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复苏之我在奇妙世界当boss》 第1章 第1章 大师救我 “大师!你给我看看,我身边真的有鬼吗?” “我最近感觉四肢发冷,我家的窗户半夜老响,就算关着窗户,窗帘都能被风吹开。” 时非命坐在床上,双手捧着手机,认真看着□□聊天界面的消息。 他头上吊个白炽灯,还没手机的屏幕亮,屋内的陈设也照不分明。 脚腕上戴着个生锈的铁拷,栓狗的铁链把他跟门框的隼钉连接着,将他的活动范围限制在床和门口的五步范围内。 “你发张自拍给我。” 时非命回道。 对面很快发出张图片。 图片上是个肥胖的寸头男人,穿着西装,双手抱胸,唇角带着志得意满的微笑,黑框眼镜后是眯起的眼,审视地打量时非命。 “大师!你看我身边的鬼是咋样的?会不会杀死我?” 时非命跟放大的图片对视半晌。 忽然他站起来,推开门,走进蒸腾着酸雾的化工厂。 这化工厂不知位于何处,其中某个化工池正沸腾,旁边巨大的酸桶不断往里倾倒强酸,影影绰绰中,恍惚有黑影沉浮在强酸里。 眼睛被熏得流泪,时非命走了半分钟就没法往里进了。 他捂住鼻子连忙退回床上。 “没看清鬼。” “我看见你会被强酸大面积烧伤。” 对面发个震惊的表情包。 “准啊!大师!” 然后发来全身大面积烧伤的诊疗单。 时非命仔细看了两遍诊断报告,上面还有医生的签名,做不得假。 鬼能影响到现实了? 鬼开始杀人了? 时非命着急的询问。 “你已经被化工鬼拖进去了?” “鬼杀不了你还会来找你的!你千万不能等着被鬼杀!要找鬼的弱点!每只鬼都有行动轨迹!找到它!利用它!” 对面闻言大哭道。 “真的吗?我被化工鬼缠上了?” “等等!门外有敲门声?” “怎么办啊大师!我好像听到屋外有敲门声!” “啊啊啊啊啊化工鬼来找我了!!!” “ 我 不 相 心 一 .... ” 发完这句话,聊天界面的4g网变成2g,对方再没了声息。 任凭时非命如何发消息打语音打视频都不再回应。 时非命浑身颤抖,不可置信地盯着屏幕。 时间越久,他身上越冷。 最后他扔开手机,崩溃地摔下床,跪在地上双手用力敲击铁门。 巨大的声响震得这个十平的小铁屋簌簌落灰。 “有人已经死了!放我出去!我得把鬼杀了!” “只有我能看到鬼!” “我要出去啊!” 铁皮门被砸得变形,他好像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一味的撕开铁皮,用手指抠挖里面的木头。 指甲全部断裂了,他也没停,嘴伸过去用牙把浸透血的木板咬下来。 很快,门上破开个拳头的洞。 他朝外面大喊。 “鬼开始杀人了!你们快去救人!抓鬼用塑料布!打鬼用巧克力!没有塑料布用黄金也行!” 外面是片墓地,高矮的坟头听不懂他说话。 时非命看不到人,更急了。 书上记载,鬼不会只杀一个人,它们只会按照自己的行动轨迹,找上所有触发厉鬼规则的人。 他焦急的在屋子里到处转,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个秤砣,沉甸甸的十分有分量。 他捉起秤砣,凶狠地砸到铁拷上。 很快他的脚腕先于铁拷变形了,他从拘禁中解脱出来。 时非命一鼓作气,全身用力撞向铁门,猛烈撞了几次,整个人随着铁门砸在水泥地上。 他一瘸一拐地走出公墓范围,顺着环山路往外跑,周围黑黢黢地偶尔见到几粒橙黄的暖光。 时非命不往村庄走,而是凭着来时的记忆往国道拼命靠近。 头晕得很,看不清夜路,跑了三个小时,他被砸坏的脚挨地就疼,只能单腿剐蹭着往前挪。 翻过农田尽头的沟渠,终于爬到国道。 俯趴在路基的坡上,时非命侧耳听着夜行的车辆呼啸而过。 震得他焦急的心稍微平静下来。 招到车就能到化工厂,他得拦住鬼杀人,不然这个世界会被诡异吞没。 