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逃出精神病院，就要给姐姐当血包》 第1章 第 1 章 11月3号，晚上7：20，天色已经全黑，美食街各色的灯光，照出一条彩色的街道。不知道是否是今天降温的原因，街上的行人并不多，远没有往日热闹。 聚福面馆，透明的玻璃门内水汽朦胧，从街上望里边人影幢幢，大字招牌的上方，一尺粗的排风管道，呼呼地往外抽着灰白色烟雾。 江黛从河边散步到这里。她很早之前就在小红薯上刷到过这家店，网上评分很高，很受本地人和外地游客欢迎，荣列各个平台上的‘洛市旅游必吃榜’的前十名。 自从游玩到洛市这半个月，当地有名的美食，江黛三餐不重样地轮番品尝，也只能说是浅浅吃了一半。今天赶巧在饭点经过这儿，自诩美食品鉴家的人，必然不会错过。 走进店里，看着墙上的菜单。 “老板，一碗小份招牌牛肉汤面，不要葱花，香菜多放；要一个特色什锦小炒，还有醋溜小鱼。就这些。” “好嘞，美女! 你先里边坐，稍等几分钟。” “嗯，好！” 走到店里面的水柜面前，江黛拉开玻璃柜门，目光扫过上面大饮料厂商生产的，各色果味小甜水，落在了底下整箱的橙色冰镇汽水。上边没有品牌名字，只瓶身上贴了一个标志建筑的贴纸，应该是从当地汽水厂定制的特色饮品。 她弯腰取出一瓶，熟练地用放在箱盖上的瓶起子打开，噗——，密密的气泡从瓶底翻涌起来，发出微弱的窸窣声。插入吸管，放在红唇上，一瞬间，酸甜清新的橙子汁水充盈口腔，伴着气泡在舌尖上破裂，仿佛置身在百亩果园中。 真不错！ 店里客人多，没有单独的空桌，江黛只能选择和别人拼桌。环视一圈，选中了一个穿着高中校服扎马尾辫的小姑娘。 这个位置好，里边靠墙，远离过道的熙熙攘攘，正对着靠街的落地窗，抬头还能看到挂在高处墙上的大电视。 “小妹妹，这个位置有人吗？我可以在这儿拼桌吗？” 小姑娘听到温柔的询问声音，抬头见到一个漂亮的小姐姐，立马点头答应。 “可以，请坐！” “谢谢！” 江黛在斜对面坐下，看小姑娘右手筷子吃面，左手里也攥着同款汽水。 “这个汽水很好喝，你也喜欢？是你们洛市的品牌吗？” “是的，我们本地人从小喝的，别的地方没有。” E人高中生小妹妹，对于面前眉眼如画的美女姐姐，很乐意打开话匣子，匆匆吃完最后两口面，擦完嘴，喝着剩下的半瓶汽水，和她聊了起来。 “姐姐，你是在这边工作？还是来旅游的？” “我是旅游来着？之前工作3年攒了一笔小钱，现在全国自驾游，冬天往南走，夏天往北走。” “哇！姐姐，你一定去过很多城市，看过很多不同的风景吧！你这种生活方式太酷了！……” 正聊了一会儿，店里喧闹的人声顿时停下来，所有人都抬头看向墙上电视的新闻播报。 ‘各位观众朋友们！今天的晚间新闻播报到此要提前结束，下面转播一个刑事案件，是近日发生在本市内的连环命案，目前网上热度日益攀升，市民们人心惶惶……。下面请负责调查本案的刑侦总队长——顾队长，来给我们观众介绍一下本案的情况。’ “这案子上电视了嘿！” “当然了，这连环命案怕不是全国都排得上号。” “唉！惨呀！也不知道什么畜生王八蛋才能干的出来？” 江黛听到周围的客人都在小声讨论着，这个案子她也在网上看到过。残忍程度令人发指，简直人神公愤，网上的一些图片虽然打了码，也是让人不敢多看几眼，还有亲属伏地痛哭、路人咒骂的视频。…… 店主找来遥控器，给电视音量调高不少。 电视上，主持人侧对镜头，她的对面是一个，身着警察正装，面容硬朗，脸上有短短胡茬的中年干警，正在做案情阐述。 “顾队，案件目前为止的遇害者情况？几起案件有什么共性能联系到一起，确定是连环凶杀案？” “从10月11号第一起案件发生到现在，共发生5起命案，死者有3名年轻女性、1名男初中生、1名男性老人。分别来自本市的不同区，几人没有任何社会交际。而且5人的死法也不一样，有溺亡、机械性窒息死亡、有锐器捅穿心脏致死。” “从这些信息看来，仿佛是不同的案子。” 主持人提问。 “是的，但是5起命案有相同之处，联系到一起是连环案。”