坛上的桑皮符纸还残留着淡淡的金光,却在灯灭的瞬间迅速黯淡,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叶法善盘膝坐在坛中央,玄色星袍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背上,勾勒出单薄的肩胛骨。他的脸色苍白得像上好的宣纸,连唇瓣都失去了血色,唯有双目还残留着一丝灵力波动的微光,像是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神识收回肉身的瞬间,一股剧烈的反噬如重锤般撞在胸口,他喉头一甜,一口腥甜涌上,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只留下火烧火燎的痛感。通神入梦术本就是逆天而行的法术,需以自身神识为引,穿透阴阳界限,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更何况他是以凡人之躯模拟太白金星的神格,强行调动北斗星力,灵力透支得厉害,此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灼烧,四肢百骸像被拆开重组过一般,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道长!”青禾守在院门外,听见坛中传来压抑的闷响,终于忍不住推门进来。少年提着食盒的手猛地收紧,见叶法善这副模样,吓得脸色比纸还白,“您怎么了?是不是施法出了岔子?” 叶法善摆了摆手,声音虚弱得像风中残烛,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胸口的痛:“无妨……只是灵力耗损过甚,歇歇便好。”他挣扎着想起身收拾法坛,刚抬起手臂,一阵天旋地转袭来,眼前的三清像都成了重影,又重重跌坐回蒲团上。案上的桃木剑失去支撑,“哐当”一声滑落,剑穗上系着的平安符本是黄绸质地,此刻却变得灰扑扑的,连上面绣着的“平安”二字都模糊不清——那是灵力耗尽的征兆。 青禾连忙放下食盒,快步上前扶他躺下,又转身端来一碗温水,手指都在发抖:“道长您躺着别动,我去给您熬点米汤,再加点红糖补补气血。”他看着院中狼藉的法坛——散落的符纸边角卷曲,凝固的朱砂结成暗红的硬块,燃尽的灯芯堆成一小撮灰烬,心里又急又怕,却不敢多问。这几日叶法善斋戒闭关,只说要做一场大法事,他虽不懂道法,却也知道定是凶险万分。 叶法善喝了口温水,喉咙的灼痛感稍缓。他闭上眼,神识海中一片混沌,像是被浓雾笼罩,连平日里清晰可见的丹田气海都变得模糊。方才在梦中,他清晰地感受到李世民的决心,那股从眼底燃起的星火,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知道此番入梦没有白费。但同时,阿罗憾留在李建成身上的煞气也异常浓烈,那股带着血腥味的邪异力量甚至顺着梦境的缝隙反噬了他一丝神识,此刻还在经脉中乱窜,像是无数条小蛇在啃噬筋骨。 “得尽快调息……”他喃喃道,额头上又渗出一层冷汗。他从袖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玉瓶,瓶身刻着云纹,是师父留下的遗物。拔开塞子,倒出三粒淡金色的丹丸——这是“清心丹”,以天山雪莲、千年茯苓辅以晨露炼制,能稳固心神、修复灵力,是青云道馆的镇馆之宝,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使用。此刻丹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气流顺着喉咙滑下,像山涧清泉淌过干涸的河床,缓缓滋润着干裂的经脉,神识海中的浓雾才渐渐散去些许。 他开始运转青云道馆的《调息诀》,引导那股清凉气流在体内循环。每一次周天运转,都伴随着针扎般的疼痛,尤其是被煞气反噬的丹田处,更是痛得他牙关紧咬。但他不能停——李世民虽已警醒,但阿罗憾的阴谋未破,李建成的邪术仍在进行,那些被掳走的孩童还生死未卜,长安的危机远未解除。他若倒下,谁来阻止血莲成熟?谁来对冲破军星的杀伐之气?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日头已升至正中,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青禾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米汤进来,见叶法善脸色好了些,唇上也有了点血色,才松了口气:“道长,您脸色终于有血色了。” 叶法善接过米汤,小口啜饮着。温热的米浆流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胃里空得发慌。“青禾,”他忽然开口,声音虽仍虚弱,却已多了几分力气,“这几日……帮我多留意东宫和秦王府的动静,若有异常,比如调动兵马、夜间有火光,立刻告诉我。” “我记住了。”青禾点头,又想起一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对了,今早我去西市买米时,听杂货铺的王老板说,秦王府的人在四处打听‘十字教’的事,还拿着画像问有没有见过一个金发碧眼的胡商,说是西域来的。好多人猜,秦王是在查太子府的事呢。” 叶法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看来李世民不仅信了梦,还立刻着手查证了。他放下碗,心中稍安:“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再歇歇。” 青禾退出去后,轻轻带上了门。叶法善重新闭上眼,阳光照在他脸上,暖洋洋的,却驱不散体内深处的寒意。他能感觉到,长安的气场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像平静的湖面下涌动着暗流——秦王府的锐意与东宫的阴鸷正在碰撞,北斗星力与十字邪煞正在角力。接下来的日子,将是更凶险的较量。而他,必须尽快养好精神,才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助李世民一臂之力,将这场浩劫的损失降到最低。 喜欢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请大家收藏:()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章 派人查探,证梦真假 秦王府的书房里,檀香袅袅升起,与窗外吹进的晨雾缠绕在一起。李世民坐在案后,将梦中所见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长孙无忌、房玄龄和尉迟恭。三人听完,皆是神色凝重,书房里静得能听见烛火跳动的声音。 “殿下,这梦……会不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长孙无忌率先开口,他素来谨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东宫虽有异动,但说太子与妖僧勾结,以孩童精血献祭,未免太过匪夷所思。太子毕竟是储君,自幼读圣贤书,怎会行此伤天害理之事?” 房玄龄却摇了摇头,手中的羽扇轻轻敲击着掌心:“不然。近来东宫的怪事确实不少,上个月采买的黑布和骨粉去向不明,府中还多了些行踪诡秘的黑袍人,听说是太子从西域请来的‘高僧’。更可疑的是,太子近一个月称病不上朝,说是在府中‘祈福’,可夜里常有车马出入,行踪极为隐秘。若真如梦中仙长所言,这些事便都能说通了。” 尉迟恭按在腰间的佩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瓮声瓮气地说:“管他是不是梦!只要敢害殿下、害大唐,某家这把刀就不认人!殿下一句话,某现在就带人闯东宫,把那妖僧揪出来砍了,看他还怎么装神弄鬼!” “不可鲁莽。”李世民抬手制止,眼神锐利如鹰,“没有实证,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甚至落人口实,说我构陷太子,离间皇家骨肉。父皇本就对我心存忌惮,若再被抓住把柄,只会让阿罗憾的奸计得逞。”他想起梦中那惨烈的景象,长安的断壁残垣、百姓的尸骸堆积,心中一阵刺痛,“但仙长所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必须尽快查清真相,若真是邪术作祟,便要在酿成大祸前阻止。” 他看向三人,沉声道:“无忌,你去查东宫近一个月的采买记录,尤其是与‘黑布、骨粉、孩童’相关的线索,重点查银子的流向,看是否与西域商号有关;玄龄,你联络大理寺的旧部,查近期长安失踪人口的卷宗,特别是孩童,看看失踪地点、时间是否与东宫的活动有重合;敬德,你带一队亲信,悄悄盯着阿罗憾的行踪,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要一一记下。若他有异动,立刻回报,但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是!”三人齐声应道,转身离去安排,脚步声在回廊里渐行渐远,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紧张。 书房里只剩下李世民一人,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东宫的方向。晨雾已散,东宫的飞檐在阳光下泛着金光,朱红的宫墙庄严肃穆,看似平静,却像一头蛰伏的猛兽,藏着吞噬一切的黑暗。他从怀中摸出一块羊脂玉佩——这是母亲窦氏临终前给他的,说是能安神辟邪。此刻玉佩被他攥得发热,梦中太白金星的话仍在耳边回响:“玄武门……当断则断……” 三日后,三人陆续回报。 长孙无忌拿着一本账簿进来,脸色难看地将账簿放在案上:“殿下,东宫近一个月买了三百尺黑布、五百斤骨粉,还通过黑市买了二十个‘仆童’,都是五到十岁的孩童,但府中根本没有新增的仆役记录。更可疑的是,这些采买的银子,都来自一个叫‘十字堂’的波斯商号,而这家商号的老板,正是阿罗憾的弟子。” 房玄龄紧随其后,带来一叠卷宗,纸张因年代久远而泛黄:“殿下,近三个月来,长安城西市、平康坊一带失踪了三十七个孩童,年龄都在五到十岁之间,与无忌查到的‘仆童’数量大致吻合。