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在副本里横行怎么了》
1. 泉寺小区
雨滴落在眼睫上,空气里弥漫着血腥与雨味交杂着。
婪之抬起眼,她正站在一条陌生的街道上,白雾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很难看清四周有什么。
她不知觉打了个冷颤,看了看衣服一大片的血迹,若是没出错,她这是‘穿越’时空了?
因为她分明记得,自己刚才在忙着挖坑埋尸呢。
仰起头,夜色浓郁,米粒大的雨水朝她袭来。
嗓子干渴的有些痒,她舔了舔唇角的血,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呼唤着她,伴随而来的还有急促的脚步。
“这雾太大了什么都看不清......哎!前面那个,能听见吗?”
婪之转过身,周身一片浓雾,在浓雾内,几道身影逐渐显现在她面前。
为首的是一个眉眼冷峭,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
他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
三人看着她,不约而同的一愣,没等他们开口,婪之率先问:“这是什么地方?”
“啊......你也是误入咒怨之夜的吗?”
穿着精致衣裙的女孩打量着她,婪之身上无论是衣服还是脸颊都沾染了不少血迹,看起来骇人无比。
几人松了口气,还刚才走进的时候纷纷以为以为她是这里的鬼怪呢。
“咒怨之夜?”婪之眨眨眼,一副处世未深什么都不懂的模样:“那是什么?”
这个名字,让她觉得有些耳熟。
“既然你也是新人,那大家就都听我的好了。”
方才走在最前的男人,自我介绍了下:“你们叫我雷哥就行,虽然我也是第一次进入咒怨之夜,但网上有关的那篇帖子我有认真看过。”
“按帖子上的来说,只要我们认真执行任务,安全渡过这个夜晚就能出去了.......”
婪之漆黑的瞳孔轻微一颤,被雷哥这么一提醒,她瞬间想起了有关咒怨之夜的记忆。
就在上周,网上一个灵异怪谈的论坛突然爆火了一篇关于无限流副本的帖子。
帖主声称,《咒怨之夜》是真实存在于另一个维度的鬼怪世界,不知什么原因,它与我们世界的维度重合在了一起。
也就是说普通人很容易走在路上就会突然一脚踏进这个世界。
如果你恰好不幸碰到了它,那么一定要记住这几点,能够大大提升存活的概率。
因为人类一旦进去,就是九死一生的命运。
这是一个来自地狱的诅咒。
看过的网友们嗤之以鼻,无疑都是认为这只是帖主编造出来的一个故事。
它之所以会爆火,也只是因为这篇故事描绘的十分精彩看得人酣畅淋漓。
也有网友提出过疑问,这会不会是真的?
但没有一个人相信。
婪之的记性很好,虽然当时只是闲着无聊随手看了看,但大部分的内容她都还记得。
【咒怨之夜】是一个规定在午夜12点之后才会出现的副本世界,里面邪魔鬼怪众多,幸运的是它们却十分讲道理不会轻易杀人。
而‘它们’指的就是每一个副本世界的主人,但要是违背了它们的意思无疑只有死路一条。
存活条件也很简单,如同方才雷哥所说一样,只要完成里面的任务,天一亮就结束了。
想到这,婪之感到左手手掌心一阵发热。
她抬起手,一只血红色的眼纹赫然出现,霎时间,‘弑鬼之瞳’四个大字映入脑海。
婪之清晰的记得,进入咒怨之夜内还有一个存活但风险较大的条件——
那就是被选中为弑鬼师的宿主将鬼杀掉。
而她被选中了。
手掌中的眼纹像是不要命般不停流淌出鲜血,婪之将另一只手心摁在上面,有一个不属于她的心跳声跳动着。
也就是说弑鬼之瞳是活物,像寄生虫般寄生到了她身上,而它此刻正无声的盯着婪之。
“......”
所以流的是她的血还是它的?
头晕目眩一阵耳鸣,婪之觉得是她的,因为她贫血。
够了,这可是她的血!
按这个速度下去,她人还没被鬼杀死,就得先一步失血而亡了!
她快速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根胡萝卜,众目睽睽之下啃了起来!
雷哥还在朝他们几人讲诉着咒怨之夜,谁也没注意到婪之的眼神变得异常恐怖,她死死盯着掌心,无声大喊着快停下。
不知是她无声的呐喊起到了作用,还是她的眼神过于惊悚,这血还真不流了。
而就在这时,刺耳的电话铃猝然响起,打断了众人的思路。
他们掏出兜里的手机逐一接通,看上去和婪之同龄的女孩白袅袅是第一个接电话的。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乱码,抓紧了裙边朝电话那头喂了一声。
传来的先是通讯问题的滋滋声,半分钟后,一道女音从电话里传来:“喂?能听见吗?”
“你们都到地方了吧!”
几人面面相觑,紧张的气压下,没有一个人敢回话。
寂静的四周,只有他们手机上的声音在回荡着。
“这个点大概是到了,认真听我说,这次的家教和以往不太一样,你们要教的是一个12岁左右的小朋友。”
【咒怨之夜】给他们安排的身份是家教老师。
“客户说除了教学以外还要看管好她,因为他和妻子都去出差了,明天才能回来。”
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男生吞了下口水,脸色非常不安,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就这么简单吗?能不能不去......我,我害怕啊!!”
白袅袅握住他的手强装镇定的安慰:“没事的小梁,只要我们共同帮助一定能安全活到白天的!”
婪之随意的扫视了眼,注意力却忽然放在了身后。
雾气全都散开了,在他们面前呈现出的是一扇铁门,铁门背后就是一栋栋矗立低矮的楼房。
暮色中悬挂着一轮巨大饱满的满月,月色照映着,使他们都看清了里面的模样。
枯木杂草横生,寂凉深黑,一看就是被荒废了好几十年。
而铁门旁的石柱上写了鲜红的四个大字——泉寺小区。
雨势愈发的大,电话里的催促声也不断:“快点上去吧,要是错过了时间可就完了!”
“对了,客户还交代了最重要的一点......”
信号像是被受到了什么干扰,电话里头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一...一定不要...招...完...所有要求!”
话音刚落,几人手里的电话同一时间挂断。
雷哥看了看眼前的大门,即使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也还是故作淡定的喊道:“快进去吧。”
“刚才电话里是什么意思?我不要,我不要进去啊啊啊我要回家啊啊啊啊啊!”
“快走啦小梁,你要是不进去的话我们可能都要死在这了!”
电话的人让他们别迟到,谁知道不及时上去的话会发生什么呢?
白袅袅见拽不动他,反手就拉住了婪之跟随雷哥冲进了小区。
她觉得,多和一个人拉着在一起,总归有点安全感。
小梁一把鼻涕一把泪,心底的恐惧驱使着他往后退,他从小胆子就小,恐怖片都不敢看,更别提是去见‘鬼’了。
见他们都进去了本想咬咬牙也冲上去,却看见周围重新雾气四起,而雾里还隐约有一个黑影朝他走来。
眯眼看了半天,他像是见到了什么熟悉的人,惊喜的奔向雾里。
......
“泉寺小区...全死小区!!”
这个念头被白袅袅脱口而出,她紧张的喘着粗气。
在进入了小区里后,心中的那股不安与恐惧愈发浓烈,她看着前面领头的雷哥心中多了丝安全感。
雷哥是消防队的人,体格什么的都非常要好,并且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临危不乱照顾他们,一看就是有实力在身上。
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雷哥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他的后背全是冷汗,与雨水交淌在一起,竟让人生不出怀疑。
只要当他一想到那篇帖子所说的警告,以及接下来要面临的鬼怪。
他心中的恐惧与压力被无限放大着,他会认真看完那篇帖子也只是因为对这种感兴趣,日常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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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不少无限流小说。
哪曾想真有一天自己进入了无限流里面!
居民楼的墙面上贴了不少张广告纸,经过岁月的洗刷全都模糊不清,脚下偶尔会窜出几只老鼠。
小区内格外的寒冷,像是刺入骨髓般让人止不住打颤。
雷哥嘴里还在念叨着那通电话最后被打断的几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在让我们完成那个‘小孩’的要求吗?”
正当他仔细想着时,突然身后伸出一双白皙沾血的手抓住了他,顿时吓得他惊慌乱叫。
婪之‘抱歉’了声,指着眼前的楼层说道:“我们到了,c梯4栋。”
刚才电话里的人交代过了地址。
白袅袅没想到一向沉稳的雷哥还有慌乱的时候,但又联想到他先前的样子,在心里安抚着自己:“没关系的,雷哥也是人有点害怕也是正常的。更何况他刚才那副认真的神态一定是在思考着怎么带他们逃生成功。”
她又看了看全程淡定没有瞎叫也没有哭闹的婪之,彼时她正在按电梯键。
湿漉漉的发丝紧贴在她的脸颊上,按理说普通人被淋过一身雨后应当是狼狈不堪的模样才是。
由于婪之长期贫血脸色并不太好,这下显得她看上去更病弱了,可却遮掩不住她精致的面容。
白袅袅看着她那张精致小巧的脸蛋,嫉妒心由心底蔓延而来,明明她的穿着打扮都比不上她,可为什么偏偏会那么耀眼呢。
见婪之脸上露出了难堪的神色。
白袅袅心想,她肯定也藏不住内心的害怕了。
结果婪之只是苦恼的说:“电梯用不了,我们要爬到18楼去......啊,我不想爬,好累的。”
她的关注点居然只是在爬楼梯很累这件事上?!
“没关系的,待会要是碰上了什么你害怕的话就抓紧我的手,雷大哥会保护好我们的。”
白袅袅说罢,还朝雷哥露出一个自认为甜蜜信任的笑容。
她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他们都安心,顺带依附着她,齐心协力的渡过难关。
“为什么你觉得他会保护好我们?”
婪之这一问,瞬间让白袅袅愣住,他们三个里只有雷哥一个男人了,不是他来保护那能是谁?”
雷哥见状接过话:“我是消防员出身的,现在三个中很明显只有我更有能力保护你们的安全吧?”
婪之闻言点点头,除去那身上显眼的血迹,她看上去乖巧无比,就像一只安静愿意被宰的兔子。
雷哥一直紧绷的精神放松了点,他想这两个丫头看上去都蛮听话的,他说什么他们就认同什么。
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让他保护不全,也可以义无反顾的利用她们垫背。
白袅袅只当婪之刚才的那句话是心底没安全感,很正常的毕竟她也只是个女孩,遇到这种情况想多点人护着更能安心。
“那,我们就上去吧?”白袅袅下意识想去牵婪之的手,可后者却直接忽略他们朝楼梯间走去。
见状,她赶忙跟上去:“还是让雷大哥走前面吧!我们现在分配一下,雷大哥是体力担当,出了什么意外他还能掩护我俩先撤。”
“我虽然学习成绩一般,但恐怖剧本杀玩过不少,有不对劲的地方能够及时发现,你就跟在我们后面好了!”
她这么一安排,雷哥碍于面子也只好走在最前,心里却朝她翻了个白眼,想着把自己放在中间最安全的位置,可真是会说。
白袅袅认为,婪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现在表现的再冷静也好,可到底还是小女生遇到了事情还是会哭。
但她不一样,她可无论在什么地方下都是人群中的脑力担当的。
想到这,原本嫉妒婪之的心情好了不少。
婪之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非要先去送死。
楼梯间里有什么他们都不知晓,走在第一个位置的人无疑是最危险的,她体格瘦小天生对声音敏感,一旦有奇怪的动静她能及时察觉也能快速脱身。
看着眼前二人的身影,她擦了擦脸颊上粘腻的人血,将先前啃了几口的胡萝卜掏出来又啃了两口。
不过,无所谓了,毕竟死的又不是她。
2. 泉寺小区
迎面扑来一阵灰尘,婪之等人干咳了好几下。
里面的墙皮脱落斑驳老旧,角落爬满了蜘蛛网。
她走在最后一个,楼梯间内只有安静的脚步声,大家的神经都紧绷着,没有一个人敢分神聊天。
这楼梯好似无尽头般爬了大半天也没爬到18楼,白袅袅的体力不太好,彼时已经气喘吁吁。
爬了大半天也没出事,看来他们目前是安全的。
她停下脚步刚想说要不歇歇,可就是她这么一停,转头就看见了婪之突变的神色。
婪之僵在原地,将嚼到一半的胡萝卜咽下去,从头到脚一阵寒意席卷上身。
不对劲......脚步声不对!
心中的想法被落实后,只是两秒的时间婪之就像发了疯似的朝前面一阵狂跑。
“快跑!后面有东西在跟着我们!”
她话一出,落后的两人想也没想的和她一起夺命狂奔。
因为他们都听见了,在后面传来的那阵细碎脚步声。
很轻,而节奏却一点一点踩在他们的心头上。
刚才她和雷哥两人都停下了,而婪之已经冲上去了,那么剩下这阵脚步声又是谁发出来的!?
难怪......难怪这一路都这么顺利,什么也没碰上。
原来不是没碰上,而是那东西就在他们身后!
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脚步声混入进他们之间,一直一直的跟随他们上楼。
白袅袅都不敢去想,如果刚才大家真的停下来休息,那‘鬼’岂不是追上他们的步伐了!
幸好她给婪之安排在了最后一个,恰好婪之又走得慢所以就听见了那脚步声。
想到这,白袅袅又庆幸起自己这个安排是正确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婪之是故意走慢的。
从进入这个楼梯间开始,她就总觉得身后有道视线在盯着他们。
可一回头却什么都没有。
直到白袅袅停下了动作,她终于听见了来自身后那道,一直和白袅袅步伐对齐的脚步声。
在她大喊快跑的一瞬间,他们二人身后原本还轻声缓慢的步伐猛然急促加快。
伴随而来的,还有道更熟悉的呼喊:“是我啊,你们为什么要跑啊,我是小梁啊。”
“小,小梁??”白袅袅刚准备停下来,就听见婪之大喊道——
“不要回头!小梁已经死了!!”
弑鬼之瞳并不是个半点用处都没有的东西,在附近有鬼怪靠临时,宿主就会即刻察觉到。
这也是为什么先前婪之会感到身后不对劲,她能感受到身后的‘小梁’早就死于非命了!
大脑一片空白,心中一直有道声音催促着她快跑,而这道声音竟是她自己的。
白袅袅一回头,瞬间呼吸一窒,破碎的尖叫声充斥着整个楼梯间。
她回头了...她看见了...
身后的‘小梁’身上都是血,眼珠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挖空,而且他根本不是跑在她身后。
他四肢全都反转不对称,似乎脑袋是转到了后背,以一种极其怪异别扭的姿态爬着上楼。
察觉到她的转头,‘小梁’猩红的脸冲她露出一个微笑:“白姐,你不是说只要我们共同帮助一定能安全活到白天吗?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在外面啊......”
“你们为什么都不等等我??!”
白袅袅尖叫崩溃逃窜着,嘴里一直念叨‘我没有我没有说过’。
但令她更后怕的是——她腿软了。
本身她就没剩多少力气,这楼梯更是永无止境看不到尽头。
很快,她就被身后的小梁追上了。
白袅袅崩溃的向前扑一把抱住了雷哥的大腿,雷哥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面上。
而身后白袅袅的腿也被‘小梁’死死抱住,他一回头看见这副场景吓得一哆嗦,差点尿了出来。
“雷大哥!救救我救救我啊!”
“放,放手啊,你想死别拖着我一起啊!”
说罢,雷哥抬起手就冲她一巴掌,可白袅袅铁心不想让他走,死死抓住他的左腿不放。
‘小梁’还在重复着那几句话,白袅袅的情绪神经崩溃到了极致,哭着骂他不要再说了。
而下一秒,她就清楚的感受到腿上传来一阵剧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梁’咬住她的腿,竟活生生咬掉了块肉,瞬间疼得她撕心裂肺哭叫起来。
“快松手快松手,你这个臭女表子,你要害死我啊!!”
雷哥看准时机,另一只脚踩在她的脸上把她成功踹开,没等他起身,他就听见了身后下楼的脚步。
“闭嘴,吵死了!!”
白袅袅看见,婪之不知从哪找到一把斧头,手速极快提起刀落砍掉了‘小梁’的脑袋和左手。
她连着砍了好几下,脸颊上才擦掉不久的血渍又溅上了新的。
“愣着干什么,跑啊!”
婪之将小梁的尸体一把踹下去,她拉起还在愣神的白袅袅朝18楼狂奔着。
白袅袅见状,死死拉住婪之的手不放,她知道婪之跑步的速度很快,如果...如果婪之中途松手了的话——
她一定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别松手,别抛下我一个人啊啊啊啊...”
“闭嘴!!!”
白袅袅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婪之竟把她整个人扛了起来。
即使是在扛着一个人的情况下,她的速度也不见半点减速。
很快,她就超过了雷哥,在抵达十八楼后,她硬生生砍断门把上的锁。
雷哥跟随她进门后眼疾手快的关上楼梯间的门。
一阵玩命般的逃亡过去,婪之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刚才她的举动完全超出了本能,嘴巴里一阵铁锈味传来,心里感叹道:“还好提前啃了几口胡萝卜!”
不然她真抗不了白袅袅跑。
白袅袅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慌中,她手抖得厉害,冷汗浸湿了后背,小腿上清晰可见被咬出的伤痕,此刻还在不停的流血。
腿伤带来的疼痛让她无法正常站立,她搀扶着墙,牙齿直哆嗦:“你...你把小梁杀了!?”
想到那个畸形怪物的身影,白袅袅忍不住又去想——可那还是小梁吗......
“你看他那样还像个人吗!”雷哥怒吼一声,方才白袅袅死死拽着他不放,可差点让他丧命在那了。
“真正的小梁已经死了,现在在操控他身体的是这个世界的鬼怪。”
“那东西还没死透,你们发出的声音会把它引来。”婪之站起身,甩了甩手溅上的血。
与人血不同,这血居然是黑色的。
“我猜测,它的本体有可能是我们要见的“小朋友”。
“它的眼睛被挖走了,大概率它是通过声音才找到的我们,如果你们再乱喊暴露了我们现在的位置的话......”
她说到这停顿了下,眼神在二人身上游走:“我可懒得再救你们一次。”
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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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哑言,可白袅袅的脸上却多了丝厌恶的神情。
“装什么......要不是我体力不足,换做我我也能这样救人。”
她小声嘟囔着,这句话并没有让婪之听见。
她想,要不是她最开始安排的好,婪之怎么能第一时间看见身后的‘小梁’,又怎能第一个跑掉......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婪之跑步速度原来这么快,扛着她也能超过雷哥。
雷哥并不是什么正直好心的人,他瞥了白袅袅一眼,不屑的骂了句臭女表子。
进到里面后他们才发现这里居然这么大,从外表来看根本看不出来。
走廊是回字形的,而从楼梯间上来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边的尾端。
婪之顺着门牌号找到了客户的住所,她还没敲门,身后就袭来一阵风把防盗门给吹开了。
她这才发现门没锁。
可她身后,是一面发黄斑驳的墙面。
走廊的窗也被死死的钉住锁死,那么这风又是哪来的呢?
“是这里吗?”白袅袅走到她身侧,里面黢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附身在小梁身上的鬼的本体不会就在这里面吧……?”
她看了看一旁的婪之,咽了咽口水道:“要不你先进去?”
话还没说完,婪之就推开门朝里走去,嘴里还附带一句“有人吗”。
紧接着,雷哥推开白袅袅也跟着进去了。
白袅袅暗里咬咬牙,心想他们装什么呢,刚才要是没有她他们早就死了......
