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纠缠》 第1章 投行惊梦醒,重获新生 第一幕 (2023.7.27,上海中心)玻璃幕墙外霓虹渐起,并购案汇报圆满收场。合作方的年轻掌门人顾少,在众人的簇拥下与裴疏影短暂握手,眼神并未直接投入她的眼眸,而是略微压低,目光掠过她胸前名牌时未有丝毫停留,仿佛只是礼貌地确认一个零件的编号。 他锐利又沉稳,身着看不出Logo的深灰羊绒西装,腕间一枚朗格1815追针,传递着无需言明的矜贵。他的目光似能穿透所有博弈的迷雾,因为资本世界的运行规则就是他谙熟于心的母语。年少掌权的他,早已有了超越年龄的深沉与分寸感,他既是棋手,又是规则本身。 散会后,上司甄贾将裴疏影单独留在会议室。门一关,他松弛地靠进真皮座椅,袖口下的百达翡丽泛着冷光。 “疏影,刚才表现很好。”他推过一份文件,是那份她熬了写的并购项目书,“顾氏那边非常满意。所以集团决定……让James来牵头后续落地。他更有应对相关监管的经验,你懂的。” 他语气恳切:“你连续加班太久了,正好休个年假。年底的优秀员工奖,我会全力推荐你。” 裴疏影指尖发凉。她昨天才无意间看到James和上司在高尔夫会所的合影——上司的连襟是那家会所的股东。所谓的经验,不过是James的舅舅在那边任职。“这是送给你的。”疏影接过上司的礼,心思彷徨。 玻璃门上模糊地映出她疲惫的脸和窗外炫目的霓虹。背包步入电梯,一阵尖锐的耳鸣袭来,世界骤然陷入黑暗… 第二幕 再睁眼,眼前已是流苏锦帐,沉香袅袅。一俊朗男子正为她轻按太阳穴,眉目忧忡:“夫人梦魇了?”窗外忽传来清越箫声与清朗的笑语:“姐姐可醒了?四郎新谱了曲子!”另一侧,二郎执扇倚门挑眉:“莫听他的,我刚得了南洋趣闻,专来给夫人解闷。”三郎则无声端来一盏冰糖雪燕,笑意温润。 疏影怔忡片刻,接收到了原主的记忆——巨富嫡女,一家之主,四位郎君…她忽然低笑起来,指尖冰凉,恍惚又听见会议室里那句"休息一下"。二十年寒窗苦读,竟敌不过酒桌上的连襟之谊。 目光扫过眼前四位风姿各异的郎君,她忽然嗤笑出声。是的,规则从未改变,自己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战场。现代职场用体面包装掠夺,这里权力的中心指向自己(目光渐锐),既得天独厚掌此权柄,不妨先在这方庭院试炼手段。驯服人心也好,经营私产也罢,横竖强过在玻璃牢笼里做困兽之斗。至于更广阔的天地,她接过三郎奉上的雪燕羹,唇角勾起清浅弧度,且待她将这后院权术,磨成破世之刃。 第三幕 次晨,团扇轻摇间她已敛尽锋芒,对着下榻府邸的闺蜜田氏嫣然一笑:“夫君是我原配,家里还有三个小的,二郎、三郎、四郎,都是侧君。” “瞧见没?亭中抚琴的便是夫君,端庄持重,院里那三个,二郎性子最活泛,专爱逗闷解乏;三郎善烹茶点,心思细腻,人夫感拉满;年下四郎嘛… 最是黏人。诸郎君性情各异,都各有各的妙趣。我这后院呀,自是雨露均沾,方能天下太平不是?”她调侃道。 第2章 神秘琴师现,棋逢对手 看着窗外四位郎君的身影,她忽而对闺蜜轻笑:"说来可笑,从前在琉璃阁里与人争食,纵是呕心沥血雕出琼筵,终不过为他人作嫁衣。"扇柄轻抬,遥点荷面白鹭:"如今这般倒好——佳肴美器皆在我手,是独享还是分飨,不过在我一念之间。" 闺蜜愕然。她指尖抚过案上玉镇纸,恍若会议室里那叠被夺走的项目书。而今这镇纸压着的,是她亲自拟定的家规条例。她纵声笑开,惊得池边白鹭振翅而起… 说罢便携佳人一同出门听琴去。 午后,二郎赵清彦摇着折扇晃进书房,语气促狭:“兄长,夫人近来常去聆音阁,道是迷上一位琴师——那杨琴师抚琴时衣襟半敞汗湿胸膛的模样,已被城南三寡妇评为''汴京第一绝色''。” 三郎白澈淡定呈上茶点:“主君,此人专攻《凰求凤》。据闻,他昨对夫人说''知音难觅,愿手把手教您抚尽人间欢愉之曲''。” 四郎张幼棠闻言打翻买给疏影的胭脂盒,揪住二郎问:“他是不是还问姐姐,是我箫声婉转,还是他琴音撩人!” 夫君王怀瑾指节一顿,青瓷笔洗应声裂开细纹:“传令,即日起府中只聘年过六旬的女琴师。备帖,本君要亲自去听听,这杨大家的琴弦…究竟有多韧。” 三日后皇家雅集。四人恰见那杨琴师斜倚阑干,将一枚珊瑚簪斜插入疏影云鬓。主君冷笑上前,却见对方转身行礼:“久仰。在下乃夫人重金聘来的教习——专教诸君如何用琴箫笙笛,共谱一曲《笼雀归巢》。”他扫过僵住的四人,“毕竟,笼雀若闻天籁,又何须红杏出墙?”四人惊。 杨琴师究竟是何许人?话说那日在聆音阁,琴声淙淙如流水,疏影斜倚在珠帘后,漫不经心。直至那人抬头调弦,她才发现这侧脸竟是这般熟悉——顾少!她手中团扇骤然一停,那个需要她仰望、连衣角都触碰不到的男人此刻竟身着素琴师衣袍,在她目光可及之处奏着《凰求凤》,改名杨学箏。原来乾坤倒转,竟是这样的滋味。 他从容应对着周遭贵妇的调戏。她当即决定重金聘下他,让府上郎君好好与他习音律,让他名正言顺进入自己的领地,在“这一世”里与她周旋。 杨琴师迎着四位郎君警惕的目光未再言语,她顷刻抬眼,撞入他深邃的眸中,那里竟没有半分屈从,只有棋逢对手的快感。他岂会甘做琴师?这番出现在自己面前,莫不是猎人以猎物的身份? 裴疏影见四位郎君面色不豫,团扇轻摇:"既然杨琴师将要传授独门指法,诸位不如先去左厅房准备一番?夫君最知我心,定会将一切安排妥帖。"夫君拗不过,拂袖而去,三人悻悻走远。 待众人离去,疏影引杨琴师至荷塘小舟。竹篙轻点,舟离岸边。"顾少好手段,那日我认出了你,救你于贵妇围剿之危乱,没想你竟恩将仇报,扰我夫婿心。”裴道。 杨琴师接过竹篙:“顾少?夫人莫不是倾心于我,又何出此言、何须收编?” 裴道:“倾心?”她故意将团扇抵在他胸前,"我聘你,是可怜你一身才华沦落风尘。" 杨琴师就势握住扇骨,说"夫人若真觉得可怜,怎会专点一曲《凰求凤》?那日你盯着我调弦的手时,呼吸也乱了三分。" 第3章 牌局探家底,恰逢琴课 裴回过头道了句“可笑”,但觉心跳加速,被洞穿心思,这人竟还不肯承认身份。她忽然轻笑:"那就演场戏吧,我就当将计就计成全你。”说着便将头倚靠在琴师肩头。她知道,此时郎君们还未走远。 琴音乍响,惊起一池鸥鹭。 裴疏影对家中几位郎君的背景知之甚少。为尽快摸清底细,找回记忆,她取出从现代“带来”的扑克,以教习“掼蛋”为名设局,了解家底。 “此乃西洋扑克,西洋就是外邦人所在的地方,和我们的世界很是不同。若两两配合打‘掼蛋’,最是考验默契和算力。我先教诸君规则,就从数字开始”。她指尖点着符号道“这是2、3、4、5”。