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的救赎》 第1章 第 1 章 宋繁星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凌晨3点。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皮难受的很，眼球有些酸涩，正盯着雪白的天花板一动不动。 病房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四周静谧无声，唯有空气流动之声传入耳畔。 病房门外出现的是脚步声，然后有两名护士小声的交谈。 “20156病房的那个男生还好吧。” “应该吧，都大晚上了，人家说不定睡了呢。” 护士有些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那他真的还好吧，你说淅川中学怎么那么狠，校园霸凌把孩子都打进医院了，那学校却一点责任都不负。” “有何之心？我都替他感到可怜，才16岁。” “你别说，不仅是那孩子在学校受到欺凌，在家里他爸也打，而且下手更狠，他又不是一次两次的来 我们医院，次次都是带着一身伤。” 两名护士有完没完的讨论着，直到她们的声音渐渐远去，宋繁星才慢慢的闭上眼睛。 “呃……”他有些不舒服地翻了翻身。 好累啊…… 前几天，宋繁星在早自习前将走廊和教室的卫生全都打扫干净，让老师忍不住表扬他是个勤奋的男生。 而且成绩在班上也是顶尖。 唯独就有一个人不爽。 郭文轩是让老师最头疼的男生，不仅成绩非常 的差，染头抽烟一样不落，仗着自己家里有钱，父母宠爱，身后还有一帮小弟喜欢以大欺小。班上的人都不敢惹他们那个小团体。 就因为宋繁星拒绝了将钱给他拿去充游戏，他就把人拖到厕所里，带着小弟狠狠打了一顿。 郭文轩将整个拖把塞进宋繁星的嘴里，逼他吃下去，还让小弟摁住他的胳膊，再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踢得太狠，宋繁星身上的旧伤还没好，被那么一踢直接晕了过去。 事后家长随便花点钱，请求学校掩盖事实证据。 办公室里，郭妈一脸嚣张的对班主任说：“那怎么了？我看那个男生也没有死啊，再说了。这个年龄段的男生闹闹怎么了？有必要那么严重报警是吗？那我儿子的未来怎么办？” 被那么一说，这件事情就那么过去了。 郭爸是上董。 没有人敢理会 即使宋繁星多次去找人求救，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他，去报警，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而且要是被郭文轩知道，霸凌肯定会更加严重。 …… 宋繁星的睡眠比较浅，他躺在病床上一直都睡不着，盯着外面的夜景。 黎明将至，天空逐渐泛起鱼肚白，原本漆黑的夜空也渐渐染上了一层粉紫色，透着一种沉稳而肃穆的美。 宋繁星在6点10分就起来了。 凌晨的天比较冷，已经入秋，接近冬天。 10月份的天气总是那么怪。 他下床摸黑找拖鞋，突然听见了开门声。 裴燃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走进病房，刚好看见了宋繁星已经起来。 “哟，大早上起来干什么？不多睡会儿？”裴燃把小米粥放在病床头看着他。 “睡不着就起来呗。”宋繁星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非常沙哑。 裴燃：“既然起来了就吃点东西吧，你住院的这几天都没吃过什么，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说着裴燃走过去，将灯打开。 一开机，原本黑不溜秋的病房瞬间明亮起来。 裴燃在看见宋繁星的模样后惊呆了。 注意到有人看自己，宋繁星转头问：“看什么？” “你照镜子。”裴燃从一边拿起了一面小镜子，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眼底里流露的全是心疼。 宋繁星疑惑的接过镜子，在看见自己的脸后被吓到了。 镜子中男生的脸色非常煞白，而且黑眼圈还很深，右脸肿的很高，还带有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下颚线一旁还包着绷带，嘴角还渗出一点血来。 “哎，你看看你这样子。”