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女与我嘎嘎乱杀,我负责嘎嘎》 第1章 诈尸人 河面漂浮一朵结香花…… 随着“下雨了,回家收衣服啊!”的喊声,雨幕掩盖重物砸落,溅起水花。 现代跑鞋(耐克)踏进水坑,被陈旧布鞋取代。 神色慌张的汉子,手里攥着香囊,冲进棺材铺。 雨…… 一直没停过! 沉重双臂拍打水面,河水呛入肺腑…… “嗬——!” 睁眼一片漆黑。 又一次…… 身体在狭窄空间,无法伸展。 “二麻子,你就放一百个心!我这儿的棺材板,全镇最厚实。躺进去包安稳!” 外面有对话传来。 “咚!” “咚!” 两声闷响。 “嗯,听着是挺厚实!”另一个声音回应,“买回去…给我老子备着…” 这是一家挤满人的棺材铺。 “哟!李大头?你也来买?给谁啊?” “还能给谁?”被称作李大头的人,叹了口气: “给自己备着呗!河神爷发怒,隔三差五收人!有钱还能求神拜佛吊着命…” 说着低下头,“咱们穷人…唉,生了那怪病,只能等死!不如早点置办后事。” “是啊!是啊!” “谁说不是呢!” 人群响起一片附和叹息。 仿佛这里不是棺材铺,而是某个绝望俱乐部。 此地位于万来国,徐州府界内缤纷镇,一家普通棺材铺。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毫无征兆。靠墙棺材的盖板,侧翻砸落在地! 棺内。 一只苍白无血色的手,探出扒住边缘! 只见动作僵硬的黑白人影,缓缓诡异坐起来! “我滴个亲娘咧!!” “诈……诈尸啦!!” 人群骚乱。 有人吓得瘫软在地;有人抄起手边锄头;有人打翻菜篮…… “张…张老汉!你看他胸口,那亮晶晶的…是啥?!” 王大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莫…莫不是…摄魂盒?!” 张老汉身体哆嗦,“从棺材里爬出来…怕不是阴间恶鬼?索…索命来了!!” “恶鬼”闻声,手下意识往怀里一摸,像是要驱动那可怕物件。 它猛地跳下棺材,朝着人群直冲过来! “救命!恶鬼来了!!” “大家快躲开!!” 人群惊惶尖叫退散,让开一条通道。 “恶鬼”却未攻击任何人,头也不回冲出棺材铺,向着河边夺路狂奔! —— 冲到河边,没有跳入河中。 恶鬼反而刹住脚步,撸起袖子,掬起河水,狠狠泼在脸上。 它喘着粗气,水面渐渐平静,倒映出一张凌乱不堪、惊魂未定,却无比年轻的脸庞。 「靠,这副鬼样子,难怪被当成恶鬼。」 这哪里是什么恶鬼? 分明是睡了一夜棺材,被误会的倒霉青年! 他叫落时空,二十出头,是个穿越的医学大学生。 本来还在宿舍旷课睡觉,谁知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来就来嘛,挂都不给一个。 这不,刚走出新手村,探索第一个地图。 落时空穿越带的黑色卫衣,不知什么时候换下? 又放在了哪个地方? 半路上,顺了件白底黑纹长衣,还很合身! 怪不得被当恶鬼,这不黑白无常吗? 「怎么又是这个该死的溺水梦…」 落时空嘀咕,甩了甩手上水珠,快步离开河边。 —— 小镇街道,异常安静。 大概是刚才棺材铺的骚动,抽干了人气,“诈尸”的奇闻,正以光速在镇上传开。 隐约见棺材铺人群中,多了个蓝白色身影,大概率也是为了打探这事而来… “咕——咕噜——!” 落时空揉着瘪下去的肚子,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街道。 “你干嘛——哎呦!” 旁边。 简陋栅栏围起的鸡舍,传来一阵躁动的鸡叫。 一个大胆(或者说饿疯了)的念头冒出来! 「四下无人…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落时空贼兮兮左右张望,确认没人注意后。 他利落翻过栅栏(很顺畅就进去了!年轻人精力旺盛,这很正常!) 进去后不放心,再次蹲下身,回头侦察。 (看来没少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尤其是在被窝里。) 落时空确认安全后,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坏笑。 他转身准备对肥鸡下手。 刚转头,一张蒙着黑布,露出一双惊愕眼睛的脸,几乎与他鼻尖对鼻尖! 一瞬间,两人同时僵住,瞳孔地震! 再纷纷向后弹开,中间拉开一小段缓解尴尬的距离。 落时空脑子嗡嗡的: 「卧槽!偷个鸡而已。至于穿夜行服、搞蒙面卷成这个样子吗?!」 「这儿的鸡是金子做的?难不成还会唱跳Rap、打篮球?」 蒙面人也懵了: 「哪来的愣头青?偷钱连脸都不蒙?这么嚣张?!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官差?」 几乎同时,两人压低声音,指着对方: “你也是来偷……” “你也是来搞……” “鸡的?” “钱的?” 都懵了:“???” 没等反应,不远处,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炸响: “窃贼!哪里跑!!” 两名埋伏已久的官差,从柴垛后跳出来,直扑两人! 「完了完了!鸡毛都没摸到,就遇到俩官差?!这安保级别不对劲啊!」 落时空吓得魂飞魄散。 「果然有埋伏!这小子就是诱饵!」 蒙面人反应也快。 发挥出“韩信偷家”的职业素养,弹射起步! 落时空慢半拍,也跟着拔腿就跑! “我鸡毛都没摸到呢!” 扭头一看! 好家伙! 蒙面人竟和自己并排狂奔,像在玩一场要命的双人酷跑! (比地铁跑酷、神庙逃亡还刺激!) 再看后方俩官差,同样紧追不舍,上演着“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不死不休的追逐戏码。 (这也太敬业了!) 蒙面人躲闪着路障,“喂!兄弟!你哪条道上的?抢我生意不说,还把官差招来了!” 落时空差点岔气,“谁抢你生意了?我就想搞只叫花鸡!” 「叫花鸡?这什么黑话切口?哦!明白了!这小子是在羞辱我,说我像叫花子!」 蒙面人心中大怒,“哼!现在扯不清!逃命要紧!不过…你小子别跟着我!” 如他所言,逃命两人每到岔路口,就会神同步,转向同一个方向… “谁跟着你了!明明是你跟着我跑!” 落时空也郁闷。 「这贼脑子有问题?所有的路不都长一样吗?!」 连续几个转角的身同步,落时空胃袋像个被拧紧的空口袋 (跟月末的口袋一样!) 眼前阵阵发花,双腿沉重,速度慢了下来被渐渐甩开。 蒙面人回头一瞥,心头一喜: “哈哈,撑不住了吧!跟我‘快腿大盗’比脚力?你小子还嫩点!” (样子欠揍,像是嘲讽:多登几年共享单车再来吧!) 落时空抬眼,恰好看到前方那堵厚实的土墙。 而前方快腿,还顾着回头嘲笑。 落时空惊得瞳孔一缩,喉咙发出含糊不清的短促气音: “呃!呃!” 他手臂微微向前一伸,想提醒。 快腿见状,疑惑回头: “咚!!!” 一声闷响,结结实实! 快腿的脸狠狠拍在土墙上,整个人如同壁虎贴了几秒才缓缓滑落。 捂着淌血的鼻子,晕头转向爬起来。 想叫骂两句,见官差逼近也顾不上疼。悲愤瞪了一眼,眼神好像“你怎么不早说,你怎么不早说呢?” 连滚带爬,继续逃命。 落时空看着快腿跑远,又回头看逼近的官差,感受着燃尽的体力! 「完蛋了…这下真寄了……」 然而…… 无人注意的半空。 一道迅疾如风的蓝白色身影,飞奔在附近高低错落的屋檐之上! 身影灵动异常! 在黛瓦与青苔间,纵跃腾挪,还带着几点清脆铃音,随风洒落…… 只听“嗖!”的一声破空轻响! 蓝白色身影,纵身一跃,从正前方一掠而过! 这身法! 这速度! 这出场方式! 落时空大脑飞速运转,将头顶身影与脑海中模糊的猜想重叠! 绝望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个名字几乎脱口而出 ——“你是……” 第2章 蓝白衣 ——“谁啊?!” 在落时空眼中,那蓝白身影纵身一跃的画面,奇迹般定格: 头顶长发被蓝色丝带,束成一个活泼丸子头;余下青丝,编成俏皮单麻花辫,垂落肩后; 细腰束着黑色腰带,左侧挂着一枚小巧金铃,右侧…挂着绣工精致的钱袋! 疾风吹拂的劲装下摆…… 男人的本性,迫使忍不住,朝更下方瞄了一眼: 阳春白雪,勾勒出流畅、充满力量的腿部线条! 「好……」 落时空脑里的“白”字,还未成型—— 砰!!! 一记力道十足、裹挟着劲风的膝撞,迎着他仰视的目光,狠狠顶在左脸颊上! “唔——噗!” 落时空眼前一黑,剧痛伴随着一股咸腥味,冲上喉头,混合着唾液,喷射而出! 他痛得龇牙咧嘴,捂住火辣辣的脸。 还没从无妄之灾中缓过神,就被身后扑上来的官差,死死架住双臂! “还跑?!抓到你了!” 官差气喘如牛,语气带着十足的火气。 落时空被钳制,头晕眼花。 他抬起头,正好撞见那蓝白身影,周身空气微微扭曲。若有若无的淡蓝色气息,托着身形再次加速,如同开了“疾跑”一样! 凌空一个干净利落的鸽子翻身,修长的右腿射出! 猛虎下山! 精准踹在试图加速、逃窜的“快腿大盗”后心! “哎哟!” 快腿惨叫一声,上演一出标准的—— 饿狗扑食。 饶是他腿脚奇快,也被这突如其来、势大力沉的一脚,踹得气血翻涌,踉跄向前扑倒! 快腿倒也顽强,忍着剧痛就势一滚,就重新站定! 他眼见去路被堵,猛地一矮身,像条滑溜的泥鳅,试图从右侧贴身擦过 ——电光火石交错瞬间 快腿眼中精光一闪,瞥见了眼前腰间,那个空置的绣花钱袋! “想溜?” 人影一声清叱,修长左腿探出。一记又快又狠的扫堂腿,直攻下盘! “噗通!” “哎呦!” 快腿无法躲闪,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脸上沾满尘土,狼狈不堪。 人影毫不犹豫,一只穿着软底快靴的脚,稳稳踏在快腿背上,力道不轻! “疼疼疼!轻点啊女侠!您弄疼我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您高抬贵脚啊!” 快腿顿时动弹不得,疼得哇哇乱叫。 这时,俩官差也慢悠悠,把落时空架了上来。 就在方才制服快腿,惊心动魄的瞬间…… 落时空清晰看到人影周身,隐约环绕、一闪而逝的淡蓝色气息! 「这难道就是…话本里说的…真气?莫非…这世界,真有修士?!」 落时空的思绪,被旁边跑岔了气的官差打断。 官差粗暴拉起快腿,没好气吼道:“快腿?我看你是快栽!跑啊!你…你再跑一个试试?!” 另一名官差抱拳,向女侠道谢,语气恭敬许多:“多谢女侠出手相助!这俩毛贼就交给我们了!” 快腿被拽起来,鼻青脸肿,没了嚣张,只剩晦气和不甘。 落时空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忙辩解:“差爷!抓…抓错了!我跟这家伙,真不是一伙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放屁!” 快腿眼珠一转,一口咬定! 他试图拉个垫背的,“官爷!他跟我就是一伙的!他负责望风!” 「我CNM……」 落时空急得额头冒汗,声音都变了调,“我根本就没有同伙…不对!我根本就没偷东西!” 女侠闻言,清冷目光在落时空身上,转了两圈。在独特的中短发,黑白衣衫上,停留片刻。 仿佛在核对什么信息? 忽然! 她声音清脆,带着笃定:“他不是。你们先带夜行服的走吧。” 俩官差对视一眼,虽有些疑惑,但见女侠态度坚决,便不再多话。留下落时空,押着骂骂咧咧的快腿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 官差从快腿怀里,搜出什么东西,还在手里掂量几下。 隐约能听到,官差得意的笑声,从远处传来:“嘿嘿,快腿?今天你这腿可不够快啊!这钱袋…绣工真不错,就当辛苦茶钱了!” 三人走远后,落时空依旧僵在原地。 他大气不敢喘,左脸火辣辣疼。正小心翼翼瞄着眼前,这位“凶手”兼“救命恩人”。心脏狂跳,生怕那记威力十足的膝盖,再招呼过来! 尽管脸上生疼,但近距离下,还是被迫看清了,女侠靠近的脸—— 小巧的瓜子脸,微翘的鼻尖。 还有一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 这甜系五官,跟眼前这张没表情的脸,还有刚才那狠辣的身手…… 简直充满了违和感! 这精致长相,让落时空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身体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这反应,一半是吓的! 另一半……也说不清。 “摄魂…” “恶鬼?” 女侠开口,问得莫名其妙! 落时空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得手心冒汗! 「什么意思?难道她看见我…从棺材里爬出来?还是发现我…偷鸡?」 “啊?你…你说什么?”他结结巴巴,身体下意识,又往后缩了缩。 女侠没察觉落时空的紧张,反而向前,又凑近一步。 两人之间,仅剩一个身位的距离! 她微微前倾身体,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盯着眼前的脸。微翘小巧的鼻翼,还轻轻翕动了几下,像是在嗅着什么特别的气味? “你……” 她收回目光,语气带着探究的,“前不久…去过棺材铺?” “是…哦不…我在!” 落时空被看得发毛,下意识肯定,又想撒谎! 脑子已经乱成一团麻 ——被当诈尸、偷鸡未遂。 现在,又被一个能打的漂亮姑娘,堵着闻味儿?! 就在气氛,紧绷到极点之时 ——女侠脸上,那层冰霜,骤然融化! 她眉眼弯弯,饱满的卧蚕,衬得笑容格外甜美!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贝齿,声音变得轻快活泼: “哈哈!我就知道是你!对不对?那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 女侠像只发现秘密的小狐狸,得意晃了晃脑袋:“本姑娘鼻子可灵了!你身上,有股新刨的木屑味儿!” 完了! 终极社死现场,还是来了!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落时空直摇头,他想都不想,连忙否认! 「九年义务教育,求生本能告诉我,这种事,绝对不能承认!」 女侠看着拼命否认的样子,偏偏不信邪! 她脚下踩着鼓点,迈着轻巧,又有点蹦跳的小正步,绕着转圈打量,眼睛像探照灯一样,上下扫视: “五尺半,头发短,黑白衫,惊色面…” 女侠嘴里念念有词,顺手将长剑,夹在腋下。伸出左手,掰着手指头,一条条数着特征,越数眼睛越亮: “哈!还说不是你?跟人家打听到的,一模一样嘛!” 落时空被这套行云流水,又无比诡异的“推理”,弄得哑口无言。 反观对方眼睛里,迸发出更大的惊喜光芒,像是发现了稀世珍宝:“噢!我知道了!你肯定是不敢承认…你就是那个 ——诈 ——尸 ——人!” 听到这三个字,落时空彻底石化! 说时迟,那时快。 这位好奇心爆棚的女侠,竟在光天化日之下,举起手中尚未出鞘的长剑。用冰凉的剑鞘末端,好奇戳弄…眼前这具“诈尸”的身体: 第一下,戳戳肩膀。 第二下,点点胳膊。 第三下、第四下,又捅了捅腰眼…… 力道不重,只被戳的地方,一阵发痒。 落时空整个人,都僵住了! “咦?这也不是啊!”女侠歪着头,一脸困惑自言自语,“还挺有弹性的嘛…不像枯骨啊…” 她似乎还没研究够。剑鞘抬起来,还想往别的地方,再戳一戳,试试! 落时空才意识到,身体被人突然戳弄的强烈不适感。 他手忙脚乱,后退几步,脸上红透,将双臂交叉护在身前,又羞又急:“喂!你…你别这样!就算…就算我是从棺材里出来的,你…你也不能这么,胡乱动手动脚吧!” 这番话,如同冷水浇头,让兴致勃勃的女侠,瞬间清醒! 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 ——光天化日之下,对一个陌生男子“动手动脚”,这是多么惊世骇俗和…不成体统! “啊!” 女侠惊呼一声,像被烫到一样收回剑。脚下连退几步,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慌忙鞠躬,声音细若蚊呐,充满羞愧:“对…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就是一时好奇!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要冒犯你!” 女侠低着头。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敢抬头,直视刚才,被自己“非礼”的无辜男子。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似乎…… 攻守易形了? 落时空松了口气,抓住机会,扭转局势,趁机解释:“误会!天大的误会!我就是不小心…在棺材里睡了一觉,被当诈尸了而已!” 特意加重了“不小心”和“睡觉”的语气。 “啊?是…是这样吗?” 女侠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羞愧,还有一丝释然! 但不管真相如何? 现在的她…… 只想立刻逃离,这令人尴尬至极的现场。 说来也巧! 就在这时,远处街角,又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叫喊: “抓贼啊!快来人抓贼啊!” 