警察继续说，“5起案子都发生在夜里，而且5名受害者身上都遭受不同程度的撕裂伤，像是野兽撕咬，或者是模仿野兽牙齿的凶器。” “甚至，有两位的遇害者的遗体破碎…”屏幕上的警察眼圈泛红，声音都打顿。 嘭—— 店里一位大哥情绪激动，一掌拍在桌子上，“狗养的玩意儿，抓到这凶杀后必须活剐了他，挨枪子都便宜了！” “对！”，有人出声附和。 “听说凶杀还没抓到？” “家里老小还是不要单独出门的好。” 店里又涌起一阵人声。 这时江黛的饭做好了，由服务员端上来。 高中生妹妹开口道，“姐姐，我要回家了，太晚家里人会担心的。学校为了我们这些走读生的安全，最近都是提前两个多小时给我们放学的，避免我们走夜路。” “好的，你快回家吧！对了你家远吗？要不要我送你？”江黛起身帮高中生把书包挎到肩上。 “没事的不用送，我家就在对面的小区，几百米就到了，这会儿外面还不少人呢！” 回到座位上，江黛拆开一次性筷子，挑了冒着热气的牛肉面送入口中，烫面和辣椒油激地呛到她鼻子，连带着眼睛也泛红。 透过眼前的水雾看到，电视上的男人起身敬礼，和所有人保证，一定亲手侦破案子，缉拿凶手，还给遇害者公道，维护社会稳定。…… 刚刚的事情，加上联想到网上的照片视频，江黛丧失了进店前的胃口，饭菜只是囫囵下肚，味道什么的也品尝不出来。 吃完，扫码结账，走出店门，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才晚上8点，美食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江黛租的房子也不远，1.2公里。 ‘要不打车回家吧！安全点。’ 可是手机软件上，叫车服务已经等待5分钟了，没有人接单。 ‘看来，只能走回去了。’ 江黛走了没三百米，就遇到两队特警巡逻，警车红蓝灯光交替闪烁。整个大道两边的路灯都亮着，个别几个灯光昏暗的都挂上巨亮的外接探灯。 远远能看着租房的小区了，江黛的心也平静下来。 …… 凌晨1点，往郊区去的一段国道，一个巨大的黑影急速略过，伴随的风和落地时的震动，卷起地上的细微灰尘。 速度很快，没有人类能凭借双腿追上，不然就能听到黑影中，呼呵——呼呵——，似是野兽喉咙里传出来的声响，浑厚，有着搅动空气的次声波。同时也能闻到喘息里，腥臭、腐烂的刺鼻气味。 后边有一团蓝白色的火光跟着，篮球大小，内圈一簇暗幽蓝色的东西，影影憧憧，在内里翻滚，像是团幽幽鬼火。 黑影早就发觉后边跟着的光团，一直在提速，但是并无作用，后边的东西速度更快，马上就要抓住他了。 光团即将挨着他时，直接急停转向，往斜后方逃窜。冲倒一排道边绿植，向着河滩方向奔去。 正在庆幸甩掉尾随者，忽的前面从天而降一束光柱，砸在正前方不足10米的位置。 轰的一声，气浪将其掀翻，震碎的鹅卵石飞溅过来，砸在他身上。 月光下，爬起来的是一个有着棕熊一般体积的怪物。四肢爬行，浑身长满黑硬鬃毛，后肢短往后 弯曲，前肢粗壮支撑身体，巨型头、脖子与身体连在一片。猩红血眼有拳头大，前段鼻子中间裂开，两个黑管一样的鼻孔分别伸出两侧。 血盆大口里獠牙林立，中间卡着血肉，里面的痰涎顺着嘴角流出。 嘴里叼着一个什么东西，自然垂落，随着怪物的身体起伏在左右摆动。 是一个人，一个女孩，面朝下，被怪物拦腰叼着。因为上衣和裤子是一套黑色冲锋衣套装，头发垂下遮挡面部，昏暗光线，在黑色的怪物的映罩中黑乎乎一片，不容易辨认。只有那双皙白如葱白的手，在月光照耀中透着白光，让人勉强认出。 怪物抛下口中的猎物，警惕的绕着袭击他的光团打圈。 蓝白色的光晕慢慢消散，走出一位相貌极其妖艳的女人，一袭白色珍珠缎面旗袍，随着主人的身形动作，淌着冰川裂隙般的微光。 怪物鼻孔里喷出热气，喉咙里发出嘶哈声，接着用油门排气管般的声带，很难听模仿人类说话，“什么人？” 女人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张红唇问道，“这是第6个了！