四郎幼棠捏着一张3道:“姐姐,这个3字弯弯绕绕的,像条小蛇!”说罢,二郎又举着5说,“这5就像条带了官帽的蛇,一股淫威。” 疏影轻笑:“二郎四郎甚是聪慧。这是6、这是7、8、9…10” “夫人玩什么呢,兴致这么好?”夫君从书房来到茶室,“这6和9莫不是孪生兄弟?怎不叫我一起参与?” 正君王怀瑾,出身百年清流文臣世家,父为帝师,母为诰命夫人。家族以“立德、立功、立言”为训,家风严谨,门风高洁,富可敌国却低调谦和。他是家族嫡长子,品德高尚,饱读诗书,为人正派,是公认的君子典范。 见怀瑾难得有兴致,疏影差三郎将冰糖银耳羹端来,实则是为正君让位,三郎一脸不情愿。 三郎白澈,出身江南美食世家白家,三代御厨后裔,其父秉承家训“天下至乐,莫过于为爱妻日煲羹汤”。他心思细腻、温柔体贴,将人夫感视为刻在骨子里的家学传承。 疏影继续道,“现在我们来认花牌,这是J。”“茄?”“夹?”“爵?”郎君们摸不着头脑。疏影灵机一动:“这是钩,鱼钩,代表11;这圆滚滚的是皮蛋…” 三郎匆匆回来,怕是不想错过一点:“夫人,何谓皮蛋?”她忙纠正:“这是女王,这是…”国王二字未说出口,她倏忽来了灵感:“为了便于大家理解,我们重新捋一遍:这是侍卫,保护王宫的守护者;这是大臣,为君主出谋划策;这是女王,西洋以女帝为尊,众臣皆伏拜。所以三牌牌力也是一级胜过一级。”四郎笑道:“夫人就是我们家的女王,我们都听你的”,妇唱夫随,众人皆乐。 四郎张幼棠,出身艺术世家,其母是名动天下的书画大家,其父乃箫艺大师。他自幼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天真娇憨,感性浪漫,音律书画皆极有天赋,但不通世俗庶务,被保护得很好。 疏影故作开明:“我怎离得开诸位夫君… 比女王还厉害的是尖刀,但小鬼不怕尖刀,只怕大鬼。”“夫人若是站出来,我一定举手投降;但若三弟敢拿大臣降服我的侍卫,日后我必用尖刀一记封喉。”二郎乘机拍马屁,众人故作配合。 二郎赵清彦,出身没落皇商。祖上曾极尽荣华,但后家道中落。其人幽默风趣,善察言观色,从小被教导“良禽择木而栖”,乐观坚强。原本想要重振家业,入赘裴家后觉得“这样也挺好”。 (转场:庭院鸟语花香,流水顺屋檐山石泄下,池中流水潺潺,好一派田园生活景象) 牌局初开,四郎抓得一对王炸,当即喜得眉眼飞扬,全然不知遮掩;二郎苦思冥想何为“同花顺”,喃喃道:“莫非是指同科进士金榜题名,还需连缀成行?” 替下想要小憩一会的正君,三郎白澈静观牌型,默记数字,出手时竟已能推算余牌,滴水不漏。 第4章 游山水,四郎巧思商机 三郎打出四张Q,为了压制上游,疏影趁机狠甩出四张K。满座哗然,二郎的扇子“啪嗒”掉在桌上,众人喷笑。三郎兴奋道:“夫人亲手定的规矩,女王驾到,众臣皆需伏拜,莫非今日你要以下犯上,篡改朝纲?”疏影哑然。 恰逢上门授技的杨琴师前来,看了几轮,他便无师自通。只见他指尖夹牌的姿态与抚琴时一般优雅从容,牌路老辣,算无遗策。裴疏影挑眉揶揄,琴师淡然笑应“牌技琴技万变不离其宗。”这路数她懂了,他们是“同类”,他确实就是“他”。 这日,裴疏影父母忽然登门,见女儿只知与几位郎君风花雪月,全然不思家业经营,当即严词斥责。为暂避风头,她次日便以"散心觅趣"为由,携四位郎君乘车远游,但留父母在家中生闷气。 一路南行,四郎张幼棠最为雀跃:“姐姐,那些船运的都是什么宝贝?""要是让摊贩排好队,每人只卖一样最拿手的,是不是就不用抢了?"“我们要不经营个牌室,用这西洋扑克赚上一笔?”这些话语天真烂漫,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却像一颗石子投入疏影的心湖。 是夜,宿于江南临水客栈。月华如水,裴疏影独坐院中凉亭,四郎那些稚气又敏锐的话语仍在脑中盘旋,究竟做些什么营生好?需求带来利润,稀缺制造需求,那什么比较稀缺呢? 思考间,她不由想起那日牌局后,她将杨学箏唤至廊下的对话。“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她单刀直入。杨学箏沉默了片刻,平淡开口:"那晚我在餐厅见客,下来时误按了你们办公楼的电梯,运行中突遇故障。我本能地摸索着想做点什么…就按遍了所有按键。再睁眼,已身在汴京。”他唇角扯出一丝冷嘲,"成了你们口中的''琴师'',真是荒谬。”好熟悉的经历,她决定回去后要找他共谋大计。 次晨,疏影眼中猛地绽放出光彩。"对了!就是这个!"穿过来的时候,手袋里还带着两包老板打发她休假时假意相送的咖啡豆,她想,研磨烹煮后可得醇香美式,不如就叫醒神饮,此间绝无仅有,定能大卖!三郎善品鉴、烹饪,让他每日试饮,不断调整配方,用本地食材模拟风味,即使豆子用完了这营生也有的做,日后还可开发风味特调。夫君威望能为生意保驾护航,打通行会与官衙,四郎考察市集,二郎负责经营操办… 午餐间,她催促众人用膳后即刻与自己回汴京。四位郎君面面相觑,殊不知以这异域豆子为起点的商业宏图,已在她脑中完美成型。 (汴京场景)杨学箏独坐宅邸,指下琴弦无意识一拨,竟有气劲破空而出,斩断窗外枝桠。他愕然,这具身体竟暗藏如此本领!闭目凝神间,他的招式如本能般苏醒,皆以琴为媒:“弦惊鹊”单弦穿石,隔空伤人;“绕梁盾”音波护体,密不透风;“旋舞钧天”以琴身作刃,腾转如舞,威势无穷。甚至,他还能以内力凌空抓取卧榻旁的琴师剑。还未来得及大喜过望,他便寒意骤生:“搞什么?突然给我这种‘一琴一剑走江湖’的设定,要强制开启地狱模式吗?得尽快想办法回去…” 第5章 醍醐饮问世,三郎功不可没 回到裴宅,疏影即刻屏退旁人,独留三郎于炊阁。她取出那两袋咖啡豆,问三郎平日如何将大豆磨成豆浆。白澈虽不解其意,仍恭敬答曰:“需以石磨研磨,再以细纱滤浆,文火慢煮。” “好!你便用这法子试试此豆。”疏影眼神灼灼。白澈依言而行。待那深色液体倾入白瓷碗中,他忍不住轻啜一口,瞬间,一股从未体验过的焦苦醇香裹挟着甘冽沁入心田,他瞳孔微震,脱口而出:“此乃何物?滋味竟如此…磅礴奇特?” “此乃异世珍宝,名唤‘咖啡豆’。”疏影面色凝重,“世间仅此两袋,饮之能提神,乃无价之基。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可让第三人知晓,我要你发毒誓。”白澈当即屈指立誓。 疏影补充道:“三郎,此物风味独特,焦香醇苦中自带甘洌,若要以本土之物仿其神韵,你可有思路?”白澈捻起一粒残余的咖啡豆,于鼻尖细嗅,又放入口中轻轻咀嚼,闭目凝神片刻,方睁开眼,眸中已有成算。 “夫人,此物之魂在于‘焦苦香’三字。