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但ABO》 第1章 第 1 章 一天前，郗锦出了一场车祸，被送进ICU之前失去了意识，等再次醒来便发现他来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 树林里云雾弥漫，无数草木扎根在青苔覆盖的废墟高楼之上，大自然重新占领了高地。 “我们已经到达了森林无人区边缘，里面的变异种很多，注意警戒。” “今天我们就在外围休息，明天想办法进去。” 五名长相凶狠的高大男人背着大刀交谈着，为首的男人手里还握着一把手枪，森林里静谧、未知的氛围令人不安。 郗锦双手被一根粗麻绳捆住，另一端在一个男人手上，他默默注视着他们，花了几日时间也算从这群人口中拼凑出了现在的处境。 他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了一个没有ABO 性别的末日世界，这里危机四伏，遍地都是感染未知病毒后异化的生物，以及丧尸。 几天的车程里他甚至没有见到过除他们以外的人类。 一个彪悍的男人注意到身后的视线，只是回头警告了一眼，让他安分不要想逃跑。 这是他们半路上捡到的小少爷，小少爷细皮嫩肉的，看起来就像基地里被保护的好好的花瓶，不知险恶来了野外，又意外跟人失散了。 他们在野外生活多年许久没有见过美人，干脆将他带上。 郗锦见状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尽量降低存在感，刚穿越的时候他就在昏迷中被这群人捡到绑了起来，他们没有跟他交谈，每天只给他少量的水和仅能果腹的压缩饼干。 这些食物少得可怜，可能是为了不给他逃跑的力气，让身为omega的他饿得头晕眼花。 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嗓子：“老大！我，我们检测到对面山丘上有变异种。” 郗锦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佝偻着背的男人手里握着一个探测仪器在四周挥舞，几个男人瞬间忌惮地看向指着的方向，好似在看什么猛虎野兽。 “外围就能检测到变异种，会不会是陷阱？老大，我们要不要派个兄弟去探路？” 听到后半句话时，周围几人都眼神回避了，被叫作老大的人思索了片刻，反而转过头看了一眼他，郗锦瞬间警铃大作。 “派个屁的兄弟！”老大一巴掌拍在说话者的头上，他扬了扬下巴指向他，“那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工具人吗？让他去。” 几人有些惋惜刚到手的小美人，却没有人反对这个决定，郗锦从他们的反应就能看出自己写下来的命运。 他们给郗锦带上了摄像头、定位器，威胁他要是敢摘下来就他就死定了，然后一把将他推进了树林。 森林里晨雾弥漫，静谧无声，仿佛童话里的仙境，但森林暗处蛰伏着会将人吞吃入腹的变异种，外面还有一群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两边都是死路。 郗锦喘着气慢吞吞往里走着，等到离开他们几百米距离，他咬着牙将脖子上的定位器扯下来，猛地往另一个方向跑。 “他妈的！你给我站住！”几个男人见俘虏逃跑，赶紧追了上来。 周围有树木遮挡视线，郗锦不断寻找方向，远看却望不到头。 很快那群人跟丢了，也许是忌惮森林里存在未知的危险不打算再追，但他不敢停下，有一股毛骨悚然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在身后。 就在此刻，用力过度的腿一软，毫无防备地跌倒在草地上，胃里剧烈的灼烧感以及体内快速上升的肾上腺素刺激得郗锦身体发热。 于是，郗锦在晕倒前悲催地发现，他的发热期要到了…… * “唔——” 再次醒来时，他身上绑满了藤蔓，动弹不得，此时正在一个长满杂草巨大的洞穴里。 他勉强转头，环顾四周，一个穿着特训作战服的黑色身影骤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那是一个眉眼冷峭的男人，微低着头时鼻梁很高，一双暗金色的眸子充满侵略性地盯着他，即使郗锦回看过来也一眨不眨，前所未有的压力涌上心头，他产生了一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郗锦回过头，尝试将身上的藤蔓挣脱开，脸憋红了都没有丝毫变化，再看向旁边，男人一脸从容平静地注视着他徒劳无功。 于是郗锦礼貌微笑道：“你好，相互认识一下，我叫郗锦，可以问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就在郗锦以为男人不会开口回答他的时候，一道淡淡的声音嗓音响起：“柏时轶。” 郗锦心道，真是一个冷淡话少的人，半天才憋出一个名字，简直比他们世界的alpha还要冷。 