等了一会后,白袅袅看里面没传来什么动静,这才放心走进去。
可她刚一进去,身后的防盗门哐当一声关上,令得她顿感汗毛竖立,双腿止不住的战栗。
“你们就是我的家教老师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啪’的一声婪之找到灯源开了灯,白袅袅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女孩看着三人。
顾不上腿伤,白袅袅一下子窜到婪之身后想拉她当挡箭牌。
“你们就是我的家教老师吗?”小女孩又一次问道。
她看上去和寻常小孩没什么差别,穿着条红色的碎花裙,扎了两个小辫子,看上去很是俏皮可爱。
但不同的是,她的脸色惨白无比说话间也没有任何表情。
像个没有感情只有程序的机器人。
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他们要教的那个‘小孩’。
“是啊,我们就是你父母请来的老师,你现在读几年级了?”
婪之边环顾了四周边问,她看似放松了警惕,实则手里的斧头一直紧握着。
小女孩“哦”了一声,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叫小雪儿,既然你们到了吗,就开始吧。”
“那...我们三个分配一下吧,看她应该才上小学,我语文比较好就教她......”
雷哥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小雪儿从房间里拿出四个破旧的娃娃冲着他们说:“开始照顾我的娃娃吧。”
“照顾娃娃?可我们是来辅导你功课的......”
白袅袅疑惑的看着她,雷哥却狠狠瞪了她一眼,小声道:“你可别忘了,那电话里的人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完成她的要求。”
“你要是还想活到白天,就老实点。”
“......”
白袅袅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没和他计较。
小雪儿竖起手指,从婪之开始点数:“1,2,3......为什么少了一个人?”
3. 泉寺小区
“他……”白袅袅想到刚才在楼梯间遭遇的一切,说话都变得哽咽起来。
小雪儿走上前,将两个布娃娃赛到白袅袅手里,随即扬起了个诡异的笑容:“既然少了一个,那你就替他照顾吧。”
“好,好的......”
这娃娃看上去好些年头了,像上世纪遗留下来的古董,眼睛是纽扣做的,头发是麻绳编的,衣服也陈旧不堪。
而娃娃的嘴巴......是一个大写的X。
“那我们该怎么照顾?”婪之问道。
小雪儿伸出手指向三人背后的厨房:“首先,你们要去给它们做饭。”
“吃完饭后的五分钟内,要带它们上厕所。”
“上完厕所,就要带它们洗澡,但是不可以让它们沾到水。”
“最后,要给它们唱童谣哄它们睡觉。”
“就这么简单?”
雷哥看着手里的布娃娃瞬间感到毛骨悚然,他总觉得这娃娃若有若无的在盯着他看。
这间房子看上去和寻常家户的差不多,但总透露着股阴森感,让人说不上的诡异。
“你们要一个一个轮着来。”
小雪儿的目光落到婪之身上,她朝她逼近,一把抓住婪之的手腕,刹那间表情变得狰狞骇人,发出刺耳的狞笑:“那么就从你先开始吧!”
“......”
白袅袅深吸一口气,庆幸选中第一个的人不是她。
既然是一个一个轮着开始,那么剩下没轮到的人被安排在房间里等候着。
刚进到卧室内,身后就传来了关门上锁的动静,小雪儿的声音隔着门传来:“为了防止你们逃跑,钥匙在她手上,而只有她完成了四项任务才能开锁轮到下一个。”
婪之接过钥匙,只是眨眼的空隙,小雪儿就不见了踪影。
卧室里很黑很黑,灯也坏了怎么按都按不开。
白袅袅拿出手机开手电筒本想照一下光,却没想到这么一照差点让她吓破了胆——角落里,站着一个长发女人背对着他们!
耳畔更是传来好几道奇怪的声音,可她一转头却又什么都没有......
“我不该......不该......我不该......”
“......啊啊啊啊啊啊!”
奇怪的是,房间外的婪之却丝毫听不见里面传来的动静,她看着手里的布娃娃,走进厨房打开冰箱,迎面扑来的是一阵酸臭味。
下面的冷冻层里肉眼可见放了几块生肉,她拿出一块发现肉上沾了不少血丝,随之而来的是被她扯出来的好一坨头发。
肉上飘来一股腐烂的恶臭味,婪之闻着这味道竟干呕起来。
呕吐结束,她又一副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捣鼓起了‘做饭’。
而身后的某个角落里,小雪儿蹲在那,和刚才出现的模样变得豪不相似。
她的头发杂乱无比,白色的裙子上全都是干瘪的血,整张脸灰扑扑的,而她的手里举着把菜刀,默默的看着婪之的一切举动。
很快,‘饭’做好了,婪之的厨艺看上去不错,竟把肉炒得里外通红,但因为没有调料,也叫人闻不出除了肉熟以外的味道。
婪之将它放在一旁,似乎很投入在家教老师这个角色身上:“张嘴,乖乖吃饭。”
“你看看你,又弄得一嘴油。”
“什么?你觉得不好吃?这可是我辛苦做的,别挑三拣四。”
娃娃:“......”
布娃娃不是人,当然是真吃不了这一碟肉的。
婪之又带着它进到浴室,浴室里看起来别无他样,唯一显眼的就是浴缸上那一墙面的血迹。
婪之像看不见似的关上门,嘴里又念叨起来:“给你洗澡呢,乖乖别动。”
“什么?你说你十年没洗过澡了?”
“你这孩子也太不爱干净了吧。”
小雪儿:“......”
听着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的声音,小雪儿觉得婪之有点过于投入了,这话里话外的竟让她想起了曾经被父母支配的恐惧。
......
婪之的速度行云流水一套下来时间也总共才过去一小时,她开锁把卧室门打开,如同打开了个闸子白袅袅的哭喊声瞬间充满了整个房子。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婪之嫌弃的捂了捂耳朵:“到谁了?”
雷哥从卧室里冲出来,和婪之交换过钥匙后就把门紧紧锁上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婪之想要开灯却被白袅袅拦了下来——
“别开灯!开灯的话,会,会看见‘鬼’的!”
“鬼?”
婪之提高警惕,为什么她没有感受到这卧室里有鬼怪的存在。
她摩挲着掌心的弑鬼之瞳,黑暗中,她蓦然听见了几道细碎的话语。
“不该......我不该......”
“又来了又来了!!!”白袅袅死死捂住耳朵,浑身抖成一团,眼泪哗哗流,在封闭的空间下内心的恐惧被无限放大着。
不该......到底是不该什么呢?
婪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恍惚间,她感到头上有什么东西在蹭着她的头皮。
她抬起头只模糊的看着好像有块很大的黑影,手电筒被打开,和她面对面相望的,是一张没有皮血淋淋的脸。
那看上去是具男尸,它倒挂在天花板上,眼珠子暴露在空气中,死死的盯着底下的两人。
这个房间里,摆放着两具尸体。
“......”
头发瞬间麻了大半边。
白袅袅并没有看见刚才婪之的举动,只察觉旁人将手机的手电筒乖乖关上,再乖乖的坐在她一旁。
声音还在继续着,可白袅袅根本不敢去听它到底再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紧迫之下卧室的门被雷哥打开,白袅袅连滚带爬的跑出去夺过钥匙。
听着上锁声,婪之始终没有动作。
雷哥心惊胆战的坐在她身旁,二者都没说话,寂静的氛围中,那些声音不知从何时消失。
雷哥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等,等她完成了任务后,我们就能出去了对吧?”
“对,一定是的......”见婪之不搭理他,他独自一人自言自语着。
黑暗之下,他没看到婪之此刻的神情变得有多么惶恐不安,她的瞳孔不断紧缩着,脑海中一直在复盘这一路上的经历。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她发现了一点一直以来被他们误解的地方。
以及,她听清了房间里它说的话。
“我不该打你......我不该打你......”
就在这时,三人手里的手机同一时间响起了电话铃,雷哥看了看婪之惊恐的发现她脸上全是冷汗。
按理说,婪之并没有像白袅袅那般胆小的啊。
疑惑之下,电话被接通,里面传来了先前小区门口的那个人急促的叫喊:“终于打通了!你们没有答应她什么要求吧??趁现在赶紧离开那儿!”
“什么意思?不是你让我们来的吗并且还让我们一定要完成她交代的事情...”雷哥疑惑道。
“什么?我明明说的是不要招惹她也不要答应完成她的任何条件啊!”
听着对面这人的声音不像是在开玩笑。
雷哥嗖的一下站起身,却碰到了头顶上悬挂的尸体,他回头一看,脚步瞬间变得踉跄不稳。
刚才他进来的时候还没有的啊!
“刚才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挂断了,然后一直打不进去,我得不对劲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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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那家客户的信息,发现你们现在所处的那个小区40年前发生过一件骇人听闻的凶杀案!”
“某天早上,有一家户人发现自己的邻居门关,他进去一看发现他们一家都惨死于非命!”
“据新闻所说,除了最小的那个女儿失踪,他们的死状极其惨烈,并且钱财全都被洗劫一空......男主人在浴室里被分尸,尸体下半段被剁碎冲进了马桶里,而女主人和他们的儿子死在了杂货间,儿子的尸体被倒吊着,他的脸和女主人身上的皮发都被割下来放进冰箱的冷冻间...”
看着手上血淋淋的肉块,白袅袅尖叫一声扔在地上。
“被谁杀的??”
一路上婪之一直被忽略的地方......是气息。
“后面警方抓到了人犯,可人犯也已经死了!起初经过警方调查发现...似乎是他在盗取的过程中惊醒了他们一家四口,然后就将他们全都灭口了!”
“我靠!这是什么新世纪反社会扭曲黑暗人格!!”
雷哥破口大骂一声畜生,客厅的灯光闪烁不断,浴室里白袅袅抽泣着给手里的布娃娃‘洗澡’,面前的镜子照着自己。
而她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身后,多出了一双腐烂黢黑的手,露出的白骨清晰可见。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进行着:“但是!后来又经过法医的多方验证发现,一家子并不是被那个强盗杀死的...而是......”
和之前一样的情况又一次出现,电话传来的声音被什么东西干扰着。
“是小雪儿。”
“他们失踪的女儿!!”
婪之与他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他们漏了一个最大的误区就是以为碰到的鬼是同一只。
先前上楼时附体在小梁身上的恶鬼以及后来出现的小雪儿,它们身上的气息全然不同。
那么就表示它们不是一只鬼,这个副本里有两只鬼!!
如果要逃命的话就代表会有两只鬼追逐他们!!
“什么?!”雷哥不可思议的发出疑问,“可她一个小孩是怎么杀的人!”
“是啊,小孩子又能怎么杀人呢......但万一它不是小孩呢?”
“而是侏儒症患者。”婪之站起身,打开手电筒看了看房间内的两具尸体。
在她完成任务回到和雷哥交换前,婪之曾偷看过小雪儿一眼,那时候它藏在另一扇门后,样子和之前全然不同。
没有眼白的全黑眼睛紧盯着她,而让人容易忽视的一点是,除了它一身的血迹外,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疤,以及那不符合这个年龄小孩穿的成人鞋子。
那时候的婪之还想不明白,可直到刚才她听清楚了房间里一直循环的那段话后——她明白了。
若是没猜错的话,它生前遭遇过一段长期虐待。
12岁的孩子确实没有那个力量杀人,并且还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但小雪儿它是一名侏儒症患者,因为一直以来在家里受到不公平的对待,于是心存怨恨将父母一家全杀光。
而电话里提到的那个‘逃犯’,恐怕就是无意间撞见了她杀人的一面,最后又惨死于这。
“自从这件事情被曝光后,泉寺小区就在不停的死人,而都是那个女孩害的,半年后警方抓住了她并且全面封锁了小区,并且发现原来她并不是小孩而是得了侏儒症的22岁成年人。”
“可在她被逮捕后不久,她就意外死于牢中。”
“后来就开始有不少年轻人会接二连三的去那个小区,最后全都惨死在那!”
“有大师猜测,那个女孩的冤魂并没有离开,而是不断在伪装和害人!!”
而这次所谓的客户,正是它伪装的。
但令人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它’又要交代不要完成‘它’的任何要求呢?
4. 泉寺小区
身后传来‘哐当’一声,婪之回头一看那上面正悬挂的尸体居然掉了下来。
雷哥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一阵窒息感袭来——原先一直站在角落的那具女尸竟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救...救我......”
女尸的力气格外的大,竟让他挣脱不开,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濒临死亡之际,忽地又被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婪之砍断了那女尸的手,不知为何悬挂的尸体掉落下来后本想袭击她,可又一瞬间化为一滩软泥消失不见。
手机摔在地面,手电筒恰好找照在了女尸脸上,婪之这才看清她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浓墨的乌发下是一张瘆人的脸。
普通人见了都会被吓破胆,可婪之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她又猛地砍了那女尸好几下——
浴室里,白袅袅看见地下的那一摊肉泥,洗手池的水龙头还在放水,浸湿了两个布娃娃。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恐惧感袭上心头。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要死在这了。
但不知为什么,身后的鬼又在一瞬间消失,只剩下脚底下的这摊肉泥。
看着脚下的东西,她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连连后退。
电话也打不通了,白袅袅的思绪变得混乱,这个小孩是个杀人犯,他说让他们快逃...快逃。
“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雪儿冲她喊叫着,白袅袅被吓得惊慌失措,兜里的钥匙摔在地上。
“娃娃呢?我不是吩咐了让你照顾好娃娃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咬牙一狠心冲了出去,逃跑中她想起了婪之和雷哥还被锁在房间里。
可内心的恐惧驱使着她无法回头,她想,婪之他们一定有办法逃出来的。
就算没逃出来,最后死在那儿也是死有余辜!
“开门!快开门啊放我们出去!”
雷哥还在用力拍打着卧室门,确定了女尸不会再起来反抗后婪之将他拉走,拿着斧头对准了门把。
此刻她掌心的弑鬼之瞳还在不停的流淌着鲜血,仿佛在叫嚣着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即将降临。
“你要是还想活命就听清楚了,我把门打开之后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但是绝对不能跑到小区下面。”
“并小雪儿和小梁身上的鬼不是同一个,一定要避开小梁找位置藏起来!”
“马上就要天亮了,听明白了吗???”
婪之也没管他到底听没听懂,奋力的提起斧头砍向门把,三两下就被她砍烂了!
“跑!!”
雷哥连哭带嚎的推开她冲了出去,婪之回头看了眼意外发现那女尸又站了起来。
来不及细想她就狂奔而去,客厅的小雪儿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心脏拼命跳动着,婪之脸色惨白,冷汗一滴一滴从额头上滚落。
她和雷哥跑到楼梯间,两人分别一个往上跑一个往下跑。
在逃亡过程中,婪之的大脑一直在播放着那尸体消失不见的画面,以及那人传达过的话。
下了两层楼后,她跑到一个拐角处躲了起来。
这里的门都不能打开,唯一逃避鬼怪追杀的只能是和它在楼梯间上下绕,她挑选的位置虽然不太隐蔽却离楼梯间近,若是被发现了也能快速去到其他楼层躲藏。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一路被小梁追着上楼,小梁失去了他们的踪迹就接着往上爬寻找他们。
这种时候往楼下跑反倒是安全的。
而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
......
白袅袅没敢下小区,她怕再撞到小梁,腿上一阵剧痛使她跑起来踉踉跄跄。
她躲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雷哥说过的规则内容牢牢记在脑海里。
虽然没完成任务,但只要躲到天亮就没事了。
她攥紧了衣裙,狠心撕烂了一小块布料包扎小腿的伤。
白袅袅叹了口气,这可是她攒了很久钱新买的裙子。
她警惕着周围,时不时看眼手机时间,祈祷着时间快点过去。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走廊忽然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朝着她的方面而来。
白袅袅不敢伸头去看,脊背靠着墙壁哆嗦个不停,下一刻就看见满头大汗的雷哥出现到她面前。
二人对视的时常不超过两秒,雷哥迅速和她躲在一处。
他的喘息声非常大,白袅袅无声的瞪了他一眼,生怕他将鬼怪引来。
“刚才...我刚才撞见小梁了。”
“......?!”
雷哥话还没说完,就瞧见白袅袅惊恐不安的看着他...不,是透过他看着他身后的窗户。
为什么,为什么白袅袅会露出这种表情,莫非是小梁追上来了?
这不能吧,他可是甩开了他好几条街的距离。
“白,白妹你在看什么?”
“小...小梁他,他在你身后!!”
“什么?!”
雷哥战战兢兢转过身,可身后的窗户上却什么都没有,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旁边的人就连滚带爬的跑了。
白袅袅撒谎了却也没撒谎,在雷哥和她说话期间,她就听见了那道熟悉的攀爬声。
就算雷哥将他甩开了,但是她先前没给腿伤包扎,路上零零散散的流了很多血在地面上。
小梁...小梁一定会顺着血迹找到他们的位置,而此刻它已经找到了!!!
这栋楼的设计说奇怪也不奇怪,白袅袅从小雪儿家中逃出来后意外发现,走廊拐角的另一端还有个楼梯口。
如果从原先上来的楼梯间走的话保不准运气差点就会撞见小梁,而另一端的楼梯他们没走过,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别的东西。
起初白袅袅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走那里,而现在她头也不回的往那边跑。
她要赌一把!赌那里是安全的!!
身后传来雷哥撕心裂肺的叫喊,哭泣声响彻整栋楼。
但他的哭喊声持续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替代而来的是嘎吱嘎吱的声音——雷哥被吃了。
如果刚才雷哥也发现了小梁找上来的话,那么一定会跟着她逃跑。
他们二者之间只能活一个!
而她的速度必然是比不上雷哥的,所以她为了保命骗了雷哥,争取在小梁爬上来前先一步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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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虚与恐惧二者混杂在一块,白袅袅紧紧捂住耳朵,她浑身手脚冰冷,后背发寒。
她这样算不算是杀人了?
不......不!
她没有,都是他活该,谁叫他没甩开小梁,谁叫他要和她躲在一起。
这种情况要是有脑子的人都清楚,一定要分开躲藏啊,否则被发现了就是这种你死我活的下场。
这么一想,白袅袅内心舒服了不少,跑下了好几层后,她惊悚的发现楼上同时传来了下楼的声音。
从脚步上来听,下楼的人基本一步跨两个台阶,否则速度不会这么快。
是谁?是谁下楼了?
她猜测可能是婪之,既然雷哥活着出来了那么婪之很大概率也活着。
而且三人里她跑的速度就非常快。
若是再跑下去恐怕就会被婪之追上,到时候可能还会拉着她一起躲藏。
要是这期间再遇上什么事的话......
白袅袅想起刚才的画面,奋不顾身的冲进了八楼,八楼的走廊上没灯,借着窗户投进来的月光还能看清路。
正沉浸在情绪中时,白袅袅就猝不及防撞上了不知什么东西。
等看清来人的面貌后,她刚想叫出声就被一把捂住了嘴。
寂静的黑暗中,白袅袅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快速跳动着。
婪之和她身高差不多,她捂紧了她的嘴,带着她一步一步缓慢的往后挪动。
彼时的白袅袅感到一阵阵恐惧涌上心头,既然婪之在这里的话,那么刚才一直跟着她的跑的又是谁??
是雷哥吗?
不对,雷哥已经死了。
那么剩下的一种可能就是......
