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百合刑侦）》 第1章 特异功能 倒立的十字架意味着什么？死亡？灰败……又或者是凶手手中的利器。 “本市近日发生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案件，凶手在3月15号，在清安小区残忍的杀害李某，现在犯人已入网，现在距离案发已经是第三天，警方始终没能找到指认凶手的证据。” 屏幕上，主持人面带微笑的面孔缩小，一下转变成人山人海的警察局门口。 “啊啊啊，我的女儿，她的命好苦……” “不能放杀人凶手出来！” ……“距我们分析，再过12小时，也就是明天的中午12点，要是警方还是无法找到指认凶手的证据，凶手将被释放……让我们一起来看看，案件的进展。” 镜头再次跳转，回到了人头攒动的警察局。 “卓局，卓局你怎么看待这个案件？关于凶手被释放，你有什么打算？” 卓山被人群挤压，面露不耐，好在有警员从中跑出来，将他解救出来。 他快步走上二楼，穿过好几间办公室，猛地停了下来。 他走进一间办公室，穿过两扇门，在办公桌前停下来。 “安乐，最后12小时了，你的决策呢？你的计划呢？” 一顿训斥让办公室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生怕下一个被骂的就是自己。 而独立办公室里，安乐平静的看向卓山。 “还有12小时，你急什么？” 卓山被这话梗了一下，“行，安乐，上面看重你，我也看好你，我不干预你的破案方式，也希望你能上交一份完美的答卷。” “当然。” 他得到满意的回答，转身出了门。 一队的办公室中，早就被这个案子困住，外面坐着的两人老老实实低着脑袋，都有种上学时候躲老师点名的同学。 视线从三人身上扫过，安乐站起身来，冲抽屉拿出一顶黑色帽子，转头走了出去。 “欢迎光临。” 香甜的面包香味充斥着整个店铺，来来往往的客人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安乐走进店铺，随意挑选了一个面包，他将盘子放到桌面开口说道：“切三块。” 随后视线一直盯着后厨正在做蛋糕的人。 透明的玻璃恰好给了客人窥探的权利。 白冉后背一凉，回头看去。视线之内，并没有奇怪的人，怎么脊背发凉的感觉。 她回过神来，继续抹着手中的蛋糕。 “你好，我是来面试的，你们老板让我直接进去试工。” 安乐抬起手机，正忙着切面包的人只是呆滞一秒，面前的人就已经消失不见。 “客人，后厨不让进！” 安乐推开门径直走了过去，她没有触碰任何厨房用物，站定在白冉身后。 “白冉，帮我。” 正在摸奶油的人被吓住，手中的抹刀陷入奶油之中，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凹槽。 她一脸震惊的回头看去，许久才敢相认，“安乐。” “好久不急，白冉，帮我个忙。” 后厨还有其他人在，白冉将手中的蛋糕交给其他人，急匆匆脱下手套，拽着安乐，从后门出去，躲开了其他人探究的视线。 后厨之后是一条巷子，往前是无数家店铺，往后是链接二楼的楼梯。 两人走到二楼的平台，安乐站直在围栏前，一阵风从两人身旁吹过，带走了两人口中的欲言又止。 “你……” “你最近有看新闻吗？” 从早忙到晚，丝毫没有时间关注外面的白冉沉默的几许，不太确定的回复他，“没有。” 两人差不多6年没见，安乐突然出现，就是问他这个事情？ 怎么，现在不看新闻，警察也会上门盘问吗？ 安乐似乎是读懂了她的沉默，笑了出来，“只是有关联。” “我就直接说了，三天前，本市发生了一起命案，我们成功抓捕了杀人凶手，可是对方做的太过隐蔽，我们怎么都找不到指认他们的有力证据。” “所以，我能帮到你什么？”白冉满脸疑惑，显然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案件中起到什么作用。 是她看过杀人凶手，还是她遇到过？ “你还记得那时候吗？我想，你可能有什么特异功能。” 白冉有些沉默的看着她，感觉这人……怕不是疯掉了吧？办案办疯掉了？ 果然当警察是高危职业，是这意思吗？ 安乐不语，在她质疑的眼神中握住了她的手臂，相不相信我？” “当然。” 突然出现的刀子在安乐手中炫酷的打转，刀锋落到了皮肤上，眨眼间一道血珠从皮肤下溢出，最后汇聚成一个血球，掉落到地面。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白冉被她吓得呆站到原地。可握住手腕的温热久久没有移开，清晰的告诉着自己，刚刚发生了什么。 手掌蜷缩起来，她说不清楚是疼痛还是其它的情绪，只是低头看着不断流下的鲜血发愣。 无事发生…… 白冉沉默的收回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纸巾，摁到伤口上。 “好了？然后呢？” 安乐沉默下来，也开始怀疑自己，难道不是这样？可她只剩下最后12个小时了。 “抱歉，等明天中午之后，我再来和你解释。” 安乐小跑着离开，留下白冉一人傻站在原地，手中已经有些湿润的纸巾上一片鲜红，看得人犯怵。 好在，店里的忙碌很快将她唤回现实。 一直到23:30，店铺关门，白冉终于有了时间，拿起自己的手机。 她刷着视频，似想到什么返回到搜索页面，翻看起了安乐今天说的案件。 满屏的疑问视频中，她胡乱的点进一个最高点赞的视频当中。 才发现。事发地离这里不算远。 网上已经查不到任何的信息，想来是网警已经将相关视频和话题屏蔽。 他翻动着视频，依旧能从中翻找出几条评论，拼凑出大概的剧情。 清安小区发生了一起入室杀人，凶手极其恶劣，杀人后还将受害者挂到窗口。 直到第二天有人发现尸体，报警。 好在这里连接着一条还算豪华的商业街，大大小小的监控很快就让警察抓到了嫌疑人。 可抓捕到人并没有用，室内已经被人清洁干净，痕迹检验化学检验法医齐齐上阵，大显神通。 上上下下扫了三轮，都没能找到一点痕迹。 评论区来来回回说着这些话，无聊的像粘贴复制，很快白冉百无聊赖地打了一个哈欠，沉重的眼皮只是堪堪合起，就被一道声响吵醒。 “白冉，白冉！开门。” 是安乐的声音？怎么在梦里都那么烦人？ 白冉翻身扯起被子，五分钟后从床上弹去，是真的安乐！ 她打开房门，看着门外的黑色帽檐下的双眼陷入了沉默。 黑暗中，头顶的黄色灯光亮起，照亮了门外的人。 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人戴着帽子口罩，身上被雨水打湿的皮衣散发出一股味道，白冉再胆大，还是被这凶神恶煞的一幕，吓得往后腿了一步。 “是我。” 帽子被人拽下来，散乱的短发在头顶炸开，安乐的脸在灯光下出现。 白冉不紧不慢的将门打开，脸上满是被人打扰的不悦， “干嘛大半夜的过来。” “你看看时间。”一部亮起的手机被人怼到眼前，刺眼的光让白冉什么都看不清楚。 白冉握住着安乐的手腕，看了一眼屏幕，没抓住重点。 “干嘛，这不是你三更半夜来打扰我的原因。” “现在是n6年3月13号。” “怎么可能，今天都已经18号来了 。” 白冉觉得安乐大概是真的疯了，大晚上特意调了一个时间来骗我。 门外的人揽着自己走进屋里，她浑身的冷气被房中的温暖驱赶，安乐拿去桌上的平板，打开放到白冉面前。 “你自己看。” 在开清楚时间的时候，白冉身上冒出一身汗。她敢肯定，安乐无法改掉自己手机的日期。 但更多的是，她从记忆中找到了几分真相。 从成年之后她便很少受伤，只是厨房用品到底尖锐，偶尔还是会有被刀片割伤的情况。 但这些都是小伤，他也无暇顾及，再加上他自身恢复功能不错，小的伤口可能一天就能结痂。 可时常，他总是有些恍惚。 一个总是在星期二走进店铺的顾客，一连两天进店。 又或者，一个员工休息，明明对方连休了两天，所有人也异口同声的说，对方只休了一天。 那时，白冉只当他们在拿自己开玩笑，没多在意。 自从开了这家蛋糕店，每日的生活就好像定了形，白冉就好像被困在这一隅之地的蚂蚁，天天低头便开始忙碌，重复着同样的工作。 时间对他来说是年为计数单位，几号……他早就不记得了。 难道，那时候的我就已经开始，不断重复回到过去了？ 那为什么我没赚到钱。 别人干了31天，他干了32天，那为什么只赚到了31天的钱…… “想起来了？”安乐打量着面前的房子，找了一张沙发坐了下来。 白冉倒出一杯热水递给安乐，沉默的坐到他的身旁，还是有些不解，“你现在要干嘛。” 安乐从衣服的内侧口袋拿出一本本子。 本子打开，上面记录了大大小小的关于案件的事情。 “14号凌晨，刘亦，陈尔两人尾随下夜班的李晚回到宿舍，他们当中的陈尔大概是会开锁，打开了李晚的房间。” 两人潜入房间，将李晚杀害，当天早上八点潜逃于市场。 当天12点，两人被公安局逮捕，但拒不承认自己杀人的罪行。 痕迹，法医，检验，都无法在死者和现场搜索到，关于凶手的任何痕迹。 白冉的脸皱到一起，“你是怀疑，凶手和我一样，有特异功能？” 安乐笑了起来，“那有那么多特异功能？” 他来找白冉的想法很简单，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分析案件，要是可以让她试试看，能不能制止凶手犯罪，从中寻找出有用的线索，也是好事。 白冉沉默的看着他本子上的记录，或许能从中找出安乐需要的答案。 根据法医的解剖结果，李婉死于15号凌晨2点。 根据邻居提供的资料，当晚整个晚上，李晚的家中都断断续续的传来的家具移动的声响。说明，李晚家中，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那为什么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还有为什么凶手的作案动静又是什么？ 他们为什么会选择李晚动手？ 白冉实在撑不住了，她打了一个哈欠，站起身走进房间，“你随意，我要去睡觉了，有需要找我。” 客厅的灯很快暗下来，白冉明明很困，可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了。 指尖轻抚着手腕上已结痂的刀痕，她忍不住去想，这个“特异功能”，是好还是坏呢？为什么会出现到自己身上呢？ 黑暗中，安乐靠到墙上，一天一夜未曾闭眼的困倦将他包裹，已经两点了，按理说，李晚早就下夜班了，怎么会还没回来？ 安乐站起身来，在狭窄的巷子中行走，屋檐和屋檐靠到一起，就是那条紧密得只能有一指宽的过道，淅淅沥沥的滴落着雨水。 潮湿的水汽争先恐后的钻进鼻腔，安乐走进黑暗的巷子里，寻着视线看了出去。 “你总是这样，总是骗我，你自己说说，这都多少次了？” “这次是真的，我的和他接触，只是因为工作。” “我不想听你狡辩，你到底什么时候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马上马上就好。” 是一对情侣呀。 安乐靠到墙上，安静的听着两人争吵的声音走远。 她打了一个哈欠，慢吞吞的在巷子中晃荡到凌晨四点。 实在扛不住了，她转头往家里走去。 空荡的街上她一个人硬生生走了半小时，终于走到了家楼下。 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楼道中走出来，藏藏躲躲了一晚，安乐下意识的躲到了树后。 直到那到穿着黑色运动衣的背影跑远，安乐的后背依旧死死的靠到树桩上，不敢轻举妄动。 刚刚那个人，是我。 第2章 会有用吗 那人是我？ 安乐甚至不用回忆，就能确定那就是自己。 只要没有通宵工作，她都会在七点出门晨跑。 偏偏13号那天，她睡得太早，也早早醒来，五点便出了门。 这个发现让她感到几分恐惧，为什么会有两个自己？难道白冉的能力不是让时间倒退吗？ 可她忘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基于他的猜测，要不是他贸然跑上门找到白冉，可能对方永远都不会发现，自己身上能够回到过去的秘密。 安乐转身跑回到白冉家中，她抖着手打开白冉的家门，银色色的铁丝将手指绞得一片苍白。 直到她跑进房间，看见床上的安静的躺在哪里白冉，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有一个白冉。 ……“你有病？” 床上的白冉被安乐发出的动静吵醒，单身人士家中突然出现一个活生生的人，足以将人吓得半死。 可看清楚门口站的人时，她困倦的躺回到床上，骂完这一句，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安乐将门掩上，坐到了沙发上，他将怀中的本子再次翻开，一字一句的看着上方的线索。 密密麻麻的字并没有进入眼中，她太困了，斜靠到沙发上睡了过去。 白冉起床上班的时候，看到就是这副场景，再次被客厅中偌大的人吓了一跳。 缓了许久，才转身进到房间，拿出了一张被子，轻轻盖到了他的身上。 视线短暂的落到了安乐的脸上，白冉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是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吗？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才想到回来找我？ 她回想起什么，扯着嘴角笑了起来。 简单的洗漱后，她出了门，沙发上的安乐坐起身来，眼中没有半分困意。 身上的被子层层叠叠落到了腹部，安乐站起身想走，可一回头，却看到了身后桌子上，抹好了草莓酱的面包。 白色的保温瓶上，贴着一张摇摇欲坠的纸条。 【早餐，牛奶，钥匙，电话：135……6616。】 安乐将纸条夹在本子中，他打开了保温杯，看着冉冉升起的白雾，再次陷入思索。 今天13号，还有两天，李晚才会遭遇暗杀。 昨晚她在一点的时候去到了李晚家楼下蹲守，一直到凌晨两点都没看到人。 可根据李晚的同事提供的资料，她工作的奶茶店最晚会在12点下班。李晚起不来，就申请了长期上夜班，所以她的上下班时间是固定的。 难道是自己去的太晚了？她提前回去了？可是房间并没有灯，上夜班的人真的能那么早睡着吗？ 安乐将手中的面包吃完，牛奶触碰到嘴角的时候，还是被狠狠烫了一下。 唔……这是在报复？ 临近中午，白冉不放心家里的人，带着一份面包跑了回来，自从知道了自己每个月要多干几天活，她连赚钱的心思都歇了不少。 趁着下午的人不多，她赶紧回来看看。 将门打开，空荡荡的家中冷清的让人毫无意外，白冉撇嘴，“好吧，走了也不说一声。” “在这。” 一道声音从浴室中传来，只见安乐正拿着一件眼生的衣服擦头发，白冉看着她身上单薄的运动背心，连忙翻出一件厚外套出来。 “怎么样，你查得怎么样？” “没什么头绪。” 白冉将手中的面包递过去，“吃点吧。什么叫没头绪？他们杀了人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刚刚烤出来的面包很香，好几个面包被堆到桌面，安乐从中拿出一个奶油蛋糕吃了起来。 “不是没线索，是没有可以直接指认他们的证据。” 见白冉还是不明白，安乐晃动着手中的面包，“这个面包是你做的？” 白冉点头。 她继续道：“那你死不承认是你做的，并且全程戴手套，帽子，穿防护服，甚至做蛋糕的工具，原材料，是你在其它城市买的。而且你销毁了做蛋糕的所有工具和衣物。” 白冉点头，好似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们不承认，所以你要找到，能直接的证明他做蛋糕的手套。” “对。” “我觉得，难。”一时间，白冉的脑子里都是，去下水道捞，去垃圾场捡……可又觉得，这些事警察肯定想到了。 果然专业的事情专业人干。 “确实，我们连他们换下的衣服都不知道在哪里，甚至查不到他们任何住房记录，流浪的聚集地也查……” 或许是欺负白冉什么都不懂，安乐说这话时，格外轻松。 对呀，就是有安乐警官也解决不了的事情。 有时她也很无奈，明明证据都指向犯人，可是你要找到足够支撑的证据，才能结案。 “那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安乐看着白冉不断靠近的身体，对上了她因为好奇而亮晶晶的眼睛。 趴到沙发边的人犹如一只闻到肉味的狗狗，正摩拳擦掌准备饱餐一顿。。 “我们发现，他们是从外省逃过来的，在塘市，他们也可能杀过人。” ……白冉沉默的吞咽的唾沫，连环杀人案吗？也是让她给遇上了。 “那你加油，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安乐毫不客气的说道：“接下来我可能要在你家借住。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另一个我的存在。” 一时之间，白冉都有些惊讶了，什么叫有另一个安乐的存在。 口袋的手机响起来，大概是店员在催自己回去，白冉起身同他告别。 等他拖着疲惫得身子回来时，家中亮着一盏昏暗的灯。 她跟着光亮走进厨房，心中满是期待，期待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白色的灶台上，摆放着一碗炒饭，白冉抬手去触碰，发现还是烫的。 绿色的便签从盖子上掉落，她捡起来。 【电话：135……6767。】 白冉不屑的撇嘴，对着纸上的数字一个个输进手机中。 保存。 在这潮湿的巷子里，又呆了一晚，依旧没发现什么异常。 一直到14号，安乐在晚上10点，照常蹲守在了李晚的楼下。 她挑选了一个角落，安静的站到其中，这里很好，经过的人不易看清楚他，同时也能看到不远处李晚的窗户，只要她回家，自己就能第一时间看到。 从胸口拿出自己的本子，黑暗中她将翘边的纸张一页页翻开展平。其实在黑暗中，她什么都看不清，可她什么都记得。 这个案子最开始并没有给到他们1队，可因为第一个发现的群众，将死者的照片传播了出去，照成民众恐慌，记者的加入进来，将案件推至风口浪尖。 无数人都在关注，也无形中给他们增加了压力，这案子一定要破。 当时她站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下方如同潮水的记者，正准备下班，就被匆匆赶来的卓局喊住。 刑侦2队的案子突然移交到他们手中，理由居然是一句无耻的2队案件太多。 可她上任的1年时间，她连正经案子都没接手几个，手里处理的全是2队不愿意处理的案子。 确实忙？一看到解决不了的，就扔到1队头上。 安乐没有拒绝，因为她也想告诉上面的领导，1队有侦破案件的能力。 思绪回笼，胸膛中又充满了一股气力，可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12点，那股被压扁的气，又再次充盈。 越接近12点，安乐心中便越慌张，怎么还没回来，难道法医也判断错了死亡时间？ 她站到黑暗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遍遍思考着到底有什么不对劲。 连续两个晚上李晚都没准时回家，说明她有一项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活动项目。 是什么？ 脑子闪过连续两天遇到的情侣，安乐想，她还是不够敏锐。 明明不是听过关于李晚的录音吗？怎么连这都没听出来。 她在巷子小跑起来，沿着两人走动的路线，寻找着那对小情侣的身影。 直到跑出到巷子外的光明处，安乐东没再捕抓到小情侣的一丝动静。 难道，我来来太早了？ 不应该呀，李晚死于凌晨并且凶手大费周章，将死者放血，短时间根本无法完成。 安乐看着手腕处即将跳转到12：30的时间，突然陷入了几分迷茫。 难道就要浪费这次回来的机会？难道还要再让白冉受一次伤吗？ 她的视线看向了外面灯火通明的宵夜铺，目光独独停留在一个角落上。 是他吗？那个男的为什么在这里吃宵夜？李晚已经回去了？她到底去哪里了？ 安乐转身跑回去，一晚上的跑动并没有让他感觉到疲惫，相反，一直穿不上的线索，更让他郁闷。 连她有男朋友的事情都查不出来，叶胜平，看我回去怎么骂你。 前方的巷子传来微弱的声响，安乐顿住脚步，侧身靠到墙上。 她的视力极好，黑暗中，她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两道影子。 一片黑色有光泽的衣角，一道亮着光的小物件。 安乐不紧不慢的跟在远处，她握着手臂，思考着现在冲出去，会有什么后果，会不会连累白冉？ 脑中一闪而过的笑颜，让她沉默的退回到了黑暗中。 思考了许久，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反观前方的两人走得飞快，却又很警惕总是回头。 她藏在后方，根本不敢露出半片衣角，甚至楼上已经亮起了灯，凶手中的刘亦正站到一楼盯着四周，不肯放过一丝的活物。 真是警惕呀。 安乐换了一个角度，视线死死的看着五楼处亮起灯的窗口。 她拿起手机，手机屏幕上很快出现了一串号码，可她不敢拨通，害怕被刘亦发现。 十分钟之后，站到楼下的刘亦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转身往楼上走去。 安乐拨通手中的电话。 “喂，我要报警，静安小区有人在杀人，动静很大……” 算着警察过来需要时间，安乐起身往楼上走去，她不敢直接冲进去救人，但她还是想试一下能不能挽救一下这个女孩的性命。 隔着一扇厚重的门，安乐还能听到里面似有若无的动静。 她将头顶的帽子往下压，低着脑袋，确定里面的人无法看清楚自己的面容，抬起的手才重重的落到了门上。 叩叩叩-- 空旷的过道里回荡着敲门的声响，一下又一下，格外有节奏。 安乐算好时间，敲满三分钟，便转身离开了。 不过刚下楼，专属于警车的铃声就响彻这篇区域的上空。 有些刺耳的声音，此时让人亢奋。 车上亮起的灯照亮了这个狭窄的巷子，也警示着上方的人群。 安乐看着上方打开又合上的窗户，眯起了眼睛。 会有用吗？ 或许是有用的，15号晚，警方发出通告，他们和外省联合，抓获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安乐紧紧盯着人新闻，兴奋的攥紧了手中的本子。 