或可以胡麻先行文火慢炒,待其焦黄出油,香气最盛时取出;再混入等量糙米与决明子一同入锅,狂火急炒至焦黑炭化,模仿其苦韵与色泽;最后,需加入少许肉桂与丁香粉末,以其辛烈之气,捕捉那缕捉摸不透的异香。” 次日,白澈将按此方精心焙炒研磨成的粉末奉上,以沸水冲开,只见汤色深褐,焦香混合着香料的气息蒸腾而上。裴轻啜一口,眉尖微皱——虽无百分百神韵,但那抹鲜明的焦苦与回甘竟有七八分相似,更融合了东方香料独有的暖意。 “成了!”她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让三郎这几日再微调食材,不断尝试,让饮品从八成相似到九五成相仿。一想到这“致敬之作”并无真豆提神之效,她便决意放弃“醒神饮”之名,转而取意其意韵,谓“醍醐饮”,口号便定为“一盏醍醐饮,扫尽尘间困。” 反正这里的人没喝过真咖啡,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她狡黠一笑,再次叮嘱三郎,原豆只供你我研发比对之用,切不可流入市场或让家中诸君知晓,必须省着用。 十日后,热闹市集支起一个“醍醐小铺”,那独特的焦香很快吸引众人围观。文人墨客饮后捻须盛赞:“此物提神醒脑,真乃‘涤昏寐’之佳品!”百姓则以“黑金汤”、“忘忧水”称之。不过月余,流动小铺便火速扩展为临街门店,名“醍醐雅苑”。 未过多久,疏影便着手为“醍醐饮”添增新趣。她令三郎反复调试,发现以特定水温冲煮,待蒸汽初腾、水雾氤氲时注入,最是能激出那抹焦香。据此,她推出添入牛乳的“□□醍醐”,椰汁调味的“南国醍醐”,更有那破晓前采撷荷叶晨露所冲制的“清露醍醐”,并赋予其“集天地清灵之气”的风雅蕴意。 与此同时,她的目光也投向了真正的富贵云集之处。高端系列悄然诞生:盏中浮着燕窝的“金丝醍醐”,融入明前龙井茶的“茶韵醍醐”,以及点入参粉、滋补养元的“参元醍醐”… 皆以紫檀木盒精心盛装,接受预定,甚至可遣专人亲赴府邸,于宴席间当场烹煮,令主家宴请脸上有光。 周边之物也随之兴起。市井间,印着“醍醐”字样的竹节杯、中空芦苇杆与囊袋成了人手必备的物件;而高门府邸内,雕花银杯、名家手制的紫砂醍醐壶及配套精点,则悄然成为身份的象征。 第6章 营生得变变 琴师献殷勤 “醍醐雅苑”生意如火如荼,日进斗金,宾客皆交口称赞。但那城中诸多茶坊酒楼的东家,眼睁睁看着客人被这异军突起的“黑水”夺走,妒恨交织,一场源于利害的风波已在暗处生起。 疏影望着“醍醐雅苑”熙攘的客流,心下却无半点松懈。“生意越大,靶子越大。”她想起现代那些因食品安全一夜崩塌的品牌,似犹在眼前,惴惴不安:一般古装剧里开茶社、餐馆的大女主,总有人在后投毒陷害,即便日日提防,也难保万全。我一定要想在前面! 眼看市面上已出现仿品,她灵机一动,不如主动将“醍醐饮”的方子公之于众,自己拉响引线,将“定时炸弹”炸作“绚烂烟花”。这样,百姓在家就能自行烹煮,为自己博一个“不藏私、只惠民”的美名。届时,醍醐雅苑便不再靠卖“水饮”挣钱,而是卖“名”与“器”,顺着尊客扩展受众。 “吃进嘴里的生意,是该慢慢收了。真正要做大的生意是什么,你还不懂吗?”正思忖间,杨学箏来访,直言不讳道:“你那‘醍醐饮’,我命人买来尝了,滋味不过尔尔,尽是雕虫小技。两周后,满街便是。” 疏影挑眉反问:“那依你之见,要如何做?” 杨道:“用金融的玩法这生意才做得大、做得快。现在既已借此积累了原始资金,就把这个达官贵人的生意做透。”这想法和她不谋而合。他表示:“先找几个富商客户和家族股东入股做投资,每季给他们“花红”;再把拿到的钱用来扩张“器物”生意,开发“文房”、“商略”、“佳贡”三大系列,网罗文、商、官、政等重要人群;随后将多余的现金流做低息借贷生意,只贷给有清名的地方好官,做新基建的项目资金,比如修渠、筑路、建码头,让他们把成熟业务“资产证券化”,用每月的现金流如过桥费等偿还。有类抵押物和现金流,风险可控,何乐不为?” 疏影心中巨震,他布局之深远超自己预想,面上却不肯露怯,只淡淡道:“看你气色不太好”,顺手将参元醍醐推给他,“尝尝,新品。” 杨学箏狡黠一笑,饮后忽道:“留在这里并非长久之计。怎么回去,可想过?”疏影正春风得意,尚无暇深究,但也有些焦虑。杨学箏眉头微皱:“我有件事,这里不便告知,你跟我来。”言罢竟将她引至宅邸。 疏影心下正疑他有何企图,却见杨学箏行至院中古琴旁,信手一拍琴案,一柄长剑应声弹出!只见他身形忽动,剑尖轻挑琴弦,一道气劲划破长空,旋即,琴身与剑光在他手中似浑然一体,宛若游龙。一套功夫下来,疏影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回神来:“你…你什么时候…” “本来想瞒着你,”杨还剑归鞘,神色凝重,“但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日后如果腻遇到危险,我也许可以出一份力,不妨先让你知道。”他连自己都不知道,从惶恐开启地狱模式到主动向佳人献殷情,心里经历了什么。 疏影只觉眼前人既陌生又耀眼,她强压悸动,转身踱步,自袖中取出一袋金锭,掷于他案上,“拿去置办几身体面的行头,就算我赏你帮忙出谋划策。”说完便欲径直回府。 杨学箏看着她那分明感激却偏要强做施舍的模样,唇角偷笑转身道:“风头过盛可不好。万事…当以自身安危为先。”疏影闻言心头又是一暖,却只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她一路笑意盈盈,如少女般娇羞美好。 第7章 商战起,二郎险被沉笼 不久,一位位高权重的尚书大人于寿宴上尝饮后大为惊艳,当即遣人至“醍醐雅苑”,欲请大师亲赴府邸,为满堂贵客一展手艺。白澈前去做饮,疏影同往。待宴席终了,她寻机与尚书叙话,言语间不着痕迹地透露商业之计,邀大人以“干股”形式入股,共营此雅业。尚书闻言,抚须沉吟,眼中精光一闪,明显是动了心思。 翌日,裴疏影于醍醐雅苑举行盛会,当众将醍醐饮配方公之于众,并宣告此后苑中专营器物品鉴与风雅集会。百姓争相传抄配方,称颂其人;文人墨客更慕其风骨,以拥有醍醐雅器为荣。此举引得更多权贵重金入股,共谋这桩生意。 借此势头,其夫君王怀瑾与二郎赵清彦频频出入诗会、马场,与各路名流、地方要员结交应酬,将“修路授信、以利民生”的业务悄然散播开来。 树大招风,漕运商会魁首朱爷眼见“醍醐”声势日隆,不仅抢尽风头,更欲将手伸向漕运关联的营生,断人财路,遂起杀心。他勾结漕帮恶徒,设下毒计。先假意寻裴家合作新码头项目,欲借款,实则想空手套白狼,私吞巨款。