“别出声,它要来了。”婪之在她耳畔低喃道。
白袅袅疯狂点头,婪之这才松开了手。
可婪之不知道的是,白袅袅只是个普通人,在这个世界里接二连三的撞鬼让她几乎崩溃。
活下去的念头是她最强烈的欲望,而欲望的深处就是邪恶。
她挣脱开婪之的束缚,对她说了好几声对不起,接着惨叫起来:“死了都死了!我要活下去,我要活着出去啊啊啊啊啊!”
“我才刚考上大学,我的人生才刚开始,我不可以死在这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死在这里啊啊啊啊!”
不远处的楼梯间传来响动,白袅袅捏紧拳头抓住婪之将她推了过去,一套动作下来拔腿就跑。
来了!小雪儿来了!
她知道婪之的力气很大,有那把斧头在身说不定可以帮她拖延一会儿时间。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只要靠婪之拖着,她再躲好一定能够安全的出去!!
就这么想着,她很快跑到了原先的楼梯间,同时她也推测着小梁应该还在啃食着雷哥的尸体,只要她再往下跑几层躲起来,就安全了......
但是,她真的安全了吗?
她原地一僵,隐忍一路的哭泣声从牙缝传出,牙齿止不住打颤,咯咯作响,心脏砰砰直跳。
白袅袅倍感绝望的看着前面,站在楼梯口的小雪儿拎着菜刀,同时也在望向她。
“你想去哪儿?”
5. 泉寺小区
站在婪之面前的,是先前卧室里的那具女尸。
奇怪的是,被婪之砍过的伤全都消失不见,她三两下又将女尸砍倒在地,嘴里还嘟囔着:“难道这个世界的鬼都不会死吗?”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电话里的人说,小雪儿的母亲和弟弟惨死在卧室,她之前看见的那个悬挂在天花板的尸体应该就是小雪儿的弟弟。
当时尸体都发生了异变,全都突如其来活过来似的攻击着他们。
那么从浴室逃出去的白袅袅应当会碰到死在浴室的男主人才是,但她却顺利逃脱了。
并且婪之在逃出来的时候特意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只是匆忙扫过,但她肯定,里面并没有所谓的尸体。
再结合卧室里她看见尸体瞬间消失的画面,婪之猜想它和男主人应当是真正的‘死’了。
可是......是什么原因死的呢?
她拎着斧头,一下又一下的砍在女尸身上:“快啊,快想想,到底是怎么死的!!”
大脑飞速运转着,画面犹如走马灯般帧帧闪过,婪之咬紧唇,熟悉的铁锈味蔓延而来,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最终,婪之的目光停在了自己的衣服兜上。
她和白袅袅二人一个在走廊的尽头,一个在走廊的末端,寂静的黑夜中,白袅袅惨叫的声音清晰回荡在耳畔。
白袅袅想要转身逃跑,却被小雪儿一把抓住了头发往回扯。
它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恶鬼,用着最平和的语气却说着最瘆人的话啊:“你没有完成任务,你想跑到哪里去??”
“啊啊啊啊放开我!放开我!”
腿上的伤痛和头皮被拉扯的疼痛一并袭来,白袅袅眼白一翻,生理性的疼痛使她狂飙眼泪。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那是先前在厨房时她偷偷拿走的。
随即割断了被小雪儿抓住的那把头发,她拼命朝婪之的方向跑,头皮被撕扯的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你没有完成我的任务,就算天亮了你也回不去了。”
看着远处背对着她的婪之,白袅袅一阵惊喜,死灰的心重新复燃。
她果然猜对了,面对那些鬼怪婪之有能力应付。
“救命!求求你救救我!!”已经因尖叫过度嘶哑的喉咙在此刻令她无法大喊起来。
她看见婪之回头了,也看见婪之拎着斧头朝她走来了。
黑暗中的灯光闪烁不停,窗外树荫婆娑,细长的枝条投射到地面,乍一看,像是尸体悬挂在树枝上来回晃荡,月光透过云层,将婪之的影子无限拉长。
白袅袅不知怎么形容当下,婪之此时周身带来的气压竟比身后的小雪儿还要强大,不知为何,自己的心脏竟因为她而感到恐惧狂跳不止。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诡异。
非要比喻的话,就好像是前有豺狼后有猛虎。
白袅袅看着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心底传来的凉意渗透进了全身的每个细胞中,婪之被她抓住手扑倒在地。
再紧接着,她感到手上一空,那斧头竟然被白袅袅抢走了!
婪之:“......”
“对,对不起!我太害怕了,就算没了这把斧头你也一定有办法活下来的!!”
可她没办法,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说实话,她十分嫉妒婪之,嫉妒她能够这么轻松的应付鬼怪,嫉妒她跑步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
白袅袅并不确定她会不会活下来,可她认为自己这么做不是故意的。
强者就是需要保护弱者,即使她有一把小刀了又如何,但远远比不上这把斧头啊!
而婪之呢?她凭什么要霸占这把斧头?现在的情况不是摆明了处境最危险的人是她吗!
婪之这种自私的人一定不会愿意把斧头给她,所以她只能靠这种卑鄙的方式获取。
但她不是故意的,她不是故意的!!!
一切都是因为婪之的自私,是婪之的自私害死了她自己!
婪之无声的看着白袅袅离去的背影,她的神情没什么波动,而是乖乖站起身的拍了拍身上的灰。
随后,她冲着白袅袅离开的方向心平气和的说道:“白袅袅我日********!!!”
“姐姐,我终于,抓住你了。”
小雪儿停在她面前,它的五官像刻画在纸皮上,她咧开嘴角微微一笑,像戴着一张诡异的面具,风轻轻一吹就能掉下来。
幽暗的走廊内,身后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动,像是骨头重新连接到一起,婪之知道,那具女主人的尸体又‘活’过来了。
“你身上虽然有着和我们一样的气息,但我知道你是人类。”说罢,小雪儿看向婪之的目光变得贪婪起来,像是见到了一块熟透香嫩的肥肉。
“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人肉了。”它举起菜刀,狂笑着朝她逼近。
只要一刀下去,婪之的血就会四处乱喷,眼珠子一翻只剩下眼白,光是想想那艳丽的场景,就让她血脉中自带的变态爱好兴奋起来。
这时,婪之也笑了:“我才刚18岁,你喊我姐姐不对路吧?”
“别想反抗了,你是杀不死我的,若是你乖乖的,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到时候你就是我的新傀儡了。”
婪之的笑意不达眼底,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意味不明道:“我也很想知道,拥有一个傀儡是什么感觉。”
她掏出来的东西,正是先前小雪儿给她的布娃娃。
小雪儿顿时僵在原地,听她温声道:“我刚开始一直在想,先前我将那具女尸砍得那么碎烂,为什么最后她还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我面前。”
“也真是多亏了你的提醒,才会让我意识到,其实这布娃娃才是你们的‘本体’。”
因为小雪儿仔细交代过任务,其中一条是带布娃娃洗澡,但却不能沾水。
那个时候婪之就一直在想,不沾水怎么洗澡?莫非是小雪儿交代错了?
可鬼怪世界里哪有那么多逻辑,所以她没有给娃娃洗澡,而是装模作样的假装完成了。
结合起两具尸体的消失,以及他们跑路的时候白袅袅的任务刚好进行到洗澡这一环节。
那个时候,浴室里有很大的水流声,白袅袅太匆忙了并没有关水龙头,水稀里哗啦的流了一地。
婪之终于想到了消失的原因,白袅袅照顾的两个布娃娃——都被泡在了水池里。
沾水了,所以它们才‘死’了。
......
天蒙蒙亮起,白袅袅疲惫的看了眼脚下小梁的尸体,她刚才使了浑身解数才将它砍‘死’。
也许是由于临近天亮的缘故,小梁的杀伤力居然比之前削弱不少。
她看向窗外惨白的天空,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八楼走廊的尽头里,跪坐着一个头发散乱的女人,猩红刺眼的血迹流了一地,谧静的氛围中,只有不断吞咽的咀嚼声响起。
她狼吞虎咽,吃肉的速度非常快,就好似被饿了三十年。
心中有另一道声音一直在催促着她,吃快点再吃快点……
于是婪之被噎到了。
“咳咳,咳咳咳……”
她的眼白布满了红血丝,眼前的尸体像一块香飘飘的嫩肉,肉汁饱满,一口下去竟让她幸福的快要昏死——小雪儿被她吃了。
其实婪之最开始并不确定自己手里的娃娃是不是小雪儿的本体,毕竟雷哥手上还有一个。
赌这个风险实在太大,但为了活命她只是这么做。
而她赌赢了。
吃到一半,她突然停了下来,眼神里的癫狂逐渐消散,恢复了理智。
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后,上一秒还在吃肉的婪之下一秒就呕吐起来。
弑鬼之瞳再一次流出鲜血,婪之呕吐完忍不住给了它两拳:“混蛋,这是我的血啊!!”
无数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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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记忆侵入她的大脑,数多道奇怪的声音冒出,婪之感觉自己像精神分裂般看着这些奇怪般的记忆。
记忆中,一个小女孩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
时常因为做不好事情遭受父母的挨打责骂,最严重的一次,是将她吊在了老家房梁上,让许多邻居亲戚围着看她挨打。
而她挨打的原因,竟是因为不小心把弟弟的玩具弄坏了。
“你这兔崽子,老子生你养你这么大,活干不好就算了,一天天净给老子添麻烦!”粗壮的男人拿着皮带一下又一下抽在她身上。
“小雪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弟弟那玩具是上周才新买的,你怎么可以因为嫉妒弟弟有新玩具就把它弄坏呢!”眉目疲惫憔悴的女人叹了长长一口气。
小雪儿两只眼睛肿得什么也看不清,她身上全都是大大小小被打出的伤疤。
“我,我没有……”
“看来是嫌打的少了,老子让你嘴硬!!”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玩具是弟弟不小心弄坏的,为了避免被父母挨骂,所以嫁祸到了女孩身上。
无数次的鞭打,让她从小的性格变得扭曲敏感,加上身上的疾病,没有人愿意做她的朋友。
在学校里,被老师同学嘲笑欺负和霸凌。
在家里,被父母弟弟折磨,过着畜生般的生活。
渐渐的,她学会了‘听话’,无论弟弟再怎么嫁祸她好,无论父母再怎么辱骂她,无论同学将她的头发剪短将她书本撕烂作业扔掉都好。
她不再反抗,只要不反抗,他们就会觉得她没意思,再继而不再‘捉弄’她。
可她的精神也开始出现了问题,平常的生活里,她总能看见另一个自己站在父母面前看着她挨打挨骂。
她无数次的想用死来解脱,可那个‘自己’却告诉她不能死,该死的人是他们才对。
对啊,该死的人明明是他们啊……
于是,她将他们全杀了。
起初那些被骗进泉寺小区被残害的人,全都是曾经欺凌过她的人,他们罪有应得的死在了她手里。
可渐渐的,她变得越来越不满足,开始不停引诱无辜的人进到小区将他们一一杀死。
她与所有人为敌,以杀人为乐趣游荡在世间上。
她认为所有人都该死,凭什么大家都能正常的生活甚至拥有美好的家庭幸福的伴侣。
只有她,肮脏无比,被唾弃被指责被当成出气用的工具,就好像生来就是个错误。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她好嫉妒啊,好嫉妒,杀的人越多,她的怨气越来越深。
婪之看见了小梁被杀死的过程,也看见了雷哥被白袅袅害死的场景,所以曾经惨死于泉寺小区的人,生前拼命逃脱最终还是逃不过一死的记忆全都历历在目。
婪之也弄清楚了,为什么电话里的人说,委托的‘家长’会让他们不要答应小雪儿的任何要求。
因为一旦答应了,小雪儿就能有理由害死他们了。
而那个所谓的‘客户’,是小雪儿生前最后的良知幻化而成。
看完了这一切,婪之回过神来,她的神情动容了些许,看向小雪儿尸体的眼神中多出了一丝怜悯。
“安息吧。”
这一句安息也不知是对小雪儿说的还是对那些曾经死在泉寺小区的人们说的。
她知道,小雪儿无法进入轮回了,她死了就是彻彻底底的死了。
眼前的整个场景突然坍塌,婪之感到眼前一阵眩晕,画面一转她又重新回到了山上。
此时已经是白天,她手里还拿着那把铲子,挖出来的大坑中放着一个庞大的黑色袋子。
婪之感到浑身一阵燥热,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脑子里钻出来,弑鬼之瞳还在流血,四周的风肆意飞舞吹乱了她的发丝。
她的瞳孔涣散,再一眨眼时喷出了一口巨大的血沫,她握紧拳头——看见了自己获得的‘技能’。
6. 弑鬼之瞳
那种疼到骨子里的感觉有些麻木,额上不停冒出冷汗,婪之的整个瞳孔变白,她看见自己身边闪过无数道黑影。
“来吧……拥有我……拥有我……来吧……”
又来了,那道声音又在呼唤着她。
细一听会发现,这声音不就是她自己的吗?
“怎么拥有!?”
“血……血……以血为契……”
婪之咬破了手指,血迹蔓延开,周身的树叶沙沙作响,明明是大白天,隐隐之中她的心里却发毛的很。
她看见了自己的能力,是弑鬼之瞳带给她的能力——替身。
眼前站着一个和婪之一模一样的人偶,它的脸上没有五官,婪之擦了擦嘴角,轻挑眉眼,有些意外:“居然是召唤出和我一样的‘人’。”
有点新奇。
婪之动了动手,发现人偶没有造做,看来不是那种提线木偶。
尝试命令它把脚底下的坑埋了,人偶这才动了起来,但才一小会功夫就化成泥灰消失不见。
“原来还有时间限制……”
婪之很快下了山,这会天还没很亮,为了不被人看见自己这一身血,她特地走了小路。
回到家后先是洗了把脸,又把脏衣服换掉,从小贫穷的意志使她没舍得扔,想着洗洗还能穿。
热水提供只有晚上七点到九点才有,偶尔还会停热水。
洗完冷水澡后婪之擦着头发盘腿坐在床上,她的床放在客厅,家里唯一的房间是她爹睡的。
棉被枕头什么的都是她从小用到大,烂了就缝补一下还接着用,破旧不堪。
天花板上是水泥钢筋支撑着,她家住在一楼,外面有什么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
地板也是水泥造的,时不时还会爬过几只蟑螂,这些婪之都习以为常。
小姑娘一张脸白白净净的和周围破烂不堪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将手机充上电,婪之点开灵异怪谈区域的论坛,翻到了有关咒怨之夜的那篇帖子。
不知怎的,在帖子的最开头帖主多加了一行字【一切都是虚假编造,大家当故事来看就行】。
同步而来的还有帖主最新更新的内容——是在昨天晚上。
内容大致看过一遍之后,婪之托着腮又陷入了沉思。
她对咒怨之夜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
【咒怨之夜】说是来自地狱的诅咒并不过分。
凡是不幸被缠上身的人,就会连续倒霉三天。
婪之回忆了一下,第一天她出门买菜菜被偷了,于是她被她爹打了一顿。
第二天她出门溜达结果衣服被铁丝勾破,破了好大一个洞,走路上又摔了一跤,回家发现热水停了她爹没热水洗澡又给她打了一顿。
第三天婪之决定不出门了,结果她爹出门被车撞进了医院,血喷射得遍地都是。
对方见他们是下等区的贱民于是肇事逃逸了,最后钱没捞着腿还废了一条。
她爹一怒之下将她入学通知书给撕烂,扬言让她快点挣钱给他治腿,可又于心不忍看她年纪轻轻的就出去打工,于是决定将她卖到寻芳街换钱养病。
等婪之在里面打满四十年工后才能出来。
婪之细心一想觉得这不行啊,四十年后她爹恐怕都入土了,那会儿她也50岁了,这样的话那还怎么给他养老送终尽孝啊!
可是没钱养伤的话她爹又要饱受腿伤和身上的病痛折磨,可能也活不过今年了。
为了让她爹摆脱痛苦早日康复,婪之决定先一步尽孝,将后面几十年的孝都尽完。
在她爹‘满心欢喜’十分‘期待’的目光下,她先是一铲打倒她爹,又拿刀捅了好几百下。
“你这个没娘教的畜生!老子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你……呕——”
婪之依稀记得,当时的场景过于‘艳丽’,她爹肠子都出来了,吐出来的血溅了一地擦了好半天才擦干净。
“我日你*****,就你还想把我卖了换钱?********************!!!!”
又挑了一个良辰吉日的好夜晚给她爹挑了块风水宝地当坟墓。
只是她没想到,刚给她爹挖好坟坑就去了咒怨之夜,不过好在她逃了出来,顺带把坑埋完了。
她怕她爹没有及时入土安不了心,诈尸跳起来给她打一顿。
她爹生前就仗着人高马大的喜爱欺负附近的小美娘,又因为欠债和她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身为大孝女的婪之自然没给她爹立墓碑,生怕那些仇家来挖她爹的坟鞭尸。
在这个世界里人与人之间有一个贵贱之分也就是所谓的阶段,依次分为了上等区,中等区以及下等区。
上等区的人民是皇室贵族,主要生活在帝都和帝都周边的区域,中等区是平民百姓以及明星达人和知名红人。
而下等区则是一群没有人权的动物,生活在最底层,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不少犯过罪的逃犯都会逃到这里,因为来到了这基本上和坐牢没差距了。
而婪之是下等区的贱民。
不过他们一家通常住在离中等区很近的地方,生活的待遇好一点,起码有地方可以住。
而许多住在下等区十分偏僻地方的贱民都只能流落街头,常见的就是为了钱更是不断生孩子,养到一定年龄把孩子拿去卖。
女孩就卖去站街,男孩就卖去地下黑矿场。
想离开下等区有两个条件,一是家产过百万,二是考上大学就能拥有中等区居民的身份卡。
但下等区里许多人并没有让孩子上学提供教育的想法,反倒是拿钱赌博吸粉,最后赔的倾家荡产。
下等区治安环境十分恶劣,每天大街上总会看到大大小小的尸体,有饿死的也有被人打死的。
食物更是来自不易,所以那天菜被偷了她爹才会这么愤怒。
不过好运的是,婪之凭借着她爹一身蛮力和暴躁的脾气自小在下等区没多少人敢惹她,每搬到一处新地刚开始总会有几个找事的来惹麻烦,无一不是被她爹给打服的。
然后没多久他们一家就会成为这片区域的霸王。
见惯了打架斗殴,婪之也学到了不少,就连班上同学私底下都喊她小霸王。
当然这可不是婪之愿意的,生活在这种环境总会遭受欺负,别人奈何不了她但其他人可以啊。
有一回班上有个女生被外班的揪住扇巴掌,就因为她没交所谓的‘保护费’。
从老师那吸取到良好教育的婪之正义勇为去给了那群男生几巴掌。
当时的场面一片混乱,几个高大英猛的男生就这么被一个女生打趴了!
婪之自小贫血脸色苍白无比,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按理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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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啊。
莫非他们撞鬼了?!
于是他们又被婪之打趴了。
领头的男生被打的哇哇叫,哭着求婪之别打了,旁人更是不敢阻拦。
他认为自己到死都不会忘记那会婪之的神情有多么骇人,她弯下腰露出魔鬼般的笑容:“再来吵我,我就把你眼珠子挖了。”
然后他就被吓得昏死过去。
自此学校里没人再敢惹她。
她爹失踪了这些日子里不少邻居都发现了,但没一个人敢问,因为她爹不在就证明他们会少受点欺负。
婪之没她爹这么牛能一打九,所以她只是对外谎称她爹腿伤动不了在家养病呢。
毕竟这附近她爹得罪的人可不止九个。
那张被撕碎的入学通知书被婪之重新粘好,她还没到高考的时候,但在前不久她参加了一场中等区的奥数比赛,一跃蹦到第一名。
当被采访拿到第一名是什么感受时,她想也没想的就回复说:“奖金挺多的。”
足足有一万...!