太好了，抓住了。 他们那个世界也会因此改变吧。 那他要怎么回去。 安乐迫不及待想要回到那，没有两个安乐的世界里。 恰好，中午休息的白冉回来了。 她将手中打包好的饭菜放到桌子上，“烤鸭饭。” “谢谢，那个破案了。” “哦。”白冉反应过来，超她跑来，好奇的问道：“怎么样，怎么解决的？” “我也想知道，” ……白冉疑惑的看向他，“你不是警察？” “对呀，警察，但是这个世界有两个安乐。” 她有些失落，行吧，还以为能打听到什么振奋人心的消息。 “不过我们也能拿到一些资料。”安乐笑眯眯的看着她，眼中亮晶晶闪烁的眼眸，像想出一堆坏主意的狐狸。 “什么？” “什么！”白冉不可置信的看着安乐，“你这是让我去警察局里偷东西！” 安乐拍着她的肩膀，郑重其事道：“那是我的东西，只是我现在不方便去拿，麻烦你去而已。” “对吧。” 肩膀上的手掌的温度隔着衣服烙印到肩膀上，她忍不住想要瑟缩。 看着安乐真诚的面孔，白冉还是被她的大道理哄得一愣一愣的，顺从的点了点头。 隔天她提着蛋糕走进警察局时，果然如安乐所说。 大部分人都在午睡，整个办公室安静的可怕。 手心溢出点点汗水，白冉将手中的蛋糕放到桌子上，转身从一旁的架子上翻找着资料。 耳机里，安乐的声音不断传出来。 “架子第三排，最后一份，上面应该写着。李晚，n6年3月15号。” 第3章 任性妄为 白冉抽出黄色的资料袋，低头随意扫了一眼。确定是自己要找的材料后，便迫不及待地转身往外走去。 警察局外的阳光是那样的好。 白冉抬手摸去额头不存在的汗，气恼的和电话对面的人商量，“不来了，我下次再也不听你的话了。” “好好好，下次肯定不让你干这种事情了。” 安乐就在门口等她，见白冉出来，启动了身下的电动车。 两人冒着春日的细雨赶回去，白冉将文件袋拍到桌子上，转身进到房间去洗澡。 安乐低头解着袋子，将关于案件的资料在桌上一点点摆开。 大大小小的a4纸上，写满了他们的罪行。 无数的照片，再次复原了这次的惨案。 这一次没有时间给他们及时处理尸体，安乐才知道，他们的作案过程。 狭小的浴室里，女人被倒挂着吊起，细长的头发直直接掉进蹲坑里。 无数鲜血附着在头发上，照片上看，血迹已经干枯，连带着她的脸颊粘连着一片片的血痂。 脖颈处的两处动脉上，带着两道深可见骨的刀痕。 他们的那个世界里，除了尸体。他们警察到达现场时，处了窗外的倒挂的尸体。根本无法在出租屋上查找出任何其他人的痕迹，也包括李晚自己的。 有人用专业的工具，处理的地面和血迹。 可这次他们没时间处理，所有的痕迹都暴露在空气之中。 安乐继续翻看着照片。 果然他们用了透明薄膜遮挡在四周。 之前他们始终无法找到一丝痕迹，就有人提出疑问，是不是他们用了什么东西在四周做了保护。 可他们觉得不现实，毕竟从死亡时间到发现时间不过五小时左右，如此深可见骨的刀痕，血肯定时呈现喷射状态，四周的墙壁肯定会殃及。 他们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房间收拾的那么干净。 肯定有用什么辅助工具。 只是把浴室全面封起来吗。 还没来得及多想，另一张照片吸引了安乐。 那是一张大门的特写，上面只有一个血淋淋的手掌印。 安乐皱起了眉头，抬起了自己的手掌。 指尖无力，可整个掌心实实的贴到了门上，手掌的边缘还有些模糊。 我在敲门的时候，李晚是不是隔着一扇门在看我？ 这个想法让她冒出一身冷汗。 是不是差一点就把这个世界的李晚救下来了？ 这个想法让他有些恍惚，一股难以压抑的悲伤从心底涌出。 安乐缓慢的将资料再次收起来，恰好洗澡的人出来，大大咧咧地坐到她身旁。 人都是好奇的，白冉也不例外，她克制着自己的双手，只用视线将桌面的东西来回打量。 一眼就看到了被倒挂的李晚。 起初她还没看懂这是什么，等白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踉踉跄跄跑回厕所。 “你，不许在我家看……呕。” 她的声音很大，将安乐从困境中拉扯出来。 安乐侧头看着她的背影，起身倒了一杯水给她。 “没事吧。” “没有，但是能不能不要把那么恐怖的照片，摆放到那么显眼的地方。” 安乐连忙点头，“我知道了，本来打算收了的，这不，你出来了。” 白冉瞪着安乐，大有她再继续说话，就会被人赶出去。 “晚上去吃烧烤怎么样，我请客。” 白冉看着她，轻声问道：“请问，黑户安警官，你有钱吗？” ……杀人诛心。 “你请，回去我请你。” 白冉冲她挑眉，“也只能这样了。” 现在已是傍晚，等安乐洗澡出来，看着正在厨房忙活的白冉好奇的走了过去。 “在干什么？” “做炸鸡。” 安乐佩服她勤快，却也没有走开，就站着一旁盯着她热油放肉。 可不能再受伤了，再受伤，不知道要在这呆多久。 “你之前一直没有察觉到？” “察觉什么？” 热油溅起，或多或少都会溅起，安乐皱眉看着，“你还是别炸了，油溅起了。” 白冉看着他抬手要接下自己的手中的工具，笑着解释，“不是伤口没事的。” “自己开店很忙，就不会记得时间，闷头苦干，对时间就没有多少观念。” “你没回去读书？” 白冉抬头看着他，思考了一下，然后轻轻摇头，“算了，都不是读书的料。” “你呢？”肉已经全部被放进锅里，翻滚的肉很快传来的阵阵肉香，她放下手中的筷子，侧头看着身旁的人，“之后你去了哪里?” “一样，不是读书的料，当兵之后就直接工作了。” 炸鸡很快出锅了，安乐盯着人金黄的肉块，口腔中已经翻起了无数唾液。 好香。 幸好吃了炸鸡，不然11点才出门去吃烧烤，任谁都受不了。 把菜单交给老板，白冉不解的问他，“为什么要那么晚出来吃？你平时也经常来这里吃？” 她以为，这个世界的安乐也会出来吃烧烤，下意识以为，是在躲她自己。 可安乐只是摇头，视线也总是看向她的身后。 白冉联想到一个猜测：安乐是来找人的？可她为什么不自己来？ 好奇这个问题，白冉也问了出来。 “因为不能离你太远。” 不能离我太远？ 白冉好似明白了什么，难怪她去拿资料的时候，安乐说什么也要一起去。 原来是这样吗？ “离远了会有什么吗？” “那晚我想来烧烤摊，快出巷子的时候发现，我突然看到了城管，和空旷的街道。可往退了一步，却发现面前有什么都没有，又恢复了嘈杂热闹的宵夜档。” 那时候安乐还以为是自己太久没睡，出现的幻觉，现在想来，或许超出白冉一定范围，自己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可是，真的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当时还没到14号，案件还未查明，安乐也不会莽撞的闯进去，去追求什么所谓的真相。 “如果离开我，你会去到哪里呢？” “不知道，不过跟着你就能回去。” 白冉哼笑出声，“少侠好算计。” 明明是在和白冉聊天，可安乐却将远处几人聊天的声音通通听了进耳朵。 “听说死的那个是你女朋友。” “她都死了，说什么女朋友，而且谁要当他男朋友。” “那你还……” “她自愿的，关我什么事情？” “渣男。” 男人畅快的笑声传来，不少不明所以的人纷纷回头看向他们，安乐咬着面前的烤串，腮帮子都用了几分力气。 “他们在笑什么？” “没什么，他们在耍流氓。” ……确实，笑得挺猥琐的。 接下来的两天，安乐都在企图寻找回去的方法，白冉跟着他，到处乱走。 “不行了，我开不动了。” 安乐小跑着跟在电动车旁，“我回不去，总要找点事情干。” 白冉简直被气笑了，转身将车开到附近的一所中学，八百米的跑道格外宽敞，“跑吧。” 看着跑道上不断缩小又靠近的人，白冉低头看着手机，视线转变，面前的白光好像变得更加刺眼，坐在电动车上的人抬头看向前方，嘴角的弧度都被绷紧。 回来了呀。 远处跑步的安乐也已经停下来。 她狐疑的看着远处摆摊的大姐，怎么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难道是她低血糖了？ 安乐反应过来，这哪是低血糖，她这是回来了。 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她急切的想要看到案件已经被侦破的消息，可没有。 最后12小时的直播还在继续，热度堪比比这头顶的太阳。 白冉还低头打着游戏，就被人轻轻的拽着衣角，从车座上扯了下来。 “对，重新勘察现场，还要李晚有一个男朋友叫杨修竹，马上查找出这个人，我在现场楼下等你们。” 游戏的特效声音唤醒了她，白冉急匆匆的坐上后座，“我们回来了？” “嗯，18号早上7点了。” “有什么问题？” “我们还有5个小时，跟着我。” 安乐在一楼，看着已经到达现在警员服，从她们手中接过工具，转身往巷子走去。 叶胜平从后方追上来，她看着前方的白冉开口道：“老大，怎么了吗？附近痕迹不是都查过了？是还有什么遗落的？我喊他们再来一遍。” 安乐没理她，只是在巷子中快速走过，速度之快，差点将身后的人甩开。只可惜身旁时不时会窜出电动车疾行而过，减慢了她的速度。 一行人停到一个拐弯处，叶胜平看着里面经年晒不到太阳的青苔，肉眼可见的露出了几分嫌弃。 “麻烦，打灯。” 安乐戴好手套，从叶胜平口袋中拿出一个证物袋，他穿好鞋套，走进滑溜溜的巷子之中。 这个巷子太窄了，就连她一个身材偏瘦的女性，走进里面，都有些勉强，更不用说，弯腰或者低头去找东西了。 叶胜平在外面看着，脸都皱到了一起，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将手中的灯举好。 一道来回摇晃的身影的吸引了他的视线，他看着白冉，刚想让无关群众不要凑热闹，就在她身上看到了老大的皮衣，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你是和老大一起来的？” “嗯。” 他还在打量着身旁的人，一个证物袋就落到了面前。 透明袋中，是装着可爱的针织发夹，一个小鱼的图案，只是现在上面沾满了泥土，铁制的夹子上也因为潮湿生出了锈迹。 安乐将东西递给叶胜平，见他脸色无辜，提醒道：“拿去给给阮向晨。” 确定人接收到自己的信号后，白冉跟着安乐再次来到案发现场，一室一厅的出租屋里，被人布置得格外温馨。 这一次没有照片上的血腥，相反要是没人说，这间房间之前有人遇害，大概会是网络上最让人心动的出租房。 安乐穿好鞋套，转身递给白冉一个，“穿上，李晚的遭遇都一样，这里只是被人抹去了痕迹，现在我们要复原了。” 她紧紧跟在安乐身后，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企图从中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迹，可惜，她看不出来。 满屋子的都来来回回着警察，他们正拿着各种高科技，企图让一些肉眼无法看穿的痕迹暴露出来。 可房子就那么大，他们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也只是摇头叹气。 安乐走到窗户旁，侧身探出去，她看着上方的防护栏，翻身走上去。直到看着一尘不染的铁栏杆，还是不可察觉的流露出一丝失落。 擦得真干净，有这毅力干什么不好。 安乐低下脑袋要走，往下跳的脚步一顿. 原本向左打去的窗户，被他们开成了右边，轨道中，一条在光线下几乎消失不见的头发，安静躺在哪里。 她蹲下来，熟练的从口袋拿出一个袋子，将那一条头发装起来。 李晚染过头发，黑发中，带着一丝亮眼的黄。而刚刚发现的头发是有光泽的黑，可为什么会那么短？ 难道是属于陈尔的短发。 安乐跳到地上，抬手将窗户给拆下来，她仔细的看着，确定里面没有任何东西，才转头走向其它地方。 所有人又查了一遍，最后除了那根头发，什么都没找到。 安乐开着电车回到警察局，门外还围着许多记者，已经回到办公室的同僚看着她的电动车，又想调侃，又深知现在不是时候，只好憋着笑一声不发。 此时事态紧迫，各检验的工作人员率先配合1队的调查，安乐一回来就冲进dna检测的办公室，提出自己的述求。 “头发还有夹子上的生物对比要多久？” 原本平和的办公室因为他的出现被打破，几人的脸上彻底没有了笑，看来看去，让来让去，才支支吾吾道：“尽快。” 门外安乐看着几人，脸上挤出一个和蔼的微笑，“两个小时，报告出不来，你们和我一起去面对记者啊。” “是。”几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几分不可置信。 完了，真的完了。 见他们还坐在位置，安乐连声音都降了几度：“那就行动。” 她从走廊穿过，走进办公室，抬手拉了一张椅子，示意一直跟在身后的白冉坐下。 像是进入到一个未知的环境，白冉一路上都很好奇，又带着几分惶恐。只能小声开口，“要不然我回去吧，你们好像很忙。” 安乐回过神，漆黑的眼睛盯着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怎么把白冉也带过来了？ “还有两小时，你等我一起吧，现在外面人那么多，你也出不去。” 开放式的办公室，再往外是1队办公区域。刚刚还空旷的房间中走进来两人，安乐走到门口，盯着两人。 “潇潇？你和成哥去抓的杨修竹？” 抱着手臂的人轻轻嗯了一声。 直到听到这一声嗯，安乐的心才放下来。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1队之中人才辈出，其中这楚潇潇就是有钱的富二代，以往的吵架走失案子，她甚至不会抬眼去看，让她出警去抓嫌疑人，安乐也担心她不肯。 看来，还好，大小姐还没到任性妄为的程度。 她将怀中的本子拿出去，放到文件中，起身往关押室走去。 两个审讯室中，刘亦沉默着低着脑袋，另一个房间里陈尔百无聊赖的靠到椅子上，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安乐推开属于陈尔的门，身旁的同事熟练的将电脑打开。 “陈尔，你于n6年3月15号凌晨两点，在静安小区中劫持李晚，并将人带回小区杀害，对于你所犯的罪行，你承认吗？” …… “你将李晚选作杀害对象是因为什么？” …… 整个房间中，回荡着安乐的声音。 陈尔有持无恐，嘻嘻哈哈的看着她，依旧选择沉默。 安乐头顶带着警帽，一双眼睛丝毫不畏惧他的打量，哪怕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黏黏呼呼的恶心，她也毫不犹豫直视回去。 “你不说？那我来说好了。” “3月10号，你和刘亦来到静安小区，你们两人在吃宵夜时，盯上了李晚。可她身边有她的男朋友，你们迟迟无法下手。” “直到14号晚上，你们发现两人大吵一架后中途分开，于是你们便慌乱的开始了计划。” …… 陈尔轻轻抬起手，挂在他手腕上的手铐发出一道声响。 “欸，你说的不对。我们可无冤无仇，我怎么会害他呢？” 以上的一切，都是安乐基于那几天看到的事情，猜测出来的，现在看来，她的猜测还是有些偏离。 安乐坐直身体，笑了起来。看着比陈尔还要嚣张，“我们找到一个发夹，上面残留着你们两人的dna，等报告出来，我们自然就知道，到底是谁害的李晚。” 陈尔脸上的笑凝固到脸上，但这是转瞬即逝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还有1小时45分，安警官，你可要尽快哟。” 安乐站起身，转头往外走去。 门外同事看着安乐，为了放松，开玩笑般调侃：“差点还以为这人是哑巴，终于说话了。” 第4章 你躲什么 还有一个，安乐走到门口，抬手握住门把手。 只是开门的动作，里面的人就好像收到巨大的惊吓一般，惊恐的抬头看来。 “刘亦，你于n6年3月15号凌晨两点，在静安小区中劫持李晚，并将人带回小区杀害，对于你所犯的罪行，你承认吗？” …… “其实在之前的几天，你们早就盯上了李晚，只是直到14号晚上，你们发现两人大吵一架后中途分开，导致你们在慌乱中提前了计划。” 刘亦抬头看来，沉默着没有说话，三天的时间太久，她嘴角已经裂开了一层死皮，连人都蔫蔫的。 安乐继续说道：“我找到了死者李晚的发夹，也在窗口寻找到一根黑色头发。” 她短暂的停顿片刻，视线落到了刘亦的头顶。 黑暗中刘亦的手死死攥成一团，安乐便知这两样东西，肯定有一个能给他们提供证据。 “报告已经出来了，你们说不说，我都能知道真相，死刑还是死缓……都是靠你自己争取了。” 刘亦沉默的抬头看来，一直握紧的手露出了，靠近大拇指处，有一块刚结痂的伤口。 安乐本以为，刘亦会说出真相，可女人只是抬头看来，喃喃自语道：“是吗？” “你还不说吗？需要我把检验报告甩到你面前。” 她又陷入了沉默，安乐气得太阳穴突突突直跳，显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人。 不过那个发夹，真的是证据吗？ 一时间安乐的心也揪了起来，她保持着警察的职业素养，不动声色的继续试探。 又过了十分钟，时间只剩最后一小时，安乐见她始终不肯开口，也不愿在同她浪费时间。 “你们的时间不会是只剩一小时，不管你们开不开口，我们都会把证据找出来，将你们送进监狱。” 安乐垂眸看着她的发旋，收起了自己的本子，“想好了，随时来找我们。” 她走出去，找了张椅子，坐到检验科门口，“我要报告。” “安队，还有一小时，你急什么！” 里面的人被催得不耐烦了，走出来怒视着她。 “急呀，外面的记者都要踏破我们警院的大门了，里面的犯人还一句话不肯说，我要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 安乐毫不客气的将门敲得震天响。 里面的人也急出了一头汗，他们手忙脚乱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还要安抚门外的安队，“快了快了。” “再给你们半小时，你也要给我审问的时间。” 她转身往办公室走去，隔老远，就看到一人堵在门口。 “卓局，有事？” “我就是来问你，事情解决了？” “没有。” “没有你还在这里泡咖啡。” 安乐挤开卓山，淡定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桌面的正中央，摆放着两杯咖啡，还是橙c美式，透明的杯子上还被人细心的贴上的联名贴纸。 仔细看，桌子低下还有一大个外卖袋。 而白冉正蜷缩在袋子后面，心虚的对着她笑，抬手晃了晃手中的汉堡。 ……安乐打开一根吸管，一口喝下半杯，将另一杯咖啡往卓山面前推了推。 “一杯咖啡是雅致，两杯咖啡只是苦命打工人的标配，局长要来杯？” 卓山冲她翻了一个白眼，“不喝，你也少喝一点，现在我在和你说案子的事情，门外还有一堆记者们媒体。” 安乐摆手示意他放心，“好了，我你还不放心？” “看到你这样，我一点都不放心。”卓山烦闷的嘀咕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还有55分钟。” 办公室重归于平静，她抬手将地下蹲着的白冉拽起来，连带着袋子里的饭一起提起来。 “你躲什么。” “我一看到你同事，就想到我去警察局偷资料的事情，好害怕。” “是拿。” ……白冉从袋子中拿出一盒饭，打开后自顾自吃了起来，“事情怎么样？解决了对吗。” “没有。” 白冉抬头看来，“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行吗？” 安乐也说不清楚，就是眼皮突突突的在跳，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可还没到最后一分钟，说这种丧气的话，好像又有些不好。 她摇头，“没事，吃饭吧。” 那份饭安乐还是没吃成，没坐到一会，他又走了出去。 “潇潇你和成哥那边怎么样，有没有发现？” 楚潇潇停下来，汇报着自己这边的情况，“我们找到了杨修竹，他极力否认和犯人的关系，在他的家中我们发现了李晚的手机，可手机里的内容被删过，也胜平已经在恢复了。” “杨修竹带回来了吗？” “嗯，成哥在审他。” 安乐往前的脚步一顿，他转身往审讯室走去。 室内，面前的屏幕被放大，将杨修竹的面孔无限放大。 她滑动着鼠标，翻看着之前的记录。 “3月14号晚上，你在哪里？” “吃宵夜。” “和谁？” “朋友。” “什么朋友？” 杨修竹长得不错，只是这个人格外消瘦，又没个正行的靠到椅子上，面对警察的询问，他像是轻车熟路一般，笑着开口，“怎么，警官连这都要问？” “你和李晚是什么关系？” “朋友。” “朋友？那你为什么有她家的钥匙？” “她怕自己乱丢，给了我一条钥匙。很多同事朋友都这样的。” 耳机中杨修竹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许是总熬夜，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空洞，语气也是有气无力的，听久了真让人难受。 安乐揉着耳朵，“声音调小点，听得难受。” 坐在前方的人满脸疲惫的抬头看来，“好了。” 听到一半，安乐握住面前的麦，“再问他一遍15号凌晨去了哪里。” “15号凌晨你去了哪里？” “我吃宵夜吃到3点，就回家了。” “你去找李晚没有？” “没有。” 真犟，就是不肯说吗？ 安乐突然想起那天在烧烤摊上听到了笑声，突然觉得自己低估了人性的低俗。 隔着屏幕看着杨修竹笃定的语气，她低头给叶胜平发了一个微信。 安乐：查一下杨修竹的手机。 叶胜平：查着了。李晚手机的数据恢复了。 安乐放下手中的耳机，转身往外走去。 桌面上，已经被处理过的手机被放到证物袋里，破碎的屏幕炸裂开无数碎片，她无从下手，只能弯腰去看屏幕上叶胜平的内容。 他将位置让出来，方便安乐更好的能去看屏幕，“这是比较奇怪的对话。” “还有杨修竹的手机，他删除了一段视频，我这边还在修复。” 李晚：你真的不来找我 杨修竹：别烦，我和喝酒呢？你自己先回去吧。 李晚：我要死了你也不来么 杨修竹：那你死吧，别吵我了。 …… 简单的看了一眼其它的聊天记录，就能很明显的看出这几条消息，可能不是李晚自己发出的。 年轻小女孩，习惯了在聊天的最后加上一个表情包。 再加上她认为杨修竹是自己的男朋友，一字一句都带着几分撒娇。 或许因为死亡的恐慌，这些习惯都能改变。但打字加标点断句已经成了习惯，应该不会轻易的改变。 李晚也不会打错那么简单的字。 