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梧桐》 第1章 回忆 盛夏，太阳近日过分耀眼，本该欢愉的季节，她走在去医院的楼上，全是焦急。 班级群消息嗡嗡不断，许多人出来喊:夏晚妤!老班说运动会检阅你打牌!叫你赶紧准备好服装!……呦！我家晚妤出息了啊！…… “是不是闲的，除了起哄不会干别的？”医院电梯里有股很重的消毒水味道，惹的夏晚妤打了个喷嚏。电梯转眼到了4楼，她径直走向姥爷的病房，那个只有蓝白色调的房间。姥爷半躺在病床上，和隔壁床老大爷聊到正欢，夏晚妤见了，不用猜，绝对是在和别人吹捧自己。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姥爷最大的骄傲，是任何场合他老人家最热衷的话题。不过还是要唠叨两句， “姥爷啊，您可吓死我了，喏，给您买的粥，是你喜欢的蔬菜粥，还有鸡蛋饼，您歇一会，喝点粥暖暖……” “看见没有？我孙子可会关心人了，没白疼啊！哈哈哈哈！” “好嘞好嘞，姥爷没事，你赶紧回家，医院有病毒。” …… 这还没事呢，补课班下课到家，下午还给打电话来问要不要吃咸鸭蛋，，结果没过半小时突然接待舅舅电话，夏晚妤和妈妈知道的时候，人已经被120接走了……这位年轻的时候是个能干的手，老了也不服输，病毒都得叫他声爷爷。不过，看他好像状态还好，晚妤心里总算是有点安慰。这位夏家大小姐，虽说是生在普通家庭，但是姥爷却把她宠成了公主，要什么给什么，社区那帮老大爷经常调侃“呦！大哥你孙子那是真优秀，最近可有再创新高？”引得一阵笑声，非要姥爷讲几句才肯散去。至于为什么要叫一个女孩子孙子呢？还是源于晚妤的奶奶，重男轻女，给晚妤留下不少阴影，有一次自己偷偷躲在角落里哭。姥爷见了，摸摸晚妤的头，此后，再也没让任何人拿性别说事。她这姥爷啊，真是把她当成个旷世珍宝，宠的深刻…… “没事就好，不过我得等一会，今晚我爸必须守在这里!” 晚妤不可质疑的目光对上那双有点浑浊却格外温柔的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苍老成这样。一时间，晚妤自己都有些恍惚，自己怎么长得这么快……？ 开篇即刀子，第一次有文这么敢写！希望朋友们耐心听我的故事，不定时更新！[摊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回忆 第2章 小气鬼 这两天运动会把晚妤大小姐折腾够呛，但是还是一有功夫就往医院跑，哪怕中午放学也得打车去看看姥爷。一切都很正常，却……又有点不正常，爸妈在眉间不经意皱起，每天买的饭，好像也总是没有动。夏晚妤虽然从小被宠大，但是也正因为这点，她心思要细腻的多，很善于读懂人们表情里的含义，不过这次，她希望她多虑了。 其实，姥爷之前住院的经历是不少的，不过他一次次都挺过来了，按理说，这位老同志应该照常理出牌，住几天，就当休假了，免得天天在家里，总想找点事情做。不过不知道怎的，晚妤心里总是很慌，一种说不出来的担忧，细细密密蔓延开来。但是人不该对没有发生的事情有太多感知，这些所谓的先知能力早在进化中成为神话，人的第六感有时候着实很准，但是结果往往让人不愿接受。姥爷住院第三天晚上，病情突然急转直下，像那天下午一样毫无预兆。窗外，是冰凉的夜幕，没有往日的繁星，就一个月亮孤零零守在这份静谧。病房里，妈妈焦急的声音格外刺耳，有护士长叫来同事打点滴上呼吸机的声音，还有姥爷沉重的喘息声，一片混乱。但是这一切，在三公里之外的夏晚妤无从得知，这时她一个人在家，趴在桌子上，望向窗外，想着明天给姥爷带点什么吃的……想着想着，晚妤睡着了…… 运动会如期而至，校园里装饰的不得不说还真是有少年朝气，走在学校外的4号路，这个季节梧桐长得正好，朝阳射下来，光影切成一块块，像闯关的关卡，大小姐难得露出点笑容，她提醒自己，班级打牌的，要体现班级形象…… 十四五岁这个年纪，正是孩子最肆意不羁的时候，夏晚妤还没等结束自己的心里建设，就被一帮同学包围，笑着闹着说她的礼服裙好好看。少年就是这样，看微风不喜，看落雪不悲，这份独有的热闹，成了晚妤几天来最大的心里安慰。便不再多想，跟随大部队走到操场，挑个方便看比赛的位子坐下。 “今天这太阳还真是懂事，大早上就这么热!” “这么说张少您是要大展身手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就感叹一下。” “家人们!张少要给咱班拿第一!鼓掌鼓掌!” 家人们……晚妤跟着笑，也在心里暗想，这辈子，除了家里人，还能遇见几个人，能称之为家人的呢？我最亲爱的家人，我的姥爷，他今天怎么样了呢？ 检阅还算顺利，前两场比赛夏大小姐还能担负个拉拉队长的职责，后半场大家都吃的吃，玩的玩，这年是晚妤的初二，当时大概是初一学生的比赛，当然，夏晚妤对一帮小孩子可不感兴趣，所以心早就飞了。后来教师竞赛倒是引起她一点兴趣，不过也只是看两眼，加个油了结。 这大概是晚妤人生中过得最无聊的运动会，尽管她知道一个学年就这一次放松一下的机会。放学铃一响，以磨蹭著称的她光速消失在人海里。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小姨居然出现在校门口，晚妤去跟她打了招呼，顺便寒暄几句。这才得知，姥爷昨晚姥爷竟被下了病危通知书……她根本不知道后来小姨说了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嗡的一声，无法可想。 “怎么会？他昨天白天的时候明明好好的，他还和我聊天来着，你看见了的啊小姨……” 没有回答…… 往医院去的路上，没有人说话，一个穿着礼服的小女孩，却见不到一点笑意。一下车，夏晚妤跑出了一秒钟800米的速度，电梯停在7楼，肯定是被人按着，一直不动。她等不及，直接跑楼梯间，一口气到4楼。这本不算远的距离，她好像跑了几万里……下一秒，出现在病房门口，喘着粗气，一屋子人惊讶注视着她，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径直走向姥爷的病床，一瞬间，眼泪止不住落下来……那个年轻时候称为厂里最能干，最有文化，最强壮的他，现在胸脯随呼吸机起伏，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只有机器的响声。那一刹，晚妤觉得，唯一能安慰她的，是心电图还有波动。她俯下身子，抓住姥爷的手，贴在脸上，就像小时候姥爷对她一样。她不住的喊着姥爷、姥爷，不过没有回答 …… 这一次，她真的害怕了，忍不住啊的一声喊了出来，一反平时乖乖女的形象，像个怒吼的狮子。她的手那么用力，用力到自己都已麻木，姥爷的手，好像动了一下，一群人激动。晚妤瘫坐在地上，小姨喊着该上学了…… 可想而知，那个小女孩心里是有多么崩溃。姥爷动的那一下，后来也成了爷孙俩最后一次牵住彼此…… 那一下午，晚妤好像丢了魂，老师讲了什么，同学说了什么，一概没有听 。