被识破后断然遭拒,朱爷竟令手下趁二郎外出赴宴时,于暗巷将其劫持,绑至私港密室。 翌日,一封印有二郎随身玉佩纹样的恐吓信送至裴府,要求疏影三日内交出“醍醐”所有股东名单及五成干股,否则便“人货两清,沉笼入海”。裴府上下震动,疏影强压惊怒,心知此事绝非银钱可解,意在逼她彻底退出江湖。 明面上,她由夫君王怀瑾持帖遍访与王家家族交好的官员,施压官府,正面斥责商会无法无天;同时不惜重金派遣心腹明查漕帮各堂口,暗中雇佣数名身手矫捷的好手,沿水路搜寻可能与私港、货仓相关的蛛丝马迹。 然而对手极为狡猾,数次线索皆断。眼看期限将至,疏影心急如焚。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飞镖带着纸条钉入裴府门柱:杨学箏通过自己悄然构建的琴馆情报网,捕捉到了藏匿二郎的私港位置与即将沉笼的船只信息。 午后,疏影亲率好手直扑私港。只见二郎被缚于铁笼之中,置于即将离港的货船之上,岸上、船上皆有漕帮打手持械看守。 众人开始厮打。疏影不顾一切欲冲上前解救二郎,一名埋伏在暗处的弩手突放冷箭,直射其心口!电光石火间,一道黑影如箭般从船舷俯冲而下,剑光一闪,凌空斩断箭矢。杨学箏身影飘落,将疏影护在身后,低喝道:“退后!” 他手中长剑与琴音气劲齐发,“弦惊鹊”点弦为刃,“绕梁盾”格开纷飞刀斧。杨纵身跃上船身,一剑劈开锁扣,被吊起的铁笼轰然坠落数尺至船身,笼门变形,二郎仍被困其中。货船离岸,江水灌入船内,船体开始侧翻,眼看即将倾覆。 杨学箏欲拉疏影先行撤离,她却死死抓住铁笼栏杆,对二郎决意不弃,并在摇晃过程中奋力保持平衡,试图将搜寻到的铁笼钥匙插入孔径……无奈货船倾覆,二人落入水中,杨震怒。 好在近海不深,二郎随笼下坠至海底后,笼体慢慢陷入淤泥,裴眼疾手快,打开笼门,救出二郎,二人相拥,一同潜出水面。 第8章 萧墙祸起累夫君,求援权贵 裴府接应赶到,合力将对手方剿灭,杨脱开身,旋即俯冲至浮出水面的疏影身边,揽住惊魂未定的她的腰际,并将她紧紧拉住的二郎一同拖出水面。二郎泪流满面,又惊又怕,忍不住吻了她的脸颊。杨无奈地别过脸去。 此役虽化险为夷,但裴也体会到,这汴京商场的繁华之下,暗藏着何等汹涌的残酷杀机。夜色深沉,疏影与历经劫难的二郎相拥而眠。 次日,疏影与夫君王怀瑾于雅苑面见几位地方清官。怀瑾言辞恳切:“修路筑渠,乃惠民利国之本。我辈虽为商贾,但愿以微薄之力,助诸位大人成就功业,亦求一方安宁。”疏影接道:“商道畅通,货殖繁盛,皆赖天下太平。诸位大人勤政为民,我裴家愿倾力相助,共襄盛举。”寥寥数语,既表衷心,亦取改善商道、积攒清誉的深意,双方心照不宣。 午后,疏影亲赴杨宅邸致谢:“感念杨大侠出手相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裴老板居然主动来找我。”杨学箏倚门轻笑,目光却在她微红的眼角停留一瞬,“怎么,昨夜女英雄勇救郎君,后怕了?这可不像你。” 疏影强撑的镇定在他戏谑目光下彻底瓦解:“别笑话我了...都什么时候了,我是真的怕了。”她声音微颤,“如果你晚到片刻...” “晚到片刻,你现在就该在阎王殿陪二郎喝咖啡了。”他忽然打断,语气转冷,“我倒想问问,他不过是个NPC,值得你拼命到这种地步?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你不会真的爱上他了吧?” 这句话瞬间刺痛了疏影。她猛地抬头:“NPC?杨学箏,你真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二郎会哭会笑会害怕,这些劫难都因我而起,如果我当时抛弃他,与那些冷血权贵有什么区别!” “我精致利己?好一个负责任的女英雄。”他嗤笑一声,“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谁和我一起找回去的路?还是说...”他忽然逼近一步,“你已经开始享受在这个世界里当救世主的滋味了?” 疏影气得转身就走,却被他一把拉住。 “听着,”他声音低沉下来,“你想当救世主我不拦你,但先把自己的金身铸牢。生意场上低调点,别又把自己渡进鬼门关。”她甩开他的手:“我的事,以后就不劳你费心了!” 走时还丢下一代金子。 杨心里默叹,自己明明是个理性的利他主义者。 两日后,琴馆侍从慌至裴府,言家主自前日去郊外山中散心,杳无音信。疏影心头猛地一沉,还未来得及思量,惊天变故降临。朝廷以“勾结地方、图谋不轨”为由查抄裴家,祸连王怀瑾本族,两家顷刻间风雨飘摇。“若无靠山,万贯家财亦不过是权贵砧板上的鱼肉。”她哀叹。 她不得不再次奔走求援,借闺中密友之力,攀结权贵,打通节点,并再次立于杨宅门前,所有骄傲尽数敛去,轻叩门扉。杨安然立于眼前,侧身让她入内。二人于室内密谈良久,分析局势,拟定对策。他提出可借助那些曾受惠于基建贷款的清官关系网施压,并动用自己的情报网络搜集对方构陷的证据。疏影心下稍安,告辞离去。她知道,这是她与琴师之间又一次心照不宣的合作… 疏影眼神骤变(黑化的转场),决议改名揽洲,取“力挽狂澜,俯揽九洲”之意,她不信自己一个绝顶聪明的现代人斗不过这千百年前的恶徒。 她不知道的是,杨开始回忆,就在前日,汴京郊外山上,他经历了那短暂的时空错乱——周遭景致扭曲,他竟孤身回到了公司附近的酒店外。 身着古装的他无视周围惊讶的目光,径直步入大堂,对经理道:“我是顾铮。替我准备一个房间和一套衣服,再找一名理发师到我房间。账单记在我名下。”三十分钟后,他已换装易发立于行政酒廊与韩老板洽谈,吩咐工作人员联系助理,在两小时内送一部新手机到28楼。 第9章 根深叶茂 故梦难归 自家族危机初显,裴揽洲便经由几位受过借贷恩惠的地方官员暗中引荐,得以与“京中贵戚”的砚玺爷相识。彼时她心急如焚,只道是又多了条疏通关系的门路,便倾力相待,以求解家族之困。 言谈间,砚玺爷惊异于她绝色容颜下竟藏着如此经纬之才,心思缜密,所言所语,直指朝廷积弊,每每令他茅塞顿开。更令他心痒难耐的是,她言谈间那份不卑不亢,与他宫中那些温顺的女子截然不同,但刚毅中似又透着几分迷茫不安。 占有欲在他心中滋长。此等奇女子,岂能但做商贾,而非为朝廷筹谋?该当纳入宫中,只为他一人献策解忧。于是,一道诏书,降临裴府。 天光地暗,字字锥心。揽洲竟要入宫,夫君王怀瑾面白如纸,指节攥得发青;二郎惯常的笑脸彻底消失,尽是惶恐;三郎白澈手中茶盏啪地跌落,碎瓷四溅;四郎张幼棠更是吓得泪光涟涟。 以授琴之名不请自来的杨学箏立于门边,闻讯后猛地上前,不由分说地攥住揽洲手腕:“跟我来,我有话,必须现在说。”