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白月光计划》 第2章 第 2 章 我要节制陆府兵马(以后会有的ver) 林绎掩去心中的一丝异样,试探着问:“好吧,虽然很不幸,但乱世中不幸的还有很多。我为什么要救她?她有什么特别的吗?” “任务对象的选取有另一套逻辑,你没有权限查看。” “哈哈。”林绎被戳穿心思,只得干笑两声。 “你笑什么?”系统不近人情。 “你说的不是人那句,挺好笑的。”她敷衍地答道。 系统也知道她在胡诌,发挥监工功能催促道:“你赶紧想想办法吧,时间不多了,别整天想着你那造反了。” “知道了,捞个人还不简单。” 林绎不以为然地咕哝两句,不愿再和系统呛声。她不觉得自己如今这种处境怎么做到从堂堂郡守府里捞一个人出来然后还要保住她,难道上门问你能不能毫无缘由地送我一个婢女吗?倒是可以考虑偷偷潜入带人出来浪迹天涯,但她也不能随随便便就丢下姜宜的儿女亲人们,何况这个世界也没什么武侠之风,看着任务对象这身板,好像也不是很合理…… 她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与其想办法为无米之炊,不如先给自己赚点米。 绝对不是她喜欢当乱臣贼子什么的。林绎心想。这是策略。 光线一点点昏黄下去,她眼看着时候差不多了,遂站起身来转头吩咐奶娘道:“天色不早了,孩子们有孝心,可也不好哀思过度,这正是易感风寒的日子,带他们回去休息吧。” “母亲,让弟弟妹妹回去就行,我已大了,在这也好帮您搭把手。”说话的是个年纪六七岁上下的女孩,宽额广颐,双目透亮,俗话来说,看着就聪明。既然早慧,她也看得出如今府上的形势,小小年纪已尽显沉稳之风,眼中的忧虑甚至浓重不逊大人。 林绎心念微动,许是受了原主的影响。这个女儿胆识过人,说不定真能在乱世里活到最后也未可知。可她有话要和人说,只好让陆真先去堂外稍候。 两位妈妈略行一礼,抱着尚且年幼的一双便宜儿女离去了。 她又吩咐在后边助哭的婆婆姑娘们只留几个先在屋外候着,又差人多少送些粥糠来用,晚上继续守灵便罢了,其余暂且散去各领各职。他们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总还得有人去做事。老夫人房里老资格的婆婆似乎迟疑着有话要说,林绎便忍泪道:“夫君去时与我临别有言,我未能及回,还道有话要与三郎说。妈妈也有话要替老夫人带到吗?” 吴夫人忙道不敢,只听得林绎又说一会便去老夫人处拜会,就回去复命了。 林绎送走了人,这才转头去看自己的小叔子。 陆嘉也已起身,只是茫然呆滞地看着林绎安排人手。他神魂怕是皆已不在此地,身形清减,眼眶泛红,伤心得真心实意。 长兄如父,他们的爹走得早,大哥又去了朝中做官,陆嘉的学业向来都听二哥的指示,兄弟两个感情甚笃。 “三郎……” 堂中只剩他二人并林绎的心腹姑娘在远处。林绎望着陆嘉看,似是描摹故人影,片刻后仿佛突然被提醒陆致已经死了这个事实,眼泪刷地冒了出来,沿着已然干涸的泪痕缓缓流下,林绎欲言又止般吸了口凉气,捏着白帕子侧过脸去。 “嫂嫂,”陆嘉见状像是醒了过来,连忙上前两步,抬手欲安抚,又想起身份之别顿住脚步,“嫂嫂虽然伤怀,万万珍重自身。” 林绎已抹了泪,回过身来隔着衣袖执起陆嘉的手:“德音,我一介妇人,虽不长你几岁,可毕竟你也叫我一声嫂嫂,我有一言,你可愿听?” “不敢不听指教。”陆嘉诚道。 林绎收回手,转头面向亡者的灵位。 她虽然伤怀不已,五内俱摧,可重任在肩,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命运,更是这陆府阖家上下百余人的命运,都在一念之间。