一个巨大的黑影霸占了屏幕，屏幕上映出了安乐的脸，垂落的头发将面部遮挡，有些凌厉的五官拓印进两人的眼中，他们都被吓到了。 叶胜平连忙抱歉的抬手，“骚瑞，是我的视频好了。” 屏幕上的视频开始播放，大片大片的黑影晃动着，摇晃的手机踉踉跄跄的对准了上面亮着光的阳台，浴室中光被一条东西挡住，许是当时杨修竹喝醉了看不清楚，又用手将屏幕放大。 越来越大的黄色窗户变得模糊，那黑影在视频中晃来晃去，可很快几人就能发现，手机也在晃动。一时间让人有些困惑，那条黑影到底有没有动。 “杨修竹说谎了，他去找了李晚，甚至可能还看到了楼上两人杀人的事实。给赵成王发信息，让他继续问，24小时，不间断问，看是他能耗，还是我们更有毅力。” 叶胜平轻轻吸了一声，刚打算说点什么，就被安乐一个眼神制止了。 “干活，对了，15秒的地方，右下角有一小片黑影，你看看你不能看出是谁……” “干嘛！一个黑影想让我透过窗户给你p出里面的人？” “……行，当我没说。” 安乐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表，转身又开始敲击着检验科室的大门。 检验的人没出来，倒是来了一个冷脸男。 握紧的拳头落到了阮向晨的肩膀上，安乐看着他身上的白大褂，嫌恶的用门旁的酒精消毒。 她越过阮向晨，对着连忙的人催促道：“好了没有？就剩十分钟了？那你们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让记者进来找你们了。” “报告。” 阮向晨递出手中的报告，好心提醒她，“换过的。”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穿着这件白大褂。”安乐毫不客气的吐槽，阮向晨充耳不闻，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安乐低头看着手中的报告，直接翻到最后，心里的紧张才松了大半。 头发和陈尔两人都没关系，可夹子上的血确确实实是刘亦的。 她小跑着去审讯室，停到门口时，他深吸一口气，才抬手推开面前的门。 报告被放到桌子上，安乐看着刘亦，重复了那个几句讲了无数句的话。 “刘亦，你于n6年3月15号凌晨两点，在静安小区中劫持李晚，并将人带回小区杀害，对于你所犯的罪行，你承认吗？” 女人的沉默依旧让人胸口发闷，安乐从面前的报告中抽出一张，递给她。 “报告出来了，要一起来看一下吗？” “以你的敏锐，怎么会没想到这个发夹，为什么没回去找？” 她只是平淡的复述，可刘亦却好像听到了什么，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在实质的证据下，法律会公正的判定你该承担的后果。” “最后五分钟，我该出去面对我的镜头了，刘亦我们晚点见。” 口袋中的手机早就开着震动，安乐毫不犹豫挂断。她转身体要离开，一直垂着脑袋的刘亦抬头看来。 “我说。” 空荡的房间中回荡着她的声音，“我说。” 第5章 老板大气 我和他……，和陈尔，开车跑到这里，本想着好好过日子。 可吃了肉的猪回斜眼看人，那杀过人的人，更是带着几分煞气。 陈尔本不是会忍让的性格。加上他暴戾气性又大。 10号晚上，两人去吃烧烤，恰巧遇上李晚和他男朋友吵架，要是以往陈尔肯定兴致勃勃的观看，可偏偏李晚从巷子中跑出来时，不小心撞到了陈尔。 本来陈尔也没追究，只是留在原地的杨修竹，好像一颗定时炸弹，喝了一点酒，就醉醺醺的指着陈尔骂。 说什么，睁眼瞎，不会看路就把眼睛挖了，不会走路就把脚砍了。 当晚陈尔就说，要把那男的杀了。 她不愿意，可又劝不动陈尔。 可连两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好好生活，要是再次杀人，她们无法得知还能不能逃脱。 所以刘亦百般劝阻，本以为陈尔会放弃。 可他没有，反而自己每天晚上都去踩点，就等着杨修竹什么时候会落单。恰好14号那天，两人吵架，在巷子中分开，陈尔便冲动的跑上去将李晚挟持。 要是她不上去帮陈尔，之后可能被打的肯定是她。 在束缚李晚的过程中，她的夹子划伤了陈亦的手。 黑暗中手背被利器划破，可当时肾上腺素的飙升令她短暂的忘记了现在疼痛，自然无法察觉，被李晚丢出去的发夹。 陈尔抗住昏迷的李晚，将她带回了出租屋里。 他将手机塞到李晚手中，晃动的刀抵在女人白花花的脖子上。 “给你男朋友发信息，让他过来。” “不要，我不要，你们到底要干嘛？放了我好不好?”李晚小心翼翼的哭泣，他不明白吗，面前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可脖子上的刀刃格外冰凉，丝毫不讲任何道理，她被吓得发抖，却不知道怎么办。 陈尔拿着刀子在她脸颊上轻轻拍了拍，“好，算你硬气。” 他抢过手机打下那两段话，左等右等，等来了杨修竹的那两句话。 许是他的回答，让陈尔想起了那晚的摩擦，他嘴里冒出一个尖锐的笑，终于不再手软，用毛巾死死的捂住了李晚的嘴。 “我们将晕倒的她带回出租屋，在浴室将她杀害。” 刘亦在团体中一直承担着收尾的工作，陈尔在外面威胁李晚时，她便在浴室用薄膜将所有地方一点点包裹起来。 直到那些薄膜通往地面的蹲坑，面前的孔洞像一个无尽的深坑，吸引着人干点什么。她才麻木的从地上站起来，等着陈尔将人脱进来。 刘亦环顾着四周，停顿动作再次动起来，她抬手将满是铁锈的窗户关好，小心翼翼拉好帘子，又覆上一层薄膜。 等她收拾好后，外面的陈尔弯腰将李晚扛进了浴室。 老旧的浴室中，上方的墙面充斥着斑驳的墙皮，正上方，有一条裸露的水管，陈尔用绳子将李晚的双腿绑住，将人吊起来。 他不屑的呸了一口，“贱人，不会走来那就不要走了，瞎了眼了敢撞到我的身上。” 陈尔抬手晃动着手中的砍肉刀，巴掌那么宽的刀子在黑夜中闪着寒光。 刀尖隔着眼皮抵在李晚的眼睛。 就在刀子要落下时候，刘亦出声制止，“你对她干得越多，我们就越容易被抓到。” 陈尔不满的回头看着刘亦，只是一个警告的眼神，就让这个女人害怕的瑟缩了一下…… 干净无暇的眼睛呀，还是被流下的鲜血，蒙蔽了眼睛。 脖子上的两道刀痕，深入可见骨，毫无支撑的头颅因为颈椎还连接到脖子上，随着绳子摇摇晃晃的喷着血。 小小的浴室中，两人站到最远处，安静的看完了鲜血流干的过程。 陈尔的眼中带着一丝兴奋，他贪婪的注视着被高高挂起的李晚，呈现最卑微的姿势。 白色的手套下，刘亦看着手套中乱流的鲜血，顿时明白了，这伤口的始作俑者。 她愤恨的想要拿刀过去，想再给她的眼睛挖上两刀，将她的手砍断。 安乐看向她，“既然目标是男的，为什么要杀害李晚？” “因为，那男的又去吃夜宵了，身旁跟着很多人，他还和一个女人住一起，我们不好下手。” 刘亦平静的说着，眼里的泪水却在不断往下落。 “我一点都不想做这种事情，是他们强迫我……” 她抬手擦着脸上的泪水，祈求般看向安乐，“长官，我不想干这事的，是他们要挟我，要是我不干就会杀了我。” “之后的清理呢？你们的衣物丢去哪里了？” 刘亦沉默了许久，呐呐说道：“烧掉了，都烧掉了。” “扔到哪里了？” 见她不答话，安乐呵斥道：“扔到哪里了？” ……“垃圾场。” 垃圾场？难怪他们翻遍了整个小区的垃圾桶，都没找到什么可疑物品。 “扔那个垃圾场？” “就集中处理的那个。” 刘亦怯怯的说道。 “刀呢？”“作案工具呢？” “就是一把普通的菜刀，我们用工具处理了之后，将刀子混入了刀铺的刀具里。” “哪里？” “不知道，是一个流动摊位，忘了。” 短短十分钟，手机上多出了16条未接电话，安乐合身自己的本子，起身离开。 刘亦满脸祈求的看向她，“你会保护我的对吧，你们会保护我不被陈尔欺负的对吧，我不会死的对吧。” 一扇门将两个相隔，安乐走进监控室，“叫梁舒过来，看看能不能画出那个流动摊贩的脸，找一下她说的工具。” “是，安队，卓局喊你快去门口。” 安乐低声骂了一句难缠，转身赶了出去。 她的现身，迎来了无数长枪短炮，安乐抬手，所有媒体镜头都往后退了一步。 拥挤的人群中有人险些被这一变故挤倒，她的脸上浮现出几分不悦。 “我们不会放过然后一个施暴者，接下来两人将被依法处置，诸位到时候可以去法院旁听，我们无权告诉你们案件的相关信息，同样的，各位传播假新闻的扰乱社会秩序，所有的帖子要是在今晚12点还未下架，我想我们也很乐意帮助你们。” 下方的人群瞬间没了声响，安乐看着他们，往后退了一步。 她正要离开，就有一人举手准备说话，安乐扫了一眼，淡漠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楼梯之上，她轻轻吐了一口气，“真是没完没了了。” 她拿出手机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无数记者被赶了出去，有些识趣的早就走了，偏偏有人好不死心，站到门外等着。 大门之外，是宽敞的行道，大大小小的行人走过，左右两边一路蔓延过去，是各式各样的店铺。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有人带着家人一起出来晒太阳。 记者站到门口，倒是有些引人注目了。 角落处，有人盯着大门看了许久，像是没等到什么，失望的转身离开了。 安乐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桌面的饭菜早就冷了，还剩下半杯的咖啡下被人垫了一张纸巾。 6616：我困了，先走了。 6767：收到，同意我。 拿起饭走向微波炉，安乐一边热饭，一边翻动着手中的本子。 案子到这里已经结束，人证物证都齐全，可她总觉得有些奇怪，拿着手中的本子翻来覆去的看，又什么都找不出来。 楚潇潇拿着自己的咖啡走过来，脸上洋溢着几分开心。 “潇潇，杨修竹那边怎么样，他怎么说？” 许是案件完成的顺利，她的心情也不错，看向安乐的脸上，都带上了几分笑颜。 “他承认了李晚的恋情，但是他从来没和身边的朋友说过。” “李晚吧，到底有些拿不上台面。” 就一个奶茶妹，不求上进，长得也不算漂亮，好在她对我好，愿意给我花钱。 我也就一直忍着她的接近，毕竟离了我，她也找不到更好的了。 可是最近李晚总是和他说，想要住到一起，连续一个星期，那日杨修竹喝了点酒生气的把她一个人扔到了原地，自己走了。 后面李晚给他发信息，这让杨修竹有些害怕，以为就去到她出租屋看了一眼。 他本就有些近视，就拿手机放大了一下窗口。我以为她在洗澡，又回去喝酒了。 “他说谎了吧，这手机怎么在他身上？”安乐将饭打开，抬头看楚潇潇，刘亦并没有将事发说得很详细，现在无法排除到底是谁在说谎。 “杨修竹说，手机是在他喝酒回来后捡到的。” 安乐思索着其中的意思，觉得离谱又觉得荒谬，跑了，又倒回来？ 再加上刘亦说过，陈尔还想对杨修竹下手，只是他一直在和好友喝酒，不好下手。 难道他们发完信息，见杨修竹不为所动，在杀害李晚后，还去蹲点杨修竹了？是那时候将手机随手丢弃的吗？ 看来，这几人中，没一个老实人。 门外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原本还有些活跃的办公室瞬间变得安静，赵成王毫无察觉，沉默的点了点脑袋。 楚潇潇又恢复了自己高傲的模样，拿着咖啡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安乐的话还没说完……她沉默的叹气，端着饭走进办公室。 桌面的手机传来了嘀嘀的声响，她垂眸看了一眼页面上最新的好友页面，笑着摁灭了屏幕。 手中的饭才刚吃了一半，一个不速之客走来，手中拿着关于这个案件的文件。 楚潇潇什么时候对上班那么积极了？ 安乐不动声色的将椅子往后移动，“怎么了？” “我想知道，你怎么会想到在那个巷子里，会有李晚留下的夹子？” 楚潇潇是1队里学历最高的，也是上班最不认真的，打不得，骂不得。 从安乐来到1队的1年时间里，对她的声音也是最轻柔的。 因为，你不求她办事，这姐随时甩脸。你求她办事，也得掂量说出口的事情。 她时常疑惑，对方那么有钱，又不屑这份工作，为什么还要一直干下去。 现在突然来找他问案子的问题，心里的疑惑好像也化解了几分。 安乐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喝了一口咖啡将口中的饭顺下去。 “前几天我一直都在现场复勘，从早上一直呆到晚上。有天晚上我发现了杨修竹，正在和朋友大肆讨论死亡的李晚，我就猜测到，他们应该是男女朋友关系，后面我跟踪他回家，发现他喝醉后，会绕路回家，那条路就会经过李晚家楼下。” “明明他回家不需要经过这里，明明他回家有跟安全的路，杨修竹为什么要走这里？我就顺着他走过的路一直找，找到了角落的发夹。” “记得李晚家进门的那张照片吗？被单独的放到桌子上，照片上她的头上就带着那个小鱼的夹子。这个夹子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吧，我看到泥里的夹子时，就知道我的思路是对的。” “要走到案子里面，才能找到真相。” 对上楚潇潇的视线，安乐好像感觉到她眼中的不甘，佩服，和气恼…… 同样的，她也有些复杂，心虚……总不能和你们说，这一切都是我看到的吧。 面前的人并没有离开的迹象，安乐抬头看向她，“为什么对这个案子那么上心？” 这不怪安乐好奇，办公室算上她一共4个人，赵成王要按时上下班，楚潇潇则是从来不管工作上的事情，以往的工作只能拜托叶胜平来干。 这样一个有个性的人，怎么突然转性了？ “这是我第一个案件。” ……天天都在处理各种案子的安乐有些沉默，这样吗？ 连续四天的连招转，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 安乐的眉宇间也呆着几分疲惫，等她从审讯室回来，办公室里已人去楼空。 五点了又下班了。 她坐回位置上，借着窗外的阳光将资料一点点汇总，最后用文件袋装好。 拿起手机往外走去，她低头朝对面发去一条消息。 安乐：吃宵夜。 下方连带着一笔转账。 还在店铺忙碌的白冉，看到手中的转账时，吓得差点脚下一滑，摔了过去。 店员走来，看着她屏幕上的大额转账，口不择言道：“你这是谈了还是卖了？” “……还没，不是，还钱的。” 白冉这样说着，收下了安乐转来的50000，下方巨大的自愿赠与格外醒目，她笑得开怀，回了一句：老板大气。 两人换了一家烧烤店，主要杨修竹又去哪家店吃烧烤了，同以往一样，他四周围绕着人，他端起酒一杯接一杯的喝，在面对身旁好奇的八卦时，只是气恼的喝酒。 “发生这种事，对他一点事都没有。”白冉不得不感叹，死掉的人，真那么悲哀，无人会记得，也没人挂念。 “能有什么影响，小范围事件，大家都只是看看乐子，说来李晚也可怜。” 确定身份那天，他们就打电话联系了家属，可后者接通，在听完他们的的叙述后，大声喊道：“那有没有赔偿。”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或许还是有些震撼吧，哪怕自己也曾经历过这种事情，依旧会为别人感到遗憾。 面前的烧烤已经上齐，白冉拿起烤肠吃了起来。 她的视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面的安乐，从脸到发型，最后落到了她拿着竹签的手上，“我能回去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安乐看着她，笑了起来，“你猜这辈子我为什么会救你？” “当初他们对你下手了？” “亲女儿都不放过，一个养女而已。” 他这话说得太过轻巧，不由得让白冉想起了那时夏天的吹来的风，打道身上，明媚炽热。 她说这辈子。是因为我和安乐，还有上辈子。 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可他们生产之时，因为白冉是女孩，都不曾看我一眼。 导致还在襁褓之中婴儿被人调换。 抱走她的家庭甚至不打算养，转头就把白冉扔到了福利院门口。 在她前16年生活中，吃不饱穿不暖，是常态。 要是提防反社会人格的小孩，被抢东西、挨打都是家常便饭。 是以，当我被找回家之后，才会可怜巴巴地装乖。 真假千金的戏码总是剑拔弩张，两人也不例外。 可争来争去，不过是一场空。 料峭春寒，将人冻得一激灵。 安乐看着他，起身坐到了白冉的身旁为她挡住身侧的风。 “冷了？要不要进去坐？” 第6章 交通事故 窗外的光从顶端的玻璃照射进来，跪坐在空旷客厅中的人两人佝偻着后背，正贪婪的抚摸着面前的钱财。 上方亮着眼睛的关公目光灼灼的盯着两人，面前即将燃烧殆尽的香，爆发出一团巨大的烟雾，从那尖锐的刀锋穿过。 “幸好，我们都闯出来了。” ……安乐嗯了一声，看着白冉走进公寓里，她抬手冲她挥手，“我先回去了，有空再聚。” 不过是一句客套话，白冉也没当回事，就好像那5万块钱，她没有问，是不是她求自己办事的钱……笑着同她告别。 春日慢慢过去，炎热的夏日即将到来，可这天空连绵不断的雨水，看得人犯愁。 楚潇潇撑着下巴，喃喃自语道：“你说我出去玩的时候，能停雨吗？” “5月1号，本市放晴，气温在16-23摄氏度。” 跑进办公室，趴到窗台上就为了得到这句话的楚潇潇开心的笑了起来。 “那我可要出去旅行了。” 安乐翻动着面前的书本，抬头看着外面骚动，便知道，又下班了。 枯燥无缺的日子里，大概是所有警察都祈祷的平安无事。 她起身离开，重复着这个幸运的日子。 5月的天，四周还迷茫着一层厚重的雾气。安乐小跑着往前，看着面前的雾气一点点散去。 远处红蓝色灯光强劲的霸占着自己的视野，吸引着来往人群的视线。安乐调转脚步，往哪跑去。 “别看了别围观往后退。” 安乐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证件，站到了车门旁，弯腰去看仰头倒在车座上的人。 男性183，大腿还嵌到车座里，应该达到了粉碎性骨折的程度，脸上皮肤蜡黄，手臂脖子等皮肤还没出现尸斑，应该熬夜导致的肤色暗沉。 一旁的警察还在查看她的证件，就听到安乐的一声疑问，“怎么回事？” “疲劳驾驶，撞到了柱子上，死了。” “记录仪看了？” “嗯，137码。” 警务人员的工作还在继续，安乐往后退一步，给工作人员让位。 她转身离开，不敢耽误人家做事。不是她的活，还是不要过多的掺和。 只是一共很小的交通事故，很快她就将这件事抛掷脑后。 回去的路上，她还顺便买了一个煎饼果子。 楚潇潇刚结束休假，现正端坐在电脑前，翻看着下一次可以休息的时间。 “度假也很无聊，都不知道能去哪里了。” 叶胜平最烦这种凡尔赛了，明明都放那么多假了！“大小姐呀，要是我有你这休假的时间，我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楚潇潇冲他翻了一个白眼，从位置低下拿出一个袋子随手扔到了叶胜平的面前，在他的惊呼声中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安乐坐回位置上，安静的翻看着自己面前的书籍。 一道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道声音几乎穿透了整个警察局，所有人都好奇的从窗外看了出去。 “我要报警，我要报警，他怎么可能死了？肯定是有人谋财害命！” 一米宽的窗户后，站着四个人，安乐站到最角落，低头看去。 大门口外的站着2女1男，他们大概是一家人。 走到最前面的女人一身华丽，衣着打扮都不错，只是现在她的粉底有些花，就连嘴角的口红也被泪水晕染出来。 她还大喊大叫着，“他当天取了30万出来，钱怎么不见了！肯定是有人谋财害命！” “怎么回事？”楚潇潇眯着眼，低头去看下方的情况。 此时的几人，还不知道这个麻烦会落到自己身上。 都带着几分八卦视线，企图一探究竟。 很快那道声音消失不见，临近中午下班，突然收到了开会通知。 偌大的办公室已经摆放好了一份文件，上方站着的警察，脸上挂着一个苦笑。 几人看着面前的文件时，眼皮都跳动了许久。 安乐翻开面前文件袋，有些感叹。 这不是三天前她上班时遇到了那场车祸？现在去阻止自己非要凑这个热闹还来得及吗？ 案件早就结束，派出所那边也给出了能支撑案件完结的证据。 他们仔细的翻看着手中的资料，无论怎么看都没什么疑问。 就是疲劳驾驶加超速行驶，导致的撞击死亡。 可接下了任务，他们就必须行动，安乐拿起文件，走回一队的办公室。 “叶胜平，看监控，潇潇麻烦你去法医那，让阮向晨给死者做个尸检。” “赵哥我们去问话。” 问客人厅中，只是靠近大门，就能听到里面的嚷叫。 安乐扭动门把手，视线在房中的几人里扫视了一圈。 最后落到了坐到第一位的女人身上，沉默的点了点头。 “何倪小姐？” “我是。” 安乐放下手中的本子，在她对面站定，“你好，京安市公安局刑侦副支队安乐。” “接下来我们将对案件展开调查，同样的，我们需要你们配合。” “配合我们肯定配合。”何倪还哭着，她站起身来，滔滔不绝的诉说着吴白商的死亡是一场谋杀。 “你能先说说，为什么觉得这是一场谋杀？” “因为我老公不可能死，我们的公司刚刚有起步，我们刚赚了钱，刚刚买了车。” 安乐在本子上记录，她的手停顿下来，抬头看下何倪，“车是新的？” “是新的，我一个月前刚给他转了30万，这只是车子的首付。” 何倪继续说道：”他不可能死。” 安乐看着她的笃定，沉默着没说话。 那天她虽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但车内只是配饰新一点，但车绝对不是新的。 很明显就是翻新车。 别说30万了，十几万说不定都不用。 可她没有打断何倪的说话，继续引导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5月10号那天，吴白商都去哪里？” 何倪沉默下来，眼球在眼眶中来回转动，但她知道沉默是无法将事情解决。 好一会，她才开口说道：“去应酬了，他说在谈一单生意，可能不回来了。” “所以，当晚我都没关注他的行踪。” 安乐点头，继续着自己的询问，“那个他有什么不良嗜好？又或者奇怪的地方。” “没有。”何倪笃定道：“他什么不良嗜好都没有，我和他在一起，他除了工作就是家。” 短暂的询问结束，安乐将一行人送了出去。 