他本来还想知道他们两是被谁绑在了这里，没想到下一刻罪魁祸首出现了。 只见洞穴口的草丛一会儿轻微晃动，一条条粗壮的绿色藤蔓像蛇一样游走进来—— 周身纹路复杂的庞然巨物来到他们面前。 这一刻郗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便是这个藤蔓将他带了过来，还是他第一次看亲眼所见，之前仅仅从那群人口中得知变异种的危险。 难道他们两个倒霉蛋是这个变异植物的储备粮？ 藤蔓先是凑近嗅了嗅柏时轶，轮到郗锦的时候，藤蔓明显顿住了，仿佛闻到了陶醉的香味，下一秒无数分支从他的脚底缠上来。 藤蔓如麻绳一般坚韧，绞得他浑身难受，他挣脱不了只能在心里痛骂自己的运气。 “等等！”郗锦受不了在他身上游走的异物，喊出声，没想到藤蔓奇迹般停顿了。 他尝试开口道：“可以把我放开吗？” 藤蔓不愿意放开香香的人类，装作没有听懂他说的话，继续缠在身上不断往郗锦信息素最浓的后颈腺体处蹭。 郗锦脸一点点变红，他似乎能感应到藤蔓的意思，于是他尝试着释放信息素触碰藤蔓的尖端，很快，藤蔓如同吸了猫薄荷的小猫在他身上打滚。 “你放开我，我把我的信息素给你闻。”郗锦撇过脸有些羞涩。 没有想到他的信息素在此刻派上了用场，还是一种奇怪的用途。 藤蔓抓住了关键词，毫不犹豫的暴露了自己能听懂人类说的话，乖乖松开了心爱的人类玩偶，接受香香的抚摸。 郗锦将注意力全放在了粘着他的藤蔓上，他没有注意到信息素泄露的几秒钟，旁边男人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红光。 一通忽悠之下才得到藤蔓的同意给他松绑，但当他指着旁边的男人示意松绑的时候，藤蔓明显犹豫了，怎么说都不听话，也不让他出去。 郗锦身上挂着藤蔓在洞穴里逛了一圈，角落里找到了一堆白骨，旁边登山包里还有两根能量棒。 他拿走盘坐到柏时轶面前，将能量棒拆开一口塞进嘴里，另一根递到男人嘴边。 “我想跟你了解一下基本情况。”他瞟了一眼柏时轶身上作战服，心想都末世了肯定有什么人类的组织，“这是哪里，以及你是什么身份……” …… 当青年凑近时，柏时轶才分出精神来审视郗锦。 青年的皮肤白皙，身形单薄，不像是常年待在野外的拾荒生存者，他的长相可以说是柏时轶见过最为惊艳的，甚至超越了性别的美。 这样的长相会显得青年十分无害，很容易令常人放下戒备，但柏时轶见过了嗜血藤蔓对青年的态度，自然不会认为他是什么善茬。 “这里是无人区C区，是无数变异植物的聚集地，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嗜血藤蔓的巢穴。”说罢柏时轶目光沉沉，看了一眼乖乖待在青年身上装作无害的变异藤蔓。 郗锦沉默了一瞬，旋即装作没有理解男人那一眼的质问，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是哪里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一个普通派遣员，来野外C区寻找物资，然后就被抓到了这里。”说了跟没说一样。 他知道柏时轶说的不是真话也不气馁，面对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自然不会轻易放下防备自报家门。 柏时轶见他转头起身凑近叮嘱了几句，藤蔓便屁颠颠地出了洞穴，然后偷偷摸摸拿出从前人背包里搜寻到的一把小刀。 刀尖不自觉靠近，对准了柏时轶。 柏时轶的眼神变得冷漠警惕，他的额头突突泛着绞痛，这是压制精神暴动的后果，但不妨碍他判断郗锦的行为。 遭遇背叛欺骗，是最稀疏平常的事。 柏时轶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许的失望，但很快他把这种情绪压下。 “我用刀裁点你衣服上的布条，帮你包扎一下腿上的伤口……”郗锦一抬头，便对上黑漆漆的枪口。 郗锦：…… 柏时轶：……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柏时轶抬起的手不尴不尬的，很快便微微颤抖着放下。 “不想让我动你的衣服也不至于用枪对准我吧？”郗锦汗颜。 知道一抬头就被一把枪对准的感觉吗？知道距离黄泉只有一步之遥的感觉吗？ 他现在知道了，感觉非常惊悚。 “抱歉，看见你的刀对准我，有一点应激了。”柏时轶轻咳了一声缓解尴尬。 暂且不去想柏时轶是如何挣脱束缚的，光是那把枪就足以让准备小发雷霆的郗锦接受这听起来毫无诚意的道歉了。 因为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两人似是无事发生，柏时轶主动用身上的小刀裁下外衬一角的布料包扎伤口。 他体质不同于常人，腿上伤口已经飞速愈合，包扎反而多此一举，因此在看见郗锦拿刀对准他的衣服时才没有想到这一层。 但此刻他反常地顺着郗锦的意思包扎，压根不顾伤口再次裂开。 “我让藤蔓出去找伤口用的药了，你先等等……”说完郗锦自觉离柏时轶远了点。 