什么情况……又闹贼了? “那边有情况!我…我先走一步!” 女侠如蒙大赦,语速飞快说完,转身就跑! 蓝白色身影迅速融入人群,只留下几点,渐行渐远的清脆铃音。 「就……这么跑了?」 落时空望着女侠消失的方向,恰好有一辆,满载货物推车经过,差点撞上那仓惶的背影…… 这画面,让人一时说不出话。 一阵微凉的春风吹过,拂动他额前凌乱的碎发。 落时空下意识低头,看了自己的身体。似乎还能感觉到,刚才被剑鞘戳弄的奇异触感。 但很快,便被脸上残留的阵阵痛感,拉回现实! 他不由自主抬手,摸了摸依旧隐隐作痛,甚至可能有些淤青的左脸颊 ——“嘶……” 倒吸一口凉气! 「刚才那姑娘……长得真好看!就是这性子…也太虎了点!而且这一膝盖…真他娘的狠啊!」 远处官差的抱怨,随风飘来:“嘿!这混球快腿,刚放走没半个时辰,手又痒了?……” 第3章 木家村 ————时间倒回一天前———— 夕阳像个磕碎的咸蛋黄,懒洋洋给泥路,刷上一层昏黄的油漆…… 落时空正琢磨着,今晚是掏鸟窝,还是摸鱼? 就见前面,一个背着柴火的大嫂,脚下一滑,表演了标准的“平地摔”! 柴火滚了一地。 落时空一个箭步上前,单膝点地,来了个自认为帅气的“骑士扶”! “大嫂,您没事吧?” 他手脚麻利,拾掇起柴火,三下五除二捆好! 「好家伙,这捆柴的密度,是认真的吗?比健身房撸铁还带劲!」 “多谢…多谢公子!” 妇人声音虚弱,脸色苍白。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扶着腰艰难起身。 粗布麻衣上,补丁叠着补丁。鬓角的白发,在晚风里,飘得那叫一个心酸! (这生存难度,开局就是Hard模式啊?) 落时空顺手,把沉甸甸的柴捆扛上肩,语气温和:“没事儿,举手之劳!只是这柴火分量不轻,大嫂怎么不找个帮手?” 村口,歪歪扭扭的木牌上。“木家村”仨字,写得跟喝多了似的。暮色四合,整个村子静得吓人! 门窗关得比“粉丝捂偶像恋情”还严实! 透不出半点灯火,这氛围组,直接给阴间Buff拉满了! 妇人深深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村里的青壮…大多病倒了,能下地干活的,没剩下几个了。” 简直像中了什么集体Debuff! 说话间,到了妇人家。 一座低矮的农家小院,篱笆歪得很有艺术感,菜园子荒芜得能让老农落泪。 落时空放好柴火。 妇人弯腰帮忙时,袖口滑落 ——嚯! 腕子上,有圈淡青色印子。不像干活磨的,倒像常年戴镯子,留下的VIP标识…… 连捏草绳的姿势,都透着一种“老娘以前也是讲究人”的规整。 落时空正想抱拳告辞“江湖再见”! 却被妇人殷切挽留:“公子,天色已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喝碗粗茶暖暖身子,再走吧?” 妇人自称姓桃,丈夫姓木。 盛情难却,落时空跟着进了屋。 好家伙! 一股浓重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瞬间霸占鼻腔,效果堪比生化武器! 昏暗的油灯下,里屋传来一阵阵,压抑而痛苦的咳嗽声,听着就让人肺叶子疼! 桃妇人神色一紧,匆匆进去…… 落时空迟疑一下,也跟着蹭了进去。 只见土炕上,躺着一个形销骨立的男人,眼看“血条”就要见底。 “前些天…在酒楼跑堂,偷偷尝了口客人,剩的招牌菜…那味儿…现在想起来还犯恶心……” 男人咳嗽着说,气若游丝。 桃妇人坐在炕边,用湿毛巾轻柔擦拭着丈夫的额头,动作间充满了无言的哀伤。 “当家的…已经躺了半个多月了。请了几个郎中都摇头,说是没见过这种怪病,开的药…吃了也不见好。” 落时空眉头紧锁,本能驱使他上前。 借着那点可怜的光线,进行了一番“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式的诊断: 皮肤干得能搓粉,呼吸浅得像是怕吵醒谁,体温异常,却非高热…… 这病症,也太诡异了吧? 策划组出来挨打! “村里……像这样的病人,很多吗?”落时空收回手,沉声问道。 他感觉自己触发了主线任务! 桃妇人用力点头,眼中恐惧更甚:“多!好多家都遭了殃!起初只是几个,后来…后来像瘟疫一样,传开了!” 她脸色唰地白了,压低了声音: “大家都私下说…是沧澜河里的龙王爷发怒,降下罪来…要收了咱们全村去陪葬……” 桃妇人这话没落地,就被屋外骤然响起的硬核BGM打断了: “闪开!快闪开!棺材来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嘟啊!嘟啊!嘟—— (黑人抬棺啊!这是!) 闻声,桃妇人脸色瞬间惨白!她手中的毛巾,“啪嗒”掉在地上,仿佛听到了自己的死亡预告。 落时空快步走到门口。 好家伙! 狭窄的村道上,几个壮汉,正吃力抬着一口漆黑、沉重的棺材。在人群簇拥下,进行阴间游行! 棺材板上,贴着歪歪扭扭的黄色符咒,氛围组直接满分! “这是……谁家的?” 落时空问向旁边,一个看热闹的村民。 村民声音发颤,透着麻木:“村东头王大户家…他儿子…今早没了!唉,得了那怪病,没钱请神医,硬扛着…神仙也救不……” 人群里弥漫着窃窃私语,各种“河神降罪”、“触怒龙王”的离谱流言,四处乱飞。 其荒诞程度,足以让任何一个明白人,听得脑仁疼! (比国足踢出9∶0还荒谬!) 落时空目光扫过众人,看着恐惧又麻木的脸,眉头锁得更紧了! 「但这怪病的源头,到底在哪儿?」 …… 次日黄昏,沧澜河下游岸边。 许多村民神色麻木,跟完成日常任务一样,把可怜的祭品(几个窝头)投喂给河神。 一个骨瘦如柴的老汉,哭着将窝头扔进河里:“河神爷爷息怒啊…求您老人家发发慈悲吧……” 旁边一个眼神精明的男人,立刻接口,活像个推销员: “张老汉,省省吧!心不诚!光扔窝头顶什么用?这病没得治!不如赶紧去我那儿,订副好棺木才是正经!松木的,包厚实!” 落时空目光一凝: 「好家伙!“河神降罪”的流言,和这趁机大卖棺材的,这配合打得也太默契了吧?这背后没鬼,我都不信!」 (这彬木匠,怕不是个任务关键NPC?) 当晚月色下。 落时空悄无声息,一个自带的潜行技能,滑进彬木匠那间,散发“纯天然去世体验套餐”芬芳的棺材铺。 铺内伸手不见五指,空气粘稠得能糊墙。只有各种棺材板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在玩真人版《寂静岭》。 落时空屏住呼吸,脚尖试探地面,努力避开散落的刨花、木屑。 「这要是不小心踢到啥,怕不是要当场,触发一群棺材板,压身的地狱级社死?」 他摸索着靠近后墙,想找个VIP偷听位。 紧邻铺子大门的窄巷里,忽然传来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反派标准开场白来了! 一个沙哑、被砂纸磨过嗓子眼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命令: “东西…务必藏好…绝不能…出半点纰漏!若因你泄露,坏了大事…后果,你清楚……” 紧接彬木匠那熟悉,此刻充满了惶恐、卑微的喘息:“是…是!大人放心!那…那香囊,小人藏得极隐秘!绝…绝不会让任何人发现!” 他声音因恐惧而颤抖,“您这招真是高!小店的生意…托您的福,火得很!只是…只是小人苦命女儿的病…求大人再发发慈悲……” “哼!” 沙哑的声音,发出短促而冰冷的嗤笑:“事办妥了!自然有你的好处!管好你的嘴……” 落时空听到此处,心脏一缩! 「!!!有戏!」 屏住呼吸,肾上腺素开始飙升! 「幕后黑手…胆小同谋…还有神秘道具?好家伙!经典反派剧本三件套,真让我凑齐了!」 落时空忍不住挪动脚步,想探头去看看,这俩声音的主人长啥样? 可还没挪动两步—— “喵呜——!!!” 一声凄厉尖锐,能劈开脑仁的猫叫,毫无预兆炸响! 「我靠!」 吓得落时空的魂儿,差点直接从天灵盖起飞! 「哪来的破猫!专业拆台王?!」 屋外的对话声,像是被按了静音键,咔一下就没了。 紧接着,一股“你已经被死亡视线锁定”的寒意,穿透薄薄的土墙,把落时空钉在原地! 落时空头皮发麻:「完了完了,这波Gank来得猝不及防!」 生死一线! 求生的本能压倒一切! 在猫叫响起的同一刹那,落时空猛向后一缩!距离最近的,正是一口刚上好黑漆、棺盖半开的薄皮棺材! 「就决定是你了!」 几乎是连滚带爬,动作狼狈得毫无美感,扑进那口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单人间”里。 “砰!” 一声闷响,使出吃奶的劲儿,把棺盖死死合拢! 「要死!」 令人窒息的黑暗,瞬间将人吞噬。 「这味……辣眼睛!」 浓烈的桐油味,糊了一脸,呛得眼泪直流,拼命忍住,才没咳出声。 「没被外面干掉,先要在这毒气室嗝屁了?」 落时空死死捂住口鼻,连一丝气息都不敢泄露。全身的感官,都凝聚在耳朵上,心跳声大得,像是在棺材里开演唱会。 「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时间在极度的恐惧、紧绷中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意识在刺鼻的气味、黑暗的压迫下,不受控制,滑向昏沉的深渊…… 「这安全屋…怎么还带强制催眠功能?」 不知过了多久…… 棺材铺后巷。 彬木匠刻意压低声音,带着被逼到绝路的狠厉和疯狂:“听着!从今晚开始!所有敢打听那事儿的,不管是谁!一个不留!” 声音透着孤注一掷,“尤其是……敢在木家村附近,探头探脑的!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手脚干净点,事成之后,银子加倍!” “明白。” 另一个低沉、毫无感情的声音应道,接上几声,微不可闻的脚步声,迅速远去…… 巷子里。 只剩下彬木匠,那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但他并不知道,就在头顶斜上方屋顶,一道纤细的蓝白色身影。 早已将那句“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血腥命令,一字不差录了下来。 存进心里的“罪证小本本”。 夜风吹过,腰间的金铃,纹丝未动。仿佛被无形力量压制,和冰冷的目光一样,蓄势待发…… 第4章 钱自来 ————时间回到现在———— 接上回。 落时空被傻女侠误会成“诈尸”,膝踢与剑鞘“挑逗”后,竟在人生地不熟的小镇上迷了路。 他晃悠半天,饿得前胸贴后背,才终于跨进一家,名叫“钱自来”的酒楼——那高高的门槛,让人差点绊一跟头。 一进门,好家伙! 这哪是酒楼,简直是忧国忧民,座谈会现场。食客们大多愁眉不展,交头接耳间: “木家村”、“瘟疫”、“河神”等字眼,给本就饥饿的胃,又添了几分沉重! 就在这时,一阵格外尖锐的争执声,硬生生撕破这沉闷的空气: “没钱?没钱你也敢来我们‘钱自来’大吃大喝?当我们是开善堂的啊!” 店小二叉着腰,唾沫星子,几乎要给对面姑娘的脸,做个免费清洗! 姑娘一身熟悉的蓝白衣衫,站在杯盘狼藉的桌前。那张灵动鲜活的小脸,窘迫得快要滴出汁来! 她小巧的鼻子,微微皱着,手指无意识绞着,腰间那颗金色铃铛。 “我…我真带钱了!定是方才人多,被…被哪个天杀的小贼…摸去了!” 姑娘声音细弱,带点哭腔和委屈。她还试图挺直,那并不存在的腰板:“本……本姑娘又不是,那吃白食的人!” 可这发颤的尾音,迅速泛红的耳根,还是把内心的心虚,卖个一干二净! “哼!谁信?掌柜的!这丫头片子,想吃霸王餐!”又一个店小二,撸起袖子,直接堵住去路。 三五个跑堂的也围拢过来,个个面色不善,跟要打副本精英怪似的。 姑娘被这阵仗吓到了! 她像只被围住的小兽,连连后退,后背几乎贴上冰冷的墙壁。 看着孤立无援,那双桃花眼水光积聚,眼看就要决堤,发布洪水预警。 就在这时,姑娘眼角余光,瞥见了门口那个,刚刚站定的身影 ——黑白衫,身姿挺拔(饿得有点晃悠)。 更重要的,一股熟悉、淡淡的新刨木屑味,飘了过来! 是他!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所有理智和羞耻! 姑娘“哧溜”一下!爆发出惊人速度,在店小二眼皮子底下,完成一套完美的战术走位,精准钻到落时空身后。 细白的手指,死死揪住对方后腰衣料,用力之大,差点直接给这身新顺来的衣服,开个后窗。 一声甜得发腻,委屈十足的娇呼,在耳畔炸响: “阿——哥——!” 落时空还没看清姑娘走位,连脑子里的CPU,都还没加载完现场画面。 听到声音,就感到浑身一僵! 「我靠!什么情况?碰瓷2.0升级版?」 他懵逼扭头,视线直接撞进一双,拼命眨巴的大眼睛里 ——那里面,哪还有什么水光? 分明是**裸的、带着点狡黠的“哥们儿救场啊!”的求救信号! “阿哥!你可算来了!” 姑娘拽着落时空的衣角,声音更甜、更委屈了! 她还自带了一点哭腔控诉:“就是他们!他们合伙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一边说,一边把半边身子,藏在落时空背后,只探出半个脑袋。 气鼓鼓瞪着店小二,演技堪称影后级! 落时空被这声“阿哥”,喊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抬眼一看,好嘛! 那几个被“恶人先告状”的店小二,气势汹汹围到跟前,“呦呵,来了个阿哥!正好,你这妹子吃饭不给钱。钱不拿出来,一个也别想走!” 说完,个个摩拳擦掌,眼神不善。好像下一秒,就要集体开启PVP模式。 所有食客的目光,都化身为吃瓜探头,牢牢聚焦过来,就等着看一场全武行打戏! 落时空只好上演“无能的丈夫”,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想把身后这“碰瓷专业户”,提溜出去的冲动! 他又无奈瞥了眼,正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捻着身后一点点衣角,还努力装无辜的“便宜妹妹”。 「……行吧。这债,看来是躲不掉了!」 落时空声音充满了,被生活强行碰瓷的疲惫感: “多少钱?我替她付。” “三两七钱!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店小二喊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落时空也懒得废话,数出银子,干脆拍在桌上。钱刚离手,身后那揪扯的力道,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姑娘飞快将手背到身后,脑袋垂得低低的,都快埋进胸口了! 她小巧的鼻尖,泛着红。眼神死死盯着自己脚下,那沾灰的鞋尖,仿佛能看出花来! 方才那点强装出来的气势,早已烟消云散,只剩恨不得原地挖个洞,钻进去的窘迫。 姑娘跟着落时空,小跑到一张空桌对面坐下,声音细若蚊呐,几乎听不见: “谢…谢谢你啊!刚才…实在没办法了!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钱我一定还你!” 她手指又无意识,去拨弄那颗金铃,显得局促不安。 落时空看着这副可怜,又有点可爱的模样。心里的那点郁闷,莫名散了大半,反而有点想笑!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板起脸,拖长了调子:“哦——阿哥?叫得挺顺口啊?以前没少这么干吧?” “啊——!” 姑娘猛抬头,脸“腾”一下红透了! 她慌乱摆手:“不是不是!就…就是权宜之计!江湖救急!你懂吧?刚才真是对不住!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 「这便宜占得我可太亏了!」 落时空抱着手臂,好整以暇欣赏着窘迫,慢悠悠开始翻旧账: “占便宜?嗯…这倒提醒我了!上次见面,姑娘你……好像也挺‘热情’的嘛。” 煞有介事抬手,指尖轻点左脸和肩胛:“这儿,还有这儿。姑娘的力道,可不轻哦!现在回想起来,还隐隐作痛呢!嘶——” (演技略显浮夸) 姑娘眼睛瞪得溜圆,记忆闸门轰然打开: 棺材铺! 街道上! 那个被她当成诈尸,先是一记膝踢,又用剑鞘戳弄的倒霉蛋? “轰隆!” 巨大的羞耻感,瞬间爆炸! 姑娘下意识想解释,身体猛地前倾 ——“哗啦!” 衣角带翻桌上茶杯,半杯温茶一滴不剩,全泼在那人衣襟上! 空气凝固了…… 第5章 摄魂盒 姑娘目瞪口呆,看着那片迅速扩散的水渍,又僵硬抬眼对上,那双写满了 “果然如此” 和 “我就知道” 的无奈眼眸。 “对…对不起!”姑娘彻底慌了神,手忙脚乱,抓起自己的袖子,就往对方胸口按去: “我帮你擦擦!擦擦就好!” 落时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一个踉跄,差点连人带椅翻倒! 他赶紧扶住桌子,一把抓住姑娘胡乱擦拭的手腕,哭笑不得: “停!停!你再擦下去,我这身衣服…怕是要当场阵亡!行了,没事,泼点水而已。就当…凉快凉快?” 说着,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姑娘,简直是个行走的麻烦制造机啊!精准投喂的那种!」 姑娘手腕被抓住的一瞬间,像被按了暂停键,彻底僵在原地。 她脸上红白交错,羞窘得几乎头顶冒烟! 落时空看到眼前这副呆愣模样,才意识自己唐突了! 他赶紧松手,脸上也带上一丝尴尬…… “额……” 落时空无奈摇了摇头,看着姑娘恨不得钻地缝的样子,心底莫名软了一角。 