陈久和张之皓这两个活宝也发现了晚妤的异常，费尽心思逗这位大小姐开心，却得来一句“你们别费劲了，我想一个人静静……”就连晚妤最好的闺蜜冯卿卿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好让晚妤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此刻，能够支持夏晚妤呼吸的，也只剩心电图波动的轨迹，像一把利刃，每波动一下就刺进晚妤心里一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天下午以及第二天是怎么度过的，只记得晚上所有人都在家，爸爸妈妈，大舅大姨，甚至发小的姥姥姥爷，唯一突兀的，是姥姥一个人坐在沙发一角，那些人臂上绑着的，写着着“奠”子的黑袖带……气氛陷入一片死寂，小女孩的心，像那天看见的心电图，同样频率的悸动，不过再也没有一丝希望。夏晚妤从小就是懂事的很，爸爸和身为医生的姨夫强装成轻松的样子，没等夏晚妤直白问出为何他们都在家，就抢先接过她的书包，一边说 “晚妤啊，好消息，姥爷情况已经稳定了不少，医生说北京的医疗手段会好一些，所以我们下午给姥爷办了转院，等你放暑假，就可以去看他，对吧，她姨夫” “是啊，那个医生是姨夫我的好哥们，你放心……” 呵，多么讽刺，大人们总是用他们自认为正确的方式，讲一些所谓善意的谎言，去维护相对的和平，却忍不住眼神闪躲,那么细心的晚妤，又怎会没发现所有人眼眶的红？ 那好，我考完试就买去北京的车票。” 她的语气，冰凉且没有任何情感，这种不经意间的声音，让姥姥很是震惊，抬头望着晚妤，目光交汇的那一瞬，往日的画面，似电影般迅速在夏晚妤的脑子里闪过:姥爷让自己骑在他的脖子上，把自己举得那么高；第一次考试双百，姥爷给自己买了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把自己的试卷拿给所有老哥们看；姥爷第一次教自己画画，画的是一只仙鹤；第一次喝可乐，不小心呛到，从来没见过姥爷那么着急…… 晚妤总是在别人面前坚强又没有多余感情，但是只有姥爷这么多年来一直能够看懂晚妤的心事。那个时候的夏晚妤，从没经历过生死，嘲讽大人的同时，她反锁房门，戴上耳机，开到最大声，一瞬间瘫坐在地上…… “为什么？你为什么偏偏要这个时候？你答应过我的……” 泪水不住滚落，在夏晚妤白皙的脸上，滑落，凝固，像那个夜，空气安静的出奇，也是凝固了一般。手机屏幕一明一暗，是冯卿卿和陈久他们来消息，日历弹出的那条，明晃晃在置顶的位置，亲爱的小夏，距离你的生日，还剩4天……这一周，晚妤一直在心里倒数，早在一个月之前，姥爷就早早答应好他的宝贝孙子，买好多好多喜欢的吃的，带晚妤去公园玩，买个超级大的蛋糕……虽然这些从小姥爷就没缺过晚妤的，但是不知怎的，她就是格外期待这一年的生日，期待一个晴空万里的上午，姥爷，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陪她玩到尽兴…… “老同志，你失约了……” 晚妤和姥爷开玩笑的时候总是叫他老同志，每次这样皮的时候，都会得到姥爷一个假装生气的表情，然后得到想要的东西，百试不爽。不过这次，任凭晚妤怎么流泪，怎么喊他老同志，都没有回答。这年之前，夏晚妤对死亡的概念，就好像一个人在地球，一个人在火星，彼此想念，却不能相见。但是这晚，那个小女孩，深刻体会到死亡的意义，撕心裂肺一样，眼泪无声断了线……那一晚，夏晚妤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记得那晚的月亮格外明亮，房间里只有月影被剪成碎片的光芒，让人忍不住联想到被剪断的往事，人们总说成年人的崩溃，是一瞬间的，但是谁又知晓，少年的崩溃，连哭都不敢出声，只留给自己消化，人们称之为:成长痛…… “老同志，你好烦，你是小气鬼……”姥爷宝贝的那个夏晚妤靠着门睡着了……梦里，她和姥爷说，你失约了，我不要和你好了，但是，我好想你啊，姥爷…… 第3章 实话 夏晚妤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是小时候在姥姥姥爷家呆的38天，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光，想到这里，睡梦中一滴滚烫的泪，拉晚妤回现实。今天是星期六，爸妈不在家，夏晚妤就这么靠在门边睡了一宿， “嘶……” 晚妤强撑着站起来，腰间几阵酸痛。清晨的光，算不上刺眼，却足以有透过帘子，侵入房间的势头，明明是个晴天，可这一切，都像极了一场梦，夏晚妤出生、幼儿园、小学六年、初中，其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画面，萦绕着挥之不去。夏晚妤想劝自己清醒，可这房间里，每一寸都是和姥爷的身影:窗边画画，餐厅吃饭，客厅看电视……几个小时，夏晚妤不知已经这样恍惚多少次，一阵饭香，突然钻进鼻子，再一次痛心，姥爷一去，姥姥的日子又怎能比晚妤好过呢。 夏晚妤推开门，走到厨房，那个曾经精气神十足，从来都停不下来的姥姥，热好了孙子的早餐，坐下来发呆，深神情像极了晚妤。一瞬间，夏晚妤突然意识到，最最疼她的人离开了，永远离开了，从此之后，自己已经成为姥姥生活的唯一支撑…… 这世间，最是温柔，结局却都止于遗憾和虐心。 “姥姥，我起来了，” “崽崽起来了？姥姥把早饭给你热好了，你今天不用上课，刚好好好休息一下，中午……” “为什么选择骗我？” “什么？” 晚妤大概是想安慰一下姥姥，不承想过于直白 “我说，为什么选择骗我，姥爷离开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是的，我知道的，他死了……” …… “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晚，他们袖口都有黑袖带” “不愧是你，我跟他们说，你这孩子，心思细，瞒不住，你姥爷之前跟你玩躲猫猫，眼神瞟了一下，就被你直接抓住了，你还记得吗……” “记得……可是姥姥，我想知道……” “你的生日吗？你还真是你姥爷宠大的……” 空气里，本来应该有的尴尬，变得格外安静，好像在诉说着一种疾驰而去的感情。 “你姥爷过世的那个晚上之前，他已经昏迷三天，滴水没进……” “凌晨一点，他开始有了反应，咳嗽的很厉害……” “凌晨三点，他睁开眼睛，嘴里喊着妤宝……” “他声音含糊不清，但是谁都知道，他想见你一面……” “凌晨三点半，他力气差不多耗尽了，最后一句话，过…过…” “可惜，老头子最后也没说全过生日几个字，就走了” 原来，原来你从没忘记过…… 晚妤紧闭着眼，泪，止不住往下流，为了控制自己，用力咬嘴唇，都出了血……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你从小和他最好，崽崽，你刚14岁啊” 姥姥越说越激动，也哭了出来…… “我都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猜到，我还想着能晚一天就是一天，我也怕你接受不了……” “姥姥，你知道吗，我好后悔啊，我好后悔，那个晚上我没有守在医院，后悔我没有在他想见我的时候不在，人出生、死亡，一生只有一次，可是你们竟然一起让我错过，还想让我觉得那你们为我好……” 姥姥把晚妤拥进怀里，不住地抚摸她的头发，让孙女靠在自己肩上哭的快要喘不过气。