两人静静靠在洞穴最远的两侧，柏时轶闭上眼压制着体内的精神暴乱。 他其实是主动被抓来的，一个小小变异种自然不能将他如何，只是每个月的精神暴乱期使用力量会令他失去理智。 柏时轶眼神微暗，刚刚有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股抚慰的气息，不知是不是错觉，转瞬即逝。 郗锦不知道柏时轶此刻内心深处的渴望，正用信息素召唤久久不回的藤蔓，信息素无意间从他身上略过，一双金瞳完全变成了红色。 失去意识后，充满野性的高大男人猛地扑过来！ 第2章 第 2 章 “呜——” 郗锦被柏时轶猛的一扑整个人摔在地上，双手在一只大手的禁锢下被摁在头顶上方，手腕上传来的疼痛令他发出抗议。 他的声线细软，疼痛之下声音的尾调有一丝丝颤抖，像是在同人撒娇。 听到声音的人果真如同被蛊惑了一般，桎梏住的手松了几分力道，郗锦还没有开始挣扎，精神紊乱又占了上风，手上的力道更紧了。 “放开我！”郗锦抬起头，一眼撞进了一双幽深晦暗的暗金眸子，无论他如何叫喊男人都没有一点反应也不说话。 难道说他被感染了？ 郗锦的脸色变得苍白，他回想刚穿越以来一路上的景象，那是他第一次直面这个世界的真实模样。 肤色灰暗的丧尸们不断敲打着吉普车车窗，与他只有一窗之隔的那只丧尸脸上血肉模糊，左边眼眶里甚至眼球垂落，连接着眼部神经，带着利爪的血手印一层层印在上面，整个画面恐怖至极。 郗锦现在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是放在几个小时之前，他一定不会让藤蔓草率离开。 难不成他将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刚穿越就狗带的穿越者？ 当注意到柏时轶的嘴靠近自己的后颈时，他心下一横，豁出去了一头撞在柏时轶头上。 “好疼。”两人的头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额头疼的红了一大片，结果柏时轶却跟没事人一样，不仅看不见撞伤甚至没有任何反应。 郗锦眼里不禁生出了泪水，溢出眼眶顺着脸颊往下淌，他紧紧咬住嘴唇试图缓解压力。 他害怕被咬害怕腺体被穿破更害怕变成恐怖腐烂的丧尸。 这一刻，无助与绝望的情绪蔓延。 信息素会随着身体主人的心情发生变化，郗锦此刻的恐惧和痛苦导致他的信息素也出现了差别，那细微的改变不足以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柏时轶。 丧失理智的男人鼻尖轻嗅着那诱人的味道，当闻到那股诱人的香气里混进了一点点苦涩味后，为数不多的智商告诉他自己，面前的人心情不好。 这一招对柏时轶起了点作用，动作肉眼可见地停了下来…… 等柏时轶消停的空挡，郗锦重新把他绑起来了，担心又被挣脱还多捆了几道，没想到柏时轶乖巧配合。 就在郗锦思考该如何处理眼前这位大麻烦时，大麻烦说话了。 “我刚刚发病了？” “你清醒了？！”郗锦一脸惊奇，见人意识清醒，狐疑地上下打量着，语气还略带控诉，“发病？要不是刚刚我把你打晕，你恨不得把我身上的肉咬下来，你确定没有被丧尸咬过？没有感染了丧尸病毒马上就要变异了？” 因为失去意识后郗锦的拖拽，男人的脸上沾着些许灰尘，仍不急不慢一脸了然，完全看不出不久前疯狂的迹象，着实令他气恼。 对面一道略微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十分笃定的语气：“如果我是被感染了，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杀了我？” 当然是实力不够杀不了啊，郗锦心说，看你这一会儿突然受刺激发狂的样子，保不准我出刀的时候就被反杀了。 他在看人实力方面一向很准，过去的他怼天怼地还曾叛逆O扮B上过军校，他断定像柏时轶这种气质，看起就像学校里的封建顶级alpha，军衔还很高的那种，都爱操着一身高冷范儿。 郗锦脸不红心不跳道：“只是没来得及而已。” 柏时轶不知道郗锦说的就是真话：“我每个月只会发病一次，刚刚的事情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抱歉。” 郗锦本来也不打算跟他计较，只是他看起来没有任何愧疚之意，有点生气，“你每回失控都要扑倒一个人然后再咬他吗？难道就没有人控诉你耍流氓的行为？” 他吐槽完还是选择相信他的话，低头帮他将身上的藤条解开，因此并没有看到柏时轶听到这句话后古怪的神情。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洞穴口不断有水珠飘进来，空气里一片沉闷，一如两人之间略微凝固的气氛。 郗锦走到洞口望远方，又手伸出去感受雨水的温度，微微有一丝凉意。 这里一片地都是树林，人迹罕至，人少的地方丧尸也少，连空气都比其他地方清新。 他转身进来时又瞟了一眼靠坐着闭目养神的柏时轶，刚才他就发现了柏时轶腿上的伤已经愈合，随时可以离开。 