你的同伙在哪？不出来跟你一起受死？” “坏我们好事，找死！” 怪物猜到对方来意，暴怒，直接冲将过去，势把对面的女人撞得粉碎，或者用獠牙豁开她的肚皮，将内脏全部扯出。 身形庞大却起势极快，四肢蹬地窜出，砂石飞溅，不足1秒的时间，皮卡一般的身躯就要撞上女人，然而却落了空。 正当他疑惑找寻女人闪躲的方位时，四五条树根一样的东西从后方袭来，每条都有人的手腕粗细，虬龙一般灵活，瞬间将怪物牢牢捆制，弯曲收缩时伴随着皮肉破裂和筋骨折断的声音。 临死前怪物听到女人讥笑似声音，“你先死，很快我会送你的同伙下去，陪你的！” 高处距离不远的那座大桥上，一个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伪装在夜色里，悄悄注视着河滩上发生的一切。 他被刚刚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一个形似鬼魅的女人，就这么轻易地，把他豢养了11年的宠物，吞如腹中。 男人把夹在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的香烟放入口中，深吸了一口，同时右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小小的，闪烁着微弱红光的遥控器。然后目视着下方，呼出白色的烟雾，按下开关，嘴里反复念叨着，“可惜了！可惜了！” 吞下怪物的女人，想查看地上躺着的人，之前一直被这畜生叼着，是否还有气？ 刚迈出两步，就听到腹中传出来的微弱声音，‘嘀——’。 “糟了！” ‘砰——’ 女人反应过来时，她的身体就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化成无数碎片飞溅出去。新鲜红色渗血的肉里搀着白茬茬骨渣，落在地上。 第2章 第 2 章 第二天清晨，初生的太阳刚越过地平线，红得娇艳欲滴，似乎是掐一下就能渗出汁水。 “汪汪汪——” 一大早，江黛就被客厅的狗叫声吵醒，但她不愿意舍弃舒适的被窝，仍在里边思索着昨夜温度。 “球球，闭嘴——，让妈妈再睡一会儿！” “昨天真的太累了！” …… 原本昨天很早就吃了晚饭回家，收拾洗漱完毕也才不到九点半，是有机会早点休息的。但是时间还早，漫漫长夜，她一个25岁，正血气方刚的女人，总有点入睡前的爱好。 摆弄好温暖的小窝，床头灯调到最暗档，再掏出在家充满电的平板，上床。背倚靠枕，打开最喜欢的泰百剧，屏幕上两个身材、相貌皆是极品的美女谈恋爱，举止亲密、眉眼传情，溢出屏幕的粉红泡泡，简直要给人甜晕过去。 缎面般光滑的黑发垂落，扫过对方锁骨下的白皙肌肤。微温的手掌从腰部环绕，滑上肩胛，再到脖颈，稍一用力，身体贴近，耳鬓间轻轻厮磨，诉说温情。纤细修长的玉手展开，粉红色的指腹轻轻搭上，沿膝窝一路向上，探索生命极致快乐的开关。 “嘿嘿！”江黛不由地揪着被角，笑出声来。但紧接着，又是一句感慨。 “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手，也这么好看！” 母单这么些年，江黛一直想谈个甜甜的恋爱，御姐、甜妹……，都可以，最好是势均力敌的，单一的快乐总会乏味，不同的体验才是极致的享受。 她现在已经初步掌握为自己放松的方式，偶尔在安静温馨的环境里犒劳自己，解除积攒的疲惫与压力。后续会有什么其他的进阶方式，是要有人携手共同探索的。 完全松解下身体，时间也来到到凌晨，简单收拾一下，把平板放到桌子上充电。睡前上个厕所，会睡的更加踏实。卫生间的照明灯比较亮，刚进去瞳孔还要慢慢适应。结束后，江黛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粉色的’。 …… “汪——、汪——”，客厅里，短促清脆的狗叫声更加起劲。 …… 球球，这只浑身纯白无任何杂毛小土狗，是江黛去年冬天旅游途中捡到的。 