她必须咬牙逼迫自己坚强起来面对疾风骤雨,守护一个家的兴亡。 “如今天下不宁,风雨飘摇,本已是危急存亡之时。家中又有如此变故,虽有家财盈余,可若你我只如现下一般,沉溺泪池之中,又如何能守得住呢?至于亲戚故友,能否联系尚且难论,罔论人心?如今你阿兄新丧,你我心里都难过,可也万万不可沉溺其中,得尽快有个对策才是。你阿兄此去……定也希望我们能够振作己身,万不可让这家门再逢了难。” 一番话下来,字字句句都是对陆家兴亡的忧虑挂怀,几欲泣血。陆嘉不禁心中动容。要知道姜宜当年远嫁江南原本就是陆家得利更多些,姜正稷如今在朝中可是堂堂司隶校尉,自己本也算是关陇贵胄,不过因为年轻时和父亲交好,觉得陆慷对自己有恩,又念及好友早逝,才嫁了个女儿过来。这些年来嫂嫂内外操劳,处事进退有据,虽是外来,但人人莫不交口称颂,他也都看在眼中。 他本还思量着若是嫂嫂欲投奔父兄,他也定会帮着安排成行,可没想到在会州已小半沦于暴民之手的如今,她竟还愿意顶着偌大的靶子做这个世家妇,甚至明明已经伤心不已,还先来劝慰他。而他作为家中唯一能顶事的男丁,这两日却是恍恍惚惚,竟要本是弱质女子的嫂子强打精神来激励自己,实在是枉读了这么多年书。 思及此,他倍感愧怍,忙正色道:“嫂嫂所言极是,可我们该当如何呢?如今新都尉尚待任命,虽说以黄司马暂代,实际上却终归是由柳郡守统管,可郡守此人……” 提及郡守,二人相视无言,都默默排除了此人能守住——甚至是能尝试去守住吴中的可能性。 陆致生前对这位好太守颇有怨言。每每提起便说,一旦新郡、汇兴落入敌手,他就是那种会第一批望风而降的人。林绎深以为然。 林绎于是回身反问他:“德音,你有何见地?” 陆嘉自然是没什么法子,可见林绎一脸真挚地望着他,也只好苦思冥想起来,半晌才勉强开口道:“我如今虽虚长至弱冠,却终究不能比先贤人杰,于六艺亦不曾精进,也无一官半职。若是能得朝廷赏识,得继兄长职权,或许……” “朝廷如何赏识?”林绎叹道。 陆嘉忧虑蹙眉:“则若能求援兵于孔慎?” “孔慎狼子野心,残暴不堪,如何能够托付!”林绎几乎头大了。 上一世的郡守就做出了一模一样的选择。这对于吴中这一小郡而言是毁灭性的打击,惨烈程度堪比董卓进京。 他反复索贿,陆家反复行贿,姜宜使出了各种大材小用的奸计离间孔慎和他的兄弟、儿子、侄子、亲卫、爱妾……不停地转移孔慎的注意力让他疲于奔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苟延残喘到孔慎在新一轮攻城略地中失败被诛。 而眼前的青年也正是被孔慎无端残害而亡,在城门上孤独风干了几个月。 陆嘉并不蠢,自己也立刻知道不妥,只好转而说:“起义军亦有领袖,若是以财贿之……” “我们有多少财产?何不尽掠之?” 其实陆嘉自己也意识到了,故而说到一半便没了声音。他们自诩清流,可祖祖辈辈产业还是置了不少,也贪了不少。但若要比起真正的富商,又差了一些。 诚然,割据一方的诸侯总想要世家的支持,但这并不是互利互惠,而是互仇互伤。诸侯会忌惮他们、打压他们,表面信重,暗地戕害,等到自己壮大到不需再看士族脸色了,就随便寻个由头屠戮查抄一番,打压成寒门,等过了几代再出了人才,提来重用,还能得一番感恩戴德。 而世家大族也一样。他们仗着掌握了整个地方的官僚系统,辖制老板的意愿,还逼着老板继续用自家人,更有甚者私下行投机、倒卖之事谋利,赚得盆满钵满。若是老板一直换,白骨露于野的乱世还反而是世家兴旺的好时机呢。 