那双看向揽洲的眼,沉得骇人。 裴府密室门阖上,隔绝了外界喧嚣。他转身到:“我回去过。”声音急促,“就在你裴王两家遭人诬陷的前几甜,我意外在郊外白云山上触发了机关。如果我没有记错,就在那最狭处的“汴京一线天”,穿过,便回到了哪里,我们公司附近。这里的十天,大约只相当于现代的一天。所以我很快又回来了,我怕我一不小心错过你的命运。揽洲,方法我已掌握,我能带你回去!” 揽洲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并购案,本是你的心血,可惜了…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们公司马上换人。”他急切地向前一步,双手用力抓住她的肩膀,仿佛要将她从这荒唐的时空中摇醒,“皇宫是什么地方?吃人的魔窟!我怎么会留你一人在这?” 他终是情难自禁,压抑的情感如洪水决堤:“跟我走,我们回家!”话音落下,密室中有片刻死寂。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沉静却锐利地锁住她。 “那场并购会议之前,我就见过你。”他声音低沉,“那日罗斯福公馆晚宴,你穿着一身红色长裙很是亮眼,和人谈笑风生,并没注意到我。”他顿了顿,“后来每次包容你的口是心非,不是因为我脾气好。” 他向前一步,视线不容回避:“是因为在我所有的决策里,你总能让我破例。” 见她瞳孔微震,他继续道,语气冷静却字字千钧:“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样子,虽然他们只是你人生的“风景”,我们才是同类。你看向我的每个眼神,都骗不过我。既然这样,又何必困死在这盘死局里,让皇帝拿捏?” 她内心振动,抱住了他,二人都停止了呼吸。 他的爱意与召唤让她几乎动摇,但她一点点挣开他的手,目光扫过密室紧闭的门扉,仿佛能看见外面那四个心绪惶惶、将她视为依托的男人,道:“在这里我已根深叶茂,无法连根拔起。” 琴师绝望。“家族命运都系于我一身。我一手建立的基业,又怎么能说弃就弃?皇宫再险,也得走一趟。”裴道,“我会和你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杨怒吼:“不是现在,那是何时?” 第10章 进入深宫前 先回去一次 揽洲和盘托出,“陛下数次微服私访,与我相谈甚欢,他并非昏庸之人。我接下旨意,只为换取一个与面对面与他对赌的机会。” “对赌?你疯了吗?你以为这是资本世界,竟敢和皇帝对赌,”杨学箏愣住:“和要和他赌什么,把自己也搭进去嘛?” “先别管了,进宫之前,我会先和你回去一趟。”无人知晓,她低垂的眼眸下,藏着一场与最高权力者对弈的赌局。她,从未打算输。 (皇家茶楼顶楼观景台,空气凝滞,窗外是繁华的汴京,窗内是无声的战场。) 天子目光威压:“朕的旨意,从不是一场交易。” 迎向天子的目光,裴道:“揽洲明白。今日斗胆面圣,并非抗旨,而是恳请陛下,在您定下的棋局之外,给裴王两家一条更能为陛下效力的活路。” “活路?”天子语调微扬。 “是。”她深吸一口气,将恐惧压在眼底最深处,“宫墙之高,揽洲一旦踏入,于陛下而言,不过锦上添花;但于揽洲而言,确是命运的转折和豪赌。妾身总希望自己的赢面能更大一些,也为皇上分忧,成为您手中一把能斩断漕运、粮饷积弊的快刀。但有三个请求。”“你倒是说说。”天子言简意赅。 裴道: “只求陛下,允我三事。 一,请陛下彻查沉笼案,明正典刑,还裴王两家清白与安宁,保我四位家人此生无虞; 二,所创商业,是揽洲安身之本。请陛下允我基业存续,令地方官不予刁难。我会将诸多事物交由族亲打理,再献三成利充盈国库,解陛下忧; 三,陛下既召揽洲入宫,请赐贵妃之位、谋士之衔,非为荣宠,而以立身。愿为陛下效力于朝堂之事,而非耗尽心力与女子争宠。 若陛下允准,揽洲入宫后,愿以经营之道助您革除弊政,为陛下分忧前朝难题。” 天子默然良久,目光在她脸上凝视,说道:“你可知从没人敢和朕谈条件。你究竟是哪路妖孽,这么大胆放肆,分明处处是私心,但又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她执壶为君王续杯,醍醐香浓烈如刀:“我不过是陛下掌中的一把快刀、一枚有用的棋。”宫灯摇曳,映着她如修罗般的笑靥。 “朕允了你。”皇帝温柔地将她腰肢揽入怀中。“看你也逃不出朕的掌心。” 裴向皇帝留出了些宽限期,与家中四人交代后,便带着夫君取来的两根金条,以回家看望父母为由离开,前往汇合地。 裴杨二人紧握没了电的手机,相会出现在白云山最狭窄的“一线天”裂缝前。岩壁高耸,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光线从顶端缝隙渗下。 “就是这里。”杨学箏语气凝重,紧紧握住裴揽洲的手,“记住,无论发生什么,绝对不能松开我的手。我们必须同时通过这个节点。” “好。”揽洲点头。“还有,”顾铮补充道,“时间方面,你应该已经出来了整整12天。” 揽洲迅速心算,眼中闪过一抹惊异:“我穿过来那日,正是我年假开始。”如此算来,时间竟严丝合缝得令人心惊。 “没错。准备好了吗?”他看向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嗯。”揽洲点头。 两人一同侧身,步入了那道幽暗的岩缝。光怪陆离的感觉瞬间袭来,周遭景物开始扭曲旋转,巨大的拉扯力似乎要将人撕碎。揽洲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心悸,下意识地想更快一点,手臂不由自主地用力一挣,她的手,竟然从顾铮紧握的掌中滑脱了! “揽洲!”顾铮的惊呼声被扭曲的风吞没。 天旋地转间,她踉跄一步,刺目的白光让她瞬间闭上了眼。 第11章 穿回现代 沉稳机智应变 再睁眼时,她正站在现代办公楼宽敞明亮的一楼大堂。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映出她云鬓微乱的模样,一身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古装曲裾深衣,让周围投来无数惊诧看热闹的目光。 她心脏狂跳,迅速抬头确认大厅墙壁上显示屏滚动着日期时间。2023.8.8 周二立秋 9:00,还有半小时。 