夏晚妤，夏家的孩子，凑巧生于4月故有了夏姓，晚妤，本来取于桑榆未晚，如今看来，还是晚了一步，晚妤，婉喻，名字这东西还真是有趣，明明取于出生，却能关联一生中最铭刻的事，就晚了那么一个晚上，三个小时的失守，居然成了永别。夏晚妤几天前还用尽全力握住姥爷的手，虽然没有回应，但余温成了她唯一的信念，而如今，夏晚妤的手还是那么用力握紧，可那余温散尽，再没人能暖回来…… “我知道这是实话，但是我想知道实情……”这句话之后，姥姥把这一切都告诉了她…… 第4章 期末 这几天天气都很好，一眼望去，天空如宝石般澄澈，与远方的海相映，给人一种尘埃落定的淡定感。初二下学期，学校各科都在赶课，致力于为地生会考留出一个月集训时间，所以可想而知，课程压力不小。就算是这样，对于夏大小姐来说，也不算什么事，功课之余，还能拿出几本喜欢的小说来读。那天之后，夏晚妤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不同，不过不再话多，不再有笑脸。此外，并无其他表现。 很快，晚妤迎来她的15岁生日，早晨闹钟响之前，日历的生日提醒就把她叫醒了。 “今天就是你的生日……” 晚妤独自喃喃，盯着屏幕上的字发呆，直到起床铃声响起，把她拉回现实。那件事情已经过去，晚妤强迫自己进入了正常生活，但心里的伤疤还是会隐隐作痛，黑色的袖带还是会时常萦绕的梦境，像摆脱不了的诅咒……不过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没有多久时间可以悲伤，夏大小姐的成绩一直是年组顶尖，所有人都期待这次期末考试夏晚妤能再次杀出重围。 “早！” “晚妤来啦！来来来，看看这道题……” “你们至于吗，距离考试还有不到一小时，还在看题？” 夏晚妤虽然在埋怨，但还是瞟了一眼。但是马上就后悔了，因为这个题型一直掌握不大好，更别提一眼思路，考试之前看见这样一道题，绝对不是什么增长信心的好事。广播里响起分配考场的声音，三中的传统，每次考试的走考场，好像在提醒学生们，要努力达到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度，就得进入学校最优秀的考场。 这次考试是局里出题，难度中等，但开放性很强，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夏晚妤答题速度比往常减缓了不少，话说优秀的考场确实安静的很，没有小动作的声音，但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好像这个考场的人，对所有题型都了如指掌。身边的人埋头沙沙写字，晚妤却与一道题死磕好久才有答案。刚刚答完试卷，就已经到了时间，夏晚妤心想“怎么会呢……” 走出考场，晚妤本以为会看见卿卿和陈久他们哭哭唧唧的样子埋怨题好难，却意外发现同学们好像考的都不错，心里又增添一分不安…… “同志们！放假啦！” 张少那出了名的大大咧咧，也是这个小团体最大的乐趣，陈久提出篮球场一决高下，这两个中二病少年就此发作，但是技术是真的菜，黄昏时候，还没见几个三分球，这两个傻子看黑天了才作罢四个小伙伴在球场告别，各自回家，还不忘关心一下，到家了在群里通知一声。这四个人，出了名的怼王，却能玩到一起，同学们都很羡慕这份友情，夏晚妤也一样。这个世界上啊，好多人都注定是过客，幸好身边还有他们，像极了海盐味的冰激凌，微妙至极，却还是给你带来清凉，给夏季的夜晚，增添一丝少年气。 期末考试批卷速度会减慢，等待成绩的这段时间，晚妤想起之前和爸爸还有姨夫赌气的话，只是淡淡笑一下，人生中第一次觉得，这种无力感在慢慢侵蚀内心最后一点点希望。由最开始的赌气，慢慢习惯，明明不想这样，却不得不这样。晚妤有时会想，原来这才是人生，不止年少时期的生长痛，还有生离死别，就连小说中的白首不相离，也有面临分别的那一刻……所以为什么要相遇的，明明知道会这么痛，明明会分别，相遇的意义，又在哪呢……最后还是以哭的喘不过气告终。 暑假开始的一周，夏晚妤和她的小团体出去玩，这个年纪的人，总有那么一分独有的轻狂，四个人并排走在街上，行人路过都要看上一眼：打扮很帅气，偏嘻哈风的张之皓（我们的张少）；沉稳却不失帅气，一身运动装的陈久；平时很乖，但是穿衣仙飘飘，化完妆不输美妆博主的冯卿卿；当然，还有夏大小姐，平日里小团体公认的衣服架子，不过最近夏晚妤很少打扮了，一件纯白短袖，破洞牛仔裤，又搭了一件淡蓝色防晒。四个人一会合，那个人中二病上身的男孩就开始碎碎念， “晚妤啊，这么憔悴的嘛？这和你之前打扮精致程度可差多了。” “你懂什么，难受总归难受，但是我们晚妤穿的最简单，也美的最直接。好了夏大小姐，今天出来哥几个就是陪你散散心，我们先去玩，一会再去吃饭，有啥难受的，想哭的，就直接哭出来！” 事实证明，陈久要比张少沉稳一点，但不多，可能也就是这一点，在一次次的交流中，被卿卿看在眼里，让少女的心在一瞬间有了一刻的停留、温存、悸动，和晚妤独处的时候，卿卿会和她讨论关于陈久这个呆子，夏晚妤当然很开心身边最好的朋友走到一起，但是不确定卿卿是否只是情绪上头，所以还是劝她冷静冷静，再决定自己是否真的喜欢。 所以现在… “哎呀你们烦不烦，大道理一堆，走啦！” 心里的创伤在，但是时间和一份从未间断的爱意会慢慢抚平流血的部分，生出新的组织，就像壁虎断尾，会更加坚强。这一天，夏晚妤确实很开心，他们好像商量好了一样，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夏晚妤留，真真切切从早上八点，一直到下午三点。四个人满头大汗从商场电玩城出来，又轮到这四个人经典项目， “下一站，篮球场！” 下午三四点钟的阳光会有一丝温柔的淡黄色，照在人的身上，很舒服，也很有故事感。两个男孩到了球场就迫不及待做投篮的假动作，晚妤和卿卿一齐给他们一个白眼，不过还是随手拿出相机，拍下那一刻。快门咔嚓一声，这个夏天的蝉鸣，就是在那一刻响起的，再就没有停过……夏晚妤把相机放在场地边缘，和卿卿加入这场三分球争锋，几个人虽然没有按严格的规则，但是也玩的很开心。几个小时，大汗淋漓，潇洒畅快，像极了四个独立的灵魂，在这一刻得到共鸣，于是相机里就有了一帧又一帧回忆，这次的标签，是淡黄色的温柔。 话说疯玩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黑天之后，小团体找了个路边摊，刚坐下就开始天马行空。 “张少最近有情况啊！” “陈久，你不犯贱难受……” “我可看见你换头像特别频，还有你那个个性签名……” “来来来，真心话大冒险！” “冯卿卿同学，请问你第一次心动是什么时候？” 少女的脸红，大多数源于突然被戳破的心事，和下意识看向的那个人。 “上……上周” 陈久也不知道怎么了，脸腾得一下红了。此刻过路的车流声响起，覆盖了长达三分钟的宁静。 “你们俩！” 一阵酒瓶子被碰倒在地上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陈久护住卿卿的低语， “别动……这个疯子” 十几岁的少年，声音最是青涩，一点点刚成熟的磁性，也不失少年气。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呼吸交错间，心跳声格外明显，氤氲着卿卿的香水味，惹人遐想。 “回家了！还想通宵啊！” 夏大小姐第一次打破僵局，几个人就此散开。回家之后，几个人在群里聊天，又到很晚。其实晚妤很感慨，姥爷走了之后，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在慢慢长成那个外人看起来比较成熟懂事的形象，可是心中总有一部分柔软和细腻被这帮朋友细细播种，开出粉红色的郁金香，那是晚妤最喜欢的花。其实人生大多时间用在赶路和遗忘，我们总是过于执着弥补某个角落的遗憾，却忘记遗憾本事就是人生拼图中最绚丽的那一片。夜深了，安静黑暗的房间紧锁着门，只有手机的消息声和呼吸声。这个月份，对夏晚妤来说，充斥着刺骨的悲痛，被迫的生长痛，还有小团队始终如一的暖融融。大抵割舍每个人长大必须经历的过程，但当自己快撑不住的时候，永远温柔的卿卿、臭屁但是好心的张少、表面沉稳但内心疯批的陈久，总会太阳一样出现，虽然不能时时在身边，但是关心却从未缺席。那天晚上晚妤翻开日记本，写下： “姥爷，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随后又笑着写下： “我的青春，群像开头，群像结尾……” 暑假的时间大家都很忙碌，这天夏大小姐心情还不错，坐在飘窗写日记，突然手机震动不停…… 陈久：出成绩了 张少：你没话说了？ 卿卿：哇塞，我这次发挥进步了耶！ 陈久&张少：我擦……我们也是 接着突然陷入沉默…… 晚妤点开班级群排名榜，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她的名字，并没有在大家期待的大榜第一，或者直白点说，甚至掉到了班级第六…… “这……” 下一秒，群里又爆出一堆堆毒鸡汤 “大小姐最近累了，人家地生会考成绩好啊” “就是就是，我们晚妤根本没用心写，不然碾压式第一。” 这帮人，哪哪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长了张嘴。事实摆在那里，不安慰还强点，一安慰更让人emo 。夏大小姐实际上很认真准备了这次考试，她想证明自己很成熟了。实际上暗藏了幼稚的小心机，她想给姨夫和爸爸看，她自己可以平衡情绪和生活。喘了口气，晚妤在群里说： “什么啊，失败了就是失败了，别给我脸上贴金了” 这一句可算是正正经经把小分队三个人搞得慌了神，这大小姐，虽然在大家心目中都还蛮谦虚，但是在他们三个人面前，也是相当的自恋和臭屁啊！就像蜗牛，确定自己安全之后，才会探出头来。这种话从谁嘴里出来都正常，但绝对排除夏晚妤。 “别说了，一次成绩而已” “就是就是，晚上出来聚！” “不醉不归！” 晚妤：“我就不去了，今天有点累。” 好家伙，一个非常正规的句号结尾，这大小姐拒绝也就算了，还带上个标点符号，可算是成功把剩下三个人吓哑巴了。点开消息免打扰，夏晚妤刚坐回飘窗，手机还有提示音响起，这让大小姐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 谁啊？ 不出意外的话，班主任的消息怼来了。 “夏晚妤，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你的状态呢？你的冲劲呢？你的智商呢？都离家出走了？我不要求你次次大榜第一，但是你看看你自己这次成绩滑到哪了？143名！之前要是有人说这是我班夏晚妤的排名我都不信，现在呢？你在这帮我圆梦呢？” 老班和晚妤关系一向很好，却也类似母亲对孩子的深切期待。看着自己的孩子那么优秀，这段时间却丢了魂一样，是个人都会生气和失望。晚妤也理解，但是就像被刺哽住了喉咙，眼角泛红。挣扎了很久，只回复一句： “对不起……” 然后就把手机关机，自己锁进房间。自从姥爷去世之后，夏晚妤的性格实质上发生很大改变，从前的她，是姥爷的心尖，宠大的公主殿下。即便她没有太多家境优渥的架子，但还是会有偶尔的任性和肆意潇洒，活脱一只不会疲惫的小白兔；但自从那件事之后，夏晚妤越来越喜欢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那么多好看的投影灯被堆进纸壳箱最深处落了灰，大多数时间，都是暗不见光。家里也有和她沟通，但是没有效果，反而适得其反。现在的夏晚妤，就像玫瑰被撕裂后，奇迹般又愈合，但是你会发现，伤口的地方颜色会很暗。严重的时候用黑化这个词来形容也不为过。所有人眼睁睁看着小太阳暗下去，冷下去……都无能为力。其实夏晚妤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一向怕黑的她却喜欢上了一个人在极暗的房间发呆，回忆之前和姥爷的点滴。每每这时，都像把刚长好的伤口撕裂开来，结痂出露出鲜红的肉，血淋淋的，看起来就疼。习惯了这种生活之后，反复品味这些不可能再发生的事，反复感受这种疼痛，却给夏晚妤带来一种快感，仿佛只有这种方式才能提醒自己清醒过来，投入新的生活。 只是这个小姑娘没有掌握好度，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沉溺于疼痛带来的快感，迷失方向。你想啊，不论如何，之前那么光鲜亮丽一个人，突然落魄，终归会有人开心。这种人在现实生活中很多，他们对所有事情秉持着漠不关心的态度，却丝毫不吝啬煽风点火的精力。”短短几天，夏晚妤考砸的消息传遍了年组，朋友圈也全是冷嘲热讽。这就很讽刺了，之前废了好大劲接近夏晚妤，拿到她微信，想偷艺那群人，现在却都变成了刺伤她的人。把手机关机之后，晚妤一个人静静坐在窗边，感受着落魄感一丝丝在胸口蔓延开来，第一次因为成绩哭了出来。 “姥爷……我好像让你失望了……” 眼泪不断涌出，夏晚妤头靠着墙，哭着哭着睡着了。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夏晚妤在极度悲伤中失去理智，坠入梦乡。那朵玫瑰花，凋谢了很多花瓣，也失去了浓郁的香气。也是这段时间，夏晚妤开始做噩梦，总是半夜惊醒，再睡着之后还是连续且真实的梦境。这种习惯一直延续很久，贯穿了整个暑假。而这个暑假，夏晚妤早就把最真实那个自己严严实实裹起来，藏在不知名的某个角落，藏在厚厚的茧里面……时间很快，不管你经历了什么，或者正在经历着，它都不会停下来等你，这个暑假，画上了句号…… 期待一下咯！下一章我们的男一号要登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期末 第5章 初遇 初三刚开学，班级重新排座位，之前被抢疯了的夏晚妤身边的位置如今无人问津。