裴燃有些难受地扶额：“你坐那吧，我去给你煮个鸡蛋敷敷眼睛。” “好。”宋繁星应了一声，然后等裴燃出去后立马洗漱，这才端起旁边的小米粥轻轻的吃起来。 勺子上面沾了点他嘴角的血。 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碗里热腾腾的粥，他的内心有些触动。 裴燃是他从小学一起玩到大的伙伴。 和他性格相反，裴燃是个积极乐观的男孩。 每天都傻呵呵的，跟他完全不是一个性格的人。 宋繁星也非常享受和裴燃在一起。 总觉得只要跟他在一起，好像所有的不开心都会转化为幸福。 但是有一点他比较好奇，就是他从小一和裴燃一起玩，周围的人就会向他投来怪异的眼光。 “你看那人是不是脑子有病。”总是会有些同学忍不住跟别人窃窃私语议论他，还用手指指脑袋：“宋繁星绝对是真的有问题。” 裴燃总是挥手替宋繁星说话。 这让他从小对这个玩伴有不一样的感情。 裴燃从小就一直护着他，有谁敢动他，裴燃就化身为小说里的救赎者护在他身后。 那时候宋繁星也鼓起勇气指着那些骂他的人说：“我和裴燃玩关你们什么事？” 让他想到的是，每次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会被他给吓走。 …… “喂。” 突然被拉回现实，宋繁星下意识的看一下裴燃，一只滚烫的鸡蛋的碰在他的眼睛。 “好一点了吗？”裴燃皱起眉头问：“哪里不舒服跟我说。” “我好歹也是个大男人呢，又不是女生。”宋繁星故意开玩笑的用脚踢了一下裴燃的肩膀。 “你敢踢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裴燃笑着把宋繁星推到床上。 二人嘻嘻笑笑打打闹闹。 结果打闹的有点过头了，宋繁星总觉得下面有感觉。 二人都怔住了。 宋繁星低头一看，裴燃的手放在了他的裆部。 “你流氓啊你！”宋繁星抓着枕头向裴燃丢了过去。 “真想不到啊！都是男生有什么好害羞的。”裴燃躲开他的枕头攻击。 “行，那看招！”宋繁星又抓起另一个枕头向他扔过去，二人就此展开一场盛大的枕头大战。 打闹间，裴燃突然抓住宋繁星的手，在他下巴落下一个吻。 “你……” 宋繁星脸颊通红，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裴燃。 “怎么？害羞了？”裴燃贱兮兮调戏，宋繁星的体温升高。 我操！ 他好变态哦。 第2章 第 2 章 医生有时候会来查房。 宋繁星倒是也没什么大碍，估计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病床前，裴燃边削着苹果边问：“你要不要请长假？” “好端端的请什么长假？”宋繁星翻了个白眼，用纸巾一点一点擦拭嘴角的血。 看他那么难受的样子，裴燃有些心疼的皱了皱眉：“还好吧？这伤口都一天了。” “应该很快就可以结痂。”宋繁星一点都无所谓，仿佛受伤的不是他，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裴燃将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苹果装进盘子里，用牙签随便戳上几个：“你吃不吃苹果？” “吃。” …… 下午，裴燃搀扶着宋繁星出去走走。 一路上空气非常清新，除了带一点寒气。 宋繁星想挣脱他的手：“我说裴燃，我是受伤不是残废。” “说什么呢。”裴燃拍了一下宋繁星的屁股：“走丢了怎么办？” 宋繁星有些红温：“我是你变态呀你。” 二人在小街道上面打打闹闹。 “行了行了。”裴燃先制止了他：“我有点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行，你请客。”宋繁星倒是挺客气的。 二人来到一家经常来的川菜馆。 里面人很多，装修风格有些古风。 两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裴燃知道宋繁星不太喜欢太热闹的地方。 “想吃什么你先点。”他一坐下来就拿起两个一次性碗，然后用筷子戳破，拿茶水泡，将菜单递给宋繁星。 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还真没有想吃的。 “随便，要不就点套餐。”宋繁星将菜单递给裴燃。 裴燃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菜单，随后问宋繁星指着上面的一行字说：“要不这个？坨汤。” 