当时它蜷缩成一团在景区路边的雪地上，圆滚滚的，毛上附着薄薄一层雪花。游客从它身旁来来往往，就算有人趴着看，也以为是一捧大的雪球。 江黛也是招欠，走过去踢了一脚。想象中雪花飞溅的场景没有出现，反而是一团肉乎乎的圆球飞出去1米来远。伴随着‘嗷——嗷——’的小狗惨叫声，江黛吓了一跳，随之而来的还有其他路人围观。 “诶！是个小狗唉！”，“这女的真坏，踢人家干什么？”…… 躺着做梦的小狗，被人一脚飞起，在空翻中惊醒，伴随着腰腹上的疼痛，不大的狗脑子飞速旋转。 粉嘟嘟的娇嫩小嘴先是‘哎呀——，疼疼疼！’的惊呼惨叫，落地回神后，看着不远处那双尺码和自己一般大的鞋，顿时火气冲上来。 ‘卧槽！没天理，没人性了——，不长眼的东西！船一样的大脚，让我从那儿，飞到了这儿？’跑过去，拿自己的小狗爪测算着距离。 ‘你完了！’ ‘哎呦！我滴，心肝脾肾肺哟！——，我滴胯骨轴子和肩膀头子呦！没有二十年的粮、肉干、罐罐、磨牙棒、小鱼干……，我可起不来了！……’ 看着‘嗷呜’一声冲过来的小狗，咬着自己的鞋子不松口。抬起脚来，一排糯米粒似的小狗牙，揪着她的鞋带，带着整个身着被她提了起来。 这样拉锯了十多分钟也没办法，江黛就这样被迫不情不愿的收养了小狗。 不愿意的情绪只维持了几个小时，江黛很快就被这团胖乎乎的小家伙萌翻了！ 当天下午小狗就被江黛抱着去了宠物店，狗粮、狗盆、狗窝、牵绳、玩具、毛梳都置办齐全；洗澡、驱虫、打针也通通来了一遍，天黑才回到家里。 “你趴着像雪球，又被我当球踢了，以后就叫你球球吧！” ‘球？我看你全家都像球？’，小狗想着，嘴里发出反对的声音‘我不同意！’ “汪——” “你同意了？喜欢这个名字！球球，妈妈以后就叫你球球了！” 江黛以为小狗是认同了自己取的名字，高兴的抱着它在脸颊上蹭蹭。 “哎！忘记看你是男孩、女孩了！” “来，让我看看。”说着，江黛揪着球球两条短粗的小后腿，把它倒提起来，右手食指拨开狗毛。 ‘干什么！放开我，流氓！’ “是个小妹妹呀！球球。” 晚上，感觉像是打了一天仗的球球，在新置办的狗窝里沉沉睡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它就要1岁了。 …… 球球是个身体倍儿好，精力旺盛的小狗，能吃、能睡、能玩，有闯不完的祸。 两个月前江黛带它做了绝育手术，修养半个月恢复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吃和玩上。为了防止它拆家，江黛要一天遛它两次，早晚各一次，充分释放它的精力。不然小小的出租屋，早就成毛坯房了。 球球在客厅又叫了10分钟，看铲屎的丝毫没有起床喂自己的意思，于是自己动爪扒开卧室房门，跳上床，隔着被子，在江黛身上开始蹦迪。 ‘铲屎的，快起来起喂饭！起不起？起！起！起！’ “喔去,球球——，快下去——” 在四十多斤重的球球，很有节奏的跳跃下，江黛胆汁都快被踩出来了。 …… 给狗盆里填满粮后，江黛走到卫生间，开始简单洗漱一下，结束后又去厨房给自己做个简单的早饭。 站在落地窗前，嘴里嚼着三明治，江黛望向窗外，对面的江面雾气蒙蒙，水汽下遮掩下的跨江大桥，也似古代未出阁的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 吃完早饭，江黛收拾完。回头，就见球球在客厅中间端坐着，眼神很期盼地望着自己。 “干嘛？” 看铲屎的没明白怎么回事，聪明的球球起身，叼来狗绳放在跟前，还用小白爪巴拉巴拉。 “今天有雾霾，你看太阳都没出来！” 球球翻了一下白眼，然后在家里开启狂暴模式。 本想着跟狗试探着商量一下，结果这小犟种立马化身魔丸，是要拆家的架势。江黛立马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狗绳。 “妈妈带你出去玩，球球！” 听到出去玩三个字，球球又很开心的跑过来，主动把头递过去。 