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的考编上岸是山海经？》 第1章 山海管理公司 “山海管理公司，包食宿，待遇优厚，爱护小动物者优先……” 洛小川念着招聘软件上的信息，有些心动，试着发了份简历过去。 他盯着屏幕看了几分钟，那边毫无反应。他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到一边，迷茫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毕业即失业，这话在他身上算是应验了。同寝室的哥们儿要么考研上岸，要么家里早就安排好了出路，就他，揣着一张不算出彩的本科文凭，在这座偌大的城市里像没头苍蝇一样撞了几个月，投了上百份简历，面试了十几家公司，结果都是石沉大海。 钱包比脸还干净，交完这个月的房租，他就只剩下八百六十三块四毛五分。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里，这点钱连一阵风都算不上，顶多是一口气，喘完就没了。 他开始怀疑人生，是不是自己大学四年都在梦游。 “铃铃铃——”手机响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出现的“老妈”两个字，洛小川的压力顿时更大了。 他清了清嗓子，划开接听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希望。 “喂，妈。” “小川啊，吃饭了没？工作找得怎么样了？”电话那头，老妈一如既往的关切，也一如既往的直奔主题。 “在找了在找了，有几家都挺有希望的。” “有希望是多有希望啊？你别太挑了，刚毕业，先找个班上着，积累点经验再说。你王阿姨家的儿子，跟你一块毕业的，人家上个月就进了个大公司，听说转正就一万多呢！” 又是王阿姨家的儿子。 洛小川觉得这个别人家的孩子简直是他人生前二十几年的噩梦，没想到毕业了还没摆脱。 “知道了妈，我心里有数。” “可得抓紧啊，现在竞争多激烈。找到稳定的工作，人也踏实点，别总让我们担心……” “嗯嗯，我这儿还有点事，先挂了啊。”匆匆挂了电话，洛小川抹了把脸，心里沉甸甸的。 就在这时，手机又“叮咚”一声，是招聘软件的推送消息。他赶紧拿起来看，是之前海投的一家小型贸易公司，约他下午过去面试。 洛小川回复完人家，又退出来去看“山海管理公司”的聊天界面，那个叫“白先生”的招聘者头像是亮的，他的简历和消息也显示“已读”，却没有任何回复。 “已读不回，真没礼貌。”洛小川嘟囔了一句，就扔下手机去换衣服了。 到了那家小公司，洛小川在前台登记后，坐在会议室等了快半个小时，HR才漫不经心地走进来坐在他对面，甚至都没正眼看他。 “洛小川是吧？自我介绍一下吧。”男人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划动着，不像是认真招人的模样。 洛小川压下心里的不快，开始自我介绍。 “……在校期间，我积极参与社团活动，组织能力和沟通能力都得到了很大的锻炼……” “行了行了，”男人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了他，“说点有用的。能喝酒吗？能熬夜吗？客户让你干啥你干啥，能做到吗？” 洛小川有点懵，这跟招聘信息上的策划岗完全不搭边啊。 他愣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酒量不太行，熬夜没问题，工作上的合理要求我都能接受。” “什么叫合理要求？”男人终于抬起头，“客户就是天，客户的要求没有不合理的。你这思想觉悟不行啊，小伙子。” 洛小川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请问，这和贵公司招聘的策划岗位有什么关系？” “关系？关系大了去了！”男人嗤笑一声，身体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你以为策划就是坐在办公室里敲敲键盘？你得陪客户、哄客户、让客户高兴了，单子才能签下来！单子签了，公司才有钱给你发工资！懂不懂？” 男人见他不说话，低头又开始玩手机：“行了，看样子你不适合这个岗位，回去吧。” 洛小川攥紧了拳头，强忍着怒气：“我的简历你已经看过了，既然觉得我不合适，为什么通知我来面试？” “让你来面试就是要录用你吗？”男人嗤笑一声。 洛小川“腾”地站起来，死死盯着男人大声道：“你既然没打算招我，为什么还要让我大老远跑一趟？你这是在浪费别人的时间！” 男人也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洛小川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 “嘿！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谁说我不招人了？一个本科毕业的，要经验没经验，要背景没背景，还挑三拣四！我肯给你个面试机会，那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滚！赶紧给我滚！” “保安！保安！” 最后，洛小川是被两个保安“请”出公司的。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脑袋里一片空白。路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像跟他都没什么关系。 回到租住的旧小区时，天已经擦黑。楼下那家熟悉的大排档正好支起了桌子，红色的棚子下，炒菜的锅气混着香味扑面而来。要是平时，他肯定直接上楼煮泡面了。 但今天，他不想再吃那玩意儿了。