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我竟是只吸血鬼》 第1章 同桌 爬山虎层层攀附在矮矮的墙壁上,在阳光下显得翠绿欲滴,维拉尔听着蝉鸣走在这条通往帕里诺大学的路上,微风撩起她的长发,露出姣好的容颜。 今天是去学校报到的第一天,她其实有很多疑惑,印象中她并没有申请这所学校,可是却莫名其妙的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不过或许是她幸运,得上天眷顾一回。 帕里诺大学是本国赫赫有名的大学。 维拉尔踏进学校大门,走了没多远就迷路了,这里到处是长得差不多的建筑,绕来绕去又像是回到了原点,偏偏还没见着几个人。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时,在她正前方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卫衣,戴着帽子的男生,他慢悠悠地走着,像是在闲逛。 维拉尔赶紧跑上前,叫住了他:“同学你好,请问你知道宿舍怎么走吗?” 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男生的眼睛,黑色的口罩与长发融为一体,竟像个鬼魂。 维拉尔心里一颤,不过这路上也没别的人了,只能问眼前的人。 男生低头看了她一眼,沉默着,垂在身侧手紧紧握着。 难道是不知道?维拉尔见眼前的人一言不发,顿时有些沮丧。 这个学校不知道为什么路上人少的离谱,她走了很久才见着这么一个活人,拜托,一定要知道。维拉尔在心里默默祈祷。 男生继续沉默不语,维拉尔垂下了眼睫,有点失落,正当她要开口和男生道别时,他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张纸放在她手上。 “新生指南!”维拉尔看着纸张读出声,眼里霎时有光亮闪过,抬起头看着他不知道如何感谢,还没等她开口,那人便风一般的跑了。 “谢谢。”维拉尔朝着他消失的方向大喊。 是有什么事吗,跑这么快。 循着新生指南,维拉尔来到了寝室,这就是她未来四年的住所,她深吸一口气,握住黄铜色的门把手推开了那扇门。 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床,床的旁边摆着象牙白的桌子和椅子,维拉尔走过去坐下,休息好以后开始布置自己的房间。 阳光从窗外倾泻而入,整个房间亮堂堂的,让人心情明亮,维拉尔哼着不知名的歌。 到了晚上维拉尔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被帕里诺大学录取了,她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直到痛呼出声一颗心才又放回原处。 第二天来到教室,看着教室里聊的热火朝天的同学,维拉尔眼睛亮晶晶的,兴冲冲上前打招呼,可得到的却是冷漠与无事。 维拉尔收回自己的笑脸,眼里一片淡然,慢悠悠地走向窗边。 有个身着蓝色长裙的女子瞥了维拉尔一眼,不屑地抬了抬头,转身和另外一个人穿着白色裙子的人交流。 白衣女子见状上下打量了维拉尔一眼,瞧着没什么特别之处,眼里漫上一丝不屑,“瞧着这么眼生,怕不是新来的吧?”语气里带着傲慢。 蓝衣女子听着讥讽出声:“新来的又怎样,瞧着不过是个普通人,怕是待不了几天就会离开。” “说的也是,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进来的,学校怎么想的,把这种人放进来,平白弄脏了这教室里的空气。”白衣女子附和道,说着从包里拿出一瓶香水在空中喷了几下。 浓郁的香精味在空气中弥漫,有些刺鼻。 “我们可得注意点,别一不小心被染了什么病。” 维拉尔动作一顿,转身从书包拿出一个水杯,刚才冷嘲热讽的两人眼睛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压根没在意维拉尔。 像她这样的人,就应当受这样的待遇。 维拉尔不知道二人心中所想,不急不缓地拧开杯盖,眼里平静无波,手里的动作倒是迅速。 