得!这债,怕是真要变成烂账了! 姑娘慢慢抽回手,手腕上还残留着陌生的触感。但脸上烧得厉害!她低着头,无措绞着手指,小声嘟囔: “你…你真的…不怪我?” “怪你?” 落时空挑眉,心思电转,已有了计较!故意拖长了声音,促狭道: “怪你什么呢?” “怪你把我当诈尸戳?” “还是怪你…碰瓷叫我阿哥,害我破财?” “或者…怪你请我…喝这杯凉茶?” 他指了指湿透的衣襟,“习惯了,习惯了就好!” 这句半是调侃,半是自嘲的话,像一阵风,吹散了两人之间…最后那点尴尬和不安。 “真的?你…你真不生气?” “生气?” 落时空耸耸肩,决定顺着杆子爬,“咱们经历这些…误会,也算…是特别的缘分吧。” 他刻意将“缘分”二字,说得清晰。既是说给对方听,也是给自己一个,留下探查线索的理由。 「这姑娘身手不凡,来历神秘,简直是送上门的任务NPC!」 姑娘闻言,明显松了口气,肩膀都放松下来! 但她本性跳脱,好奇心又占了上风,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问: “哎!说真的,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棺材里?那地方…不像活人该待的吧?” 落时空沉吟片刻,审视着那双清澈、充满探知欲的眼睛,决定透露部分实情,以换取信任: “为了调查一些事情。” “你也知道这事?木家村那个怪病?对不对?” “嗯。” 落时空微微颔首,神色也认真了几分,“我潜入棺材铺,可不是为了提前体验长眠服务。” 他指了指自己,压低声音,“就是冲着这事去的。没想到,还真让我…听到点东西!” 想起彬木匠,还有那神秘人的对话,“那个彬木匠,绝对脱不了干系!” “果然!” 姑娘激动得一拍桌子(好在这次记得控制力道)双眼放光: “本姑娘这边,探到的风声,也指向他!那个老木匠,看着老实巴交,没想到心肠这么黑!” 她凑近些,一股脑儿把自己查到的零星线索,倒了出来,充满期待看着: “喂,既然目标一致,要不…搭个伙?一起去摸摸他的底?本姑娘身手不错,保证不拖你后腿!” 姑娘挺了挺胸脯,做出可靠的样子,“对了,我叫叶鸣鸣,也可以叫我鸣鸣。来自青城山,你呢?” 「青城山?果然是修真大派!新手村就遇到高级门派弟子?这运气!」 “落时空。” 眼珠子一转,恶趣味又上来了,“也可以叫我阿哥…毕竟,叫都叫过了。” 这突如其来的打趣,让叶鸣鸣一愣。脸颊又飞起两朵红云,羞得不敢对视。 想起那一串行云流水的“闯祸”操作,落时空嘴角忍不住又抽了抽。 「这姑娘“求组队”的模样,热情是够热情!就是这“身手不错”和“保证不拖后腿”…可信度有待商榷啊!」 但想到那不凡的出身、可能带来的巨大线索价值。 落时空又瞥了眼叶鸣鸣腰间,空空如也的钱袋位置…… 再想想自己同样干瘪下去的钱袋,最终无奈、认命叹了口气: “唉……行吧。” 「就当投资了!高风险高回报!」 可此刻,叶鸣鸣似乎没听。 她的注意力被对方胸前衣服里,那偶尔反光的一小块方正的硬物,吸引了! 叶鸣鸣好奇指了指,问道: “你这是什么宝贝?刚才一直闪我眼睛,难道是…摄魂盒?” 「又来了!这梗过不去了是吧!」 落时空低头一看,哑然失笑。他伸手从怀里,掏出那个银色金属方块 ——他的手机。 “这个?这叫手机。” 随手按了按侧边的电源键,屏幕依旧一片死寂,跟块板砖没区别。 “喏,没电了,现在就是块高级废铁。” 「我的血汗钱啊!暑假白干了!」 “手机?没电?” 叶鸣鸣歪着头,满脸都是问号,对这些陌生词汇,完全无法理解。 “电?又是什么?是某种厉害的力量?像真气一样?” 她自动将“电”,脑补成了,某种高深莫测的能量形式。 “呃…差不多吧,算是一种…嗯…比较特殊的能量。” 落时空含糊其辞,懒得解释现代物理。 「跟古人解释电流?算了,放过彼此吧。」 “给我看看!” 叶鸣鸣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 落时空顺势将手机递了过去。 入手只觉得冰凉光滑,质感奇特,绝非见过的任何金属。 叶鸣鸣翻来覆去查看,手指摩挲着那光滑如镜的屏幕,又学着对方的样子,去按那些按键,依旧毫无反应。 “没电了是吧?”她自言自语,眼睛忽然一亮。凝神静气,运转起青城山的内功心法。 指尖泛起一层极淡、难以察觉的微光。小心翼翼轻轻抵在手机的金属边框上,试着将一缕温润平和的真气渡过去! 落时空觉得这纯粹是胡闹! 赛博科技和玄学真气? 这画风都不对啊! 可下一秒,他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那沉寂了不知多久,被判定为彻底“阵亡”的手机屏幕,竟然“嗡”一下,轻微震动! 屏幕中央,一个无比熟悉的白色标志,骤然亮起,显示正在充电! “亮了!亮了!你看!它亮了!” 叶鸣鸣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指着那发光的标志,小脸兴奋得通红,带着一种:“看吧,本姑娘果然是个天才!” ——的骄傲! “我就知道!这‘电’果然就是真气!” 落时空已经完全懵了! 他张着嘴,看着那久违的充电图标,脑子里的世界观,正在噼里啪啦碎裂重组! 「我勒个去!真气和电流……在这个世界,TM真的可以互相转换?!这…这物理学,不存在了?」 “这玩意儿啊……来,给我。” 落时空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看着对方那副,“我发现了世界真理”的呆萌模样。 一个恶作剧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落时空趁着屏幕被真气激活,动作快如闪电,点开相机应用,前置摄像头瞬间开启! “来来来,让你见识见识,这‘法宝’真正的…厉害之处!” 落时空笑嘻嘻说着,手臂一伸,自然将身体往叶鸣鸣身边一靠! 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手机,屏幕正对着两人凑近的脸。 叶鸣鸣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厉害之处”是什么? 只觉得突然被对方靠近,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呼吸,她下意识想躲开。 就在这瞬间。 落时空的拇指,轻轻按下快门。 “咔嚓!” 一声清脆的快门声响起—— 叶鸣鸣只觉得眼前,那小小的镜面盒子里,白光一闪! 她自己的脸,还有落时空那张,带着坏笑的侧脸。无比清晰、无比真实定格在那小小的方框里! “啊——!” 一声短促而惊慌的尖叫,划破酒楼的嘈杂。 叶鸣鸣猛从落时空身旁弹开,俏脸上血色尽褪。她颤抖指着手机,声音都变了调,充满了惊恐: “摄…摄魂盒?!你…你竟然用这等邪术,摄走了我的魂魄?!” 叶鸣鸣惊恐张着小嘴,仿佛真有什么东西被吸走了!大眼睛里满是慌乱、难以置信的控诉! 仿佛落时空,是个十恶不赦的邪修。 落时空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了,“哈哈哈!…你…哈哈哈…这是拍照!不是摄魂!你的魂儿,还好好在你身上呢!笑死我了!”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好不容易止住笑,看着眼前这个,对“拍照”都大惊小怪的古代女侠,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不过嘛……” 落时空故意拖长了语调,卖了个关子:“这‘法宝’真正的厉害之处…可远不止‘摄魂’这么简单哦?” 第6章 井水毒 “钱自来”酒楼。 落时空吃完饭,轻声叫醒一旁,脑袋一点一点,进行“小鸡啄米”式打瞌睡的叶鸣鸣。 两人起身出门,与刚进门的一人,擦肩而过。 “哎哟,二掌柜,您老怎么亲自来了?这点账目小事,哪敢劳烦您老费心!” 一个明显谄媚的嗓音(油腻能炒盘菜)从柜台传来。 柜台旁,刚站定一位五十多岁的干瘦男人。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颜色堪比老咸菜的藏青色绸缎褂子。微微佝偻背,手里拿着本账簿,侧脸低声和小二说着什么。 落时空目光落在男人身上,眉头轻轻一蹙「这声音…怎么有种劣质盗版,CD卡碟的模糊既视感?」 一种模糊的熟悉感掠过心头,但信号太弱,无法捕捉。 “喂!走啦!发什么呆呢?” 叶鸣鸣见这人看着柜台发愣,用胳膊肘来了个“友好提醒”。 落时空收回目光,暂时压下心头那点疑惑,再看一眼,满脸“快走快走”的叶鸣鸣,最终无奈说: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酒楼。 柜台边二掌柜,缓缓抬起头,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透过攒动的人头。 目光若有所思扫过,消失在门口的年轻背影,山羊胡子,微微动了一下。 —— 暮春的木家村,飘着细雨。泥路泛着油光,寂静得连声狗叫都没有,跟全村一起下了线似的。 落时空蹲在村中井台边,扮演名侦探柯南。 他指尖蘸了蘸冰凉的井水,凑近鼻尖细嗅,眉头紧锁: 「这水…有股说不出的腥气……」 “阿哥快来看!” 叶鸣鸣的声音突然传来。 她腰间铃铛,发出极轻的脆响,正歪着脑袋,指着井沿边缘的青苔: “这里有泥脚印,鞋尖朝西,像有人刚离开不久!” 落时空顺着方向望去,果见几道模糊、新鲜的鞋印,嵌在湿滑的青苔上。 「哟呵,还真有线索!」 他刚俯身细查…… 忽然! 头顶传来细微的破风之声! ——副本遭遇战触发! 三枚淬着暗光,一看就不是正经玩意儿的细针,疾射而来,直取后心! 标准的反派,偷袭起手式! 电光火石间,叶鸣鸣旋身挡在身前,周身似有淡蓝色气旋,一闪而逝。 那柄随身的古朴长剑,虽未出鞘,但剑格处有微光流转,跟加了特效似的! “叮叮叮!” 三声轻微的脆响细针,被尽数弹飞!精准钉入一旁泥地,完成了它们的炮灰使命。 三道黑影,自破败的屋脊后,猛然跃下,动作迅捷 ——标准龙套登场! 落时空汗毛倒竖。生死关头,几乎本能一个战术翻滚,躲到井栏后方。 「我靠!开局就送刺客三连?这副本难度,是不是调错了?!」 他顺手掏出怀里,那部莫名复活的手机,想将这偷袭场面,拍下来当证据! 就在手机拿出,抬起的刹那——手机屏幕亮起!刺眼的白光,甚是晃眼! 预想的相机界面,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极其简洁、如同游戏里的白色信息面板,悬浮屏幕中央: 【姓名:杀手小卒】 【性别:男】 【年龄:30岁】 【境界:筑基期】 【归属:林家】 【战力:★☆☆☆☆】 “???”落时空彻底懵了! 「拍…拍出个属性面板?!这手机成精了,还是中毒了?!说好的拍照功能呢?」 为首的那名筑基期杀手,面罩漆黑,只露出一双写着“我是反派”的眼睛。 他目光扫过叶鸣鸣周身,看着“淡薄”的蓝色真气,发出一声标准反派的不屑嗤笑: “哼!我当是什么人物,原来只是个练气期的黄毛丫头!也敢来管闲事?真是不知死活!” 杀手语气狂傲,仇恨拉得稳稳的,“也好,今日便送你们一起上路!” 双方战斗,一触即发! 面对杀手劈来的凌厉刀锋,叶鸣鸣不闪不避,嘴角甚至勾起一丝狡黠的,类似于“看老娘怎么演你”的弧度。 只见叶鸣鸣足尖轻点,身形原地一闪,轻松避开刀锋,走位风骚。 她周身“淡薄”的蓝色真气,画风突变,像是解开了某种限制器,轰然暴涨! 一股远比杀手磅礴、精纯数倍的气压压下! “什么?!这气息…不可能!你隐藏了修为?!” 为首的杀手,脸上的不屑瞬间凝固。转为极致の惊骇,表情管理彻底失控! 落时空在一旁,更是目瞪口呆! 他下意识又举起了手机(自带鉴定功能)对准叶鸣鸣。 屏幕再次亮起,一个新的蓝色面板弹出,内容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姓名:叶鸣鸣】 【性别:女】 【年龄:19岁】 【灵根:剑】 【境界:筑基期】 【归属:青城山】 【战力:★★★☆☆】 「也是筑基…三星战力?!靠!这手机看人真准?!这丫头刚才…一直在扮猪吃老虎?!身手不错这个意思?凡尔赛本赛啊!」 落时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被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遍。 战斗毫无悬念,堪称碾压式教学局。 叶鸣鸣甚至懒得拔剑,仿佛拔剑是对这三个菜鸡的不尊重。 她身形飘忽,如同戏耍孩童。 剑柄或点,或扫,精准击中另两名杀手手腕、膝弯等关节要穴,手法娴熟得像在打地鼠。 两人连她的衣角都没摸到,便惨叫一声,兵器“哐当”脱手,踉跄倒地,直接退出了战斗序列。 随即,叶鸣鸣看似随意一回身,未出鞘的长剑带着千钧之势(和一点个人恩怨)直拍在为首杀手惊骇欲绝的脸上! “嘭!” 一声闷响! 听着都疼! 同样结丹期的杀手,连格挡的动作都做不出,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 他脸上剧痛,眼前一黑,毫无形象倒飞出去,表演一个标准的“平沙落雁式”。重重摔在泥泞之中,溅起大片泥水! 不过眨眼功夫,战斗已然结束…… 叶鸣鸣 完胜! 叶鸣鸣轻巧落地,一脚踩在方才,还嚣张无比的杀手胸口。 她未出鞘的剑头,抵着对方咽喉,语气带着寒意: “招了吧,谁派你们来的?再不说呀,本姑娘的剑…可要咬人喽~” 脚下微微用力,杀手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你.....你别得意!” 杀手咬牙吐血,眼中满是惊惧不甘,“彬....彬木匠,不会放过你们的!” “彬木匠?” 落时空心头一凛。 「果然是他!」 (主线任务,目标确认!) 就在这时,“官方扫黄大队”准时到场!泥路尽头,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十余位官差,手持腰刀蜂拥而至。 他们将现场包围起来,动作迅捷,配合默契!显然是早有准备,就等着出来洗地了。 为首捕头快步上前,对着叶鸣鸣抱拳,语气恭敬:“叶姑娘,辛苦!人已围住!接下来交由我等便可!” 落时空恍然大悟! 一股被操纵、被安排的熟悉感,攫住心脏! 他瞳孔骤缩,不可置信望向叶鸣鸣。 「他....他们早就约好了?合着就我一个…蒙在鼓里的玩家?连个组队邀请都不发?」 心里的声音,下意识冷了。 那种身不由己、作为棋子、诱饵的厌恶感,再次涌上心头! 尽管这次,似乎并无恶意。但这种被排除在计划之外,全程被围观表演的感觉,让人极其不悦。 “你.....你们早就约好了?” 落时空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温度降了好几度。 叶鸣鸣见对方神色不对,脸上那点“快夸我”的小得意瞬间消失。她忙解释: “别生气…昨晚我偷听到他们灭口的话,就去找了捕头…说此事牵连甚大,怕走漏风声,所以才…才没提前告诉你…” 「完了完了,好像玩脱了!」 “所以我被当成了诱饵?” 落时空语气又降了几分,混着被利用的愤怒,后知后觉的惊险。 “合着你们拿我当钓饵,连声招呼都不打?让我自由发挥,反应更真实是吧?” 捕头忙上前一步,拱手解释,语气官方又无奈: “公子莫怪!此事凶险异常。知情者越少,戏才做得越真。” “唯有您的反应浑然天成,才能让他们深信不疑咬钩!绝非有意欺瞒,实为无奈之举,还请公子海涵!” (标准任务台词念完。) 落时空感觉刚建立的、本就脆弱的队友信任,瞬间崩塌。他看了叶鸣鸣一眼,眼神复杂。 「青城山都教点啥?战术忽悠吗?」 落时空不再多言,也顾不上细想,转身便甩袖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蒙蒙雨雾、荒败的村舍之间。 背影写满了“哥很生气,后果自负”。 叶鸣鸣看着决绝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追上去解释。最终只是懊恼,跺了跺脚,心里有些发慌! 「好像…真的搞砸了…」 捕头叹了口气,安慰:“姑娘不必过于挂怀,为了铲奸除恶,有时不得不行此权宜之计。这位公子…性子傲,日后若有机会,再好好解释吧。” 「年轻人就是事多。」 雨中的井台,渐渐恢复死寂,官差押着俘虏离去。 唯有那几道泥脚印,被淅淅沥沥的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而不远处,一双阴鸷的眼睛,始终冷冷注视着这一切,直到所有人散去。 那双眼睛的主人,无声融入更深的阴影里,袖口手处,隐约有块木牌被捏得死紧,边缘刻着清晰的“林”字…… 第7章 灰香囊 木家村泥泞小路,灰蒙蒙的天色,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落时空深一脚,浅一脚走着。他脑子里就跟这天气一样,混沌不堪,乱成一锅粥。 叶鸣鸣…… 那个眼睛亮得像林间小鹿、傻乎乎钱袋被偷、吃个饭都能吃成霸王餐的丫头片子…… 居然是在利用他?! 诱饵…… 自己竟成了引诱杀手的诱饵!而对方从头到尾,连个屁都没放过! 落时空越想越气,胸口堵得像塞了一团湿棉花,闷得发慌! 亏他还自诩观察力敏锐,是个现代明白人! 结果呢? 