宋繁星一口水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他咳的耳朵都红了：“你上小学一年级没，就字念饣……” “这不很正常吗？写生字谁知道。”裴燃撇了撇嘴：“而且这名字听起来就让人没**。” 宋繁星：“………” 吃饱喝足后，二人出了饭店，裴燃想带他去新开的公园玩。 宋繁星挥手拒绝：“明天我要回去上课，去图书馆复习。” 裴燃“啧啧”两下：“那么爱学习，那你咋不爱看看我这张脸呢。” “滚，谁要看。”宋繁星被他逗笑，一拳捶在他的肩上：“走， Go to library。” …… 二人到了图书馆后。 即使宋繁星还穿着病服，但他丝毫也不在意。 里面的书籍数量众多，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书架上，琳琅满目，一眼难以望尽。 宋繁星随便找了一本名著坐下来慢慢的阅读。 裴燃抱着胳膊在看什么，然后随便拿了一本漫画地在宋繁星面前。 宋繁星：“？” 淘气包马小跳？ “啧。”宋繁星吐槽：“裴燃你多大了？怎么还看这种儿童读物？” 裴燃傻呵呵的笑：“你不懂，谁小的时候心中没有住一个马小跳。” 积极向上，阳光开朗。 也是哦。 “裴燃。”宋繁星叫他。 “啊？” “我觉得你的性格挺符合马小跳。” “？” “积极开朗，不是吗？” 裴燃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哦哦，那是当然。” 图书馆又安静下来了，因为两人坐的是最偏僻最偏僻的角落，所以没人会注意到他们。 宋繁星看着看着有些乏了。 突然温热的触感穿过他的衣服。 宋繁星：“？！” 裴燃慢慢透过衣服摸他的肚子。 “耍流氓呢你！”宋繁星想推开他。 突然裴燃直接抓着他的后颈，然后狠狠的吻上去。 唔…… 强烈的窒息感。 片刻——松开了手。 …… 那天晚上，宋繁星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6:30。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面。 我去，做春梦了。 他有些害臊的起了床。 他还没穿拖鞋，裴燃就端着一杯热水走进来，顺便还跟他说：“唉，早上起来喝点水。” 宋繁星吓了一跳，连忙钻进被窝里盖上。 “干嘛呢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裴燃说的走过去，想去掀他的被子，却被宋繁星抓住手腕。 裴燃弄了好一会儿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看着对方面红耳赤：“哦，我懂了，遗精嘛，正常。” 也是，青春期的男生出现遗精，包正常的。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直白说出来。”宋繁星给他个白眼。 “行行行，我不说了，你好好休息啊，老公。” “哦。”宋繁星正想躺下，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立马起身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老公。”裴燃突然靠近他：“不能那么叫？” “不……不是，起开！”宋繁星想去推他，却被对方摁住肩膀，放倒在床上，然后又是一阵强吻，手慢慢的往下摸。 天色还不是很亮，房间里仍处一片黑，却有种升温感。 “老公。”裴燃用温柔的气泡音勾引他：“你好热啊。” 宋繁星倒也没挣扎，想直接任他摆布。 “是……”宋繁星笑着去吻他的脸颊：“那我明天请长假？” “请呗，落下的功课我给你补。”裴燃说着，又在他嘴唇上一落下一吻。 二人缠绵相接，空气中都弥漫着甜甜的暧昧。 第3章 第 3 章 第2天，宋繁星迷迷糊糊的醒来，才发现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他这一个月都请了长假，知道还有好多功课没有补上，他便开始拿起书本专心的读。读完之后做了些物理和数学题目，来检测自己这一个月的学习能力是否下降。 他正想着一道函数题，突然吱呀的一声病房门被打开。 裴燃端着水果盘，送到他的床头边坐下来调侃：“一大早就起来学习啊。” 宋繁星正被函数题折磨的死去活来，听见那一声调侃不爽的挎着一个炸毛脸：“滚啊。” 裴燃笑着揉乱他的头发，宠溺的说：“行，我跟你讲，就这道题是吧，你看x和y……” 讲的详细，通俗易懂，没有许多复杂的理论，宋繁星还是比较佩服他。 “怎么样？学会了吧。”裴燃笑着指的一道题目：“你先做出来。” “嘶。”宋繁星挠了挠脑袋：“那你得等我想一想。” 裴燃就让他想，自己坐在床边开始听化学元素周率表。 氢氦 锂铍硼 碳氮氧氟氖钠镁 铝 硅磷硫氯氩钾钙。 宋繁星都听烦了，手中的笔头烦躁的摁断：“是不是找死啊？能不能开小声点。” “好的老公。”裴燃笑着把手机音量调小声点，继续听化学元素。 宋繁星忍不住吐槽他像个傻逼，但是心里再去想，其实他还挺有趣的。 学了一个上午，宋繁星累的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 “困了？”裴燃摘下耳机，指着外面的天气：“天这么好，去外面玩吧。” “有什么地方还有可以去的？”宋繁星抓了抓头发，无奈的说：“不会又去什么娱乐吧。” “没有，不是新开一家公园吗。”裴燃起身拉着他下床，在他嘴角处亲上一吻：“走吧。” 宋繁星虽然很无奈，但是也随他去了。 …… 公园的风景非常漂亮，吹过的风满是浮面。 最靠近公园外边的还有一片海。 每至薄暮之际，海边的天际便会浮现出凝重的火烧云。 这个公园确实很大，许多青少年也有在这里玩的。 宋繁星倒是对那些碰碰车旋转木马之类的不感兴趣，便看了旁边的一家游戏k厅：“裴燃，我们去那边玩吧。” “哦，好。”裴燃发呆着，说着要去买两根冰淇淋。 过了许久，他一只手举着原味甜筒，一只举着草莓味，那根草莓味儿递在了宋繁星面前：“尝尝吧，里面有我对你满满的爱。” “好恶心啊，正常点。”宋繁星笑着骂他一句，他内心还是暖暖的。 他低头舔了一口草莓甜筒，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散开。 进到游戏厅里。 里面异常热闹，全都是青少年。 “打一局。”裴燃掏出钱买了几个游戏币。 因为不想被当成异类，宋繁星便穿上一件卫衣外套，这才遮住了里面的病号服。 只是卫衣外套有点厚，让他本来瘦弱的身子就像裹了一层大布。 “你玩什么。”宋繁星走过去看了一眼裴燃，他正在玩五杀。 “快点，差一个空位一起来玩。”裴燃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看着他这副样子，宋繁星只觉得好笑：“那你等着，一会儿赢你。” 二人开始操作的争分夺秒，像追风。 宋繁星虽然没打过什么游戏，但好在他小的时候还玩过一回，而且他比较喜欢黏手机，所以自然也玩的比裴燃厉害。 才过了几局，裴燃就输了。 他像只傲娇生气的小猫咪，不爽的将游戏机扔到一旁，双手抱着胳膊，一副扁着嘴的样子，眼睛圆溜溜的瞪着宋繁星，仿佛在寻求安慰。 宋繁星看出来了，憋笑将手上快要化掉的草莓甜筒递给他：“你要不要吃？” “我刚吃完一只原味的。” “行，你只能吃一口。” 话未说完，裴燃直接过去咬掉他一大口冰淇淋。 “哼哼。” 宋繁星惊讶了，然后半装生气的去捶他的肩膀。 裴燃像投降一样，二人又在嘻嘻哈哈的打打闹闹，直到玩累了，裴燃才笑着停手：“行了行了，咱们先别秀恩爱。” “滚蛋，谁要跟你秀。”宋繁星捶了一下他的胳膊。 “游戏玩累了，咱们去玩其他的。”裴燃伸了个懒腰，指指外面对宋繁星说。 出了热闹的游戏厅，宋繁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像周围的人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 他也没多想。 …… 这绝对是他妈最可怕的过山车。 也可以叫做尖叫。 因为他们在路过过山车的时候，就听见好几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简直是要轰炸整个世界，太他妈吵了。 男女老少嘈杂的声音加在一起都可以把耳膜炸了。 宋繁星不满地揉了揉耳朵，裴燃见状，将一块棉塞塞进他的耳朵。 就这样那么细节又有爱的一幕。 买了票后就可以开始玩了。 宋繁星紧紧抓着扶手，系好安全带。 “你是不是害怕？”裴燃还在贱兮兮的逗他。 为了彰显男子汉的气概，宋繁星挺直脊背：“谁害怕了？” “害怕的话可以靠我怀里。” “哼，谁要靠？” “………” 话音刚落，突然一阵风钻进耳朵，接着就是缓缓行驶上升的过山车。 瞬间的风驰电掣。 上映了飞上云端。 下一秒坠入谷底。 那种刺激，心跳声无法压抑的住。 宋繁星只觉得双手都发软了。 但即使是这样，他的手就像是被加了钢筋水泥一样牢牢地钉在扶手上，不肯放开。 一闭眼。 一眨眼。 过山车总算他妈结束了。 “我还活着。”宋繁星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 “呼——”裴燃深深的叹了口气：“确实挺刺激的，多么惊心魂魄的过程。” 宋繁星下来时双腿发软，因为站不稳直直的倒在了裴燃的怀里。 裴燃先是一愣，然后双手接住。 二人紧紧相依。 第4章 第 4 章 玩了一天，宋繁星有些累了。 他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正巧是傍晚降临。 “好累，果然就是那么玩虚脱的。”裴燃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走，去看看海。” “有什么好看的，不去。”宋繁星直截了当的拒绝。 那片海其实离医院比较近，宋繁星在病床上的这几天几乎能天天从窗外面看见不远处那被风吹得波光粼粼的海边。 但奈何裴燃一直拽着让他去看海。 宋繁星就这样无聊的站在栏杆外面看着那片海。 他其实心里不明白，海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看一片水吗？只是天空的景色美一点，真的，看海真的很无聊很无聊，海边也超级乏味，他一直都不感兴趣。 裴燃倒是看得挺出神，他看了一眼旁边被卫衣外套裹着严实的宋繁星，忍不住揉乱他的头发：“炸毛小猫想什么？” 夕阳西下，海边的天空染上了一层粉红色，十分的令人沉醉。 弥漫，炽热。 宋繁星拍掉裴燃的手，将卫衣的帽子套在床上，静静的看海。 裴燃看见他这一副无聊的样子，突然坏点生出，凑过去亲吻他的脸颊。 宋繁星吓了一跳，抹了抹脸颊，然后笑着也想亲回去。 这次两人打闹是在美丽的海边下，风景甚美，二人就像电视剧里那样幸福的两小情侣。 即使是两个男生。 “你嫌弃我？还不让我反击。”宋繁星挑眉的看向裴燃。 裴燃：“那可不关我的事，风景太美挪不开眼。” 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觉得什么都无聊的宋繁星这一次意外的觉得看海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他明明不喜欢，也许是有人陪吧。 再好玩的地方，自己一个人看，显得太孤单寂寞。 宋繁星很庆幸自己身边有那么一位乐观的朋友。 “喂，想什么呢？”一道响亮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 裴然的侧脸非常好看，棱角分明，立体感。 “没想什么。”宋繁星心想想：“其实我挺喜欢这。” 夜色太美，令人无法挪开眼睛。 二人甜蜜的接了个吻。 …… 原本幸福一点的生活立马迎来了结尾。 宋繁星被告知可以出院，原因是因为他身上的伤差不多好了，也不是特别严重，也不是什么癌症之类的疾病，只是骨折，但现在好了，可以去上学了，毕竟都高一了，学业比较繁忙，再不去的话就算补多少功课都没用。 提前预习，宋繁星对课程掌握不少。 出院后他第一次穿上校服。 他们的校服是红色的，红红火火，少年张扬热烈。 倒是裴燃，像一个操心的老父亲，又叮嘱宋繁星别忘了喝水或者是下课一定要多去外面看看绿色的东西。 父子深情是吧。 宋繁星在道别裴燃之时，最后一次拥抱他。 他知道裴燃比他大两岁，都不上学了。 “男朋友，你放学回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裴燃依然笑嘻嘻，给他的生活添亮光。 宋繁星嗯了一声挥挥手就走了。 …… 到了学校几乎全是红火一派。 校服的颜色特别显眼。 宋繁星搓了搓眼睛，毕竟一个多月没回来了，他竟然感觉有点陌生。 回到了教室，同学们还在嬉戏打闹。 宋繁星走进校园和在医院里是判若两人，他一进校园就从来没发现过自己的表情有一点点在变化，眼睛里完全没有光。 因为裴燃不在身边，裴燃就是光。 他走到自己的位置时，看见有4个男生坐在他的位置上打牌，其中还有一个男生将脚放进他的课桌柜桶里，这样子极其嚣张。 宋繁星忍着气，教室里太吵，他屈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课桌。 “同学，麻烦让开。”他冰冷冷的说。 那个男生丝毫没有注意，继续和大家打牌，宋繁星又多拍了几下他的肩膀。 直到那个男生又输了一局牌，他开始不耐烦了，直接朝后面大吼：“谁啊？去你妈的烦不烦，没看见老子正在忙？” 但那个男生看见是宋繁星后，刚开始表现是有些惊讶，随后和他那三个男生开始哄堂大笑：“快看快看，“扫把星”回来了！” 