然而,他们这种衰落的小宗,虽然祖上显赫一时,甚至祖父辈还当过这会州的太守,但毕竟因为各种意外已经人丁凋零,就很难插进这种世家博弈的。而更不幸的是,他们如今的尴尬处境不是因为没有成器的子弟,而是因为一代接一代反复的意外早逝。 陆致新丧之下,他们仍家富余财。 林绎上前捧起陆致留下的宝剑。 有钱固然是好事,可没有陆致,陆府就是一头待宰的羔羊。至于大哥,本来做的官就没什么实权,更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远在好几层隔离带之外陪陈氏外戚和宠宦们玩朝堂大逃杀,还有没有命回来都难说。现今被孔慎这种野蛮人和起义军环伺,陆家名为世家,实为刀俎上的鱼肉,会有什么下场也显而易见。 每思及支撑了十年的姜宜,林绎都会替她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她喃喃道。 陆嘉似乎也明白了林绎的意思,“嫂嫂的意思是……” 林绎端详着手中的武器,剑柄和剑鞘遍布精细的暗纹,冷毅之中亦有柔婉,颇符世家子弟清雅高贵的审美,堪称是一件艺术品。陆致生前将其保养得很好,也并没有多少见血光的机会。可之后,就不一定了。 年轻女郎抚视此剑良久,恍如见先夫之遗志。噌的一声,她微微拔出一截,白幡之下,寒光陡生。 她声音很轻,却字字分明,郑重万千:“方今之计,你我需当自强!” 陆嘉虽略有预感,但听闻此言仍然心中大骇,一时间竟忘了动作。 林绎转过身来,眉目间尽是孤注一掷的刚烈豪情:“德音,你阿兄教你,总以君子之道。可如今几近乱世。你说,乱世求生,该当何为?” 陆嘉毕竟年轻,被这气魄震慑得说不出话来。好在林绎也没等他回答,直言道:“我以为,乱世求生,唯胆识尔!” 对不起,抽象的一章,求忍忍。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我要节制陆府兵马(以后会有的ver) 第3章 第 3 章 继续节制 陆嘉恍恍惚惚地跟着林绎走出堂屋,跟着嫂子带上小娘子陆真便往老夫人屋里去了,留下该哭灵的继续哭灵。 “演技不错。”系统点评道。 “这么真情实感,你居然说我演。”林绎撇嘴。 旁支有旁支的好处,陆府人口凋零,附近另一支从祖父辈开始关系便颇有不睦,已无甚往来,且并不居于本县。她只要先说服陆嘉自己才是话事人。这并不困难。 当然,陆嘉并非如他自己所言完全没有能力,可相较于朝堂上乱文乱武的天下“豪杰”,他认得清自己几斤几两,那就变成欠几分魄力的普通人了。 对此,林绎再清楚不过。 “清楚什么?”系统嘴贱。 “我有让你这么活泼吗?”林绎怒道。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别忘了主线。”系统在脑袋里给她吹冷风。可听在任务执行者耳中,只觉得简直不可理喻。 “知道了知道了,”她烦躁地说,“你有脑子吗?我要是把人捞来自己家破人亡了,不也没主线了吗?” “?脑,指部分生命体的核心控制中枢,一般位于颅腔中,负责整合信息、调控生理活动,支撑认知和行为。? 从物理意义上来说,我确实没有脑。” 林绎气笑了。 这个系统总是很智能地选择自己什么时候更智能,什么时候更不智能。 好在陆府还没有大到参观景点的地步,她也不必与此物多费口舌。 江南多曲径,陆家从前也是颇有家资,连廊蜿蜒曲折,山石间浮动着树影,好不迤逦。白幡亦映着红霞,翩然摇动,可这点暖意也不能改其森冷,只任由这寒意将原本秋高气爽的清朗彻底驱散。 月洞门尚且完满,主家却已不复往昔。 林绎感觉自己头都快被绕晕了,才堪堪依着记忆摸到老夫人的院落。 