就这样自己坐了一周，夏晚妤开始习惯这种"默默无闻"的生活。 最后一年的课业非常紧张，各科讲题速度飞快，夏晚妤无暇顾及别人的风言风语，只顾自己埋头苦干。那天下课，冯卿卿被陈久拉着讲数学题，张之皓闲来无事跑到晚妤这里聊八卦， "大小姐，你说，他俩下一步怎么发展？" 换来了夏晚好最真诚的白眼后只好作罢。这天阳光很好，有着初春给人的希望和淡定感，大课间之后，夏大小姐从外面回来，发现班级闹哄哄的，不禁皱紧眉头， "这帮人啊……聒噪。" 穿过堵在教室门口的人群，才发现是一个陌生的身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挺拔的身姿，高挑的个头，蓬松的卷发透过丝丝阳光，映着棱角分明的侧脸，宽肩窄腰。背对着晚妤和老班侃侃而谈。乍一看活脱校园剧男主角跑进现实，还真令人遐想。不过下一秒夏晚妤就笑不出来了，这位"不速之客"被安排在了自己的身边。 老班朝这边笑了一下"晚妤啊，穆泽就是你的新同桌啦！你俩互相进步，我终于有希望带出大市第一的学生了！哈哈哈……" 事实上，夏晚好对这位转学生并不感兴趣，或者说，夏大小姐对所有人都不感兴趣，最后一年，她深切认识到了人性的残酷和自私，所以秉持着缘尽于此的态度平等的冷落任何人。一整天，夏晚妤和这位转学生也没有交流，直到晚上回家之后，无所不能的张少发来了这位转学生所有已知的身份信息： 秦穆泽，河北来的转学生，身高183，出了名的怼王和校霸，同时也是之前学校的校草。除了那张脸，没什么特别突出的优势（至少当时是这么传的），成绩无从考察…… 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夏晚妤第一眼看到这个转学生时，心跳也慢了一拍，不过随即便不放在心上。就这样，夏晚妤的人生此刻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直持续到未来某个赌约的10年。夏晚妤喜欢读书，她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恰好印证了她与秦穆泽相遇之后的日子：人生的成长和变化是悄无声息的，日复一日，就成了习惯，戒不掉，改不了，如此，便是事实…… 这两位的同桌之旅并不顺利，虽然秦穆泽（后来就是我们的小呆，秦少）在老师面前侃侃而谈，私下却像个校霸，不轻易和人讲话，一副高冷样子。好巧不巧，遇见夏晚妤这个同桌，一等一的南极冰川，要等大小姐主动开口打招呼，明天新闻头条基本就确定了。夏晚妤自从上次考试失利，就变得沉默寡言，卿卿都没办法。但是基于骨子里的傲气，她始终觉得，这位转学生只靠颜值"遗世独立"，甚至有时候想悲天悯人一下，主动帮他讲道题。不过夏晚好的性格，什么事情想了800遍，她还有可能不做，在无数个设想石沉大海之后，夏晚妤终究是忍住了大大咧咧的第一印象，两个人是班级里唯一一股清流，上课下课全在卷，丝毫没有因为性别差异而耽误学业（说话都懒得说，何谈耽误啊！)。 这种尴尬的氛围持续了几周，一直到第一次月考出成绩后，夏晚妤这段时间自虐一样的卷，成绩直接回到了原来的水平，不过放榜的时候，第一名的名字，居然是……秦穆泽，这个一直以来被自己认为成校霸和学渣的高冷同桌。班级第一，年级第三，这个转学生来历不明，但没想到实力强悍。一想起曾经自己居然有过给人家讲题的冲动，就尴尬的脚趾能扣出一座城堡。成绩一出来，一向在角落不被关注的秦穆泽成了班草，斩获一群小弟和小迷妹。而夏晚妤成了班级第二，年级30开外。虽然成绩飞速上升，但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15班这帮人就喜欢以贬低他人的方式来抬高自己或者偶像。有了秦穆泽的加持，整个班级充斥着一种虚伪的欢呼和对第二名的酸涩。 "哎哎！我说什么来着，她就是不行！" "秦同学，我也想和你做同桌，我们班那个夏晚好，性子别扭得很……" "阿泽～你好帅……" "夏大小姐，滚开吧！" 然而这些吵闹都静止在班主任踏进班级的那一秒，也是夏晚妤初中三年唯一一次觉得老班来的真是时候。 "小泽啊，这次考试你班级第一，你可以自由选择同桌。" 话音刚落，班级炸锅，争着抢着让秦穆泽发现自己，然而一个很有磁性，又不失少年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晚好，我们还做同桌，好嘛？" 想必你看到这里也会觉得震惊，是的，夏大小姐本身也惊得愣了一下，然后直接坐过去。都说人与人之间本就是不经意间的羁件，一个人的出现，可能是为了教会你一首歌，然后消失。那一刻，夏晚妤内心充斥着对这份尴尬赶紧结束的渴望和对这位同桌的好奇，也不免有一种少女莫名其妙的悸动，伴着一群人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和少年炽热的眼神走过去，少女的心跳慢了一拍， "想什么呢？"秦同学看着夏晚好坐下后之魂不守舍很是疑惑，忍不开始两人同桌后的第一次对话。 "没……" "说。" "秦同学，我就很好奇。那么多人想跟你同桌，况且你也听到了，我这个人不适合当朋友，我很别扭，我情绪时好时坏，我……" "你很好，我想和你一起，干嘛都是。" "为什么？" "因为你是夏晚好。是你自己。" "哦。" "怎么还不开心呢？" "因为没考过你。" 要不怎么说夏晚妤天生的寡王呢？正常人遇见这种情节，大概感动的快哭了，但夏晚妤内心没有一点儿过多的想法，只有对胜利的渴望。（这里替秦同学说一句，听到夏晚妤这个回答后，我们秦少这等高冷男神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好好，咱俩一起努力，但是不许像刚才那样说自己很差了，听见没？” 十五六岁的少年，是所有矛盾的集合体，那份独特和偏爱不想太明显，但眼里往往都藏不得心事，不小心偷偷泻出了整片星河。他很高，坐在靠窗的位置 ，阳光的影子被他挡得严严实实，发丝间透出橙黄色的温暖。只是暗色的影子投下来，把夏晚妤包裹。目光相对的那一刻，那双深邃的眼，平日里略显疲惫的眼尾微微上扬，夏晚妤这时才发现，他的眼睛长的真的很好看，眼尾泛红，睫毛很长，如果你不仔细观察，会觉得他看上去生人勿近，但是这样近距离看过去，呼吸交错的距离间，就完全是另一种样子。那种炽热的目光被封在金丝眼镜后面，满眼的深情呼之欲出。 “发什么呆呢？我问你听见了没” “听见了。” 少年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浅笑，这个八月，非同寻常，温暖无比。 “那就好好认识一下吧，夏晚妤同学，很高兴认识你。” “秦同学，多多指教。” 有时候说话做事都需要一个契机，那天下午开始夏晚妤和她的好同桌的话匣子就关不住了，也是那时候开始，夏晚妤发现所谓的高冷大少爷也有犯贱的癖好。 “哎呦！” “怎么了怎么了？”夏大小姐关切的目光投过去，结果， “我同桌真好看！” 