往年的第一听见她这话脸都黑了不少,气冲冲就跑下场了。
令人意外的是,过几天后她居然收到了一所名为圣德灵学院的入学邀请,上面说道不仅可以免去她的学费,还能让她拥有住宿资格。
婪之听说过这所学院,它位居于中等区里扬名天下且数一数二的名校,据说不少贵族皇室都在那里就读过,住宿资格却少得可怜。
因为它的住宿费用比学费还贵上一倍。
但婪之还是高中生,被录取的也只是它的附属高中,圣德灵附属高中属于贵族学校,有钱就能上,出名的是它的本院校圣德灵大学。
能考上圣德灵大学的不是学霸中的学霸就是天赋型学子报送上去,还有的就是上等区的人免考就读。
圣德灵那边的表示有意保送她进大学,但要看她接下来一年的学习成绩再相评并论。
婪之心动了,因为这种圣德灵高校会时常举行各式各样的比赛,获奖者还能有奖金。
奖金数量肯定也不少,光是想想就能让人难以拒绝,更何况她不用等到考上大学才能离开下等区。
她数着她爹给她留下来的遗产,里面居然有整整5万,难怪这些年来她爹不去上班干活还能供得起她读书。
原来她爹生前抢了这么多钱用来养老啊!
希望被抢的债主不会这个时候找上门。
除去要交的三万教材费住宿费等,加上她自己的私房钱还有剩下三万多够她日常开销。
但也是暂时性的,婪之在网上了解过中等区的物价,贵得精奇,稍微多买些东西就能让她破产。
临近开学前几天,婪之给自己买了几件二手衣服和一些日用品,从小她爹就教育她要勤俭持家,因为他们非常穷。
但婪之天天偷看她爹喝上等的贵酒,背着她偷吃好吃的。
每当被婪之发现了也懒得狡辩,婪之就当他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正因如此,她对自己也抠嗖无比,即使有钱也会存着不舍得花。
她又翻开了那篇帖子查看,意外发现【咒怨之夜】的话题新爆了一个帖子。
开头的标题是《论我是如何在咒怨之夜活下来》。
婪之点进去一看,内容她越看越眼熟——这不正是她前段时间在咒怨之夜里经历的一切吗?
7. 弑鬼之瞳
白袅袅对于在咒怨之夜所经历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每当夜晚睡着总会做梦梦见小梁雷哥还有……婪之。
噩梦缠绕让她并不好过,她心里清楚那个时候婪之和她都能活下去的,只是她太害怕了才会做出那种行为!
她想,婪之到底是个女孩,她一定也对付不过小雪儿,毕竟那可是实打的鬼啊!鬼怎么可能会被杀死!?
四个人里,只有她一个人从咒怨之夜活着出来了,幸运的是出来之后身上的伤全都恢复了,而且她强大的意志力并没有她变得疯癫。
这恐怕就是所谓的‘主角光环’!
毕竟她从小到大虽不是最耀眼出众的那个,也算是个小锦鲤,总会逢凶化吉渡过难关。
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有新闻报道了不少人离奇死亡,死因和样貌都十分古怪,除了那些爱好灵异怪谈的人会多加关注外,基本上许多市民都是看过就忘记。
【咒怨之夜】的帖主又更新了新的帖子,甚至还牵扯到了近期的新闻,表示那些离奇死亡的人都是被拖进了咒怨之夜。
许多人都认为他只是借着热度蹭一波流量罢了,依旧没多少人当回事。
白袅袅清楚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思考再三,她决定将在咒怨之夜的经历发布在了网上,美名其曰是帮助更多人了解到咒怨之夜。
文章中她甚至美化了不少自己的所作所为,比如婪之在楼梯间救她的事情改编成了她救婪之。
除了一些认为她胡编乱造的以外,不少深信不疑的灵异爱好者直呼她的勇敢与智慧,更有甚者表示如果哪天不幸进入了咒怨之夜,自己一定会表现得像她这样。
对此,白袅袅在屏幕前一阵讥笑,要是谁都能像她这么聪明的话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接收到夸赞多了白袅袅自然而然就飘了,有网友问起她的年龄,白袅袅晒出了自己的学生证,顺带还打码了身份信息,除了名字。
“我是圣德灵学院的准高三生,今年也才18岁啦。”
【什么!没想到帖主这么年轻!】
【看名字就能猜到帖主是个人美心善的小妹妹】
【请问我可以拥有帖主的联系方式吗】
【你们不会真信了吧?这一看就很假啊,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学什么骗人呢】
【鬼怪什么的太扯淡了,我感觉评论区的人都得去看看脑科】
【这要是真的我就直播倒立吃粑粑】
不知为何刺耳的言论越来越多,白袅袅气打不过,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特地切了小号和网友互骂起来。
评论不停刷新着,而最新一条评论却让白袅袅愣住神。
【我来找你了,白袅袅。】
这条评论很快被刷了下去,白袅袅看得心里一颤,在咒怨之夜留下的后遗症成为了她心中很大的阴影。
“……真是神经病。”
她点进去对方的主页是个没有id也没有头像的用户,看样子是开小号冲浪。
她没有顾虑的将这个账号拉黑,最后又嘴硬着自己不是心虚,跑到家后院给婪之等人烧了点纸。
这事她经常干,但常常是在做噩梦醒来后。
也不知怎的,正是响午烈日当空,白袅袅却觉得周围气压冷得不像话,就好像又回到了咒怨之夜一样。
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烧纸的数量比往常的多了一倍。
婪之看着无法浏览的帖子,她不明所以。
白袅袅晒出的学生证上写着和她一个学校,好心和对方打个招呼罢了,怎的还给她拉黑了。
绝对不是带有威胁性质的评论哈。
白袅袅发的帖子并没有引起多大波动,因为许多人都是无神论者,热度渐渐就下去了。
很快婪之就将这事抛掷脑后,专心找起了兼职工作。
圣德灵开学的日子比普通学院要晚,在这个学院里传承的宗旨教育就是人人平等,所以即使是贵族来到这里上学也不会多出比平民的待遇。
更不会有自己独立的班级,而是和平民一起上下课。
基本上选择来圣德灵学院上学的贵族因为家风好的关系都不会有太大架子,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例外。
每个上等区学子身边总会有一群跟班,吹嘘着对方的家世学业外貌气质等,祈求能得到点什么好处。
毕竟他们所掌握的都是世界顶尖的贸易产业公司,若是对方高兴了毕业后说不定能混到一份好工作。
白袅袅的班级上虽说没有贵族的学子,但也有不少中等区里家产过硬的暴发户。
很快班上就形成了好几个小团体,幸运的是白袅袅是班长,虽没混到那个暴发户的团体里,但也成为了优等生里面团体的核心人物。
再加上她是班长,大多数同学对她说话的方式都客客气气。
白袅袅自认为自己的人缘很好,很快就和几个家庭条件一般且爱攀附势力的同学聊起了她在咒怨之夜经历的一切。
“当时我都快吓破胆了,还好我急中生智多次才死里逃生出来。”
周围一片哗然,有不信的也有觉得不可思议的。
“咒怨之夜是真的存在的吗?天呐,要是被我碰上了估计第一轮就死翘翘了!”
“那班长,你从咒怨之夜里逃生出来没获得什么奖励吗?”
“是不是有类似于系统那种东西存在的啊?听起来好神奇,像科幻小说一样。”
看着他们一个个好奇且崇拜的眼神,白袅袅心里虚荣心一下就满足了不少。
“当然有奖励,不过除此之外我后面能活下来多亏了个金手指,只要摸一摸那个世界里小鬼的脑袋,它就会乖乖听我话,然后带着我躲到最安全的角落。”
由于她说的过于认真且真实,许多同学都深信不疑,纷纷夸赞她的有勇有谋。
“至于奖励是什么我可不能告诉你们,毕竟那可是个很危险的东西……!”她故作神秘说道。
周边人一听顿时没人敢问了,白袅袅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基本他们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聊到一半,就有同学急匆匆进到教室,朝白袅袅说道:“班长,刚才老师说那个插班生被安排到了我们班,你旁边不是刚好空了位置,说是安排和你做同桌。”
“啊?可是我旁边有人了,只是她还没回来上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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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老师说她家长那边还没确定情况,等她回来了再另外安排位置。”
白袅袅面上不露但心里却十分不满,她原本的同桌从上学期中间就开始频繁请假,她已经习惯一个人用两张桌子了。
“班长,我还有个问题想问,就是咒怨之夜里面只有你一个人逃了出来吗?”问的是她后桌,日常里会给她跑腿买水买吃的。
面对这个问题,白袅袅的神情一下就从一朵艳丽的花朵枯萎了起来,她恹恹道:“本来是有一个的。”
“当时的情况太混乱了,她可能是心底太害怕了,居然把我推到了那个女鬼身边!”
“还好我成功逃脱,但她却不幸被另一个鬼给……杀害了。”她说到一半,哽咽了起来。
“她就这么死在了我面前。”
“你说谁死了?”
声音响起,众人纷纷往后看,一个穿着和他们同样校服的陌生少女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
白袅袅看见来人身体猛的一颤栗,心中的不安与恐惧争先恐后涌了出来。
后者对她轻轻一笑,看上去人畜无害,但说的话却压得她喘不过气。
“我找到你了,白袅袅。”
……
“老师安排了我和你坐呢。”
她的笑意味不明,白袅袅呼吸一窒,维持着假笑。
“你就是新同学呀?欢迎欢迎!”
她努力压制着失控的情绪,婪之这句话在旁人眼里没什么问题,但白袅袅却联想到了前不久那条被她删除的评论……
婪之既然活着出来了,她一定也会关注网上有关咒怨之夜的内容,那么她发的那条帖子说不定已经被她看见了。
难道评论是婪之发的?
如果真的是婪之,突然转到和她一个班的目的莫非是来找她麻烦的?!
过往咒怨之夜里的一切逐渐显现出脑海,自己编造的美梦也被打碎,因为她清楚对外声称有关她在咒怨之夜里的经历都是假的……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如果没有她的话,婪之根本不会那么做……!
她哪来的脸找她麻烦?真是可笑!
想到这,白袅袅的情绪好了不少,最开始看婪之胆怯的眼神一变再变,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婪之开学的日子迟到了几天,由于她是插班生又是下等区的人,校领导那边核对加处理才确定了她这个名额,毕竟下等区的人来圣德灵上学可是头一例。
所以手续什么的自然麻烦了点。
当她被老师喊上去做自我介绍,提到了自己来自于下等区的时候,众多同学看她的眼神一变再变,原本看她长得不错想和她交朋友的人纷纷打消了这个想法。
“她居然是下等区的?完全看不出来啊……”
“居然会有下等区来圣德灵上学?校领导全疯了吧!”
“我听我妈说,下等区的人又脏又臭一点文明都没有,就是有娘生没爹教的崽种。”
面对底下的声音,婪之的神色没多大变化,反倒是自顾自的接着说:
“我认为我这个人还是挺好相处的,以前和班上的同学很轻松的就能打成一片。”
8. 弑鬼之瞳
虽然是打架的打。
听到婪之来自下等区,白袅袅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随即优越感一跃而起,脸上掩饰不住兴奋。
下等区……她居然是下等区的人!!
其实她早该猜到的,起初在咒怨之夜里她就注意到了婪之的穿着十分简易朴素,衣服也是极差的面料做的,但当时她太害怕了完全没有专注去想这方面。
下等区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早年前别国战败抓来的俘虏流放之地,后经过皇室颁发的政策大改取消了那里奴隶制,划分了上中下三个区域。
大多数人都瞧不起下等区里的人,因为他们是别国肮脏的后代,骨子里流淌的血液可比不上他们这群尊贵的原居民。
在众人眼里都默认一个事实,下等区的人努力爬上中等区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攀附贵权永远离开下等区吗!
白袅袅仅存的危机感全都没了,虽然不知道婪之为什么能来圣德灵学院上学,但只要婪之是这个身份,那么就永不可能翻身!更别提对她造成什么威胁。
就算婪之后面要向大众推翻白袅袅在咒怨之夜里的谎言,那也不可能有人相信。
和她一对比,简直下贱又无能,完全配不上!
婪之回到座位上,周围议论纷纷,指的点全都有关于她下等区的身份。
这一点婪之早就想到,彼时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课题上,知识内容比她在下等区的进度还要快一步,也更难更复杂。
但这些对于她而言都不是什么难事,落下的功课课余时间补一补就行。
白袅袅看着她一心扑在书本上全然不关心周边的情况,心里暗暗一笑。
越表现的不在意心里就越在意。
婪之的心理素质再怎么好,但也会有绷不住的时候。
更何况他们班上许多人可都十分嫉恶下等区的贱民。
白袅袅的想法是对,果不其然,只是一个上午过去,婪之的桌面上就出现大量垃圾和不知哪抓来的虫子尸体。
“咦惹,好恶心啊!”白袅袅装作嫌弃的推开她的桌子,桌子一倒婪之的东西全都一览无余的散落在地面。
“啊!对不起啊婪之同学,我不是故意的……”
婪之没给她半分目光,直接略过她安静的收拾起地面的东西。
在她准备拾起一本书时,那本书却被一双擦得精致雪亮的皮鞋踩住,顺势看去,是一个神情嚣张讽刺拉满的男生,他身后还站着几个跟班。
婪之站起身来,对方只比她高半个头,像在看什么蝼蚁般嗤笑出声:“你这贱民怎么有脸挡住小爷我的路?还不带着你的这些破烂赶紧给我滚开。”
二者四目相对,对方见她像个木头一样动也不动,他身后的马仔想把她推开却发现怎么婪之倔的很死活不让路。
“你踩到我的书了。”
闻言,对面几人笑得更猖狂:“你们下等区的不是人人都携带病毒吗?我还没嫌弃被你碰过的书会不会有什么疾病感染呢,被我踩可是它一辈子的荣誉。”
“哈哈,我们飞哥这是在踩吗?这可是在帮你的书消毒,还不识相点跪下来感谢飞哥?”
白袅袅看着婪之孤立无援的模样,心里不自禁又暗爽了几分。
但她身为班长,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做,说罢她拉了拉婪之:“婪之,毕竟是你先挡到他们的路的,这……你要不给飞哥道个歉?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飞哥,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别和她计较了,她刚来很多规矩都不懂。”
“班长,她一个下等区的贱民,你维护她做什么?”
“别这么说,既然来到圣德灵上学,我们就要一视同仁。”
旁人只觉得她过于热心肠,但也没多说什么,平常白袅袅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许多杂事都愿意一个人承担。
再加上学习优秀长得漂亮,自然大家都愿意给她点面子。
“既然班长都这么说了,那个新来的什么之,你就给我磕头道个歉,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大飞摆摆手,明明是他找事在先,此刻却像个活菩萨般表现的宽容大度。
婪之安静的看了他几秒,面无表情的弯下腰去,随即抓住被大飞踩住的书本,用力一拽——后者措不及防摔了个跟头。
“啊!!”
“飞哥!!!”
“我的腰!闪到腰了!!”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大飞被几个跟班抬去了医务室,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着婪之说:“你给我等着,臭女表子……”
但是说完这话的下一秒,他就愣住了神,他看见了婪之无声的对他说——“你也给我等着。”
“……”
白袅袅立马把老师喊了过来,许多同学都声称是婪之害的大飞这样的。
当被老师责问时,婪之双手一摊,无辜道:“是他自己摔的,我只是捡了本书。”
教室里有实时监控,从监控中可以看出是大飞先找茬,婪之不但没还嘴没还手,而只是弯腰捡了本书,对方自个没站稳摔得跤,甚至还查看到婪之桌面上一堆的垃圾都是大飞等人弄的。
谁对谁错一目了然,圣德灵学院的老师都十分有话语权,就算是上等区的学子见了也得恭敬几分。
除了始作俑者大飞被带回家修养以外,参与整件欺凌事件的同学纷纷被教育了一遍,甚至还被罚回去写一万字的检讨在班上公开认错。
白袅袅庆幸逃过一劫,还好当时她忍住没跟着大飞一起去欺负婪之,反倒是拉架,这一点也被老师夸赞了不少。
白袅袅可没觉得婪之走运,大飞在班上的势力可是十分庞大,这一下害他闪到了腰,他绝对不会放过婪之。
等他回来了婪之可才是真正的遭殃,就算老师要管也不可能次次都管,说不定还会跟学校反映这事劝婪之退学。
毕竟下等区的人想在中等区混就得接受会受到霸凌的事实,就看婪之能不能忍得住。
大飞在家躺的这段时间里一直在想等开学了要怎么折磨婪之,可当他回来时婪之却碰巧请了病假。
“我看她就是知道大飞哥要回来,故意躲着你的!”
“就是就是,明明昨天她还一副正常人的样子,怎么今天大飞哥回来她就病倒请假了?”
“我看就是下等区病毒太多把她给传染上了。”
提到下等区,几人的面色纷纷变得嫌弃不已,在他们心中下等区就是个病毒横行,赌博女票满街盛行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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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婪之能从那种地方爬出来,也能看出她的野心不小。
“说到这个,最近不是盛行那个什么怪病好多人都死了!”
“可我看网上说他们是进入了咒怨之夜,被鬼缠身才死的。”
大飞不屑的看了几人一眼,他双脚搭在桌面上,有几个跟班殷勤的给他捶腿揉肩:“咒怨之夜这种你们还真信啊?这一看就是假的啊,没几个脑子真的是。”
“是是是,飞哥说的是。”
婪之不在这事挺让大飞难受,他坐了一会就表示要出教室走走,医生说他这腰刚恢复好不能做剧烈运动,否则会复发,可他不信邪非要走几步看看还疼不疼。
而他几个跟班自然是跟在他身后拍马屁,大飞从小被惯着长大,加上最近几年他家的资产突然获赠,在中等区的同龄人里表现的更是高高在上。
加上他出手阔霍,许多人都愿意来讨好他,自然而然的就变得横行霸道起来。
“飞哥,我可想好了等那贱民回来要怎么教训她,一定要狠狠为你出口恶气!”
“真是有够胆大的,她好惹不惹居然敢惹你。”
听着他们贬低婪之的话大飞心里舒畅了不少,一想到婪之害得他弄伤了腰还被老师责罚他就气的咬牙切齿。
“飞哥,最近这网上有关咒怨之夜的讨论越来越多了,据说被缠上身的人就会连续倒霉好几天……”
跟班的话还没说完,霎时从天而降一泼水淋湿了大飞一身。
几人面面相敛目瞪口呆看着大飞,大飞嗅了嗅鼻子,一股恶心熏鼻的臭味袭来顿时让在场的几人呕吐起来。
“yue……飞哥yue……”
“这什么味道好臭啊!”
“完蛋了飞哥,这好像是粪水!!”
“啊啊啊啊啊啊!!!!”
“哪个狗娘的干的!没长眼睛吗!!???”