彻头彻尾,栽在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有点脱线的丫头手里! 简直是奇耻大辱! “骗子!” 落时空低骂一声,泄愤一脚,踢飞路边的碎石。 等等! 落时空停住脚步,愤怒差点让他忽略了,最离谱的事 ——他的手机! 那莫名其妙解锁的“探查”功能! 难道…… 昨天叶鸣鸣那股真气乱灌,意外把这“板砖”刷机,刷出隐藏功能了? 这么说…… 自己还得“感谢”,那个小骗子的歪打正着不成? 落时空迫不及待掏出手机,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对着远处田里劳作的村民,抬了抬 ——屏幕漆黑,毫无反应,跟块真正的板砖没区别。 他不信邪,又换了个目标 ——依旧一片死寂。 仿佛之前的战斗信息面板,只是气昏头产生的幻觉。 「怎么回事?还是…触发有条件?」 落时空皱紧眉头,随即恍然! 「哦…懂了。触发条件不是‘拍照’,而是‘探查’。探查对象,必须是身负修为的修士?这手机…成精了,还挑食?」 这发现,让人心跳莫名加速。 这玩意儿…… 究竟是个福袋,还是个定时炸弹? 落时空一抬头,那间熟悉的桃木小屋,又出现在视野尽头。 袅袅炊烟升起,带着一丝微弱,却真实的人间烟火气。 饥饿感不合时宜、强烈涌了上来,压过所有复杂的情绪。 落时空收起手机,停在歪斜的篱笆外,看着那扇虚掩的木门,犹豫了。 桃妇人温和的眼睛,那碗热腾腾、能暖到胃里的糙米粥…… 记忆带着温度翻涌上来,暂时浇熄了心头的怒火。 最终,最原始的生理需求,加上心底那一点对温暖的渴望,占了上风。 落时空叹了口气,推开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篱笆门。 屋子里。 那股熟悉的、浓重刺鼻的药味,似乎比上次更重了! 光线昏暗,只有灶膛里跳跃的火光,勉强驱散一丝阴冷。 桃妇人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给木丈夫喂药。 木丈夫脸色蜡黄,像糊了一层旧纸,眼窝深陷,呼吸微弱又急促 ——情况明显恶化了! 桃妇人憔悴不堪,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脸颊凹陷下去,仿佛被生活吸干了精气。 她看到落时空去而复返,灰败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落公子?你回来了?” 桃妇人连忙放下药碗,局促起身,在粗布围裙上擦了擦手,“快进来坐,外面冷。” 落时空心头莫名一酸。比起自己被欺骗、利用的那点破事。 眼前这对挣扎在病痛、贫困深渊边缘的夫妇。他们的苦难,显得如此真实而沉重,瞬间把那点委屈,衬得有些……矫情! 落时空点点头,默默走到桌边坐下。 依旧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但灶台抹得干净,柴火堆得整齐。那一丝难以言喻的、与环境格格不入的规整感,再次划过心间。 落时空坐不住,主动起身,去灶台边添柴看火,锅里煮着稀薄的米粥,米粒少得能数清楚。 桃妇人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木叔这病,好像更重了?” 落时空一边拨弄着柴火,让火烧得更旺些,一边试探问。 桃妇人用袖子抹了抹眼角,声音沙哑疲惫: “是啊…咳得更厉害了!浑身发烫…郎中的药,吃了也不见好,反而…唉。” 她重重叹了口气,那忧愁几乎要将她单薄的肩膀压垮。 落时空拧着眉。 莫非是……传染病? 联想到木家村闹瘟疫的流言,下意识屏住呼吸,摸了摸自己额头 ——体温正常。 又仔细观察桃妇人,对方虽然也憔悴,但咳嗽声浅短,更像是极度的疲惫和焦虑所致。 与木丈夫那种,从肺腑深处透出的衰弱灼热,完全不同。 「不是传染病?」 落时空稍松了口气,但心头的疑惑更深了! 彬木匠的“手段”到底是什么?怎会让人“无缘无故”病成这个样子? 香囊! 棺材铺里,偷听到的关键词跳出脑海!病根…难道就藏在那神秘的“香囊”里? 是毒? 还是什么更邪门的东西? 这看似平静破败的村庄水面下,暗流竟如此汹涌! “落公子?想什么呢?粥快好了。”桃妇人的声音打断了沉思。 落时空回过神,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他看着桃妇人忙碌的侧影,那份与破旧环境格格不入的从容、规整感,又一次变得明显。 他忍不住开口,装作闲聊:“桃婶,看您做事真利落,条理分明…以前…不是一直住在这村里吧?” 桃妇人添柴的手一顿,声音带上了一丝僵硬和急促:“啊?没…没有啊,一直就在这儿了!乡下妇人,能有什么不同…” 她否认得又快又坚决,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 这反常的过于急切的反应,仿佛触碰了什么不能言的禁忌。 落时空心中的疑云,又添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雾。 —— 一碗照得见人影的稀粥,几块黑硬的咸菜疙瘩,气氛沉闷得吓人。 木丈夫勉强喝了几口,就剧烈咳嗽起来,几乎喘不上气。他被桃妇人红着眼圈,扶回床上躺下。 落时空食不知味,味同嚼蜡。看着眼前这对淳朴善良,却被病魔和贫困折磨的夫妇。 叶鸣鸣欺骗利用的画面,又不受控制在脑子里打转。 愤怒、委屈、对自己判断力的严重怀疑,各种情绪堵在胸口,堵得发慌。 桃妇人默默吃着粥。 她留意到对面年轻人,紧锁的眉头、几乎没动几口的碗。 桃妇人声音温和,带着真诚的关切:“看你心事重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落时空抬起头,对上那双盛满疲惫,却依旧清澈温和的眼睛。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陌生世界,这一刻,他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想要倾诉的冲动。 “桃婶……”落时空放下碗,声音有些干涩。 “我…一个人,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在这里,举目无亲。能遇到您,给我一口饭吃,我真的很感激。”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可是…我也遇到了不好的人。一个看起来特别无辜,需要帮助的人。我以为这次不会看错人,结果……” 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结果证明我蠢透了。被人利用置于险境,却连一句真话,都没得到。” 落时空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神失落又茫然,像个迷路的孩子。 桃妇人沉默了片刻……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面容,显得格外柔和。她没有说什么空洞的安慰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她目光先是看向床上昏睡的丈夫,然后又缓缓转回眼前年轻的脸上。 “公子啊!” 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被岁月打磨过的沉静力量:“你说你不会看错人…或许,你并没有看错。” 落时空一愣,看向桃妇人。 桃妇人缓缓道: “有时候,人不是故意要骗你。可能…她真的有她的难处。就像这世道…有时候啊,它逼得人…不得不去做些违心的事。” 她眼神有些飘远,像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情: “人心啊,有时候就像这碗粥,面上看着清汤寡水。底下到底藏着几粒米,藏着什么味道,谁又能一眼看得透呢?” 语气坚定了几分:“所以啊,别急着否定自己。你当时看到的,未必是假的…只是这结果…不如想象那么好,但也不会更差了! 人活着,总得信点什么,信自己看人的那一眼,信…这世上终归还是好人多。” 这朴素至极的话语,没有任何大道理。像一股温热的暖流,缓缓融化落时空心中,冰冷坚硬的一角。 他怔怔地看着桃妇人,咀嚼着这些话。 …… 接下来几天。 落时空暂压下心头的郁结,主动包揽了劈柴、挑水的重活。 他还凭着模糊的记忆,去附近山坡,采来鱼腥草、枇杷叶等能清热化痰的草药,耐心熬给木丈夫喝。 偶尔找到些野果,也硬塞给桃妇人,让对方补充点营养。 虽然无法根治那诡异的病症,但木丈夫剧烈的咳嗽,似乎稍缓了一些,精神也仿佛好了一点点。 “公…公子。谢谢你…” 木丈夫某天,稍微清醒,靠在床头,声音虚弱,充满感激! “等我好利索了,一定回镇上酒楼,好好干活…不能再让阿桃,一个人…一个人扛着了…” 落时空在门口捣药,闻言心中不忍,酸涩难当,但还是实话实说: “木叔,光这样缓解症状不行,得找到病根。我怀疑…您这病来得蹊跷…” 镇上,不止一个! 必须找到那个“香囊”!这念头让人脊背发凉。 如果真是彬木匠,用那玩意儿散播病源。再趁机卖棺材敛财,那简直是丧尽天良,其心可诛! 「不行!不能再等了!」 落时空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 一切的答案,或许都藏在那个,阴森腐朽的棺材铺里。 “桃婶,木叔,我出去一趟。” 落时空站起身,语气郑重,“你们安心休息,药在灶上温着。” “落公子,你要去哪?外面不太平,你…”桃妇人放下手中的活计,担忧看向落时空。 “放心,我很快回来。” 落时空给出一个,尽量让人安定的眼神。 他毅然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身影决然步入灰蒙蒙、压抑的天色之中! 第8章 蚀骨散 缤纷镇,日头高悬。 落时空站在“彬记寿材”紧闭门前,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门上,交叉贴着两道刺眼的官衙封条。 镇子不大,屁大点消息,传得比风还快!一路走来,耳朵里灌满各式各样的议论: “听说了吗?天杀的彬木匠!竟在木家村水井下毒!” “对!害了多少人病倒!真真是丧尽天良!” “官府动作快,昨儿就锁人下大狱了!” 落时空心里五味杂陈,彬木匠罪有应得。 该! 但一丝疑虑,悄然滋生——官府的告示里,只提了彬木匠一人。 那个夜里声音冰冷、发号施令的神秘人呢?就像一滴水蒸发,没留下半点痕迹。 落时空眯起眼,盯着门上封条: 「那神秘的“香囊”,说不定…就藏在哪个耗子洞里!拿回它,或许就能救木叔的命。」 他左右张望,准备找个视觉死角,施展“潜行”。 可就在这时,一股如芒在背,被盯上的感觉袭来。让人心头一凛,汗毛倒竖。 落时空强压下回头的冲动,装作若无其事伸了个懒腰,嘴里嘟囔着: “晦气晦气,关张了也不说一声,走了走了。” 他慢悠悠转身,溜达拐进旁边小巷,耳朵却竖得跟雷达似的。 果然! 一阵轻微,但笨拙的脚步声,缀在了后面。 「还真有尾巴…这业务水平不太行啊!」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心里有了计策! 落时空故意七拐八绕,想把这菜鸟尾巴甩掉。可没走几步,前面竟是一堵高高的夯土墙 ——死胡同! 「糟!地图没加载全!」 他暗叫一声“倒霉”,赶紧转身,想退出去 ——砰! “哎哟!” 两声闷响! 落时空眼前一黑,额头结结实实,撞在另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 疼得他眼冒金星,仿佛看到了太奶奶。 落时空定睛一看,眼前捂着额头、龇牙咧嘴、疼得眼泪汪汪的,不是别人! “是你?叶鸣鸣?!” 落时空捂着迅速发红的额头,又惊又怒,“你跟踪我?!有完没完?” 叶鸣鸣揉着同样遭殃的脑门,小脸皱成一团。她眼神躲闪,声音越说越小,跟蚊子哼哼似的: “我…我是来道歉的!” 落时空看着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的怒火又“噌”一下,蹿起三丈高: “道歉?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官府干嘛?我没空陪你玩过家家,让开!” 说完,侧身就要从旁边挤过去。 “等等!” 叶鸣鸣急了,一把抓住落时空的袖子: “阿哥,我可以帮你!你想查棺材铺,对不对?我这儿有线索!” 落时空脚步一顿,狐疑打量:「黄鼠狼给鸡拜年?」 “帮我?我凭什么再信你?同样的当,我能上两次?” “我真的知道错了!”叶鸣鸣眼圈一下就红了。 她急得跺脚,“上次是捕头大人安排的!他说案子一破,就告诉你真相!我…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 「完了完了,他好像真的气疯了…」 捕头安排的? 迫不得已? 落时空怔住了。桃妇人那句话,又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人不是故意要骗你…可能有难处…」 他再看看眼前,这双清澈见底,写满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的眼睛,确实看不到半点城府。 再回想两人刚见面,姑娘那“行云流水”的闯祸操作…… 那股傻劲儿,好像真想不出“钓鱼执法”这种高级计策? 落时空脸色缓和了一丝,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呵,捕头大人真是慧眼识珠,找你这么个高手来协作?你这跟踪技术,跟闹着玩似的,隔三条街,都听见你踩瓦片了。” 叶鸣鸣小脸一红,梗着脖子反驳: “本…本姑娘才不傻!我打听到重要消息了!彬木匠还有个女儿,叫小芸!自从出事,这小芸姑娘就…失踪了!” “女儿?失踪?” 落时空眼神一凝。「新线索!是畏罪潜逃?还是被灭口?」 这更印证了那个“神秘人”存在的猜测。 “怎么样?有用吧?”叶鸣鸣眼睛一亮,带着点小得意。 落时空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了: 「算了,跟这丫头置气,纯属浪费生命。」 “跟上吧。” “好耶!” 叶鸣鸣脸上瞬间阴转晴,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两人绕到棺材铺后巷,摸了进去。铺子里一片狼藉,跟遭了贼一样。显然官府抄查过一遍,但又有人来翻找过! 桌椅东倒西歪,木屑和纸钱洒了一地。库房门大敞着,里面空空如也。 「被人捷足先登了?」 落时空心下一沉,「找!重点找那个香囊!快!」 两人分头在废墟里翻找:抽屉、柜子、破席子底下…… 一无所获。 “难道被官府,或者那伙人搜走了?”落时空有些泄气! 他转念一想,不对!神秘人当时吩咐是“藏仔细”、“务必藏好”。 常规认为,彬木匠那点胆子,肯定会藏得极其隐蔽。 所有明面上的隐蔽处都找了…… 「莫非是…逆向思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比如……床头?」 落时空忍着霉味,伸手到那张破木床的缝隙里摸索。指尖触到一个硬硬的、用布包着的小东西! 他用力一扯,一个绣工粗糙、散发着怪异气味的灰扑扑香囊,被拽了出来! “找到了!” 就在这时 ——吱呀——! 后窗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两道人影翻窗而入。他们手握明晃晃的短刀,眼神凶狠扫视杂乱的屋内,嘴上骂骂咧咧: “妈的,明明上次都找遍了,还让老子重找!那死木匠能把东西藏哪儿?” 叶鸣鸣率先发觉,对落时空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悄悄从后门离开。 可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 “我为大家带来一首我的原创歌曲!hello大家好!我是旺仔小乔!你们好吗?啊?岛岛的妈妈……你给我刷过几个子,几个几个几个子……” 一阵突兀、响彻整个铺子的手机闹铃声炸响! 落时空手忙脚乱去掏手机,差点把它摔地上! 屏幕亮得晃眼,魔性的歌声还在继续。他慌乱滑动屏幕,才关掉这要命的BGM! 可那两人已经被惊动,目光立刻锁定!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提刀冲杀过来! “快走!” 叶鸣鸣反应极快,一把将落时空推向后方。同时锵啷一声,未出鞘的长剑,精准格挡住劈来的刀锋! 兵刃相交的瞬间,她看清了对方的脸:“是你?!那个木家村的杀手!” 这人正是上次,在井边交手的黑衣人。此刻换了灰衣,但脸上的狠戾之气更盛。 不应该被官府抓走了吗? 灰衣杀手狞笑:“臭丫头!阴魂不散!还有你这碍事的小子!把东西交出来!” 叶鸣鸣柳眉倒竖:“做梦!”「真是冤家路窄!」 几招快速的拼打,落时空趁机冲到了小院中。另一名敌人,如影随形扑来!刀光直取他的后心! “阿哥!小心!”叶鸣鸣惊呼,迫开对手。她追身一剑,精准格开攻向落时空的刀! “臭丫头!找死!”灰衣杀手怒吼一声,刀法一变,攻势更加凌厉攻向叶鸣鸣。 另一名敌人,则继续狞笑着扑向落时空。 