一位保安带着疑虑走上前:“这位女士,您……”揽洲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我是17F MS投行裴疏影,剧本杀刚结束,我有个紧急会议必须马上处理,手机没电了,请帮我刷一下门卡。”她边说边大步走向闸机。 她几乎是小跑着冲向电梯,直抵办公室楼层。一路上遇到的零星同事皆目瞪口呆,她一律以“刚玩COSPLAY”解释,语气平淡,仿佛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还好留了一套备用西装在公司。”她几分钟后再次走出来时,已一丝不苟,迅速将手机插上充电线,打开电脑…… 邮箱和通讯软件开始疯狂弹出消息。直到这时,她才猛地想起没有顾铮的联系方式,强迫自己冷静,并一一回复信息邮件。她心里知道,真正的混乱,才刚刚开始。她不知道顾铮在哪里,他们失散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顾铮在裴脱手的瞬间大骇,眩晕过后,出现在了自家空中顶复公寓的客厅,身着琴师素袍。 充电,洗澡,换装,预约理发师上门…… 他坐在沙发上,才懊恼忘了问裴要手机号了,立刻打给助理:“帮我查一个人的电话,MS投行裴疏影,尽可能快。” 时空交错,他们虽回到了同一片天空下,却短暂地失散在人海。 十点,裴疏影准时步入会议室,节奏刚好,对项目进度的把握甚至比正主James更有力,“沉浸式体验”锤炼了她的心志。 午间茶水间,得意上位的James调侃道:“疏影,玩得挺野啊?早上那身行头,哪个剧本杀店这么下本?”疏影泡着咖啡,头也没抬:“朋友工作室的内测项目,签了保密协议。”她不经意般补充,“对了,之前高尔夫会所,我好像看到你舅舅了,真巧。” James笑容一僵,讪讪走开。 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映入眼帘:顶楼天台,顾。 她心跳骤促,直奔顶楼。天台空无一人,她回拨过去,急切低问:“你在哪?我怎么回去?” 电话那头传来顾铮沉稳的声音:“你还好吗?下班地下车库等我,我开罗密欧过来,再和你细说。”疏影握着手机,压下纷乱的心绪。 下班时分,疏影刚走到办公楼地下车库,一辆阿尔法罗密欧无声滑至身边。车窗降下,顾铮换回了现代装束,西装革履,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上车。”他言简意赅。 上司甄贾正好偷瞄到二人,目光在价值不菲的车和气质矜贵的男人身上扫过,眼神变得复杂。 顾铮径直将车驶离。裴道:“以后,我是不是只有周末才能过去,一去就是二十天,对不对?” 将她安全送至小区门口,顾停车,后质问道:“你还想着过去?” “对,我一定要过去,解决了问题,再回到这里,否则我心不安。告诉我,怎么穿越。” “第一次怎么操作就如法炮制:你们办公楼电梯,失重后,逆序按下所有楼层。”顾无奈地说,“一般人还真没有这样的奇遇。” 裴恍然大悟:“周五晚上,我们一起晚餐,我先回家处理一下。”她怯生生地问,“你到时和我一起吗?”“我疯了吗?”顾头也不抬。 “James抢了你的案子,我团队的人现正在和他对接,如果你需要的话…”“不需要!!!” 第12章 我也有了自己的同盟 刚进父母家门,父母便迎了上来。 “你怎么上午才回消息?这一周都联系不上,吓死我们了。”“爸妈,我不是提前跟你们说了嘛,就在苏州参加一个沉浸式判案的Cosplay旅行,手机要提前没收的呀,这是我的装备(指了指袋子里的古装)。刚拿到手机就给你们报信了嘛。我让表妹跟你们详细说的呀,她没说吗?”疏影道。 父母面面相觑:“表妹?没听说啊……” “肯定忘了!”疏影立刻顺势而下,趁父母去厨房忙活,立刻回到自己房间反锁上门,拨通了表妹的电话。 “听着,接下来我说的话非常重要,超出你所有想象,”疏影语气严肃,“我需要你完全相信我,并且支援我。” 听完大胆的“双系统穿越设定”后,电话那头复旦毕业的表妹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莫名的兴奋感:“姐你也太酷了吧!平行宇宙?时间差1:10?好燃呀。包在我身上,你爸妈这边我来圆!对了,下次能带我去看看吗?保证听话!” 她松了一口气,终于,也有了同盟。21:00不到到家时,她竟就累得有些昏昏欲睡… (周五晚,餐厅包间) 服务生退去。裴疏影座位旁放着一只旅行手提包,没有动筷,而是直视对面的顾铮:“我安排好了。这个周末,以及接下来的每个周末,我都会‘出去徒步’,每周进山,信号不稳。他们以为我谈恋爱了,很自然地接受了。”她语气平静,“并且,我建立了一个绝对可靠的盟友了:我表妹。她愿意为我提供一切掩护。” 顾铮手中的酒杯顿在半空,眼神锐利起来:“你告诉她了?裴疏影,你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吗?这不是融资计划书。超时空穿越,你指望一个普通人能瞬间理解并接受?” “她不是‘普通人’。”裴疏影毫不退缩,“表妹是复旦物理系高材生,她的世界观建立在量子理论和弦论上,觉得这比实验室里观测到的任何概率云都酷!她理解的不是故事,是时空的纠缠和共振。她是我能想到的最完美的同盟。” “她能联系到你吗?你出了意外她能来救你吗?”顾反问:“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理解你正在做的事吗?那不是一个任由你探索的游戏副本,是一个真实的充满未知的危险世界。” 她一时语塞,抿了一口酒:“风险永远存在,但规则已经清晰。1:10的时间流速差,就是最大的安全边际。我带了足够二十天的装备,10块充电宝,就算手机没有网络,它依然是强大的记录和拍摄工具。这不再是一场意外。如果你愿意,可以把它看作一个…特别的周末度假,和我一起共度,看看我们在那个世界能走多远。”她几乎是发出请求式的邀约。 顾铮凝视着她,修身收腰连衣裙将她的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颈下,肌肤白皙如瓷,线条若隐若现,美得令他心惊,升腾起强烈的保护欲。但他仿佛第一次才真正看清她。 “你不能为我留在这里吗?”顾终于说了这句话。 疏影愣了一下:“你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顾铮的手无声收紧:“以需要你的身份,以害怕失去你的身份。” 裴疏影的心怦怦乱跳,尽管她已对他的心意了然于心。