大理寺的人说,失踪案发生前,都有人看到黑袍人在附近徘徊,且失踪的孩童家中,都收到过匿名的银子,说是‘收养’费用。” 尉迟恭最后进来,身上还带着风尘和泥土的气息,显然刚从外面回来。他“啪”地一声将一块布片拍在案上:“殿下,那阿罗憾果然有鬼!某家跟着他去了城南的废弃窑厂,见他与几个黑袍人在里面设坛,坛上摆着孩童的衣物和骨头,还在念着听不懂的咒语!某家本想抓个活口,却被他察觉,放了些黑烟就跑了,只捡到这个。” 那布片沾着血污,上面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十字,与梦中密室门上的符号一模一样,边缘还残留着灼烧的痕迹。 李世民拿起布片,指尖冰凉,仿佛触到了寒冰。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梦中所见,并非虚妄。李建成真的被阿罗憾蛊惑,在用孩童的性命修炼邪术!那些失踪的孩童,那些不明去向的骨粉,那些深夜的诡秘行踪……全都说得通了。 “妖僧!逆兄!”他猛地将布片攥紧,指节泛白,布片的边角刺破了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眼中燃起熊熊怒火,那怒火中夹杂着愤怒、失望,还有一丝被最亲近之人背叛的痛楚。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烛火都在颤抖,不敢靠近这骇人的怒意。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阿罗憾的血阵已近完成,再拖下去,只会有更多孩童遭殃,长安的浩劫也将如期而至。 “敬德,”李世民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温度,“再去查,查清楚阿罗憾下一步要对多少孩童下手,在哪设坛,何时完成血祭。一旦查实,立刻回报!” “是!”尉迟恭领命而去,脚步沉重如铁。 李世民望着窗外,阳光正好,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一片繁华。可他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那繁华之下,竟藏着如此肮脏的罪恶。他知道,平静的日子不多了。那个梦,不仅是警示,更是预言。而他,必须在预言成真前,亲手斩断那缠绕大唐的毒藤,哪怕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喜欢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请大家收藏:()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章 法善休养,观局势变化 静心观的药炉里,黄芪与当归的气息袅袅升起,混着三清像前淡淡的檀香,在院中弥漫开来,带着一股安神的药香。叶法善靠在榻上,身上盖着薄毯,脸色虽仍苍白,眼神却已清明了许多,能勉强运转灵力,梳理经脉中的残余煞气。青禾坐在炉边的小板凳上,一边往炉里添柴,一边给他讲着外面的见闻。 “道长,您不知道,这几日长安城里可热闹了。”青禾往炉里添了块木炭,火苗“腾”地窜高,映得他脸颊通红,“秦王府的人四处查访,连西市的胡商巷都翻了个底朝天,挨家挨户地问有没有见过一个金发碧眼的胡商。好多人猜,秦王是在查太子府的事呢,不然怎么会查得这么紧?” 叶法善端起药碗,轻轻吹了吹,药汁的苦涩味钻进鼻腔:“哦?那东宫那边有什么动静?” “东宫倒是安静得很,”青禾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太子殿下还是没上朝,听说陛下派人去问安,都被太子以‘静养’为由挡回去了。府里的侍卫比以前多了好几倍,连墙角都站着人,真真是连只鸟都飞不进去。不过我听卖菜的王婆说,夜里总能看到东宫的烟囱冒黑烟,还闻着有股怪味,像是……烧东西的味道,臭烘烘的,呛得人不敢开窗。” 叶法善喝药的动作顿了顿。烧东西?怕是在销毁血祭的证据。阿罗憾心思缜密,定是察觉到了李世民的动作,开始收敛痕迹了。只是那黑烟里的臭味,多半是焚烧孩童衣物或骨头的味道,想到这里,他心中一阵刺痛,握着药碗的手指紧了紧。 “还有秦王府,”青禾又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昨日尉迟将军带了好多兵,说是再去城南窑厂搜查,回来的时候押着几个黑袍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听说那些人嘴里还喊着‘圣主保佑’什么的,被百姓扔了好多石头呢,有个老太太还拿拐棍打他们,骂他们是‘吃孩子的妖怪’。” 叶法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李世民果然雷厉风行,已经开始动手清除阿罗憾的外围势力了。城南窑厂是聚煞阵之一,捣毁那里,能暂时延缓血莲的成熟。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核心——东宫密室的主血阵、即将成熟的血莲,还未触及。李建成已被煞气侵蚀心智,阿罗憾又在暗中推波助澜,这场较量,远未到收网的时候。 “道长,您说秦王能斗得过太子吗?”青禾忽然问道,眼中带着孩童式的担忧,“我听人说,太子是储君,陛下好像更向着他呢。前几日还有御史上书,说秦王‘越权查案,意图不轨’呢。” 叶法善放下药碗,看向院角那棵抽出新芽的老槐树。春风拂过,嫩绿的叶子轻轻摇曳,带着勃勃生机。“储君之位,从来不是靠陛下的偏爱就能坐稳的。”他缓缓道,声音里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民心、天意、自身德行,缺一不可。秦王常年征战,护佑百姓,得的是民心;太子勾结邪祟,残害无辜,失的是天意。孰胜孰负,早已注定。”他想起梦中李世民眼中的决绝,那不是对权力的贪婪,而是对苍生的责任,这样的人,天道自会护佑。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墙头上。叶法善示意青禾噤声,自己则运转残余的灵力,凝神细听。只见一道黑影从墙头掠过,动作迅捷如狸猫,落在院外的巷子里,几个起落便消失了,看方向竟是往秦王府去的。 “是阿罗憾的人。”叶法善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冷冽。那些人身上带着与东宫煞气同源的邪味,瞒不过他的望气术。“他们在监视静心观,看来是察觉到我的存在了。”阿罗憾能操控煞气,自然也能感知到破煞之人的气息,那日窑厂一役,他定是记下了自己的灵力波动。 青禾吓得缩了缩脖子,往叶法善身边靠了靠:“那我们要不要躲躲?去城外的道观避避风头?” “不用。”叶法善摇头,语气笃定,“他们现在不敢贸然动手,一来怕打草惊蛇,让李世民察觉到他们的警惕;二来还不知道我的底细,摸不清我的实力。贸然出手,只会暴露他们的底牌。”他从袖中摸出一张“隐气符”,符纸是用桑皮纸制成的,上面用朱砂画着繁复的纹路,“把这个贴在门上,能隐匿我院中的灵力波动,让他们查不出虚实。” 青禾接过符纸,赶紧跑到门口,小心翼翼地将符纸贴在门楣上。符纸贴上的瞬间,院中的药香与檀香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笼罩,连药炉的烟气都变得隐蔽起来,不再向外飘散。墙外监视的人若用邪术探查,只会感觉到一片混沌,如同面对寻常百姓的院落。 叶法善重新靠回榻上,闭上眼睛,继续运转《调息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长安的空气越来越紧绷,像一张拉满的弓,箭已在弦上,随时可能射出。东宫与秦王府的矛盾已彻底激化,明里暗里的交锋越来越频繁——秦王府查得越紧,东宫的防备就越森严,阿罗憾的动作也越发隐蔽。而那朵寄生在东宫密室下的血莲,正借着孩童的精血加速成熟,花瓣边缘已染上妖异的暗红,只待月蚀之夜,便可彻底绽放,引邪祟降临。 “快了……”他喃喃道,指尖无意识地掐着法诀。这场围绕长安命运的较量,终于要迎来最后的对决。月蚀之夜就在七日后,那是天地阴阳失衡的时刻,也是邪术最易得逞的关头。李世民的动作必须更快,才能赶在那之前破局。而他,只需养好精神,在最关键的时刻,以残存的灵力助李世民一臂之力,将血莲彻底摧毁,将阿罗憾的邪术连根拔起。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药炉里的药汁还在咕嘟作响,带着草木的生机,与这风雨欲来的长安,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宁静。 喜欢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请大家收藏:()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章 忆救孩童,寻叶踪迹 秦王府的地牢里,潮湿阴暗,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血腥气,墙壁上渗出的水珠顺着石缝往下滑,滴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像是催命的鼓点。一个黑袍人被铁链锁在石柱上,浑身是伤,裸露的胳膊上布满了鞭痕与烫伤,却仍在疯狂地嘶吼,声音嘶哑如破锣:“圣主会惩罚你们的!血莲盛开之日,便是你们的死期!长安会化为炼狱,你们都会成为圣主的祭品!” 尉迟恭一脚踹在他胸口,铁链剧烈晃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怒喝道:“还敢嘴硬!说!你们的主教阿罗憾在哪?下一次血祭在什么时候?那些被你们掳走的孩童还有多少活着?” 黑袍人咳出一口血沫,溅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神却更加狂热,像燃烧的鬼火:“圣主的居所,岂容尔等凡人窥探!待太子殿下借圣主之力登位,定将你们这些异教徒挫骨扬灰,让你们的灵魂在炼狱里永世哀嚎!” “呸!”尉迟恭唾了一口,手中的钢鞭“啪”地甩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那个被妖僧蛊惑的蠢货,也配登位?