手指全是泥土,已经不流血了。 时非命喘息着,从绿化带里爬出去,趴在国道中央。 柏油路面还残留着白天的热度,烫得他接触地面的腹部烧着了一样难受。 他嘶哑地喊着。 “鬼杀人了...6009....16...60...0916...” 两道前照大灯从他身上滑过去,没有丝毫停留。 紧接着,无法承受的重量接二连三地从他的腰部碾过去,他先听到骨骼碎裂的声响,然后是巨大的嗡鸣声。 一瞬间他大脑充血,下意识想翻身躲开,但他上半身只抽搐两下,便不再动了。 碾过他的大货车往前趔趄着冲出一段距离,熄火停在路边。 司机跳下来揉着眼,往这边走了两步,便看到暗沉的液体黏在地面。 那半截人一样的东西,被从身体里流出来的浆糊粘在路上,动也不动。 时非命死了。 *** 时非命再活过来,是在清早,漏光的屋顶正好把光斑洒到他脸上。 他坐起身,发出干草摩擦的声音。 他四处看看,没找到干草,昨天扔掉的手机躺在地上,屏幕上满是裂纹。 弯腰拿手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左小腿上有道长长的缝线。 昨天半夜这只脚被他砸断了,现在居然好端端的能走能站。 铁拷和秤砣也扔到一边,上面带着点暗沉的血。 大门上虽然破个洞,却安稳的插在门框,外面应该是上了锁。 时非命捏着手机,重新靠到床上,忽然想起来昨天他被大卡车碾了过去。 毫不犹豫地掀起上衣,一圈针脚细腻的缝线围住他的腰,将裂开的皮□□合在一起。 缝他的人的手艺很好,这么多针下去只留一个线头,从他肚脐里穿出来。 他伸手拽了拽线头,很结实的棉线,这么拽也没断,但是那块的皮肉却被撕开个口,几根秸秆从粉红的皮肉里冒出茬子。 时非命呆住了。 手机一扔,两根手指戳进那条缝,轻轻扒开柔软的腹部,更多的干草涌出来。 他不断的抽出干草,可那干草怎么也掏不完似的,一把接一把的被他从肚子里薅到外面。 越抽不完,他越焦燥不安,偏执地盯着肚皮,把那破口撕开到手掌能够进入。 接着两只手掌一齐用力,缝线没崩开,反而是他的肚皮竖着又裂开个长长的伤口。 这回他彻底看清了。 他肚子里没有内脏,甚至脊骨也没有,有的只是今年新收的秸秆,以及一根塞着电线的空心竹竿。 所有东西被倒出来的时候,他眼前一黑,啪唧从床上摔落。 想给我收藏的人千万不要再等了,机会不多只限一次,走过路过别错过了,收到就是赚到[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1章 大师救我 第2章 第2章 你不是似了吗 晚上六点,时非命醒过来,闭着眼摸肚子。 一道横着的缝线,一道竖着的缝线,在他肚皮上组个十字。 他用力往下摁,肚子里发出干草摩擦声。 他被秸秆重新填满了。 这事儿实在令人疑惑,按理说人没了心肝脾肺肾大概率会死。 他已经死了? 时非命往床头摸,摸到手机,开启还有20%的电。 他从枕头底下掏出充电线插上,坐起来浏览信息。 昨天晚上跟他发消息的人,今天早上才回他,说原来敲门的是送外卖的。 嗨!虚惊一场。 又问。 “大师,您看那鬼还跟着我吗?” 时非命想明白了,这人在拿他寻开心。 他捻着肚脐里冒出的两根线头,拉扯时有肠子绞痛的感觉。 好笑吗?开心吗? 时非命倒扣手机,闭眼,仰头靠坐在墙上。 他脑子有点乱,人被碾成两半还能活吗? 屋里没开灯,铁皮屋非常昏暗,并且闷热,但是时非命没出一点汗,他听到外界鸟叫和树叶晃动的声音,也听到沉重的脚步踏在水泥地面。 这是姓黄的老太太来给他送饭了。 黄老太太吃斋念佛半辈子,别人抽她嘴巴子,都要笑着问你手疼不疼的人物。 只有她会在时非命被拴起来后给他送饭,一点儿不介意时非命之前想拿刀砍她。 每回黄老太太来,都要问他今天好点了没,时非命每回都不答话。 