这两位是玩的开心，一帮同学满头问号，最遭殃的还是化学老师，平日里最老实，成绩最稳定的两个“爱子”突然一起造反，对他老人家还是打击不小，整堂课没有人回答问题，偶尔还有这两位窸窸窣窣的笑声。往常脾气最好的化学老师忍不住了，把他俩叫到办公室面谈。虽说这两位骨子里都很皮，但是对老教师还是有足够的尊重，被面谈的时候态度很好的认错，并且一脸认真保证不会再犯。不过我猜你也能猜到，这两位怎么可能这么老实，走出办公室就一起笑的肚子疼， “你有病啊·！” “嗯，你好病友。” 白天的时间往往过的很快，八月份的夕阳是粉红色的，漾起一丝温柔，留下那些无疾而终的少年心事，在时间的缝隙播种回忆。这一年的特殊性是秦穆泽带来的，以后的每一年，这份源于那次选座而起的细密心动，竟慢慢变成了偏爱和习惯。就像两头受了伤的小兽，偶然之间找到了同一个避风港，在这段难熬的日子里互相取暖，彼此依靠。暮色降临之时，是一天的结束，却是所有烦恼的开端。晚自习下课，两小只跑到校图书馆写作业。累了一天，夏晚妤没写多少就累睡着了，安静的拄着胳膊趴在秦穆泽身边，秦少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脱下薄薄的外套，动作轻柔盖在夏晚妤背上，不舍的吵醒她。 “那晚星星很亮，睡在我身边的人十五岁。生日快乐，秦穆泽。” 秦少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这一则是他来到这里第一篇。可能是职业病作祟，听见秦穆泽翻动日记本的声音，夏晚妤机械般的一下子坐起来。 “醒了？” 虽然夏晚妤平日里显得不懂风情，但是她内心的细腻和柔软却不轻易表现给别人。不过她不小心瞥到了好同桌的日记本， “今天你生日？” “那你怎么不早说！” 还好学校的小卖部还没有关门，夏晚妤买了一个小小的杯子蛋糕，跟店老板要了一个小蜡烛（虽然只是化学实验室那种红蜡烛），两个人就地坐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点燃了这根小小的红色蜡烛。 “过生日为什么不跟我说？快许愿” “我没有过生日的习惯。” “那你现在有了。” “你……” “先许愿，我再跟你解释。” 秦穆泽说的没错，那晚的星星确实很亮，他闭眼许愿的那一刻·，睫毛上面的细密水雾倒映着当晚的星光，夏晚妤看得出了神。 “许好愿望了，现在告诉我为什么你那么着急帮我过生日吧。” …… 那件事情之后，夏晚妤一直把它看成一个心结，直到今天把它讲给秦穆泽听。 “生日快乐，小夏同学。” “你说什么？” “迟到的生日快乐，你不会介意的吧。” “你干嘛突然这么温柔？” “因为我对面的人是你。夏晚妤。” “所以你为什么没有过生日的习惯？” “家里人不在意这些嘛。” 眼神交汇的一瞬，夏晚妤想说点什么，却又被秦穆泽下一句搞的沉默， “我知道你在乎，我也在乎，以后的生日，我们一起吧！” 好。 回到家之后，一向朋友圈空白的秦少突然置顶了一句话，“生日快乐，岁岁年年” 紧接着是全班同学大爆炸，夏晚妤看着这条朋友圈，会心一笑， “闷骚。” 夏大小姐笑着就睡着了。 是啊，生日快乐，岁岁年年…… 秦穆泽，幸遇。 第6章 AD钙奶 自从秦穆泽那个朋友圈之后，他整个人就像叠了什么buff，开始慢慢的活泼开朗起来。这可能就是生物老师讲的自然选择，在生物体感受到周围环境没有危险的时候，就会放松警惕，从而适应环境，以求生存。按照秦穆泽自己的说法，他一直在不断试探，是夏晚妤温暖了他的触角，给那些曾经受伤结痂的地方撑起一个个小伞。再加上舆论氛围的加持，夏晚妤和秦穆泽进入了一种懵懂青涩的暗恋期，暗戳戳的偏爱，体育课不经意的回眸，私下无数次的维护，晚自习下课之后雷打不动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连夏晚妤自己都不清楚，从何时开始，这位转校生竟完完全全融入自己的生活。当然，秦穆泽这边也是类似的情况，有人讲夏晚妤的坏话，这位大学霸不介意把自己原来校霸的身份捡起来，一个拳头抡过去，只是升旗仪式下的自我检讨就有点尴尬了，不过秦大少爷也怪有风情‘，一边在台上检讨，一边跟夏晚妤眼神交流卖惨，然后就委屈巴巴回到夏晚妤身边。他的眼角总是红红的，在某个特定的背景下显得楚楚可怜。这时候，秦少大概率会得到劈头盖脸一顿充满温度和嗔怪的指责，紧接着晚妤温柔的问他伤口还疼不疼。于是就以一帮人起哄告终。 “秦穆泽，你是我的私人领域，也是我的第一归属地。” 这个季节的绿色晚风是生命的暗流，藏着未知，也藏着蓄谋已久的种子。 “卿卿…” 晚自习下课后的校园并不安静，但在此刻，显得格外宁静，只能听见卿卿和陈久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斑驳的月影投下细密的影子，少年的肩膀时而触碰，时而分开，余温尚存。 “今晚的月亮真美，卿卿，我喜欢你。” 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切情话。 就这样，卿卿和陈久开始了轰轰烈烈的热恋，仿佛全世界都在对方身后，对视那一刻世界就定格在对方眸子里那个不一样的自己。少年时期的爱恋，就像剥了皮的红心火龙果，毫不掩饰那份热烈而经久的爱意。 不过就是张少太委屈了点。 【微信聊天界面】 卿卿：都干嘛呢？ 陈久：等我的小公主出来玩（讨好的笑容） 晚妤：你们够了… 秦穆泽：你收拾完了吗？我来接你。 卿＆陈＆张：？？？ 你什么时候进群的？ 秦穆泽：刚刚… 张少：你们虐狗呢？就我哥一个天天吃狗粮？ 秦穆泽：我考虑陪你一段时间 卿卿：你俩安静吧，没救了…… 一条私信，是卿卿发来的， 晚妤，秦穆泽还有救吗？ 快没了。 稚嫩的感情像是藤蔓，攀上少年的内心，酝酿出甜份超标的蜜，漾起波澜。 转眼已是浅秋，空气中不再闷热。白云结成了块，压在教学楼上空。 众所周知，初三是很忙碌的。 又一次月考前夕，秦穆泽在门口等夏晚妤放学，转角遇见了还没走的卿卿和陈久，另外带着电灯泡张少，会心一笑。 “行吧行吧，本大爷牺牲一下，当个月老，你们两对最后别忘了我。” “不会的。” 从转学到这之后，原本的F4变成了F5，大家似乎都没有过问秦穆泽的过去，只是拉着他一点点融入外乡的生活，把他的空白画上颜色。他也肉眼可见的慢慢话多起来，慢慢的没了隔阂，也会偶尔犯贱、打闹。 这是一座有温度的城。他的日记里这么写。 这座小城，这座学校，虽然一万次想逃脱，却还是败给青春肆意的他们。并肩走在校园操场，聊着有的没的八卦，畅想着未知的以后，我们说年少轻狂，大抵就是这样吧。 “明天又考试啊！” “习惯就好了。” “赶紧毕业吧！” “我们说好了，一起考一中，谁都不能少。” “好。” 这一路，踩着叶子的影子，听着月亮和星星的秘密，满心喜悦回到家，刚要掏出手机发个消息在群里报个平安，屋里玻璃杯摔碎的声音吓了夏晚妤一跳。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爸妈的争吵声充斥在耳边，手机在手里震动，大概是大家在问晚妤到家了没。 