等某家把你们这群妖人的老巢端了,看他还怎么做梦!”他正想再动刑,却被赶来的房玄龄拦住。 “敬德将军,硬审怕是没用。”房玄龄蹲下身,目光平静地看着黑袍人,语气不急不缓,“我问你,还记得城南窑厂吗?那些被你们抓去的孩童,已经被我们救出来了,现在都在秦王府的别院住着,有嬷嬷照看,吃得好,穿得暖,昨日还有孩子说想吃糖葫芦,秦王殿下特意让人买了一车送去。” 黑袍人的嘶吼声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狂热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 房玄龄继续道:“救他们的,是一位道长,手持桃木剑,用符箓破了你们的聚煞阵,还说你们的十字教是邪教,专以孩童精血修炼邪术,害人性命。你说,若你们的‘圣主’真有灵,怎么会让一个道士坏了好事?怎么连几个孩童都护不住?” 黑袍人嘴唇哆嗦着,像是被戳中了要害,眼神闪烁不定:“不……不可能……圣主是万能的……是那个道士用了妖法……是他亵渎圣主,才会暂时得手……” “哦?那个道长?”李世民不知何时站在牢门口,玄色锦袍的下摆扫过门槛上的尘土,他听到“道士”二字,眼神微动,“你见过他?” 黑袍人猛地抬头,看到李世民那张冷峻的脸,眼中瞬间燃起刻骨的恨意,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就是他!穿着素色道袍,背着一把桃木剑,还会画黄色的符纸!是他毁了主教的聚煞阵,放走了祭品!若不是他,血莲早就……”他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失言,死死闭上了嘴。 “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李世民追问,心中隐隐有了个念头。那日窑厂救人,事发突然,他虽未亲至,却听尉迟恭回报,说是有位道长指点,才找到孩童的藏身处,还用符纸破了邪术。当时事急,他只当是江湖术士偶然相助,并未深究,如今想来,莫非就是这位道长? “不知道名字……”黑袍人咬牙道,腮帮子鼓鼓的,像是要把秘密嚼碎了咽下去,“只记得他有一把旧桃木剑,剑穗上系着个黄绸符。听主教说,他好像……好像在青云道馆待过!” 青云道馆?李世民心中一动。他忽然想起,窑厂事发前一日,确实有位姓叶的道长拿着“青云”木牌前来拜访,说城南有邪祟作祟,让程知节带兵去救孩童。当时他正忙于处理蝗灾后续,只当是寻常道士的提醒,让程知节依言行事,事后也未曾细问。如今想来,那位叶道长,莫非就是破阵救人的关键? “玄龄,”李世民转身,目光锐利,“你立刻派人去附近的道观查,看看有没有一位姓叶的道长,擅长符箓、桃木剑,近期在城南窑厂露过面。尤其是青云道馆,务必仔细盘查。” “是!”房玄龄领命而去,脚步轻快,显然也觉得这线索至关重要。 李世民走出地牢,地牢的阴冷仿佛还黏在身上。他望着天边的晚霞,晚霞如血,染红了半个天空,心中疑窦渐生。梦中的太白金星,现实中的叶道长,两者之间会不会有联系?若那位叶道长真能破阿罗憾的邪术,或许就是解开眼下困局的关键——阿罗憾的邪术诡异莫测,寻常刀剑难以应对,必须以道法破之。 三日后,房玄龄带回了消息,脸上带着难掩的兴奋:“殿下,查到了!附近的百姓说,确实有位叶法善道长,师从青云道馆,擅长望气、符箓之术,前阵子确实去过城南窑厂,正是我们救人的那天。只是事后他便离开了客栈,不知去向。”他递上一张画像,“这是客栈前摆摊的书生画的,说这就是叶道长的模样。” 李世民展开画像,只见画上的男子身着素色道袍,腰悬桃木剑,剑穗上果然系着个黄绸符,眉目清朗,眼神中带着一股与世无争的清正之气,却又隐隐透着锋芒,像是藏着星辰大海。不知为何,看到这张脸,他竟觉得有些熟悉,仿佛在梦中见过一般——那梦中太白金星的眼神,与这画上的叶道长,竟有几分神似的澄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青云道馆……叶法善……”李世民喃喃道。他忽然想起师父曾提过,青云道馆乃道家隐宗,传人多有通天彻地之能,能观天象、断祸福,只是向来避世不出,极少干预俗事。如今看来,这位叶道长,便是破局的关键。 “再查!”李世民眼中闪过决断,语气斩钉截铁,“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叶道长找出来。告诉他,长安有难,百姓有难,李某恳请他出手相助。” 与此同时,静心观的叶法善正对着铜镜,检查自己的伤势。灵力虽未完全恢复,但已无大碍,至少能施展出七八成的道法。青禾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告示,上面印着叶法善的画像,画得有七八分像,落款是秦王府,写着“寻叶法善道长,有要事相商,必有重谢”。 “道长,您看!秦王府在找您呢!”青禾指着告示,脸上满是惊喜,“我刚才在街角听人说,秦王殿下说您是长安的福星,还说找到您就能救好多孩子呢!” 叶法善接过告示,看着上面的画像,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时机到了。李世民已查到关键线索,他再不出面,恐怕阿罗憾的血莲就要成熟了。 他将桃木剑系在腰间,又取了几张符纸揣入袖中——有破煞符,有清心符,还有一张保命用的遁地符。对青禾道:“我去去就回,你守好观门,若有陌生人来,一概不见。” 青禾点点头,从灶上拿过一包刚做好的米糕,塞给他:“路上吃,垫垫肚子。” 叶法善走出静心观,刚拐过街角,两个身着秦王府服饰的侍卫便迎了上来,神色恭敬:“可是叶法善道长?我家殿下有请。” 他跟着侍卫往秦王府走去,街上的百姓见了他,纷纷退让行礼,口中称着“活神仙”——想来是窑厂救孩童的事传开了。叶法善神色淡然,心中却清明如镜——找到他,只是开始。接下来,便是与阿罗憾的最终对决,是时候让那朵染血的莲花,彻底凋零在月蚀之前了。 秦王府的大门越来越近,朱红的门柱在夕阳下泛着红光,像极了梦中那座东宫的宫墙。但叶法善知道,这里的红光,是希望的颜色。 喜欢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请大家收藏:()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章 拜访秦王,劝其争位 秦王府书房的檀香燃得正旺,将窗外的蝉鸣都熏得慵懒了几分。叶法善坐在李世民对面,看着案上摊开的《括地志》,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关中”二字——这里是大唐的根基,也是他必须守住的底线。 “叶道长,”李世民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坦诚,“梦中仙示,与道长破窑厂血阵之事,想必并非巧合。如今东宫邪祟横行,长安危在旦夕,道长若有良策,还望直言。” 叶法善抬眼,望进他深邃的眼眸。这位未来的贞观之主,此刻眉宇间还带着几分犹豫,显然仍在“兄弟情谊”与“家国大义”间挣扎。他知道,寻常的忠言谏语已难撼动其心,必须用更透彻的道理,点醒这位乱世中崛起的枭雄。 “殿下可知‘权力制衡’?”叶法善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李世民一愣:“权力制衡?此乃何意?” “便是让朝堂各方势力相互牵制,不使一人独大,方能保社稷安稳。”叶法善拿起案上的棋子,在棋盘上摆出三股势力,“如同这棋局,太子、秦王、朝臣,本应三足鼎立。可如今,太子引邪祟为援,以血祭乱政,早已打破平衡。若任其坐大,待他借‘十字教’之力扫清异己,届时莫说殿下,便是陛下,也难保全自身。” 他指尖点在代表太子的黑子上,轻轻一推,黑子便压过了象征皇帝的白子:“殿下可知‘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太子手握储君之位,又得邪术加持,无所顾忌,今日敢以孩童为祭,明日便敢逼宫夺权。隋炀帝制运河、征高丽,便是因无人能制衡,才致天下大乱,殿下亲历过的乱世,难道还要重演?” “绝对的权力……”李世民咀嚼着这从未听过的词句,心中猛地一震。他想起隋炀帝龙舟游江南时的奢靡,想起洛阳城外堆积如山的尸骨,那些画面与梦中长安沦陷的惨状重叠,让他脊背发凉。 叶法善见他神色微动,继续道:“殿下戎马半生,护的是百姓,守的是江山。可若连储君之位都被邪祟染指,谈何护民?谈何守土?”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纸,上面用炭笔勾勒着简单的图形——一个金字塔,底层写着“百姓”,中层是“官吏”,顶端是“君权”。 “此乃‘民本之基’。”叶法善指着金字塔,“君权立于官吏,官吏立于百姓,如同金字塔需根基稳固。太子以孩童精血修炼邪术,是挖断根基;引十字教祸乱朝政,是蛀空中层。如此一来,顶端的君权看似高耸,实则一推就倒。殿下若不争,便是眼睁睁看着这金字塔崩塌,让万千百姓重陷水火。” 李世民的手指在案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轻响。他想起叶法善救下的那些孩童,想起窑厂地窖里瘦骨嶙峋的身影,想起梦中被黑袍人押往祭坛的百姓……这些人,正是金字塔的根基。 “可他终究是我兄长。”李世民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若我争位,后世史书会如何评说?” “史书会记‘大唐盛世’,记殿下轻徭薄赋、纳谏如流,记大唐万国来朝。”叶法善的声音陡然提高,“更会记殿下在长安危亡之际,拨乱反正,清除邪祟,护佑百姓免于血祭之祸!所谓史书功过,从来不是看是否‘兄弟相残’,而是看是否‘利国利民’!”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皇城的方向:“殿下可知‘时势造英雄’?如今的长安,就像隋末的太原,需要有人振臂一呼,斩断腐朽的根须。太子已沦为邪祟傀儡,这不是‘争位’,是‘救亡’!是殿下不得不担的天命!” “时势造英雄……救亡……”李世民重复着这几个字,眼中的犹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他想起自己十八岁随父起兵,在霍邑斩宋老生,在洛阳破王世充,哪一次不是在绝境中力挽狂澜?如今长安虽未到绝境,却已站在悬崖边缘,他岂能退缩? “道长所言,振聋发聩。”李世民猛地站起身,袍角扫过棋盘,棋子散落一地,却浑然不觉,“我明白了。争,不是为一己之私,是为大唐,为百姓!” 