因为他一看到黄老太太的脸,都要想起来刚进入这个村子时,所有人的面孔都被针线缝起来的惨状。 揪住人脸皮往上插针的鬼,正是穿寿衣的黄老太。 他去偷了把刀,正要往鬼的头上砍,鬼忽然大叫一声,一脑袋栽倒在地。 全村人听到大吼,都围过来对他拳打脚踢。 “作孽啊!”黄老太捂着流血的头,抹着泪往他脚脖子上栓镣铐。 时非命小心觊着黄老太的脸色,认出来这确实是个活人,便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抠着床单不说话了。 但他每回看到村里人,还是要打黄老太。 独独看到黄老太本人时,他却没有什么出格动作。 脚步声越来越近。 时非命的手指顺着竖着的缝线划来划去,这条缝线意味着什么呢? 他仔细听着那脚步声,跟往常一模一样。 假如黄老太跟往常一样,为什么能把死人救活呢? 门锁被打开,外面的人站住了,没急着推门进来。 往常,黄老太会直接推门而入,再问一句:“小娃,不开灯做啥嘞?” 太安静了,老年人沉重的喘息和气管拉风箱的声音都停止了,时非命听了再听,啪得把灯打开。 门口站的老年人身穿寿衣,青白着脸,目光虚虚的盯着时非命的方向。 她手里提着铝桶饭盒,确实是来送饭的。 俩人对视片刻,时非命试着拿起床头的空饭盒递出。 黄老太开始走动了,直挺挺地从门口跨进来,站在时非命床边,居高临下地跟他交换了饭盒。 然后用低沉嘶哑的嗓音说。 “今天有好菜,你多吃点儿。” 时非命紧紧注意着她的动作,手里缓慢的打开饭盒,香味溢出来,低头一看,里面果然是好菜,一根完整的猪肘子,以及半盒纸灰。 猪肘子埋在纸灰里,油亮的表皮裹满灰烬。 时非命被肉香吸引了,咽了咽口水。 黄老太平常吃斋,难得有这么香的肉菜。 他抬头望向黄老太,老年人僵硬的脸皮往上提了提,依稀有几分往常的慈爱,不多,有点像皮笑肉不笑。 时非命捉起筷子,拨净纸灰,大口吃了起来。 他还以为送来的是他自己的内脏呢,还好只是根猪肘子。 时非命打着饱嗝,目送黄老太收拾起俩饭盒,正要锁上门回去。 他有个问题从黄老太进门时就想问,眼看她收拾起俩饭盒要走了,才开口道。 “你是死了吗?今天是你的葬礼吧。” 两个饭盒啪地落地。 黄老太的身子没动,唯独脑袋扭过来瞪着他。 青白僵硬的脸皮扭曲,双眼后翻,眉心皱成一团,表情凶狠至极。 这副模样,跟之前,往人脸皮上插针的鬼全对上了。 时非命从脑子里挥散老太太鬼凶狠杀人的情景,寒意止不住的透进心魄,直感觉这回要完。 其实也可能早完了。 他胡乱想着,警惕地从床上站起来退至墙边,手里抓着秤砣。 谁怕谁? 稍一错眼,站在原地的鬼老太居然消失不见了。 他左右看看,房间保持原来的陈设,饭盒跌落在地,一切跟原来毫无... 窒息感突兀传来,脑袋充血的满涨几乎是瞬息而至。 脖子被扼住的感觉不是作伪,可他面前却空无一物。 时非命一手掰着脖子上看不见的手,一边拿秤砣duang duang地往前砸,砸空了几次终于发出金石撞击声。 中了! 死老东西撒手! 面前掐人的鬼影渐渐显出身形,从双手和头开始,低矮枯瘦的老太太双眼怒睁,满是恶意地看着他。 既没往日抹泪的慈爱,也没刚才给他送饭的寂静。 这双眼冷酷而残忍,没有丝毫人类的温度。 时非命被老太太枯瘦的手掐着脖子抵在铁皮墙上,原本两手合握的脖子被攥得只有茶杯粗细,任由时非命怎么挣扎也挣不开。 手硬得好像箍住他脖子的是钢筋,脑袋比特么石头还要硬。 这绝对非人的力量,将时非命掐着脖子缓慢地提起来。 时非命翻着白眼,双脚离开床面,极端的窒息中,用最后的力量狠狠踹向鬼老太。 啪啪两声。 他的腿骨和颈骨同时断裂。 接着他的脑袋像挤面团一样从脖子上滑下来。 头掉落地上,滚了几圈滚进床底,时非命双眼无神大睁,陷入黑暗前最后的画面是昏暗蛛网和灰尘的角落。 