底下尖叫声不断,走廊上,扎了马尾戴着帽子的婪之哼着小曲将水桶放回原位。
大飞等人想将泼水的人找出,却发现刚好这一栋楼因为是正改造装修中,没有安监控,四周的监控也查看过,只拍摄到了他们出入和其他同学的画面,根本没看到什么可疑人经过。
因为身上的味道实在太刺鼻,一路上旁人见着了他纷纷躲开,就连老师见了都快吐出来连忙让他去门口说。
往日的跟班也不敢靠近他,为此大飞十分恼怒的将他们骂了一通。
“吃里爬外的东西,不就是有点味吗?怎么一个个都跟见鬼一样……yue!!!!!”
“……”
这何止是有点味道啊,简直就是生化武器好吗?!
这一遭又给大飞赶回了家,回到家中因为身上的异味不仅被父亲数落了好一番,连平常最疼他的母亲看见他这副模样真是一把眼泪一把汗,被他的宝贝儿子熏的不敢过去。
大飞委屈的跑回房间,一改往日嚣张的模样,洗澡过程中整个浴室都充满了那可怕的臭味,熏得他边吐边洗。
……这臭味根本洗不掉!
联想到朋友以及路人嫌弃他的目光,他这脸都丢光了,平时好不容易立起来的威风也没了。
于是他哭的更大声了。
9. 弑鬼之瞳
再后来的几天,大飞过得那叫一个倒霉。
出门先是踩到了狗屎,被狗追着咬,身上的臭味又添一剂。
他不信邪又出了一趟门,结果这回踩到香蕉皮摔了个狗啃泥,腰又给伤到了!
于是他又被迫待在家里养伤,但他觉得很诡异,明明家里一览无余可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他,比方说他洗澡明明将衣服挂在了浴室门外,但可洗完澡却发现衣服不见了。
他以外是自己记性错乱,但接下来的几天几乎天天都这样!
大飞觉得很吓人,和父母说了这回事他们却让他别多想,他只好买了个小型摄像头回来,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仆人敢这么戏耍他。
他照常将衣服挂在门把上关门洗澡,等再出来时衣服又不见了。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蠢货敢这样捉弄我!”
他将角落里藏着的摄像头拿出来,调取了前半小时的监控,画面中显示他一如往常的放衣服洗澡,快进到十分钟左右这里一切都很正常。
过几秒,诡异的事情出现了,一双漆黑干枯的手从旁边伸出来挡住了摄像头。
再过几秒,画面重新亮了起来,而门把上的衣服已然消失不见。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浴室门被人从里推开,洗完澡出来的他站在原地囔囔着要把罪魁祸首找出来,直直的走向摄像头。
画面一黑,什么也没了。
“……嘁,我就说肯定是有人在故意捉弄我吧!”
大飞后背上全是冷汗,嘴上是这么说,可他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买摄像头的事家里根本没人知道,对方是怎么发现这里藏了个摄像头的呢?
想到这,他想起了前几天跟班说过的话……被咒怨之夜缠上的人,会连续倒霉好几天。
“……怎么,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他擦了擦手心的汗,就这么安慰了几天好半响,笃定了绝对是人为干的!绝对不可能是鬼!
“啪嗒——”
走廊的灯灭了,身后杂货间突然响起开门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一段细碎的笑声。
就像那种恐怖片里,诡异又骇人的邪笑!
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内心的恐惧像蚂蚁般爬满他的全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然后他发现——他尿失禁了。
空气里一阵沉默,下一秒大飞尖叫着跑上楼冲回房间,路过的仆人看见他裸着的模样叫得比他还大声。
他急匆匆锁上房间门,又一把卷缩在被子里,躺了好一会大飞发现了刚才进来的一个误区。
他忘记开房间灯了。
幽深的黑暗不断刺激着感官,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有鬼!!!
绝对是有鬼缠上他了!!!
“我靠!”
做足了半天心理准备,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下床去开灯,而当他掀开被子时却又摸到了一个毛茸茸却湿淋淋的东西。
他拎起来一看,透过月光他勉强看清楚了那是什么……一只死老鼠的尸体。
——他又尿了。
房间里充斥着他无助恐惧崩溃尖叫哭声呐喊,门被打开声音渐渐远去。
床底突然传来动静,一个少女从底下钻了出来,她取下那只玩具手套,面无表情的将老鼠的尸体抓起来,最后无声的笑了笑。
……
大飞遭到毒粪攻击那一天的下午婪之就回来上课了,这段时间没有大飞的领头他的跟班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婪之丝毫不担心大飞回来找她报仇,因为圣德灵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校内禁止斗殴,若有违反者将全部通知退学。
这也是婪之当初选择进入圣德灵的理由之一,校领导上面也和她商量过,绝对不会让她因为是下等区的身份就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她和大飞的矛盾也被曾喊去问话,需不需要转班。
婪之拒绝了,她认为自己下等区的身份无论转到哪个班都会遭受到欺负,那不如不转。
她轻轻一笑:“其实我倒是觉得大飞挺好。”
事实证明,确实挺好的。
不过是挺好玩的,起码她耍开心了。
在这个讲究法律规则约束的中等区里,婪之不能明着打他,但可以暗着来啊!
当然她是个善良的小女孩,和她爹随随便便就动手的粗暴贱民可不同,她可是良民好吧。
大飞到底没对她动粗,她也没理由给对方揍一顿,到时候就成她的错了。
所以也只能吓唬吓唬人了,而吓唬这种人她最在行。
看上去野蛮嚣张跋扈,实则内心脆弱的一批,只要轻轻击垮一下他的心理防线,就能让他破防。
白袅袅发现,婪之最近心情好像很好,甚至有时候发现她在盯着她看,还会对她笑一笑。
看着她这副滋润的模样,白袅袅心里朝她翻了个白眼。
‘好好珍惜这安宁的日子吧,等大飞回来可有你好受的!’
令白袅袅没想到的是,一周过去了仍不见大飞半个人影,她故作担忧的问起那几个跟班大飞的去向,对方也表示不知道。
大飞一天不在她就难受的牙痒痒,因为根本没人再主动去找婪之茬,大家都将她当作空气。
婪之确实也像个空气一样,不和任何人交流,每天就刷题看书,一副刻苦奋斗的模样。
白袅袅过意不去,心想既然没人去那她亲自出动。
她已经想好怎么对付婪之了,等一放学她就偷偷跟踪婪之回家,然后用手机拍摄下她家的全貌,再以匿名的新式发送到全校论坛上。
让大家看看这个下等区贱民这副落魄穷苦的模样,怎么配得上每天和他们上下学,
婪之就算心里素质再高,也会有崩溃的时候,到时候人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嘲讽厌恶,甚至还有欺凌事一件一件袭来。
到时候她就装作好心在大家面前劝她退学,舆论压力之下,她自然而然就会选择退学。
然后滚回那阴森潮湿的下等区当一辈子阴沟里的老鼠人!
白袅袅认为这个计划非常好,想到婪之吃瘪的模样她就开心不已。
等到放学,她找借口没和往常一块回家的同学走,而是等婪之收拾好东西出教室后就连忙跟了上去。
她先是跟着婪之进了商场,看着她和店长商量着什么接过一堆传单去派,这一幕被她举起手机无声的拍了下来。
派完传单后,婪之又跑到一家饭店后厨洗碗,碗很多堆积成山,可婪之的速度却很快两下就给全刷完了,并且还十分的干净。
随后白袅袅又跟着婪之跑了好几处地方,她累得不行可婪之还是一副轻松的模样,但为了让婪之遭到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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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退学,她咬咬牙还是坚持了下来。
终于,临近天黑婪之可算是坐上了回下等区的列车,白袅袅蒙着面坐在了她后面,她时刻紧盯着婪之生怕一不留神就把人跟丢了。
跟随婪之下车后,就看见她哼着小调甩着手里的钥匙玩,白袅袅一直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可走着走着路上就越来越荒凉。
白袅袅觉察到了点异样,可转念又想像婪之这种人住这种地方也正常。
正当她想举起手机拍摄时,只是眨眼的功夫婪之就不见了踪影。
“奇怪人呢?”
白袅袅四处张望着,难道已经到婪之的家了,可又看了看周边的建筑,这明显是个荒废的地带啊,这看上去也没人住啊!
她本想将婪之找出来,可下一秒就转身要离开。
刚才她没注意到,四周的个个角落里都蹲着许多乞丐,而彼时正无声地看着她。
手臂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白袅袅心感不安连忙往回走,她的速度很快几乎要跑起来。
可没走几步突然间眼前的路被人给拦住住,抬起头一看,几个粗壮的男人挡住了她,其中领头的摸着下巴冲她上下打量。
他的眼神充满了男人对女人的欲望,猥琐又恶心,白袅袅膝盖一软,脸上的神情既惶恐又傲气:“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中等区的人,和你们这群低下的贱民可不同,你们敢乱来试试!”
“中等区?原来是那的女人啊,难怪长得这么水灵。”
“妹子你别怕,哥哥们几个没别的意思哈哈哈哈。”
“敢骂老子是贱民?真是想死啊!”
说罢男人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白袅袅瞬间哭出了声,她想逃跑却发现几人造将她团团围住。
恶心的笑声一阵接一阵,白袅袅哆嗦着身子,眼泪哗哗掉,哭着求他们放过自己。
“我,我还是个学生,我家里很有钱的,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求求你们放过我!!”
“学生?那我更喜欢了!”
“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他们要对她欲下痛手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响:“都给我滚。”
几人纷纷看去,穿着和白袅袅同样校服的婪之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指了指白袅袅,说:“她是我带来的朋友。”
“……原来是吱吱丫头的朋友啊,早说嘛。”先前笑着要上去扒拉白袅袅衣服的男人立马收回了手,讨好的对婪之笑了笑。
“再这么叫我,我就把你舌头给拔出来。”婪之道。
吱来吱去的,跟老鼠叫一样难听!
“……叔叔们就是见你朋友一个人出现在这以为是迷路了好心想要送她回家呢。”
“就是就是,既然是你朋友那我们就不多插手了啊!记得替我们向你爸爸问好!”
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婪之走到白袅袅面前,看着她双眼通红的模样,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这么爱哭,还有胆量和我回下等区?”
白袅袅擦了擦眼泪,气恼的瞪了她一眼,没有半分羞耻。
原来……原来婪之一早就发现了她,婪之是故意把她带到这里的,要不是因为她中等区的身份,婪之刚才根本不会出手救她!
她明明一直在把她当猴子耍,现在还跳出来当什么好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婪之你真不要脸,看戏看了半天,很好笑是吗!?”
10. 弑鬼之瞳
她堂堂一个下等区贱民,到底是怎么敢这么做的??
白袅袅气冲冲的就要走,婪之抬脚挡住了她的去路,见她想伸手打人婪之一把抓住了她:“这可不是你的中等区,你可要好好想想这一巴掌要不要落下。”
“……”
婪之说的话并全无道理,先前被怒火冲昏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她恢复了往常的假笑:“婪之,如果你将我平安的送出下等区,你将我带来这里还差点让我丢了清白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还有,我手里可是有你放学后干了什么的一切录像,你也不想被同学知道自己有多落魄吧?”
白袅袅笃定,婪之一定是个贪慕虚荣的人,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思挤进圣德灵学院。
因为下等区的身份就让她遭受到了不少鄙夷,要是她干那些他们肯定不会去干的脏活累活被传出去的话,不知又是一段什么笑话。
“我凭自己的劳动换取的钱,这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吗?”
“白袅袅,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毕竟你在咒怨之夜里还懂得利用别人护全自己,在学校里更懂得去讨好别人来获取优越感。”
“没想到你不仅愚蠢至极,还心胸狭隘。”
“我不把你当人,你就真不做人是吧?”
婪之这一段话下来瞬间让白袅袅面色红胀,她的嘴角微微抽搐,也不装什么大度了朝她辱骂起来:“婪之你瞎**乱说什么?!”
婪之也不甘示弱:“我说我日你****************!!”
一段加密对话飘然而过,白袅袅觉得自己整个耳朵都受到了污染,她抽回了被抓住的手,居高临下的嗤笑道:“贱民就是贱民,连讲话都这么粗糙。”
“我的身份再怎么低贱也好,但我奉劝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说罢,婪之靠她越来越近,呼吸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她,就像是有人在敲打她的心脏。
“白袅袅,你别以为你害死人的事情没人知道。”
话到这,白袅袅呼吸一窒,惊恐的看着她:“你……你又在乱说什么?雷哥是自己运气差才死在里面的!”
“我可没说你害死的是谁,怎么就不打自招了呢?”
婪之摇着头往后退了两步,用着无辜的眼神望着她,就好像她什么都没说一样。
意识到被她套话了的白袅袅还没来得及反驳又听她道:“你一定很惊讶吧,抢走了我的武器,可我居然还是活着从咒怨之夜里出来了。”
“白袅袅,其实我这个人十分记仇。”
“那有怎么样?你以为凭你下等区的身份把这些事说出去就会有人信了吗?”
白袅袅不屑的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她始终认为婪之就是个纸老虎,有多大的能耐能毁了她!
“是啊,但如果是你亲口说的呢?”婪之掏出了口袋里的录音笔,灿烂一笑:“我刚才可是全程录音了哟。”
“……你!你这个卑鄙小人!!”
“论卑鄙哪里比得过你啊,想跟踪我回家录下我家的样子顺带录下我平常放学后都干的什么杂活才得到的金钱,我猜你还要以匿名的方式发出去让全校的人都知道,圣德灵学院里来了个如此卑贱的贱民和他们一起上下学,天啊,真是一件莫大的耻辱呢。”
“你这种小伎俩,我小学的时候就玩透了。”
虽然是看她爹和别人玩,但她爹已经死了,也算是继承了吧!
被说穿了心声的白袅袅哑口无言,心虚的撇过脸,继续听她云淡风轻道。
“凭什么下等区的贱民能和你高贵的中等区子民平起平坐呢?白袅袅,你的内心一定很不甘吧?”
“可是你要知道,下等区不仅仅全是一坨烂泥,也有许多努力想要爬出深渊泥坑的人类,比如我……”
婪之一字一句顿道:“我天生就觉得我该是上等区的人上人。”
“在这里,能读书的都是父母期望他们考上中等区大学,考上了就能拥有富丽的生活,考不上还能卖掉换取一大笔钱,读书人可是很值钱的,无论怎么样都是将孩子当作赚钱的工具。”
“那些被卖到寻芳街的女孩,以及被卖到赌场和黑矿产的人民,你问问有多少人是自愿的?”
在她心虚的目光下,婪之转手就掏出了白袅袅的手机,白袅袅神色一慌摸遍了全身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手机被婪之拿去了。
她边删除手机里拍摄的视频边挡着要抢手机的白袅袅道:“比起我这种‘贪慕虚荣’的贱民而言,那么将人命视作草芥的你是不是比我还下贱呢?”
“你偷拍我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删完视频后,婪之才将手机丢回给她,照搬她的话道:“你也不想被别人知道你所描述的在咒怨之夜里发生过的一切都是假的吧?”
婪之虽然在笑,表现得很友好的模样,可还是令白袅袅打了个冷颤。
“你知道在这里他们都怎么称呼我吗?”
“他们说我爸是个老不死的疯子,而我是小疯子。”
随后,白袅袅看着前者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神情温柔的说:“乖,赶紧滚吧。”
“……”
……
这一套威胁下去还挺管用,白袅袅还真不作妖了。
但婪之清楚白袅袅是因为被抓住了把柄才变乖的,否则绝对还会想别的法子对付她,果然对付什么样的人就要用他常用的手段。
可婪之觉得自己是个十分友好的小女孩,为什么要莫名其妙针对她呢。
把最后一口面包嚼完后,婪之跟着导航来到了做兼职的地方。
她找过很多工作,但许多都介意她是个学生以及还是下等区的人纷纷婉拒,所以这段时间她基本干的都是没人干的脏活累活。
而正巧前两天她找到了一份杂货铺的工作,不包吃不包住,但是钱给的到位,并且不限制上班时间,非常适合她学生的身份。
看着眼前封闭的铁门,婪之给店长拨了个电话,顺便拆了根棒棒糖。
一阵旧时代专属彩铃从铁门后传来,随后婪之就这么瞧着铁门开了,开门的是个白花花头发上了年纪的老头。
迎面一阵灰尘扑来,婪之和他不约而同咳嗽起来。
“进来吧丫头。”
店面不大,大概五十平方左右,货架上摆满了零食和日用品,墙上挂着的指针全是灰,像上世纪遗留的古董。
婪之捏着鼻子,这尘大得像封闭了上百年,她拿起货架上的货物,随口道:“爷爷,您这货物都没过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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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说什么呢,我这都是新入的货!”
“还有喊什么爷爷,要喊哥哥懂不懂?”
婪之无语:“……您也不年轻了啊。”
老头看上去挺老了的,但讲话却铿锵有力,气质有形,态度像个20多岁的年轻小伙子。
婪之跟着他把店里该学的大大小小的都知道了一遍,内容都很简单,就是普通店员要干的事。
“对了,仓库里有个杂物间你别进去,那房间很久没开了,你要是进去就得碰到许多蟑螂老鼠。”
婪之清点着仓库里的货物,日期都挺新的,看样子像刚进的货。
她看了看老头指向的房门,被堆积的货物遮掩着,就好像不想被别人发现这间房间的存在。
交代完一切后,老头将店铺的钥匙分给婪之一条就走了,临走前还交代了婪之今天在太阳落山前收店就行。
杂货铺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周围大多数是矮小陈旧的居民楼,行人也没多少,更别提来买东西的客人了。
“周末也这么少人?”婪之泡了杯枸杞和红枣,嘟囔起来:“也不知道这老头赚不赚钱。”
万一不赚钱拖欠工资可怎么办!
以前她爹还活着的时候,婪之小时候由于没怎么吃过饱饭经常挨饿,因此得了贫血,只能靠捡来的胡萝卜啃一啃补补血。
现在她爹去世了,时代变了,她可以自己花钱买胡萝卜吃了,还能买点补品给自己补补身子。
但婪之不舍得花销太大,所以买的也不多吃的也更不多了,经常一顿吃几个馒头就饱了。
这种生活婪之还挺乐意的,起码比以前好了不少!
想到她爹如果还在世看见她这么败家,一定又会把她抓起来打一顿的。
每每想到这,婪之都会长叹一口气:“爹,你就安心的走吧!”
因为店里没客人,婪之也不想无所事事,万一途中店长回来看见她偷懒把她炒鱿鱼了可怎么办。
于是她开始忙活着给店里打扫卫生,打扫途中外面突然传来了警笛的声响,周边也新添了许多路人去看热闹。
婪之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只是旁人见这么个鬼地方还开了个杂货铺,顺带的来买了些零食和饮料。
在找零钱的过程中,婪之听着几位客人的议论才知道原来是前面的公园里死人了,据说死者还是个被举报了无数次却怎么都抓不到的跟踪狂。
那个跟踪狂曾害死过不少走夜路回家路过的女孩。
“小姑娘,你一个人晚上下班了也要小心点,这周边治安不好,万一那跟踪狂又多了起来那盯上的可就是你了。”
“没事瞎吓唬个小女孩干嘛,这人犯不是死了么?”
婪之找好零钱对他们微笑道:“我会的,谢谢提醒。”
她这么一笑给俩人都瞧脸红了,连忙离开了杂货铺,客人一走婪之又恢复了往常面无表情的神态。
她掏出胡萝卜啃了几口,想到客人空中提到的跟踪狂,认真的思考起来:“要是敢跟踪我,那是先挖他一颗眼珠呢还是拔掉舌头好……”
啃完胡萝卜婪之又开始了打扫卫生,快打扫完的时候,传来了欢迎光临的门铃声。
——又来客人了。
11. 死尸
是一个戴了鸭舌帽和口罩的男生,他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像婪之在网上见到的那些明星日常出街为了不被粉丝狗仔发现的打扮。
婪之盯着他在冰箱前晃悠了大半天,似乎是注意到了身后的视线,这才挑了瓶矿泉水,又拿了桶泡面才到收银台前结账。
结完账,他似乎有些略微尴尬的道:“可以……借热水帮忙泡一下吗?”