收拾好狗和自己的穿戴，拿着捡屎袋，下楼去了。 今天照常是去江边遛狗，这段河滩都是鹅卵石，没有淤泥，走起来很舒服。而且人少环境安静，吹吹小风，空气好。最主要的是，如果球球选择在那拉屎，不属于市政绿化区域，纯大自然区，完全可以‘自然降解’，没必要把狗屎捡了带着，自己可以偷个懒，嘿嘿！ 走了10分钟，终于从桥边下来走到河滩上。江黛环望四周没人，把狗绳解开，让它自己去撒撒欢。自己走到江水边，开启寻觅模式，每个都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合适的留着，不行的就扔掉。 不过一会儿，就捡了一小堆，溜光扁平、掌心大的石头，熟练地玩起打水漂。 “1、2、3、4” “1、2”唉，这把不行，如水角度不对，再来一下。摆好架势，攥着石头，练习转身撒手掷出的动作。 “1、2、3、4、5、6” “哇哦！”这是有史以来的最好成绩，江黛高兴的跳起来给自己鼓起了掌。转身想和球球分享一下喜悦，结果欢脱的小狗早就没影了。 “球球！” 拿着狗绳，沿着河滩往上游去，边走边喊球球名字，她也不确定狗狗跑出去的方向，先沿着一个方向试一下，万一瞎猫装着死耗子，她这会儿有点后悔任由它疯跑了。 走出去六七百米，远远看见前面树丛里有个白色的影子晃动。 “球球——”江黛喊着小狗名字，小心试探着，慢慢往树丛里去。 因为这段时间接连发生命案，她心里还是会犯嘀咕。 ‘尽管是光天化日，但是这里偏僻，轻易没有人经过，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要转身拔腿就跑。’ ‘什么，你说球球怎么办？当然是先保全自己，就算我是它妈妈，但人命总比狗命值钱！’ ‘更何况，球球这个小机灵鬼，出事一定跑得飞快。到时候，我俩不一定谁跑得慢呢！’ 虽然江黛越走近，心里越突突，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前面愈加清晰的白色毛球身影，让她确定就是球球。 ‘这小家伙怎么回事，听到我叫它名字，怎么即不出来，又不出声回应？’ 想着想着，距离只剩十几米了。 刚好，边上捡着一根棍子，不到一米长，没比手腕细多少，放在手里沉甸甸的，应该不是朽木头。 棍子挑开草丛，熟悉的狗子坐在里边，背朝江黛，尾巴甩的飞起，看见她来了，还两次回头跟她挤眼睛。 没搞懂球球是什么意思，刚要开口问它在这儿干嘛？为什么叫它不回去？ 沿着狗子的目光往前看去，忽的吓了一跳，差点仰翻过去。前面大树的底下，半坐躺着一个人。 定了定神，又看了一眼。 ‘是人，囫囵的。面色白，五官也全乎；不，这样说不合适，五官是挺好看，不，是很好看的，是个女生！活的，还是死的？’ 江黛上前捅了捅女人的小腿，瞥见她呼吸是胸前有微弱起伏。 “还好是活的！” 球球看到铲屎的进来，激动地跳起来扒拉她，嘴里发出嘤嘤声，像是要跟她分享自己新发现的朋友。 “你这小混蛋，你妈我刚刚差点被你吓死。” 江黛蹲下，伸储双手，搭在面前女人的肩膀上，晃了晃，“喂！醒醒！能听见我说话吗？” 女人睁开眼的瞬间，江黛这才发觉，是一幅如此美的面容，只觉得是心脏漏了一拍，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对面这张脸，怎么形容呐！ 面部轮廓像是由羊脂玉雕琢而成。一对柳叶型细长弯眉，非常好看。中间鼻梁陡峭流畅，鼻头圆润精巧。 眼睛深邃空灵，明明也是墨色的瞳孔，总觉得里边泛着午夜时湖水的蓝色光影，深琥珀色的虹膜里有细碎的金纹。眼尾睫毛微翘的弧度刚好，搭配这样的眼睛，简直是摄人心魄的程度。 嘴唇像是一瓣将谢未谢的山茶，唇珠凝着血露般的暗红，感觉轻轻一抿就会淌下花汁。 ‘哇！好美呀！天降美女--女朋友？老天，你对我太好了！信女今后必定日日焚香，悼念您对我的恩赐。’ 时间仿佛是静止了，江黛怔愣了半分多钟，才回过神来。又咽了咽口水，说话也有点打磕巴。 “美、美女，你没事吧？