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老板，一瓶二锅头，一斤麻辣小龙虾。” “哎，好嘞，您先坐啊。” 洛小川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老板娘很快端上来一瓶二锅头和一个小杯子：“菜马上就好。” 洛小川拧开瓶盖，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的味道呛得他皱起眉头，但他还是一口闷了。 辣，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的辣，辣得他五官都皱紧了，呛得直咳嗽，泪花都冒出来了。但他觉得很爽，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小龙虾端上来的时候，他已经干掉了小半瓶。酒精让他的脑子有点晕乎乎的，但心里总算好受些。 “介意我坐在这吗？” 洛小川闻声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眼镜男站在旁边。对方约莫三十岁左右，长得很帅，气质沉稳，跟这个破旧的大排档格格不入。 “哦，坐吧。”洛小川把小龙虾往自己这边挪了挪，给对方腾出空间。 西装男坐下，点了两瓶啤酒。他没看菜单，只是静静坐着，目光落在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洛小川没吃几口，酒已经快见底了，他招呼老板再来一瓶。 “工作不顺？”西装男突然开口。 洛小川愣了一下，苦笑：“你怎么看出来的？” “写在脸上了。” “嗯，是挺不顺的。”洛小川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他突然有了倾诉的**，“毕业几个月了，投了上百份简历，面试了十几家公司，一个offer都没拿到。” 西装男没说话，只是拿起酒瓶，跟他碰了一下。 “我爸妈还在老家等着我出息，”洛小川继续说，“还说让我别太挑……可现在这行情，是我挑不挑的问题吗？” “那你想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洛小川摇头，打了个嗝，继续说，“以前觉得自己还行，成绩不算差，能力也还可以。可出了社会才发现，我就是个普通人，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 西装男依旧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洛小川越说越多，从大学说到毕业，从找工作说到房租，说到最后连自己都觉得有点丢人。可酒精上头，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说人活着到底图什么？”洛小川灌下最后一口酒，“每天拼死拼活，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西装男终于开口：“你觉得是一场空，那就真是一场空了。” “……什么意思？”洛小川趴在桌上，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西装男没解释什么，只是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压在桌上：“钱我付了，期待下次见面。” “等等……”洛小川想叫住他，可头晕得厉害，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洛小川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出租屋的床上，衣服还是昨天那身，身上一股酒味。 他揉着太阳穴坐起来，脑袋疼得厉害。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只记得在大排档喝了酒，遇到一个西装男，貌似还跟人家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东西，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是怎么回来的？ 洛小川看向床头柜，手机还在，于是松了口气。他拿起手机，看见屏幕上有好几条未读消息，其中还有招聘软件上的。 他打开软件，看到是昨天那家“山海管理公司”发来的消息，约他去面试。洛小川看着对方发来的地址皱起了眉头：“山海路888号……有这么一条路吗？” 洛小川半信半疑打开地图，居然还真有这么个地方。 他刚要回复，突然想起昨天那个HR的嘴脸，有些迟疑。 “一个本科毕业的，要经验没经验，要背景没背景……” “滚！赶紧给我滚！” 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了。 去他妈的，大不了再被赶出来一次，有什么可怕的！ 洛小川从床上爬起来，麻利地冲了个澡，换上一套干净的衬衫西裤出了门。 第2章 你知道山海经吗 出了小区，洛小川按照导航上说的往公交车站走，一抬头就看见路边有个环卫工正在扫地。那人起码有两米多高，跟个巨人似的，想让人不注意都难。洛小川在心里感叹，长这么高不去打篮球真是可惜了。 到了公交站台，坐上公交车，他低头在手机上搜索这家公司，可网页上的信息寥寥无几，只模糊地写了“从事动植物保护及相关管理业务”，具体是做什么的，盈利模式如何，一概没提。 洛小川心里没底，赶紧在网上搜索这个行业的相关信息，临时抱抱佛脚，免得面试的时候一问三不知，显得自己毫无准备。 他就这么看了一路手机，丝毫没注意到车窗外的街景有什么变化。 公交车晃晃悠悠开了四十多分钟，语音提示“山海路到了”。洛小川赶紧下车，抬头看了看周围，有点懵。 这地方太偏僻了，四周连个像样的建筑都没有，倒是有不少老树，枝繁叶茂，把半边天都遮住了。 他又看了眼手机，地图显示目的地就在前面，再走几分钟就到。 