拥有超高职业素质精神的婪之当然是答应了,毕竟去便利店买泡面再要个热水泡一下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
给他弄好了泡面,对方又询问是否可以在这里吃完再走:“我就蹲门口吃,吃完就走。”
婪之看着他的打扮,虽然她不认识牌子但从衣服的质量上就能看出这男生家境不错,不同于她。
有钱家的少爷也喜欢蹲在门口吃泡面吗。
她没真让人家蹲门口,给他找来了把红色塑料椅,反正也没多少客人,让他在这吃也不碍事。
“谢谢。”
他摘下了口罩和帽子,帽子下遮掩的是一头张扬的白毛,他的左耳上隐隐发亮,细一看,原来是个蛇状银色耳钉,从侧面看去,脸长得倒也不错。
……不会还真是明星吧。
就这么想着,婪之开始上网查询染了白头发的男明星,但没一个侧脸长得和他像的。
正当婪之找的正入迷时,他突然站了起身走到婪之面前,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好半响他才问:“请问你们这还招店员吗?”
婪之‘啪’的一下就将手机给关掉,确定了不是明星。
哪里会有明星穷到要来和她抢饭碗啊!?
虽然店面小,但可能是只有她一个店员的缘故,店长老头给的钱是真的多,婪之觉得这要是再招一个来她的工资岂不是要被分走一半?!
拿她命可以,但拿她钱不行。
婪之婉拒了,对方貌似还蛮失落,但没多久就恢复了原先清冷的神态,只是奇怪的是他看向婪之的时候眼神总会飘忽不定。
就好像是害羞了?
他看了眼手机时间,重新戴回了帽子和口罩离开了杂货铺。
他走后店里也没再来客人,婪之刷起了题,过不久学校就要考试了。
高三的课程很紧,婪之要花大量时间补后边还没学到的功课,这样才能更好的空出时间打工。
写到一半,感到左手手掌心一阵刺痛,婪之揉搓了几下才没那么难受。
这几天不知怎么回事,弑鬼之瞳的位置总会时不时的隐隐作痛。
起初她还担心老师看见手掌的眼纹以为她的纹身不让她上学了,后来才发现普通人根本看不见她弑鬼之瞳的存在,就好像卡了个bug,只有她才能看见。
提到弑鬼之瞳,婪之就不得不想起咒怨之夜。
距离她上次进入咒怨之夜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网上有关弑鬼之瞳的描述并不多,咒怨之夜的帖主也许久没更新过了。
有网友传,帖主怕不是死在他口中的咒怨之夜里了。
这段时间婪之总是梦到一个深夜空旷的平地,周边全是高山,悬挂在空中的满月更是大的出奇,就像一只眼睛在暗中偷窥她。
她听见了,寂寥山林中,隐隐约约有东西着呼唤她的名字。
每次醒来她都会出一身汗,梦中带来的那种恐惧感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地方。
婪之心中有预感,她还会进入咒怨之夜。
加上这几天弑鬼之瞳的异样……恐怕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弑鬼之瞳……”婪之轻声低喃起来。
从泉寺小区里吃掉小雪儿的那一刻就知道,所谓弑鬼师之所以能拥有杀死鬼怪的能力,是因为弑鬼之瞳会让宿主在绝境之下释放超出本能的念头与鬼怪拼死一搏。
通俗点来讲就是在没有更好躲避的办法之下去送死,并且这是宿主控制不住的。
而要获取所谓的‘技能’,那就是将鬼怪吃掉。
回想当时吃肉的触感,怪恶心的,婪之可不想再来第二次,况且也不知道吃的算不算人肉……
但是获取的技能应该是永久性跟随宿主,因为她时常能感受到另一个‘自己’的存在。
平常在现实生活中还能召唤出来帮点忙,例如偷走大飞衣服什么的,缺点就是时间太短了,只能存在一分钟左右,一天也只能召唤一次。
“弑神我知道,可这弑鬼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咒怨之夜的存在完全超乎于人类的认知,如果不是婪之亲身经历过,恐怕只会把这当成是一场疯子的戏剧。
婪之听从了店长老头的话在落日前准备收店,在收拾货物时,门口传来了欢迎光临的铃响,“不好意思杂货铺马上关门了。”
按理说普通人听见了要么走要么就是和她说声买几样东西很快的,但并没有人回应她这句话。
婪之放下手里的东西,突然感觉后脑勺被什么东西抵住,回头一看——一个戴着黑色面罩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抵住她的是一把小刀。
她听见他开口:“嘘,小声点,乖乖的可别大喊大叫……”
没等他话说完,婪之眼疾手快的夺过那把刀,随即就一脚将那男人踹倒在地,再接着她又按住男人扇了好几巴掌,给他疼得嗷嗷叫。
“再叫大声点,我就喜欢听别人大喊大叫!”
正当婪之扇得正过瘾时,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巨疼,眨眼的空隙她就被打晕了。
穿着打扮和先前男人一样的人举着木棍站在他面前,看着地板上昏死过去的婪之,他不屑道:“就这么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你也太废物了吧!”
“哥……你不知道,这娘们手劲大得很!我刚才推都推不开她呜呜呜呜呜!”
婪之是下了死手,都给他牙扇出血了!
要不是同伙在,估计能给他硬生生扇死不成。
“哭**哭,快把她绑起来,我去把门关上,等天一亮就赶紧走。”说罢,男人从带来的黑色包里掏出一大捆麻绳,另一人擦擦眼泪听话的照做。
他将婪之的手和脚都绑了起来,嘴巴也贴了胶带,随后就给她扔进了仓库。
“你放心,要是有警察找到这,这不还有个人质嘛……”
“哎,就是不知道二哥怎么样了。”
兄弟二人纷纷泡热水开了桶泡面,又喝了不少啤酒,查看着网上有关于他们的通缉令和讨论,被喊为哥哥的男人破口大骂着。
闻上写着,警察通过抓来的人犯口供表示,他跟踪女性抢夺钱财甚至强女干杀害等一切行为都是团伙作案,甚至还透露出了许多作案细节。
看到这,男人就火大:“你还想着那兔崽子呢!被拷打了一番就这么听话说出事情,也得亏他没暴露我们的住所……否则要是老子也被抓进去了看见他我一定揍死他!”
因为喝了不少酒的缘故,二人都有些许醉意了,选择各睡两小时轮流看守。
谁也没注意到身后的仓库里,早已没了婪之都身影。
……
“快醒醒!快醒醒啊!!”
冷,刺入骨髓般的寒冷。
婪之被一阵叫喊声吵醒,睁开眼的瞬间一阵眩晕恶心感袭来让她有些反胃,忍了忍后,环顾四周发现周旁还有好几个跟她一样被喊醒的人。
她出现到了一辆大巴上。
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回想起刚才被偷袭的模样,婪之低声骂了句废物。
居然被偷袭了,看来下次打人不能这么专注了,连人到身后了都没察觉。
环顾四周,大巴此刻正停靠在一条荒寂的街道上,从窗外看去都是浓雾,深邃的夜空上没有星星,只悬挂着巨大的弯月,透过云层看去,惨白诡谲,好像在无声尖叫。
仔细一听,还能听见乌鸦在空中盘旋的叫声。
婪之觉得有些眼熟……这一幕就好像是她梦里梦见过的场景一样。
这辆大巴的陈设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车身不仅掉漆生锈,还布满了灰尘,角落里更是爬满了蜘蛛网。
乍一看,像上个世纪的遗物。
那俩盗贼究竟是给她干哪来了?!
她不爽的磨了磨牙龈,只听见先前喊醒她的那道声音还在继续。
“这……这是哪啊?”
婪之坐在大巴的最后一排,被喊醒的几个都站起来疑问,而那个女生的衣服被汗水渗透,嗓子近乎喊道发哑。
“我为什么会在这?我刚才不是在家打电动吗?!”
“奇怪……我不是才躺下吗,这是哪里啊?”
“我这是失忆了还是穿越了?宝宝!我们刚才明明还在看电影的对吧!”
“别怕宝宝有我在……”
在他们熙熙攘攘的对话间,婪之借着月光数了下人数,加上她车上一共有九个人。
其中还有对情侣,从对话来听应该是订了晚间电影票看电影的途中昏迷,再一睁眼就在这了。
不对,照他们这样所说,那么婪之不是被那两贼人运过来的?
她惊呼一声,发现左手掌上的弑鬼之瞳又开始流血了,手机放在了收银台,她大喊一声现在几点了,人群中有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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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刚过12点。
午夜12点,他们全都是莫名其妙就出现在这里了,难道说这里是……咒怨之夜?!
“这里是咒怨之夜。”
人群中,站起来了一位身着西装的男人,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数起了总人数,他有些不可思议。
“这次居然有九个……”
“咒怨之夜是什么?”有人问道。
“是近期网上流传的一个故事,咒怨之夜是存在于现实维度的异世界,据说这是一个来自地狱的诅咒,有人传咒怨之夜的诞生就是专门惩戒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回答的是个身穿工装服的女人,她梳着一头利落的高马尾,眉眼犀利。
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她居然还能镇定自若,并且看上去对咒怨之夜颇为了解。
女人站起身有些谨慎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不过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或许这位先生更了解一点。”
男人神色温和的自我介绍:“我姓秦,叫秦不驲,你们可以叫我秦先生,确实如这位女士而言我了解咒怨之夜,但并不是从网上的途径得知,而是亲身经历过。”
在诸多惊恐的眼神中他依旧波澜不堪:“我知道各位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那么我就简短明了的说明一下,这是一个会死人的地方,不要抱着侥幸的心态乱跑,因为你们不知道乱跑会碰见什么。”
“想活着出去当下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听我的话。”
“不是哥们,我说你未免也太夸大其谈了,凭什么都得听你的?”
秦不驲顺着声音看过去,男人的整个脸上写满了拒绝二字。
“我有过在咒怨之夜存活的经验,清楚活着出去的办法,更重要的是,”他抬起左手,婪之瞳孔微缩,秦不驲的掌心上是和她一样的弑鬼之瞳。
“我与寻常人不同,拥有杀死鬼的能力,这一切都要追溯回三个多月前我经历了第一次咒怨之夜。”
“起初我以为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可直到后来有关【咒怨之夜】的帖子出现,我对比了细节当时还有点不敢相信,而在第二次进入咒怨之夜我才真正确定了这些都是真的。”
说话间,他的眼神黯淡,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令人痛彻心扉的事:“之所以我能杀死鬼,是因为我被选中了,成为了弑鬼师。”
“一旦成为弑鬼师生死就不再由自己掌握,无论生死,永不摆脱。”
无论生死,永不摆脱么。
婪之垂眸,如果重来一世她一定会多捅她爹两刀。
这样就算她死在咒怨之夜了也会痛快点,不过她暂时还不想死。
“就像是游戏通关那样。”
但没有人知道,一共是多少次数,也许在下一次的咒怨之夜中就会丢失性命。
秦不驲的话听得众人一愣一愣,但也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是说在这个该死的鬼地方他们的性命还有一丝保障......?
先前有异议的男人拉了拉女人的袖子,细声问:“桧水,他说的话是真的吗?”
桧水思及,靠着零碎的记忆片段,大概解释了一番:“弑鬼师这个说法确实存在,但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太清楚。”
“当下之际,先听他的。”
秦不驲认可桧水是个聪明人,他始终保持笑意看起来毫无威慑力。“在这个世界,任何人都是平等,希望大家彼此信任,不会做出拖后腿的事,稍有不慎死的可就不是一个人那么简单。”
先前喊醒大家的那个女孩居然忍不住大哭出声:“什么咒怨之夜,我只想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回家呜呜呜呜呜……”
此番话一出,瞬间带动了众人的情绪,一时之间变得混乱。
“我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神神叨叨的,网上那种话你们也信?太没脑子了吧!”讲话的人长得一副野蛮粗糙模样,留着大胡子脸红彤彤的,浑身浓厚的酒气味。
婪之早就注意到他了,他也是最晚醒的一个。
“我可不配你们这群小孩玩这种游戏,让开我要下车!”
他一把推开秦不驲,发现车门怎么弄都打不开,骂骂咧咧的走到无人的驾驶位上找开门按钮。
摸索了半天,却都没反应,像是报废了一样。
秦不驲本想开口说什么,却被他一把抓住衣领威胁着让开门。
“你刚才也试过了我也开不了门,唯一办法就是等人来……”
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有一束光从外面照进来。
不知何时有个黑影站在了大巴门外,黑影敲了敲车门朝里面的人喊道:“你们到了怎么还不下车?我都等半天了。”
12. 死尸
吵闹声乍然而止,婪之感到手旁一紧———原来是哭啼的女孩见她圣同龄人坐到了她身旁祈求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叩叩叩——”
敲门声还在继续,门外的人不耐烦催促道:“我都看到你们了别装哑巴喂,说好了一起兼职啊,雇主还在那头等着咱们呢!”
听声音约莫是个20多岁的男性。
抓住秦不驲的男人松开了手,朝门外大喊:“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倒是想下车可这门也开不了啊。”
大巴外的人没回他的话,反倒还在不停催促,有人问秦不驲外面的是人是鬼。
车窗上全是抓痕和污渍,根本看不清外面的人长什么样。
桧水旁的男人站起身,走到秦不驲面前一脸不耐烦问道:“秦不驲既然你这么了解咒怨之夜,现在你倒是说说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要怎么活着出去。”
婪之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被砸的位置疼痛感消散了不少,她的心思全然不在他们身上。
别人的生死如何她可不感兴趣,眼下更感兴趣的是她的杂货铺工作。
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份工作,没想到第一天上班就发生了这种事。
婪之感到身边的人碰了碰自己,她问她怎么了。
女孩本来是想抱住婪之从她身上找点寄慰,却看见婪之一副死了爹的模样又缩了回去,她害怕得浑身都在颤抖,语气哽咽:“我可不可以……挽着你?我一个人害怕呜呜呜......”
她从小胆子就小,完全没去听秦不驲等人的对话,满脑子都是只想回家。
她不想死啊!
婪之答应了,毕竟她是一个秉持着人不惹我我不惹人的良好公民。
醉酒男人一脚踹开了大巴门:“催催催吵死了,老子这不是开门了!”
他看向被踹烂的门,怒言:“玛德,非要逼我这样才能开门是吧。”
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到大巴门外,只见外面的男人戴着一脸疑惑看着他们:“你们还在等什么?赶紧下来啊。”
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文弱弱毫无攻击性。
有人问秦不驲该不该下车,没等他回话醉酒男人率先下了大巴,嘴里嚷嚷着要回家。
婪之的目光落到左边前排一个男生身上,他摘下了帽子露出的是一头耀眼的白毛,似乎是注意到婪之的目光他也回过头。
婪之看清了他的脸,是今天下午来店里和她抢工作的客人。
对方看见她居然还冲她微微一笑,仿佛在说终于发现我了啊。
婪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回了个十分难看的笑容。
她平常不怎么笑,笑的最高兴的时候就是考上了圣德灵和埋她爹那天。
对方很快又移开了视线,见醉酒的男人下车后毫发无伤,秦不驲这才出声:“你们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但愿意信任我的人我会尽所能保护他的安危。”
婪之看着他转身下了车,身边的女孩晃了晃她的袖子:“我们要不别下车了吧,要是出去了肯定会遇到危险的!”
“你怎么知道待着车上会比在外面安全。”婪之看着她,看似在问实则是在表面态度。
“......那好吧,我跟你一起。”
见有人跟着一起下去,其余人也坐不住了选择跟团。
下了大巴后,身边的雾渐渐退散,这才看清他们处在了一座山林之中的小道上,路面崎岖不平,草丛里还有不少蛇虫爬过。
路旁的树丛模糊成团团黑影,在夜风恣意摇曳,发出阵阵沙沙响声,似乎有什么东西隐匿在黑暗之中朝他们悄悄逼近。
婪之的目光一直在秦不驲身上游走,弑鬼师这个职责他居然就这么轻易的告诉了别人,是什么目的她不由得知。
但在这种一不留神就会丧命的环境中绝对不可能如他所说的为了救人。
婪之和女孩交换了名字才得知对方叫方年年今年15岁还是准备读初中的年龄。
看上去她们年纪相仿可方年年却比婪之还小,那是因为婪之从小营养不良的关系让她看起来瘦弱无比十分好说话。
就是这一误人的外表方年年才找上了她。
看出婪之不爱说话,方年年也识趣的不去打扰她,而前面秦不驲等人居然开始互相介绍起来。
名叫桧水的女生是个刚大学毕业的实习生,而那俩对情侣一个叫小刚一个叫小美。
还有一直对秦不驲有异议的男人和浍水认识,叫做林也。
林也似乎很听桧水的话,什么事都听她的抉择。
喊他们下车的叫阿明,阿明看着他们自我介绍起来以为是在玩什么游戏,说完就打趣起来:“我说你们怎么回事怎么现在见了我跟见鬼一样?”
“不就才一天没见吗,在公司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样的。”
阿明的出现很明显是咒怨之夜安排的npc,有过经验的秦不驲见怪不怪:“阿明,你刚才喊我们下车的时候说是要一起去做兼职?”
“是啊。”阿明以为他们是睡糊涂了,耐心的解释了一遍。
“前不久我们在网上看到了有关张家村的传谣,据说是有什么杀人魔出现屠了整个村子!都说张家村是被诅咒了,我们就是为了做独家新闻才来调查的啊。”
在他的解释下,婪之了解到这次他们的身份是某家上司新闻公司的员工,为了报道出更惊动的新闻才前来到了这个地方。
“那你刚刚说的兼职又是怎么一回事?”
阿明推了推眼镜,接着说:“张家村人的尸体全都被运去了附近的火葬场,因为警方善未调查清楚死者还没和家属一一联系完暂时不能火化。”
“刚好火葬场紧缺人手在招募兼职人员,我们这回去能够拍摄到那些死者的状况。”
说完,他跟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背包里掏出了几个摄影机。
“哎呀,忘记和你们说了,因为兼职人数只招募六个,为了节省公司路费开支和不必要的麻烦,去不了的三个人需要去张家村,李家村,唐家村拍摄素材。”
桧水有些不解:“张家村是死了人的地方要去拍摄能理解,但为什么还要去其它两个村庄?”
“因为死人的不只有张家村。”阿明咽了咽口水,面惧惶恐:“听说最先开始是唐家村有人被杀害的,再接着是李家村。”
“这三个村子挨着近,当属最严重的却是张家村的,真是造孽啊!”
方年年听完吓得抓紧了婪之,她可不要被安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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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村庄啊!
没等她想完,就看见阿明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接着又转移到婪之身上:“要去拍摄村庄素材的人是大刚,温知奕,婪之。”
方年年猛然抬起头,疯狂替婪之拒绝这事:“不行,婪之她不能去……可以换个人吗?”