——怎么晕倒在这儿？用不用叫救、救护车？” 女人红唇微微启合，声音里充满警觉，“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第3章 第 3 章 “啧——” 时慕被人扯着肩膀摇晃，昨夜缓慢长合的骨肉，现在又被磋磨着，阵阵疼痛由神经线传入大脑，瞬间从沉睡中惊醒，不由口中轻啧一声。 睁眼时，被眼前一幕吓到了。 ‘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姑娘，五官清秀，眉目之间也透着清朗和明媚活力——。但是在她的周身和头顶，绕着团团黑雾，飘荡回旋，仿佛雷暴雨之前的黑云，向这边压来，让人喘不上气。而且墨色的瞳孔也一直打量着自己。’ ‘怎么还在吞咽口水？像是饿狼在环伺一只羔羊！’平时做习惯猎手的人，总喜欢将猎物逼入绝境，看着它临死前挣扎、哀求、愤怒，极致全力爆发后陷入绝望。如今转换视角，确实让人很不舒服。 ‘这个人什么来历，是来杀我的吗？难道昨晚我瞒天过海、险象环生，到头来还是逃脱不了同样被终结的命运吗？’ 但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间，再晚一点，哪怕是半天，我就能再恢复点体力逃走。’她心中仍有不甘。 时慕现在没有殊死一搏的能力了，她很清楚，现在的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作为案上的鱼肉，任人刀俎。 只能将微弱的声音从喉咙中传出，“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我是早上出来遛狗，从这边路过，看见你在树下坐着，像是晕倒了。怎么样，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 “你身上衣服怎么湿漉漉的，是不小心落水了吗？” 衣服和裤子都是纯黑色，沾水后肉眼不容易看出来，这应该是那人，刚刚把手搭她肩膀时摸出来的。 ‘嗯？不对。’现象中的狰狞恐怖没有出现。 一丝疑惑的神色从时慕的眼底略过，她继续观察眼前女生说话和肢体动作。 “内个！你的衣服湿了，穿身上一定很冷吧！我看你面色都有点发白。” 说着，女生动手解开自己的外套，脱掉举在手里。“你把湿衣服脱了，换上我这个，可以保暖一点，不要失温了！” 时慕看着这个人，‘难道她不是专程来杀自己的，真是路过的？’ 但是方圆几米，环绕飘荡着的丝丝黑雾，又是如此真实。实在不能让她轻易相信，面前这个外表清纯可爱的女生，毫无敌害的可能。 这是时慕天生的能力。所有生灵背负的业力，几世修行人头顶的金色光团，杀人恶魔头顶的黑红色血光，以及原始丛林里动植物身上附着的洁白雾气，这些她都能看到。并且在实力足够时，她可以抢夺成自己的养料。 百年来，从来没有判断出错过。这是她的天赋，同样也是诅咒。 女生手里拿着外套，等了约摸1分钟，看眼前人迟迟没有动作，打算伸手帮忙。 “我来帮你！” 细长又骨节分明的双手，已经伸出，模到领口，揪着拉链正欲下拉时。时慕猛然想起了什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右手，攥住领口的双手，阻止了她。 “不用了。” 动作挺快，但没有力气。只是手稍一使劲，同时开口提醒，那女生就如遭雷击，将双手瑟缩回去，面颊和脖子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绯红，刚刚直视的眼睛开始闪躲回避。 “噢！不，不好意思！” 时慕怔愣了一下，‘她这是害羞了吗？’依照目前情况，今天的事情，可能真是自己一开始就想错了。她又很快调整了思路。 ‘这个人不是来杀我的？目前并没有展露出来丝毫敌意。是演戏？不不不，没必要搞这么麻烦。她好像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只是把我当成普通人。