她懒得多费口舌,能动手的绝不浪费口水,简简单单一泼,两个女子脸上的妆花了一大片,乌漆麻黑糊了一脸,尖叫生响起,那两人面容扭曲,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渍,满脸怒容。 教室里其他人被尖叫声惊扰,纷纷看了过来,注视着三人,维拉尔把手伸向书包,不知道拿着什么。 此时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突然,一个皮肤略黑,眉眼带笑的人蝴蝶般蹁跹走来,她看了看三人的神情,晃了晃脑袋开口道: “大家都是同学,开学第一天何必如此,待会就要上课了,如果老师知道……” 没说完就停住了,白衣蓝衣女子见她这么说,愤懑又无奈,不知道在顾忌什么,瞪了维拉尔一眼悻悻地回到座位上。 维拉尔见状放下手,注视着刚才解围的女生,露出一个微笑,“刚才谢谢你。” “不客气。”女生讲完这句话蹦蹦跳跳地走了。 维拉尔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她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教室里其他人熟稔地交谈,撩起刚才滑落的头发转头看向窗外。 正当维拉尔百无聊赖地数着窗沿上的蚂蚱时,教室里惊呼声乍起,犹如热油锅里掉进了一滴水,转头,一个黑色短发的人站在她座位前。 那男子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提着书包,长长的刘海把眼睛遮住了部分,看着生人勿近,维拉尔觉得有点眼熟。 “你好,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男子一出声,教室里惊呼的众人顿时噤声,此时针落可闻,他们脸上的表情或震惊或惊悚。 他抬手指了指维拉尔旁边的座位,举手投足看着赏心悦目。维拉尔摇了摇头,“可以。”她嘴角弯弯,露出一个微笑。 “谢谢,”听到回答后,男子语气平淡,把书包一放,长腿一伸坐上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教室里这才像被重新启动的机器,又开始变得喧嚣。 忽略点刚才的小插曲,维拉尔又开始变得热情。 “你叫什么名字?”她边说边从书包里拿出两个西瓜味的棒棒糖,把其中一个递给刚才的新同桌,“你吃棒棒糖吗?这个口味很好吃!” “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维拉尔脸上有些疑惑。 新同桌伸手接过,留下一句“阿德里安,谢谢,或许是长得相似”。 “可能是的。” 可能是她认错人了。 维拉尔撕开手上另外一个棒棒糖外层的糖纸,“刺啦”一声,一股浓郁的西瓜味在空中弥漫。 阿德里安就坐在附近,香甜的西瓜味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他,让人避无可避,仿佛要溺毙。 这味道甜的发腻。 这是他对同桌刚给的棒棒糖的评价。 他低下头,眼睫垂下神情莫测,伸手将刚刚收到的棒棒糖移到桌子的角落。 维拉尔趴在桌子上,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扒开一条缝儿偷偷观察自己这个新同桌,窗外的阳光照着他的半张脸,像在发光。 他这个新同桌好像有些沉默寡言,不知道教室里其他人是不是认识他,刚才突然安静,但是又没有人来找他交流,他也一直坐在座位上不去找别人。 阿德里安没在意身旁人的举动,拿出一本书专心致志地看。 不远处,身着复古长裙,有着一头褐色长发的女子不时打量着那边,她压低声音:“他怎么来上学了?他不是提前学完所有课程了吗?” 她旁边一个身材肥硕的男子双手一摊,“谁知道呢?说不准想再体验体验学校生活呗!丽贝卡,我们还是少聊那位的事。” 阿里说完还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肤色偏黑的丽娜吐出嘴里叼着草,满不在乎地说:“得了,那位才不会管这些小事呢,没准什么事又引起他的兴趣了。” “我看我们更应该关心的应该是那名新生,她瞧着挺热情,不过这地方可不是光靠热情就能待的,不知道她能待多久?” 丽娜目光穿过人群锁定维拉尔,眼里透着好奇。 “也不知道她怎么进来的?帕里诺大学已经很久没进新生了。”丽贝卡闲适地靠着背后的桌子。 “说不定有什么秘密身份。”阿里低垂着头压低声音,背对着维拉尔那个方向。 “丽娜,你怎么又把沾满口水的草吐我身上,啊——”丽贝卡花容失色,不复刚才的从容,她跳着强忍恶心把粘在裙子上的草捻起扔掉。 “丽贝卡,我不是故意的吗,谁知道那根草怎么飞到你裙子上的。”丽娜扮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丽贝卡眼里满是崩溃和无奈,她嘴巴动了动,气急败坏地回到座位。 而一旁看着整个事件的阿里无奈一笑。 几天的时间里,维拉尔对学校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这天课间阿德里安不在座位,那个肤色略黑的女生凑上来,坐在维拉尔前面的位置,颇为好奇地问:“你怎么认识他的?” 维拉尔有些愣,“谁?” 丽娜迫不及待开口:“阿德里安。” “做同桌,给了个棒棒糖。”维拉尔一愣。 她眉头蹙起,“怎么了吗?你们好像很害怕他的样子?” “没什么,就是好奇一下,我还以为你们之前认识呢。”丽娜眼里满是探究。 身穿复古长裙的丽贝卡着急忙慌地赶过来,“快走,他马上回来了。” 丽娜闻言赶忙起身,“不和你说,先走了,总之小心他哦,我们下次聊。” “拜——”丽娜眨了眨眼。 “拜拜。”维拉尔展露出一个笑容。 “丽贝卡。”长裙女子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她褐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 维拉尔看着两人离去,心里很开心的,但是“小心阿德里安?”一抹疑惑染上心头。 第4章 第 4 章 一个眼睛细长两腿细如棍的人站在桌子前,抬着下巴不屑地说:“阿德里安,有人找你,麻烦跟我去一趟。”话里客客气气,可语气着实算不得好。 维拉尔侧目看着阿德里安,阿德里安表情淡漠地起身。 “等等。”维拉尔见阿德里安要跟着走,她一把按住他的手臂。 没事。”阿德里安给维拉尔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跟着那人离开了教室。 “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丽娜挑着眉,“谁这么没有眼力劲去找他的麻烦?” “不知道,看着呗!”丽贝卡拿着一把木梳小心翼翼地整理自己的头发。 “不过新来的维拉尔看着有点担心呀!”丽娜说 “她肯定是还没见识到阿德里安的真面目。”阿里压低声音说。 “那你说我们要不要告诉他阿德里安的真面目。”丽娜看热闹不嫌事大。 “得了,被他知道有我们好果子吃,况且维拉尔也不见得相信我们,上次你不也说了小心阿德里安,你看她听了我们的建议吗?”丽贝卡扫了维拉尔一眼,低头扣自己的指甲。 “是的是的,我们还是安分一点。”阿里忙附和。 “切,真没意思。”丽娜顿觉无趣,转身。 一边的维拉尔不知道三人组的对话,她见阿德里安不慌不乱地离开,想来也没什么事,可能是她想多了。 昨天上看到哪里了,噢对,战争平息,可是怎么平息的呢?维拉尔皱眉,殷红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在这里!”她惊呼出声,抬头看了周围一眼,见无人在意,立马低头沉浸在书中世界。 据那场大战中幸存下来的人所说,在大战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战场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祭台,刹那间硝烟弥漫,有名白衣男子横空出世,立于正中间。 正当两方诧异,猜想对方布置了什么杀阵,下一秒,祭台开始转动,“轰隆隆”的声音传遍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铛”的一声,巨大的红光自祭台向外扩散,旋转的祭台形成了一阵龙卷风,沙石霎时迷人眼,不知过了多久,风声停歇,尘归尘,土归土,血族消失…… 还没等维拉尔看完,一个人着急忙慌地告诉她阿德里安遇到了危险,维拉尔放下书朝着那人说的地点狂奔而去。 当她风尘仆仆赶到时,被汗水浸湿的刘海贴着她的额头,脸颊已染上绯红,还没等她喘口气,一声熟悉闷哼响起,她抬眼望去。 