这是这周爸妈第三次吵架。 自姥爷离开之后，这个家像是脱离了主心骨，每天暗流涌动，似岩浆，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推门进屋那一刻，两双争吵都充满了红血丝的眼望过来，一个疲惫的身躯晃过，是姥姥。 “嗯，我回来了。” 15岁并不是应该成熟的年龄，每一个少年都有做孩子的权利，充满爱的家庭里允许幼稚的孩子玩闹，不管他的实际年龄。 但夏晚妤不能。 她虽然是被姥爷娇生惯养养大的公主，但城堡崩塌了，公主被迫学会坚强，双手沾满尘世的恩怨。她不明白成年人的自恋，把自己的错误说的理所当然；不明白争吵的意义，想不通明早一睁眼，这个家还能否维持。当公主不再无忧无虑，她一定有自己的使命。夏晚妤的使命，坚持下去，给姥姥一个生活的支撑。人生多矛盾，信念快要崩塌，却还能成为另一个人的希望。当一颗星摇摇欲坠，却还要燃尽最后一丝光芒，那感觉一定很痛吧。 “玻璃记得扫，家里还有老人。” 她最后一丝理智，说完这句话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手机还在嗡嗡响，她不去理会，泪水横在眼窝。该不该哭呢，她是姥姥最后的念想；不该哭嘛？再也没有人会站在她身后轻轻摸她的头安慰。门外争吵声不断，洪水一般涌进耳朵。泪水最终决堤。人在去世之前大概会有走马灯一样的错觉，这些年一瞬瞬刻骨铭心，在生命最后重演。 “姥爷，还好你没见过我这个样子，不然你会心疼的。” 房间很暗，没有开灯，间或听得见瓷器和玻璃摔碎的声音。今晚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夏晚妤的心也是。人总是习惯性逞强，哭的稀里哗啦，门口传来叩门声，还得装成无事发生，擦干泪去开门。老人家轻轻推开门，摸摸晚妤的头发，递过来一瓶酸奶， “乖宝，不怕啊，姥姥在呢。” 突如其来的温柔，像是鲜血横流的战场上开出的花，又似干涸沙漠中的绿洲，在濒临崩溃时从深渊中拉你出来。好奇怪，人在逞强的时候受得住万般压力，却承受不了一句温柔的偏爱。当泪水在最亲的人面前夺眶而出，无力感充斥着身体，好想逃离，但是做不到。夏晚妤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躲在姥姥脚下大哭。15岁的眼泪穿成串，丢掉了曾经明媚可爱的小女孩，留下满目忧郁和漠视。这世界啊，那么多分分合合，若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夏晚妤想不懂，大概也不会懂。姥姥回房间了，带着满眼无奈。黑漆漆的屋子里又是一个人，明明这屋子暖的很，此刻却感受不到温度。一群人好不容易暖回来的心，又碎得彻底。乌云慢慢的变厚了，就连一丝微弱的光都透不出来。 睡吧，明天还有考试…… 越过无数个梦境，我在另一个世界里逃亡。离开的亲人，喜欢而放手的瞬间，那些委屈的说不出话只能硬抗的时刻，是夏大小姐不为人知的一面，是她的茧，把心底的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第二天清早，她匆匆出门，还没到学校，便看到这群朋友在路口等待。学生时代的友谊，纯洁而中二，可以不顾一切。但是此刻的夏晚妤和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居然下意识绕开了平日里最好的伙伴，以及她心底的秦穆泽。不出意外，她开始了一段推开爱意的时光，拒绝了往日的情深，独自埋藏活泼的自己。这次考试又考砸了，父母的教训，老师不可思议的目光，同学的冷嘲热讽，最要命的，秦穆泽灼热而关心的眼神。 “哎，秦穆泽，你家这位，什么情况？” 张少虽然平日痞痞的，但是内心却敏感又细腻。从初一第一面开始，他对夏晚妤就不太一样，平日里不缺少乐趣，却是F5里面一直默默付出那一个。这份感情，早就超越了友情，可能在某一瞬间有过一丝其他的感情，但是最后都化成了朋友为名义的守护。这份感情从不轰轰烈烈，但是在无人处被他细细打磨，磨好了一颗饱满的珍珠送给夏晚妤，只希望她开心。 “秦少，学着点，哥们给你支个招。这大馋丫头就喜欢喝AD钙奶，你去试试，不谢。” 说完转身就走了。他的背影在操场拉的很长，夕阳下周身的刺好像都褪去了，克制、温柔。 原来时光真的不饶人，这些少年不经意间都在长大。 “夏晚妤，你等等。” 晚自习下课的走廊，大家都走光了，只剩下这两个人。 “给你的。” “谢谢。” 却只有这一句谢谢，不见下文。 “你……” “我没事，不用担心。” “同桌，我有没有教过你，把人推开不是个好习惯。” 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闻起来很让人心安。那双炽热的眸子暗下去，呼吸扑在颈间。双手小心翼翼，环住她的腰，一点点用力，体温一点点传递。 “有监控…” 他躲到她耳边轻轻吐气，呼吸急促 “死角…别乱动。” 她的耳朵红的能滴血。 “热…” “知道错了吗？还逃嘛？” 她的男孩死死压住她挣脱的双手，圈在自己的腰上，低头坏笑，嗅她发丝的味道。空气中氤氲着压抑已久的暧昧气息，她的男孩喘息声在耳边。 真是要命。 “好了，放过你，小白兔。走，回家。” 夏晚妤内心os：哪有这样的！？ “别蛐蛐我了，撩完你现在跟你讲道理。” 我知道你有心事， 你不是一个人， 你有大家，有姥姥， 还有我， 公主殿下，欢迎回家。 路灯下手牵手的影子被夜色泼洒，是今夜的秘密。 第7章 初雪·你终于是我的了 十一月到了之后，天气确实变凉了不少,每天上放学校门口都充斥着烤红薯的味道，惹得学校的空气都甜蜜了几分。教室里吵吵嚷嚷，距离结课还有两周，大家心里都多少有点焦虑。 星期四下午大课间，学校全体教师照常集体开会，外面天气阴沉沉，让人怀疑太阳是不是午睡过头。于是天气便成了这帮少年人忙碌生活中的话题，只在这难得的一个小时畅谈。 窗外寒风阵阵，教室内暖融融一片。此刻他们只是他们，不存在竞争，不存在分别，不存在一切情绪。 张少一改往常中二的毛病，突然一本正经起来，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雪哎！” 可能年少的人就是这样，一个话题就能天南海北展开聊好久。 “今年的初雪哎！” 学生时代总会有几个传说，可能长大了觉得荒谬，当时却深信不疑。 “哇，大家都说初雪表白的情侣会永远在一起哎。” 这个时候如果你仔细观察，能发现很多。陈久弯下腰和前桌的卿卿悄悄话，逗得女孩咯咯笑。 秦穆泽自那个晚自习之后变化不少，可能是了解到心里的人对自己的感情也一样炽热，便不再小心翼翼，但他表达爱的方式会很不同。在大家面前的时候，他宁愿侧头盯着他的女孩，夏晚妤本来在趴桌休息，感受到他的目光便回应他那双柔得能汪水的眸子，金丝眼镜后是宠溺和耐心。对视，是人类精神层面的接吻，这句话说的很对。 一片暧昧空气中，张之皓安安静静坐在角落，暗暗向夏晚妤这边看了一眼，久久没有挪开目光。有时候人生会有一点不圆满的，成长过程中我们会慢慢懂得，有些事情，不是随人愿，有些人，惊艳却只是擦肩而过，有些东西，喜欢却不一定非要得到，张少懂得这个道理。 