何倪抓住安乐的手，“安警官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凶手，我老公肯定不能是自杀的。” 这是交通事故，不是自杀…… “好。”安乐苦哈哈的说道。 她的视线看向了后方的两个老人，“这是吴白商的父母？” “对，他们现在和我住一起。” “何小姐说的公司，是吴先生自己开的，还是说你也有所掌权？” “我有占比，不过公司一直都是白商在管理。” 安乐将三人送到门口，“何小姐，后续要是有任何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 何倪点头，转身走向了远处停着的车子。 两位老人家颤颤巍巍的跟在她的身后，她看着三人离开，才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为什么她会那么笃定，吴白商不是死于意外呢？ 吴白商连买改装车都骗了枕边人，指不定有什么不能说的。 安乐有些郁闷，转身回到办公室，打算好好看看派出所转上来的档案。 她人刚坐下，叶胜平就端着自己的电脑走了过来。 “老大，我将吴白商那晚上的所有监控都剪到了一起，发现他中途好像突然有些急躁，并且频频看向后视镜。” 视频点下摆放，只见吴白商的黑色的车子在黑暗中疾行，快速通过一个又一个摄像头。 只是天网几乎覆盖了所有地面，他的一举一动几乎都被监视着。 叶胜平将能看到脸的片段放慢了倍数，好让其他人看清。 鼠标点下暂停，很快又点下开始。 “后车的视频有吗？” “有，我看好几遍，将其中几辆有疑点的车都单独放了一边，可这些车都只是跟了一段时间，很快都在吴白商撞车前拐去了其它路口。 安乐数着视频，最后下定论，“那面包车，三轮，还有小货车和路虎，都去查一下，当天开车的是谁？” 吴白商呈现惊恐的时间端，身上闪着一道白光，他的车本身就比较高，但是后车的光反射到他的身上，时格外显眼。 她说不好，吴白商是被灯光刺了眼睛，还是真的看到了什么东西，受到惊吓才导致的撞车，现在也只能一个个疑点排除，剩下的就是答案。 “路虎的车灯出了名的看不清，改装了之后确实亮堂，但是三轮车是因为什么？。” “这种非法老头乐的车灯是往上照的，它照的不是路，是路上的双眼，懂？” 叶胜平沉默了一下，有些心虚，“这个问题略过。” “去看看，是谁在光线良好的道路下开远光灯，让交警去会会他。” 叶胜平记了下来，又从袋子中拿出一部手机，“吴白商的手机，双系统。” 两人对视间，安乐合上了自己的本子，“破解了发给我。” “行。” 安乐起身往外走去，现场照片还在片区公安局，她打算去一趟，将资料要过来。 “潇潇，我去南片区那问一下情况，你和我一起吗？” 楚潇潇正玩着手机，听到她的话，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见现在不过10点，要是说不去又有些矫情。 从位置上站起来，她拿好自己的东西和安乐一起走出去。 两地距离不远，拢共也就15分钟的路程，去的时候两人都沉默着没说话，直到拿到资料，楚潇潇坐在副驾上，从文件袋中翻看出其中的现场照片。 “好奇怪。” “什么？”恰好前方红绿灯，安乐侧头扫过她手中的照片，一边看，一边侧身倾听她的话。 “就感觉，何倪并没有很富有，她也没有很爱吴白商，可他又为什么因为一个男人那么激动呢?” “保时捷macan确实不是算富有，但爱不爱的我们也不好评价。”安乐的视线再次回到面前的道路上。 “入赘的男性，还什么都被管着，难道是因为占有欲？可她为什么一定要调查出吴白商的死意外呢？还笃定有人谋杀？她这么认定？是不是说明她可能有事瞒着我们。” 安乐好笑的听着楚潇潇的分析，却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于案子，楚潇潇一直保持着懒得管，不想看的态度。她突然给出自己建议，倒是让人惊讶。 这会是被她认同的第二个案子吗？ 白板中，上一次留下的黑墨还未被完全擦干净，一张张照片被固定在上方，将上方的痕迹完全覆盖。 恰好办公室的人都齐全，安乐转身看来，抬手随意的敲了敲身后的白板。 “看这里。” “死者吴白商，在5月8日凌晨五点，因为疲劳驾驶导致发生车祸，身体外伤分别从面部到双腿。” 安全气囊弹出的弹出，导致吴白商面部严重受损。时速过快，且没有刹车痕迹，导致半边车子撞到柱子上，双腿几乎呈现挤压伤。 安乐看着他们，叶胜平率先抬手。 “那天跟在吴白商身后的一共四人，孔关的五菱，秦林迁的路虎，夏清的小货车，李子的三轮车。” 吴白商的双系统也被破解，虚幻的白色光柱落到白板上，叶胜平翻动着一个奇怪的聊天记录。 对方是一个黑色头像，一个星期里几乎会有两天，给吴白商发消息，问对方来不来。 而吴白商什么都不会回，只是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给对方发出几万块钱的转账。 一整页翻下来，几乎都是吴白商的转账记录，但中途也会穿插几次，对方的转账，从几千，到一两万。 “他不会出轨吧？”楚潇潇皱着眉毛，脸上写满了唾弃。 安乐笑了笑，视线看向叶胜平，“你和潇潇，看一下能不能定位到对面的人。把那四人的信息位置给我。” 准备好执法记录仪，安乐看着坐在位置上不动如山的赵成王，“赵哥，才14点，我们两个去走访一下那四个人。” “啊，来了。” 高大的人走到自己身旁，手中还拿着一个面包，见安乐看着自己，他低头从口袋里掏了一会，又拿出了一个面包，“你尝尝这家面包好吃。” “谢谢。”安乐接下来，将面包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她熟练的走到驾驶室，开车去往第一个人的家中。 秦林迁，家里有点小钱，除了吃喝玩乐，基本就是无所事事，他最好找，不是在家中，就是在酒吧。 安乐停到小区门口，还被人拦了下来，她降下车窗，拿出自己的证件。 “我们找8栋23户。” 大爷递来了一本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时间。 “在这签名，我要联系他们，户主同意了才能给你进。” 副驾驶的赵成王都有些惊了，想来执法那么多年，也是鲜少遇到这种人，警察进去还要签名？ “大爷，我们是警察。” “警察也要签名，警察进别人家就不用争取别人同意了？”大爷不紧不慢的接过本子，眯着眼看了又看，指着那一团字喊道：“你叫什么？” “警察。”她抬手指着那两个字，又说了一遍，“警察。” 大爷埋怨的看着她。 安乐饶有兴致的透过车窗看着他，等了一会，终于没心思和他玩了。 直接将车停到了路边，从口袋拿出一把蓝牙钥匙，刷开门禁。 她将手中哗啦啦作响的钥匙，冲对方随意的晃动，“大爷，我们回家了，不用登记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大爷握着本子，不紧不慢的走回了自己的保安厅。 这个小区很大，所以安乐才想开车进来，可那大爷精明的很，就是不肯开门。 8栋是在最里面，靠山的河景房，走进去没二十分钟都到不了，如此想着安乐加快了往前的脚步。 赵成王打量着四周的房子，平静的语出惊人，“这里好贵，你是不是收了何倪的礼。” ……他这脑子，一整天到底在想什么？安乐忍了忍，还是被气笑了。 第7章 开我的车 “那你觉得，我该收何倪多少?” “不知道，这里房价好像要上千……” 他还知道上千，就是何倪开的那辆车，都比不上她停到警局门口那辆，她有什么资格给自己送礼物。但他没再说下去吗，加快步伐往前走去。 安乐抬手敲响面前的门，示意赵成王别说话了。 “谁呀？” 一道女声从里面传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敷着面膜的脸。站在最前方的赵成王又被吓了一跳。 “你们是谁？”女人警惕的看着他们，还不忘转身冲身后的房间喊道，“林迁有人来了。” “你好，京安局安乐。” “你好，京安局赵成王。” 她还是不相信，捏着本子仔细看了又看，“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假装的？” 难得今天一整天都遇到了如此有趣的人，安乐的嘴角都笑僵了，她毫不在意的点头。 “嗯，上面有警号，可以致电110查找，还请你们配合调查。” 赵成王往前走了一步，刘兴珠被吓到，连门都不关了，转身跑了进去。 “秦林迁，你快出来看看呀。” 安乐穿好鞋套，走了进去，不过刚走到客厅，一个**上身的男人迎面走出来，他盯着安乐，笑了出来，“女警官，来找我是因为什么？” 他的视线太过轻浮，安乐却没当回事情，抬手亮出自己的证件，开门见山，“5月8日凌晨你在哪里？” 男人随意扫了一眼她的证件，大大咧咧坐到了沙发上，“酒吧？或者家里，我忘记了。” “是吗？那我来帮秦先生回忆一下吧。” “5月8日凌晨四点二十分，你从酒吧出来，将车开回到家中，期间四点34分你在道路宽敞且有照明的情况下，开启远光灯，现在我正式的告诉你，扣一分，罚200。” 秦林迁终于稍微坐端正了一点，他不耐烦的看着两人，“你们到底来干什么的？” “你开远光灯的那晚，你前车，车牌532的车主在和你分开的下个路口，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他的眼睛朝着四周打转，显然在思考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乐目不斜视看着他。 短暂的沉默，秦林迁先坐不住了，他大喊着，“你是说，因为我开远光灯导致他撞车？怎么可能。” “不排除这个可能，秦先生你需要配合我们的调查。当晚你到底去了哪里？” “酒吧，我朋友都能和我作证，我还有那天的照片。” 秦林迁拿出一段视频递给了安乐。 她抬手接下来，垂眸看着手中的视频。 灯红酒绿的缓解中，是一群人在狂欢，燥热的歌曲，飞舞的彩带，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感觉糜烂不已。 上方的时间显示，那时已经是四点十分了。 她想，秦林迁应该和吴白商的死无关。至少他从秦林迁的眼中，看不到对任何情绪，仿佛对方只是一个不认识的人，那一抹短暂的慌乱也只是对罚款扣分的震惊。 将手机递给赵成王，安乐笑着对他点头，“秦先生，还请保持联系，遵守交通规。” 安乐低头翻找这秦林迁的行车记录仪，在找到那晚的视频后，将所有的视频都保存了下来。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安乐翻动着本子，思索着，现在都是下午，其它三人不一定在家，但肯定在上班。 她转了一圈，还是只找到了夏清和李子。 夏清搬家公司的工人，安乐找到她的时候，她刚结束一场工作回来。 止不住的汗水将她身上的衣服打湿，她正坐在椅子上喝水。 在安乐亮除自己的证件时候，她的眼中出现一抹慌乱，但很快又重新归于平淡。 “有什么事吗？” “夏小姐，5月8日凌晨你在哪里？” “送人。” 安乐的声音短暂的卡顿了一下，“送什么人？” 夏清抿了一口水从，才继续说道：“我的亲戚要回家，我那天晚上搭着他们。” “一共搭了几人？搭什么亲戚，把名字和我们说一下。搭去哪里？”赵成王低头看着她，高大的背影将上方的太阳都挡住了，确实让人感到几分害怕。 夏清烦躁的搓着脖颈上的汗水，很快手中大片皮肤被粗糙的布料搓红。 “6个，到北港去。就一些不太熟的亲戚，我那知道是谁？” 北港只是北港区的简称，实际上并没有码头也没有船，甚至连河都没一条。 安乐看着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模样，大概听明白了，那晚夏清可能在跑顺风车。 只是多问了两句，她自己很快就承认了。 下载了车载记录仪里的视频，两人便离开了这里。 四人中，只有李子最麻烦。三轮车没有监控，又是五旬老头，和他说什么，都会张嘴积极应答，然后毫无作为。 问他当晚做了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回答，在吃饭，在和朋友吃饭，肯定不会干违纪违法的事情。 安乐听着脑袋大，很快结束了这场问话。 吃饭是不可能干吃饭的，估计还喝了酒，不然一辆三轮车，也不可能和一旁的小车速度不相上下。 但这么问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事情，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下午的4点30份，赵成王开始频繁的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她收起自己的本子，往警车走去。 “走吧回去。” 两人回到警局，还没下车，就看到车门外楚潇潇提着自己的包迎了上来，“吴白商家属不肯做尸检。” “那阮向晨能看出什么吗？” 恰好那件白大褂走了过来，听到了她的这句话，调转步伐超两人走过来。 “看不出什么，就是怀疑致命伤，应该是吴白商大脑血管破裂，出血点压迫血管……” 阮向晨看着两人脸上的同款沉默，有些无语，怎么？希望他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走流程吧，吴白商的爸妈怎么说？” 楚潇潇翻了一个白眼，“他们能怎么说，还不是听何倪的话。” 她也被那对父母的窝囊惊到了，这不是他的儿子吗？既然想查明真相，还需要等别人来决定。 看着楚潇潇又冷又生硬的面孔，白冉笑着安慰她，“别生气，没什么好生气的，你要想想现在两个老人家还要依靠何倪养着呢。” 楚潇潇冷冰冰地说道，“我才没空生气，走了，下班了。” 站到门口阮向晨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不知道出于什么动机，来了一句，“整个警队就那么1队和局长办公室最准时关灯。” 安乐哼笑出声，“是吗？那欢迎阮法医的加入，说不定我们就能仰仗阮法医，文武两开花。” 面前半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人，默不作声的又走回了自己办公室。 安乐嫌弃抬手煽动着面前的空气，企图把阮向晨带来的消毒水味赶走。 她走到白板前，将打印出来的照片继续往白板上叠加。 一圈询问下来，几人都有人证，而且没有杀害吴白商的动静。 看来还是要从那个转账信息去找。 厨房中香甜的面包味让人垂涎欲滴，白冉抬手将最后一份面包从烤箱里拿出来。 沉重的托盘被她单手放到桌面，抬手拿起刀子将巨大的蛋糕切开。 一窗之隔，外面的夜市才刚刚开始，店内也迎来的一大波人流量。 最后一刀结束，她将东西放好，清理完面前的所有工具后，脱下围裙从后门走了出去。 她抬头看着上方的月亮，抬手握住了手掌出的创可贴。 安乐走到叶胜平的桌旁，无声的看着屏幕上不断滑动的数据，出身询问道：“那微信的地址，能找吗？” 白色的便签上写着一串地址，他抬手将纸条推过去。 “你去？” 叶胜平抬头看向安乐，盯着她短发下思索的脸庞，不用猜，都能预判出他下一句话是什么。 我去吧，都那么晚了。 “我去吧，都那么晚了。” 窗外的天确实压下了一片漆黑的墨云，就是因为太晚了，才不能让安乐一个人出去，一个人出警，本来就不符合规定。 叶胜平将数据保存，收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关掉了办公室最后一盏灯，“我和你一起去吧，哪里离我家近，开我的车，到时直接回去。” “行。” 两人身上本就是便服，拿上车钥匙，就往外走。 路边安乐站到车外，迟疑着没敢上去。 蓝黑色的剁椒鱼头看着格外有个人特色，安乐打开车门，刚准备坐上去，就看到了中间毫无阻隔的副驾驶。可现在再拒绝就显得虚伪，她迟疑又缓慢的坐了上去。 看着叶胜平熟练的转动着挡位，她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要是坐在这的是赵成王，两人的肩膀都能碰到一起！ 等音乐响起的时间里，叶胜平也生出了几分奇怪的感觉。 他的车还没坐过外人。 “要不然，开我的车？”安乐提议道，但很快就被叶胜平一脚油门堵住了剩下的话。 “我要回家休息！我们速战速决。” 她沉默下来，抬手握住了上方的扶手。 果然，叶胜平平时这股死宅味，是一点都不装呀。 视线扫到角落摆放到q版立牌，安乐好奇的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咔嚓—— 短发在车中无风自动的飘了起来，她干笑道：“挺可爱的。” “是吧，我老婆。” 安乐沉默的不知道怎么接话，她打开Ai用识图功能，才找到了她老婆的名字。 “桔梗？是很可爱呢。”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安乐能感觉到，车内的气氛都好了起来，叶胜平链接蓝牙，开始播放自己的歌单。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宽松的棒球服下，安乐的手无措的握到了一起。 叶胜平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想不到老大你平时沉闷的跟，古板老头一样，除了上班就是上班，竟然还知道这些。”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被骂还是被夸的安乐苦笑出声，“也还好吧。” “你都不知道，之前潇潇还和我打赌，说你肯定那种老头作息，十点睡五点起，然后一日三餐还要加个养生汤……休息了也是锻炼看书，嗨，我们都误会你了。” 车内的氛围短暂的陷入了死寂，安乐不知道该夸他们聪明，居然真的都猜对了。还是该骂他们，办案上一点都不用心，净干一些没用的事情。 “还好吧，平常我也会出门的，还是会出门去买衣服什么的。” “哦，可是我都是网购。到了，走吧。” ……脑袋彻底掉了安乐，沉默的的不再说话。 叶胜平解开身上到安全带，弯腰看着里面的安乐，面色确实格外红润。 大概是刚刚两人的聊天，让他觉得，安乐和自己是同龄人，有了那么一些共同语言，不再只是那发号施令的队长。 人的相处呀，就是这么妙不可言。他笑嘻嘻的看着安乐，催促道：“走吧。” 车上的人整理好心情，起身往外走去。 老旧的小区并没有电梯，六楼等两人爬了上去，映入眼帘的是，红青色的铁门上贴着的倒扣福字。 叶胜平抬手敲响着房门。 三分钟后，里面才不紧不慢的传来一道声响，“谁呀，大晚上没完没了的敲门，发癫呀。” 一个男人的脸出现在铁栏之后，他臭着脸，看着门外的两人。 隔着铁青色的栏杆，他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瘦弱的女人，还有一条竹节虫男人，他轻蔑的嘟嚷着。 “干嘛有事？” 安乐看出了他眼中的打量，亮出了手中的证件，“警察，开门。” “我干什么了！” 安乐的手搭到了铁门上，她抬高声音，“快点快门，配合调查。” 男人还想说点什么，可有人从后方走出来，抬手拽他。 “干嘛干嘛，警察要看就给他们看呗。” 面前的门被打开，那个男人不情不愿的让出身后的过道。 淡黄色的瓷砖铺，覆盖满了黑色的脚印，安乐躲开他们，侧身继续往里面走去。 三房两厅的房间，其中两个房间都摆放着一张麻将桌，虽然没人在打牌，但脏乱的环境，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个房间前一秒还有人在狂欢。 整个房间逛下来，让人觉得这不像是住人的，倒像个小型赌场。 空气中的烟味浓郁到超标，安乐环视了四周一眼，视线在看到窗户时，身后的两个男人都紧张起来。 “房中的麻将桌是自己玩还是开盘？” “当然是自己玩，我们怎么会干那种事？” 她走过去，将窗户打开，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又把窗户关了起来。 昏暗的地面上因为他们的走动，又多了一行脚印，安乐抬头看着他们，“吴白商这人，你们认识吗？”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齐齐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那他为什么来这里打牌？为什么会给你们转账？” 两人皱眉，较矮的那人嘟嚷倒，“你可别瞎说，我们都不认识他，怎么可能会转账给我们，而且我的都不收转账。” 安乐抬头看向两人，目光带着几分凌厉，“不转账？那这些转账是怎么回事？” 叶胜平将吴白商转账消息页面打开，抬手将手机放到两人面前。 他们眯着双眼看着屏幕，毫不在意的耸肩，大有一种你找不到证据，能拿我怎么样的松弛感，“这都不是我们的微信，我们怎么知道。” 安乐在房间里走动，拉动抽屉看着里面的东西。 大量的牌码中，穿插着没抽完的烟，还有被吃完的槟榔袋子。不过也不是没发现，在其中一个抽屉中，她翻找出两部手机。 黑色的后壳已爬上好几条裂痕，斑驳的指纹拓印到屏幕上，长摁着开机键，却没有一点反应。一时之间安乐也不知道这到底有没有的检验的价值。 她将手机递给叶胜平，自己则去询问两人。 “这几天来打牌的有谁？” “就附近的几个好友。” “怎么玩？玩什么牌？一番多大？” “看大家喜欢玩什么，都有，我们自己人就随便玩玩，我们不玩前，就随便打打。” 看着他们避而不语的模样，安乐动作迅速的翻找出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就被接通了，在两人一脸疑惑中，开口说道：“林哥，聚众赌博，静安小区旁边的老城区，c栋601，对，你直接过来就好，人都在呢。” “欸哟喂，长官，我们没有，我们就是自己玩牌，而且这那有人呀，你真的是乱讲。” 安乐扫了两人一眼，抬脚走到窗户边，将泛黄的窗直接拆下来，左右开的窗户后，明晃晃地藏着两人。此时因为她将窗户卸下来，屋内屋外的人面面相觑陷入一片死寂。 那四五十多岁的面孔，焦黄的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晕。对上安乐的视线，都乐呵呵的笑着。 打什么牌不好？在这里赌钱？ 安乐恨铁不成钢地视线扫过他们鼓囊囊的口袋，抬手拽住他们肩膀上的衣服，气愤的喊道：“快点进来吧。” 