她指尖轻颤:“可那里也有需要我的人,将身家性命托付给我……” 顾道:“那个皇帝不是已经答应赦免你们,保你们两家无忧了吗?” 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但如果我失联了,你以为皇帝真的不会追究吗?若你真的害怕我的遭遇,不如亲自来盯着我。” “那么我以资方的身份命令你。你的所言所行就好像,我在你身上押注了时间、情报、甚至违背物理常识的信任——现在你告诉我要把核心资产转移到一个我无法尽调的市场一样荒诞可笑!”他向前倾身:“裴疏影,我有权要求被收购方中介定期披露重大决策!” 第13章 初来乍到 智斗前臣与后宫 拗不过疏影“这是周末”的控诉,顾铮最终答应了她的请求,道“答应我,回来的第一时间联系我。”他帮忙制造了失重,疏影则自行启动了电梯的穿越程序,强光吞噬一切… 再睁眼,揽洲已跌回裴府密室。一日后,宫里的轿辇,天一亮便抵达了。 (贵妃册封礼毕,皇后于宫中设宴) 酒过三巡,皇后揶揄道:“妹妹的‘醍醐饮’风靡汴京,只是这商贾之事,终究不合女子礼法。”席间顷刻寂然。揽洲从容起身执壶,为皇后斟满:“娘娘教诲的是。只是这‘商贾之事’,解了漕帮数百劳力饥渴,充了陛下三成国库。这礼法是否合宜,皇上心中自有定夺?” 皇后脸色一沉,欲再斥她与外男关系不明,却被揽洲抢先一步:“至于臣妾清誉,陛下自会圣心独鉴。”生生将皇后的刁难堵了回去。 (恰逢京畿水患,流民涌入) 朝堂为赈灾银两争执不休。揽洲连夜上书,提出“以工代赈”:募灾民修葺官道、水利,每日以工钱、饭食结算。 “此非施舍,乃雇佣。”她立于殿前,言辞清晰,“朝廷得工程,百姓得活路,市面得流通,三全其美。”方案施行后流民得安,暴乱消弭于无形。皇帝看她的眼神,竟又多了几分赏识。 (漕帮朱爷上峰东窗事发) 时机成熟,揽洲于御书房呈上漕运暗账。皇帝扫过账目,目光渐沉:“这些银钱最终流向,皆指向国舅门人。但中间隔着漕帮朱爷数层,你如何证明是国舅指使?” 揽洲从容不迫:“陛下明鉴。沉笼案一事,不过是冰山一角。臣妾能救回家人,实因朱爷麾下账房被双倍利钱买通。而此人敢如此背叛旧主,皆因他手握更重要之物——国舅爷与边将往来密信十三封,涉及粮草调配、兵力布防,字字皆指向……”她适时停顿,留下令人心惊的空白。 她呈上密信:“国舅爷保的不止一个朱爷。漕运之利,半数用于结交武将,豢养私兵。账房不过是个引子,真正要献给陛下的,是这份——‘清君侧’计划。”她目光沉静地看向皇帝:“他们要清的,恐怕正是陛下身边的‘奸佞’吧?” 御书房内死寂。皇帝面色铁青,一封封看过密信,指尖微微颤抖。这已不是贪墨案,而是动摇国本的谋逆。 揽洲轻声道:“沉笼案那日,账房说:‘国舅爷的船,要沉了。’如今看来,一语成谶。” 皇帝震怒,外戚势力就此倾颓,细看,他竟多了几许白发。 揽洲独坐窗前,指间一枚玉簪冰凉。宫深似海,然她已劈波斩浪,站稳了第一步。 (现代)周五,公司会议后,顾铮与助理一同参加了本年度的创投论坛,并随几位大佬一同午餐,后聆听汇丰银行听风会。晚上,某奢品SSVIP晚宴上,甄贾和Jason洽被主办方安排在斜侧,顾铮见势明知故问道:“本周的项目汇报会上怎么没看到上次“那个女的”?老贾向下属狂使眼色,他知道疏影可能和这位大老板“有染”,Jason知趣地说道:“疏影一直在全队团队负责幕后工作,很能干,我主要负责协调和对接。”顾趁热打铁,“项目的delta,我希望下次是在报告里看到,而不是从风控部门听到。”二人忙称是。 第14章 人类高质量男性buff加满 次日一早,郊外,顾铮在一片“Congrats”中,拿到了直升机驾照,人类高质量男性buff加满;早午餐是和高中好哥们在德扑局上补上的,聊起公司成功并购,父亲退让江山委以重任后的第一战,他也是欣慰不已。 散局后,他不忘和最好的兄弟、超级赛车发烧友陆景深单独开了几圈卡丁车。陆嘲笑道:“顾少今天发挥失常,是故意让着我呢,还是有心事呀?”“遇到一个…无法用模型定价的标的。”顾道。景深揶揄道:“哎哟,该不会是哪个磨人的小妖精吧?”顾顿了下,笑道:“确实是个妖精,我这段时间… 信息密度有些大,不知道怎么处理了。等有空,我和你详说。”“现在就说嘛…” 顾少离开后不忘提点助理:“上次的事(看见他穿古装和韩总会谈)少罗嗦,见了爷爷少说话。”原来助理也是精英——联合家办的副手,只是顺便帮自己处理一些小事而已,毕竟高净值人群能信任的人不多。下午,他照例去山景病房看望爷爷,聆听他关于商业帝国的传承嘱托。 只有晚上躺在沙发上的时间是他自己的。他回想到那日的对话: “我有权要求被收购方中介定期披露重大决策!”冷场至用餐毕,二人去屋顶花园散步。 裴撒娇道:“顾铮,今天是周末,不要那么凶好不好?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想让我在这里安安全全地留下来,一心一意和你谈恋爱,对不对?”她用小手指了指他,那模样真是娇憨可人。见惯了她凌厉的样子,他竟虎躯一震。“但我也不是贪玩,项目被抢了,我总可以整些活,感受一下世界围着我转的感觉吧。我答应你,在那里一定注意安全,搞定了就回来“娶”你…… ” 还未说完,顾铮便飞一般地吻了上去。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爱慕的直接回应,没有遮掩、暧昧、猜心,他喜欢这种发球后迅速被接住的感觉。但让他苦恼的事,这确实是个磨人的小妖精,饶得自己心痒痒,让堂堂霸总竟然跟着她的节奏转。” 疏影被她轻揽在怀中,感受着他的呼吸,沉醉地回应他。末了,她甜甜地说:“每次回来我们再商量,好不好?”俯身前倾时,竟一不小心隐现动人的弧度,勾得他心头一痒。 (古代) 关于穿越,揽洲不禁思考起对时间线的把控来,务必确保每次都精准无误,并立刻召闺中蜜友田氏入宫。田氏乃将门独女,擅功夫,亦常听戏曲,善临摹仿妆,可谓能武也善舞。“先打一剂预防针,以备不时之需。”她得意地想。家业则全权交予二郎打理,并授意他扩展业态,开始经营黄金这跨越时空的硬通货。她计划每次返回现代随身携带两根金条,以悄然积累资本。” 不久,宫中风气为之一新。 往日绵里藏针的嫔妃,如今竟在揽洲引导下,开始议论农桑、针砭时弊。皇帝漫步宫中,以不再是莺燕私语,而是三五成群研讨边疆舆图。连失势的皇后也在一次闲谈中叹道:“妹妹治宫如春风化雨,反显得本宫昔日所为不过是小把戏了。” 退位之心悄然而生。 揽洲趁势而上,于御前陈情:“陛下,臣妾恳请将生意扩至黄金买卖,取富人財助陛下稳固国本,并愿将进献之利从三成提至五成,日后修路铸渠平边患,有备无患。” 