“她不能去就你去吧。”
“……”
那更不行了。
见她如此慌张,婪之拍了拍她的手背谈不上是安慰的安慰道:“他们人多秦不驲也在,你跟着提不上能不能活下去,至少会安全点。”
“当然我不介意你替我去山村找死。”
话落,却见对方死命摇头表示只想和她待在一起,虽然婪之看上去很弱小,但总给她一种很安心的错觉。
而且其他几个人看起来根本不想搭理她这个只会哭的小丫头。
阿明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大刚,“奇怪了大刚人呢?我记得他是第一个下车的啊。”
大刚指的就是刚才闹事的醉酒男人,婪之没说就在他们彼此介绍的时候她亲眼看见了大刚朝反方向走了,嘴里好像在说什么要回家。
她可懒得去管这种事。
阿明急的挠挠头,人数少了一个只能安排别人去替补大刚的位置了,于是他指了指方年年:“那就你去吧。”
“什……什么?!”
婪之接过阿明递来的摄影机,身边的方年年欲哭无泪。
阿明给他们指明了村庄的路,村庄挨着近,出了这个村再往前走就是另一个村了。
顺带,阿明还十分贴切的为他们准备了对讲机和村庄的重要位置,图纸上标志出来的全都要去拍摄。
而另一位和他们同行的温知奕则是那位光顾过便利店的客人。
温知奕从车上再到下来都没发过一句言表过一个态,就像是在故意做透明人看他们表演。
时间紧时间紧任务重,很快他们分成两支队伍去往了各自的目的地。
阿明领头的队伍氛围氛围极其低压,知道马上就要面对死人根本没有人还有心情去讲话。
原本吵闹的气氛蓦然安静下来,众目睽睽之下,路的尽头出现了个骨瘦如柴的老头,他的眼球浑浊不堪,似乎看不清他们的位置,站在这里等了他们许久:“既然都到了就快跟我过来,马上就要开始了。”
“开始?开始什么!?”
“别怕宝宝,有我在呢!!”即使小刚腿抖得不行,却还是强装坚定的安抚身旁的小美。
“老人家,能否具体说下我们的工作内容是做什么吗?”秦不驲看向不远处亮着灯的兼职,那里就是他们要去的火葬场。
“这天太黑了我看不清楚你们,快过来吧!等带大家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秦不驲身后的浍水脸色也不太好,朝一旁四处乱看的林也问:“你不害怕么?我可记得你小时候看个鬼片都要哭个不停。”
林也闻言,鄙夷的说道:“切,你都会说是以前了,我现在早就不怕了。”
“但你不怕死么?”
“……什么咒怨之夜,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不是帖子上说的那么恐怖!”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却发毛的很。
咒怨之夜……他真的能活着出去吗?
13. 死尸
因为是赶路的缘故,众人都累得气喘吁吁,老人嘴上还在不停催促,一身瘦干的身躯走起路来速度压根不输年轻人。
他向大家介绍到:“我们这……是周边最大的火葬场。”
“但是几个月前,附近村庄突然频频发生传染病,一下子死了好多人!”
几人中最胆小的小刚尖叫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面对大家的目光他歉意道:“我刚才看见有个耗子跑了过去,对不起我比较害怕。”
“一个耗子而已,这有什么好怕的?一个大男人比女人还胆小。”
面对林也的这番话,一旁的浍水嗤笑出声。
这一段小插曲过去,老人接着说道:“先是唐家村再到李家村,几乎每个村子里的人都出现了症状,好运的是死的人是少数,但是……”
“就在上周,离火葬场最近也一直没出现过传染病的张家村也出现了这个怪病。”
“张家村中有一户人家是世代传医前些年从外头搬进来的,大家都喊他秃头神医。”
“怪病出现后秃头神医还信誓旦旦表示这个病有解决之法,便没日没夜的研究,可是一周后……一夜之间,张家村里的人全死光了!!!”
“传染病死的?可不是说是被杀人狂魔杀死的吗?”秦不驲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左手掌心的弑鬼之瞳流出了些许鲜血。
这位居于山野中的火葬场被月色寒光照射的诡谲无比,周边瞬间变得寂静万分,没有虫鸣,夜风吹嘘在他们身上,使人心中的不安无限放大。
“没错,确实都是被杀害的,可你们猜那杀死他们的人是谁?”老人的五官像是一张纸糊上去的,说话间皮动肉不动,寒碜的很。
众人纷纷对视,心中同时有了一个猜测。
“秃头神医?”
前者点点头,“那可是死了整整一百多个人啊……并且最近这火葬场也不太平,他们的尸体暂时全都放在了偏堂里面。”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寻找传染病解药的秃头神医会突然发了疯的屠杀一整个村子的人。
“而这正堂负一楼的停尸间放着的是之前传染病死的尸体,因为人数庞多,所以还有些没来得及送去火化。”
他指了指外边的大堂,大门紧紧关闭,里面没有开灯,阴森感从里传来。
“为什么不太平?”秦不驲紧皱眉眼,掏出手帕擦拭干净弑鬼之瞳流出的血液。
“这个……”老人家突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双手不停摩擦着似乎在纠结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们…我不能说的!”
林也突然变得暴怒起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骂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说?你是想让我们和张家村一样全死是吗??!”
“不说是吧,行那我就打到你说为止!”
说罢,他欲要动手,被浍水给拦了下来,但浍水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好:“老人家,要是我们真出了什么事你可也躲不过一死。”
“是啊是啊,爷爷你快说吧!”其余几人附声道。
在他们的逼迫之下,老人顶着难堪的脸色咬咬牙把情况全说了出来:“似乎是这些死的村民怨念太重,招惹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搅得这火葬场也不太平了,频频发生怪事。”
“后来,我们老板请来了一位大师,买下了他手里那只通灵性的黑猫,说是可以镇住那邪物。”
“只不过,这只黑猫最近几天变得很奇怪,它总喜欢跑到偏堂里揭棺找肉吃,并且吃的变肥了不少。”
说到这,他的神情瞬间变得惊恐万分,从布袋里掏出几个手电筒发配给他们:“再说时间就晚了,你们快准备一下开始工作。”
六个人手里每人一支手电筒,紧接着老人开始交代任务:“现在开始,你们每隔半小时就要由一个人去大堂里面巡逻,目的是不要让黑猫揭棺。”
“我等下会去大堂门口的铁盘里放几块肥肉,黑猫吃饱了就不会去揭棺,前几天都是这样的,所以你们不会出什么事。”
“巡逻的过程中,如果听见了什么异样的动静一定不能转头,要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因为那很有可能是邪物……但是只要你们不回头看它就不会被发现!”
“如果途中听见了猫叫声也不要害怕的大叫,它不会伤害你们的。”
林也问了嘴可以直接把猫赶走吗,却遭到了老人的喝止。
“不可以,如果你们当中有人在巡逻中遇到了黑猫那就表示他被邪物盯上了,只要那只黑猫一直在周围那邪物才不敢碰你们,要是惹怒了黑猫,到时候你们可能都会死在这里!!!”
“还有,一定要赶在天亮前完成,绝对不能拖拉……时间快到了时间快到了,我要去准备肉了。”
秦不驲打开了手电筒,手电筒的光比较微弱,看样子大概只能撑住他巡逻的半小时,所以不能浪费。
老人临走前交代道:“对了,还有一点要注意的就是聚在一起人气就越重就会被那邪物找到。”
“你们现在抓紧时间分配好顺序立马躲起来,要是不想死,就老老实实听我的照做。”
他走后,阿明又接着从包里找出了几个小型相机一人一个分配下去。
“你们别太害怕,来之前公司都调研过了,这老头就是喜欢恐吓别人,说不定是在夸大事实闹着玩呢。”
阿明嘴上这么说实际心里也在害怕着。
桧水捣鼓着失灵的手机,意外发现微信里多出了个群聊,人数一共六个而群主是阿明。
在这个世界他们的手机只能在群里发消息,给别人发的一律发不出去。
阿明照老人的话分配好了巡逻顺序,接着掏出对讲机呼唤着另一头的婪之等人。
……
寒鸦四起,大片乌鸦掠过三人头顶。
狭窄阴暗的林中小路上寂静的只有脚下踩过树叶的声响,手电筒灯光微弱,方年年抓紧了婪之死死盯着地面生怕看见什么脏东西。
婪之被弄的有点吃痛,不过她的注意力全在找村庄的路上。
她手上拿着的是阿明给的图纸,走了好半天三人终于到了唐家村。
因为气血不足的原因,她停下边喘着气边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半根胡萝卜。
方年年和温知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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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就这么若无其事的啃起来。
因为三个村子接连不断死了这么多人,许多存活下来的村民全都选择搬离了村子,只有少数年迈无依无靠的老人还留在村子里。
唐家村是传染病爆发的根源,村门口的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就好像死人的惨案从未发生过。
“喂……喂……能听见吗?”
三人手里的对讲机不约而同传来了阿明的声音,温知奕回了他的话:“能听见。”
阿明的声音听上去很焦急,他把从老人口中得知的消息一一复述给他们,提到那个疑似疯了的秃头神医,他的声线弱了下去。
“你们拍摄动作尽量快点,我怀疑秃头神医可能还在村子里。”
但至于还在不在张家村,这就不由而知了。
阿明说完,对讲机那头传来了另一个声音在呼唤婪之的名字,婪之嘴里还嚼着胡萝卜:“你谁啊?”
“……我是秦不驲,我就是想提醒你们一下,如果实在遇到什么危险就直接跑不要硬刚,咒怨之夜的任务也不是非要完成。”
方年年觉得他人还怪好,居然还特地来说一声。
不过都这种时候了说这些有啥用啊!
不过秦不驲下一句就说了方年年听不懂的话:“婪之,你也是弑鬼师吧?”
“你觉得自己有几成把握能带他们活着从那里出来。”
婪之还在啃胡萝卜,面对对方的这番话她的神情没有过多变化。
她觉得对方有点啰嗦了,回了一句听不懂就切断了通话。
弑鬼师这个身份她本不想暴露出去,秦不驲先是自曝了身份现在却又把她也拎出来。
虽然重点应该是秦不驲为什么会知道她的身份,但婪之只在乎他居心叵测。
秦不驲和众人介绍身份时方年年还哭着并没有听进去,她只知道自己会死在这儿。
所以她并不知道弑鬼师是什么意思。
温知奕提议,为了节省时间他们一人负责拍摄一个村庄,因为村庄很大要拍摄的内容也多,组团谈不上安全但肯定很浪费时间。
“我们最好是要赶快拍摄完离开,夜色越晚越危险。”
婪之对此没有异议,一个人行动反倒更方便。
最胆小的方年年自然是不愿意,她把头摇的更拨浪鼓一样夸张:“我不行的……我一个人害怕!”
“年年。”温知奕语气温润,说出来的话像蛊惑般让方年年安定了心:“听我的话照做,我们都能活下去”
方年年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温知奕扬唇一笑,将图纸递给她:”唐家村是病源地,张家村死了一村子恐怕也很危险,你就去拍摄李家村好了。“
阿明给的资料上关于李家村的描述不多,他猜测会比其它两个安全一点,眼下方年年能去的也只有这了。
”你想去张家村还是唐家村。“
温知奕给了婪之选择的权利。
看着对面笑靥如花的精致相貌,她不由得感叹长得好看就是有魅惑人的本领。
不过,还真是个笑面虎。
14. 死尸
“我去张家村。”
婪之愣了一下,说这话的人不是她却又是实实在在的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她想解释说错了却发现怎么也开不了口。
温知奕并没有感到意外,在这里对他们而言去哪个村子都是一种寻死。
就看他们三个能不能活着出来了。
“有什么事我们就用对讲机联系。”温知奕叮嘱完,就朝唐家村里走。
现在想改口也来不及了,婪之只好硬着头皮和方年年去找下一个村子所在地。
张家村是离起始地的最远的一个村子,李家村和唐家村倒是挨得近走了五分钟就到了。
临别前,方年年拉住了婪之的衣角:“姐姐,我跟你一起走可以吗?我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能活着走出来。”
听着她的抽泣声,婪之居然觉得有些熟悉,透过她的眼睛仿佛看见了13年前那个永远只会躲在角落里默默擦眼泪的小女孩。
那段经历被她时常封锁在记忆的最深处,如今重新回忆起来不过一股斑驳锈味。
短暂的想起,婪之依旧不为所动:“有的时候,想活着也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方年年看着她暗淡无光的眼眸,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她感叹或许这就是她的因果。
但是婪之这句话像是给了她莫大的勇气踏进了死亡的陷阱。
方年年进去后,婪之孤身一人去往张家村,只是她越往里走就越发感觉雾气深重,她抓紧了脚步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手电筒的灯光照在刻有张家村三个大字的石碑上,原本还人丁兴旺的张家村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就变得荒无人烟。
左手掌心传来熟悉的感觉,婪之抬起手,流着血的弑鬼之瞳此刻正盯着她的头顶上方,顺势看去,只见张家村的天空上围绕了一层诡异的黑灰色雾气。
婪之甩了甩手上的鲜血,心中有一个声音催促她该进去了。
婪之打开摄影机,拍摄的黑白画面抖动着,而捧着它的人一步步走进了村门。
……
“那我们现在赶紧分散开吧。”桧水道。
“不行,我现在怀疑那老头就是邪物变的,故意让我们分开好一个个送死,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分开!”
小刚站出来反驳,他只是胆子小不是蠢。
他的话并非全无道理,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骗局。
很快,两波不同的声音争执起来。
秦不驲见怪不怪这情景,语气冰冷:“与其胡乱猜测去找死,倒不如乖乖完成任务早点结束。”
“我见过很多个自作聪明扰乱规矩的人,他们都没有活下来。”
小刚闻言,士气立马弱了,就算最后他活不下去了也希望女朋友小美活下去。
阿明和大家商量着每个人巡逻的时候要记得多拍点照片素材,最好是有多仔细拍多仔细。
秦不驲提议如果巡逻途中出现了什么怪事要第一时间在群里报备,以防让后者做好面对的准备。
为了防止大家单走时出现意外,看见信息的其余人都要扣1回复,没有扣的就是出事了。
很快,六个人朝不同的方法分散,而巡逻的第一个人是桧水。
手机上显示时间为凌晨1点半,她拍了张照片发在群上,整齐的信息出现在屏幕上,里面却多了一条不合群的信息。
林也:【万事小心。】
桧水推开了门,厅堂里很昏暗,只有手电筒微弱的光线支撑着。
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开灯的地方,身后的门似乎被风吹动,‘砰’的一声关上了。
进来这里后就像与世隔绝一样,全然听不见外面的声响。
漆黑的环境下,桧水唯独能听见的就是她砰砰作响的心跳。
桧水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恐惧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加快了速度,丝毫不敢怠慢。
巡逻完一层她找到通往负一层的电梯,电梯缓缓驶下去,门叮铃一声打开。
引入眼帘的是一条幽深的走廊,手电筒照过去的光被吞噬在黑暗中,肉眼根本看不见尽头。
和上层不同的是,停尸间的温度更低,还十分的潮湿阴森,地砖上传来的寒气仿佛要渗入骨头。
桧水搓了搓手臂上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因为太冷而起的鸡皮疙瘩。
老人好像也没说一定要每间都巡查完是吧?
就这么想着,她推开了其中一间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寒气迎面扑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里面存放尸体的冰柜整齐划一摆放。
走上前仔细瞧,看清了每个冰柜上都贴着个人信息,她拍了几张照,闪光灯的声音格外响亮。
突然,桧水感到身后撞到了什么东西,她立马回过身看见的是一具比她人还高的仿真人形骷髅。
“……”她举起相机朝骷髅拍了一张。
闪起光的瞬间骷髅的头扭动了一下,不过桧水没有注意到。
虽然她知道是假的,可总觉得这骷髅跟成精了一样隐隐约约的注视着她。
而且她记得刚才进来的时候也没看见这有具骷髅,难道是太黑了她没看清?
不敢再细想下去,桧水收起相机离开了停尸间,电梯门合上前,她鬼使神差的又看了眼刚才进去的那个房间。
她走的时候没有关紧门,在她收回视线的瞬间门和电梯同时啪嗒一声关上了。
要去往偏堂首先要穿过一条小道其次才能到,二者之间离的居然有些距离。
这小道是穿插在树林里人工开凿的路,狭窄阴暗,树叶在风中吹响出‘呜呜’的怪异声。
桧水几是全程闭着眼走完的,她胆子不算大只好在性格冷静,驱使着她一直往前走。
吊着一口气安全抵达了偏堂,与正堂不同的是所谓偏堂就是一间庞大的老式旧屋。
她在中等区见到过这种样式的,本应是让人有熟悉感的时候却浑然透露一股诡异的气息。
桧水绕了一圈发现屋门和窗户都锁的死死的,显眼的是它们无一例外都贴着符纸,好像这屋子里有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存在。
桧水有点疑惑,这里面分明放着的是张家村人的尸体,可为什么要这样封锁起来?
虽然她看不懂这上面写的咒语,但第六感告诉她这非常不对劲。
桧水停在窗边,她本想透过玻璃看看里面的样子却啥都看不清,寂静的空气中她听见里面有一阵细碎的抓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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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诈尸了?!
头皮瞬间发紧,她的心中涌起了难以言喻的恐惧,后退的过程中旁边的草丛突然惊现一阵动静。
顿时,她浑身细胞都警惕起来看着传来声音的方向一动不动。
桧水隐约看见,有一个黑影爬行在草丛间,虽然看不清完整提醒但体型起码有狗那么大。
唯一知道的是,这东西肯定也在盯着她。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皮,双腿居然发软起来。
陷入死局的场面,突然间桧水听见了一声尖细的猫叫声。
猫来了。
……
婪之放下图纸看着眼前的这颗年岁悠久的老槐树,它的大小不是普通的树能堪比,粗壮的枝干交叉,树皮皲裂如老人枯槁的皮肤,沟壑里嵌着暗绿色的苔藓和不知名的腐殖物。
走近一瞧,哦原来是凝固的血痂。
枝叶上挂着许多红飘带,婪之猜测也许这是张家村民的一种祈福方式,而这颗老槐树寄托着无数欲望,最后也被淹没在他们死亡的灵魂下。
婪之捧着摄影机绕了老槐树一圈仔仔细细的拍摄,看上去像个真正的摄影师。
眼里没有恐惧与不安,只有对作品的满意。
风一吹,飘带撞在树干上,像吊死鬼的衣袖般晃荡。
有风沙进了眼,婪之揉了揉,等再睁眼时画风全然变了。
树上挂着的不再是红飘带,而是一具具实在的尸体,他们七窍流血,瞪大眼看向她。
仿佛在叫嚣这个外来者的闯入。
婪之打算拔腿就跑却不料被一只手扼住喉咙,被抓住的一瞬间像被施了法浑身都动弹不得。
抓住她的那具尸体力气庞大,仿佛要将她整个脖子掐断才罢休。
婪之看不清尸体的脸,只觉得眼熟无比。
她口吐白沫,眼珠翻白,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播放许多片段。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下去,就在以为自己要马上就要去见她爹时有一道和她一模一样的声音喊着:
“婪之,你要活下去。”
……不是,难道她不想活吗?现在这样子让她怎么活啊!!
霎时,鲜血淋漓的左手抬起来朝婪之的脸扇过去。
窒息感消失,婪之瘫跪在地面大口大口的呼吸,再抬眼看时那些吊挂的尸体早已消失不见,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婪之看了眼左手:”我靠……“
她刚才是自己扇自己了?
不对,按理说她的习惯应该是扇对方而不是自己啊!