他在等帮他外出找药的藤蔓回来，不知道柏时轶在等什么，等雨停吗？ 在柏时轶昏迷的时候郗锦趁机探查过了他身上的作战服，发现上面有“北方基地”的字样。 他主动打破沉默：“那个，你是北方基地的人？可以跟我讲一下关于北方基地的消息吗？” “北方基地就在隔壁W市，是距离这里最近的人类庇护所，同样也是目前为止最大的末世基地，里面容纳了现如今40%的人类，占有绝大部分资源。”说到这里，柏时轶停顿了一秒，“如果你想寻求庇护的话，可以考虑去那里，基地欢迎一切能够付出劳动的人……” “还有呢，”郗锦早在看见柏时轶的作战服和M1911就预料到他在基地的身份不低，他尝试着问，“你在基地是不是有什么身份，来这里是不是要完成什么任务？”你接下来是要回去了吗，介不介意把我也带上。 后面两句请求郗锦觉得有些冒昧暂时没有说出口。 “我们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好到可以告诉了这些。”他的声音冰冷，连带着周围的温度仿佛也下降了好几度。 他不死心，“那你下一步是要回基地了吗？介意让我跟上吗？我可以帮忙做饭，打丧尸也行。” 柏时轶从郗锦的眼中看出了一分光亮，就算是在光线如此昏暗的洞穴里也能看清那双发亮而水润的双眸，似乎充满了诱惑，让人一眼就忍不住沉溺进去。 柏时轶回过神，“我们并不同路。” 大概是发热期将至，郗锦不仅没有被柏时轶冰冷的语气吓到，反而昏了头似的不自觉更靠近了一些，他回想起那双眼瞳，指腹隔着空气指了指他，“我可以尝试治疗你的病。”如果他的信息素对他有用的话。 “不需要。”柏时轶应该是不适应被人触碰，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躲闪开，郗锦突然想到此人发狂的样子，悻悻缩回手。 郗锦没想过是自己的好奇发问害得柏时轶心生警惕，心道这个人变幻无常的样儿同他们世界的alpha如出一辙。 他原只是想从柏时轶这里套一下话，比如基地距离他们这里远不远，基地有没有稳定的社会秩序，干净的水源和食物。 原先他听好友说过，易感期的alpha简直敏感得要命，只要他们的omega有一点地方没有顺从他们的心意就会像小孩子一般闹或者让你猜他的心思。 不知为何他从柏时轶身上也看到了这一点。 他从天马行空里回过神来，“好吧，既然如此你伤好之后我们就此别过。”身体变得躁动起来，他抬手试了试额头的温度，靠回去闭目养神。 * 郗锦没想到他说了就此别过之后柏时轶真的就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当他再次从昏睡中醒来之后，翻遍整个洞穴都找不到一个人影。 “轰隆——”不断有尘土在外面飞溅。 郗锦听到了爆破的声音，刚开始还以为是柏时轶在附近，转念一想这么长时间人早就该走远了，他偷偷探出头观察。 “老大，检测到里面没有变异种，很安全。” “进去搜。” 一个个熟悉的声音从洞口外传来，郗锦心里一凉，便知道是来的不是别人，是先前那群凶神恶煞的人。 难道他身上还有什么定位器或者监视器？ 郗锦这才知道自己小瞧了这群人的手段和精明。 一名佝偻着背的中年男人被要求第一个进来探路，他进来一眼看到了躲在洞穴最里面的郗锦，将他的双手拷住，将他衣领处隐蔽的针孔定位器摘下来，恶气满满道：“特么的，你个小鬼果然在这里，竟然还敢逃，看我不把你办了！要不是有定位器，还让你跑掉了。” 剩下几人进来后都愣住了，只见郗锦双手被拷在前方整个人倚在墙边，额头脸颊泛着红晕春色，但眼神却是冷冷的、恹恹的，带着凌乱和羸弱的美感。 一个人喃喃自语，“长成这样杀了有点可惜，我们应该把他带回去好好玩玩。” “你不是不喜欢男人的吗？怎么这会儿下得去手了？”有人调侃道。 “男人又怎么了，我乐意。”他们笑呵呵，看郗锦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在极端压抑的末世下，人们都疲于生存，压力自然得不到释放，这个时候漂亮的、年轻的□□，特别是没有自保能力的弱者，自然成为了旺盛需求的承受者。 他们眼神里的贪婪和**不加掩饰，一群人看着刀疤老大等待他的同意。 郗锦同样一脸希冀地望着刀疤男，这个拾荒者老大在他们队伍里实力超群，说一不二，自他被他们俘虏，只有这个人一直看不惯他们对他动手动脚，稍加制止过。 要是他拒绝了他们的请求，那么郗锦就不会有事，但此刻刀疤男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郗锦的心彻底沉了下来，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安慰根本依靠不了任何人。 要是放在平常以他的武力还能与这群人搏一搏，现在的他发热期提前了，浑身无力。 这是郗锦头一次痛恨自己这omega的身份。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一群人来去如蝗虫过境，湿润泥泞的脚底在干燥的土地上四处践踏，很快洞穴被搞得脏乱不堪，有用的东西都被拿走。 “给我把他带走。” “是。” 第3章 第 3 章 “放开！”郗锦甩手抗议着。 “再敢躲我小心我把你手给剁下来！” 驼背男伸出了咸猪手来，上下打量的眼神如同看一块香喷喷的肉，让他浑身不自觉起鸡皮疙瘩。 距离郗锦被带走已经过了将近两个小时，他早料想过被抓回来可能会得到严重后果，却没想到会是先奸后杀。 眼看着车顺着大路往森林外越开越远，郗锦这才下定了某种决心。 一颗拳头大的尖锐石子从前窗袭来，车窗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碎成一片。 驼背男下意识转头，郗锦则趁此机会举起手铐卡住驼背男的脖子，在他放松警惕时直击命脉。 “给我松手！”男人的脸涨得通红，周围人没想到郗锦会在此刻不要命反击，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也都吓了一跳。 那带着镣铐的手颤抖着，纤细却有劲，男人在这双手的力道下呼吸逐渐变弱。 石头正是潜伏在旁边树林里的藤蔓扔过来的，这是他逃出去的唯一契机。 可是，为了呼唤来距离遥远的藤蔓，他耗费了大量精力，过度使用信息素使他的发热期更加严重。 郗锦用牙狠狠咬破了舌尖试图保持清醒，现在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 就在众人打算下车查看时，枪声惊起，林间鸟四处乱窜，他们再无暇顾及突发事故了—— 因为就在刚刚，他们其中一辆车吉普车被精准爆胎了！ “注意警戒！有人在朝我们攻击！” 刀疤男高声大呼，除了被绑在座位上无法动弹的郗锦，所有人都快速下车躲在车后方掩护。 子弹不断从身边划过，郗锦瞳孔缩紧，每当他以为自己会被乱枪打中时，子弹似乎都擦肩而过。 前方来势汹汹，一群拾荒者都被打得狼狈逃窜。刀疤男一脸严肃，来者枪法高超而且弹药充足，不易对抗。 他朝来者方向大声道：“前方的兄弟，我们之间并无恩怨，可否放我们一马，我们愿意奉上一部分晶核作为补偿。” 末世就是如此残酷，强者为王，弱肉强食，没有实力就只能被迫挨打。 郗锦此刻的表情也不太美妙，原打算让变异藤蔓来偷袭，最好来个猴子偷桃。 天知道竟然有人横插一脚。 他只能暗示藤蔓继续藏在附近不要出来。 枪声似乎停了下来，郗锦的心绪也随之突变，沉入谷底。 要是这位神枪手和拾荒者们谈合，他岂不是逃跑无望了？ 但下一秒鲜红的血液飞溅，刀疤脸老大为了示好抬出来的手手心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很快他就发现四周不断有惨叫声响起，所有人都重了枪伤，无一幸免。 郗锦缓缓松了口气。 看来是没谈妥。 那人想要对他们赶尽杀绝，刀疤男也明白了，捂着中枪的左手臂赶紧坐上还没被爆胎的车，带着剩下的几人仓皇而逃。 “艹！老子的假牙掉了！”一道哀嚎从车内传出来，原来是藤蔓伸出了几条粗枝横在路上。 正慌忙逃跑的车如同上了加强版的减速带，上下摇晃着快要散架了，车里的人都多多少少受了枪伤，跟漏水的漏勺似的磕磕绊绊，到处飙血。 郗锦看着他们狼狈远去，心中竟也不再有怨气，他很想笑出声但强烈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不断用指甲掐着手心，试图多清醒一会儿，他向悄悄赶来的藤蔓伸出手，却发现藤蔓迟迟不敢接近他。 他此刻的好奇心空前高涨，到底是谁会让变异藤蔓如此警惕？ 倒下的一瞬，他看见了身后一双金色眸子和熟悉的脸。 柏时轶？他不是早就离开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无数疑惑不断心中打着转，但最后的最后都被抛之脑后—— 他落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 “谢谢救了我。” 一连三回醒来之后换了地方，郗锦再次看到熟悉的山洞郗锦才意识到—— 将他救回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早已离开的柏时轶。 男人用手帕擦拭完M1911，将枪绑回大腿上，转着手中的小刀，姿势慵懒至极却又有着不容忽视的大佬气势。 “不用谢，即便是其他人，我也会去救的。”停顿了片刻，柏时轶声音平淡地解释道，“况且我不单单是为了救你。” 末世十年以来，大部分人类都进入了大大小小的庇护所基地，建立了安全区，重新成立了人类社会秩序，只有一小部分人选择继续在危险的野外求生，其中就有臭名昭著的野生拾荒者——他们在野外拉帮结派抢夺资源，甚至以杀害同类为乐，完全违背了道德伦理。 为民除害确实是个好理由。 随着他的视线郗锦又看到了原先放在那群人吉普车上的两把枪和一小箱子的弹药。 心里只失落了一瞬，但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态。 