那么……’ 一个新的计划，如流星坠落，砸在时慕的脑袋里。 “我原本是来跳江自尽的，跳下去，水很凉，刺骨的寒冷让我脑子更清醒些。我想通了，我还不想死，于是我又游上岸。可是我没地方去，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只能独自在这里伤心。不知道怎么就晕过去了，一醒来你就出现在这儿了。” 时慕哭了起来，一双眸子凝望着对方，里边蓄满了泪水，豆大的泪珠，啪塔——啪塔——往下掉。伸出手，轻轻握上刚刚缩回去的手，接着开口说。 “谢谢你姑娘，你真是善良。我没事！不用报警的。” “原来是这样！你愿意的话，可以先去我家住一段时间。人生在世，没有过不去的坎，千万不要想不开呀！” “嗯！”身体前倾，脑袋倒在对面人的肩膀上。“谢谢！” 女生安慰式地伸手拍了拍时慕的后背。 “聊了这些会儿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你？” “我比你大几岁，你就叫我姐姐吧！” “好，姐姐！我叫江黛。很高兴认识你。” …… 大早上遛狗捡个美女，这种天赐好事，江黛平时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今天却真真切切发生了。对此，她是一百二十分的开心。狗绳拴在手腕，一路上牛劲十足，使不完的力气，背上加个百来斤的活人也不嫌重，迈着不算轻快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往家走。 ‘幸好之前早有准备，为了有个强健的身体去全国旅游，一下班就在健身房撸铁，足足两年，下肢和核心区的力量是杠杠的。’ 没走几步，她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对人家讲话。 “姐姐，你家是本地的吗？” “你星座、属相是什么？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我就爱好旅旅游、拍拍照片。” 虽然背上的人并没有回应一句。 “姐姐，你为什么跳江？是和家里人闹矛盾？还是失恋了？”这句话刚出口，江黛觉得有些不妥，心里后悔的直跺脚。 ‘死嘴，说什么呐！怎么脑子是被什么八卦虫掏空了吗？现在装的水是吧！怎么净往人家伤心处聊？’ 不行，还得往回找补。 瑟瑟的说道，“内个，我就住在前面的小区，我先带你去休息段时间，等你恢复好了再说！” 说毕，自己又尴尬了好一会儿的江黛，害怕言多必失，停止了嘴上的碎碎念。 但心里的碎碎念可是一点没少。 ‘姐姐是直女吗？看长相八成不是！那张脸攻气十足，还有手，哇！简直，最完美的厨具……。我会有机会吗？’ ‘心里受伤的人，正需要我这样暖心的人，抚平。’ 抚平二字，让江黛又联想到刚刚树下发生的事情。 ‘冒失鬼！怎么刚刚见面，作为陌生人，伸手拽人家拉链，要给人脱衣服。多冒昧、多不好意思呀！就算都是女的怎么了，人家也会害羞的！’ ‘姐姐会害羞换衣服，她多多少少，不直！’ 想想这些就开心。 江上的雾气已经消散，阳光终于有机会直射下来，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江黛背上的女人，双臂环绕着她的脖颈，脑门倚靠在右耳，长发自然垂落，安安静静，像是睡着了。 江黛觉得挨近姐姐，嗅到的气息都是香甜的。只是她看不见的地方，姐姐后背的长发，像是有了生命，在阳光照射下卷曲、伸直；发梢泛着浅浅绿色，不时还冒出两朵小白花。 到了家门口，姐姐已经醒了，江黛将她轻轻放下，开门，扶她进去放在沙发上。 “你要不要先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好！麻烦了。” “不麻烦！你先休息会儿，我先去放热水，再给你找身衣服。” 