这诡异的一巴掌,就好像刚刚是有人操控她的手一样。
难不成是她意识模糊的原因在求生的本能下错扇?不管怎么说她可算是活过来了。
婪之惊恐的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不敢多留,她捡起掉落的东西准备去往下一个拍摄地点。
槐树属阴,估计是张家村民的一部分怨念寄附在了这棵树上才会发生刚才的事情。
那么按这样来讲,接下来婪之恐怕还会碰到很多这种类似的事。
婪之垂眸,似在自言自语说道:“原来,我这么想活下去。”
她竟然有点期待,下一次又是什么弄死她的把戏。
15. 死尸
老人交代的任务是每隔半小时就要去巡逻一次,而每个人巡逻的时间刚好半小时,也就是说上一个出来下一个巡逻的人就得立马进去。
秦不驲待得地方可以看见来巡逻的人路过。
几分钟前秦不驲收到了桧水在群里发的消息。
她声称里面没什么自己安然无恙出来了,奇怪的就是偏堂进不去门是被锁上的她进不去,所以只拍了一张偏堂屋门外的照片。
秦不驲看向不远处一脸慌张跑出来的桧水,她这副神态可不像是安然无恙。
桧水并没有发现秦不驲的存在,回想起刚才经历的一切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手臂上全是鸡皮疙瘩。
她隐瞒了事实,而她的理由也很简单和秦不驲想的如出一辙,都是害怕说出了实情的话就没有人敢进去巡逻了。
如果大家都不敢进去任务就完成不罗,她不敢想这件事的后果。
阿明:【锁上了就表示里面可能不只有摆放张家村民尸体的棺材,说不定有别的老人没说出来的东西,如果能拍到的话明天的头条就一定是我们的了!】
阿明:【@林也下一个巡逻的人是你,你看看有没有办法能打开门,一定要将里面的东西拍清楚!】
林也看着慌慌张张跑过来的桧水,有些意外,向来冷静的她也有这么一面。
林也打趣道:“怎么回事,看恐怖片全程眼都不带眨的进去了一趟就害怕成这样了?”
桧水抓住他的衣袖,风灌进嘴里喉咙干的要命:“你,你不能去偏堂!!”
“为什么?”
“偏堂里面有东西!!”
桧水不确定那是不是老人说的邪物,总而言之在这里会碰见的不是鬼就是怪。
林也以为她是故意吓自己,毕竟桧水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可看见桧水脸上从未出现过的恐惧后,林也意识到她说的好像是真的。
“你看见了什么?明明你刚才还在群里说没事……”
“嘘!!”
桧水急急忙忙捂住了他的嘴,确认四周没有别的人后,她颤颤巍巍道:“我是没事出来了,但不代表里面安全,
我本来打算进去的,但是我看见屋外的草丛有个很大的东西藏在里面看着我,要不是猫来了我恐怕就不会活着出来了!”
老人说过,黑猫可以镇住这火葬场的邪物。
“我之所以没告诉他们,是害怕万一说出来了大家不敢进去了怎么办??而且阿明还逼迫我们一定要进去偏堂。”
林也听完脸色也没好到哪去,他抓住桧水恐慌问:“那我该怎么办?”
“你就骗他们说试过了很多办法都打不开偏堂的门,让大家别去那折腾了。”
“可万一那东西从偏堂出来了……”
桧水察觉到他双腿发软,呼了一巴掌过去:“别给我犯浑,真碰上了想活就死命跑啊!!”
“林也,我们要一起回家。”
后者捂着被扇红的脸,低姿态点点头。
“我知道了。”
二人沉默的对视着,不知觉都红了眼。
几分钟后,秦不驲看到林也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他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在,却能感觉到他很害怕。
林也照着桧水的话惊心胆战将正堂巡逻完后停在了去往偏堂的小路前,他打算先待一会再出去,否则这么快出去大家一定会意识到他没有去偏堂。
他不敢去偏堂的话也就代表着偏堂有问题。
从一进来了这里林也就感受到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般,同样都是黑色的天空,可这里面明显更让人不安。
就连悬挂的月亮都更大,好像一颗眼白。
看着屏幕上的时间差不多后,林也转身走回了正堂,就在此时刮来一阵阴冷的风,吹的他根本睁不开眼。
树荫沙沙作响,好似一阵阵怪异的尖叫,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林也心中有一阵不祥的预感,他想抓紧出去可再一睁眼缺愣在了原地。
原本熟悉的建筑变成了老式陈旧的房屋,屋门和窗上贴满了许多符纸,而他的旁边是杂乱无章的草丛。
林也一下就慌了神,他猜到了这是哪,可问题是为什么他会一瞬间出现在这?!
这里实在是太诡异了,就算他不愿意去偏堂咒怨之夜也会把人传送过来。就好像在告诉他,无论他们做出什么改变都难逃一死。
想起桧水的话,林也第一反应是检查周边的草丛有没有异样。
他的手紧紧握住手电筒,心中不断告诫自己咬保持冷静,却无法驱散心头的恐惧。
在确定没有桧水碰到的那个东西后,他不知觉的松了一口气。
可既然来都来了,要不开门进去看一眼?
奇怪的念头冒出来后林也觉得自己疯了,居然不要命想进去。
当下之急是赶紧离开这,林也拿着手电筒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屋子都外貌,这屋子实在是太大了,怪不得要把一百多号村民的尸体放在这。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光落在了门上,这屋门做的是很古老的双扇门,要同是推开才能进去。
林也觉得有些稀奇,他从小到大哪见过这种啊,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也就是这一看才让他看见了毕生难忘的景象,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看这一眼,门被东西从里面打开了。
……
婪之下一个要去的地点是张家宗祠,张家宗祠离大槐树还挺近走几步就到了。
不管怎么看,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她原本世界还会存在的地方。
不过她都进来咒怨之夜了,会去到哪也不稀奇。
写着“张家宗祠”四个字的匾额在昏暗中扭曲的变形,婪之缓缓推开木制门,随着刺耳的吱呀声,她先是嗅到了空气中混杂的血腥味,许是习惯了,这刺鼻令人作呕的气息对她而言并不意外。
供桌上的长明灯尚未燃完却灭,香炉堆满了厚厚得香灰。
放置久的牌位字迹模糊泛黄,密密麻麻的名字堆叠在一起,诡异的像无数双眼睛,此刻无声凝视着闯入者。
婪之举着摄影机认真拍着,墙上挂着许多副画像,随着岁月的痕迹画中人的面容早已模糊不清,唯有双眼的部位像被渗入了灵魂,她居然觉得在被盯着看。
婪之停在供桌前关闭了拍摄,她伸手摸了摸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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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想象中的灰尘,看来在村民出事前这里经常被打扫。
桌面上不少残留风干的血迹,在最初闻到血腥味的时候婪之就猜测到这里死过人。
不过这个秃头神医也太奇怪了,巨人能一个人屠杀整个村子,那么多人都没能拦住他?
这怎么可能……
婪之的目光停在桌角下掉落的书籍,她弯下身捡起,发现这一本族谱。
翻开这本厚重的族谱,婪之发现和寻常的不同,里面除了记载人名还记载了张家村历代以来的经历。
上面的字迹一变再变,似乎经过了许多人手书写,婪之停在了五年前的那一页。
这描写的是有关阿明口中的那个秃头神医的事迹,但绝大部分都是关乎神医治好了什么什么病有多厉害等一系列浮夸赞词。
看得出来整个张家村民都很敬佩他,称他为是天神派下来拯救他们张家村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人尊敬的神医居然会有天疯了把他们全杀了,婪之觉得有些讽刺。
她的手指停在秃头神医四个字上,瞬间浑身跟触电般颤栗,婪之猛地抬起头整个眼珠翻白耸立在宗祠中阳一动不动。
婪之头痛欲裂,整个身体跟被撕裂了一样惨痛,天旋地转一番后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槐树前,不同的是周围的屋子灯火通明,就连吹在她身上的风都变得温暖了。
她听见不少人喊着秃头神医的名字朝他道谢,被谢者只是慈祥地笑着,不停婉拒对方送的谢礼。
尖叫声刺破这一瞬间的温和,灯一盏接一盏灭完,伴随而来的是无数惨叫。
婪之捂着耳朵,痛,太痛了,这阵阵鬼哭狼嚎的尖叫声似乎想将她吞灭。
婪之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变再变,全都是村民被残害过程的记忆,血喷洒在她的脸上,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她听见,有人喊他恶魔。
从前敬仰的神明终究还是堕落了。
婪之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直不起身,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她看见秃头神医双手都是鲜血拧断了那人的脖子。
紧接着,秃头神医转过身,脸上挂着的笑容狰狞可怖,他拖着一把大砍刀朝她走来,嘴里念叨着:“你都看完了吧,下一个该死的就是你了……”
“婪之。”
啪的一声婪之终于清醒过来,她第一反应是惊恐的看着左手:“我靠,我怎么又给自己扇了??”
婪之没想到除了她爹以外还有一个人能扇自己,那个人居然就是她本人,并且还扇了两次。
婪之觉得自己疯了。
她舔了舔嘴唇,这才发现流鼻血了,她的大脑快速运转,为什么她会看见村民被害死的过程?
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她吃了小雪儿的时候,可是她这一次没吃鬼啊!
婪之回顾起刚才秃头神医看见她的情景……不对,她分明是进入了记忆里那么秃头神医为什么会有看见她?
并且婪之清楚的听见秃头神医喊了她的名字。
令人发毛的猜想蔓延而来,秃头神医一直在张家村,他在告诉婪之,他一直在暗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从未离开。
16. 死尸
擦干鼻血后,婪之又快速的往有关秃头神医后面的内容翻了翻。
脑袋里的眩晕感还没消散,婪之咬紧嘴唇迫使自己清醒一点。
刺耳的电流声滋滋作响,对讲机那边是来自温知奕的声音:“喂?有人能听见吗?”
婪之没有立刻回复他,温知奕也不管有没有人能听见,自顾自说:“我在唐家村这边,意外发现传染病幸存下来的几个人都死了。”
“他们的死很明显是人为,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手脚几乎都被扭断了。”
“更重要的是……我捡到了一部录音机……里面……是有关秃头……医的一些传闻。”
“他们说……秃头神……害死了孩……老婆”
“我猜测他……在我这里……”
通讯信号并不好,温知奕的话变得断断续续,再然后就是什么都听不见了。
“温知奕?你是说秃头神医在你那?”
婪之握紧了对讲机,那边没有再传来声响。
从这断断续续的传话来听,秃头神医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但是族谱上没有关于他有家室的说法。
这件事大概是在搬来张家村前发生的。
可是秃头神医为什么会喊婪之的名字还知道她的存在,明明是在幻境中……
难道说咒怨之夜让他们三个分开的目的就是为了好让秃头神医一个一个杀死?
秃头神医就是这个世界的鬼?
从唐家村一路下来,张家村是离最远也是离火葬场最近的村落。
等他们三个都被逐一杀死后秃头神医再去往火葬场把秦不驲等人一一杀害,这个逻辑是对的。
既然秃头神医可以屠杀一整个村子,那为什么还要把他们分开呢。
是因为咒怨之夜想将她和秦不驲这两股弑鬼师的力量分开么。
可说实话,婪之并不觉得她身为弑鬼师的技能有多强。
几种不同的念头冒出交叉打起架来,婪之甩了甩头根本想不出缘由。
看着手中的摄影机,假如秃头神医真的在唐家村那么她还要深入张家村吗,还是选择回去救温知奕。
倒也不算是真的只为了救他,婪之认为与其坐等秃头神医来找她,不如直接送上门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按照咒怨之夜另一条规则,只要婪之快速完成任务离开张家村一直躲避秃头神医也能活下去。
但婪之偏偏是那种有东西威胁到自己生命她不躲偏要硬碰硬看看它是不是真的能杀死自己的人。
或许她骨子里就是刻着某种变态基因。
在这里,不能用常人的逻辑去想,就连婪之这个人也是。
婪之看着书籍记载的那一页内容,恐怕秃头神医会变成这样的缘由就出在这上面写的。
宗祠没别的要拍摄的地方了,婪之看了看图纸准备去往下一个目的地。
没等收拾完,一直躲在阴暗处的身影突然冲了出来,拿着大砍刀的动作极快朝她劈了一刀。
自被便利店的盗贼偷袭过后婪之就一直有意识的注意周旁的动静,这一下让她灵敏的躲过了。
婪之在地下打了个滚,惊魂未定的看向来人。
要不是她变谨慎了,刚才走神这一会换作别人恐怕真死在那刀下了。
我靠,居然搞偷袭?!
“秃头神医……?”
对方的脸和婪之最后看见的秃头神医一模一样,但是整体变化极大,他的眼睛由正常模样变成了赤红色,脸上布满了粗大狰狞的血管。
别说秃头了,头发跟被硬生生拔光一样,头皮血肉模糊。
眼前的人凶神恶煞,嘴里还喘着粗气,口齿淌水,看婪之躲过了他这一刀毅然暴怒,好像在说你死定了。
这要说出去这人是张家村的神医谁会信啊!
婪之看准时机在他下一刀劈来抓住香炉扬了对方一脸灰,秃头神医猝不及防连连后退,等再睁眼时就看见婪之跑出了宗祠。
风连连不断灌进嘴里,婪之轻舔嘴唇还有一丝血的锈味。
“温知奕这家伙……居然撒谎了?!”
亏她还想要救他。
婪之早该想到的,秃头神医喊她的那句话全然是一个警告,他最先想弄死的人肯定是这个没礼貌随意踏进别人地盘的婪之啊。
还好婪之没信温知奕的话放松警惕,可是温知奕为什么要撒谎?害死了她们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不过,秃头神医的出现正和她意了。
她想试试这场狩猎者的游戏,能不能换个人。
……
林也:【我尝试过了,门打不开啊!】
阿明:【怎么可能会打不开?只要是门就一定有打开的办法。】
下一个巡逻的人刚好是阿明,他决定亲自去试试。
桧水:【既然打不开就没有再试的必要。】
阿明:【但我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素材啊,浪费这么一个宝贵素材的事我做不到。】
桧水觉得他疯了,为了工作连命都不要。
可是……也是因为她和林也没说出偏堂里面的危险阿明才执着要去。
良心和理智来回拉扯,桧水并不知道林也在里面遭遇的一切,她想反正已经劝过大家不要去开门,最后出了什么意外也是他们的责任。
抱着新闻工作者必要做好工作内容的责任心,阿明觉得只是一间存放死人的屋子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秦不驲左手的弑鬼之瞳不停流出鲜血,他若无其事的擦干净,冷静的模样好像知道他们要赴死了也不关他的事。
根本不像他最开始说会保护大家安危那样。
秦不驲是最后一个巡逻的人,他是主动要求这么安排,对外声称越到后面可能就越危险。
阿明进去后许久都没有出来,几人各怀鬼胎都焦急等待他的音讯,而其中最害怕的是小刚。
因为继阿明后就是他了,可当下阿明迟迟不出来他也不敢进去啊。
手机传来叮铃声,是让人一直心焦的阿明发来了信息。
阿明:【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在偏堂里面拍了好半天照所以才耽误这么久。】
阿明:【但是我发现我有一本胸徽掉在偏堂了,麻烦下一个人去的时候帮我找找拿出来好吗?】
林也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满脑子都是阿明居然进去了的内容。
那个鬼地方,他进去了居然没事?!
这怎么可能啊!
小刚看着这条信息不免松了一口气,他朝远处的小美点点头,终于起身去了正堂。
刚坐下电梯到负一楼,电梯门打开迎面撞开的是一副人形骷髅。
整个骷髅直接倒在他身上,吓得这一冲击力吓得小刚直接跪下朝里头跪拜求放过。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想回家对不起啊啊啊啊……”
电梯键狂按了半天都不动,小刚这才发现是骷髅卡住了电梯门。
他连忙将骷髅踹出去,电梯门终于动了起来,可就在他还没从恐慌中松一口气时,那具散架的骷髅居然自己拼了回去重新站起来。
“?!”
还好,电梯很快就回到了一层,小刚在想刚才是不是太害怕出现幻觉了,这骷髅又不是活的怎么会动啊!
但是为什么会有人把骷髅放在电梯门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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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前面巡逻的人发现了停尸间别的出口,特地这么摆吓唬后来的人。
这也太过分了吧。
经过这么一play,小刚觉得自己快被吓尿了,他现在内心十分抗拒要去偏堂。
可要是不帮阿明拿回胸徽,那阿明肯定会要求下一个人帮忙,而下一个人就是小美。
他不想自己的女朋友出什么事。
本来小刚是想排小美后面的,因为小美安排的实在是太靠后了。
但他又想先替小美探探有没有危险,毕竟他真碰上啥危险了小美就不用进来了,也就能活着出去。
小刚虽然胆子小,但为了小美还是豁出去了。
去到偏堂后,小刚发现偏堂门是半开的,想看情况里面的状况必须得走过去打开门。
他踩上台阶,发现脚下有一摊粘糊的液体,是顺着偏堂里面流出来的。
小刚的手电筒在刚才停尸间被吓到的时候砸地上弄坏了,这月光刚好被屋檐遮住他也看不清这是什么东西。
猜测可能是阿明的水撒了吧!
小刚毫无防备的推开门,一股恶心的腐味侵入鼻腔,难闻的差点叫人吐出来。
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挡住了视野,小刚抬头看去,竟看见的是一副吊死的尸体?!
而此时坏掉的手电筒突然亮起来,小刚瞬间看清楚了眼前吊死的人。
是火葬场的那个老人。
老人的两颗眼珠被挖了出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被不明物体咬的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可让小刚真正胆寒发竖的是另一旁同样上吊的尸体,那个人是阿明。
阿明的死状和老人一样凄惨,明明眼珠被挖走可却在看着小明阴森发笑。
站在小刚身后的东西发出和阿明一样的声音:“你来啦,我的胸徽掉里面了帮忙捡一下好吗?”
小刚大脑嗡嗡作响,听见他说,“你们都会死在这的。”
“……”
小刚在群里发来了一条长达60s的语音,点开语音传来的是小刚令人寒栗的惨叫声,以及无数句快跑。
桧水听完吓得把手机扔了出去。
阿明居然死了??
死了就算了偏堂里面的鬼居然还会伪装成阿明的声音骗他们进去!
桧水居然有点庆幸,还好自己是第一个进去的,否则遇害的可能就是她了。
小美边哭边跑找到了秦不驲的第一时间就是恳求他进去救救小刚。
秦不驲似乎很为难:“很明显就是他必死无疑,现在再让我进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可是,可是……”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惨死啊!
小美说着说着看到了不远处的正堂大门,她愣着神情一变再变,不可思议的问秦不驲:“你一直躲在这里?你一直躲在这里!”
秦不驲的这个位置可以清楚看见巡逻的人进没进去以及出没出来,他根本没看见阿明出来,却在阿明的信息发出来后没有说出实情。
“是你害死了我男朋友!!!”
小美的情绪愈发激动,秦不驲摘下金丝眼镜,眼神里早已没了起初的正直无私,讥讽道:“这都让你发现了,原来女人也会在情绪激动下有聪明的一面。”
“想替你男朋友活下去就滚进去把巡逻任务完成,咒怨之夜会最先惩罚不完成任务就逃跑的人。”
小美听着他威胁自己的话,眸光渐渐变得黯淡,无论是跑与不跑终究还是死路一条吗。
秦不驲看着她这副模样,无奈扬起笑意:“别忘了我的身份,或许我可以保你一命,但需要你做我的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