栖月姑娘已候在门前,不待他们开口,便利落地侧身引路:“老夫人正等着呢,请进。” 屋内,杨老夫人刚勉强用过几口晚饭,正歪在太师椅上望天,手上静静挂着一串佛珠,望着窗外将沉的夜色出神。她是整个陆府唯一能不吃冷食粥糠的老祖宗,可最寄予众望、最得意的儿子刚刚突然暴毙,终究心里凄怆,到最后也没咽下几口东西。 陆嘉牵着小侄女,甫一进门便看见母亲愈发憔悴的面庞,顷刻间又红了眼眶。林绎也复欲落泪,但不愿让哀伤泛滥,强自扭头压了回去,上趋几步屈膝跪在老夫人椅前:“娘,可千万要珍重自身啊。” 杨老夫人长叹一声,浸着掩不去的疲惫:“虽是如此,如今致儿走了,我留这把老骨头又有何益呢?” “娘,何出此言!”林绎急道,声音中带着压抑的哽咽,“吴中已非安乐净土,府中亦在存亡之际,我等不才,更是指着老祖宗辨明方向才是。便是为了德音,为了节儿,为了真丫头……” 说着说着,泪水已不受控地落下。杨老夫人似有所动容,略直了身子,枯瘦皱皮的手覆上儿媳的手背。 “娘,夫君为家中经营多年,方有今日光景,如今虽撒手去了,难道我们就什么也不做,等着随波逐流,沉浮于乱世吗?” 她抬手用力胡乱拭了泪,眼神坚定执着地望着杨老夫人,灼灼如有实质。 杨秀明没有避开她的目光,只是用一种略带探究的、复杂的眼神静静看着她,默了片刻,叹息道:“我一介深宅妇人,哪里懂你们这些。” 林绎俯身下拜,恳切道:“老祖宗此言差矣,久居后宅又不是闭目塞听不问世事,难道不懂得忠孝之义、办事之理?难道不善于权衡利弊、洞察人心?我们懂得经营庶务、筹措钱粮,难道不胜于埋头苦读的书生?我们知晓州郡形势、明了人心向背,未必就不如那高坐庙堂、不谙下情的……” “休得胡言!”老夫人轻声喝止,语气中却并无多少真正的怒意,“圣人之事,岂是我等可以妄议的。” 这种时代,私底下抨击一下朝政、批评一下天子,其实也是常有的事。 “阿娘!”陆嘉却好像真怕母亲生气,也飞了过来扑倒在跟前。 杨秀明见状,无言地望着自己的小儿子。一片寂静之下,她似乎都能听闻远处隐隐传来的悲声。 她又瞧瞧神色坚毅的儿媳,再看看一边早已泪水涟涟的乖巧孩子,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长叹一声。 “好孩子,过来给奶奶瞧瞧。”她朝陆真招招手。 “老祖宗!”孩童清脆的声音像风铃。陆真快步过去,抢先一步抱住奶奶想用来揽她的胳膊。杨老夫人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另一只手轻轻去抚孙女的额。 陆真仰起小脸,认真地说:“祖母,不要伤心,爹爹在天上看着,肯定也盼着您好好的。” “哈哈,好,好,”老夫人慈祥地笑着,眼眶中却终于蓄起泪水,“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 油灯照在她新起的皱纹上,好像天色尚未暗下。林绎恍然发现她原本也并不老。 但她最终还是乏了,靠回椅背,佛珠在手上懒倦地盘转着。 “我老了,不中用了。有什么事……”她最终只是侧过头来,深深看了儿媳一眼,“你自己看着办吧,不用再来问我了。” 她从前是吴中赫赫有名的才女,如今年纪大了,头脑也没有混沌,她不一定看出林绎具体想做什么,可看出这个儿媳要行险投机,却并不难。可心老得更快,一场场变故下来,她大概终究是累了。 说服杨老夫人的过程很轻松。可林绎再拜,心中却已是怅然。 从老夫人院里走出,新月已上枝头。秋天总是让人觉得萧瑟悲凉,便是月桥花院、画堂朱户,也一样是逃不过。 她知道,真正的战斗此刻还远远没有开始。在这里,一个小小都尉留下的未亡人要破局,也绝非易事。 