年少遇见的人不一定相伴终生，但惊艳过一段时光，足矣。与之让心上人在两段关系中为难，不如以朋友的身份，他不求她的回眸，只求她能在他面前纯真肆意的笑，哪怕不修边幅。在他决定让秦穆泽去哄夏晚妤开心的时候，在他自嘲是月老之时，他就已经发现夏晚妤对秦穆泽的不同，他的目的纯粹，只想让她开心幸福，所以不需要在乎过程和主角是否为自己署名，他只在乎结果。 如果多少年后在人群中看到一双熟悉的眼，我想我会联想起好多，唯有青春时代的你，让我好久缓不过神。这是张之皓的爱，没有挑明，却从未缺席。 不出所料，最后一节晚自习，老班正讲课尽兴之时，窗外飘起白雪。一片一片，成絮成团，静谧而浪漫，散落大地。一群学生的注意力都飞到窗外，明明该生气的时候，老班却说， “快放学了，收拾书包吧，去感受你们在母校最后一个冬季吧。” 虽然是初雪，势头却不小，十几分钟的时间，放学铃声一响这帮孩子冲出教室的时候，操场早就蒙上一层糖霜。夏晚妤和冯卿卿手拉手在前面走，在初雪下讲悄悄话，笑的开心，陈久和秦穆泽从后面滑过来，搂住他们的女孩的腰，用力一带，两个女孩的手被迫分开。 “你们两个有毛病！” 两个男孩挠挠脑袋，咧嘴笑，又低头哄。 学校的路灯打开，树影斑驳，脚下的雪吱呀呀响，把所有的悄悄话藏进雪里。 夏晚妤和秦穆泽在比谁走的直，脚印一大一小向校门口延伸。玩的正开心，突然脚下一滑，没等夏晚妤反应，秦穆泽一把将她捞到怀里。男孩低头笑，女孩用力想起来，却又脚滑，更栽进他怀里。 夏晚妤气呼呼盯着他，却迎上一双极柔的眼。 “看什么看。”她呢喃，寒风中睫毛上了霜，肩上也满是白雪，像是栽进了糖霜池。 等她站稳，男孩伸手牵住他的女孩，眸中说不清的感情暗涌。许久，他开口， “晚妤，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女孩听他的话笑，兴致勃勃问，“你觉得呢？” 男孩一时间不知所措，又问， “我喜欢你，行不行呀？” 雪夜的寂静，比考场更甚，只有雪片落下的声音，还有她的心上人的喘息声，一下一下，紧张局促。 “为什么问我？” 他笑，“你长得好看，听你的。” “那你准备好接受考验了吗，”她的眼睛亮晶晶，故意放慢语调“男～朋～友～” 他却道， “初雪表白的情侣，可能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哦……” 我知道，我不后悔。 秦穆泽，你幼稚的很，但是好可爱。 初雪，我们的故事开始，我很期待，有你的未来。 无数心事被白雪洗净，埋藏进这个冬季的开端，埋藏进他们的脚印下。路灯下一高一矮的影子在打闹，时而试探，时而相拥。夏晚妤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从教学楼到校门口的距离，可以走这么久，但是她嫌不够远，她想走更远。 多远呢？一辈子吧。 回家之后，两小只都拿着手机发呆，不知道说什么。秦穆泽闹别扭， 晚妤啊，你为什么就答应我的表白呢？你喜欢我什么啊？我其实不是什么好人的…… 秦穆泽是这样的，他明明比谁都渴望一份唯他不可的感情和偏爱，但偏偏最别扭和不自信的也是他。他的说法，自己很普通，没什么爱好，没什么特长，平平凡凡。但夏晚妤的眼中他不是这样的：他别扭，却可爱；他腼腆，却礼貌；他普通，但温柔。他的细节，他的柔软，他的爱不轰轰烈烈，是因为他不懂怎么表达，但她深知，在他的目光投过来那一刻，他的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秦穆泽，我答应你，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每次逗我笑，喜欢你看着我时候的眼神，喜欢你做最真实的你自己，如果你说你不是什么好人，那很巧了，我也不是。 我是你心里的人。 小朋友，我不知道你的过往，但是我想了解你的现在和未来，而且我向你保证，我会永远永远在你身边。我爱你，你可以反复向我确认。 可能夏晚妤的角度真的不一样，实际上秦穆泽要比她大，但她总喜欢喊他小朋友，在她眼中的他，明媚善良可爱。女孩子的心柔的能化作一汪水，如果我是海洋，那我愿意轻轻的包裹住你，让你感受我的温度，感受洋流，感受季风，感受这世间最温柔的一切，给你陆地所不具备的四季，然后感受我。 那个夜晚，她的心被愉悦涨满，像是热气球那样。晚安，秦穆泽。 晚安，我的小朋友。 很久之前，我经历了我自认为要命的低谷期，我不相信什么感情可以长久，也不相信所谓的承诺。那段时间，我习惯了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听歌，一个人哭的累了就睡了……可在我以为我已经脱敏，你却猝不及防闯入我的世界，揭开了我的保护壳。我狼狈，逞强，不知所措。我不确定我是否有爱人的能力，但我想赌一把，我赌你是那个不一样的存在。 这是夏晚妤的内心独白。 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只是我的伤疤只有你懂。 所以爱是什么呢？是我看得到所有人都看得到你的闪光点，但也能发觉你的软肋、疲惫，并选择了保护。从此，你变成了我的软肋。 你的名字，我的底线，我的软肋。 第8章 秦穆泽&夏晚妤语录[番外] 【晚上写作业微信】 夏：历史题，会写吗？ 秦：不会 （夏晚妤内心OS：不是拒绝这么彻底） 夏：这么直白的吗？ 秦：不会就是不会。 （一分钟之后） 秦：就像不会离开你。小丫头。 【夏晚妤跟爸妈吵架】 夏：我到家了 秦：欢迎回家，我的公主殿下 夏：我想静静 秦：怎么了 夏：委屈巴巴诉苦ing 秦：不哭不哭宝贝，我在呢啊，只要你需要，我一直都在。 夏：为什么对我这么温柔 秦：小丫头，因为我喜欢你啊。我在呢，不怕。 【夏晚妤闹别扭】 夏：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不知道你的喜好、不知道你的过去、不清楚你的口味。 （秦内心os：这小妖精） 秦：（很有耐心的一条一条回复） 我平平凡凡、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爱好。 我的过去，我都会慢慢讲给你听。 我喜欢……（没有过多的犹豫）你做的菜。 夏：（冷静下来）我刚才问你这些，你什么感觉 秦：没什么感觉，你问，我说，我爱你 夏：也不管我是不是无理取闹？ 秦：嗯，你在我这里，可以无理取闹 【秦穆泽给夏晚妤买东西】 夏：花了多少我给你报销 秦：？ （秦少内心：不是？她这是跟我客气？我不希望是这样的啊！！！！） 秦：记仇成功 你完了！ 我告诉你你完了！ 夏：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内心：爽了，好可爱！） 夏：不开心 秦：怎么办怎么办，昨天不是刚哄好嘛？哪个畜生又惹到我家小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