落时空魂飞魄散,全凭本能狼狈躲闪。他在堆满废旧木料的小院里,抱头鼠窜。 情急之下,抓起手边的木块、瓦片,胡乱扔过去,勉强拖延着时间。 叶鸣鸣越打越是心惊!这杀手的身手,比上次快了一筹不止!力量也更大了!刀法刁钻狠辣,完全是拼命的打法! 杀手似乎看穿了叶鸣鸣的心思。他冷笑:“你我皆在筑基期,谁也奈何不了谁!我上次未尽全力!而且…你还在分神,护着那小子!” 他刀尖一指落时空的方向。 叶鸣鸣心神,果然被牵动。一招之下,竟被逼得手忙脚乱! 「轻敌了!」 “啊!” 一声惊呼传来! 叶鸣鸣分神望去,只见落时空已被逼到墙角,刀尖几乎就要刺到! 叶鸣鸣只好强行扭身,将手中连鞘长剑猛地掷出,堪堪打偏攻向落时空的刀锋! 而她自己,却因这强行扭转重心,动作慢了致命的一拍! 噗嗤! 灰衣杀手精准抓住这个空档,短刀狠狠刺进左胸偏上位置! 剧痛感瞬间袭来。 叶鸣鸣闷哼一声,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 “哼!看你能撑多久!”杀手狞笑着抽回刀,带出一蓬血花,“先解决那小子,拿东西走人!” 然而,他们低估了叶鸣鸣骨子里的狠劲!剧痛反而,彻底激起了她的凶性! “休想!” 叶鸣鸣眼神变得冰冷锐利!她体内仿佛某种枷锁被打开,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与力量。 淡蓝色真气剧烈翻涌。 她翻身捡起长剑,如一道蓝色闪电,直扑过去! 灰衣杀手感知到那股,远超结丹期的恐怖气息,骇然失色: “不可能!这气息…难道你…你也一直在隐藏实力?!” 砰砰! 两声沉重的闷响,快得只剩残影!紧接两声凄厉的惨叫! 灰衣杀手的手腕,被硬生生折断。另一名敌人被一脚踹飞,重重撞在土墙上。口中喷血,显然肋骨断了几根! “走!” 灰衣杀手捂着断腕,脸上只剩下惊骇与恐惧。 两人狼狈不堪,翻墙而逃,只丢下一句狠话: “臭丫头!中了老子的蚀骨散,神仙难救!等着毒发身亡吧!” 落时空惊魂未定,见叶鸣鸣逆转战局,激动跳脚大骂:“废物!有种别跑啊!” 他骂完,转身想夸赞两句,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只见叶鸣鸣身体晃了晃,脸色由苍白,迅速转为可怕的青灰色,嘴唇也开始发紫。 她努力想用剑撑住身体,终究无力支撑,软软向后倒去! “鸣鸣!”落时空箭步冲上,一把扶住叶鸣鸣。 入手处一片冰凉! 他低头看去,姑娘左胸伤口的流血颜色,隐隐发黑! “刀上有毒!” 蚀骨散! 光听这名字就知道,绝不是好东西! 第9章 紫金光 “我…没事……” 叶鸣鸣眼神涣散,强撑着吐出几个字。头一歪,彻底昏迷过去,气息变得微弱! “喂!鸣鸣!醒醒!别睡!”落时空急得满头大汗! 他将叶鸣鸣轻飘飘的身体,打横抱起,跌跌撞撞冲出后巷。 落时空几乎是撞开客栈的房门。他甩出一把碎银给惊愕的掌柜: “上房!干净的!再打盆热水来!快!” 进入房内。 他将昏迷不醒、脸色青灰的叶鸣鸣,小心放在床上。 姑娘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让人心急如焚。 「等找大夫来,恐怕黄花菜都凉了!坟头草都得长出来!必须先处理伤口,把毒吸出来!」 落时空端来热水,颤抖着手。 他解开染血的蓝色外衣,伤口在锁骨下方,接近左胸上方。 要处理,势必需解开贴身的…… 手顿住了! 看着那白色的贴身小衣,指尖微微发颤。 男女有别……这…… 再看愈发青灰的脸色,微弱的呼吸…… 索性把心一横,狠狠一咬牙: 「管不了那么多了!救命要紧!」 将小衣拉下少许,刚好露出北半球、伤口位置。深吸一口气,俯下身—— 突然又顿住! 「用嘴吸…这操作科学吗?不会把自己也送走吧?」 前提是口腔里没有破损! 仔细感受了一下,口中没有溃疡或伤口。再次低头,用唇贴上发黑肿胀的伤口,用力吸吮! 一口腥甜中,带着苦涩的黑血,被吸入口中。 立刻扭头,吐进旁边的水盆,清水瞬间被染黑一小块。 脸上刚露出一丝惊喜:「果然……」 “有事……” 强烈的麻痹和眩晕感,狠狠砸在头上!落时空眼前一黑,感觉天旋地转。 他身体一软,就失去了意识,“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就在晕倒的刹那! 昏迷中叶鸣鸣体内,逸散出淡淡,不可察觉的紫色气流! 气流萦绕,大部分迅速流向左胸伤口处,无声吞噬、同化着被毒素侵蚀的组织。 伤口流出的血液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乌黑转变为鲜红! 有一小缕紫气,如同好奇的触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倒在地上的落时空。 嗡——! 紫气触及皮肤的瞬间,胸口那部沉寂的银色手机,微弱闪烁了一下! 一道同样微弱、带着煌煌正气的淡金色光芒,从落时空体内透出。 与那缕紫气轻轻一触!紫气如受惊的小蛇,一下缩回叶鸣鸣体内,消失不见! 那道金光,也随即一闪而逝! “呃……” 地上的落时空,痛苦呻吟了一声。他悠悠转醒,甩着依旧昏沉的脑袋,茫然坐起来: 「我…刚才是怎么了?晕倒了?」 他赶紧看向床上的叶鸣鸣。只见姑娘虽然仍在昏迷,但脸色似乎恢复了一丝血色。 嘴唇的紫色也褪去了不少,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许多。 最神奇的是,左胸伤口的流血,竟变成正常的鲜红色!肿胀也消下去不少! “毒退了?!这什么情况?” 落时空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道我吸一口毒血,就以毒攻毒了?可我明明只吸了一口,就晕菜了啊……」 —— 咚咚咚!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客官?是您叫大夫吗?老朽来了。” 落时空:「金钱的力量果然伟大!前脚刚晕完,后脚大夫就到了。又为这丫头破财了,算了,就当报她的救命之恩吧!」 他看看床上呼吸平稳的人,又看看那伤口的位置…… 「虽说医者父母心,但包扎这种收尾工作……还是自己来吧!免得老大夫手抖。」 他打定主意,箭步冲到门口,猛拉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背着药箱、须发皆白的老大夫,正一脸疑惑。 落时空二话不说,一把抢过老大夫肩上的药箱! “哎?!你……你干什么?!”老大夫被这土匪般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 把人从医馆火急火燎喊过来,就为了抢药箱? 这还有王法吗? 还有法律吗? 落时空抱着药箱,“砰”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动作快如闪电! 老大夫站在门外,彻底懵了!他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喃喃道:“这…这…” 「这是什么新式看病流程?」 门内。 落时空飞快打开药箱翻找:金疮药、干净纱布、一小瓶标签模糊的“解毒散”…… 他拿起药和纱布,冲到床边。凭着自己原世界,身为医学生学的急救知识,小心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虽然时常旷课,课上做白日梦,好在实验课没落下。 动作挺专业,总算完成了! 做完这一切,长松了口气。看着包扎好伤口、穿戴整齐、呼吸平稳的睡颜,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落时空再次打开门,老大夫还保持着呆若木鸡的姿势,站在门口。 他把药箱塞回老大夫手里,然后“砰”一声,又关上了门! 老大夫拿着失而复得的药箱,彻底糊涂了!又看看紧闭的房门,张嘴半天才憋出一句: “老…老朽……我这是来干嘛的?” 「出诊体验,极其诡异。」 没想到这时,门又“嗖”一下打开了! 落时空脸上,挤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大夫,不好意思。刚才…情况特殊,太急了。您看,这些诊金和药钱,够不够?” 他掏出几块碎银,塞进老大夫手里。然后挠头,岔开话题: “那个…大夫,您这会儿…有空吗?我朋友受了点皮外伤,我刚简单处理了一下。想请您……再帮忙把把脉,看看要紧不?” 落时空侧身让开门口,指着床上包扎妥当、呼吸平稳的叶鸣鸣。 老大夫先狐疑看了看床上,那位昏迷的姑娘,又紧张看了看,眼前这个“行为艺术”的年轻人。 眼神似乎在确认,这到底是不是个犯罪现场? 但看对方一脸“我真的很正经”的表情,也不像穷凶极恶之徒…… 老大夫再掂量了一下,手里沉甸甸的银子。满肚子的疑问,刚才被抢药箱的惊吓,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唉…罢了罢了,老朽…看看就看看吧。” 老大夫背着药箱摇着头,一脸“今天真是活见鬼了”的表情,走进房间。 落时空关上门,心里默默祈祷: 「女侠…你可得争气点,千万挺住!别真出事啊!不然,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第10章 迷雾蒙 叶鸣鸣从床榻惊坐而起,胸口剧烈起伏,额角沁出细密冷汗…… 又是那个该死的溺水梦! 叶鸣鸣低头,见左胸处伤口被妥帖包扎。 她环顾这间陌生客房,目光最终落在窗边——落时空背对着这边,正与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大夫对坐,两人低声交谈。 叶鸣鸣悄无声息滑下床榻,屏住呼吸,赤足踩在微凉地板上,像只警惕的猫儿,蹑手蹑脚凑近,试图捕捉前面压抑的对话。 “姑娘醒了?” 老大夫姓良,并未抬头,只是轻飘飘一句话,让叶鸣鸣吓得一个激灵! 她绷直身体,站得笔直,仿佛刚才那个偷偷摸摸的人,不是自己! 良大夫笑出一脸慈祥的褶子:“呵呵!看着气色恢复不少!感觉如何?” “好…好多了,多谢大夫救命之恩!”叶鸣鸣嗓音仍有些沙哑,但中气已足。 落时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恢复力是吃了仙豆吗?昨天看着就要噶了,今天就能下地活蹦乱跳?」 良大夫招手,示意叶鸣鸣过去。 他搭下脉,满意点头:“毒素已清,静养旬日便无大碍。切记,期间不可妄动真气,不可剧烈运动。” 说完,意味深长瞥了落时空一眼。 良大夫似乎憋了一肚子疑问,但只是摇摇头,背起药箱,便利索溜了…… 屋内只剩下两人,气氛陷入一种微妙的安静。 “阿哥,”叶鸣鸣声音软了几分,“多谢你替我请大夫疗伤。” 落时空闻言一愣,挠挠头,罕见流露出一丝真诚:“别谢我!要不是你该出手时就出手,我早就…呃,躺板板,埋山山了。” 他差点咬到舌头,赶紧把现代黑话,硬塞回去。 “躺板板?埋山山?” 叶鸣鸣困惑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像蝶翼扇动。 「糟糕,忘了切换语言系统!」 落时空面不改色、心不跳圆谎:“我们那儿的吉祥话,意思是…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眼神飘忽了一瞬,顺势抛出部分真相,“其实…我压根不是这儿的人。我来自一个……特别特别远的地方。” 叶鸣鸣的好奇心,瞬间被吊至满分:“万里迢迢而来,是为什么?” “嗯…算是找东西吧!但具体找啥……” 落时空摊手,目光不由自主,黏在姑娘身后,那柄从不离身、也从未出鞘的长剑上。 “话说鸣鸣,你这剑…该不会是个装饰品吧?从来没见你拔出来过。” 叶鸣鸣脸上,难得掠过一丝窘迫:“呃…这个嘛…主要是我…拔不出来。” “拔不出来?!” 落时空眼睛瞬间亮了! 「难道是传说中,只有天命之子,才能拔出的神器?Excalibur?誓约胜利之剑?等等,画风不对…难道是紫青宝剑,静候良人?」 他想着,一个箭步上前,脸上洋溢着“让我试试”的兴奋,手已不老实伸了过去。 叶鸣鸣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唬住。她下意识将剑递了过去。 落时空郑重接过,入手只觉沉重,质感非凡。 他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表情肃穆。仿佛在开启什么史诗级任务道具 ——自从手机诡异“复活”,并赋予看信息面板的功能后,他觉得自己离第二次奇遇不远了! “嘿——!” 发力一拔! ——剑身纹丝不动,连晃都没晃一下。 「额……一定是姿势不对!」 落时空不信邪,换了个更扎实的马步。他双手紧握剑柄,脸憋得通红,使出挤地铁抢座的劲儿 ——“嗯——!!” (屎差点震出来!) 那剑依旧稳如泰山,剑柄与剑鞘仿佛经历了原子级别的焊接。 落时空累得呼哧带喘,悻悻把这“铁疙瘩”,塞回叶鸣鸣手里,甩着发酸的手腕吐槽: “服了!你们青城山入门考核是举重吗?你这哪儿是闯江湖。这玩意儿,除了锻炼臂力,还能干嘛?砸核桃都嫌它硌得慌!” 叶鸣鸣抱着她的“铁疙瘩”,哭笑不得。思路险些被带歪,连忙正色摆手:“才不是呢!修行之人,首重境界感悟与真气积累!” 她清了清嗓子,准备好好给这个,看起来对修真一无所知的“异界来客”科普一下。 落时空收起嬉皮笑脸,摆出虚心受教的模样。 此方世界,境界划分明确。 分基础四大境(练气境):练气、筑基、结丹、化婴。 人体内自有先天一气,谓之“真气”。初入门者,需修习练气法门。 引天地灵气入体,于经脉中循环往复。去芜存菁,不断凝练、积累真气,此为“练气” 待真气充盈至一定程度,便可尝试开辟丹田,稳固道基,是为筑基…… 筑基成功,修士需将磅礴真气不断压缩、提纯,于丹田之内,凝聚成一枚固态的能量核心 ——金丹(亦称内丹) 此过程,即为结丹。金丹圆满,便可窥探更高层次。引导金丹孕育出与本我意识相连的元婴,踏入化婴境…… 其后,更有进阶四大境:淬体、大乘、成仙、化神。 境界高低,直接衡量一名修士真气雄厚程度,对力量运用的精妙熟练度。 同境界之内,因所修功法、实战经验、法宝符箓等外物差异,胜负犹未可知; 但若境界相差过大,尤其是跨越大境界之别,高阶对低阶,往往形成绝对的压制。 堪称降维打击! 叶鸣鸣好不容易讲完,才总结道:“所以…拔剑靠的不是蛮力,是境界感悟与真气的精妙运用!” 落时空听得心驰神往,仿佛看到了新世界的大门在眼前打开。 「这不就是真人版 RPG等级系统吗?练级!必须练级!」 他搓着手,一脸谄笑凑近:“鸣鸣女侠!你看我…骨骼清奇,像不像万中无一的修真奇才?我还有机会吗?” 叶鸣鸣瞅了瞅,就像这样:????? “我看不出来……” 听到否定答案,落时空只好收起念头。他想起正事,拿出那个用布包好的香囊,神色凝重起来: “良大夫看过了,没毒粉。就有点怪味,查不出是啥。” 瘟疫的源头…还是没头绪! …… 翌日清晨。 叶鸣鸣虽面色显虚弱,态度却异常坚决,非要一同前往调查。 落时空拗不过,只得应允。 两人根据那点模糊的记忆,摸到了“钱自来”楼二掌柜家 ——彬木匠的酒友,兼潜在冤种主顾。 刚蹭到院墙根,就听见里面,传来气急败坏的咆哮声,堪比市井骂街: “……废物!蠢得挂相!手脚干净点能死啊?!滚滚滚!给老子圆润离开!” 二人对视一眼,利落翻墙而入。 趁那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下人,连滚爬跑远,叶鸣鸣提剑,一脚踹开房门! “谁?!” 见到明晃晃的剑刃,二掌柜吓得一蹦三尺高。 待看清那煞星般的姑娘,他腿一软,直接出溜到地上,磕头如捣蒜,尽显欺软怕硬的本色! “女侠饶命!好汉饶命!我说!我什么都招!” 二掌柜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抖得如同风中残叶:“我…我就是眼红我爹,独掌酒楼大权!就想…给他膳食里下点巴豆…让他拉虚脱了好交权…” “真不是剧毒啊!找彬木匠…是想着兄弟一场…买棺材能讨个折扣…万一、万一我爹没扛住呢……” 落时空和叶鸣鸣听得目瞪口呆。 谋害亲爹? 夺产?提前订棺材打折? 这脑回路清奇得……跟预想的邪恶阴谋,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好家伙,父慈子孝届的泥石流啊,这是。」 落时空嘴角抽搐问,“所以镇上瘟疫,跟你毛关系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 二麻子哭天抢地,赌咒发誓,“我哪有胆子害全镇人啊!我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万万不敢呐…” 他日日夜夜当二掌柜,当怕了!镇上的人,他一个都没敢动! 怎么感觉…这话有些耳熟? 落时空想起——躺在棺材里,听见和彬木匠验货的,就有这货! 而那个冰冷威胁“要干净”的神秘人…声音、语气根本对不上! 线索,啪!一下!彻底断了! 第11章 林府探 回到客栈,两人相对无言。 解药线索中断,神秘人依旧无踪,瘟疫的阴影,不仅笼罩着小镇,更沉甸甸压在心头…… 一筹莫展之际。 客栈小二叩门,送来口信:良大夫请速去医馆一趟! 落时空、叶鸣鸣两人精神一振,立刻起身赶往。 医馆内室,气氛凝重。 良大夫眉头紧锁,示意看向病榻—— 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躺在那里。