叶法善看着他眼中重燃的星火,心中长舒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用现代的“权力制衡”“民本思想”点醒了这位迷茫的君主,也为即将到来的变局,埋下了最关键的一颗种子。 “殿下既已明悟,便该早做准备。”叶法善道,“阿罗憾的血莲将在月蚀之夜成熟,届时他必会借太子之手,发动政变。我们必须在此之前,掌控京畿兵权,护住陛下,清剿十字教余孽。” 李世民点头,走到墙边,掀开地图:“京畿兵权在兵部尚书手里,他虽倾向太子,却素来忌惮邪术,可派人晓以利害;玄武门守将常何,曾是我麾下旧部,只需一封密信,便可争取;至于十字教……” 他眼中闪过厉色:“我已让敬德查探到他们的总坛在西市‘十字堂’,待兵权在握,便一举捣毁!” 叶法善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布置,知道这场关乎大唐命运的较量,终于步入了正轨。窗外的阳光穿过云层,照在散落的棋子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像极了即将破晓的长安。 “月蚀之夜,便是决战之时。”李世民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叶法善拱手:“贫道愿助殿下一臂之力,定叫邪祟无所遁形。” 书房内的檀香依旧缭绕,却仿佛多了几分锋锐之气。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长安的每一寸土地都将弥漫着风雨欲来的紧张,但这一次,他们不再迷茫,因为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守护这朗朗乾坤,不让血莲之毒,玷污大唐的万里河山。 喜欢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请大家收藏:()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章 东宫频动,显夺权心 长安城的暑气渐渐消退,秋分将至,清晨已有了几分凉意,可东宫的气氛却一日比一日燥热,像一口即将沸腾的锅。那些身着黑袍的十字教徒在府中往来穿梭,步履匆匆,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亢奋,连廊下的石狮子都仿佛被染上了几分阴鸷。 这日清晨,早朝的钟声刚过,太极殿的梁柱间还回荡着余音,御史台的官员便捧着一封弹劾奏疏快步上前,跪在丹墀之下,声音洪亮得有些刺耳:“陛下,臣等有本上奏,弹劾秦王李世民私结边将,意图不轨!”奏疏的落款处,赫然是三位素来以中立自居的御史,其中一位还是当年受过李世民恩惠的老臣。 李渊坐在龙椅上,接过内侍呈上的奏疏,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奏疏上罗列的“罪证”密密麻麻,无非是李靖在朔方送过他十匹战马,李绩在并州赠过他百支箭矢,都是军中将领互通有无的常例,却被渲染成“暗通款曲,图谋兵权”,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刻意构陷的急切。 “陛下,”李建成从朝班中走出,面色“恳切”,双手作揖,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二弟劳苦功高,平定四方,朝中多有拥戴者,这本是我大唐之幸。可私结边将终究不妥,军权乃国之重器,若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恐生祸乱。依儿臣看,不如暂解二弟兵权,让他在京中休养些时日,一来可避流言蜚语,二来也免得伤了我们兄弟情谊。” 李世民站在阶下,玄色朝服的下摆垂在冰冷的金砖上,眸光沉沉如深潭。他岂能不知,这是李建成借御史台发难,想一步步削他的羽翼。连日来,东宫的动作越发露骨,几乎是毫不掩饰:先是吏部突然以“政绩平平”为由,罢免了三个秦王府举荐的县令,换上的全是太子亲信,其中一个甚至是只会吟诗作对的纨绔子弟;接着是光禄寺削减了秦王府三成用度,理由冠冕堂皇——“国库空虚,当以节俭为先”,可东宫的采买却比往日多了数倍;如今,更是直接将矛头对准了他手中最根本的兵权。 “陛下,”李世民出列奏道,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边将赠礼,皆是军中旧例,臣府中尚有军簿可查,每一笔往来都有记录。若因几句流言便解臣兵权,岂不让边关将士寒心?再者,突厥近日在朔州、代州一带异动频繁,探子回报说颉利可汗已集结了三万骑兵,正是用人之际,臣愿领兵镇守雁门,以安边疆,绝不让胡骑踏过长城一步!” 李渊看着两个儿子,一个“顾全大局”,言辞恳切;一个“心系边疆”,目光坚毅,心中犹豫不决。他知道李建成素来忌惮李世民,也知道李世民手握重兵确实容易遭人非议,正想开口说些调和的话,却见一个宦官匆匆从殿外进来,脸色慌张地递上一封密报,压低声音道:“陛下,长安令急报。” 李渊展开密报,上面的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写就。只看了两眼,他的脸色便骤然一变,猛地将密报拍在案上,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建成!你让冯立带府兵围堵秦王府,是想干什么?要反了不成!” 李建成心中一惊,脸上却依旧镇定,连忙跪下道:“父皇息怒!儿臣绝无此意!只是听闻秦王府周边近日有盗匪出没,惊扰百姓,才让冯立带些人手去巡查,想必是底下人办事鲁莽,与秦王府的侍卫起了些误会,惊扰了二弟。儿臣回头定严惩冯立,给二弟赔罪!”他伏在地上,后背却微微绷紧,暗自庆幸冯立没真的动手,否则此刻便难以收场。 李世民看着他面不改色地撒谎,心中冷笑。冯立是东宫最得力的干将,向来谨慎,若无李建成授意,借他个胆子也不敢擅自调动三百府兵。这分明是在试探秦王府的反应,甚至可能是在为下一步动作铺路,看看他敢不敢在皇城脚下与东宫兵戎相见。 朝会最终不欢而散。李渊虽未准奏解权,却也让李世民“暂且留在长安,静观其变”,等于变相软禁。李世民回到府中,长孙无忌已在书房等候,见他进来,急声道:“殿下,东宫又有新动作!冯立刚从京畿卫回来,据说在拉拢左卫中郎将杨文干,许了他个京兆尹的位置,还送了一箱金银珠宝。” “杨文干?”李世民眼神一凛,指尖在案几上重重一点。杨文干可不是寻常将领,他手握京畿卫三千精兵,驻守皇城西南的安化门,离秦王府不过三里地,若被东宫拉拢,无异于在他眼皮底下埋了颗随时会炸的雷。 “不止如此,”长孙无忌递上一份名单,上面用朱笔圈了十几个名字,“太子府的人最近频繁接触礼部、户部的官员,礼部尚书已经答应,秋收后便上奏请行‘祭天’之礼,说是为陛下祈福,实则想借祭天之名,昭告天下‘太子德配天地’,稳固储君之位。更可疑的是,他们还打算让阿罗憾以‘西域高僧’的身份陪同祭祀,这是想把十字教摆上台面,借神权巩固皇权!” 李世民看着名单上的名字,指尖微微发颤。从地方县令到京畿卫将领,从礼部官员到户部主事,李建成的网越撒越大,夺权的野心已昭然若揭,几乎是将“篡位”二字写在了脸上。更让他忧心的是,阿罗憾的身影始终隐藏在这些动作背后——冯立脖子上那若隐若现的十字印记,东宫采买的黑布骨粉至今去向不明,那些突然“倒向”太子的官员家中,都曾出现过黑袍人的踪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越来越浓的血腥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这是想在月蚀之夜前,彻底孤立我们。”李世民沉声道,目光落在窗外那棵老槐树上,树叶已开始泛黄。月蚀之夜越来越近,算算日子只剩五日,阿罗憾的血莲即将成熟,李建成的夺权动作也随之提速,两者相辅相成,显然是要里应外合,在那一夜彻底掌控长安,甚至可能……弑父篡位。 他走到墙上悬挂的长安舆图前,指尖重重地点在玄武门的位置。那里是皇城北门,连接着东宫与秦王府,也是京畿卫的防区重点,更是出入宫城的咽喉要道。若杨文干真被拉拢,玄武门便成了东宫的囊中之物,届时他们进不能入宫护驾,退不能出城求援,只能坐以待毙。 “不能再等了。”李世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冷冽,像寒冬的冰棱,“传我令,让敬德立刻去见常何,许他将来左卫大将军之位,务必确保玄武门的控制权,告诉他,若东宫得逞,他这个北门守将第一个没命。另外,让房玄龄连夜联络那些被太子打压的官员,告诉他们,若想保全家性命,就站到我们这边来,事成之后,既往不咎,各升一级。” 长孙无忌领命而去,脚步急促,带起一阵风。书房里只剩下李世民一人,他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天边的晚霞红得像血。他心中清楚,与东宫的这场较量,已到了短兵相接的时刻,再没有退路可言。 喜欢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请大家收藏:()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章 与谋士议,忧其异状 王府的书房里,烛火彻夜未熄,摇曳的火苗在黑暗中跳动,仿佛是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房间,将李世民与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三人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如同几尊沉默的石像。案上堆满了卷宗,有东宫的采买记录,有京畿卫的布防图,还有各地官员的动向密报,每一页都浸透着风雨欲来的紧张。 “杨文干那边有回信了。”房玄龄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彻夜未眠的疲惫,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他收了太子的黄金百两,却按兵不动,既没答应帮忙,也没把金子退回去,显然是想坐观其变,看哪边胜算大再站队。” “老狐狸。”杜如晦冷笑一声,手指敲击着案上的京畿卫布防图,“他以为能左右逢源,却忘了东宫豢养黑袍人之事,他当年为太子监造东宫时就曾得过阿罗憾的‘赏赐’,未必干净。