上方的床面,一副无头的身体无力横亘,腔子里没流一滴血,几簇干草插破他的气管喉管伸出来。 屋内,鬼老太的身影消失,只留下时非命陈尸于地。 *** 午夜时分,白炽灯发出昏黄的光芒,照在底下的无头尸身上。 它的手指忽然动了动,在床上摸索起来。 摸索好一会儿,找到手机之后,四肢并用着从床上攀爬到地面,再朝着床底的方向摁亮开关键,微弱的光照亮床底。 也照亮静静安放在地面的头颅。 时非命终于能够视物了,他看到自己的身体到处攀爬摸索,有点像市场上切掉脑袋的整羊。 他耐心地等待着自己的身体调整方位,最终摸索到他的位置,把他从床底勾出来。 时非命抱着自己的头,走出铁皮屋。 外面月明星稀,凉爽的风驱散闷在床底的燥热。 他左右寻找,从墓地边角堆放的建材废料里挑出根长度合适的钢筋,代替竹竿插进自己的脊椎骨,再把脑袋固定到钢筋上。 除了不能上下点头,跟常人无异。 我去哪个作者啊居然写这么好!我要给她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2章 你不是似了吗 第3章 第3章 不人不鬼 时非命扶着下颌,摇摇晃晃地走出墓地。 他有点怀疑钢筋插进他脑子里了,他脑仁混沌地厉害,有点想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是杀鬼...还是吃席来着? 他杵着钢筋一步步走到村口,几堆麦秸秆黑压压的映入他眼中。 刚进村时他就看到过,有人被鬼老太拿针扎死在麦秸垛上。 那几堆草垛隐约比之前他从村里离开的时候肿了一圈。 他握紧手里的钢筋,缓步朝那里走过去。 血腥味越走越重。 每个草垛都躺满了尸体,深深浅浅的摞在一块儿,把草垛埋进最里面,看不出里头的麦秸。 时非命拿钢筋把最上面那个,面朝下的男人挑开一边,月光正照在底下女人的脸上。 肥润的大饼脸被针线缝住眼睛口鼻耳朵,细细的血从她七窍里淌出。 时非命再看男人的脸部,也是一样的被缝了起来。 他拿钢筋插进草垛,扎到底都是闷声穿肉的阻力感。 这不是草垛,整个儿是两米多高的死人堆。 这样的尸垛,总共有五座,每座15-20人,合共一百多人。 村子的人本就不多,大概都在这里了。 有堆死人腰间缠着白布麻绳,鞋上也缝着白布,这是丧事上死去的。 时非命想到今天是黄老太的葬礼,再看这些披麻戴孝的人脸上的缝线似乎都比其他人来得细密点。 他围着草垛转了几圈,再朝村里望,那里依旧灯火通明,吵闹声跟狗叫声遥遥不绝。 人全部在这里堆放着,到底是谁在那边生活? 是活人还是死人? 时非命握紧钢筋,朝村里最亮的院子走去,那是黄老太太的家,他半个月前在那个院子里被人摁住打了一顿。 现在打他的人都躺在死人堆。 他往前走,背后的死人堆在夜晚的凉风中纹丝不动。 在他人生的前22年,每回他跟人说起眼中的景象,他从来都被当做疯子,癫子,骗子。 那时候他迫不及待的想证明他没有疯,想找到个真正的鬼,证明他看到的景象根本与幻觉癔症两码事。 他现在也想证明,抓心挠肝的想,不顾一切的想。 从铁皮屋出来的时候,时非命把手机充满电揣兜里,决心找到黄老太太给她拍张照片。 他彻底记起来自己要做什么了。 正如他当初之所以来这个村庄,是听网上说这里的墓地闹鬼。 走在村中心的马路上,他的脑子被风吹得越来越清醒,脚步稳当地踏在水泥路面。 周围有几家房子院门开着,里面还有住户,听到狗叫纷纷从里屋出来,站在门边看他。 脸色青白,神情僵直。 时非命的视线一一扫过他们,这些人脸上没有缝线,跟生前的样貌一般无二。 可他才刚刚在村口见过他们的死状,怎会把他们认错成活人? 他不理他们,单单只往老太婆的院子里走,他们却偏偏上前搭话了。 时非命碍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坏习惯,没第一时间把拉扯住他裤腿的小孩踢走。 “我去哪?我去黄老太家吃席啊,还能去哪?” “黄老太没死?吃不上席?” “她没死,我看你是死了吧,小臂崽子!” 骂完这句,小孩儿的面孔瞬间拉长扭曲,眼睛嘴巴张成空洞状,发出巨大的尖啸声,惊得人耳朵刺痛。 接着它的形体极快的变淡虚化,溶解在空气中。 消失前的那刻,时非命看到它的面部变成了被缝住的样子。 时非命手指掏着有点耳鸣的耳朵,掏出手机给这些人照进相片。 而后怒喝道。 “都给我滚!” 敞开的房屋又一个接一个的关闭了。 这些死人能够沟通。 时非命疑惑,死了还能交流,这是正常的吗?难道这是死亡后的正常状态? 离黄老太的院落越近,烟灰味越重。 白布在寂静的月光下异常显眼,飘飘摇摇的缠在门口的苦楝树上。 成团的烟灰轻盈地掠过他的脚边,缓慢的木鱼声一点点从围墙里传来,夹杂着呓语似的经文叨念,以及热闹欢快的杯盘撞击声。 时非命从门口望去,两米多长的红漆棺材泛着油亮的光,停放在红砖铺地的院落中央,正对着院落大门。 周边摆了十几桌酒席,大多席面杯盘狼藉。 只有最前面靠近主屋的两桌坐满白布缠身的宾客,围着顶好的菜色垂头静坐,暗自不语。 画面与声音是割裂的,前者安静,后者热烈,好像一出默剧电影搞个吹拉弹唱的配乐。 时非命走进去,先拿钢筋往棺材里戳,没戳到黄老太的尸体。 宾客们抬头看向他,却并没有动作。 他无端感觉这些人在等待什么消息,像静静的坐在候车厅的乘客,等着班车的到来。 他拿着钢筋,一脚踹开堂屋木门,里头没有任何的佛堂木鱼,老太太生活十几年的杂物都被清空了,空荡荡的堂屋四周堆满了纸扎人。 纸扎人纸扎狗纸扎鸡鸭甚至飞机坦克一应俱全,一点火光在上面投出阴影。 只有黄老太太背立而站,面向燃着香烛纸钱的火盆。 时非命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对准老太太,连拍三下。 第一张图里老太太脑袋翻转,眼神恶意如厉鬼索命。 第二张是占据画面半屏的虚影。 第三张是放大的鬼脸,转瞬黄老太已扑面而至,朝时非命面门抓来。 电光石火间时非命稍侧身,叼住手机,双手紧握钢筋,横抵黄老太的鬼手。 又见那双青白枯瘦的手用力抓握钢筋反拧,锈渣簌簌从螺纹上掉落,钢材发出不堪重负的噼啪声。 这鬼究竟是什么做的?里头装了四驱吗? 时非命脑袋憋开线了都没挣脱开,猛地撒手,整个人翻滚在地,跟鬼老太扯开点距离。 正滚到火盆旁边,眼见老太太丢掉断裂的钢筋又要往前扑,他飞快抬手,扬起火盆,劈头盖脸往老太太砸去。 然后掏出秤砣,踉跄着站起身,警惕地后退。 便看到那盆火竟然烧着了老太太的寿衣。 把袖子烧出个不规则的缺口来。 打翻的火盆倒扣在地面,几缕火焰洒落在地,眼见着要熄灭了。 时非命灵光一闪,难道鬼怕火?但是他又觉得不对,火算个什么东西,能把鬼烧着? 来不及多想,黄老太倏忽消失再重现,已然到达他面前。 他将秤砣砸过去,立马向左飞扑侧滚躲过袭来的鬼手,捉起前方还正燃烧着的一叠黄纸,想都没想反手背后燎向黄老太。 黄老太退后两步,站定了,似乎在嗅烟气。 抽二手烟是吧? 时非命心下发狠,一把将燃烧的黄纸扔进纸扎堆。 二杀了,头铁继续申[小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3章 不人不鬼 第4章 第4章 归家 黄老太立刻怒了,表情一下子变得凶恶无比,拽住时非命的胳膊嘎巴扯断。 火焰哗地升腾,他犹嫌火烧得不够快,哪怕被黄老太拽住四肢拉散架,也要抓起另外散落的纸钱,扔到房子的其他地方。 大火顷刻间蔓延开,黄老太扼住他的咽喉,掏出七八厘米长的粗针,在他脸上缝制起来。 针线扎穿脸上的皮肉,将脸扯成皱皮。 时非命牙齿咬紧,露出阴狠咧笑,双臂穿过黄老太臂弯也死命抱住它的脖子,同时双腿猛用力一蹬,抱着黄老太整个鬼摔进大火。 