第8章 密码错误 五月的天冷的吓人，时不时还有雨水落下，一行人站到六楼的窗台外，下方脚踩的地方还长满了青苔，她也不知道这群人是不是嫌自己命大。 后方的两个负责人那个不是人精，挥着双手跑上前去，“哎哟喂，你们来打牌这么不走正门勒！摔了多不好……” 两人翻阅窗台爬进来，一时间屋内四人紧张的看着窗外。 安乐抬手敲着窗户，“还不进来？这里可是六楼！等我翻窗出去抓你们？” 陆陆续续的，窗外又出现五六人，小客厅一下就挤满了人群，混杂的空气中再次变得浑浊。 安乐看着他们，脸上罕见的有些怒气，“这里是六楼，窗外面就一层延展台，还没你们的鞋码宽，你们真不拍摔死！” 身后响起敲门声，安乐走去开门，面对门外有些眼生的警察，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她简单的说明了情况，一行人走了进去。 叶胜平还拿着那两台手机在查找信息，半晌他抬头看来，摇了摇头，“不是这两个手机。” “没事，现场还有那么多手机呢。”安乐转身拽来张椅子，放到叶胜平的身下。 10人要去做笔录，还要被叶胜平一个个检查手机。 可十台手机一个个看过去，两人都没发现什么异样。唯一一个共通点，就是都有向那些微信发钱。 到底是谁的手机，既然都不是他们的，为什么定位会在这里。 就连叶胜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迷糊看错位置了！ 安乐还在几个房间中打转，她走进厨房，差点被里面的脏乱差熏吐。 隔夜的茶水，没吃完的泡面水果，全部倒进洗手台里，湿润的洗手台中散发着阵阵臭味，地下的烟头和槟榔更是装满了一袋。 无数苍蝇蚊虫在上方停留，安乐捂着口鼻，还是走前看了一眼。 这一看还真让他看到了什么，隔着纸巾她抬手从水管后抽出那团东西。 白色的卷团没了束缚，在空中尽情舒展着腰肢。 暗红色呈黑的身体就这样明晃晃的暴露在视线之中。 …… 姨妈巾没必要夹到水管后面了吧，都已经臭了！ 扔掉手中的东西，安乐在清水中不断揉搓着指尖。 外面还是没查找到什么，一行人被派出所民警带走，她和叶胜平走在最后。 关掉灯时，安乐回头看着身后灰败的房间，带上了房门。 “明天还是要带给机器来看看。” 她喃喃自语，一转身，发现后面跟着的叶胜平饿到嘴唇都白了。 “你怎么了！” 弱不禁风的竹节虫抬手撑住身旁的栏杆，不太在意的笑了笑，“低血压。” 安乐还是第一次知道他有这个毛病，抬手在身上摸索了好半天，最后在口袋里拿出了赵成王早上给自己的面包，。 拆开包装袋，将面包放到他面前，“走吧我们去吃饭。” 好在楼下一排的店铺，安乐侧头看向他，“要吃什么？” “汉堡吧，方便点。”叶胜平有苦难言，属实不想让安乐误会自己那么菜。 其实他还好，也不是很饿，就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等待的过程中，叶胜平再次拿出自己的电脑，企图从中再次确定对方的位置。 可无数次的结果，就是显示在那个房间里面。 安乐将喝的推到他面前，安慰着他，“明天我们再去查一遍，带点现代化器械，总能找到的。” 叶胜平被他这话逗笑，“好的，等我晚上回去再重新看一下。” 在路口和叶胜平分开，安乐打算回去再看一遍资料，只是看着四周的店铺时，鬼使神差的，她走进了一旁的蛋糕店。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店里的的客人已经不多了，橱柜里摆放的面包寥寥无几。 她低头挑选了几个，随后走到结账台。 视线穿透玻璃，看向一尘不染的后厨。 那么早回去了吗？ 安乐打了车回到警局，大步往二楼走去。 昏暗的楼梯等，映出她的身影，经过二楼过道路时，她的视线被楼下一个背影吸引。 驼色的风衣包裹不住深夜的寒风，摇摇欲坠的身影在路灯下渐渐消散。 眯着眼睛盯着那道身影许久，安乐终于确定，下方的人是谁，头也不回地往下跑去。 手在拧铁门感应器时不停打滑，她连骂了好几声。 “白冉。” 那个虚幻的身体突然变得现实，白冉转身看来，激动得朝安乐跑来。 风衣在半空中打了一个转，浑身刺骨的冷意，将他身上的热量吸取。 安乐接住她，低头询问她的慌乱。 “怎么了？” 白冉口不择言，哽咽了许久，才将话说清楚，“安乐，柳乐来找我了！” 两人僵硬的站在原地，一个是还未从刚刚的惊魂中回过神来，一个是在思考，那个人为什么是柳乐，而不是安乐。 “对不起。” 白冉握着掌心中滚烫的茶杯，勉强回过神来。 “和你无关，只是这柳乐可能也猜测出我的不对劲，前几日我受伤，在上班的时候，柳乐突然出现在店里，她说要找我聊聊，我去了，她居然让我留在她哪里，帮助她。” 安乐认真的听着，企图从中理解出另一个“我”的意图。 可没有。 她不是柳乐，哪怕是李希死亡的那世，得知真相的她也没有选择包庇。 无时无刻都在思考，怎么将他们的事情暴露到大众眼中，怎么才能将两个人从那群恶魔手中将人救下来。 思想太过冒险，才让她变成柳家的眼中钉，已经到了留不得的程度。 而且这个柳乐，恐怕是选择了柳家，选择成为柳家人……选择不同也就意为着两人彻底割裂，他们完全不同。 无数的道歉在唇齿中来回摆动，安乐看着坐在自己椅子上垂眸喝水的人，弯腰直视着她脸上的不安，“我会保护你，我会帮你彻底摆脱柳安。” “谢谢呀，你要把我挂那边的裤腰带上吗。” “什么意思？”她有些错愕， 白冉抬起手，只见她手掌中贴着一个创可贴，半透明的贴纸下，还能看到血液的红晕。 安乐笑了起来，没想到事情如此棘手，苦笑着开口，“下次能提前说吗？” “一个月前的事情，我都快忘了，我已经很小心了，就是今天洗杯子的时候，被缺口挂到了手。” 说到着，白冉的脸上好不容易缓过来的神色再次变得苍白，“好像快到12点了。” 安乐低头看着手表，已经23点45分了。 两人现在就在警察局，要是突然去到那边，怕不是会和柳乐碰上，安乐摸索着身上的口袋，拉着她往外走。 明亮的院子里，她用手机打开了一辆车子，着急忙慌的让白冉快点上车。 “走。” 车在凌晨的街道上穿行，最后停到了一栋小区楼下，白冉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紧跟在安乐身后。 蔓延至两边的灯看不到尽头，身后无数高楼闪烁着灯光，高耸入云的大楼，寂静无声的陌生环境，哪一个都显得格外恐怖，白冉沉默的后退两步，“那个，你……是安乐吧。” “如果我说不是呢？” 光线穿透她的短发，落到安乐高挺的鼻梁上，将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照亮，白冉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都要碎了。 脸颊上的头发沾上水痕，她抿着嘴，轻轻歪向一边的脑袋，认真地打量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认识的安乐。看着看着，那眼中的委屈再也不受控制，变成眼泪掉落。 见自己玩脱，安乐着急地跑过来，一抬手揽住白冉的肩膀安抚，“我去，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柳乐，我是安乐呀。” 抬手擦去白冉脸颊上的泪痕，见眼泪依旧不听使唤的往下掉，安乐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掩耳盗铃这招，用在眼睛上，也是令人出其不意。 道歉的声音不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安乐呀，下次不会了好不好？” 白冉抬手握住她的手，气愤的拽下来，她感受着安乐手中的湿润，感到了几分不好意思的同时，更加生气了。 “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你故意的。”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真的相信了，我不是一直和你呆到一起吗？柳乐敢来我揍她。” 白冉被她这句话逗笑，不满的抱怨，“你和她是一个人，你会比他厉害吗？” “当然，我肯定比他厉害。” 安乐笃定道。 白冉没有反驳她。 两人坐着电梯上到10楼，白冉看着房中豪华的装扮，有些害怕道：“你这间房子安全吗？柳乐不会过来吧？” 房子很大很黑，只剩下远处没拉上的窗帘，映出窗外的零星的光亮。 两人都站到门口没动，安乐站到前方，在门锁上劈里啪啦的改秘密。 她将门关上，侧身示意白冉上来摁一下密码。 指尖僵在密码锁上，白冉想了许久，还是没能连接上安乐的脑回路。 什么呀，密码是什么？ 刚刚哭掉了那么多眼泪，明明现在身上已经没有水分了，可手心还在不断冒汗，后背阵阵发冷。一时间，白冉突生一种诡异感。 自己现在就好像背不出闺蜜的生日，正被架道火上灼烤。 “嗯，我，那个……安乐。” 白冉转身盖住身后的密码锁哦，可怜巴巴的看向安乐，“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0416。” 【900416】 “密码错误。” 安乐靠到墙上，看着她输密码的模样，毫不客气的打破他的尴尬，“不是，猜不出来吗？这你都不记得？” “什么嘛？我怎么可能不记得，给一个提示，我肯定知道。” “夏天隧道后山坡……” 废旧的工厂后山坡，两个齐草高的的身影在绿草中拼命奔跑，生怕自己慢下来，就会被永远留在这里。 安乐……那天你跑的好快。 几乎只是瞬间，她抬手摁下了一串数字。 【080913】 “滴--” 白冉打开门，快步走进房中，呼，吓死个人。 将手中的面包放到桌子上，安乐才发现，袋子顶端的纸把手已经被自己握化了。 白冉坐到沙发上，抬头看向她，“这里她就找不到了吗？” “嗯，这里是我给老师买的房子，但是很可惜，他前几年和子女回家了。” “节哀啊。” “是回老家，不是入土。” ……白冉一双刚哭过的的眼睛，瞪着她，嘴角处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那要是她也买这套房子怎么办？” 安乐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不会的，我见过他，上班开得路特斯，我到底是她。要是我有她那么有钱，估计会送套别墅，建到学校里面的哪种。不过我老师还是不会送。” 他说得笃定，轻挑的眉眼显示出她的自信。 “确实有钱。”白冉带着几分惊叹，却也认同安乐的话。 她与柳乐见面的那天，只是一个普通的下午，窗外的阳光并不算好。 白冉担心晚一点会下雨，毕竟下班时间下雨，已是稀松平常。 她走出去收外面摆放的座椅，一道身影站定在她的面前，久久没动，就这样盯着她看了两分钟。 她实在受不了了，转身笑道：“客人可以进去看看，还在营业，里面展台有试吃。” “李希，我们谈一下吧。” 身体因为这这个称呼僵硬在原地，白冉抬头看去，盯着面前陌生又面熟的脸，有些短暂失神。 是安乐吗？ 不是她，安乐不会突然来找自己，也不会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虽说这样形容一个人不好，但是她再看不懂牌子货，都能看清楚面前人浑身上下的logo。 logo，logo，logo，logo……最后脑袋上的也是logo。 安乐没那么俗气。 “客人买面包进去哟。” 白冉抱着桌子要走，却被人一把拽着手臂。 手中笨重的桌子落下来，她拼命的去甩手上的束缚，“放开我。” “李希，我现在还又心情和你商量，过段时间，我可没这种雅兴了。” 白冉没办法，只能转身看向身后穷追不舍的人。 “你到底要干什么？” “上次去办公室偷我资料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你有什么异能或者神奇的地方吧，穿越时空？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帮助我，帮助我破案，你想要什么，提出来，我都能给你。” “我什么都不要。” “你没有选择，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没有李希这个人。” “我知道。” “也没有白冉。” 白冉被这句话吓到，有些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许是它眼中的警惕取悦到柳乐，她笑了起来，努力微笑，企图放低自己高傲的脑袋，将目光于白冉平视。 “你根本不存在于这里，这家店是一个富商手下的分支项目。你根本不是老板，你三年前突然出现到店铺里，店员差点报警，可你太过自然，他们只当你是来支援店铺的陌生人。你既然不属于这个世界，为什么不来到我的身边，帮我做事，你想要什么的，我都给你。” 被吓傻的白冉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去，努力消化着柳乐的意思。可她是一个差劲的学生，上课不理解老师教的内容，长大了听不懂别人的暗示。 可她感到了危险，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明天我还会来找你，直到你想清楚为止，对了，我叫柳乐，那个和我一样的人叫什么？那个廉价皮衣简直烂透了，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免费给他赞助一套衣服。” 柳乐转过身去，白冉才发现，她的身后有一束被被扎起的长发，是安乐所没有的。 浑浑噩噩的度过了那三天，白冉将自己手中的伤阻挡的严严实实，就害怕柳乐看穿自己穿越过来的条件，然后扯下她头发上戴着的发夹给她来一下。 要是再受伤，再到下一个世界，白冉简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了。 第9章 强词夺理 “只是这样？” 安乐有些疑惑，只是这样，就让白冉感到害怕？显示可能还有严重的威胁。 白冉沉默的揉着手，“第三天，她又来了，走到了店里，甚至喊了我的名字。” 她担心柳乐乱说话，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 对方就是来逼迫他的，强迫白冉要给出答案，一把锋利的刀子从柳乐手中拿出来的时候，白冉都被吓傻了，怎么都想不到，对方回拿刀来威胁自己。 柳乐或许不是想杀掉白冉，只是猜测出，她来到这里的原因是受伤。 安乐看着她颤抖的手，打断了他回忆，安抚道：“没事的，她不会找过来的。” “嗯。”“那我要是继续受伤怎么办？” 安乐打开自己的手机，低头敲打着屏幕，几秒后，白冉的屏幕上出现一个陌生电话。 她迟疑的将手机拿起来，在安乐鼓励的视线下，将电话接下。 “晚上好。” ……安乐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白冉错愕的看着她，看清楚对方眼中的认真时候，紧绷的情绪也得到了舒缓。 “你打电话给我，我都会过来。要是我来不了，你来到这里，就躲到这里，谁来都别开门，等着回去。” 白冉点头，最后还是有些不放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现在我店里已经不需要我时时看着，我能不能和你住一起。” “当然，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没解决之前，你赖上我都行。” 她答应的太过迅速，白冉不安的握着双手，主动接话道：“那还不至于，房租水电我都能a。” 伤口太过小，只是一天，两人又从的10号晚上来到了11号晚上。 凌晨4点，安乐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从床上坐起来，盯着屏幕上同事的电话，抬手接了起来。 “李哥，怎么了。” “又闹事了，行，我现在过去。” 安乐坐在床边回神，炸开的头发就是她现在的情绪，瞌睡散去他收拾耗东西，起身往外走去。 白色的便利贴被人粘到门上，她拿出另一辆车钥匙，转身下了楼。 手机中，已经被各种信息淹没，安乐一条条点开。 何倪还是不松口，说什么都不让他们给吴白商做尸检，可是她自己要将一件行政案件，上升到刑事案件，现在所有人为他们忙得连休息都没有，哪怕这样，还不配合警察。 安乐忍着起床气，走上去将何倪挡在身前，她侧头看着沉默不语的阮向晨，有时候也很无奈。 一起干活的同事都有种迷迷瞪瞪的感觉，何倪都要把他的脸挠烂了，也不会保护一下自己。 “何女士，请跟我到这边来吧。” 会客厅中，安乐看着对面的人，直白的将实际情况说给她听。 “何小姐，现在案件已经立案，我们需要做尸检，以确定吴白商先生的的第一死因，我们警方尊重你的想法，要是你能承认这吴白商的死亡是因为车祸，我们随时能将停下手中的工作。” 何倪眼眸暗沉下来，就连一向挺起的肩膀，也耷拉下来，仿佛是安乐在欺负她，“你们怎么能这样。” 这不是你自己选择的吗？安乐站起身，“何小姐，你也想知道，你先生的死因到底是什么，既然这样，还希望你能支持我们的工作，你放心尸检之后，吴白商先生的身体从表面看上去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何倪摇摆不定，最后还是应下一声好。 安乐笑着起身离开，还不忘叮嘱何倪早点回去休息，已经很晚了。 她推门走出去，一个硕大的人影直挺挺的站到门口，白大褂上干净得一尘不染。她走得太快，差点撞上面前的人。 “你……可以了，对方同意了，你开始你的工作吧。” 站着的人没动，阮向晨如实说道：“还是会有区别的，被解剖过后的的身体，因为内脏被取出来，身体没了支持，哪怕我缝合的再好，他也会像一滩融化的橡皮泥一样。并不会很好看。” 安乐转头看向身后的透明的玻璃，只见房中里情绪低落的何倪还坐在原地。她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阮向晨的的白大褂的衣领，往远处走去 谢谢你呀，真是个好医生，说那么大声，是怕何倪听不见，再跑出来和我们闹吗？ “嘘，阮法医，请你回到你的办公室里，专注你的事业，为我们刑侦队的破案添砖加瓦，而不是在这里和我讨论你的工作。” 后者被揪到了办公室，倒是没什么反应，阮向晨站定在门口，“那个，从他指缝中采集出来的物质中，含有大量的魔塑粉，基本能大致判断出，吴白商死前在打麻将 。” “行，解剖后有什么发现随时打电话给我。” 办公室中亮着一盏等，有专门夜班执勤的警察，剩下的地方，都没怎么开灯，四周都安静的可怕。 安乐站到白板前思索，最后在角落处，写下麻将二字。 现在的切入点，大概就只剩下麻将，也只能跟着这条线往下走，查清楚那转账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吴白商有没有可能因为财产纠纷导致被谋杀。 何倪想隐瞒的有是什么事情呢？ 毫无头绪的整理往手中的资料，直到窗外的天也不过刚蒙蒙亮，他收到一条消息。 叶胜平：就是那楼，走我们再去看复勘一次。 安乐惊讶的看着那条消息，短暂的觉得世界变成她不认识的模样了，叶胜平不是无数次强调不要在休息的时候打扰他？这是主动加班？ 可行动力大于心中的疑惑，安乐拿出测量工具，驱车往小区赶去。 凌晨5点的早晨，橘黄色的圆盘从云层中钻出。安乐将车停好，一眼就看到了站到路边的瘦杆。 一袋皱巴巴的包子被叶胜平从怀中掏出来，安乐受宠若惊的接下来，“谢谢。” “吃吧，吃完再上去。” 安乐将包子放进口袋，并没有吃，“走吧先上去。” 叶胜平欲言又止的话到底没说出来。 这是流沙包，冷了就不好吃了。 无灯的楼梯间，两人一前一后往上走去，安乐将手搭在门上时停顿了片刻，她转身看着身旁的叶胜平，“几圈？” “啊？两圈吧。” 锁芯转动的咔哒咔哒声从里面传来，安乐沉默的数着，确实是两圈。 只是她为何有种不好的预感。 推开门走进去，昏暗的室内，她摸索着墙上的开关。 一道暗影超她飞来，好在安乐反应迅速的侧身，那一阵风被她躲了过去。 灯将房间彻底照亮，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几人都闭上了眼睛。 安乐极快的适应了顶上的光亮，抬手将人降服。跟在后面的叶胜平，在光亮起后，看向了掉落在脚边的东西。 他弯腰捡起，那一块麻将。 将麻将放到桌子上，一转身的功夫，安乐已经将那人绑到椅子上，全身上下摸索了一遍，确定没藏什么东西后，才将站直身体看着面前的人。 可看清面前的人时，安乐无语的笑了出来。 这人就是下午在门口和他吵架的男人之一。 要是她没记错，好像叫什么李二。 “李二？你回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 安乐刚刚从他身上搜出一部手机，抬手递给叶胜平，她继续看着沉默不语的李二，“你回来干嘛？” 他僵着脖子嘟嚷，“我回我家怎么了？” “我们封条都没撕，就算你回来，你也要和我报告，何况你这里除了麻将桌哪有睡觉的地方？你和蟑螂苍蝇睡？” “你……你管我。”李二梗着脖子， 叶胜平在一旁摆放好器械，只是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就摇头递了回去，“这个是他的手机。” 他熟练的连接着机器，对着房间反复扫描。 “你回来是为什么。” “没什么，回家，我回家还要为什么？” 安乐拖着椅子坐到了他的对面，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恰好被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照亮，黑色的眼眸好像变成了深咖色的瞳孔，像正在捕猎的动物，看得人心头一凉。 她把玩着手边的麻将，又重复了一句，“李二，你回来是想拿什么？” 她环绕着房间，起身走到了窗边，昨天被她卸下下来的窗户没人安装，导致凌晨的风呼呼灌进来。她握着窗户框，探出半个身体看出去。 门口的封条并没有掉，是有人在外面接应？还是他是从窗户爬上来的？ 六楼的高度，并不算低，要是真的摔下去了，也只是半身不遂。 