阿罗憾那种人,怎会容他摇摆不定?迟早会用邪术控制他。” 长孙无忌忧心忡忡地补充:“更麻烦的是礼部。太子让礼部尚书拟定‘祭天祈福’的章程,说是要为陛下祈寿,实则想借祭天之名,昭告天下‘太子德配天地,天命所归’,还打算让阿罗憾以‘西域高僧’的身份陪同祭祀,主持祈福仪式。这哪里是祈福,分明是想把十字教搬上台面,让百姓以为连‘圣主’都支持太子!” 李世民指尖敲击着案几,发出“笃笃”的轻响,目光落在卷宗里的一份证词上——那是从城南窑厂抓到的黑袍人熬不住酷刑招供的,说阿罗憾正在东宫密室炼制“血莲丹”,声称服下此丹能“沟通圣主,获得无上神力”,而这丹药的“药引”,竟是李建成的一滴心头血。 “阿罗憾这是要彻底控制太子。”李世民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血莲丹若成,建成便会沦为他的傀儡,神智不清,只知听从阿罗憾的命令。到时候别说祭天,就是让他逼宫弑父,他也会照做。” 房玄龄双眉紧蹙,右手轻轻捻着下巴上的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可祭天需陛下钦准,陛下虽近来身体不适,却也不至于糊涂到让一个胡僧参与国祭,这不合礼制。” “陛下近来身体不适,多依赖太子侍疾。”杜如晦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昨日太医令偷偷递消息来,说陛下的汤药里,多了一味‘安息香’,太子说是特意从西域求来的奇香,能安神助眠。可那安息香燃烧后的气味,与阿罗憾献给太子的香料一模一样,属下让人查过,那根本不是安息香,而是一种能让人精神恍惚、意志消沉的迷药。” 众人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们心中暗自思忖,如果陛下的汤药真的被人动了手脚,让他整日昏昏沉沉,太子再趁机在耳边进言,说什么“圣主显灵,需借祭天巩固国运”,未必不能得逞。 “必须阻止祭天。”李世民站起身,烛火映在他脸上,明暗交错,眼中闪过决绝,“更要查清陛下的汤药是否真有问题。玄龄,你明日借探望陛下之名,去太医院查探一番,找当年给先皇后看过病的张太医,他为人正直,且欠过秦王府人情,定能说实话。务必小心,别惊动东宫的人,他们在太医院肯定安了眼线。” “是。”房玄龄领命,将此事记在纸上,又划了个圈。 “如晦,”李世民转向杜如晦,目光锐利,“你去联络军中旧部,尤其是尉迟恭、程知节他们,让他们暗中集结人手,秦王府的八百府兵也要做好准备,兵器甲胄连夜清点,确保随时能用。若东宫动武,我们不能束手就擒。” 杜如晦点头,语气坚定:“殿下放心,军中将领多感念殿下恩德,当年平定窦建德、王世充,都是殿下带着他们出生入死。只要殿下一声令下,别说京畿卫,就是边关将士,也会有人赶来相助。” 长孙无忌忽然道:“殿下,叶道长那边……要不要请他卜一卦?近来星象混乱,白日里都能看到凶星,属下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心里不安。” 李世民想起叶法善那日的话,想起梦中太白金星的警示,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必。道长说过,‘民心即天意’,我们只需守住民心,做好万全准备,便无需问卜。若天道真有灵,定会站在护佑百姓的一方。”他看向三人,目光沉静而坚定,“东宫的动作越急,越说明他们心虚,怕夜长梦多。月蚀之夜是他们的死线,也是我们的机会。在那之前,我们要稳住阵脚,静待其变,等他们先露出破绽。” 夜色渐深,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霜。书房的烛火却越燃越亮,四人继续商议着应对之策,从官员任免到兵力部署,从舆情引导到应急方案,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甚至连冯立可能从哪条巷子里偷袭、杨文干的兵马何时能到玄武门都一一推演。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声鸡鸣划破夜空,四人才停下商议。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起身告辞,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晨光中,带着沉甸甸的使命。李世民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东宫的方向,那里的黑气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他知道,一场决定大唐命运的风暴,已近在眼前。 喜欢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请大家收藏:()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章 暗中观察,见矛盾加剧 静心观的望气镜前,叶法善已伫立了三个时辰。镜面如水,映出的长安城廓在灵力催动下缓缓旋转,气数却越发紊乱——东宫上空的黑气浓如墨汁,像一块巨大的乌云,已开始丝丝缕缕地侵蚀皇城的紫气,那是皇权旁落的征兆;秦王府的金光虽依旧沉稳,却被几缕灰气紧紧缠绕,那是来自朝堂的明枪暗箭与东宫的暗中算计;而西市方向,一团黑色的煞气正缓缓升起,形状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与东宫的黑气遥相呼应,那是十字堂总坛的位置,也是阿罗憾修炼邪术的核心之地。 “越来越近了。”叶法善喃喃道,指尖划过镜面,留下一道淡淡的金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阿罗憾的力量在飞速增长,血莲的气息透过望气镜传来,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显然已接近成熟,只待月蚀之夜便可彻底绽放。 青禾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几张刚出的邸报,气得小脸通红,将邸报往桌上一拍:“道长,您看这些邸报!全是胡说八道!”邸报上的文章篇篇都在颂扬太子“仁孝无双”“贤德盖世”,甚至有一篇说太子“夜梦圣主,受天命以安大唐”,字里行间都透着阿罗憾那套邪说的影子,连措辞都带着几分诡异的韵律。 叶法善拿起邸报,指尖轻轻拂过“夜梦圣主”四字,纸上立刻浮现出淡淡的黑气,像一群小蛇在字里行间游走。“这是‘惑心术’,”他解释道,声音平静,“阿罗憾在抄写的油墨里加了煞气,普通人看了,初期只会觉得‘太子确实不错’,日子久了,便会被潜移默化地影响,真的相信上面的鬼话,到时候就算太子做了出格的事,他们也会觉得‘圣主自有安排’。” “太可恶了!”青禾攥紧拳头,指节发白,“那我们要不要去揭穿他们?把这些邸报都烧了,再告诉百姓这是邪术!” “现在还不是时候。”叶法善摇头,将邸报放下,黑气在离开他的灵力后便渐渐隐去,“他们越是造势,越说明心虚,怕百姓不信。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等他们露出更大的破绽,一举揭穿,效果才会最好。” 正说着,望气镜突然剧烈晃动,镜面水波荡漾,东宫的黑气猛地暴涨,竟化作一条狰狞的黑龙,张着血盆大口,朝着秦王府的方向狠狠扑去!叶法善心中一紧,连忙凝神催动灵力,镜中的景象顿时清晰——原来是冯立带着数百东宫侍卫,在秦王府门口与尉迟恭发生了冲突,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镜中,冯立骑着高头大马,指着尉迟恭骂道:“你个莽夫!不过是秦王的一条狗,竟敢阻拦太子府的人?信不信我现在就拆了你的秦王府,让你主子给我磕头赔罪!”他身上的黑气几乎凝成了实质,显然是被阿罗憾的煞气影响,性情变得格外暴躁。 尉迟恭按刀而立,身上的金光与冯立的黑气碰撞,发出滋滋的轻响,他冷笑一声,声音洪亮如钟:“太子府的人就敢在秦王府撒野?有本事你动一下试试!某家的刀可不认什么太子府!”周围已围了不少百姓,对着东宫侍卫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显然大多站在秦王府这边。 叶法善看着镜中那团缠绕在冯立身上的黑气,知道这场冲突绝非偶然,而是东宫故意挑起,想在百姓面前败坏秦王府的名声,说秦王“骄横跋扈,目无储君”。只是他们没算到,尉迟恭虽是武将,却也懂得收拢人心,平日里秦王府对街坊多有照拂,百姓自然向着他们。 “道长,您看!”青禾指着镜中,语气带着兴奋,“秦王殿下出来了!” 李世民走出府门,身着常服,神色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严,周围的喧闹声顿时小了许多。“冯统领,”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你的人离开。若真有公事,可递帖子进来,秦王府的门永远开着,但秦王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更不是你惊扰百姓的借口。” 冯立见李世民亲自出面,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却仍嘴硬:“二殿下,属下是奉太子之命,来送‘祭天’的请帖,是你府中侍卫无礼,拦着不让进,还出言不逊!” “请帖我收下了。”李世民接过侍卫递来的请帖,看都没看便递给身后的长孙无忌,目光落在冯立带来的府兵身上,那些士兵一个个眼神躲闪,显然也知道此行不妥,“但你带兵围府,惊扰街坊,这笔账,我会亲自向太子讨要。若父皇问起,我也会如实回禀——东宫侍卫如何仗势欺人,如何在京城要道耀武扬威。” 冯立被噎得说不出话,脸颊涨得通红,他知道“惊扰百姓”这条罪名可大可小,真闹到李渊面前,吃亏的只会是他。只能恨恨地瞪了尉迟恭一眼,咬牙道:“我们走!”带着人灰溜溜地撤走了,马蹄声仓促,像是在逃跑。 百姓见秦王府占了上风,纷纷叫好,不少人还议论起东宫近日的跋扈——强征民夫修缮府第、纵容家奴强买强卖、夜间无故搜查民宅,桩桩件件都被翻了出来,显然对太子府的印象已大打折扣。 叶法善看着镜中秦王府的金光亮了几分,如同被雨水洗过的星辰,知道这场冲突,李世民赢的不仅是场面,更是民心。