夜风吹过,薄薄的冷汗带走温度,林绎冷得打了个哆嗦。她看着边上小小的陆真,突然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个怎样的决策,忽觉有些喘不上气。 她听到自己在暴怒的声音。你到底想干什么?朝廷官兵尚且兵马不整,人心涣散,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就能做的更好呢?你凭什么认为会有人听你的?把所有人都牵扯进去,你就满意了吗?这真的是最好的决策吗,还是你只是想…… 没有,你没有牵扯谁。他们身逢乱世,本来就已经被牵扯了。另一个声音朝她大吼。 “云霁,你送真儿回去歇息吧,仔细看顾着些,”林绎心烦意乱,挥挥手让人先把女孩带走,好像这样就能驱散杂念。末了又补上一句:“叫管家过一刻钟来书房找我。” 一直默默跟着她的陪嫁侍女领着女孩去了。 原地只剩下林绎与陆嘉。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被青石间的缝隙扭成一段一段。 “你我去书房叙话。”林绎率先开口。陆嘉刚见了母亲憔悴的模样,心中尚且恍惚,也只跟着林绎穿过回廊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陆致继承了他祖父、父亲的风花雪月,是个颇有格**致的人,同时又挺敬业,于是舆图左右挂着山水墨宝,让人看了不知说什么是好,只能称一句别有一番风味。 林绎径直走向书案,那后面是曾属于陆都尉的位置。桌案宽广,上面还摊着写了一半的文书。油灯跳跃着,一切仿佛和过去没什么两样。 她轻叹一声,抚过卷起的尾端,想把受潮翻卷的麻纸按平,连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只好烦躁地将整张纸全部卷起来放到一边。 陆嘉跟进屋,亦是悲从中来,可呆立了一会,还是犹豫着开口道:“嫂嫂……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林绎没有抬头,只是问他:“你觉得……黄显允黄司马,此人如何?” 姜宜留下的记忆中,她与这位黄司马打过两次照面,和他夫人也算有点头之交,但并不熟悉,只听陆致多次说他是少见的忠勇双全之辈,且陆致似乎还有恩于他。 可毕竟如今陆致不在了,如今各种驿站通道早就乱成一锅粥,派人上岗也多是非,说不定上头就原地提拔黄司马升任都尉了呢?到时候,他如何还会愿意听从孤儿寡母的陆家?林绎不得不做更坏的打算。 “黄司马对兄长倒是忠心耿耿,处事也仗义,听闻近日亦是哀恸万分。兄长之前对他也照顾提携有加。他……”陆嘉张了张嘴,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抵触的神色,“之前他兄弟犯了事,还是哥帮忙平了的。” “这事我知道。”林绎点点头。虽然她也觉得黄显允那个兄弟最好还是打死了事,但现在既然是挟恩图报的时候,林绎一时半会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说:“不管怎样,黄司马现在名义上照管夫君先前统领的兵马,又是夫君带起来的人,此人我们必须争取,至少不能成为妨碍。你明日便去寻他一趟,不必说什么虚言,只……算了,他明日来吊丧的时候我亲自和他说。” 陆嘉结舌,只得说好。 林绎静了静,又问:“你可清楚……府中旧部,现有多少余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