左右两栋楼相隔半米，一脚就能跨越到对面的大楼。 安乐探出身体去查看，身后的李二挣扎着动起来，让人开始坚定自己的思考思路。 视线定格在对面的窗户上，她不由得思考着，对面那栋楼会是另一个麻将房吗？ 距离太近导致定位错误？ 叶胜平在房中走了一圈，还是没有什么收获，他也走到窗口，看着对面的房间陷入了沉思。 难道一墙之隔，他的定位就不准了，真的有那么菜？ 安乐抬脚跨出窗台外，20厘米宽的延展台恰好帮助了她靠近对面。 叶胜平满脸惊恐的看着她的举动，愣了许久才抬手握住安乐的手腕，“老大，你下次做这种危险举动，能不能打个报告！” “我记得的话。”她左手握着窗户框，右手把着对面的护栏，反转着身体，一脚踩到对面的护栏上。 安乐眯着眼，企图看清对面的景色。 可极厚的挡光窗帘，让人看不清楚对面的景色，她抬手，想试一下栏杆或者窗户能不能被打开。 余光往下扫去，安乐和下方好奇热心的路人对上视线。 “别跳，小妹妹，千万别跳。”那人声嘶力竭的喊着，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眼看着好心的路人要打电话报警，安乐才连忙阻止他道：“不跳楼，我来捡东西的。” 那人松了一口气，继续盯着安乐，直到她翻窗回到了室内。 对面应该不是，从窗帘缝隙中，她看到了，一个正在打游戏的男性……貌似还在骂人。 看来手机应该就在这里，不然也不值得他们费尽心思回来。 “发信息给他们，上门查一下对面。”安乐再次探身看出去，上下扫视着这栋楼的外围。 老旧的外墙上，充斥着斑驳的瓷砖，许是时间太久，墙面已经恢复了原有的水泥面。 这上下几家，都做了外展的护栏，并且都是全封闭的，想来，也不会是这几间房。 安乐看向了对面的护栏，视线定格在左下角处，可以被打开的门窗。 而且细看了才发现，两栋房子的高度并没有齐平，一高一矮，一双有人想借助往外展开的护栏，从六楼爬到五楼还真不是问题。 难道那个手机，在五楼？ 她环视着房间，企图寻找能用到的工具，被束缚到椅子上的李二接触到安乐的视线时，心虚的躲开了。 她抬头看向屋顶，突然发现从她这个角度看去，上方的宽大的灯罩中，有个模糊的黑影。 客厅的灯不是普通裸露的灯泡，灯泡外来笼罩着一层不知道是纸糊还是布的保护套。 可就是天花板的空荡，让两人放松了警惕。上次草草扫视一圈，并没有仔细的往上方看去。 靠近墙壁的那一面，离远了能看到一块黑影，而走进了却发现，那只是里面的装饰物，一片片磨砂款式的水晶吊坠。 安乐站在灯下，抬头看去，后方的叶胜平好奇的走到她的身后，两人就在灯下，呆呆的抬头看着上方。 可惜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同。安乐拽着椅子，往灯下走去，叶胜平猜到了她幸福，跑去将灯关上。 天亮了，远处的晨光照射进来，将李二脸上的恐惧照射的清清楚楚。 只是短暂的几秒，他的脸色又恢复如常。 隔着几块纱布，安乐将上方的5片水晶吊坠拆下来。 那水晶中是空的，薄薄一个恰好能藏手机，安乐将所有吊坠拆开，在第三片当中找到了一部手机。 她打开手机灯光，仔细将里面又检查了一遍。 没东西了。 白色的塑料被一层层解开，叶胜平接过来，只是破解了密码，便朝安乐点了点头示意。 “就是这个手机。” 满屏幕的转账信息，都不删一下，恰好方便了叶胜平。 安乐没错过，她拿手机时李二神情中的慌乱。 她笑着朝李二走去，手中还把玩着刚拆下来的吊坠，“你想来拿这部手机？” “不是。” “那你来这是干什么？我告诉你，不要当着我的面撒谎，还是说你想进去住两天。” “我干了什么了？就进去住两天？” “你自己清楚。” 李二侧开头，态度生硬的大喊着，“我不清楚。” “ 不清楚就进去说清楚。” “你，强词夺理，你，臭警察。” 李二是真的没法子了的，真的对这个警察没办法了。 恰好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两个警察走进来，三人相熟，一进门便熟络的开始打起了招呼。 “小安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这人就麻烦你们了。” 警察将人带走，叶胜平打了一个哈欠，嘟嚷道：“又是赌博，案件可以定性了吧。” “怎么定？” “通宵打牌，疲劳驾驶。” 安乐点头，“确实可以这样定。” 可是她怎么觉得，没那么简单呢？环绕着地上的椅子走了一圈，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差一层窗户纸就能被明了了。 “喂？什么！” 听着叶胜平激动的声音，安乐的视线向他看去，无声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叶胜平挂断电话，好半天才组织出自己的语言。 “何倪已经找到凶手了。” 第10章 她在骗人 安乐缓了许久，都没能找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直到一旁的叶胜平挂断电话来无意识的吐槽，很好的总结了她现下心情。 “牛逼。” 确实牛逼，没警察她这不也能破案吗。 两人收拾好东西，急急忙忙往局里赶回去。 一群人和车被堵在门口，安乐将车停到马路边上，侧身看着门口站着的人群，太阳穴已经突突突开始跳动。 好在那么多人只是便衣警察，在前方暗中忙着拉架。 为何是拉架，是因为何倪带着四五人，正将一个老头老太围在中央。 安乐对这两人有点印象，这是游荡在附近的拾荒老人。 这老人家眼睛不好，但是每天在晚饭后，都会沿着这条路走过，一面翻动路边的垃圾桶寻找空瓶子和纸皮。 两个老人本身就瘦小，身体又带有残疾，他们也会自发将纸皮和空瓶子收集起来，在他们经过时交给这对行动不便的老夫妻。 先不说两人一个瞎子一个瘸子，就是这两人风雨无阻的生活轨迹，又怎么会和案子拉扯上呢？ 安乐将一行人请进室内，杂乱的争吵声终于平静了下来。 将无关人员请出去，安乐抬手示意赵成王和自己一起审讯。 她将本子放到自己面前，放到桌面上的手环绕在本子外侧。 “何倪，你有什么证据说明两老人家是凶手？” “我当然不会随意冤枉别，我有监控，能证明就是他们拿走了车上的钱。” 赵成王听晕了，不确定的又重复了一遍，“什么叫把车上的钱拿走？” 何倪傲慢的从怀中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视频开始摆放。 这大概是个行车记录仪录下的视频，被放大了无数倍，模糊到只能看清楚的视频中，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正在往前挪动。 要是没人说，安乐都以为是什么恶搞植物大战僵尸的视频。 她出神的时间里，糊成一团的影子已经来到了车前。 影子在车外看了一圈，最后停到了副驾上，半落的窗口中，那两人从中扯出了一个东西。 看着像一个巨大的手提式行李袋。 他们提供的视频中，连脸都看不清，她到底是得什么高人指点，才找到这对拾荒夫妇的？ 安乐将视频往自己面前移着，仔细的看着画面中的两人。 阿叔是个瘸腿的，左脚落地会很重，右脚抬起时回不受控制的往外跨。阿姨更是的眼睛不好，需要靠着阿叔的引导往前走。 恰好，视频中的两人，就是这样子走路。从这个高糊的视频中，安乐一时间既分不清楚。 车子出事的路段，恰好没监控，附近也格外荒凉，根本没什么车。 那时候他们也想过去附近的车子上找行车记录仪，可四周未开发根本没什么车辆，而且树灌丛又多，很多车辆规规矩矩的停在里面，视野已经被完全挡住，什么都没拍到。 也不知道这个监控，她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 安乐给叶胜平发了一个信息，让他进来，将视频拿出去分析。 何倪护着自己的手机，“哎，你们怎么抢东西！”“你们警察就是一摊烂泥，什么事都干不好，只会欺负我们老百姓。” 安乐坐端正自己的身体，满脸微笑的看向他，“何小姐，都是读书人，有些话还是别乱说。我们办案是讲证据的，你能提供证据当然很好，但我们也要去求证真相，总不能毫无证据的随便抓人。” “我们会将真相放到你的面前，请你也相信我们警察好吗。” 安乐见何倪神色放轻松，皮笑肉不笑的调转话锋，“那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你到底是希望我们查清楚你老公的死因，还是想要我们找到那个袋子？” 何倪脸色不断变化，不清楚是因为藏着掖着的事情暴露出来，还是因为安乐说的话感到难堪。 她有些气恼，“我要找到那个袋子。袋子里装着我让他取的100万，我的公司资金链断了，需要那笔钱周转，不然我就要破产了！” 女人歇斯底里的呐喊着，显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到这一步，她疯狂的呐喊着，眼泪从眼角滑落。 她呆呆的坐到位置上，想一个被抽了线的布娃娃。 即将破产的高压让她格外煎熬，整宿失眠，她早就撑不住了！ 一张白色的纸巾，递到她的面前。 角落里默不作声的两夫妻，也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了，只以为自己捡垃圾的时候，是不是惹到了对面的女子。 他们佝偻着的后背早就直不起来了，可偷偷握在手中的纸巾确是崭新的，也是那包干瘪的纸巾袋中的最后一张。 祈求你，宽恕我。 何倪哽咽的哭泣着，抬手打掉了他们手中的纸巾。 “安警官，我要那100万，可我也绝对没有假报案，我老公没有任何身体疾病，两个月的体检报告中，显示他确实是健健康康的。” “现在他因为意外死亡，而我的100万确实不见了，我只是害怕，如果报警要求找回100万，你们会一直不受理，我已经没时间和你们耗下去了，我真的需要那笔钱。” 她没有声嘶力竭，平淡的哭泣诉说着，语气中的急切令人揪心。 “我不是不相信你们，只是现在证据都在这里，你们还要包庇犯人吗？”何倪指着他们,双眼猩红，“你们太恶心了。” 赵成王最不擅长的就是交流，在面对何倪的激动得泛红的面孔时，他沉默的吞咽着口水，木讷的垂下的脑袋，盯着面前被人准备好的和解书。 “何倪，不管是钱，还是吴先生的死亡原因，我们都会帮你找到。在此之前，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还不配合？我什么都说了，是你们那么久了连个案子都破不了，还需要我自己去寻找证据……” 安乐被骂得有些生气了，她忍着心中的郁闷，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何小姐，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吗？是谁一直都在说谎，一直在模糊吴白商的行踪。又怎么能祈求，警察在错误的题目中找到正确的答案？” “……”何倪抬头看着面前的安乐，不得不承认，她总是会被面前的女人一句话击溃自己的内心。 她温柔又决绝，犀利的话语将人堵得难受。 “你们想要我说什么？我还以为你们和那群警察不一样，至少你们是专业的。结果，都那么多天了，你们什么都找不到，依旧像个被屎臭味耍的团团转的苍蝇。” 哪怕面对对方如此不堪的辱骂，安乐坦然地点头，接受了对方的批评。 “我们能坐到这里，就说明了我们的专业，何小姐不必对我们指指点点。既然如此，我们将再一次对你进行审问。” 安乐加重了审问二字，这一次她不再是受害者家属，而是变成了嫌疑人的。她嘴角还带着笑，可眼中却满是犀利。 “何小姐，那个包是什么包？其中装了什么？其中东西是从什么途径得来的？银行或者是别人手中。” 何倪看着对面的两个老人，犹豫着怎么开口，怎么让他们出去。 安乐看着一旁的赵成王，后者接收到信号，扶着两个老人家走了出去。 赵胜平走进来拿手机，安乐抬手喊道：“潇潇，麻烦进来和我一起，可以吗？” 楚潇潇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手中还端着一杯咖啡，便走了进来。 安乐抬手拿起她的联名款咖啡杯子，放到了下方的抽屉中。 “何女士？” “那个包LV的keepall50，事发突然，我拿不出那么多现金，只能找好朋友借钱。公司因为债务关系忙的团团乱，只能让吴白商去找我朋友拿钱。算了上其中的金条，金额差不多在100万左右。” “你朋友叫什么?” “周观云。” 安乐在本子上写下这个名字，递给她又确认了一遍。 饶是何倪正在气头上，也连忙辩解，“肯定不是他，他给我看过他家的监控了，吴白商拿着东西从他哪离开之后，他就再没出过门了。” 安乐顺着她的话点头，“什么时候拿钱的？” “5月7号下午5点。” “很远？” 就连楚潇潇都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从5月7日下午17点，到5月8日凌晨5点，中间隔了12个小时，这时间都跨省了吧？ 要是吴白商连续开了12个小时，不合眼，这都不是疲劳驾驶，简直就是找死。 在两人的视线下，何倪只是摇头，“去哪里只要2小时左右。” 安乐观察着何倪的一举一动，确定她说得不是假话，才继续着自己的询问，“你没怀疑过他，为什么两个小时的车程，需要开12个小时？” “我问了，可他就说在开车，在堵车。” 那她当初说吴白商那么晚回来是去应酬，她在骗人。 安乐想起她上一次的回答，还是忍不住开口，“所以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们？” 她没了之前的气焰，紧张的等待着安乐的回答。 面前的本子被翻到了下一页，安乐却想起了另一件事，思索了许久，还是决定和何倪说实话，“你知道吴白商赌博的事情？” 何倪疑惑着看向她，又连声否认，“不可能，他不可能赌博，我认识他10年了，他从来没不良嗜好。” 听到那个数字，安乐也迟疑的片刻，10年没不良嗜好，是他装太好了？ 可是吴白商赌博的证据，他们也找到了，现在说什么都显得有些苍白，见何倪的情绪又开始变得激动，安乐放轻声音安抚他，“行，今天先到这里吧，案件的调查我们还会继续，有进展后我们会通知你，你要是有任何信息也可以随时和我们联系。” 何倪垂着脑袋往往走去。 安乐叫住她，“何女士，吴白商还有什么电子设备吗？我们一起去你家看看吧。” 一直坐到一旁的楚潇潇闲来无事，也想跟过去看看，可最后，还是叶胜平抱着大包小包的器械，坐上了安乐的副驾驶。 一道人影跑来，抬手拍到了车窗之上。 安乐侧目看去，在看清窗外的人是白冉时，还是被吓了一跳。她连忙将车窗打下来，“怎么了？” “我好像又看到她了。” 安乐转身看向副驾驶的叶胜平，“坐后面吧，上车。” 已经系好安全带的叶胜平探头看向窗外的白冉，眼中带着几分悲伤和气愤。 你又是谁！ 而且，犯人才坐后排吧，他老老实实坐到了后排，却固执的将脑袋卡到中间，企图唤起安乐的良知。 “怎么了？” “早上我起来，看到你做的早餐，本来我打算吃完就去上班的，然后发现，我能看到自己出租房，两个房子在……可能是因为手掌中沾了点水，伤口还没完全好，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以前也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于是白冉连早餐都不敢吃了，连忙跑过来，可能是越靠近安乐，她就发现，面前不断变化的世界变成了一个，不会再像出现故障的电脑屏幕，不断闪现退出。 视线看向将脑袋挡在中央的叶胜平，她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你好，又见面了。” “你好。” 叶胜平的视线在两人中来回移动，显然也在疑惑，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昨晚她回在安乐家……为什么不说了？我倒成外人了？ “老大，你说现在的案件的性质变成了什么？到底是交通事故还是杀人谋财？” 一下子安乐的脑袋被塞进两件事情，她下意识还是选择先回答叶胜平，“我们看证据说话。” “是，就是说，何倪的那个视频，也太邪乎了，这样看着真像是那两个老人家。” “这就是梁舒的工作了，她应该能将视频中的人像还原，视频的能见度还原，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我们要继续查下去。” “他最近在协助二队手中的案件，那侧面都画废了一本本子了……”叶胜平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他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按道理来说，安乐的阅历和学历都无法让她在26岁到达这个位置。更何况，她还是半道出家，从部队出来就进入到派出所工作。 工作一年就从辅警转正，已经能称得上走了狗屎运。 可偏偏，她就是幸运宠儿，是天时地利人和。 一队出了动荡的关头，安乐又将器官移植的案件侦破，她出现到大众面前，被媒体争相报道，一时风头无限，很快就得到了一道神秘的力量托举。 于是乎，她从派出所来到了市公安局。 空降刑侦，代理了一队的副支队长。 这让二队快四十岁的副支队作何感想？ 一队的重新洗牌，叶胜平也是其中的一个幸运儿，成功入职，他来到这的时间不比安乐长。一年多的共事，他比所有人都知道，安乐的辛苦。 无人知晓她为什么会被推上这个位置，可安乐却努力的做好着属于自己的工作，尽管结果不尽人意。 第11章 乖巧可人 “没事，下午我去南区那边，找人帮忙。”安乐好似没有察觉车内的氛围，自顾自的说着。 独栋别墅外，安乐将车停下，她转头看向坐在车里的白冉，并没有过多的交流，“跟上来。” 三人走进去，很快就有佣人给递上来一杯水，安乐接下，笑着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她抬头看向何倪，“先带我们看看吴白商的东西。” 坐电梯上到三楼，何倪指着一间房间，“这个是他电竞房，我很少进去。” 她靠到一旁的墙上，并没有进去的打算，她抬手贴在脸上，感受着脸颊处还泛着因为生气浮现温度。 安乐拧开门把手，将门推开。 车内大概许久没透风了，只是推开一扇门，地面的灰尘纷纷惊醒，在空气中随意逃窜。 叶胜平在门口处打开自己的设备，径自走向了电脑。 安乐在房间走了一圈，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 书架的中央，是一个透明的展示架，里面摆放着4块表，不明所以的人只知道这是一块名表，可她看出来了，这里面摆放的都是假货。 拿着手机对着那几个首饰拍下一张照片，安乐转身继续打量着房间。 这个房间挺大的，一面落地的书架，对门的中央处摆放着一张桌子，上方的显卡看着就价值不菲。 整个房间除了这些东西，便什么装饰都没有了。 视线在房中打转，她不敢放过任何东西。 两人走到那面书柜前驻足，可里面摆放整齐的书并无法看出什么。 安乐挥手将门掩上，抬手在一处过分留白的位置，敲了敲。听见空洞的声响，她就知道，这里肯定藏着什么，终于有发现了。 许是有所发现，她松了口气，开玩笑似的，侧身去逗白冉，“你试一下，怎么开？” 跟在身后看热闹的人沉默了几秒，这种突然提问的方式，好像被老师课堂抽背……白冉却没有露怯，她往书柜前走去，抬手握住了其中一本书，她并没有确定答案，便心虚的回头看向了身旁的安乐。 最后在安乐戏谑的视线中，一个用力的将那本书拽离书架。 暗藏的小柜子弹了出来，安乐赞赏的看向她，“聪明，怎么发现的？” 白冉被夸了，开心的眯起了眼睛，得意的说出自己的猜测，“他一看就不是读书的料，全部书中，就这块相对来说比较干净。灰尘的比其它地方少。” 安乐并没有打开面前的抽屉，继续问她，“那你猜里面藏着什么？” “烟。” 安乐拉开那个小抽屉，从中拿出五包软中华，黄色的纸盒在手中打了一个转，她是真的有些意外，意外白冉的敏锐，“……你怎么知道？” “因为烟味在房间里是散不掉的，而且他应该害怕被发现，会走到阳台上抽，阳台上有一边的瓷砖上是黄色的，但另一边却是白的。” 安乐翻着手中的烟盒，确定只是普通的烟后，没什么耐心地将烟丢了回去。 叶胜平还在捣鼓着电脑，自然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视线在看向白冉时，有了短暂的欣赏，随之而来的是危险……哪来的关系户？还聪明，这就开始到现场了! 死手，快干活。 安乐走出去，将手中的烟递给何倪。后者眼中的疲惫流露出来，她抬手拆开手中的烟，熟练的咬在唇齿之间。 何倪抬手在身上摸索着火机，但很快就放弃了。她不是喜欢吸烟的人，或者说，她想吸烟，有得是人想给她递烟。 安乐将手中打火机递过去，而何倪递回来给她的，是一根点燃的香烟。 她的手停顿在半空，最后还是接了下来。 “你不知道？” “或许知道吧，我也不在乎，只要不要舞到我面前就行了，只要他在我面前是一个乖巧可人的老公就好。” 她说得轻巧，拼命吸烟的模样却引人误会。 可从她垂下的眼睛，轻轻勾起的嘴角，安乐知道，对方说得是真的。 无所谓，不在乎……那在警察局门口的撕心裂肺，真情实感演得真好。 手中的烟只是燃了一小节，何倪指尖的烟已经变成烟灰随着一阵风吹走，她低头又拿起一根，被安乐抬手挡了回去。 “吸烟有害健康。” “哼。”女人的视线看来，带着几分不屑，她将烟塞回去，没再多说什么。 “对了，他墙上的表，是假的。” ……“还有吗？”他还有什么是骗我的吗？ 何倪感到几分可笑，她再缺钱，也从未想过去动一个死者的遗物，结过对方就是这样报答自己的？ 他还有什么惊喜是自己不知道的？ 安乐看着她起伏不定的胸口，小心提醒道：“你可以去看看，你的表是不是假的。” “去你大爷的。”何倪骂了一句，转身往隔壁的房间跑去。 白冉看着她跑远的背影，有些感叹，“这被坑害的也太惨了。” 她将安乐指尖的烟抽出来，笑着在地下摁灭，“吸烟有害健康。” “没吸。” “二手烟也对身体不好。”白冉牵着她走回房间。 偌大的房间除了书架，就剩一架电脑。 两人站在书桌旁，看着叶胜平不断的摇头，电脑的东西太多，光游戏就有20多款，要想一个个找聊天记录，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查一下，最常玩的，和有登陆记录，但不多的游戏。” 