昔日沉默寡言的少年被按在地上,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的灰尘,他眼神不屈,双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可却是徒劳。 汗水混着地上的泥土染上少年的脸颊,他全身脏污不堪,地上湿漉漉的,看上去像是被泼了水。 维拉尔擦了擦自己的手,拿出藏在背后的棍子,一阵风吹过长发被拂起,露出坚毅的眼神,棍子在地上摩擦而过,划出一条清晰的痕迹,她拖着棍子,盯紧那些欺负阿德里安的人,走了上去。 红发男子看着突然闯入的维拉尔,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吹了个口哨,“哟,还有人来救你呢?”他蹲下身拍了拍阿德里安的脸。 阿德里安愤恨地转过头。 其他人见维拉尔一个女子且只身一人,并不在意,地上的阿德里安看着踏着烈日而来的维拉尔,撑在地上的手握紧,脖子上青筋暴起。 “你快走,不用管我!”阿德里安用力嘶吼。 压制住他的两人见状狠狠地踩了两脚,将阿德里安剩下的嘶吼压回嗓子里。 维拉尔此刻完全听不见任何声音,她的双眼只有踩着阿德里安的两人和站在一旁放声大笑的人。他们双手叉腰,一个个笑的狰狞。 “嚯”,棍子划破长空直达脑袋,“砰”,刚才还笑的起劲的人两眼一翻定在原地,随后一头倒在了地上,其他人见状松开了阿德里安,把维拉尔层层围住。 两侧的高墙遮住了巷子里肮脏污垢,却遮不住向阳生长的参天大树。 他们吐了两口唾沫在手心,擦了几下,恶狠狠地看着维拉尔,突然,有个人发起进攻,维拉尔瞄准时机朝着手腕就是重重一击,其余人见有人发起进攻,也跟着动手。 刹那间拳脚相碰和棍棒声在巷子里响起,维拉尔应接不暇,刚打了前面这个,后面又来了,她还得时刻提防两侧的袭击。 密密麻麻的汗珠顺流而下,维拉尔深知自己一人难敌众手,擒贼先擒王,刚才的打架中其他人都会护着那个红色头发的男子,他应该就是头儿。 维拉尔在空中挥舞着棍子逼退众人,接着一个跳跃来到红发男子面前,脚下奋力一踢,控制着力道朝脑袋砸下去。 一股鲜血自头顶流下,染红了他的双眼,他眼神惊慌,哭着跑出了巷子,其他人见状追着跑了。 “我不玩了。”哀嚎声不绝于耳。 维拉尔诧异地转头看了一眼,又扔下棍子快步来到阿德里安身边,阿德里安双眼紧闭晕过去了。她轻轻拍了拍阿德里安的肩膀,没有任何反应。 维拉尔见状把阿德里安翻了个身,打横抱起,她健步如飞地走向医务室。不看见的视角里,阿德里安的手指动了动。 一路上维拉尔气喘吁吁,阿德里安感受着近在咫尺的心脏,听着它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心里有种隐秘的欣喜。 不枉他策划这一场戏。 来到医务室,维拉尔赶紧把阿德里安放在床上,校医闻声赶来,看清楚床上躺着的人是谁之后,眉头一跳。 怎么会是他? 出于医者良好的心理素质,史密斯医生迅速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医生,他被打了,不知道有哪些伤。”维拉尔站在一旁焦急地开口。 “好的,小姐,请不要着急,我马上看看,请您先出去。”史密斯医生说完拉上帘子,将房间分隔成两个世界。 见床上人仍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史密斯医生拉开椅子坐了上去,饶有兴致地看着床上装晕的人。 直到房间里的脚步声消失,阿德里安才醒来,他看着坐在一旁看好戏似的的史密斯医生,拿起床上的毯子扔了过去。 “怎么,没看过被打的人。”阿德里安唇角微微勾起。 “看过,但没想到你竟然会被打。”史密斯医生叠好毯子放在一边,开始摆弄一旁的人体骨骼。 “谁都会被打,我也不例外。” “外面那个女生很担心的样子,看来她不知道真相咯。”史密斯脑袋晃了晃,一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你最好别说,史密斯。”方才还勾起的嘴角此刻已成直线,语气里透着不好惹。 “我当然不会说,不过要是那个女生发现今天的一切都是……” 阿德里安一个眼神扫过去,史密斯一时噤声,接着他又开始转动人体眼珠,“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告诉她我的伤不重,但需要好生照顾一段时间,另外帮我包扎好伤口。”