既然救他也是顺带的，看来柏时轶是不会同意带他一起走的。 “饿不饿？” “饿。” 这么一问腹部确实有强烈的饥饿感，先前一直被忽视了。 当他下意识回答后，柏时轶十分反常地主动拎起一包干脆面递给他。 “对了，我昏迷的时候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奇怪的事指的是哪些？是脱自己的衣服？” “我……昏迷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当然没有，我打个比方。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喊热。” 当听完第一句话的那一刻，郗锦的心情犹如五雷轰顶。 难道没有抑制剂的他如此唐突？ 但等对面人再次解释完，他默默才收回瞪圆的眼睛，许是没想到柏时轶看起来这么正经的人也会开玩笑。 “没脱？” “没脱。” 郗锦松了口气，也是，他身上的衣服都完好无损呢。 他仍心有余悸，从前有抑制剂陪伴他度过发热期所以不觉得，现在条件简陋起来才发现他的自制力完全无法保证不在其他人面前露馅。 心中那种无法抱大腿的遗憾完全没有了，此刻他只想立刻开溜。 犹豫了片刻，青年仰头薄唇轻起，泼冷水道：“柏先生，感谢你的食物和帮助，既然你目的已经达到了，要不我们在这里就此别过吧。” “好，这些食物和水都留给你，我马上就会离开。”柏时轶慢慢勾起的嘴角果然拉直了，声音也变回了原先冰冰冷冷语调。 柏时轶脸色只有细微的变差了，他不解青年说这个话的意思。 几番观察之下，自己本来已经确认青年的身份并不是那些特意来迷惑他的间谍或者反动组织，决定答应他的请求带他一起回基地。 结果现在突然青年变卦了。 就连先前，他找到食物和水之后赶回来结果没有看见郗锦人影一事，都不如现在这般不爽。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每次他面对郗锦的时候都不停被牵动了心绪。 柏时轶带走了那箱弹药，临走给郗锦留了一把手枪和一些弹药。 郗锦心下感慨，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再见面，但对于这位他穿越到末世以来遇到的第一个释放善意的人还是很感激的。 等人走远，郗锦对着洞口外招了招手。 一条浅绿色藤条狗狗祟祟地爬了进来。 郗锦先是跟它郑重地道了谢，指腹放在藤条的一片绿叶上摸了摸，然后释放出一点信息素。 信息素只包裹了藤蔓其中一根小小的枝条，对比藤蔓一栋楼高的全身来说微不足道，但那股说不清从人类身上哪里冒出来的香气一下子缓解了困扰它许久的疼痛。 藤蔓为了向人类表达它的开心，甚至模拟了小动物高兴时打呼噜的声音。 虽然不知是什么个原理，他有一种获得了认主宠物的错觉。 郗锦心里一软，慢慢摊开手心，嫩绿的枝条像小蛇一样在手心盘起来。 如果能忽略藤蔓剩下盘在洞口外硕大的身躯，简直乖巧又可爱。 被抓走后的他尝试通过信息素呼唤这株变异藤蔓，本来不抱有希望的，毕竟末世里变异种喜欢他的信息素这件事实在是太玄幻了，但没想到藤蔓真的寻着他的气味来救他了。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郗锦发出类似于末世前人类社会里怪蜀黍阿姨们抱走流浪小猫小狗时的邀请。 藤蔓兴奋地上下摇晃着枝条，动作尽显喜悦。 “以后我就叫你小藤吧。”郗锦弹了弹小藤的绿叶道。 藤现在也是有人类的藤了！ 小藤直接缩小成巴掌大的小藤条缠在他的手腕上，一动不动的样子简直就像不起眼的绿藤编织出的手环，上面还有几片绿叶装饰。 * 郗锦有一种获得了金手指的错觉—— 有小藤在他不用怕森林里的其他长相怪异恐怖的变异种，更不用担心这个著名的无人区有人类或者丧尸。 他跟着小藤直接来到了C区密林深处度过了发热期。 深山老林住下来如世外桃源着实美好，只是食物水衣物之类的物资是真的不够。 过了几天的野人生活，郗锦终于从林子里走出来的，思来想去他还是想去有人的地方。 比如柏时轶说的，距离这里最近的北方基地。 晨光熹微，背着布包拄着一根粗树棍的黑发青年沿着国道往进城方向前行，高速公路收费站处无数废弃车辆停在这里。 可以看出末世刚来临那会儿，人类社会出现了巨大的混乱恐慌，无论是进城的还是出城的全部都被困在原地堵的水泄不通。 郗锦却眼前一亮，时隔多日他终于不用再将就着吃野果子了。 他穿梭在车辆中间，试图从车里找到被落下的食物，一辆破旧的五菱mini向出城方向飞驰而来，车里下来了两男一女。 那面包车后座堆满了一摞摞的纸箱，眼尖的郗锦看了一眼，便知道里面肯定有很多物资。 那三人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郗锦，而是发生了一些摩擦。 男人指着车内说了一句什么，下一刻那个女人一巴掌就扇在了那个男人脸上，另外一个男人则是想将两人分开。 郗锦稍微凑近才听到他们争吵的内容。 第4章 第 4 章 “要回去就你一个人去不要带上我。” “你就这么贪生怕死？！