叶胜接收到消息，连忙开始工作。 白冉惊叹的看着滚动的电脑屏幕，接触到新鲜事物的眼睛闪闪发亮，“你这也太厉害了。” “那当然，靠这个吃饭的。” 叶胜平在白冉的吹捧下，得意的晃着脑袋，刚准备说话的嘴，在接触到安乐的视线时，沉默的低下了脑袋。 察觉到氛围不对，白冉也安静下来，小心翼翼的扫了她一眼。 “过来。” 她走过去，跟在安乐的身后走到了阳台外。 一窗之隔，两人所说的的事情好像有些割裂。 明明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在那件神奇的事情发生之后，两人都开始质疑到底还有什么离谱的事情？ 这事情太过奇怪，说出去，都像是在骗小孩。 白冉也怕安乐不相信自己的话，看着她的眼中带着几分打量。你呢，也会相信我吗？ “怎么办，这样子是不是就要一直跟着你了？会不会打扰到你的工作？” “当然不会。放心，我肯定会给你解决，现在跟在我身边，还会看到两个世界重合的感觉吗？” 安乐弯腰靠近她，一双眼睛盯着白冉，对面的人能清楚的看到她那黑中泛着蓝光的眼眸。 白冉被她吹起的头发眯了眼睛，往后退了两步，直直的撞到栏杆上，“……没事，跟着你就不会有那种感觉了。” “行。” 手表上的时间来到了10点，叶胜平终于从密密麻麻的的聊天记录走抬起头来。 “老大，只有几条比较奇怪的对话，其他的暂时没发现。” 远处的人走来，叶胜平将位置让开，让安乐弯腰接下鼠标。 黑白的文字在眼中不断闪过，最后变成一条条信息。 商人：最近在赚钱，小赚。 我是帅哥：这次赚了多少？ 商人：也就几个而已。 我是帅哥：太厉害了哥！那你什么时候离婚。 商人：很快了，等我赚到钱之后，我肯定要和她离婚，她根本就不把我点人看。 诸如此类的话，数不胜数，往前追溯，两人结婚7年，吴白商就说了7年。 “还挺有毅力。” 叶胜平有些感叹，天天念叨这话不烦吗？下一秒又想到自己上班何尝不是这死出，瞬间闭上了嘴。 “走吧，我们到那个“朋友家”去看看。” 三人坐到车上，又开了足足两个小时的车程，从一个荒郊野岭开到了另一个荒郊野岭。 白冉困得在副驾驶上睡着了，微微后仰的座位被太阳晒得很舒服，就连两人下车，她都没有要醒。 开门的一个三十多岁的阿姨，她疑惑的看着两人，笑盈盈的开口询问道：“是何小姐的朋友？” 看来何倪已经给他们打过招呼了，安乐点头，嘴角的笑还没扬起，又尴尬落下。 阿姨讪讪道：“那我们少爷不见，他说了，不见何小姐的朋友。” ……还不如不打。 安熟练的拿出自己的证件，递到阿姨面前，“警察，麻烦配合检查。” 阿姨回头看了一眼房中，好半天才扭头将大门打开。 站到门后的周观云满脸笑意的看向两人，“不知道两位警察有何贵干？” “还请先生配合，何倪小姐在5月7日让吴白商来你这里取走了价值100万的金条和现金，我们想来找你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 他点头，将人请了进来。 宽敞到能容纳十余人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大概在开会，耳朵上还挂着一个耳机。 他落坐到电脑前，视线却直勾勾的盯着两人。 “会议大概什么时候能结束？” “可能一个小时。”两人被阿姨请到一旁，手中塞进一杯水。 整个客厅空旷又安静，两人坐在位置上，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两人肯定不会真的等他一小时，叶胜平提议，要先去监控室去看监控。阿姨在得道周观云的默许后，从一旁抬起了手臂，“那警察先生和我到这边来。” 一时间，客厅只剩下两人，安乐站起身，视线已经整个客厅都看了个遍。 原本说在开会的人抬头看来，“警官，是案件还有什么问题吗。” “案件还在调查中，暂时不方便透露。” “吴白商这个人，一直都让人讨厌。” “怎么说？” 安乐喜欢这样的人，会主动去透露当事人的事情，同样的也十分警惕，因为这样的人要么愚蠢，要么太多算计，很有可能是在真诚的胡说八道。 “当年他和何倪结婚我们都不赞同，何倪还因为这件事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才会落魄成这样，而吴白商还因为自己的事情，害何倪再次陷入困境，他这人，天生就是灾星。” “那吴白商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那天下午有什么比较奇怪的行为吗？” 他表情格外不屑，轻蔑的眼神落到虚空，“凤凰男？能有什么奇怪的行为，看到我给他的钱，就像土狗看见肉包呗，眼睛都亮了。” 安乐翻动着自己的本子，沉默的思考着。 周观云对吴商白的态度说不上好，这一点就让人可疑。他为什么要对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如此厌恶。 “我能随便转转吗？”安乐站起身，询问他。 后者点头，“请便。” 客厅很大，连接着会客厅，还有一个花园。 安乐走出去绕了一圈，又倒了回来。 空荡干净的房子会是很好的样板间，她没了探索的兴致，打算去看看叶胜平的监控查得怎么样。 往前的脚步一顿，安乐的视线定格在吴白商的电脑屏幕上，被他的壁纸深深吸引。 照片上的两人亲密的靠到一起，脸颊和脸颊紧紧相触。 这不正是何倪和周观云？ 谈话会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周观云回头看去，刻意将壁纸露出来。 “你和何倪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想听到我说什么？情侣恋人？还是未婚妻？” “那就是未婚妻，因为吴白商，分开了？” “嗯，跟中了邪一样。” 安乐从他得意的语气中听出了点什么，”你干了什么？” 周观云和吴白商是有区别的，周观云的五官带着几分侵略，本就看着不好相处的面相，看别人的眼中，是高傲是无畏。 而吴白商则完全相反，他更加的甜美，性子自然显得格外的轻柔。 “找了个仙长，买了几张符。” 看来如此聪明一个人，结果居然那么不聪明…… 安乐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只觉得这人荒唐极了，有种给人逼急了，没招了，然后想出的歪门邪道。 叶胜平走出来，冲她摇头。 两人的谈话并没有被中断，安乐掩下眼中的情绪，“何倪的那个视频，是你给她的吗？” “对。” “你从哪里找来的？” “有钱，什么办不到？”周观云看向两人，失去了聊天的**，“两位警官该问的都问完了，该回去了吧。” “无法保证视频的真实性，你知道何倪要为这条假视频负什么责任？” “这是她的事情，和我无关。这100万，是我和她最后的情谊。” 安乐有些疑惑，为什么刚刚还一副痴汉样的周观云突然像变了一个人？ 真有钱，叶胜平抱着自己的电脑苦哈哈的站在后方，只觉得自己和这个话题格格不入。 但在案件没被查明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安乐抬手拿起手中的本子，“车主的电话，我需要他的消息。” 周观云给了她一张纸条。 他站到门口，送两人走远，喃喃自语的一句话随风飘远。 “你们会帮助她破案的吧。” 第12章 这不好吧 “车载记录仪有p图的痕迹吗？” 叶胜平摇头，“没有。” “行，将电话传回去，我们回到局里之前，让他们把这人请过来。” 车中，白冉看着窗外的风景陷入了沉思，怎么还在开？一阵风吹到了脸颊上，她僵硬着脑袋转过去。 后座上的叶胜平也睡着了，她的视线落到驾驶座上，撑着脑袋开车的安乐，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才回过神来。 “安乐。” “嗯？怎么了？” 安乐也连轴转了差不多十多个小时，现在也是上下眼皮在哪打快板。 恰好白冉说话，唤回了一点她的思绪。 “没事，我以为我又到哪里了。” 安乐笑了出来，“ 法治社会，来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给我听听，别一天天的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白冉一拳砸到了她的手臂上，“别取笑我。” “背一个，困了。”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叶胜平醒了，却有些不敢睁眼，混乱的思绪在脑中一闪而过，可他太困了，在他们絮絮叨叨的讲话声中，他又又又又睡过去。 “喂，醒醒。” “怎么了，怎么了？” “到了。”白冉沉默的往后退去，和叶胜平拉开一定的距离，“我们回来了。” “哦哦。”叶胜平注意到，车钥匙还没拔，下意识的多问了一句，”你是继续呆到车里？” “安乐让我和你一起回办公室。” 他了然，带着白冉往办公室走去，“你和老大很熟？” 白冉思考了一下两人的关系，沉默的点头，“大概也能算好友。” 大概也算好友？是还是不是？ 说出这种话的，一般就不是最好的朋友，或者说，可能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可慢慢的不再联系。 再次开口说起这段关系的时候，欲言又止却词意不达。 这两人一看就有一段坎坷的故事。 叶胜平在脑中已经给两人设计了一出大戏，从古至今…… 将人送进安乐的办公室，叶胜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工作。 黑色鞋子落到地面，带起了地面上的灰尘，安乐站到门口，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抬手将门推开，惊动了里面的人，连带着谈话都戛然而止。 三人转头朝他看来，安乐反手将门关上，坐到了位置。 “你们继续。” 赵成王转头看向车主，“你说你将车停到了路边，恰好行车记录仪将事故发生都记录了下来，对吗？” “对。” “之后你拿视频去干什么了？” 车主大概没想到，自己只是偷偷把视频发在了群里，居然会闹出那么大的事情，一时间也格外紧张。 十指相握的手都被掐红了，“我就发到了群里，给了几个好朋友看了几眼。” “之后呢？” “什么？我真的没干什么了。” 车主一脸困惑，自己虽然散播视频，可也只是发给了自己几个好朋友看看，再多了他也不敢干了。 安乐抬手点开一张照片，将手机悄无声息地递给楚潇潇。 手机上，正是将周观云发布的消息，和转账记录的截图。 楚潇潇低头看着本子上的小字，冷着脸将手机推到车主面前。 “恶意传播不实信息，你好好想清楚，你到底干了什么事情。” “我……”车主急得头上开始冒汗，特别是看到了周观云一万块钱的转账，脸都憋得涨红。 好半天才急着蹦出一句话。 “那个人死掉的信息上了新闻，恰好那天我在车上闲着无聊，突然想起那天我将车停到在那个路口。” “我就翻到那段记录仪，用手机录了一个视频，发到了跟好友的群中，我真的没传播，只是向分享给朋友。” 他越说，越觉得不对劲，连忙拿出手机，将群中的信息翻找出来。 车主气得捶腿，“欸。” 安乐看着群中的名字，在本子上一一记下，最后将其中一个名字圈了起来。 “两个平台的名字差不多，应该就是这个人，打电话喊过来问清楚。叶胜平去看看车主的行车记录仪，看看能不能还导出更加清晰的视频，顺便让交警队的过来，告诉他们，有人违停扣分罚款。” “收到。” 安乐站到原地，低头翻看着自己的本子，好半晌，她才想起，自己漏了一个人。 那开面包车的孔关，她还没找到对方呢。 现下已经是下午4点了，她翻看着孔关的信息，确定好他家的信息，起身往外走去。 办公室中，所有人都在低头干活，叶胜平身兼数职，赵成王四点半要下班回去接孩子，楚潇潇更不会为了这件事加班。 安乐沉默着，思考着要叫谁一起去出外勤。 “回去了吗？” …… 视线相对，白冉连跑的机会都没有，她看着肩膀上的记录仪，有些好奇又有些惊恐，“这不好吧。” “怎么？我找个实习生还不行了？” 安乐又从抽屉里翻找出一个记录仪，固定在身上，拿着钥匙往外走去。 白冉又坐回到副驾驶上，被风吹起的头发乱糟糟的炸开到脸庞，她恍惚的想，谁家的好人家天天坐警车的？ 小车在道路上七拐八绕，白冉闻着窗外的饭菜香味，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声音在车里回荡着，白冉头往后靠去，“你不饿？” “还好，习惯了。” 她这样说着，却从口袋拿出了早上叶胜平给自己的包子，抬手递给白冉，“吃着垫两口。” 早就冷掉的包子，说不上可口，可对于安乐来说，已经是美食了。 “这样感觉你们也很辛苦。” 袋子里还有半边包子，安乐一口吃了进嘴，三两口便吞了下去。 “也不算辛苦，只是我之前在派出所也是三班倒，来到这后，反倒多了许多自己的时间。” 白冉被她这话逗笑，“你这是在凡尔赛？” “算吗，确实我来到这里确实没那么忙了，不过在这里上班，没人希望会忙起来。到了，下车吧。” 时间来到了五点，远处的天已经有些灰暗。 简陋的二层楼房，一楼的屋里亮着一盏泛黄的灯。四周的靠着田野高山，最亮的车灯都没能把面前的路照亮。 许是看到有车灯，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可那人在看清楚门外的两人时，警惕的往后退去，“你们是谁？” 安乐从口袋中抽出证件，“警察。” “你们来干什么？” “孔关在家吗？” “不在，他出去干活了。”女人，就是她老婆，丁婷挥手驱赶几人，“他不在家。” “那我们在这等他。”安乐站到门口，也没有要走的意思，隔着门缝，目光和房中正对着大门的关公对上视线。 飘散的烟雾迟迟未能散去，扰乱了视线。丁婷慌张的抬头看来，“他今天不一定回来，你们快走吧。” “孔关的工作是什么，他平时几点能回家？” “就干苦力，跑车给人搬家，不确定，有时候可能会干到凌晨。” 丁婷巴拉着身后的大门，带有极高的警惕之心，企图能将两人隔绝到外面。 安乐并没有给她关门的机会，侧身挡门口，堵住她关门的机会，“5月8号凌晨五点，孔关有没有回来？” “没有。” “那他去干什么了，有和你说？” “没有。” 接下来不管安乐问什么，丁婷都只会说没有。 黑暗中短暂的陷入死寂，安乐看着身后掩着的大门，难免会觉得奇怪。 为什么那么害怕他们的进入？房子里面有什么？ “我们需要进去，麻烦配合检查。”安乐抬手推门，可丁婷死死的挡在门口前，这举动实在让人好奇，安乐抬越过她，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客厅不大，四周堆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正对着门处，摆放着一尊关公像，四周不知道是不是有灯带，围绕着关公像亮起一道红色的光辉，也将房间映照出半边的血红， 如初情况还不开灯，显得整个房子都带着几分阴森可恐之感。 她抬头看去，香炉中插的香已经燃了一半。 见无法阻止她，丁婷软着身子倒下来，趴到地上，叫嚣着，“警察欺负人了。” “警察欺负人了。” 一直跟在后方默不作声的白冉，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呆呆的站到原地。 无措的手合在一起，只能祈祷丁婷别别喊了！ 听着妇人尖锐的呐喊，声嘶力竭的几乎要缺氧的声音，让白冉产生一种错觉，两人在欺负无能老太。 她抬手想去抓安乐的衣服，却发现对方早就走远了。 白冉衡量片刻，抬脚跨过丁婷，向楼梯跑去。 走上二楼的楼梯，安乐低头看脚下的水泥地面，沉默着继续往上走。 一楼本就不大，二楼自然也大不到哪里去，只是站到楼梯口就将这二楼一眼就望到头。 毫无装修痕迹的二楼，只有窗户是齐全的，仔细看地面上的灰尘，已经堆积到厚厚的一层。 只是走了几步，最底下的裤脚已沾染了一层白色的灰尘。 看着空荡荡的二楼，安乐眼中闪过短暂的迟疑。 真的那么穷？连装修都只装一楼？ 这种情况在农村的自建房还是挺常见的，因为把房子建起来来后，剩下的钱不足将所有房子装修，就会有人将其中一层先装修好，让自己住进去。 二楼只有两个窗户，安乐走过去查看，发现其中一扇窗户比较干净。 她满心欢喜的将窗户打开，望出去的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还有随之而来的蚊虫。 成团的蚊虫不断朝面孔飞来，安乐抬手挥开面前的蚊虫，用手臂的衣服挡住鼻子。 她探头出去看了一眼，确定外面也没有任何问题后，才抬手将窗户关了起来。 “他们应该不住这里吧。”白冉只觉得面前的房间格外恐怖，二楼根本没装修，可一楼也没睡的床铺，要说唯一能睡的地方，就是那红色的桌子。 睡关公老爷眼下！ 回想起刚刚一楼让人震撼的场景，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着刺眼的红光，她只觉让人感到不舒服。 安乐转身看着白冉，指着二楼这空旷的空间，反问道：“那你觉得这是拿来干什么的？” “不知道，反正正常人肯定不会住在这种环境当中，而且人再穷，可是又没孩子，肯定不会让家如此脏乱。” 她作为一个观看者，只是将自己的想法完全说出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安乐，希望能得到一点回应。 二楼实在空旷，又是没装修的毛皮，看来看去，两人扫兴而归。 回到一楼，趴到地上的丁婷见两人下来，又开始了自己哭嚎。 安乐打量着面前的关公像，抬手将那亮眼的红色灯光给拔了。她扯动着地下绳子，一个被揉成团的袋子啪哒一声掉到了地上。 就是老人家喜欢收藏的各色塑料袋，她低头继续扯着手里的线，却发现了远处的不对劲。 桌子下有东西？ 她弯腰往下看去，抬手掀开了铺在桌子上的红色的布帘。 八仙桌下，被人随意丢放着一堆袋子。 安乐弯腰拽住那些袋子，将其一把扯了出来。 在一堆布袋和各色的塑料袋中，那只lv格外醒目。 “丁婷，和我们回一趟警察局吧。” 安乐从后腰拿出手铐，将地面还没来得及反应的丁婷铐住。 将丁婷固定在铁门的门环唤上，她弯腰去查看地上那个千疮百孔的皮包。 里面的东西肯定都没了，包包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包，现在只需要查清楚，包包是否是何倪那只，所有的事情便能真相大白。 可是在最后一个红绿灯口中，他们不是已经分开了吗？难道他们又走什么小路，重新跟上了吴白商? 现在看丁婷的视力和腿脚都是好的，也不知道那行车记录仪中的瞎子和瘸子是不是两人。 将包用塑料袋装起来，她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扯着丁婷，返回局里。 等他回去之后，正在忙的叶胜平围了上来。 “听说你抓到凶手了？” “只是嫌疑人。” 安乐抬手将袋子扔到地上，“那个lv包，让刑检看看。” “算了，我自己去吧。”安乐提着袋子，走到刑检的办公室门口，抬手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也依旧灯火通明听到有声音，抬头朝他看了一眼，又纷纷低头做着手中的工作。 “这个袋子，帮我看看，上面的指纹帮我采集一下。” “我们现在正在处理2队的案件，可能结果要出的晚一点，你们也可以自己弄。” ……“行。” 孔修走进来，恰好听到了这一句，笑着调侃道：“哟，大小姐来了？有什么事情值得你大驾光临？” “这个包，想让你们帮我看看。” “行呀，放这呗。” 安乐将手中的包放到桌面上，转头往外走去，孔修跟着她，小声同她嘀咕。 “你别介意，他本身就是宋副队手下的人，现在他们哪里刚好有一桩案件，忙得要死。你要的结果我九点前尽量给你。” 她笑着点头，“没问题，晚点也可以。” 待身后的人重新走进办公室当中，安乐只是继续往办公室赶去。 她拿起楚潇潇整合的资料，一边看一边赶往审讯室。 审讯室门口，她看着还没下班的楚潇潇掩下面上的惊讶，淡然的站到她身旁，“你还没走？” “案子还没办完，走什么？” 她带着几分恍惚，出言调侃，“那么小的案子，也能成为你的案子了？” “很有趣，至少比之前的案子有趣，不再是让我们去劝吵架夫妻，不是让我们去管街道的琐碎……” “所做之事，只要能帮助到人民，没有什么有趣和无趣之分。” 楚潇潇哼了一声，没接她的话，抬手打开面前的门。 房间中，丁婷阴沉着脸，一双眼睛直勾勾的k看着两人。 安乐将手中的本子放下，“丁婷？4月8号晚你在哪里？” “家里。” “在家干什么？有谁能证明？” “在家睡觉休息，我老公和在一起。” “那只包是你们的？” “是我们捡的。” “哪里捡的？” “就在我们村口那个垃圾桶里。” 安乐回忆起自己开车经过哪里时，路边那个已经溢出来的垃圾堆，确信哪里没监控，仍由他们怎么胡说八道，都无所谓。 “怎么证明？” “我捡垃圾还要怎么证明！证明我很穷吗？” 丁婷说这话的时候，瞪着一双眼睛，里面的无赖完全和她在家中表现出的害怕，完全不相同。 看完安乐手写的记录，楚潇潇抬头看着丁婷，精致的眉眼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你为什么要捡它？其它的瓶子纸箱你为什么不捡？专门捡这个袋子？为什么？” 一连几个疑问，将丁婷摁回了椅子上，安乐不再说话，将问话的主动权交给楚潇潇。 第13章 逆风翻盘 女人沉默着不说话，楚潇潇并没有放过她，“请配合检查！你什么时候捡到这个包的？” “11号。” “你知道这个包是什么吗？你为什么要捡？” “不知道，我看着那包不错，我就捡回来装东西。” 她的解释几乎完美，她家和垃圾桶旁边都没有监控，现在他们没法证明，8号那天他们在哪里，包到底是不是他们捡的？ 难道真的是收废品的两个老人，将包捡走了，拿走里面的钱，将包扔掉了？ 可是一个瞎子一个瘸子，先不说他们的活动范围就那么大，而且他们无法提前得知吴白商会出事，也没理由跑到二十公里外的村子去扔这个袋子。 看来，还是要把证据找出来。 还是要找行车记录仪，就剩下孔关的行车记录仪了。 “希望成哥能顺利把他们抓到。” 现在早过了下班时间，要不是事情突发，或许他早就回家去接孩子放学了。 