面色苍白,透着一股不祥的青灰。 双目紧闭,呼吸微弱…… “这是小芸姑娘。”良大夫压低声音,“彬木匠被捕前夜,悄悄送来。托我照顾并务必隐瞒。他说…他造了孽,报应在他身上就好…只求女儿能平安。” 落时空震惊,看着同样中毒已深的少女:「虎毒不食子!这剧本不对啊!」 “良大夫,她…她怎么也?”叶鸣鸣问道。 “这正是我,急着找你们的原因。”良大夫语气急促,“我本答应保密,但你们带来的香囊,让我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小芸所中之毒与镇上瘟疫同源,而且情况更危急!” 叶鸣鸣闻言冷哼:“彬木匠真是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不对!” 落时空摇头,脑中飞速运转:「如果是为了敛财害全镇,怎会让女儿也陷入险境,还提前托孤?这不合逻辑…」 想到这里,抬起头,“彬木匠很可能也被骗了!他只是个执行者,背后另有黑手!就是那个神秘人!” —— 两人走出医馆。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却驱不散心头的寒意! “所以…彬木匠是被同伙背叛了?”叶鸣鸣顺着这个思路,眼睛渐渐亮起。 “对!” 落时空重重点头:「只有这样才说得通!彬木匠可能…只知道制造恐慌卖棺材,甚至不完全了解毒性。神秘人才是主谋,目的…恐怕不止敛财那么简单!」 “可为什么?分赃不均?” “或许…但感觉太简单了。” 落时空沉吟道。 「神秘人能轻易给小芸下毒,说明他对彬木匠了如指掌。甚至可能一直监视。他就不怕彬木匠在牢里,把他供出来? 除非…彬木匠也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或者…有致命的把柄,握在对方手里…」 叶鸣揉着太阳穴:“啊!好复杂!那现在该怎么办?” 落时空望向县衙大牢的方向:“线索还没完全断!彬木匠是唯一知情的人!必须想办法撬开他的嘴……” —— 日头西斜。 “钱自来”酒楼,人声鼎沸。 出发县衙大牢前,两人打算先补充体力。(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叶鸣鸣将一支嵌鸽血石的精致银簪,推给落时空:“喏!这顿算我赔罪、感谢,管够!” 落时空眼睛放光,扬手就招呼:“小二!来份招牌菜,快点!” 店小二脸上笑容一僵,露出万分歉意的神色:“哎哟,二位客官,实在对不住!小店这道招牌菜啊…早就不做了!没料了!” “不做了?” 落时空的笑脸垮掉,“为什么?” 小二苦着脸:“说是独门秘方,一味主香料断了供。小的也不知具体是啥……” 落时空心念微动,脸上重新堆起笑。凑近,塞块碎银过去:“小二哥,帮个忙?解解馋!想想办法?” 他压低声音,带着蛊惑,“我就好这口,馋虫勾起来了,价钱好说!” 小二掂量着手里银子,又看看那张写满“渴望”的脸,犹豫片刻,一咬牙: “成!您二位稍坐。我…我去后厨问问老师傅?看他老人家…有没有私藏点老底儿!” 小二溜进后厨。 过了好一阵子,便端着热气腾腾的砂锅出来,小心翼翼放在桌上,压低声音赔笑: “二位客官,您运气真好!张师傅看在老主顾的份上,把压箱底那点儿宝贝香料都用上了。破例给您做了一份!您慢用,可千万别声张!” 砂锅盖一掀开,浓郁奇香瞬间溢出! 落时空拿起筷子就要动手,却见对面叶鸣鸣蹙着秀气的小鼻子。 她对着菜肴使劲嗅了嗅,脸上露出疑惑和一丝厌恶的神色。 “咦?这味道……” 叶鸣鸣又凑近了些,仔细闻了闻。突然抬头看落时空,神色严肃! “阿哥…这菜的味道…好怪!有股…说不出的腥气,和我之前闻到的毒物味道…有点像!” 落时空闻言,也赶紧低头使劲闻了闻,却只闻到浓郁的肉香、复合香料味:「胡说,明明只有香味啊?」 “没有啊?挺香的啊?鸣鸣,你是不是饿过头出现幻觉了?” 说着,筷子已夹起一块肉。 “真的!” 叶鸣鸣急了,一把按住对方手腕,小脸绷得紧紧的,“我不会闻错的!那股味道,虽然被掩盖得很好,但绝对存在!就在这菜里面!” 落时空看着叶鸣鸣认真的样子,不似开玩笑,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还是故作轻松:「难道…真是黑暗料理界的神秘配方?」 “不会吧?鸣鸣,这么香的菜,你说有毒?该不会是…想骗我别吃,你好独吞吧?” “你!” 叶鸣鸣气得跺脚,“谁要独吞了!我说真的!这菜真的有问题!不信…不信你让良大夫验验!” 见姑娘真急了! 落时空放下筷子,神色凝重起来。他相信叶鸣鸣的鼻子不会错! (毕竟初遇时,堵着他闻味呢。) 「莫非…林家香料有问题,才断供下架此菜?这瘟疫的源头,藏被奉为镇店之宝的香料里?」 落时空心里有了打算,低声道:“信你。这事大了,先别声张!” …… 夜色如墨,林府高墙下。 落时空仰头望着巍峨的墙头,脖子发酸。 他扭头谄笑:“鸣鸣,这墙…它好像不太尊重我啊?” 叶鸣鸣抱臂而立,月光映着她小巧的下巴,眼神睥睨: “哼,靠边站好!” 落时空立刻乖乖“靠边站”。 只见叶鸣鸣退后几步助跑,足尖在墙面上轻点数下,身姿轻盈如燕。 她借力腾空,稳稳落于墙头之上,得意俯身伸出手: “快!抓住我!” 落时空助跑起跳,指尖勉强够到叶鸣鸣的手。 叶鸣鸣用力一拉——! 落时空身体猛地上升,两人近距离面对面!狭窄的墙上身体顺势一贴: 呼吸可闻,四目相对。 叶鸣鸣像是被烫到,下意识在身前胸口上猛推! “呜哇——!” 落时空惊叫着,摔回墙下的松土里,摔了个四仰八叉。 “哎哟……” 他哼哼唧唧,“你这是帮忙,还是谋杀……” 墙上叶鸣鸣,俏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恼压低声音:“谁…谁让你靠那么近的!都怪你笨手笨脚!还有…不许再提!” 她羞得几乎语无伦次。 落时空揉着摔痛的屁股爬起来,心里有点莫名乐呵,识趣没再追问: 「这古代妹子,脸皮真薄。」 他嘴上忙说:“行行行,我的错。女侠,再给次机会?” 这次老实抓住叶鸣鸣递下的剑鞘,被连拖带拽,总算从侧方狼狈弄上墙头。 两人并肩蹲于狭窄墙头。 夜风微凉。 刚才尴尬的接触带来的微妙热度,似乎还未散尽,同时下意识挪开了点距离。 月光洒在叶鸣鸣微红的耳廓上,落时空憋着笑,怕被打,肩膀又忍不住耸动。 进入林府。 叶鸣鸣猫腰,仔细扫视府内有灯光的地方,侠客作风十足判断: “看守森严之处,定有猫腻!” 落时空眯起眼,打量着整个林府的布局。指向最偏僻角落,一片死寂黑暗的矮房: “鸣鸣,看那边!黑灯瞎火,鬼影都没一个。寻常库房总得有人看管、点个火烛吧? 这般刻意避人耳目,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依我看…越是这样没人搭理的地方,越可能藏着脏东西。” 叶鸣鸣皱眉,狐疑看着月光下,那张带着狡黠笑意的侧脸: “你确定?那里看着像是堆破烂的。” 她习惯直来直往,觉得这思路有点不走寻常路。 落时空咧嘴一笑:「跟着直觉走,副本宝藏都在这种角落里!」 嘴上说道:“信我!去看看总没坏处!” 两人悄无声息,潜行至那间黑黢黢的库房外。 落时空掏出随身带的细铁丝,对着锁孔捣鼓了几下。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 叶鸣鸣惊了,“阿哥你…以前不会是干这个的吧?” 话音刚落,一股刺鼻的奇异香气,混合着尘气扑面而来! 叶鸣鸣被呛得捂住口鼻,差点咳出声。 “技多不压身而已。” 落时空闪身而入。 借着门缝透入的微光,可见库房内堆积如山的麻袋!有些袋口散开,露出里面深褐色的、带着甜腥气的香料碎块! “这么多…得害多少人?”叶鸣鸣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颤。 落时空抓了几把香料塞进怀里:「铁证如山!林家脱不了干系!」 低声道:“证据确凿!走!” 两人刚转身,一个冰冷声音自身后响起:“倘若不是我当值,还真没人能发现,你们这两只溜进来的小老鼠。” 落时空心头巨震! 只见一名身着紫衣的护卫,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出现在门口。 护卫彻底堵死了退路,其气息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落时空立刻掏出手机,对准—— [白色面板] 【姓名:林家高阶护卫】 【性别:男】 【年龄:40岁】 【灵根:刀】 【境界:结丹期】 【战力:★★★★★】 “结丹期?五星战力!” 落时空头皮发麻,急推叶鸣鸣:“鸣鸣!快找机会走!他是结丹期!你打不过的!” 护卫冷笑一声,缓缓拔出兵刃:“有我在,一个人也跑不了!” 叶鸣鸣一步踏前,挡在落时空身前,头也不回低喝:“少废话!带东西走!” 她语气无丝毫慌乱,反而带着一种决断。 落时空惊急万分,还想说什么,却被叶鸣鸣猛地往后一推! “快走!” 他咬咬牙… 但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揣紧怀中的香料,转身借夜色掩护疾奔而出! 逃亡途中。 身后不断传来金铁交击,真气剧烈碰撞的闷爆声! 每一次声响都让人心焦如焚,但他不敢回头,只能拼命逃离林府。 第12章 局中局 落时空奔出很长一段距离,躲入一条暗巷。气喘吁吁,心紧紧揪着,十分担忧叶鸣鸣的安危。 「要不要…回去看看?」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轻盈铃铛声。 ——只见叶鸣鸣俏生生站在那里,气息平稳,发丝都未乱半分。周身…似乎连点尘土都没沾上。 “鸣鸣!你没事吧?!” 落时空又惊又喜,连忙上前上下打量,“你怎么逃出来的?那家伙可是结丹期…五星高手!没受伤吧?” 叶鸣鸣闻言,反而露出疑惑的表情,歪头问:“是啊!他的确是结丹期。可是…阿哥你怎知?还有…你从哪里觉得,我打不过一个结丹期护卫?” 落时空长大嘴巴:“啊?你不是筑基期吗?我上次看你面板明明是…” 叶鸣鸣更懵了:“筑基?我一直就是结丹期啊?谁跟你说我是筑基期?” 落时空如遭雷击。 他下意识再次掏出手机对准叶鸣鸣!屏幕亮起,显示出的却不再是之前简单的面板,而是一个散发着幽蓝微光的新面板: [蓝色面板] 【姓名:叶鸣鸣】 【性别:女】 【年龄:19岁】 【灵根:剑】 【境界:结丹期】 【战力:★☆☆☆☆】 “结丹期?!一星战力?!刚才那个护卫可是结丹五星战力啊!不对!这…这面板颜色,怎么还变了?!…之前明明是筑基啊!” 落时空彻底懵了! 他盯着手机屏幕喃喃自语「这破手机出BUG了?还是…偷偷升级了版本?」 叶鸣鸣见落时空又看着那块“黑琉璃板子”发呆。脸上再次露出熟悉的、看傻子一样的表情。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学着对方当初的语气,开玩笑:“阿哥,你又来了!又想拿你这摄魂盒,摄我魂魄吗?” 眼中满是狡黠的笑意,“我这次…可不会上当啦!你这法宝,现在对我没用!” 落时空急忙将屏幕转过去对着: “不是!鸣鸣你看!这上面写着你的信息!境界、战力……它现在显示你是结丹期!” 叶鸣鸣好奇凑近,盯着那漆黑的屏幕,仔细看了又看,甚至伸出手指,戳了戳光滑的屏幕表面。 她抬起头,用更加困惑和担忧的眼神,望着落时空:“阿哥…你是不是刚才爬墙时,摔坏脑子了?” 她语气真诚,“这上面什么都没有啊?就是一块黑乎乎的板子而已,连点反光都没有。” 落时空看着叶鸣鸣那清澈见底、完全不似作伪的困惑眼神。 再低头看看自己手机上清晰无比、还变了的幽蓝面板数据。 一股寒意夹杂着巨大荒谬感和困惑,瞬间席卷了他! 「这手机…这见鬼的功能…难道真的只有我自己能看到?!而且…它显示的信息还会变?!这算什么?随机抽卡吗?还是…我被这破手机给诈骗了?!」 落时空盯着手机上的面板,再看看眼前连发型都没乱的姑娘,CPU都快干烧了! 「这什么鬼判定机制?明明之前是筑基期,现在变成结丹期了?这手机怕不是个山寨货吧?!还是说…鸣鸣是个属性点…全点闪避的脆皮刺客?!」 叶鸣鸣看落时空对着黑琉璃板子,一会儿震惊,一会儿狐疑的表情…… 她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喂,阿哥?你还好吧?刚才被护卫吓到了?还是摔傻了?” “没…没事!” 落时空回过神,把手机塞回怀里,强行转移话题,“走走走,证据到手了,快去找良大夫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 翌日,医馆后院。 油灯光影,在墙壁上摇曳不定,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白发苍苍的良大夫,捏着带回来的香料碎块,凑在灯下反复查看、捻搓,又极其小心嗅闻。 他取出一根细长银针,小心翼翼刮下一点粉末,置于白瓷碟中,仔细观察。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变得一片煞白,毫无血色: “造孽!真是造孽啊!” 良大夫丢开香料,急促喘了几口气,声音嘶哑颤抖: “这是…这是‘钩吻藤’的根粉!歹毒!实在太歹毒了!少量能诱人食欲,令人沉迷!多服便会成瘾。最终…骨痛如裂,脏腑溃烂而死!” 落时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有名字就好!有名字就能对症下药!」 他急忙道:“良大夫,拜托您了!既知道是什么,看看能否配制出解药?需要什么药材,我们想办法!” 良大夫眉头并未舒展,反而愈发紧锁。浑浊的眼中,充满复杂的情绪。化为一声沉重叹息:“唉…实不相瞒,针对此等瘟毒的解药…并非没有。” 叶鸣鸣眼睛一亮,有些急切上前一步:“那太好了!您快拿出来救人啊!那么多乡亲还等着呢!” 良大夫的笑容苦涩,如同吞了黄连: “姑娘有所不知…配制解药的几味主药…珍稀难寻。价比黄金!” “镇上的富户们,早已私下重金求去。剩下的穷苦人家…唉……老夫…老夫也有心无力啊。”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再者,若此药大量现世。人人都知出自老夫之手…我这小小医馆,怕是怀璧其罪啊!” “怀璧其罪?” 叶鸣鸣清澈的眸子,满是不解和愤然,“良大夫,医者仁心,救命要紧!怎会有人因您有解药而找您麻烦?” 她的世界观,显然无法理解这种阴暗的逻辑。落时空沉默着,他懂这阳光下的阴影。 「该死的资本…呃,古代版医药垄断,既得利益者吗?」 他将部分原料,推到良大夫手边:“原料给您。如何处置,您来决定。” 他理解老者的为难。 良大夫看着那包,足以掀起腥风血雨的毒物。沉重闭上眼,仿佛又苍老了几岁。 —— 两人踏出医馆门槛。 沉闷压抑的气氛还未散去,便被街上仓惶奔逃的人流,撞了个趔趄。 “走水了!木家村!全完了!” “快跑啊!” 惊惶失措的哭喊声、杂乱的脚步声,如同尖刺灌入耳膜。 落时空心头一沉,不祥的预感!他与叶鸣鸣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骇。 “桃婶!木叔!” 落时空失声喊道。 两人同时发力,朝镇外木家村的方向,拼命狂奔而去! 第13章 桃木结 村口景象,如人间炼狱。 冲天烈焰吞噬茅屋草舍,将半边天映成橘红色。 滚滚浓烟,遮星蔽月。 落时空心头一紧,他立刻找到一位声嘶力竭,维持秩序,脸上被熏得漆黑的衙役班头,急切问道: “差爷!怎会起这么大火?里面人呢?都撤出来了吗?!” 班头忙得焦头烂额,头也不回吼道:“我们哪知道?发现就烧成这样了!正控制火势不让蔓延!人是撤出来一些,乱糟糟的,自己去找!” 他胡乱指了一下,远处聚集着惊魂未定,哭喊一片的村民。 落时空冲过去,焦急在人群中穿梭寻找,并大声询问:“请问有没有人…看到桃婶和木叔?村口那家!” 村民们脸上,满是烟灰与无尽的惊恐,纷纷茫然摇头。叶鸣鸣紧跟在身边,同样面露忧色。 落时空望向那片吞噬一切的火海,拳头死死握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他隐约听到,方才班头一边指挥救火,一边对旁边人低声吼了一句: “……都机灵点!把路口守住!上面说了,刑部大人很快要到镇上巡查。这期间,绝不能出大乱子!” (无人看到、燃烧房屋深处) 火光扭曲的映照下。 两具相拥的躯体,隐约可见。 女人弓着背,用瘦弱的身体将病重的男人,严严实实护在身下。 男人发出沙哑,几乎听不清的低语,气息奄奄: “为什么…要回来…傻…不值得啊…” 女人早已没有了呼吸。 她为了将病重,无法行动的丈夫拖离床榻,被轰然落下的燃烧房梁砸中… 她原本,可以自己一人逃走。 “桃娘…我的大小姐…” “当年…你不顾家里反对…随我…进了这苦窑…是…是我没用…是我…害了你啊……” 男人断断续续说完,被火焰便彻底吞没。 …… 火势稍缓后。 落时空冲入尚有余烬的废墟,强忍灼热,仔细观察,很快便发现多处异常: 火源并非一处,且多起于水井附近。 地上有大量非本地所有,剧烈燃烧后留下的油脂残迹。 疑似特殊引火物痕迹。 「这根本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纵火!目标是彻底毁灭井水证据!」