阿德里安闭上眼睛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出现在巷子里的身影,敏捷的身手,被汗水浸湿的侧脸…… 史密斯进进出出,终于包扎好。他走出房间,看着坐在一旁满脸担忧之色的维拉尔,微微叹了口气,“伤势不重,除了腿部的伤口,这段时间尽量避免下地走路,其他地方只是皮外伤,不过要好好照顾一段时间,特别要注意伤口不能碰水。” “好的,谢谢您,我会提醒他注意的。”维拉尔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你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不过他现在还在昏迷中,不过一会儿应该就会醒。你可以多注意一下他的变化。” 史密斯医生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听着倒像是有点不怀好意。 维拉尔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刚才的打斗耗费了她许多精力,现在心一落才感觉自己身心俱疲,她靠在墙上紧闭双眼,休息了一会儿。 躺在帘子里的阿德里安正疑惑维拉尔怎么还没来,轻轻的脚步声响起,他立马把被子弄乱闭上眼睛。 维拉尔悄悄推开门,拉开帘子,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阿德里安,心里有点自责,她明明察觉出有点不对劲,却还是没能阻止阿德里安。 要是她拦住了,阿德里安也不会躺在这里,她上前把阿德里安的手放进被子里,整理好被子,刚才她一摸发现阿德里安的手很冷。 阿德里安是她在这个学校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第一个真心对她好的朋友,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察言观色是她的生存本能。 为了迎合众人的喜好,她不得不维持一些社交,证明自己阳光开朗,久而久之,这层皮粘在脸上扯不下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热情开朗,还是虚情假意。 不过这重要吗? 维拉尔看着阿德里安略显苍白的脸颊,困意随着落下的日头席卷而来,她闭上眼睛靠在床边睡着了。 她刚一睡着,阿德里安睁开眼睛,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维拉尔的呼吸声越发绵长。 阿德里安下床,将维拉尔抱起放在另一张病床上,盖好被子坐在一边,双手撑着看着维拉尔红红的脸颊,长而弯的睫毛。 “什么时候你才会喜欢我呢?”阿德里安不知道在和谁说话,眼里透着迷茫。他站起身将手放在维拉尔额头上,虔诚而又珍重地落下一个吻。 第5章 第 5 章 梦里,维拉尔变成了一个婴儿,她看着陌生的世界,双手无力地在空中摆动。 巨大华丽的穹顶,画里数不清的人站在那悠闲地摆弄着自己的法器,除了一人,那人手戴镣铐,眼神不满,扭动着身躯,似乎想要挣脱手腕上的锁链。正中间身穿白色礼服的男子举起手中的法杖。 “噢,小宝贝,是有什么又吸引了你的好奇心吗?”一个面容和善的女子凑到维拉尔面前,拿着一个玩具晃了晃。 维拉尔看着突如其来的脸,眨了眨眼睛。 “爱德华,你看,她动了,她一定是喜欢我这个姨妈。”那女子惊喜地向旁边的男子说道,男子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宠溺地看着女子。 “你可真是个乖宝宝,不哭不闹,等会你就可以见到妈妈了。”薇拉揉了揉维拉尔粉嫩的小脸。 庄严的乐声响起,全场寂静,黑暗来临,突然,一束光照在了一个头戴王冠的女子身上,王冠上血红色的宝石熠熠生辉。她身着紫色复古长裙,眼里一片威严之色。随着她的走动,星河在她脚下延伸向前,直至大厅中央。 “民众们,魔法师们,欢迎你们的到来……” 维拉尔无心台上的讲话,她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新奇的世界,所有人都热切地看着台上人,除了一人。 