但他也看到,东宫的黑气中,隐隐有血色流转,那是压抑不住的杀戮之气——阿罗憾和李建成,已经在策划更极端的手段了,这场小冲突,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序曲。 “青禾,”叶法善收起望气镜,镜面的光芒渐渐黯淡,“去备些干粮和清水,再把那套道袍和桃木剑带上,我们可能要离开静心观几日。” 青禾一愣,连忙问道:“为什么?这里不安全了吗?” “不是不安全,”叶法善望着皇城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而是我们要去该去的地方。静心观虽好,却护不住长安。”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因为风暴,就要来了。” 他知道,玄武门的那一天,已近在咫尺。月蚀之夜,血莲绽放,邪祟现世,那场决定大唐命运的对决,终将在那座古老的城门下拉开序幕。而他,必须在最关键的时刻,站在该站的位置。 喜欢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请大家收藏:()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章 星象异变,预事将发 叶法善站在静心观的院中,最后看了一眼这座住了一个月的小院。墙角的艾草长势正好,药炉里的灰烬还带着余温,三清像前的香炉里,最后一炷香刚燃尽,青烟袅袅升起,仿佛在与他作别。这里虽简陋,却曾是他疗伤、观气的清净地,如今要离开,心中竟有几分不舍。 “道长,都收拾好了。”青禾背着包袱,站在他身后,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叶法善点头,抬手在院门上贴了一张“隐匿符”。符纸贴上的瞬间,整座小院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寻常人路过,只会觉得这里是座废弃的空观,绝不会想到曾有道长在此修行。“走吧,天亮前要赶到清虚观。” 两人趁着夜色出发。长安城的夜路格外安静,只有巡夜武侯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笃笃”两声,敲在寂静的巷子里,又缓缓消散。青禾紧紧跟着叶法善,脚下的麻鞋踩在青石板上,几乎没什么声音。他发现,叶法善走路时,脚尖总是先落地,像猫一样轻盈,连月光都仿佛会为他让路,影子淡得几乎看不见。 “道长,清虚观在什么地方?”青禾忍不住小声问。 “在龙首原上,是长安地势最高的道观。”叶法善低声道,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那里有座观星台,是前隋年间建的,能俯瞰整个长安城,最适合观星望气。” 两人一路向西,避开巡逻的武侯,穿过朱雀大街,朝着龙首原的方向走去。越靠近龙首原,地势越高,夜风也越凉,吹得人衣袂翻飞。终于,他们来到了清虚观的观星台上。叶法善径直走到观星台中间,轻轻地打开背包,摆出观星镜与法阵,眼神专注而深邃。 青禾则好奇地在台上四处张望,远处长安城的灯火星星点点,宛如银河落入凡间。突然,一阵奇异的风席卷而来,吹得观星台上的旗帜猎猎作响。青禾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叶法善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小心。”叶法善说道。就在这时,观星台上的星盘突然亮起,一道道神秘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星图。叶法善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盯着星图,似乎在解读着其中的奥秘。青禾也被这奇异的景象吸引,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疑惑。叶法善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星图预示着一场大变革即将来临,我们要做好准备。” 站在台顶,风更大了,吹得他的道袍猎猎作响。他扶着石栏杆往下看,整个长安城尽收眼底——朱雀大街像一条笔直的玉带,将城池分为东西两半,东宫的宫墙在阳光下泛着红,秦王府的飞檐隐在绿树中,西市的胡商巷炊烟袅袅,玄武门的城楼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守护着皇城的北门。 这是他穿越过来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俯瞰长安。这座城,既繁华又脆弱,既充满生机,又暗藏杀机。那些密密麻麻的房屋里,住着无数百姓,他们或在安睡,或已起身劳作,却不知道,一场关乎他们命运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叶法善取出望气镜,对准长安城的中心。 望气镜中,紫微星(李渊)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风中残烛;代表太子的左枢星被黑气完全吞噬,星轨扭曲,竟朝着紫微星的方向偏移,隐隐有“犯上”之兆;而代表秦王的右枢星,虽金光沉稳,却被三颗凶星(七杀、破军、贪狼)包围,形成“杀破狼”格局——此星象一出,必有流血动荡,轻则朝堂换主,重则天下大乱。 “杀破狼……”叶法善喃喃道。他曾在师父的星图上见过此象,记载中,每逢改朝换代或皇权更迭,便会出现这三颗凶星齐聚的景象。如今它们围绕着右枢星,显然预示着李世民将在这场权力斗争中,以雷霆手段终结一切。 更让他心惊的是,西北方向的“血煞星”异常明亮,与东宫的黑气遥相呼应,星尾拖着长长的血色光带,直指玄武门——那是阿罗憾的邪术引动的灾星,预示着月蚀之夜,玄武门将有血光之灾。 “道长,您在看什么?”青禾好奇地凑了上来,见他神色凝重,忍不住问道。 叶法善指着天空:“你看那三颗星,挨得极近,光芒刺眼,那是‘杀破狼’,主刀兵之事。”他又指向西北,“那颗红得发紫的星,是‘血煞星’,主邪祟作乱,血流成河。” 青禾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觉得星星还是那些星星,却被叶法善一说,顿时觉得阴森森的:“那……那怎么办?秦王殿下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是必然的,但也是转机。”叶法善道,“杀破狼虽主动荡,却也主‘破旧立新’。血煞星再凶,只要破了阿罗憾的邪术,便能化解。”他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符,用朱砂在上面画了个复杂的星图,“这是‘镇星符’,你明日想办法送到秦王府,交给长孙无忌,让他贴在王府的正门上,可挡一时煞气。” 青禾接过符纸,小心翼翼地收好:“道长,我们真的不露面吗?秦王殿下他们会不会需要帮忙?” “我们现在露面,只会让东宫的人警惕。”叶法善摇头,“阿罗憾的眼线遍布长安,我的身份不能暴露。再说,这场较量,终究要靠他们自己。我们能做的,是在关键时刻,帮他们扫清邪祟的干扰。” 他望着秦王府的方向,那里的金光虽被凶星包围,却始终没有熄灭,反而越发凝练——那是李世民的决心与民心所向凝聚而成的力量。叶法善知道,这股力量,足以对抗东宫的邪祟与凶星的煞气。 夜渐深,星象越发清晰。杀破狼三星的光芒越来越亮,血煞星的血色光带也越来越亮,血煞星的血色光带也越来越长,整个长安的夜空,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网的中心,便是那座即将见证一切的玄武门。 叶法善深吸一口气,找观星镜收了起来。他该做的准备,都已做好。接下来,只需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喜欢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请大家收藏:()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章 游览长安,寺观林立 踏入长安城的那一刻,叶法善恍惚间以为自己穿越回了现代的古都景区——但眼前的繁华与鲜活,却远非后世复建所能比拟。朱雀大街宽阔得能并行十辆马车,青石板路被千百年来的车辙马蹄磨得光滑如玉,倒映着两旁林立的商铺幌子。绸缎庄的“云锦”二字绣在猩红缎面上,金丝线在阳光下闪着珠光;酒肆的旗幡上“醉仙楼”三个大字龙飞凤舞,墨色似乎要从布上渗出来,随风猎猎作响时,仿佛能闻到楼里飘出的兰陵酒香。 “道长,您看那塔!”青禾拽着叶法善的袖子,小脸上满是惊叹。他指着不远处一座七层木塔,塔身雕梁画栋,每一层的飞檐下都挂着铜铃,风一吹便发出清越的响声,像无数串碎玉在碰撞。塔周的脚手架还没拆完,工匠们正背着木料往上爬,身影在夕阳里缩成小小的黑点。“比咱们镇上的庙高多了!站在顶上,怕是能看到整个长安吧?” 叶法善抬头望去,那是大慈恩寺的大雁塔。虽尚未完工,但已初具规模,塔尖直插云霄,周身萦绕着淡淡的佛光——那是真正的佛门圣地,香火鼎盛所聚的祥和之气,如温水般漫过人心,与十字庙的阴邪诡谲截然不同。他笑着点头:“那是佛家的藏经之地,里面藏着万卷经书,皆是教化世人向善的箴言。等建成了,倒可去拜拜。” 沿着朱雀大街往前走,佛道寺观鳞次栉比,几乎隔百米便有一座。东边的兴善寺门口,几个僧人正给乞丐施粥,粗瓷碗里的米粥冒着热气,袈裟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袖口磨破了边也不在意;西边的玄都观外,道士们支着小摊卖符水,黄纸符上的朱砂符文闪着正阳灵光,与他画的符箓有异曲同工之妙。有个老道正给妇人解签,声音洪亮:“这签是上上签,只是家中阴气重,买张‘镇宅符’回去,贴在门楣上就好了。” “长安真是热闹。”青禾看得眼睛都直了,手里紧紧攥着叶法善给的几个铜板——那是特意让他买糖人的。他指着路边的杂耍摊,一个汉子正吞剑,剑锋从喉咙里穿出,看得人倒吸冷气;旁边的糖画摊前,老师傅舀着糖稀在青石板上作画,转眼间就画出条鳞爪分明的龙,引得孩子们拍手叫好。“咱们镇上最大的庙,还没这玄都观的山门大呢。” 叶法善却留意着更深层的东西。他运转“望气术”,双目微阖间,长安城的气运如画卷般在眼前展开:上空祥云缭绕,紫气如华盖般汇聚于皇城方向——那是龙脉气运所在,强盛而稳固,如熔炉般炼化着四方邪气。