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就在这时,林府管家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出现,当众用悲天悯人的语气高声宣称: “乡亲们莫慌!林老爷心系乡里,愿出钱出粮,助大家重建家园!” 叶鸣鸣悄悄拉了下,看得双眼喷火的落时空衣袖,低声:“阿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 她指了指怀中香料证据。 —— 县衙大门前。 “滚开!县令大人是你们想见就见的?” 守门的衙役,斜眼打量着两人,语气倨傲不耐,“哪来的泥腿子?有冤情?等着递状纸!三年五载,或许能轮上!” 叶鸣鸣柳眉倒竖:“我们有机要案情,需立即禀报县令大人!耽误了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衙役嗤笑一声,满是轻蔑:“哟呵?哪儿来的野丫头,还敢教训起爷来了?再聒噪,把你们当刁民抓起来!” “你!” 叶鸣鸣气极,手按上了剑柄。 落时空一把拉住,他试图讲理:“差爷,我们确有要事,关乎多条人命,还请行个方便,帮忙通传一声。” “通传?呸!赶紧滚!” 衙役不耐烦挥手驱赶。 叶鸣鸣忍无可忍,冲到旁边的鸣冤鼓前,抓起鼓槌用尽全力奋力敲响! “咚!咚!咚!” 沉重的鼓声骤然震响,打破了县衙前的压抑。 “大胆!” 衙役脸色大变,冲过来就要阻拦。县令包廉一脸不悦,带着几个随从走了出来: “何人在此喧哗?!惊扰公堂!” 叶鸣鸣上前,朗声道:“大人!民女叶鸣鸣,状告林家酒楼,使用毒香料致镇民染上瘟疫!请大人明察!” 包廉眼皮一跳,板起脸,语气敷衍:“本官知道了。此事…本官自有计较。尔等回去等候消息,不得再击鼓喧哗。” 说完转身就要走。 落时空高声:“大人!我等在火灾废墟,发现多处疑似人为纵火痕迹。井边有大量非本地易燃物!请大人即刻派仵作衙役勘查,必能找到证据!” 包廉脚步一顿,回头看了落时空一眼,眼神复杂难明:“本官…自有决断。退下。” 他说完,不再给两人任何机会,迅速转身入了内堂。 堂中,县令包廉对着屏风后隐约的人影躬身,语气谦卑: “…下官已经打发走了…还望管家大人,在林大人面前多多美言……” —— 回到客栈。 落时空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小镇,暮色四合,炊烟袅袅,一派安歇的宁静。 然而,这份宁静在他眼中,却如同暴风雨前令人窒息的死寂。 落时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纷乱的线索,一条条在脑中梳理: 木家村,是最初疫源。通过香囊投毒扩散,为的是棺材热销。 指向彬木匠的计谋。 小芸中毒,却非村内感染,说明毒源不止一处。加上自己与桃家共处未感染。 证明瘟疫本身,并无传染性! 通过对比,发现毒源有二:酒楼香料和井水。 二掌柜是彬木匠好友,小芸中的毒,很可能来自酒楼。综合良大夫对香料的判断,是长期饮食而得。 林家跟高价解药有没有关系? 迅速下架招牌菜是为了撇清关系? 林家可能知情,并极可能参与牟利。 火烧木家村,是为了毁灭水井投毒证据? 林家高调援建是表演安抚?系统性的掩盖真相? “彬木匠只是个被利用的卒子!林家或许才是幕后黑手!” “他们利用井水制造恐慌,既掩盖香料毒源,又可能垄断高价解药市场!” 落时空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手脚冰凉。 这势力盘根错节,官商勾结。特么一个刚出新手村的穿越者,怎么惹得起? 落时空摸出怀里,那块刻有“林”字的令牌,心中悚然一惊:「难道那个神秘人…是林府的重要人物?!甚至可能就是…他…」 第14章 勾栏曲 感受到巨大危险,第一个念头就是自保,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行…不能一走了之…至少,至少要拿到解药!」 改变了主意,目标缩减为最实际的:拿到解药,救木叔! …… 晚些时候,两人再次来到良大夫的医馆。 然而,医馆大门紧闭,门上贴着一张字条。 落时空上前揭下,上面是良大夫留下的字迹: “落公子、叶姑娘台鉴:瘟疫解药之配方,已留于馆内诊案之上。此间事毕,然人心叵测,非久留之地。 老夫已携小芸,远行寻医,归期未定。万望珍重。良仁手书。” 推门进去,馆内空荡荡。 药柜收拾得整整齐齐,仿佛从未有人在此居住过。只有那张熟悉的诊案上,端正放着一张墨迹未干的药方。 旁边还放着昨日,交给的香料原料,似乎只用了少许。 “良大夫…带着小芸走了?” 叶鸣鸣看着空荡的医馆,脸上写满了失落与不解,“人心叵测…是什么意思?” 落时空心中了然,良大夫这是怕了,选择明哲保身,但也留下了最关键的配方。 「也好,这样至少安全。」 看着叶鸣鸣,内心剧烈挣扎,决定试探一次:“鸣鸣…我问你个问题。如果…如果我们追查的真相,背后牵扯到一个庞然大物。动动手指,就能碾碎我们这样的小人物,你…会害怕退缩吗?” 叶鸣鸣眼中,燃起明亮而坚定的火焰,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绝不!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乃我辈本分!岂能因强权凶恶,便折腰退缩?纵是粉身碎骨,也要揪出恶徒,还世间一个公道!” 落时空被这份赤诚和勇气,深深震撼。但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保护她、不让她卷入这巨大危险的决心。 「不能让她知道…至少现在不能。」 挤出一个尽可能轻松的笑容,“好!有你这句,我就放心了!其实…是我想多了!那晚棺材铺另一个声音,估计就是二麻子和彬木匠的闲聊! “林家可能早就发现香料不对就下架了。彬木匠这奸商,偷偷弄来原料投井,就为了卖他的棺材!” “哦…原来是这样吗?” 叶鸣鸣若有所思,但她敏锐捕捉到一个漏洞,“那…彬木匠,干嘛要害自己的女儿,小芸呢?” 落时空心头一震,强作镇定解释: “…或许是操作时,不小心误伤了吧?或者…他想用苦肉计?唉,总之也是可怜了小芸那孩子…” 他赶忙总结,语气肯定: “总之,官府的判断没错!咱们找到解药已经是万幸了!剩下的事…就交给官府去处理吧!” 叶鸣鸣看着空闪烁的眼神,略显急促的语气,最终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但眼底深处,那一丝疑虑并未完全消散「总感觉不太对,本姑娘定要一探究竟。」 —— 离开医馆没多久。 落时空便被一名穿着普通布衣的小卒,悄悄拉至角落,低声道: “落公子,有人想见您,请您移步一叙。” 跟随来到勾栏一处,隐秘雅间。门窗紧闭,浓郁的熏香甜,腻得令人头晕。 林管家盘腿坐在主位的软榻上,姿态放松,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旁边站着着一位,身姿曼妙、容颜姣好的女子。 那女子穿着一件贴身的,水红色软缎抹胸,饱满的弧度,将缎面撑得光滑紧绷,不见一丝褶皱。 外罩一件透明的素色云纱广袖衫。雪白圆润的肩头,纤细精致的锁骨。 抹胸上方,大片细腻肌肤,诱人起伏的曲线,在轻纱掩映下若隐若现,随着轻柔的呼吸微微波动。 女子眼波流转,带着刻意训练出的媚态。 落时空目光不受控制,在那片耀眼的雪白、充满视觉冲击力的曲线上,停留了足足两三秒! 他喉结下意识滚动了一下,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靠…这古代VIP包间,服务标准…也太顶了…比我们那儿会所,玩得花多了…」 落时空略显尴尬移开视线,端起旁边茶杯,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 林管家将所有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昏黄的眼珠里,掠过了然和淡淡讥诮,像是看透了什么。 (男人果然都吃这一套!) 林管家随意挥了挥手,女子便顺从躬身,迈着细碎的步子,退了出去。 接着,声音平淡,“林家酒楼所用香料,乃采购失察,无心之失。发现异常后,已即刻下架处理。此事,公子就不必再挂心。” 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论。 落时空装傻,脸上堆起奉承的笑:「老狐狸开始洗地了。」嘴上忙说:“是是是,林家高义!及时止损,令人敬佩!” 林管家微微颔首,推过一个打开的锦盒。里面盛着一枚龙眼大小、色泽圆润、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药丹: “此乃‘碧凝丹’,采百年灵草炼制而成。于疗伤、祛毒、增进修为大有益处,堪称仙品。一点心意聊表歉意,望公子笑纳。” 落时空的目光,被那丹药吸引过去。 「仙丹?!」 能感觉到,丹药蕴含的奇异能量。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简直是让人心痒难耐,几乎想立刻伸手去拿。 一名林家下人匆匆走入,在林管家耳边,低语了几句。 林管家眼皮都未抬一下,语气淡漠,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一个不懂规矩的蓝白衣女刺客?既擒住了,按规矩处理掉便是。这种小事,也值得来烦我?” 下人躬身称是,迅速退下。 林管家缓缓起身,对落时空道:“落公子,**一刻值千金。门外自有佳人等候,务必尽兴。” 说完,意味深长看了一眼,便留下那锦盒,径直离去。 门外,果然传来女子,娇柔做作的笑声…… 然而…下一瞬! (还没等此处省略少儿不宜画面) 落时空脸上的贪婪和迷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焦急! 他如同离弦之箭,从勾栏大门冲出! 「说不信!还不听!劝不动!这一根筋的!这下好了!可千万别出事啊!」 第15章 木令牌 暮色渐沉。 林府亭台楼阁,在夕阳余晖中,更显气派非凡! 飞檐斗拱,雕梁画栋。 其规格,远超寻常商贾之家,透着一股逾制的豪奢。 汉白玉石阶,光可鉴人。金丝楠木廊柱,散发幽香。 廊下巡逻护卫,眼神也比别处精悍,步伐间带着行伍的肃杀之气! 一间布置典雅的书房内。 落时空与林管家相对而坐,脸上挂着恰到好处、受宠若惊的笑容: “林管家运筹帷幄,明察秋毫。晚辈此番真是心服口服!” 语气诚恳,“林家高门大户,行事果然光明磊落,令人心折!晚辈之前多有误解,实在惭愧!” 落时空感觉脸颊肌肉都快笑僵了。 眼神保持着“真诚的敬佩与折服”,每一个表情细节,都在努力迎合对方的舒适区。 (说人话就是拍马屁!) 林管家舒畅,靠在紫檀木太师椅上,手指惬意敲着光滑的扶手。 眯着眼,享受这恰到好处的恭维,昏黄的眼珠里,满是志得意满。 「呵,年轻人,终究是识时务的。」 他微微颔首:“呵呵,落公子是明白人!一点小风波,说开了便好。” 话音落下瞬间,让人心脏一缩 ——这声音,这慢条斯理中,带着一丝冰冷质感的语调! 与棺材铺那夜黑暗中,隔着木板传来的威胁声。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是一模一样! 「果然是你这老狐狸!」 落时空心底寒意骤升,脸上笑容愈发灿烂,甚至带着点“找到组织”的欣喜。 书房门被人毫不客气推开,一人径直闯入,也不通报。 他头发蓬乱如草,衣衫随意,带着点风尘仆仆的灰土,正是命三千。 命三千大大咧咧落座,翘起二郎腿,自顾自倒了杯上好的雨前龙井。 不是细品,而是“咕噜咕噜”在嘴里漱了漱口,“噗”一声,喷在光洁金砖地板上。 林管家似乎习以为常,笑道:“此次多谢命先生出手,才及时制服那女贼。听说她本事不小,倒是辛苦先生了。” 落时空心下骇然:「就是这人,打败了鸣鸣?」趁林管家注意力全在命三千身上,他侧过身迅速掏出手机,对准那邋遢汉子—— [紫色面板] 【姓名:命三千】 【性别:男】 【年龄:35岁】 【境界:淬体期】 【归属:林府】 【战力:★★☆☆☆】 「淬体期?!新境界!紫色面板!这特么是精英怪模板啊!」落时空看得眼皮直跳,赶紧收起手机,心下更是焦急。 他又虚与委蛇了几句,寻了个借口溜出。 —— 离开林管家视线,落时空脸上的谄媚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焦急与担忧。 他装作随意闲逛,探头探脑,拉住一个路过的小厮,塞过去一点碎银,压低声音: “兄弟,听说府上,刚才抓了个女刺客?闹得挺凶?关哪儿了?” 得了指点,摸到后院一处偏僻角落。 眼前是一座破败的库房,门窗朽坏。屋顶能看到瓦片缺失漏下的天光,与林府的富贵格格不入。 门前。 一个小卒抱着刀,歪戴着帽子,正百无聊赖东张西望。他时不时夹紧双腿,脚尖焦躁点着地,面露窘迫。 「天助我也,看来是内急了。」 落时空整了整衣服,假装镇定上前,板起脸:“喂!兄弟辛苦了,管家让我来换班。你快去方便一下吧!” 小卒如蒙大赦,道了声谢,提着裤子就一溜烟跑了! 落时空掏出随身带的细铁签,对着旧锁鼓捣了几下。 (这是他刚穿越时,跟一位故友学的) “咔哒”一声,门开了。 库房内。 弥漫灰尘和霉味,只见叶鸣鸣昏迷不醒,躺在干草垛上。 脸色苍白,唇无血色。 「鸣鸣!」落时空心一揪,赶忙冲过去,手指探到鼻下,「还好还好!没断气!」 但气息微弱,显然伤得不轻。 落时空咬咬牙,掏出怀里锦盒打开,那枚龙眼大小、金光隐隐的“凝碧丹”,静静躺在里面。 「艹!这玩意儿一看就是高级货!林老狐狸为了拉拢我,还真下血本!」 他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露出肉痛的表情,「暴殄天物啊!简直是拿高射炮打蚊子!但…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再犹豫,小心托起对方的头,将丹药喂进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磅礴的药力,便自体内散开。(仙腿瞪眼丸啊这是?) 叶鸣鸣苍白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红润。微弱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起来。 「卧槽!效果这么顶?!这波不亏…好像还是有点亏…」 落时空正吐槽。 叶鸣鸣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落时空,她吃了一惊:“阿哥?你怎么在这里?我……” “没时间解释了!” 落时空打断,压低声音,“能动吗?我们得赶紧走!” 叶鸣鸣试着活动了一下,发现伤势竟已好了七七八八。她想起之前的事,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挣扎站起来: “等等!偷袭我的混蛋在哪?此等卑劣行径,我非要跟他再打过不可!” 落时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一把按住:“我的姑奶奶!还想武斗?人家是淬体期!淬体期懂吗?比结丹高一个大境界!你上去送人头吗?” 叶鸣鸣反应过来,愕然:“淬体期?怪不得…我连一招都没接下,还以为是偷袭得手…” 两人走出库房,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队巡逻的护卫,恰好拐过墙角,与两人撞了个正着! 领头护卫一眼就看到叶鸣鸣,怒吼:“好啊!还有同伙!竟敢劫囚!给我拿下!” 叶鸣鸣眼神一凛,下意识就要拔剑上前武斗。落时空伸手,严严实实挡在身前。 他抢先一步踏出,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 掏出那块林字木牌,将刻有“相”字的一面,狠狠怼到领头护卫眼前,厉声喝道: “放肆!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等奉上命,秘密押送要犯转审。尔等横加阻拦,延误了时辰,惊扰了大事,你有几颗脑袋够担待?!” 落时空声色俱厉,气势十足,完全镇住了全场。 领头护卫被“相”字唬得一怔,气势瞬间矮了半截。 他看着“正义凛然”的脸,又看看身后“被制住”的女贼,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迟疑挥手,让手下退开。 落时空冷哼一声,昂首挺胸,押着叶鸣鸣在一众护卫狐疑,又不敢阻拦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向外走去。 第16章 山神庙 两人一路狂奔出老远。 叶鸣鸣匀口气,好奇又惊讶问:“阿哥…你、你何时成了林府上差?” 落时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摆摆手道:“屁的上差!那牌子是我之前从角落捡来的!人在江湖飘,身份全靠自己编!不跑?等着他们反应过来吗?!” 林府内,领头护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硬着头皮去禀报林管家。 “什么?!你说他拿着相府的令牌?” 林管家听完汇报,顿时气得一拍桌子,怒斥道:“一群饭桶!