那人隐在黑暗中,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眼里透着不屑,随着众人的掌声,他脸上露出无比赞同的神色,可手却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着。 突然,他转过头,视线穿过层层人群,精准无误地与维拉尔对上,维拉尔被这眼神惊得心口一悸。她红宝石般的眼睛睁大,像是被吓傻了。 沉浸在喜悦中的人们并没有发觉维拉尔的变化。 她看着那名男子不动声色地往前,然后消失在眼前。维拉尔觉得有点不对劲,她用尽全力扭动身躯,确是徒劳无功。正当会议进行到**时,黑暗突然降临,紧接着是刺耳的尖叫声。 刹那间,会场失去了原有的秩序,而刚才自称姨妈的人满脸惊慌失措,眼里的担忧溢出,她朝爱德华看了一眼,紧了紧襁褓,朝大厅中央跑去。 还没等维拉尔反应过来,名叫爱德华的人趁乱带着她离开了会场,最后一眼是慌乱逃窜的人群,场景迅速变幻,维拉尔感觉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 她猛的睁开眼,雪白的天花板刺人眼目,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味,维拉尔缓了缓心神,接着拉开被子下床寻找阿德里安的身影。 阿德里安手里捧着一本书,正专心致志地看,窗外已是一片夜色,晚风吹动他的头发,维拉尔第一次看清那深藏在长长刘海下的漆黑深邃的眼睛,米白色缀着不知名小花的窗帘微微浮动。 她整理好被子走过去坐下,阿德里安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动静转过头,“醒了。” “你怎么不叫我。”维拉尔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洋洋。 “看你睡得香。” “现在天都黑了,回家吧。”两人很默契的没有提起今天上午发生的事。 热闹的街道,阿德里安戴着帽子把脸埋在维拉尔肩上,企图通过这种方式阻止其他人的窥探,宽大的帽子遮住了他一脸别扭之色。 他老老实实趴着,不敢大声说话,害怕引起路人的关注。 维拉尔没有这么多复杂的想法,她想着阿德里安腿受伤了,不能下地走路,而医务室又没有轮椅,那就只能她背着。 当维拉尔提出要背着阿德里安时,阿德里安瞳孔一缩,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满脸写着抗拒。 “我伤的不重,可以自己走。”阿德里安语气里充满了对自己能力的肯定,他甚至还想下床走两步,不过被维拉尔制止了。 “史密斯医生说的,你的腿近期不能下地。” 阿德里安在心里把史密斯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他躲开维拉尔的动作,单脚站立。不仅要维持谎话,还得证明自己确实可以行走,阿德里安觉得自己真难。 他单脚在房间里跳来跳去,展示自己确实可以,维拉尔上前想拦下他,没成想不知道是地太滑还是阿德里安一时脚滑,“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两人陷入沉默,阿德里安默默闭上了眼睛,低下了头,笑声打破了极致的沉默,“阿德里安,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维拉尔走上前蹲下,忍俊不禁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阿德里安。 演戏没受伤,刚才摔的这一下倒把他摔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不要逞强了。”维拉尔戳了戳阿德里安的肩膀。 阿德里安沉默不已,不敢抬头看她,最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爬上去。他觉得自己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马路上是川流不息的车辆,附近的商店兜售着时新的服饰和零食,维拉尔琥珀色的眼里倒映着幸福的剪影,她脚步顿了顿,又接着往前。 