他的身体里头是干草,纸扎人里头是黄纸。 霎时间,时非命混着纸扎人一同燃烧。 他的脑袋则因为这一下跌到门外,咕噜噜滚到宾客桌子底下。 那脑袋的脸上还插着鬼老太的缝衣针,嘴里还叼着百忙之中救出来的手机。 大火冲天而起,木头顶的房子最好烧着,这片夜空都被烧得热气腾腾。 手机从时非命嘴里掉到地上,他虽然只剩个脑袋,另一半身体却能感觉到抱住的黄老太在发生某种变化。 这种变化是静谧的,热烈的火焰都被这种静悄悄染上冷色调。 一边观察。 时非命想到,黄老太救他一次又杀他一次,给他送过十几顿饭,他现在给老太太杀了,多少有点对不住她。 天色将明的时候,一片冒烟的废墟中,白骨的指节从里面扒拉出来。 没头的骷髅架子单手抱着闭眼沉静睡着的黄老太,缓缓站起身。 没有肌腱也没有筋络,胳膊还折了,可这骨头架子竟然还能行动,还能抱着轻飘飘的鬼放进棺材。 时非命的手机响了,他盖好棺材,走去捡起手机,放到脑袋耳边接听电话。 “嗯我这就回去了。有啥好担心的?我肯定好好的啊。” “不用来接我,山底下就有公交车站,我过两天....” “好好好明天,明天我肯定回家啊,这还有啥说得了!” “要不还是来接我吧,我不想坐高铁,我想路上睡会儿。” 挂断电话,他把脸上的缝衣针扯下,抱着脑袋,去厨房找了把切肉尖刀,又找了个打火机、一团棉线,朝村口走去。 坐到草垛边,时非命仰头看看天上稀薄的云气。 夏日的燥气开始显露威力。 他想着自己原先的样子,从尸体上刮下血肉,仔细的套在自己的骷髅上,细细密密地缝制起来。 第二天黎明时分,时非命踉踉跄跄的朝底下的公交路牌走去,等着家里派的车接他。 本来他想把这些尸体烧掉,不想留下自己来过的痕迹,后来他烧的时候发现烧肉的臭味很重。 不过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坐上宽大的加长轿车后,姓陈的司机师傅问他。 “那边好大的烟啊,不晓得在烧什么。” 时非命眯着眼往窗外看,路边一堆黑鸟围在路边汇聚,天上也有乌鸦盘旋,柏油路上依稀露点暗色的血迹。 他想着那是不是自己的内脏,漫不经心地回答。 “或许吧。” *** 回到家,时非命就把自己关在二楼,任时家父母怎么叫他都不出来。 他妈想拉着他再做个身体检查和心理测试,被时非命百般拒绝了,他现在的身体压根不能看,肚子里塞着稻草,脊椎里插着钢筋,全身的皮肤坑坑洼洼。 他觉得很难看,没法见人。 更没法给父母交代,一想到父母世界观破碎的样子他脑仁都要疼了。 但是联系的医生没有放弃,说可以通过视频通话给他做治疗。 医生姓林,叫Elisen,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看起来很和蔼,讲话也很有礼貌,人也比较谦虚,总说自己的能力一般。 林医生从视频里看到,患者的房间的地板堆满了玩偶和棉花,以及各种颜色的丝线。 之前的各种外星人跟异形模型不知道放哪去了。 还有台刚网购回来的自动缝纫机,时非命正盘腿坐在地上组装它。 时非命向医生问了好。 他以前也跟林医生聊过,那时候他老是控制不住的给林医生说自己的幻觉,说着说着就开始发狂,开始不停地询问。 “你信不信我?你信不信我?我说过很多遍啊!你不信我是不是?” 林医生解释他记不住是因为时非命讲的故事前后根本不一致。 “这不胡扯吗?我说了很多遍啊,我看你是听不懂人话。” 但是这回时非命安静下来,不再重复的说幻觉,也不再暴躁,他的行为在缝制中变得有序。 简直是问什么答什么。 林医生暗暗称奇,不知道这两周究竟发生了什么使这位大少爷学会了知书达理。 不仅人变得有礼貌了,精神分裂症也有显著好转。 虽然这种行为反差不一定是好事,但是起码被病人尊重还是挺令人高兴的。 “我现在遇到点事,有点想不通。” 林医生点点头,示意时非命继续说。 时非命坐在椅子上,几根彩色的丝线缠在他手指间,他微微垂头,并没看手机里的林医生的眼睛。 “我间接杀了一个村子的人,可为什么没管事的来找我?” 林医生:? 什么叫你间接杀了一个村子的人? 新幻觉吗还是? “我最近发现,人死了之后还是会继续原来的生活。假如我没看到一个村子的人都死在村头,再见到他们时,我大概分不清死人跟活人的区别。” 说到这,他合上手,将丝线拢在手心,仰起头,终于对上了林医生的眼睛。 “以前,我没看到过你死在鬼手里。以后哪怕你死了,我也看不出你是不是鬼。” 林医生短暂地思考一会儿,在本子上记了什么。 “没事,死前我给你发个消息,你知道我死了就能分出来活人跟鬼了。”林医生说。 时非命乐道:“那你可千万记得。” 挂断电话,林医生去给时非命的父母报告情况了。 时非命没管林医生怎么说,只要没偷偷拉着他查探身体状况,小小的心理疾病完全没在怕的。 他打算把身体上的瘢痕去掉之后就搬出去,反正不能再住家里了,不然早晚要吓到自己的母亲夏女士。 除了买丝线、缝纫机、各种图样,他还买了硅胶填充在胸腔,换掉了稻草。 因为他前几天睡不着,大晚上坐在阳台抽烟,差点没给自己点着了。 当然,硅胶填充也有好处和坏处,除硅胶外他又找了橡胶气球,中空不锈钢管,海绵,石灰,挨个试一遍,还是选了硅胶。 他把硅胶挖空,在里面放了食道、缝衣针和黄纸,打火机也揣兜里。 三鲨,最速下限传说呜呜呜我心似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4章 归家 第5章 第5章 投奔 直到差不多收拾完成,表面上有了人样,离林医生给他打视频也已经过去了三天。 他找了个同城网友去投奔,时家父母并没有阻拦他。 不仅顺着他的意思放他出门了,还打他卡里三十万,又送了辆小皮卡方便他在两个地点之间来回。 时非命觉得是林医生给他美言了几句。 上回,他说跟朋友去小山村探险,就没经过父母的同意,而是巧妙地进行了曲线救国。 他先同意去疗养院好好治疗,再从疗养院偷跑出去,跟朋友在小山村汇合。 可悲的是,经过一顿费尽心思的复杂操作,他去到目的地,根本一个朋友都没见着,他那些所谓的朋友竟然是驴他。 时非命站在村口攥着手机,屏都快给他捏变形了,只见聊天中,这群杂种要么说开学,要么家里有人生病要照顾,要么就是自己摔断了腿。 被放鸽子这种事太丢脸,时非命也没敢跟父母说。 回来之后,他把这些人挨个拉黑。 但是长记性没有? 没有! 这回这个互联网朋友,手里捏着厂里刚发的热乎乎的五千块工资,立马拍屁股走人,在本市城中村租个房,屯了五箱泡面,兴冲冲的拍照给时非命看,并邀请时非命去投奔他。 并且二人有个意外的联系。 时非命的初中同桌的老家叔叔的邻居正是这位热心网友。 知道他们还有这样一层关系,他惊喜的差点立马要到王魏的老家旅游了。 【度一切世间烦恼(王魏):到了你敲门啊】 【度一切世间烦恼(王魏):再带点水果面包凉菜菜卤肉啤酒可乐】 时非命边开车边发语音。 【坏一切世间怖畏(时非命):你马壁的想屁吃,你爹还饿着你怎么敢要你爹喂你吃饭啊】 顺着导航,他开进个小区,小区后边穿出去有片种了芝麻的野地,现在芝麻长到人高,芝麻花没有香味,在日光下安静矗立,地头有个修车的摊位,现在一个人也没有。 从野地中间的水泥路往里开,是片松树林,几座坟头在树林中,很小的一片树林,大概有十几二十棵树。如果走进树林里会踩中野屎。 这片都是些小平房,平房二层是阳台,堆积杂物以及种花养草,一些凌霄花从墙头倒吊下来,红艳艳的比夏日的天气还要热烈。 王魏的出租屋在最里面,铁皮包的木门,一楼的水泥院子旁种了棵葡萄藤。 时非命艰难的把车开进小巷子里,这条路彻底被堵满了,只能容纳一人或者自行车通过。 