但在这盛世气运之下,却有几缕极淡的黑气在朱雀街中段盘旋,若隐若现,像是附着在某种器物上,丝丝缕缕,正是他在柳林镇见过的血莲教煞气。 “青禾,跟紧我。”叶法善压低声音,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捏了捏,“别乱摸东西,尤其是黑袍人碰过的。这城里人多眼杂,不比镇上。” 青禾连忙点头,把铜板攥得更紧了。 他们路过一座名为“波斯寺”的建筑时,叶法善脚步微顿。寺庙的门是拱形的,与中原的歇山顶截然不同,门口的守卫高鼻深目,眼眶是凹陷的,穿着异域的锦袍,腰间佩着弯刀,刀鞘上镶嵌着蓝宝石,在夕阳下闪着冷光。寺庙的匾额是汉文与波斯文并列,汉文写着“波斯寺”,波斯文的字母弯弯曲曲,像缠绕的蛇;檐角雕刻着日月图案,与十字庙的血腥气不同,却透着一股疏离的异域感。 叶法善凝神细望,眉头微蹙——这寺庙上空的气息很杂,既有异域的宗教气息,带着沙漠的干燥与神秘,又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邪,像藏在锦绣下的毒蛇,与马执事身上的气息隐隐呼应,只是更淡、更隐蔽。 “道长,这是什么庙?”青禾好奇地张望,看着进进出出的信徒,他们大多穿着胡商的服饰,腰间挂着香料袋,走过时留下一股奇异的香气。“他们拜的神,跟咱们的佛、道不一样吗?” “是西域传来的宗教。”叶法善没有多言,只是默记下方位——在朱雀街西巷,隔壁是家胡饼铺,烤饼的香气混着寺里的香料味,倒也奇特。“走吧,先找个地方落脚。” 他们继续前行,路过城隍庙时,正赶上庙会。百姓们捧着供品焚香祈福,线香的烟气缭绕上升,混着脂粉香、糕点香,在空气中织成一张温暖的网。戏台上演着《封神演义》的戏文,花脸的纣王正在咆哮,白脸的妲己掩袖轻笑,引得台下阵阵哄骂;等姜子牙出场时,鹤发童颜,手持打神鞭,一声“天道昭彰,善恶有报”的唱段刚落,满堂便响起雷鸣般的喝彩。 叶法善站在人群后,看着戏台上“天道昭彰”的匾额,红底金字,在灯笼下熠熠生辉。他又望向波斯寺的方向,那里的灯火已亮起,昏黄的光从拱形窗里透出来,在地上投下奇怪的影子。心中隐隐有了猜测——阿罗憾的血莲教,或许就隐藏在这些异域宗教之中,借着长安包容万象的风气,将邪祟的根须悄悄扎进这座繁华帝都的土壤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夕阳西下时,他们在西市附近找了家“迎客来”客栈住下。客栈是两层的木楼,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老板娘是个爽朗的胖妇人,嗓门大得像敲锣:“两位客官住店?楼上有两间上房,干净得很,铺盖都是新换的!” 推开窗,能看到远处的钟鼓楼。暮鼓声声,“咚咚”地响了起来,一共一百零八下,每一声都穿透繁华的街巷,带着千年古都特有的厚重与庄严,将白日的喧嚣轻轻抚平。西市的夜市已经开场,摊贩们支起灯笼,红的、绿的、黄的,一串串挂在棚顶,像落了满天的星子。卖胡饼的吆喝声、弹琵琶的乐声、酒肆的划拳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首鲜活的市井交响曲。 叶法善看着窗外渐次亮起的灯火,指尖摩挲着桃木剑的剑柄。剑身上的“净天地神咒”刻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仿佛在与这座城市的脉搏共振。他想起柳林镇的宁静,想起老李的肉酱、赵老四媳妇的菜团子,想起那些淳朴的笑脸。再看眼前的长安,繁华如锦绣,却也藏着看不见的暗流。 “道长,楼下有卖胡饼的,我去买两个?”青禾凑到窗边,鼻子嗅了嗅,“闻着怪香的。” “去吧,早点回来。”叶法善叮嘱道,“别跟陌生人搭话。” 青禾应了声,像只轻快的小鸟跑下楼。叶法善转身坐在桌前,从乾坤袋里取出那枚青铜令牌,放在灯下细看。令牌上的“朱雀街”三个字,在灯光下竟透出淡淡的血色,蛇纹的眼睛处仿佛有光在闪烁。他取出朱砂笔,蘸了点清水,在令牌背面轻轻一点——那里竟有个极小的凹槽,形状像朵未开的莲花。 “果然有猫腻。”叶法善低声自语。看来这令牌不仅是信物,或许还是进入某个地方的钥匙。 窗外的鼓声渐渐歇了,夜市的喧嚣却更盛。叶法善将令牌收好,望着窗外流动的灯火,心中暗叹:长安,这座汇聚了天下气运的帝都,果然藏着太多故事。而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明天,该去朱雀街好好走一走了。 喜欢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请大家收藏:()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章 查抄庙宇,追回财物 十字庙的后殿比前殿更显阴森,梁上悬挂着十几具木质十字架,每个十字架上都绑着稻草人,草人身上贴着村民的生辰八字,被黑狗血浸得发黑。叶法善刚踏入殿门,桃木剑便发出“嗡”的震颤,剑身上的符文亮起警示的红光——这里的邪气比血池更甚,显然是马执事用来诅咒村民的“魇镇堂”。 “这些挨千刀的!”赵老四一进门就红了眼,他一眼认出最左边那个稻草人,身上穿着的粗布褂子是他亲手给爹缝的,草人胸口贴着的黄纸上,正是他爹的名字和生辰,“我爹前儿突然中风,怕是就跟这东西有关!”他抄起墙角的斧头,就要劈碎稻草人,却被叶法善拦住。 “别动。”叶法善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张“解厄符”,指尖灵力催动下,符纸自动飞向稻草人,贴在黄纸之上。只听“滋啦”一声,黄纸冒出黑烟,稻草人身上的黑狗血迅速褪去,露出里面干净的稻草。“这是‘替身魇镇’,直接毁掉会让咒力反噬到本人身上。用解厄符化解掉咒力才行。”他一边说,一边往每个稻草人上贴符,动作行云流水,符纸落下的瞬间,殿内的阴风顿时平息了不少。 村民们见状,也学着叶法善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给稻草人贴符。有个老婆婆摸着稻草人身上的旧棉袄,眼泪掉了下来:“这是我家老头子的衣裳啊……他上个月去田里浇水,掉进井里了,原来是遭了这毒手!” “别哭,大娘。”叶法善递给她一张符纸,“您把这个烧了,灰混在水里让大爷喝了,咒力就能彻底解了。马执事设这魇镇,就是想让咱们自相残杀,咱们偏要好好活着。” 后殿东侧有个上锁的偏房,门是精铁打造的,上面刻着繁复的符文。叶法善认出这是“锁灵纹”,专门用来锁住带有灵气的物品。他让老李取来撬棍,自己则在门环上贴了张“破禁符”。符纸金光闪过,锁灵纹顿时黯淡下去,老李趁机用撬棍发力,只听“哐当”一声,铁门应声而开,一股混杂着脂粉香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内堆满了木箱,大小不一,上面都贴着封条,写着“奉献”二字。叶法善打开最上面的小木箱,里面铺着红绒布,放着十几对银镯子,每对镯子内侧都刻着姓氏。“这是张屠户家的!”有人喊道,“他家闺女出嫁,彩礼里就有这么一对,说是被‘主’收走祈福了!” 打开第二个木箱,里面是几匹绸缎,其中一匹天青色的杭绸上绣着并蒂莲,王掌柜的媳妇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我陪嫁的料子!马执事说要拿去给‘圣女’做法衣,结果藏在这儿!”她捧着绸缎的手气得发抖,上面还沾着霉斑,显然被扔在这里很久了。 更大的木箱里装着粮食,有小米、高粱,还有几袋雪白的精米——那是去年秋收时,村民们按“奉献”要求交上来的,马执事说要“献祭给主”,实则全堆在这里,有些米袋已经破了,米受潮结了块,长出了绿色的霉斑。 “造孽啊!”有个老汉蹲在地上抹眼泪,“我家娃去年冬天饿得直哭,我还把最后一升米送来了……” 叶法善看着这些财物,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他走到房角,那里有个上了三层锁的铁匣子,匣子上刻着“地契”二字。他用桃木剑挑开锁扣,里面果然装着十几张地契,都是村民们被骗走的田产。其中一张地契上的签名,是村里的孤寡老人陈婆婆的,叶法善记得她,老人腿脚不便,每次“奉献”都是拄着拐杖来,把省吃俭用攒下的铜板一个个摆在供桌上。 “这些地契明日我陪你们去县衙,”叶法善将地契收好,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定能赎回来。至于这些财物,咱们列个清单,谁家的东西谁认领,少了的、坏了的,马执事的家产赔!” “对!让他赔!”村民们群情激愤,开始七手八脚地清点物品。有人找来纸笔,叶法善亲自记账,他的字清隽有力,一笔一划都记得分明:“李家银钗一对,张家绸缎两匹,王家精米三石……” 清点到后半夜,角落里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引起了叶法善的注意。这箱子比其他箱子沉得多,箱盖缝隙里透出淡淡的灵气——不是邪气,而是一种温润的玉气。他示意老李帮忙撬开,箱盖打开的瞬间,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里面铺着厚厚的丝绒,整齐码放着二十多块玉佩,有和田玉的平安扣,有翡翠的如意牌,还有一块羊脂白玉雕成的麒麟佩,玉质温润,雕工精湛,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这是我家传下来的麒麟佩!”一个中年汉子挤进来,声音发颤,“我娘病重时,马执事说用玉佩‘献祭’能求主保佑,结果玉佩没回来,我娘也走了……”他拿起玉佩,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眼泪啪嗒啪嗒掉在玉上,竟在玉面晕开一层淡淡的光晕。 叶法善看着这些玉佩,眉头微蹙。寻常玉佩不会有如此明显的灵气,显然这些都是上过供、被人长期佩戴过的“养魂玉”。马执事不仅骗财,还想靠这些养魂玉吸收人气,滋养他的邪术。他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刻着“净化”二字的玉盒,对众人说:“这些玉佩沾了邪气,我用灵玉盒净化三日,再还给大家。玉有灵性,养了这么多年,别糟蹋了。” 正说着,赵老四媳妇在箱底摸到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十几本账簿,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谁什么时候“奉献”了什么,甚至连某人送了一篮子鸡蛋都记得清清楚楚。