背上的阿德里安察觉到停顿,他悄悄探出头,四处打量着周围,接着又马上缩了回去。 “妈妈你看,那个哥哥要姐姐背,羞羞。”稚嫩的童音在不远处响起,她头上带着一个红色白点的蝴蝶结发箍。 阿德里安听到这话脑袋埋的更深,维拉尔在一旁悄悄勾起了嘴角。 女孩的妈妈牵着她的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温和地说:“哥哥可能是因为某些原因行动不便。”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噢”了一声,拉着长长的调子,可可爱爱。 “哥哥一定是生病了,那我今年的生日愿望是希望哥哥早点恢复健康。”女孩天真浪漫的抬起头看着妈妈。 “爱丽丝,生日愿望只有一个噢,你确定吗?”妈妈笑着。 “我确定,因为爱丽丝有爸爸妈妈,什么都不缺,大家都好好的,爱丽丝希望哥哥姐姐也好好的。”小女孩蹦蹦跳跳。 母女俩的声音被晚风吹散。 维拉尔自然没有听见这些话,可耳聪目明的阿德里安听的一清二楚,他心里一暖,有些动容,转头看向渐行渐远的两人,施了祝福,蓝光一闪而过。 路上行人减少,维拉尔深吸了口气说道:“你明知道可能有危险为什么还要去?” “我以为只是简单的谈话。”阿德里安弱弱开口道,他靠在维拉尔背上很安心。 “他们之前也欺负你吗?” “很少。”他有些心虚的紧了紧环住维拉尔脖子的手。 “这种事发生一次你就要给他们好看,不然他们会认为你好欺负,隐忍不发带来的是变本加厉。”维拉尔语气郑重。 “嗯嗯,今天谢谢你,没有你我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们是同桌嘛,下次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我替你解决。” “好。” “你家里人不知道你在学校被欺负吗?”维拉尔想起上次的城堡。 “他们不喜欢我。” “没事啊,他们不喜欢你我喜欢你。”维拉尔听出他语气里的低落,迅速转移话题:“你还记得上次我和说的祭台吗?” “其实上次在梦里,我看到了很多奇怪的事,我总觉得那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的事物。” 两人搭上了出租车,车里放着不知名的舒缓音乐,窗外的河流无声流淌。 “你听说过血族吗?”维拉尔压低声音,在阿德里安耳边说。 阿德里安感觉热气往耳朵里吹,止不住的痒,忍不住往座椅上退。 “没有。”阿德里安闪烁其词。 维拉尔直觉阿德里安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又想到可能今天受惊吓的原因。 “我有查到一些资料……” 一路上维拉尔和阿德里安讲述一段时间她的发现,车子从喧闹的市区平稳地驶进郊区一座城堡。 阿德里安以天色已晚、手脚不便再三挽留,维拉尔最终留了下来。她察觉到阿德里安对血族以及魔法的沉默,于是决定独自调查。 她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报纸。刚才阿德里安洗澡去了,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伤口缠好,做好防水操作。 没几分钟,浴室里传来“砰”的一声,维拉尔当即站起身,“你怎么了?” 浴室里无人回应,她走上前用力拍了拍浴室门,还是无人回应。维拉尔担心阿德里安摔的晕了过去,正当她打算撞门而入时,一阵微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没事。”阿德里安躺在泡沫里异常狼狈。难道这就是说谎的报应? “你有什么事就说。”维拉尔重新坐回凳子上。 维拉尔躺在床上,回想这些日子里发生一切,以及最近奇怪的梦,她侧身躺着,抱着怀里的枕头陷入了沉睡。 另一边的阿德里安坐在黑色的沙发里,眉头皱起,一脸凝重,回想维拉尔所说的话。 血族、祭台…… 三百年前的一场会议让血族销声匿迹,魔法也在人前消失,至于那个祭台…… 当最后一抹夕阳残留在天际,夜幕悄悄笼罩大地之时,维拉尔醒了。她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