苏咏星还在里面，我们必须回去救他！就因为他是那边派来的负责人，所以我们要保证他的性命，懂了吗？谁会想到半路会遇到变异蜘蛛，苏咏星是为了保护我们和物资被抓走的，我们不救北方基地那边也不会放过我们。” “只要我们三个人不说，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 “可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被扇了一巴掌后，那个中年男人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挎着脸试图夺过放在车座上的登山包，女人眼疾手快连忙阻止，却在拉扯间背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三人是附近小基地被派出来给北方基地送物资的，路上出现了意外。这条通往北方基地的路线多年前就被清扫者扫荡过，因此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一只新变异种占领他们的必经路线，害得他们伙伴被抓，还差点造成巨大损失。 经过一场追逐战三人早已身心俱疲，开车走出了几公里路才意识到原来他们已经脱险，此刻更是心力交瘁。 “人命又怎样？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那么大的变异蜘蛛守在那里，我们去救人就是白白送命，还不如通知基地，让基地派人来……” 眼看焦急沉重的氛围在小队之间不断蔓延，一道清亮的声音突然从对面一堆废弃车里响起来。 “我可以。” 一道天籁之音环绕在女人的耳畔，众目睽睽之下，一堆废弃车里走出来了一个青年，个子不算很高像个小白脸，皮肤白皙脸上不见任何蹉跎的痕迹，倒是不像经历过末世的，女人都比他看起来能打。 此人正是饿了许久的郗锦。 在看清楚来者的样貌之后，女人露出了一个微妙的失望的脸。 经过一番简单介绍得知，开车来的两男一女，女人叫尹文丽，那一直嚷嚷的中年男人叫周城，年轻男人则是他们临时小队的队长怀译。 周城一听郗锦说愿意帮他们救人，脸上露出明显鄙夷的表情，“就你？” “对，只要你们能给我一些物资作为报酬。” “什么救不救人的，你就是想白嫖我们的物资吧？” 郗锦并未理会周城的质疑，看得出来三人之间话语权最大的是那个青年男子，但他们的表情似乎都表明他们不太信任自己的实力，看来他提出的要求有点困难。 “你想要什么？” 对于偷听他们讲话的陌生人，怀译暗自警惕他的视线，特别是他看向车方向的视线。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来人指向他们争执时从背包掉落出来的十几根蛋白棒，怀译却是松了半口气。 “我们可以送给你几支蛋白棒，但帮助我们救援一事……希望你不要为了这点食物就轻易丢了性命。”怀译相比周城说的话很委婉，又想到郗锦说自己意外失忆在野外流浪饿肚子的可怜经历，起了恻隐之心，“野外求生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难，建议你找一个基地安顿下来，至少还能填饱肚子。” 郗锦稀里糊涂坐上了车，他们商量完还是决定返程救人，只是并没有让郗锦参与救援。 在路上颠簸，除了负责开车的周城，众人都尽量休息补充体力。 郗锦沉默地研究着手里撕开的蛋白棒——包装精简到只有生产日期，连保质期都没有注明，而最令他好奇的是，上面的生产日期写着2092年。 今年是2098年，往前推算十年，末世爆发的那一年是2088年，这个蛋白棒是在末世时期生产的。 已经冷静下来的尹文丽对这个小青年饶有兴趣，她看见郗锦眼神的探究，撕开一个蛋白棒包装袋咬了一口，搭话道：“这玩意儿是北方基地推出的高能量代餐，保质期二十年。现在基地里吃不起饭的人都在吃它，便宜量大又管饱，一根就能顶一整天。” 这也是三人不吝啬给予郗锦蛋白棒的缘由，除了生存条件恶劣的无人区，末世最好解决的就是温饱问题。 郗锦浅咬了一口，蛋白棒带着淡淡的化工咸甜味，像是在吃威化饼干，喝一口水似乎就能在肚子里膨胀达到饱腹效果。 “刚开始基地推出这玩意儿还给它定位叫作什么末世版士力架，实际呢，就是大家现在都要吃吐了这狗屎玩意儿，末世前的食物有多贵谁不知道？可惜要么自己辛苦去野外搜，要么花高价卖，普通人都消费不起。” 郗锦见尹文丽流露出对美食渴望的神色，突然回忆起前段时间柏时轶留给的几袋干脆面和太妃糖。这样一说，这些零食应该很珍贵，如果柏时轶自己带走的话应该能卖到很多钱吧？ 他想不明白，只得出一个结论来——柏时轶是个好人。 “北方基地？”郗锦好奇发问，这是他第二次听说这个地方。 见他满脸疑惑，坐在副驾的怀译回头看过来，语气有一丝复杂：“是啊，我们这一趟的目的地就是北方基地，送点货罢了。可惜我们小基地缺人得很，总共就派了我们几个，现在还折了一个。” 郗锦注意到面包车后备箱装满了被包裹得严实的木箱，至于运的什么货，他见几个人对此都讳莫如深，因此最终没有再追问。 