“这老东西,算盘打得倒精!”赵老四媳妇气得把账簿摔在桌上,“看看这页,张寡妇把丈夫的抚恤金都送来了,就为了求主让她儿子能活下来!” 叶法善拿起账簿翻看,越看脸色越沉。马执事不仅记录了财物,还在每个人名后面标注着“可利用”“已魇镇”“心诚可用”等字样,显然是把村民当成了待宰的羔羊。他将账簿递给老李:“按这个清单核对,确保每家每户的东西都能还回去。少了的、坏了的,都记下来,将来让马执事的家产抵偿。” 日头渐高,后殿却越来越热闹。村民们举着火把,在各个角落翻找,时不时传来惊喜的呼喊:“我家的银锁找到了!”“这是我绣的嫁妆单子!”太阳的光映在每个人脸上,有愤怒,有心疼,但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激动。叶法善站在殿门口,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师父说的“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他低头看了看手里那块沾了霉斑的精米,灵力催动下,霉斑渐渐褪去,露出莹白的米粒——就像这些被蒙蔽的人心,只要拂去尘埃,依旧能焕发光彩。 喜欢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请大家收藏:()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章 整装前往,镇西观气 回到破庙时,日头已过晌午。庙前的艾草末被老李拢成了方方正正的小堆,山猫不知跑去了哪里,只在青石碾旁留下几撮带刺的栗壳。老李正蹲在门槛上抽烟,见叶法善回来,连忙磕了磕烟锅:“道长,东头那边……真像他们说的那样?” 叶法善将布幡靠在碾旁,布上“妙手回春”四个字被风吹得微微发颤。他弯腰捡起片飘落的槐叶,叶尖带着点焦黑,像是被什么东西灼过:“张大户家的金镯子,王铁匠的炉子,都成了‘献给圣主的礼物’。那姓马的执事也在,正盯着墙上的十字笑呢,眼里的贪念想藏都藏不住。” 老李“呸”地吐掉烟蒂:“这群杂碎!前几年旱灾,还是张大户开仓放的粮,怎么就被迷成这样?”他忽然想起什么,往镇西方向努了努嘴,“对了,今早去后山砍柴的老刘说,镇西那片荒坟地,夜里总亮着灯,还隐约有歌声,怕不是……” “怕不是在盖那十字庙。”叶法善接过话头,指尖在槐叶上轻轻摩挲。荒坟地阴气重,本就容易聚邪,十字教偏选在那里盖庙,绝非偶然。他想起在临河镇西院见过的祭坛,那些黑袍人总爱把邪术仪式藏在阴气重的地方,用活人阳气滋养邪祟。 “我得去看看。”叶法善转身往庙内走,“老李,帮我把药篓备好,再拿几张黄符。” 老李虽忧心忡忡,却也知道拦不住他,只能点头应下:“道长多带点艾草,那东西辟邪。要是见着不对劲,赶紧往回跑,别硬扛。” 叶法善应了声,进殿取了桃木剑——剑身在香火熏染下泛着温润的光,剑鞘上的北斗七星纹被摩挲得发亮。他将剑斜挎在腰间,又往怀里揣了包朱砂,这才背上药篓,跟着老李往镇西走。 越往西走,民居越稀。先前还算热闹的街面渐渐冷清,青石板路上蒙着层薄灰,连狗吠声都听不到。路过王铁匠铺时,只见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风箱孤零零地躺在墙角,炉底的炭火早已熄灭,只剩堆冷灰,看着像座被遗弃的坟。 “就到这儿吧。”叶法善停下脚步,对老李道,“您回吧,要是天黑我没回来,就去东头叫上李大哥他们。”老李还想再说,却被他眼神里的坚定堵了回去,只能反复叮嘱“万事小心”,一步三回头地往回走。 叶法善目送老李走远,才背起药篓,顺着田埂往荒坟地方向走。田埂边的野草长到半人高,穗子上沾着午后的露珠,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是有人在身后跟着。他忽然停下脚步,反手抽出桃木剑,剑身在阳光下划过道寒光:“出来。” 草丛里窸窣响了几声,钻出个瘦小的身影——是村民老王家的小孙子,手里攥着根柳枝,脸上还沾着泥:“道长,我……我跟来看看。我爷爷说您可能需要帮忙。” 叶法善又气又笑,收了剑:“这地方危险,赶紧回去。” “我不!”小娃梗着脖子,把柳枝往他手里塞,“这是我爷爷在老槐树下折的,说能打鬼。我还认识路,荒坟地旁边有口井,我爹以前在那儿浇过地。” 叶法善看着他眼里的执拗,想起自己穿越前的年纪,心里软了软。这娃说的井或许有用,便叹口气:“跟紧了,别乱说话。” 小娃立刻点头,像只小尾巴跟在他身后。 走了约莫两刻钟,眼前出现片低矮的土坟,坟头的纸幡在风里飘得像招魂的幡。坟地边缘插着些木杆,红绳在杆间绕出个巨大的十字,十字中心堆着堆砖瓦,几个黑袍人正坐在草棚下喝酒,酒瓶扔得满地都是。 “就是那儿。”小娃压低声音,往坟地深处指了指,“我早上看见他们往那儿搬箱子,用黑布盖着,沉甸甸的。” 叶法善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坟地最里面的老柏树下,果然堆着几个黑布盖着的箱子,旁边还挖了个丈许见方的土坑,坑边散落着些铜钱、布料,甚至还有半只银镯子——看样式,正是张大户婆娘的陪嫁。 他运起真气,眯眼细看。正午的日头本该炽烈,可那土坑周围却像罩着层灰雾,阳光落在上面竟泛着青黑,连空气都透着股刺骨的寒意。更诡异的是,坑底隐隐有黑气往上冒,丝丝缕缕缠着那些散落的财物,像在吸食什么。 “是养煞阵。”叶法善心头一沉。这阵法他在《道门异闻录》里见过,以阴地为基,用活人财物做引,能聚四方煞气,等煞气养到极致,便能操控人的心智——难怪张大户、王铁匠会变得那般糊涂。 “他们在坑里埋了什么?”小娃拽了拽他的衣角,声音发颤。 叶法善没说话,从药篓里取出艾草,揉碎了往小娃手里塞:“捏紧了,别松手。”他自己则捏了把朱砂,悄悄往草棚方向挪去。 草棚里的黑袍人正喝到兴头上,一个络腮胡拍着桌子笑:“还是马执事有手段,张大户那老东西,不仅献了房子,连他婆娘的镯子都主动交上来了,说是‘求圣主宽恕’。” 另一个尖嗓子接话:“那镯子可是足金的!等庙盖好,咱们把这些破烂运去黑石岗,换的钱够弟兄们快活半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声点!”第三个黑袍人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别忘了阿罗憾长老的规矩,谁敢私吞,剁碎了喂狼!” 络腮胡撇撇嘴:“知道知道,不就是献给‘主’吗?这‘主’到底长啥样,老子可从没见过,只知道它要的金银越来越多。” 叶法善听得心头火起。黑石岗是沙州十字教的老巢,看来这些财物最终都要运去那里。而他们口中的“主”,怕根本不是什么神明,而是阿罗憾豢养的邪祟! 就在这时,土坑那边忽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被扔进了坑底。草棚里的黑袍人立刻站了起来,络腮胡喊道:“马执事来了!快把酒收起来!” 叶法善连忙拽着小娃躲进坟堆后面。只见马执事穿着那件绣银线十字的黑袍,正指挥两个黑袍人往坑里扔东西——那是个半大的木箱,箱盖没盖严,露出里面的东西:竟是些小孩子的衣物! “快扔!”马执事厉声催促,“这坑得用‘童男童女的气’镇着,不然煞气聚不住!” 黑袍人不敢怠慢,把木箱扔进坑底,又往上面盖土。土落在箱上的声音闷得让人发慌,像砸在人心上。 小娃吓得捂住嘴,眼里滚出泪来。叶法善的手死死攥着桃木剑,指节泛白——这些畜生,竟连孩子的东西都不放过! 马执事盯着土坑看了半晌,忽然从怀里掏出个黑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枚锈迹斑斑的铜十字架,上面还沾着暗红色的痕迹,像干涸的血。他小心翼翼地把十字架埋在坑中央,嘴里念念有词,念的却不是十字教的祷词,而是些晦涩的音节,听得人头皮发麻。 随着他的念诵,坑底的黑气忽然翻涌起来,像煮沸的墨汁,瞬间缠上了那枚铜十字架。马执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成了!再有三日,这阵就能成,到时候整个柳林镇的人,都得乖乖给圣主‘奉献’!” 叶法善再也按捺不住,正想冲出去,却被小娃死死拉住。小娃指着草棚后面,眼里满是惊恐——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个黄发碧眼的洋人,正阴恻恻地盯着这边,不是阿罗憾是谁! 阿罗憾显然早就来了,只是一直躲在暗处。他拍了拍马执事的肩膀,用生硬的汉语说:“做得好。但别忘了,柳林镇只是开始,等煞气养足,还要往东边去。” 马执事立刻点头哈腰:“长老放心,属下明白!” 阿罗憾没再多说,转身消失在坟地深处,黑袍扫过坟头的野草,带起片枯黄的叶。 叶法善的心沉到了谷底。原来他们的目标不止柳林镇,是想借着这养煞阵,把邪术往东边蔓延!他必须尽快破了这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风忽然变大了,吹得坟头的纸幡猎猎作响。叶法善看了眼日头,已过未时,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最后看了眼那土坑,黑气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心里暗暗记下位置——三日之后,他必来破阵。 “走。”他拽着小娃,借着坟堆的掩护,悄悄往回退。草棚里的笑声还在继续,只是在叶法善听来,比鬼哭还难听。 走出荒坟地时,小娃忽然指着天边说:“道长,你看那云。” 叶法善抬头望去,只见镇西的天空聚着团乌云,黑沉沉的像块巨石,正缓缓往东边压来。那不是普通的乌云,云团里隐约有电光闪烁,还裹着股若有若无的煞气。 他握紧了桃木剑,剑身在夕阳下泛着冷光。这场仗,怕是比他想象的还要难打。但他别无选择,为了那些被蒙蔽的村民,为了不让邪祟蔓延,他必须迎难而上。 “走快点。”叶法善拉着小娃,脚步更快了。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柳林镇的方向,像道不肯屈服的脊梁。 喜欢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请大家收藏:()叶法善:以道镇唐,力挫西域异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