皇帝轻咳准奏。 第15章 皇帝驾崩,传位于三皇子 三日后,她趁热打铁,奏请开设“女科”,入朝为官。她要借此契机,亲手砸碎那套禁锢了无数英才的旧规,建立一个唯才是举、能者居之的新体系。唯有如此,女子的意志才能真正上达天厅。 朝堂之上顷刻哗然。 一老臣颤巍巍出列:“牝鸡司晨,女子当守贞静之德,岂可立于朝堂,与我等男子共议国政?” 揽洲平静反问:“王大人,您家中千金可曾读书?可曾读史?可曾知兵?可曾通晓农桑水利?” 揽洲步步紧逼,“若她只知《女诫》而不知天下疾苦,乃父之过。今日若开一扇门,令其能如男子一般将所学报效家国,您是害怕她胜过令郎,还是怕这天下,并非只有男子才有济世之才?” 她言辞恳切而锐利:“陛下,天下英才,皆为陛下子民。拒一半子民于朝堂之外,非为守成,实为自损。臣妾实为陛下求才,为天下开路!” 新诏颁布,天下震动。 揽洲治理六宫、充盈国库、广纳贤才,皇帝看在眼里,并力排众议,册封为后。 未几,边疆蛮族犯境。揽洲与皇帝于沙盘前日夜推演,并献上“暗中疑兵”与“后勤绞杀”之策。圣旨千里传讯,前线依计而行,大获全胜。 庆功宴后,揽洲对皇帝道:“陛下,此事已了。臣妾恳请回家中休息两月,静修读史,田园务农,就当是您给臣妾放个假。后宫事务,可暂交田贵妃代为打理。”“怎么,刚当上朕的皇后,就如此操劳,累坏了吧?”帝心疼不已,“允了。” 她不忘叮嘱田氏,必要时用欢宜酒和安息香制造幻觉,让皇帝以为“已经占有了她”。 (现代) 周日晚疏影穿回来,掉在车水马龙的路上,忙从包裹中取出夏装,找了个地方换上,用手机给顾拨通电话。疏影到:“差点成了车下亡魂。”顾铮声音骤冷:“…你在哪?!” 她被这个周全的男人送回自己的住所后,她直接切入主题:“现代5天工作日相当于古代“消失50天”,我必须使用不同的掩护策略,如为皇帝办秘密差事,每次都带点新的政策灵感回来;或中毒、重病、感染恶疾;再如家族事…”顾铮已不寒而栗,这周五准备陪她一起回去。双方交换了一下彼此世界的最新进度后,她便累极睡下。 顾在裴书房办了一会儿公,在沙发躺下;一早为他做了爱心早餐后便设了个闹钟离去。 次日,疏影让家人把带来的金条换了,还不忘买了块生日金片赠予表妹。 周五晚,裴顾二人一起回归副本故事线。 (古代) 归来时,揽洲向皇帝禀报,称静修时为陛下微服探访了一道治水思路。皇帝虽觉她行踪莫测,但皆能带来惊喜,反更添倚重。 皇帝咳血,病重,七日后驾崩,留遗言一封。 裴氏翻看,在“于三儿砚川”处顿了顿,若有所思,急召四位郎君入宫安置。 “娘娘,”心腹悄声呈上一份密报,“李侍郎传来消息,北门禁军已在掌控之下。太傅府外,也有我们的人十二时辰盯着。” 她微微颔首,召来以王群谏、李骁为首的几位文武官员以及心腹谋士紧急密会。 协理六宫与前朝的岁月里,揽洲羽翼已丰:借治水、盐政等策论,将王群谏等青年才俊擢升至关键职位,形成“新政派”;通过延揽武举奇才李骁,使其数次在边关摩擦中建功,掌握京畿部分防务,稳固军力,同时扶持“特骑部队”。同时,她令谋士暗中记录各级官吏政绩民情,授意心腹在民间广设“女学”,资助聪慧女子研读经世之学,博得美名…… 这一切布局如今已为她织就一张无形巨网,从文治武功到民心所向,只待她执掌权柄。 第16章 凰途之巅 凤临天下 “诸位,”她将遗诏示于众人,“先帝属意三皇子,若其登基,季太傅、沈尚书等旧党必然把持朝政,我等所谋新政,永无实现之日。” 王群谏目光锐利,立刻领会:“娘娘之意是?” “改诏,登基。”裴揽洲的声音斩钉截铁,“非为本宫一己之私,而是为革故旧政,统御边疆;为了打破门阀垄断,推行‘凤仪’、‘麒麟’、‘霓裳’三选,为天下开一条选贤任能之路。本宫手中已有足以稳住大局的兵权与势力,但届时,还需诸位在朝堂之上,为我稳住局面。” 她环视众人,眼神是洞察一切的清醒与决绝:“继续在旧秩序的夹缝中苟延残喘,还是随本宫开创一个新纪元?各位可要想清楚。” 答案,在众人的目光中已然明了。 她最终提笔,将“三儿砚川”改为“于皇后揽洲”,并命人对瑕疵处笔墨纸张都做了修复,确保万无一失。她将登顶权力之巅。 先帝大礼毕。大殿之上,新任凰庭禁卫统领持诏朗声宣读,声震殿宇:“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天命,统御四海,惟贤是举。今废阉制,革故禁卫等级,立新规,并特设爵秩制度,后宫贤婿皆可入朝为臣参政,以彰贤能,以正纲常。 一曰影卫 隐于暗处,护驾无痕,如影随形,御险于未然。 二曰侍童 年少清俊,侍奉笔墨,传引奏对,习礼明仪。 三曰勤佐 协理文书,勤勉庶务,督掌宫规,恪尽职守。 四曰悦郎 容仪出众,通晓音律,歌舞娱心,雅趣怡情。 五曰宠眷 得沐天恩,常伴驾前,解忧慰怀,情深意重。 六曰御辅 肱骨之臣,统筹军政,代天巡狩,权同宰相。 七曰贤彦 才情出众,满腹锦纶,足智多谋,以贤侍君 八曰贵卿 出身尊贵,名动汴京,才德兼备,直言敢谏 九曰帝侣 与朕同尊,共承宗庙,相亲相爱,协理天下 诏书另谕:各州郡须举荐贤才,无论文武、容貌、技艺,皆可经「凤仪考」「麒麟试」「霓裳选」三途入京待选,以供朝廷擢用。 (殿内哗然) 年过花甲的太傅季蔺之率先出列,须发皆颤,捶胸泣谏:“牝鸡司晨,阴阳倒错。此举淆乱纲常,毁祖宗法度,成何体统!”言罢伏地痛哭。 一众老臣纷纷附议,礼部尚书沈墨斋痛心疾首:“男子以色艺侍君,与伶宦何异?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此时,新任鸿胪寺少卿王群谏从容出列,声清朗而意坚定:“诸位大人,陛下圣明,开此先例,非为私欲,实为公心。诸公只见‘悦郎’、‘宠眷’,却不见‘勤佐’需通晓庶务、‘御辅’需军政之才?陛下之意,乃效仿古人‘唯才是举’,不拘一格。” 他转向御座,躬身续道:“陛下命各州郡设‘凤仪考’以选贤能,‘麒麟试’以拔武勇,‘霓裳选’以纳巧艺。无论寒门士子、边关勇士、乃至民间匠人,但有真才实学,皆可为国所用。实乃广开才路,强固国本之宏图!” 兵部侍郎李骁支持道:“少卿所言极是!边军之中多少勇武儿郎因出身微末不得晋升?若凭‘麒麟试’脱颖而出,直达天听,实乃军中幸事!” 御座之上,裴揽洲静观廷争,直至此刻方轻抬凤目,声威沉静却不容置疑:“朕,选的是治国之才,非充掖庭之乐。此事,不必再议。” 凰庭禁卫统领持诏继续宣读:“陛下将亲赐辅政荣衔,翊卫朝纲,参知政事,谏言纳策,与陛下共治天下,是为国本之重器。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