洛小川顺着路往前走，拐过一个弯，一栋建筑像是凭空出现在了一片空地上。 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揉了揉眼睛，这建筑确实就在眼前，但怎么刚才没注意到？ 楼层只有七八层，外墙是青灰色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门口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山海管理公司”。 洛小川放缓了步子走到门口，伸头朝着玻璃门内张望，可除了自己的倒影什么也看不见。 他不免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这地方这么偏，楼看上去还这么旧，该不会是什么骗子窝点吧？他犹豫了一会儿，刚要转身回去，突然迎面刮来一阵大风，像是有一股大力推了他一把，竟让他连退了好几步，他整个人用后背顶开大门，踉踉跄跄地倒退着进入了楼内。 大门立刻又关上了，洛小川刚站稳，一股清幽的檀香随即钻进他的鼻子，他刚才心里那点不安竟莫名其妙消散了。 他抬头打量四周，眼睛瞬间瞪大，情不自禁地感叹：“哇……” 门里门外完全是两个世界。外面看着旧旧的，里面却装修得古香古色，十分典雅，整个大厅明亮又宽敞。墙上挂着不少水墨画，每一幅都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动物，看着有些像神话里的神兽。 他好奇地四处张望，门口的柜台后面突然冒出来一个脑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洛小川听到声音先是吓了一跳，回头看到人的时候又吓了一跳。 那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正站起来伸着懒腰。她皮肤白皙，眼睛大大的，身材还很好……但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头顶上有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身后还甩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伴随着她的动作动来动去的。 女孩看到人后眼睛一亮，笑得很甜，大声说：“欢迎光临！” 洛小川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那两只耳朵和尾巴还在。 这公司到底是什么企业文化啊？里面装修得这么古朴，怎么前台还玩cosplay啊？这也太包容了吧？那耳朵和尾巴还会动，做的跟真的似的，肯定不便宜。 不过他没敢把这话说出来，毕竟是来应聘的，还是礼貌点比较好。 洛小川让自己镇定下来，走上前，尽量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对方脸上：“您好，我是来面试的。” 女孩像是早知道他会来，笑着说：“老板在顶楼等你，坐电梯上去就行。”她说着指了指旁边的电梯。 洛小川愣了一下：“你们这还是老板亲自面试啊……”他突然紧张起来。 女孩笑眯眯地说：老板今天正好有空。” “哦，好的，谢谢。” “不客气，祝你面试顺利哦！” 洛小川礼貌地笑笑，往电梯的方向走。走进电梯，他赶紧借着轿厢壁的反光整理了一下衣服，心里默念着不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确认楼层，却注意到上方有一条奇怪的标语。 【禁止在电梯内现原形】 现原形？什么玩意儿？ 正常的标语不都该是“禁止吸烟”或者“爱护公共设施”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洛小川的脑子转了个弯，联想到前台小姐姐那奇怪的装束，他恍然大悟。这家公司的老板八成是个老二次元了，还挺中二。 “叮”的一声，电梯停了，洛小川刚走出去，再次被震惊掉了下巴。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电梯，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眼前的景象跟仙境似的，满眼绿意盎然，亭台楼阁错落分布，白色雾气在脚边缓缓流动。最离谱的是天花板，不知道用了什么黑科技，竟然能看得见蓝天白云，几只鸟儿还从云层间飞过，简直太真实了。 洛小川张大了嘴，一时间忘记了合上。这公司到底有多壕才能搞出这种装修？ 他顺着青石板铺成的小径往前走，一路上瞠目结舌，两只眼睛完全看不过来，感觉自己的想象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直到看见不远处有一张巨大的办公桌，桌前坐着一个男人，他才回过神来。 那个人就是他昨天在大排档遇见的那个！ 洛小川兴冲冲地跑过去，站在男人面前：“原来是你啊！” 男人抬头，面容依旧是昨晚那般沉稳俊朗，他缓缓合上手里的文件，微笑着说：“又见面了，洛小川。” “你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啊？”洛小川看向四周，这里好像也没有别人了。 男人站起身，他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中式盘扣上衣，气质比昨晚在大排档时更显清雅出尘。他微笑着伸出手：“正式认识一下，你好，我是白泽。” 洛小川连忙握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触感温凉。 他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小，他刚投了简历，晚上就恰好遇到公司老板，还听他吐了一肚子苦水？