时慕倚在沙发上，环视一下屋子，房间整洁，家具摆放的位置也很合理，沙发靠背上和柜子角落里，摆放着很多个玩偶，看着挺温馨的。不像是一个背负多条命案的变态杀手的居住环境。 ‘汪——’ 小狗冲时慕叫了一下，吸引她的注意，然后坐在前面摇尾巴。 时慕这才注意到这个一路跟着回来的小家伙，它好像很喜欢自己，招招手，它就摇头晃脑地跑过来，扒着沙发站立，主动伸出圆滚滚汤圆一样的狗脑袋，让她摸摸。 ‘你这小家伙倒是个伶俐纯粹的，怎么跟了个杀业这么重的主人？你平时察觉不出来吗？也对，你看不到这些黑雾。如果她平时背着你干坏事的话，你也不会知道。’ 江黛细心地在卫生间准备好一切洗漱需要的东西，水温也正合适。出来，看到客厅里的姐姐正在逗弄小狗玩。 “姐姐，你喜欢和小狗玩呀！这是球球，我女儿，刚刚1岁。” “原来你叫球球呀！真的很贴切，圆滚滚的。” 虽然是在和狗狗说话、互动，江黛也很开心，好像自己带入到球球的视角，跳起来逗姐姐开心，求姐姐摸摸。 ‘真是应了那句话，谁养的孩子随谁。这球球！对于美女的态度，随我！’ “对了，姐姐！卫生间里热水放好了，换的衣服也放里边了，你要先洗澡吗？” “好的。” 浴室里，时慕褪下身上的黑色冲锋衣套装，漏出光滑白皙的**，迈进浴缸躺下。水温刚刚合适，暖意包裹全身，身心就放松下来。 头枕着浴缸沿，放空十分钟后，时慕的大脑又开始运转起来。昨夜的回忆又涌入脑海。 …… 昨夜，她像往常一样，把那个怪物勒死吞入腹中。不久就会消化分解，成为自己生长的养料。 想起从怪物口中救下的人，还在不远处的鹅卵石上躺着，她往那边走去，想看看人是否还有气。 然而，腹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嘀——嘀——，时慕大脑飞速运转，跳出来一个词——炸弹。在她正牵动胃部肌肉，要把腹中怪物吐出来的时候，来不及了。砰——，一声巨响，炸弹从腹中引爆。连同她的身体也碎裂成无数血肉碎片。 从时慕察觉到不对劲，再到自己被冲击波炸碎化为虚无，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她连疼痛都没察觉到。 滩落在河滩上的血肉骨渣碎片，按理说会像其他动物一样，死亡后躯体碎片会在氧气和微生物的催化下，慢慢变硬萎缩，血液由鲜红色干涸氧化成黑褐色。但是这种现象没有发生，满地碎片依旧还是鲜红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深夜万籁俱寂，只剩边上的江水随着月汐涨落，翻涌着水声的时候。辐射状散落的碎肉，在月光下簌簌而动，像无数蠕动的蛞蝓，向着中间聚拢。不需多时，重新堆砌拼接完整，成为地上一个完整的女性躯体。 “扑通——扑通——”，心脏又重新跳动，躯体的胸廓也开始随着一呼一吸间上下起伏。重新睁开双眼，时慕再一次重生了。为了不引起注意，她连重新整合身体的时间，都选在好几个小时之后，这会儿，敌人已经走了。 她很虚弱，慢慢爬起，走向边上的受害者。这么久时间过去，那人的位置姿势都没有变过，应该是已经死了。 黑色衣物的包裹下，只有一个年轻女生的脸漏出来。面色青白，神色是惊恐状，目眦睁裂，口鼻大张，干涸的血液糊在上面。微微抬高的下颌骨，边上有一个很大很深的洞口，翻开的红色血肉里突出一小节黄白色东西，是女生的喉管。 时慕简单看了一眼，蹲下开始脱死者女生的衣裤。顾不上道不道德，这会儿最重要的就是保全自己，要逃命，重生后□□的她，需要这身衣服遮住躯体。 为尊重死者，只是借用女生的外衣外裤。因嫌弃衣服上有之前被怪物留下的唾液，她又拿到江水里涮了涮，这才穿到身上。 走出去没多远，时慕感受到全身上下传来的疼痛，应该是身体里的神经线路修复完成了，激烈传入大脑的阵痛让她难以支撑，只能就近找了一片有遮掩的树丛，先在里面休息一下吧，等待日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