你们竟然被这么拙劣的把戏骗过去了?!” 命三千在一旁,浑不在意抠了抠耳朵,嗤笑道:“一个小小的结丹期黄毛丫头。一个油嘴滑舌的小子?跑了再抓回来便是,何须动气。” 林管家强压火气,对领头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立刻去通知县衙,让他们派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全城搜捕!务必将这两人给我抓回来!” “是!是!” 领头连滚带爬跑了。 —— 县衙内。 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目光沉静,气息浑厚的中年男子。 他正在县令包廉的陪同下,负手巡查着衙门各处,是刑部“天地”捕头之一的地捕头。 “包县令,此地近来…可有何异常风波?可有百姓前来报案鸣冤?” 地捕头声音平稳,自带威压。 包廉躬身赔笑,语气万分肯定:“回大人话,托朝廷洪福,皇恩浩荡。治安一向良好,百姓安居乐业。近日风平浪静,并无甚大事发生。” 正说着,林府领头急匆匆跑来,在门外一阵水花四溅。 他让衙役过来禀报。 包廉听闻后,心中暗骂林家不懂事,面上对地捕头赔笑:“大人,些许琐事,下官去去就来……” 地捕头抬手打断,听方才衙役汇报,目光淡淡扫过外面,饶有兴趣: “哦?修士刺客?不是普通人?倒是有点意思。本官闲来无事,不妨去看看。” 包廉连忙阻拦:“哎呀大人!区区毛贼,怎劳您亲自过问?下官派人处理便是……” 地捕头摆摆手,迈步向外走去,语气不容拒绝:“无妨。” 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侧头随口问道:“对了,包县令。近日可有一持紫色宝剑,身着蓝白衣衫的年轻侠客,路过此地?” 包廉怔了一下。 仔细回想,连忙摇头:“回大人,未曾听闻此等特征之人。” …… 缤纷镇郊外。 逃亡的落时空、叶鸣鸣两人,一路狂奔。 直到镇子被甩在身后,周围只剩下荒草郊野。 落时空扶着一棵老树,停下来大口喘气,“呼…呼…总算…暂时安全了…”他感觉肺都要炸了。 叶鸣鸣调整着呼吸,环顾四周,脸上浮现疑惑:“阿哥,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再往前…可就彻底离开…缤纷镇地界了。” 落时空直起身,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废话!当然是逃命啊!难道还等林家摇人,带着大队人马…还有那变态命三千,来请我们回去喝茶吗?” “离开?” 叶鸣鸣闻言,脚步钉在原地。她秀眉紧蹙,“不行!我们不能走!木家村的乡亲们还没救。真凶还未伏法,案子尚未了结,我们怎能一走了之?” 落时空简直要被这耿直的侠义精神,气得仰倒。他走到她面前,拦住去路: “我说叶女侠!现在是讨论案子的时候吗?咱们的小命要紧!你这一回去…我刚才那些戏…岂不是白演了?我冒着生命危险,潜入林府救你…岂不是白干了?!” 他越说越激动,想起那枚金光闪闪的“凝碧丹”,心都在滴血:「我的仙丹啊!能涨经验值的顶级道具啊!就这么没了!」 又想起勾栏里的阵仗「还有那VIP包间的体验券……」 叶鸣鸣也知道对方为了救自己,定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她脸上掠过一丝愧疚,“你…你救了本姑娘。本姑娘自然不会忘恩负义!你说,你损失了什么?本姑娘补偿你就是了!” “补偿?” 落时空被这“豪气干云”的话给惊着了!他气极反笑,「这傻姑娘,还以为是砸坏了她家花瓶吗?」 故意上下打量了一下,“你?补偿不了!” 叶鸣鸣被对方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更是被激起好胜心: “你说!只要是本姑娘能做到的,定然补偿你!你不说,怎知本姑娘补偿不了?” 见对方不依不饶。 落时空眼珠一转,存了几分逗弄的心思,也带点恶趣味。想看看这古板小侠女,知道“那种地方”后,会是什么反应? 落时空清了清嗓子,故作随意:“哦,也没什么。就是为了套情报,去了趟…嗯…勾栏。林老狐狸,本来安排了顶级包间和……” “咳咳…特殊服务,想拉拢我。结果为了救你,我啥也没体验,直接就冲出来了。这损失…你咋补偿?” “勾…勾栏?!” 叶鸣鸣一听,果然瞪大了眼睛!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一下变得通红,耳根子都红透了! 又羞又急,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你怎么能去那种…那种不知羞耻的地方?!” 落时空看对方反应这么大,反而更乐了!他嘿嘿一笑,摊手道:“你看,我都说你补偿不了吧?” 叶鸣鸣下意识后退一步,抱着剑,眼神慌乱避开视线,声音弱了几分,但还在强撑: “你…你胡说!本…本姑娘才…才不会用那种方式补偿你呢!总…总之!当务之急,是回去解决案子!” 见姑娘羞得冒烟了,落时空才见好就收。他收起玩笑神色,看了看四周越来越暗的天色。 「不能再让她这么莽下去了,必须让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叹了口气,语气认真起来:“好了,不逗你了。案子的事,比你想的复杂得多。跟我来,找个安全的地方。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说完,他转身朝着不远处,看起来可以避风的破旧山神庙走去。 叶鸣鸣还沉浸在刚才的羞愤中,见对方突然转身要走,警惕问:“干嘛去?” 落时空回头,故意坏笑了一下,拖长声音:“去——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啊——放——心——很——快——的——” “你…你混蛋!别想打什么坏主意!” 叶鸣鸣的脸更红了,但还是担心案子,又怕对方真跑了! 还是咬咬牙,又羞又恼跟了上去。 “本…本姑娘可不是答应你什么!是…是为了听案子!” 第17章 案情终 天色渐暗。 缤纷镇郊外,残破山神庙内。 庙内蛛网密布,残破的神像,在窗外透入的微光下,显得面目模糊。 叶鸣鸣睁大眼睛,清澈的眸子里,满是震惊与愤怒! 方才落时空将推断出的残酷真相,和盘托出——从彬木匠投毒,推动棺材销量;林管家是幕后主使、嫁祸掩盖香料毒源。 其背后势力,垄断高价解药牟取暴利。最后甚至不惜纵火焚村、勾结官府掩盖一切。 “……所以,这件事水深得很,你把持不住,根本不是你我能掺和的!” 落时空语气急促,试图做最后的努力,“听我的,咱们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保命要紧!” 然而,叶鸣鸣的眼神,却从震惊逐渐化为坚定。她摇了摇头,声音清亮,不容置疑: “我下山时便立过誓:为侠者,当路见不平,拔剑相助!更要不惧奸恶,匡扶正义! “若因对手势大凶恶便退缩。这侠义二字,岂不成了空谈?” 两人说话之际,庙外树林中,影影绰绰的人影,无声合围而来。 火把的光芒,在林木间闪烁,映出林家护卫森冷的兵刃,还有官府衙役的皂衣。 落时空心急如焚,压低声音反驳: “这不是简单的拔刀相助!对方有淬体期的高手!能调动官府! “我们这点修为,在他们眼里就跟蚂蚁一样!这不是行侠仗义,是白白送死!” 叶鸣鸣看出了对方眼底深处的不安,但那不安反而坚定了她的决心。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决然:“好,既然如此,阿哥你自行离去便是。我独自去收集证据,定要将此事公之于众!” 说罢,转身便要推门而出。 就在转身的刹那,落时空几乎是下意识猛伸手,一把将姑娘拉回! 积压的担忧、恐惧,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瞬间冲垮了理智。 他对着她怒吼出声:“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管不顾去送死!会让我很担心你啊!!” 叶鸣鸣彻底愣住了! 她手腕上,传来对方紧握的力度、微微的颤抖。她原以为对方,只是怯懦,或者权衡利弊,却从未想过…… 他竟是在担心她的安危? 落时空吼完,自己也愣住了。「不对啊…我才认识她几天?她莽撞,她送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种陌生,而强烈的情绪,让人心绪纷乱。 看着眼前脸上复杂的神色,叶鸣鸣原本倔强的目光软化了。她低声道:“对不起…阿哥,是我太鲁莽了!没顾及你的感受……” 见她如此,落时空心一软,叹了口气:“算了,从长计议吧。但这破庙,肯定不能待了,我们得马上走…” 庙外,命三千已然到场。 他百无聊赖抠着鼻子,林领头在一旁躬身陪着。 命三千随手将鼻屎,弹在林领头肩上。林领头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对旁边小卒低声吩咐: “慢…慢靠近…别打草惊蛇…” “吱呀”一声。 落时空恰好从内侧,小心拉开庙门!几乎是同时,门外一名衙役,猛抬脚踹门! 结果门向内打开,那衙役一脚踹空,“哎哟”一声惊呼,整个人失去平衡,狼狈摔进门内!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双方都愣了一下! “跑!” 叶鸣鸣反应极快,一把拉住还在发懵的落时空。 她手腕一抖,那柄从未出鞘的紫色长剑,连鞘挥出,格开迎面劈来的刀锋,带着人夺门而出! 两人冲出破庙。 叶鸣鸣挥动剑鞘,勉强抵挡着四面挥来的兵器,且战且退。落时空被护在身后,心提到了嗓子眼。 忽然! 叶鸣鸣神色一凛,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急速逼近!她猛将落时空向前方一推: “阿哥先走!” 同时回身,将连鞘长剑横在胸前 ——“铛!!” 一声沉闷巨响!命三千手中的铁锤,狠狠砸在剑鞘之上! 一股巨力传来,叶鸣鸣只觉气血翻涌,踉跄着后退了数步,才勉强站稳。她握剑的手被震得发麻! 命三千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小丫头片子,有点门道!结丹期的修为,能硬吃我一击不倒? 他刚才虽未用全力,但也绝非普通结丹修士能接下的。 叶鸣鸣压下喉头甜腥,怒道:“又是偷袭!就不能堂堂正正打一场吗?” “激将法?呵,成全你!”命三千咧嘴一笑,挥挥手,让周围追兵散开,围成一个圈。 落时空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结丹打淬体?这特么是越级打怪吗?纯纯找死!」 叶鸣鸣凝神静气。她体内名门正派的“青城御气诀”心法,急速运转!虽真气总量远不及对方,却极为精纯凝练。 娇叱一声,身形掠出,手中连鞘长剑,划出一道清冷弧光,直劈命三千! 青城绝学《玉清剑法》! 命三千漫不经心挥锤格挡,然而几次交锋后,脸色微变,收起了几分轻视:“哦?玉清剑法!想不到竟是青城高徒!那就好说了!” 远处落时空一听,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名门大派!这招牌应该能唬住人吧?总得给青城山一点面子?」 口气还没松完,却见命三千眼中凶光毕露,攻势骤然变得狠毒凌厉起来:“哼!正好!老子有一笔旧账,正要找你们青城的人算算!” 若说,刚开始是猫捉老鼠的戏谑,现在更像是带着血海深仇,招招直取要害! 落时空顿时慌了! 「卧槽!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这TM是仇家见面,分外眼红啊!」 他手忙脚乱掏出手机:「死手机!除了看个面板,还有什么用?外挂呢!再不开挂真要团灭了!」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蓝色面板] 【姓名:地捕头】 【境界:大乘期】 【战力:★★★★★】 「五星!!!」落时空懵了!「大乘期?!这谁啊?我还没看呢,你怎么自己蹦出来了?!」 就在低头看手机的瞬间,一直暗中盯着的林领头,使了个眼色。旁边两个小卒,早就悄摸靠近。 两人猛扑上,瞬间将冰凉的刀锋,架在落时空的脖子上! “别!别杀我!好汉饶命!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落时空吓得求饶。 这边动静,让叶鸣鸣心神一震,剑招出现了一丝迟疑! “与我交手,还敢分心?!” 命三千抓住破绽,铁锤带着恶风,狠狠砸中叶鸣鸣的肩侧! “唔!” 叶鸣鸣痛哼一声,整个人被巨力,砸得倒飞出去。她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勉强以剑拄地。 单膝跪稳,肩头传来剧痛,显然已受重创。 命三千冷哼一声:“剑也不出鞘,是瞧不起我命三千吗?” 叶鸣鸣强忍剧痛,怒视:“以人为质,无知至极!胜之不武!” 一旁林领头,阴恻恻接话:“对战是二位的事,与我们何干,何来胁迫之说?” 叶鸣鸣看着被刀架脖子、脸色发白的落时空,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她咬了咬牙,昂起头对命三千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他与此事无关,并非我青城之人!你们放他走,我…我便束手就擒!” 命三千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残忍的光:“准了!不过,你的命,得留给老子!你们青城杀了我兄长,今日我杀你一人。这账,就算两清了!” 说罢,他举起铁锤,便要向叶鸣鸣头顶砸落! ——“抓个刺客,都要兴师动众这么久?本官倒要看看,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在此闹事?” “嗯?命三千?!” 一个沉稳带威严的声音,忽然从包围圈外传来。 命三千举锤的动作僵住,闻声脸色骤变!他甚至没有回头确认,只是怨毒瞪了叶鸣鸣一眼 下一刻。命三千竟毫不犹豫,身形倒射而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密林之中,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众人一脸懵逼。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挤进包围圈的地捕头,看着命三千消失的方向,心中冷哼:「好你个命三千,真是冤家路窄!算你跑得快!」 地捕头面上不动声色,扫了一眼茫然的众衙役,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首恶已遁逃,还不抓紧戒备四周,清查余党?” 衙役们更懵了! 大人…贼首…刚跑了吗?那眼前这俩…… 林领头赶紧上前,躬身禀报:“大人明鉴!方才遁逃者,是林府请来的高手命先生…呃…可能是去追贼人了?” 他话锋一转,“还有两同党,已被拿下,还请大人发落!” 地捕头顺着指引望去,目光扫过狼狈的落时空,最后落在正被两名衙役架着,半跪于地,肩头染血,蓝白衣衫少女身上。 他走近。 察觉到有人靠近,叶鸣鸣脚下发力,似乎想拼死一搏! “叶姑娘?!怎么是你?!” 闻声一愣,猛抬头仔细看去,有些惊讶:“地捕头?” 地捕头脸色一沉,对着两名还架着叶鸣鸣的衙役喝道:“混账东西!还不放手!这位是神捕杨大人府上师妹!” 此言一出,宛如平地惊雷!所有衙役和林府护卫都惊呆了! 人群中,响起一片压抑惊呼,还有窃窃私语: -“杨神捕?!京城总衙的那位杨大人?!” -“天爷!这姑娘…是杨神捕师妹?!” -“我刚才没得罪她吧?没有吧?” -“完了完了,我刚才吼得最大声…” 叶鸣忍痛站起身,对着地捕头露出一个勉强笑容:“地捕头,您怎会来此?天捕头没一同来吗?” 地捕头语气缓和了许多:“公务途经此地,听闻有异动,便来看看…天捕头另有要务。” 他目光落在叶鸣鸣染血的肩头,眉头紧皱:“叶姑娘,你怎会受伤?还如此狼狈?方才发生了何事?” 叶鸣鸣摇摇头:“一点小伤,不碍事。对了,杨师兄近来可好?我下山后,还未曾去拜访他。” 说话间,她目光瞥见还被林府护卫按着的落时空,立刻指着道:“地捕头,那位是我朋友!并非歹人,快放开他!” 林府护卫哪还敢造次,吓得赶紧松手,连连赔罪。 落时空看着眼前这戏剧性一幕,脑子里一片空白:「这…这就反转了?从阶下囚到关系户了?这姑娘…背景这么硬吗?!」 叶鸣鸣走近,轻声道:“阿哥,别怕。地捕头是自己人,我们安全了。” 落时空看着眼前,突然笼罩一层“大佬光环”的姑娘,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叶鸣鸣想起正事,转身对地捕头正色道: “地捕头,您来得正好!关于缤纷镇瘟疫、纵火、毒害百姓一案,我们已有线索。此事背后,恐有极大冤情!” 彩墨篇,江湖初遇,完。预告:彩墨之行。不见不散!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案情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