这事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二人面对面坐了下来，洛小川忍不住开口：“那个……白先生，昨天我们真是偶遇吗？” 白泽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找一份工作？” 洛小川愣愣地点头：“是啊。”否则他也不会跑这么偏僻的地方来面试。 白泽微微颔首：“我们公司目前正好有一个职位，我认为很适合你。” “什么职位？” 洛小川听到“很适合”三个字，立刻提起精神，暂时把关于那个巧合的疑问压下去了。 “生态协调员。” “生态……协调员？” 洛小川一脸茫然，“具体是做什么的？保护濒危动植物吗？” 白泽没有立刻解释，而是又反问道：“少年，你知道《山海经》吗？” 话题跳转太快，洛小川愣了一下才跟上：“《山海经》？小时候看过插图版的，不过现在好多内容都记不清了，”他努力回忆着，“好像就是记载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异兽，还有一些原始的山川地理和部族？” “记得不错，”白泽笑道，“你的工作，就是负责协调、处理这些异兽和原始部族在发展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难题。” “……啊？”洛小川干笑两声，“白、白先生，您这个玩笑……挺别致的哈。” 白泽像是预料到他会这么说，脸上始终挂着一抹让人安心的笑，但他说出来的话就让人不那么安心了：“我不是在开玩笑。” 洛小川分不清是他疯了还是自己疯了，再中二也该有个度吧？他下意识往后挪了挪身子，看着白泽说：“白先生，我虽然急着找工作，但也不是傻子，您这玩笑开得也太离谱了……我、我还是先走吧……” 他说着起身，身后传来白泽气定神闲的声音：“你觉得我是骗子？” 洛小川心道那不然呢？不是骗子就是疯子吧。 但现在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他只委婉地说：“关键是……你说的那些都是神话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在现实世界存在？” 白泽挑了挑眉，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你所说的现实世界了。” 洛小川一愣，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肯定要骂对方神经病。可从眼前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他竟真的开始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不是现实世界？”洛小川狐疑地看着白泽，“什么意思？” “你可以理解为，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是依托于你那个世界的法则，却又独立于其外的平行空间。我们称之为，山海境。”他顿了顿，给了洛小川一个消化的时间，然后继续道：“这里的居民，便是《山海经》中记载的那些原始部族与万千异兽。而我们公司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管理他们，协调他们在发展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问题。” 洛小川听得嘴角一阵抽搐，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按在地上疯狂摩擦。 平行空间？山海境？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白先生，你这……是不是入戏太深了？这是面试的压力测试吗？”洛小川干笑两声，“我早上还在我那出租屋里醒来，坐了快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才到这儿，也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他突然顿住了。 今早在小区楼下，那个环卫工的体型确实有些奇怪。 还有，他坐上公交车后就一直在低头看手机，好像真的没有仔细观察过周围。再加上这栋从外面看平平无奇，里面却别有洞天的建筑，还有那个长着耳朵和尾巴的前台…… 一滴冷汗顺着洛小川的额角滑了下来，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不敢再想下去。 白泽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勾了勾嘴角：“看来你想起来了。你今早遇见的那环卫工，是防风氏的后人，他们天生高大。公司前台小妹是朏朏，形似狸猫。” “你怎么知道我早上遇见了谁？！” 洛小川这次是真的惊了，难道这家公司从他投简历开始就派人跟踪他了？这是什么变/态企业？还是什么非法的传/销组织，用这种玄乎的手段来给人洗/脑？ 白泽依旧神色淡淡，那双深邃的眼眸像是能洞察一切，他看着洛小川，意味深长地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是白泽啊。” 第3章 新世界 “白泽……”洛小川喃喃重复这两个字，突然想到这也许不是名字，而是神话里那个白毛长角的神兽。 可这也太荒谬了！ 白泽抬手在空中一挥，洛小川眼前突然出现一副透明的光幕，上面浮现出他今早出门后的画面，那个环卫工就在马路边扫地。 “这、这是监控？”洛小川瞪大眼。 白泽没有说话。光幕切换，画面变成洛小川坐在公交车上，窗外闪过的街景里，有的人头上长着鹿角，有的人背后拖着尾巴，甚至有人长了三个脑袋。 “卧槽……”洛小川倒吸口凉气，他当时光顾着看手机了，根本没注意这些。 “不、这不可能……”洛小川脸色发白，“这是全息投影吧？视频里的也是特效对不对？” 白泽轻轻叹了口气，对他的固执有些无奈。 “那这样呢？” 白泽话音刚落，刺目的白光从他背后爆发，洛小川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光芒之中，一对巨大翅膀悍然展开！他的周遭有一股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神圣威压，压得洛小川几乎喘不过气。 洛小川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脑宕机，一片空白。 看见他被吓着了，白泽轻咳一声，将双翼收敛起来，那强大的光芒也随之消散了。他起身，走到洛小川面前。 “你来到这里，并非偶然，而是天道的安排。你需要一份工作安身立命，而公司，也需要一些像你这样来自现世的新鲜血液。” 洛小川呆呆地坐在地上，仰头看着这个男人。 “等你转正之后，便可以在两个世界之间自由通行。至于薪酬，”白泽继续道，“公司会提供远超你那个世界普通行业的薪酬。怎么样？要考虑一下吗？” 洛小川没说话，他满脑子都是刚才眼前那一对巨大翅膀。他低下头，沉默着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转身，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白泽看着他的背影，并没有阻拦。 洛小川几乎是冲进电梯，疯狂按下一楼的按钮。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他要逃离这里，回到正常的世界去！ “叮——”电梯到达一楼。门一开，洛小川冲了出去。 朏朏把脑袋埋进尾巴里，打算再睡一会儿，就被狂奔出来的洛小川吓了一跳。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大门一晃一晃的，大厅里已经没有人了。 洛小川一口气跑到马路边，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抬起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马路上车水马龙，一切看起来都和他记忆中的城市没什么两样。但那些在街上行走的人，那些在天上飞的东西，全都不对劲！ “咕咚。”洛小川狠狠咽了口唾沫。 他看到了什么？ 牛头人、三头六臂、半人半马、会飞的鱼…… 洛小川眼前一黑，差点又一屁股坐倒。他拖着发软的双腿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双眼依旧不甘心地看着街道。 白泽没有骗他，这里真的不是他原来的那个世界了。 洛小川在路边坐了很久，太阳从头顶慢慢移到西边，影子越拉越长。 手机在兜里震动了一下，洛小川如梦初醒般回过神，从兜里拿出手机，看见是妈妈发来的信息。 【小川，面试还顺利吗？月底之前能找到工作吗？今天你姑姑来家里，还问了你的情况，妈都没好意思说……你什么时候能让爸妈扬眉吐气一回啊？】 洛小川没再看下去，直接把手机揣回兜里。 他抬起头，不远处有个三头六臂的交警正在指挥交通，长着翅膀的鱼从空中飞过，背上还驮着一个穿着外卖服的小哥。 荒诞，但又鲜活。 就算回去了又能怎么样呢？继续投简历，继续被拒绝，继续在那个看不到希望的城市里挣扎？ 洛小川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他认命了。与其在原来的世界里看不到未来，不如在这里赌一把。 ** 白泽正翻着桌上的文件，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嘴角微微扬起：“考虑好了？” 洛小川慢慢挪到办公桌前，小心翼翼地问：“我有一个问题。” 白泽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会死人吗？”洛小川盯着白泽，“我是说，这份工作，会有生命危险吗？” 白泽笑了，语气却很认真：“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 “那……工资呢？”洛小川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实习期的基础工资每个月五千灵石，转正后翻倍，完成任务还有奖金。”白泽说，“灵石可以在山海境使用，也可以兑换成你那边的钱，汇率大概是一比一百。” 洛小川眼睛瞪得老大：“一比一百？！” 白泽浅笑。 洛小川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转正后一个月就是一百万，一年就是一千多万……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嗨，你早说啊。”洛小川马上露出一副谄媚的笑，重新拉开椅子坐下，“只要没有生命危险，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但公司不是慈善机构，”白泽微微眯起眼睛，嘴角还带着笑意，双手交叠着放在桌上，“你要是做不好，是会被解雇的。” 看着他这副样子，洛小川心里没底：“那……解雇会怎么样？” “送你回去。” 洛小川：“。” 他还以为是什么严厉的惩罚，原来就是让他回家啊。不过想想也是，人家都是神兽了，肯定不会拿他怎么样。 洛小川在心里打着小算盘，他可以先在这里干着，在哪上班不是上呢？就算干不好，起码还能混一个月工资，第一个月也有五十万呢！这要是放在原来那个世界，他得打多少年工才能攒下啊！ “放心，我一定认真干。”洛小川一脸忠心耿耿。 