一个人呆在食堂吃饭的赵薏也陪同着他们“加班”。 楚潇潇语气中满是烦躁，一件那么小的案件，兜兜转转那么多天还未破案，真令人恼火。 “对了，那李二承认了，他们就是在赌钱，而且他们还不止一个地方，区派出所经过两天的跟踪成功找到了他们三处赌博地点，然后已经抓到不少人。” 安乐正在冲咖啡，闻言她的手停顿在半空，连手中的咖啡流出来都毫无察觉。 “抓了很多人？” “对，听说是今天下午抓的。早上你不是抓到李二了吗？然后派出所见他不承认直接找监控，就将那些总是出入他家的人全部找了过来，有一个人说了，其他人基本上都承认了。” 安乐心中有了几分猜想，从口袋拿出电话，嘴角带着几分微笑。 她翻找出一串电话直接打了过去，“喂，对是我，我想问一下，今天你们抓的人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孔关的？” “有是吧？我现在叫人过去，他和一个案子有关，行谢谢了” 楚潇潇靠到饮水机上面，听着她的话，左眉轻轻挑起，“真的被他们抓到了？” 安乐脸上露出一个笑，“对，刚好被抓了。打电话给成哥，告诉他直接去南区派出所拉人。” 楚潇潇笑着坐回位置上，有种事情终于结束的荒谬感，她还是第一次加班到那么晚，说不清楚是破案的开心还是参与的体验感，现在好像还挺精神的。 她笑骂自己愚蠢，拿出手机开始点外卖，大手一挥120块的水果汁点了十几杯。 安乐站到白板前，看着上方密密麻麻的线索，左手拿着板擦，右手拿着笔，擦擦写写，最后终于放了下来。 “安队，给你，你要得侧画像。” 两张纸被人递来，安乐抬手接过来，看着梁舒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未说出口的谢谢堵在喉咙里。 她低头看去，纸张上确实是孔关的面孔，只是另一人，却很奇怪，臃肿模糊的上半张脸搭配着消瘦的下巴，怎么看都让人感到怪异。 怎么会不是丁婷呢？难道还有其它人？团伙作案？ 赵成王带回来的人，不止一个。 安乐迟疑的双手停到半空，最后也只是挥动的手臂，“都带到审讯室。” “怎么回事？” 叶胜平靠过来，小声说道：“刘队说这两人和这场案件都有关联，那个高的叫李易，听说是团伙里的大哥，他让我们要好好审审这人。” 安乐了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们了。” 身后的赵成王时不时便看着手中的手机，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看赵薏的定位。 “赵哥，今天辛苦了，你先回去吧，薏薏还要你陪呢。” 高大的人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到，赵成王抬头看来，一双眼睛看着门前的三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特殊，“你们……” “走呗，就两个人，我们还解决不了？”叶胜平大大咧咧的挥手。 楚潇潇抱着手臂，抬手递给他一个袋子，“鲜榨果汁，给薏薏，有我在。” 安乐站到两人中间，沉默的点点头。 待人走后，懒得团结的几人，纷纷散开。 审讯室中，李易还不明白，等着自己的是谁。直到安乐放下手中的本子坐到对面，他颇为不屑的笑了起来。 还以为来到市公安局，就会有牛逼一点的人来接待他，结果就一小姑娘！ 安乐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笑着对他说：“怎么了？嘴巴不舒服吗？” 李易看着安乐的视线悄然发生了几分变化，他抬手拉紧身上的衣服，不屑的摇头，“没事。” “我见过你，就在两年前南片区派出所的审讯室里。”他眼中带着几分轻蔑，几分不怀好意的探究，可也仅限于此。 安乐任由他的打量，继续着自己的问话。 “5月7号晚和5月8号凌晨，你在哪里？” “在家。我十二点之前要睡觉。” “你认识吴白商吗？” “知道，他经常来打牌。” 对于李易的坦率，安乐感到震惊，她仔细的打量着男人的表情，企图从中窥探出他是否有说谎的嫌疑。 “他输得多吗？” “我不太清楚，我只是提供场地，不过听别人说，他挺有钱的。” 挺有钱的。 那他的潜台词大概是在说，对，吴白商就是有钱的冤大头。 “你认识孔关？” “认识，不过他不玩牌，他都是拉别人玩，从中赚点钱。” 拉人？从中赚钱？ “意思是说，孔关找人做局出千？” “只是其中之一，但做局能赚几个钱？他又不入局。”“既然是老熟人，我再和你吐露一件事一件事，孔关也爱玩牌，只是在三年前，因为打牌欠了高利贷，被人追着还钱，在马路上被一辆疾行的小车给撞了。” “可能是命好吧，对方恰好喝了点酒，酒驾赔了孔关十万。那比钱助他摆脱了欠款，同样的也给他改变之后的人生道路。” 他爱玩牌，可是现在却不玩了？那他为什么还会在牌场中游荡？ 难道孔关就是那个放贷的人？ “孔关在放贷？” “是，他用那十万块钱，开始做起了高利贷的生意，因为他们只收现金，开始孔关只是小打小闹的收几块十几块的提现费用。一年前他回了一趟家，突然改变了自己的生意，他开始带人来玩牌，设局出千，大部分人没能抵挡住疑惑纷纷陷了进去，大多人没钱了都会找孔关借钱。” “和孔关一起的有谁？” 李易报出几个名字，安乐记下来，对他点头，“别断联，随时联系。” “我不要锦旗。”李易毫不在意的摆手，这偷笑的模样，就是在耍帅。 安乐抬手敲到桌子上，“你还敢要锦旗？店都给你封了。” 李易有些气愤地抬手指着她，“你这人怎么以德报怨？何况我是在家自己玩，是他们搞坏了空气的好吧！” 安乐懒得再同她废话，起身往外走去，坐在一旁的夜班记录同事，起身向李易走去。 和这边的的顺利相比，叶胜平和楚潇潇这边的进展简直是糟糕。 这两人不是专业对口吗？怎么能做到跟着犯人的思路走？审讯都审不明白的？ 楚潇潇怎么不说话！ 现在不是心急的时候，安乐单手戴上耳机，另一只手操控着鼠标在电脑上翻看他们之前的记录。 “叶胜平，别和他废话，直接说我们有一段行车记录仪，记录了他们拿钱的所有过程。” 一门之隔的审讯室，叶胜平假装低头看手中的本子，再次抬头看着孔关时，眼中的慌乱已经全然消失不见，“5月8和号凌晨你到底在哪里？” “家。” “家？好，前段时间我们收到了热心群众送来的行车记录仪，里面清清楚楚的记录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还要说谎吗？” “你们……”孔关许是慌了神，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就是不肯说。 安乐看着面前的文字，大概猜出，丁婷和他对过口供，两人才能说出一样的供词。 进了警察局，不是不承认，就能逃脱法律的，这种愚昧的想法实在太天真了。 现在他们手中的视频已经被做了处理，虽模糊但还是能看出，其中的人是孔关本人。 再加上路段摄像头，他再怎么说谎，都逃脱不了，拿走那袋钱的事实。 可吴白商死亡的事情？又真的是意外吗？ 看完视频的孔关终于不说话了，他沉默着，怎么都没想到那么荒凉的地方，居然会有车恰好将他给拍下来。 “孔关，5月8日凌晨，你到底要去干什么。这个视频只拍到你拿了钱，并没有拍到之前的事情，是交通事故还是谋杀，我们也要看证据，不巧，偏偏现在你没有能证明你只是拿钱的证据。” 屏幕前后的两张脸融合到一起，一时间没人能分清楚，到底是安乐还是叶胜平在说话。 坐在位置上的人慌了，这群警察怎么比他还无赖? 还要犯人亲自提供证据，来证明自己没有犯罪。到底有没有天理了！ “对了，家属很很很关注吴白商的情况，三番五次来到警察局，就是想让我们查清楚真相，让我们一定要找出凶手，严惩。” 叶胜平越说越得心应手，上半身撑着桌面坐直起了身，“你说巧不巧，你的行车记录仪怎么都找不到，哎，那我们是不是只有一个视频能证明，孔关你！谋财害命。” “那现在我们是不是能结案了？”楚潇潇附和着，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挪移，丝毫没有忙了一天该有的疲惫。 安乐想提醒他们，别那么不正经，搞得他们和流氓一样。可最后，她也只是抬手关掉了耳中的麦，任由他接下来的发挥。 算了，被拆下来的行车记录仪肯定会被找到，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说。”孔关气愤的皱着眉，显然是被他们的话气到了。 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钱打水漂，没办法，才这样走险路，他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可不代表，这一切都是自己干的，他又不是什么极端恐怖分子，会去杀人…… “我就是借钱给别人，我就是想把钱要回来。” 他激动的大口喘气 ，“一年前我在家乡遇到吴白商来打牌，聊天中，发现他居然也在安市工作，就相约着到时候回来，一起打牌。” 年后，吴白商主动来找孔关打牌，他便将人带到了李易底下的棋牌室。 棋牌室不同与村里的小打小闹，玩的钱要大许多，吴白商手痒的厉害，可又十分警惕的一直在观察，最后还孔关和他担保，赢了算他的，输了算自己的，他才敢坐到位置上。 当天他就在房间里呆了八个小时，整个人浑身上下都被烟味熏得入了味。 许是那天的钱包太过鼓囊，让他生起自己也能赚到钱，自己再也不用从何倪手中拿钱的冲动，从那天起他越来越迷恋打牌。 经常过来。 除了几次的好运气，之后吴白商再没赚过钱。 沉迷在棋牌中的人哪里能思考那么大有的没的，他们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下一把，下一把我一定能赢，一定能翻盘，然后便攒着手里的牌，想要打出十三幺，吃三家…… 于是就有了一局又一局。 吴白商同何倪结婚之后，就没再出来上班，他手中自然也没什么钱，一个月的时间，他便口袋空空，被人从牌桌上赶下来。 而孔关这个老乡就这样走了过去，借了一笔又一笔钱给吴白商。 每一次都只是很小的一笔钱，可是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雪花不断累积，迅速变成一座雪山，等吴白商反应过来时，高利贷的积压让他喘不过气来。 直到5月7日那天，吴白商疯了似一样，又借了一笔钱，孔关不愿意。 “孔哥，我现在有100万，我有钱的，你借点给我呗，我肯定会还的。” 孔关冷着脸，拿着手机围绕在各个棋牌桌前观战，不屑的抬手将他挥开，“屁，你还欠我13万没还。” 吴白商死死的握着孔关的手臂，脸上带着几分谄媚的笑，“孔哥，我们都那么熟了，再借我一点好不好？而且我真的有钱，今天之后肯定还你。” 孔关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到底还是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千块钱，“给你，这是最后一次。” “谢谢孔哥，谢谢孔哥。” 他看过那么多赌徒，包括孔关自己就是一个赌徒，他哪里看不出吴白商心中的侥幸心理。 对方或许真的有一笔小钱，但可能根本不是他能支配的，只是短暂的到达他的手中，他便以为那是自己的钱。 赌徒永远相信，自己能够逆风翻盘。 赌徒的自我盲目是最可怕的。 可孔关又想到，这几个月在吴白商身上赚到的钱，到底还是给他借了一千。 一千也不过两三局的筹码，可哪晚吴白商的运气确实很好，居然硬生生在牌桌上坐到了凌晨四点。 不过他依旧无法从牌桌上赢钱的，将赢到的钱通通输了出去。 “不玩了？” 第14章 你夸夸我 孔关那天本来是要回去的，可看到吴白商连续赢了十几场，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观战。 可一直到最后，奇迹也没有发生，他不由的感到失望，这人怎么还是没有长进？ 两人的家虽不再一处，可有很长一条路都要一起走。 在即将分开时，孔关看到前面的车突然加速，将他甩到后方，三分钟后等他再次遇到吴白商的时候，对方的车已经撞到了花坛上。 “当时我也傻了，只想着跑上去看看，可我走到他的车旁，看着全脸是血的吴白商，发现他已经死了。” 他本想报警，可在看到了副驾驶上的包时，迟疑了。 袋子的拉链没拉，那一张张鲜红的现金就这样映入眼帘，他不自觉的舔着嘴角，心动了。 反正吴白商也欠自己钱，他将这钱拿走，只是抵了欠下的账。 安乐坐在外面，拿起耳麦，“问他，是一个人拿的钱吗？” “那天晚上，是你一个人拿的钱？” “不是。” “当时我的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人，一个牌友想坐我的车回去，我倒回车里想要拿工具，一抬头看到她醒来了。” 她满脸惊恐，哆哆嗦嗦的问我前面的车怎么了。 “车祸，他自己出车祸了。” 孔关不可能放弃到手的钱，他看面前的女人，从后座拿出了一条丝巾，将布绑到他的眼睛上。 兴奋已经将他的理智冲垮，他一手压着女人往吴白商的车走去，口中还不断嘟囔着，让她走快点。 在剧烈的撞击下，车窗早就碎掉了，孔光让那个女人伸手去提那一袋钱。 “孔大哥，袋子，袋子给你……” 孔关只是想要钱，在拿到钱后，便离开了。 “行车记录仪在哪里？” “在我家。” 安乐想起他那四面透风的家，刚刚想让孔关说实话，就听到耳麦中传来孔关的声音，“另一个家。” 凌晨一点，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往孔关所说的家，楚潇潇看着副驾驶上的人，满脸疑惑。她无声的问叶胜平，“谁呀？” 他摇头，“老大找的实习生。” “……场子也是大起来了，咱们都整上实习生了。”她的视线仿佛有看穿一切的能力，戏谑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的。 安乐原本还有些局促，毕竟自己是假的实习生呀，要是拆穿了岂不是尴尬？好在车内的氛围不错，楚潇潇时不时就同他搭话，遇到她无法回答的问题时，安乐会主动帮她解释。 也没有想象中的被刁难。 楚潇潇撑着下巴，靠到椅背上，她摩挲着自己的皮肤，一次次点开屏幕，实习生怎么会来得那么早？ 五月份的而已，这又不是隔壁的医院，实习生3月份就到岗了。 这两人有什么秘密呀…… 孔关说的家，就在他原来家的附近，同样是一栋两层高的房子。 表面上看，两栋房子的外表毫无区别，可推开门走进去，他们都发觉，自己小看孔光了。 精致的装饰，昂贵的家具，就连桌面上摆放的茶叶都是上千块钱的好东西。 可现场四人，一个看不懂，一个看不起，两个没反应，竟一点惊叹声都没有。 孔关失落的打量着四人，怎么都想不到，这几人的反应会是这样，难免有些委屈，“我家的装修怎么样？” ……楚潇潇白了一眼，往里面走去，叶胜平在拍照取证，没空搭理他。 安乐压着孔关，只觉得好笑，“钱是在这里分的？” “不是，是在那边分的。” “钱现在在哪里？” “都借出去了。” 安乐哪能相信他的鬼话，“100万，我想你应该没那个胆子全借出去。” “快点说？包里不仅仅有现金，还有金条，你到底放哪里了？你不如看看自己现在手腕上铐的东西？还要选择说谎？” 安乐也不等他说话，抬脚走到正对着大门处的关公像下，抬手扯下铺到桌子上的红布。 空荡的桌子底下什么都没有，她蹲下来，仰头看去，在角落的处看到一处突起， 严丝合缝的木棍却是让人看不出痕迹，秉持着不放过一丝线索，她抬手抓住那突起的木块，用力一扳，鲜红的碎木块碎了一手。 将手中的木头碎扔到地上，另一只手从那空缺处拿出一大片金条。 “这是什么？”安乐将金条拍到桌子上，巨大的声音吓的孙关浑身一颤，说不清是被吓的，还是心疼。 “呃。” “剩下的钱到底在哪里？” 安乐懒得同他拉扯，将手铐固定在门上后，起身往二楼走去。 叶胜平还在一楼拍照，白冉的视线来回扫视线着，慌乱的起身跟上前方的背影。 在走上二楼时，她再次拥有同款震撼。 这栋房子比他原来的家要大许多，但家中装修的风格都是如出一辙，除了承重柱，其它多余的墙壁通通没有。 偌大的空间中，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家具。沙发，床，一整套的红木家具……都被随意的摆放在同一个空间里，简直是繁华迷人眼。 安乐注意到，有一张沙发，被人摆放在窗户前。 他在看什么？ 要说之前那栋楼里一无所有，那这个房子就是应有尽有，金碧辉煌。 二楼的装修是看多两眼就会眼瞎的程度，入目处，都是精雕细琢的家具，欧式装修风格配上金色红色的家具。 白冉都没眼去看第二眼。 好土。 她在这个房间里走动,目光灼灼地巡视什么。 最后停到窗口前，看着远处的风景，大概能明白，孔安在窗前放椅子的用意。 不远处的湖面倒影出城市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他坐在这里，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世界。 就好像掌握了自己的人生道路。 可惜，没人能掌握自己的人生，就好像，孔关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会被警察押着，回到家中指认罪行。 除了那几根金条，他们还在家中找到50万的现金，楚潇潇提着钱，有些嫌弃，“就花了这点。” 叶胜平端着自己的电脑，开始翻看那晚的行车记录仪。 刺眼的光落到前方，能清晰的看见，在孔关到达现场时，吴白商车子已经撞到了花坛之上，整个车前盖都扁了进去。 车死死的刹到路中间，孔关先下车跑过去查看了一番，15秒后他跑回车中。 大概就是这个时间段，路边来了一辆违停的车。过了三分钟，孔关总下来，他绕到副驾驶，带着一个被盖住眼睛的女人走了出去。 被吓得发抖的女人因为看不清面前的路，走得格外缓慢，一边走一边尖叫。 他们直接走到副驾驶，将车里的包拿了出来，又返回到车里，很快就开车走了。 就是这样短小的两个视频，还原了吴白商死亡的全部过程。 结合两个视频，基本上能判断，孔关只是拿走了副驾驶上的钱，吴白商的死亡，还是因为疲劳驾驶导致的碰撞。 或许也不一定是疲劳，但归根结底，这场车祸的并不存在谋害。 只是一切的发生太过于凑巧。 安乐连夜整理好卷宗，在天亮之前，终于完成了手中的工作。 办公室灯落下的时候，角落传来一声笑声。 白冉后半夜将办公椅拼凑起来，睡了一觉，和两人的脸色暗黄相比，她的脸色还算不错，听到这声笑，她被吓了一激灵。 她回头看去，注视着角落里站着一个男子。 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太冷了，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还怪吓人的。 只是眨眼间，站到角落的人消失不见，白冉回头看着前方，手心冒出一层冷汗。 鬼！ 开车回到小区，白冉和安乐说了刚刚的男人，后者听着，不假思索道：“应该是2队的人，来笑我们的吧。” ……你们倒是接受得挺好。 一身热水澡洗去了身上的疲惫，白冉煮好两碗面条，正在放鸡蛋时，安乐穿着一身运动服走了出来，她还来不及惊讶，嘴比脑子还快，“哟，那么早就出去建身，练给谁看。” 安乐被这人气笑了，怎么这嘴吐狂言的恶习还是没改回来？ 之前就是这一张嘴，气得柳意差点犯病，气得柳家上下不得安宁…… 不过倒也很有趣，不是吗？ “你要有那本事，不如去牢里再气一下柳意。” “啧，别了吧，年少轻狂的事情，再说就没意思了。” 安乐从阳台上收下一件宽松的短袖，熟练的将运动背心脱了，扔进洗衣机里。 阳光穿透窗帘，柔和的光亮落到她的衣服上，丈量出女性独有的柔软，白冉掐着腰上的软肉，思索了片刻，“我是不是该减肥了?” “有什么好减的？你身材也不错。” 白冉不算胖，165的身高，110斤，可她身上的肉都长到了对的地方，看着比安乐身上的肌肉要健康多了。 安乐如实说道，视线掠过围裙下的胸口，也表示惊叹，果然女大18变。 “安乐，把你的眼睛移开。” 过了两秒，白冉嘴实在没忍住，加了一句，“要不要来一下。” “不了，不太好吧。” 白冉上去给了她一拳，“啧，有什么不好的，你夸夸我，挺好的。” …… 安乐低头吃面时，露出的颈部还弥漫着大片红色，她苍白的夸赞着，“白大厨做的早餐真的很好吃，太厉害了。” “本来想做个番茄意面的，可是你冰箱没意面，只能煮了一个西红柿鸡蛋拌面。” “后来，你出去之后，就开了这家店？” 白冉开始享用自己的早餐，听到她的疑惑，解释道：“开始只是学徒，后面老板有事要回家，短时间没办法再回来，我就接手了这家店铺，学了一年半，然后就变成老板了。” “真厉害。” “你呢，安大警官！” “结束之后就去了部队，然后花了点钱进到了南区街道派出所里。” 她说得轻描淡写，白冉却十分吃惊，她还以为安乐一直都是在当刑侦警察，结果她也是在基层做起来的？ “那你比我更厉害。” 安乐看懂了她眼中的惊叹，沉默着没有反驳。 那小小的办公室里，白冉也拥有了自己的桌子，就在沙发旁的角落里，往里一坐格外有安全感。 坐在这的的都是有五险一金的好汉，只有白冉一个人，带薪上班，每天提着自己烤的小饼干和奶茶来上班。 她来这半个月，楚潇潇每天都在嘟囔，“要胖死了，要胖死了，我不能再吃了。” 可最后，胖得最多的，居然是一声不吭的叶胜平。 足足十斤，每一口奶茶和小饼干都没白吃。 “真牛，胖得小脸都发红了。”楚潇潇啧啧称奇，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吃能让人容光焕发。 白冉将今天的蛋糕和奶茶放到桌子上，拿着内存卡走回工位上，开始了自己的剪辑。 因为不敢离安乐太远，她没办法回去干活，长时间的无聊，让她绞尽脑汁想干点什么。 一次烘烤蛋糕的时候，安乐突然拿起手机对准了桌面的器材。 “怎么了？” “他们在群里问，今天吃什么，我给他们拍拍。” 过后白冉看了她的视频，脑子里面有了点想法。 她手也挺好看的，在视频中出镜应该还不错。 是以在他提出自己的想法时，安乐表示支持，甚至还帮白冉买了一堆材料，大力支持。 “感谢安老板的大力支持。” “不用客气，工资卡给你绑上了，随便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