面包车穿过城郊来到了一处水畔林地，中间有一座被绿色覆盖的木楼，依稀还能看出昔日古楼庙宇的辉煌。 从车窗外望去，郗锦 心中莫名生出感慨，虽然他并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历史，也没见过末日危机之前过去的世界，但仍然能体会到人类文明的痕迹在逐渐消失的无奈。只是这种情绪很快就被打断了，停车后，几人纷纷装备起了小刀和枪械，有一种晚来天欲雪的压迫氛围。 怀译让郗锦待在车上不要下来，不管救不救得到人，一个小时后他们必定会回来。于是三人以倒三角的阵势进入了这庞然大物，只留下郗锦一人。 “文丽姐，周城，等会我们从侧门悄悄进去，不要打草惊蛇，争取把苏咏星偷出来。” 对于这次救援，怀译是有所考量的，盘踞在木楼的变异种是一只长腿蜘蛛，看起来就是最普通的本土蜘蛛进化来的，虽然攻击力强体型大打不过，但只要没有触动它的蜘蛛网就不会被主动攻击。 想到这里，怀译握紧手中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将红油漆大门推开了一个小角，惊悚的一幕出现在几人眼前。 硕大的古楼内部挂满了错综复杂的白丝，房梁上一缕缕白似麻绳的蛛丝下悬挂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厚茧，其中几个茧早已被吸食空瘪，还有几个完好的茧里倒映出各种飞禽走兽的形状。 尹文丽一眼就看准了那只巨大的似人形的茧，这支茧距离侧门不远，两侧分布的蜘蛛网也不密集，可以通过。她心下一喜，躲避着白丝缓缓往前挪动，那仔细的态势好似在做最精细的手工活儿。 几人小心将白茧割下，剖开拽出昏迷的苏咏星，检查了他的呼吸，还好人只是有点虚弱。 “走。”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怀译那口气怎么都放不下来，直觉告诉他，他们这次的行动太过顺利了，顺利到有点不可思议。 他出手主动将苏咏星背在背上，警惕地往返走，木楼楼顶的一块破洞漏进来的一束阳光正好照在他的眼睛上。下意识伸手遮挡等微微眩晕的眼睛恢复后，他却在往漏光处发现了意外的一幕—— 在刺眼的白光下，空旷的房梁上赫然出现了一张闪着金光的蜘蛛网！ 他脸色骤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迅速从束带抽出军用强光手电筒。 刹那间，光线昏暗的古楼亮起一束光，原先没有被蜘蛛丝覆盖的空地，一缕缕透明的丝状物随着光线的晃动而显现。 很显然这只变异蜘蛛还能吐出一种透明蛛丝，而白色蛛丝是用来迷惑猎物的。 “不好，我们中计了！” 众人的视线随着怀译的手电筒方向看到了密不透风的蛛丝，背后冒起冷汗。果不其然，小汽车一般大小的巨型蜘蛛悄然倒挂在古楼顶端，看起来像是等待他们这群猎物上钩很久了。 周城的反应比所有人都快，也不管其他人一溜烟就跑了。怀译和尹文丽紧随其后，两人躲避着尖锐的利爪但仍有被划开的伤口。 只是下一刻领先跑在最前方的周城愣住了。他的喉咙上下滚动，下意识咽了口水，像是看到了某些令人恐惧的事物，眼里的惊恐藏都藏不住，“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我们被前后夹击了。” 听到周城的话，怀译的心脏就好像被凭空攥起，一脸凝重地看着门外，不远处是如潮水般涌来的白蚁大军。 一场变异生物争夺领地的大战一触即发。 “今天的运气真够背的。”他此刻还有心调侃了一句。 众人对这种状况完全没有头绪，两个变异种势力交战可是动荡一方的大事。要是变异生物还有攻击范围广、移动速度快且毁灭性高的属性，足以让周边栖息的基地考虑搬迁易地，是难得碰见的极小概率事件。 眼下只能背水一战，怀译迅速将背上的累赘丢给还在瑟瑟发抖的周城，站在外围和尹文丽不断抵挡着由白蚁组成的白色海洋。 眼见他们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怀译深吐一口气，握紧了唯一一把火箭筒，“要是我死了……” “队长！不要说这些晦气的话。” 尹文丽瞳孔一缩，几年来，队里的人死的死换的换，只有她和怀译两人一直搭伙运送物资，彼此间友谊深厚，一时间竟难以接受地伸手夺走火箭筒。 她的眼里带着即将牺牲的悲壮和对危险的恐惧，但绝对没有躲在他人身后的退缩和懦弱，“队长，我们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要上一起上！” 周城骂骂咧咧：“靠！你们要去送死别带上我啊，我可是要活着回家的。” 他们负伤前行，直到精疲力尽，连喜欢抱怨的周城都疲惫得说不出话来，三人却在前方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郗锦？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