白泽脸上露出了然的微笑，似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他点点头，然后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抵在太阳穴处：“精卫，来我办公室一趟。” 洛小川：“……” 精卫？那个填海的精卫？ 过了一会儿，一个绿色头发、红色衣服、头顶扎着小揪揪、带着副黑框眼镜的女孩一脸颓靡地走进来，眼下挂着青黑，整个人像是被吸干了阳气。 “老板，青丘那帮老狐狸要烦死我了，再不给我派个人，我就去填了他们门口那条河……”女孩一脸幽怨，话说到一半，看到洛小川时顿住了，“新人？” “这是精卫，你们以后就是搭档了。”白泽看向洛小川，又看向精卫，“这是洛小川，从现实世界来的。精卫，青丘那个任务，你带着他一起去吧。” 精卫的眼睛瞬间亮了，她一把抓住洛小川的手，用力摇晃：“太好了！终于有人跟我一起挨骂……不是，一起分担了！” 洛小川被摇得头晕眼花：“等、等等……” “咳，”白泽咳了一声，“你先带他去熟悉一下环境吧。” 精卫拉着他往外走：“走走走，我带你参观公司。” 其他楼层比顶楼和大厅热闹多了，看上去跟现实世界里的办公楼没什么两样。洛小川看到一个长着鹿角的男人抱着一摞文件匆匆经过，还有个背后长着青色翅膀的女性正在饮水机旁接水。 “我们这层是生态协调部，”精卫边走边说，“主要负责各个区域的经济发展、资源调配、环境治理这些。” “就是……帮那些神兽搞经济？”洛小川小心翼翼地问。 “差不多吧。”精卫又带他去了下一层，“不过很多时候不是经济问题，是观念问题。像青丘那帮老狐狸，非觉得九尾狐就该走魅惑人心这条路，年轻的不愿意，两边天天吵，经济能好才怪。” 电梯门打开，这一层走廊两边都是训练室，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有人在对练。洛小川看到一个浑身肌肉的大汉一拳把沙袋打穿，沙子漏了一地。 “秩序执行部，”精卫说，“专门抓那些不守规矩的。应龙、狴犴、刑天都在这层，一个比一个能打。” 她又带洛小川去了信息部，那里全是各种显示屏和电脑，几个技术人员正在忙碌着。 “信息部负责监控整个山海世界的动态。”精卫指着墙上巨大的投影屏幕，上面显示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地图，“哪里出了问题，他们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洛小川透过玻璃墙，看见一个长着三只眼睛的家伙正在盯着屏幕，三只眼睛分别盯着不同的画面。 “那是……二郎神？” “那是?鸟，”精卫小声说，“视力特别好，最适合监控了。” 洛小川咽了咽口水，弱弱问出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我什么都不懂，真的能帮上忙？” “你是现世来的，”精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那边的思维方式和我们不一样，说不定能想出什么新办法。再说了，老板既然让你来，肯定有他的考虑。” 精卫又带他去了后勤部和法务部，后勤部负责公司日常运营，法务部则负责处理各种纠纷和法律问题。 “你们这里也有法律？”洛小川好奇地问。 “当然有。要是没法律，这地方早乱套了。不过咱们这里的法律跟你那边不太一样，更注重的是天道和秩序。” 精卫指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那是档案室，里面存着山海境所有的历史记录和各地资料。以后你要查什么东西，就去那里翻。” 洛小川点头，把这些信息一一记在心里。 参观完几个楼层，精卫把洛小川带到员工休息区。 “这里一整层都是宿舍，不过好多人在外面有家，所以大部分都空着。那边是食堂，饭菜都是免费供应的。”精卫带着他来到一扇门前，给了他一枚钥匙，“喏，你就住在这里吧。” 洛小川点点头，接过钥匙。 “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问题就找我。”精卫说着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小盒子，看造型有点像小灵通，“这个是通讯器，按1可以打给老板，按2就打给我了。” 洛小川接过，好奇地打量着手里这个东西。 “明天早上八点在一楼大厅集合，我带你去青丘。” “这么快？” 精卫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那帮老狐狸多烦人，早点解决早点解脱吧。” 洛小川点点头，心里却慌得一批。 他才刚接受这个世界的存在，现在就要去解决经济问题，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连自己的工作都找不到，居然要去帮神兽搞经济？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精卫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转身走了几步后突然回头：“欢迎加入山海管理公司。”她说完就走了。 洛小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用钥匙打开门，房间比他租的房子大多了，装修得也很雅致。站在房间里，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他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的天空泛着淡淡的金色，几只长着翅膀的怪鸟从空中掠过。 洛小川深吸了口气。 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的人生彻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