他打开车窗,揪门口的绿葡萄吃,酸得要死,他吃一口吐一口,但是没停,把稍微变红的葡萄全摘完了。 王魏穿着夹板拖鞋,跨拉拉地下楼开门。 让时非命把车停院子里,他伸头往车里瞧,副驾驶后座以及后车厢空无一物,时非命居然真是空着手来的。 “二少爷,真空手来的啊?” 时非命边进屋边说:“你还想要什么?我妈给我三十万,没什么买就行了。” 王魏哎呀一声,哼唧道:“你妈给你三十万,没什么买就行了。” 时非命从兜里掏出卡包,在王魏眼前摇了摇又塞兜里。 穷逼的醋味只会使他的心情更加愉快。 “我住哪?” 王魏领他去二楼,俩人的房间虽然只隔了面墙,但是门口离了有十几米,互相正对着。 但是时非命也没带行李,他把车钥匙扔到书桌前,顺手拉开深蓝色的床帘,坐到椅子上拿出手机打开定位开始买东西。 王魏拿了两瓶冰绿茶,递给时非命一瓶,忽然想起来:“那个,张探花说你有幻听幻视,现在咋样了?是不是得吃药?你这也没拿药来啊。” 时非命一愣,他才想起来自己有精神病,而且摊上了一个村的命案。 只急着赶紧从家里逃出来,忘了网友也是人了。 但是问题应该不大,他只杀鬼,又不杀人,王魏安全得很。 时非命说:“对啊,我的药呢?” 林医生没给他开药,只做了个诊疗。 这事好理解,因为时非命死活不愿意去检查身体,医生没敢乱给他换药,但是很明显之前的药吃了也没用。 于是直接就没开,已经出现好转迹象了,好好在家里养着就行了嘛,也没想到时家父母居然心大到放病人出门。 要是知道时非命做的事,没人敢放他出来。 现在就是很奇怪的,时非命的生活安静得很,好像之前发生在小山村的事真的只是时非命的幻觉一样。 时非命又说:“我这几天既没看到活鬼,也没看到死鬼,我可能已经好了,用不着吃药。” 他看了一圈治精神病的处方药,最后买了一盒钙片和三盒口香糖。 王魏有点不信,但是他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仰头喝绿茶,低头看瓶盖。 惊喜道:“我是无敌幸运星吧!再来一瓶!” 时非命看了看自己手里没中奖的,臭着脸把瓶盖扔进垃圾桶。 王魏跟他讨论。 “哎你说,我做直播行不行?我直播打红警,先不露脸,很快积累起五十万粉,我再意外掉马露出超绝帅脸,然后必定上热搜,粉丝为我要死要活,我一波冲上二百万粉,然后每天可以挣一百块,从此实现财富自由。” 时非命点了五斤小龙虾,两块牛排,以及肯德基豪华套餐,闻言也思考道。 “红警火是火,但是不如元神吧,我建议你打元神。” 王魏正想说话,时非命继续说。 “其实我之前想过播色情擦边,同时又想当探灵主播,毕竟我这个条件在这摆着。” 王魏道:“你可以在午夜场自己探灵擦边啊,多刺激啊!” 时非命双手一摊:“可我不缺钱啊,我肯定会忍不住开小号给自己刷礼物,把自己捧上热度第一,那别的男主播还怎么活?我得考虑市场平衡啊,别人吃不上饭我看着多难受。” 王魏嚷道:“你这种二代真是妈生爹养的!怎么没在蜜罐子里泡死你!” 二人美美吃顿午饭,各自回房睡午觉,起来又美美吃顿晚饭。 时非命买的电脑送到了,二人着手组装。 王魏拆开一地的盒子,拆到其中一个时,地上劈里啪啦落了满地的弹珠。 他心里纳闷,时非命这小子还挺有童心? 正打算弯腰捡,便见滚落的弹珠有几个正对着他,外圈白中间黑,绯红的血丝挂满外圈。 他心里咯噔一声。 满地的人眼乱滚,低头好像真对上了死物的视线。 他稳住心神,弯腰把洒落的眼球弹珠全部捡到纸盒里。 四申了,哎呀我这个坚不可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5章 投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