周围的同学全都纷纷看了过来。 因为名字的缘故，大家都喜欢把宋繁星叫做扫把星，以前也有人说他的名字像一个女生，很娘。 宋繁星倒是也没介意，他的样子像是已经习惯了这一切，默默的将书包挂在课桌侧边。 那个男生不爽的踹了一脚他的桌子，翻了个白眼：“扫把星。” 宋繁星慢慢的拉开书包链，掏出课本。 铃声响起，同学们都坐回位置，他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有好多人在用无形的眼睛盯着他。 班主任是个女老师，姓黄。 黄老师今天穿着一副老大妈的样子，扶了扶眼镜框，将书本放在讲台上：“怎么回事？今天课代表怎么不上来带读？” “语文课代表在哪儿？”黄老师有些不耐烦了，转眼发现了宋繁星。 黄老师有些疑惑的看向他：“请假回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对不起老师，我忘记了。”宋繁星就像个认错的小孩，低着头沉默不语。 “行，大家先坐下吧，宋繁星，你因为请长假很多作业和功课都落下了，有时间就过来办公室找我补课。”黄老师接着说完又说：“大家把语文课本拿出来，翻到第36页，我来带大家朗读一遍。” 这个班不是很好，算得上普通班，所以老师也是比较操心，正常。 文科班嘛。 宋繁星在上课的时候想在抽屉里找一支荧光笔做笔记，因为前几次他都预习功课，所以对知识比较有掌握。 摸了许久，摸到了几张牌。 宋繁星一愣，拿出来，是刚才那四个男生在他座位打牌的时候将牌放进他的抽屉里。 宋繁星看了一眼，然后下课的时候将牌交给老师。 好巧不巧，那四个男生准备再打一场牌。 这时从教室外来了一个男生，他一脚踹开教室门，甩着一头黄毛。他正是郭文轩，大大咧咧地弹着其中一个男生的脑袋：“打牌呢，斗地主还是小王，带我一个。” “行。”那个男生在抽屉里找到了一堆牌：“感觉数量不太对，我再数一数。” “数好没有啊？开打啊！这他妈都过去多久了？”其中一个抽着烟的女生不耐烦的催促。 宋繁星瞥了一眼才知道他们那部分的牌已经被他上交给老师。 第5章 第 5 章 放学后，宋繁星赶紧背着书包就马上跑了。 他真的不想再招惹任何一件事，只想平平稳稳的过了这个高一。 宋繁星回到家的时候没有开灯，屋里很黑暗。 突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宋繁星可谓是吓了一大跳，立马将书包脱掉，往后面那坨黑影扔过去：“谁在那里？！” 那团黑影乱动了几下，将书包拿开缓缓的走近他，然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不是你别扔那么准呢。”裴燃有些吃痛：“力道太大了，要把你未来老公砸死啊。” 看见是熟人，宋繁星呼一口气，然后开始训斥他：“你不知道开灯吗？躲在黑暗里还搁这玩小孩子的游戏呢。” “行了，我们的星星最乖了，你饿了吗？我点了外卖。” 裴燃果然跟个老父亲一样。 裴燃将宋繁星带到餐桌，将那些好吃的全都留给了他，还要问起今天在学校的事。 对于这些问题，宋繁星却是只字不提。 裴燃有些尴尬：“嗯，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裴燃。”宋繁星又叫他一声。 “啊？” “我想吃那个。” “行。” “星星你赶紧吃饭，我陪你去夜市逛逛。” 虽然宋繁星不太喜欢星星这个小名，听起来很娘，但是既然有人喜欢叫，那也就算了。 “好，你等我吃完。”宋繁星笑着捶了捶胸脯。 …… 第2天，宋繁星由于昨晚熬夜补作业，导致他睡眠质量不佳，早上起来也没什么精神，顶着两个黑眼圈。他皮肤本来就很白，这么一看就有点狼狈。 他才刚刚走进校园上楼梯的拐角处，还在思考着昨天的奥数题。 突然面前有三个人挡住了他。 他抬头一看，其中一个人是郭文轩。 “有什么事吗？”宋繁星没有去看他们的眼睛。 “请长假不都请一个学期的吗？你就请了一个月。”郭文轩问。 宋繁星沉默。 其中另一个男生有点不耐烦，伸手去推了一下他。 “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昨天的牌是不是你拿去给老师了？” 宋繁星没有说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不会想告状吧？”郭文轩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肩膀，用力往前后一推，宋繁星直直的撞在了墙上，感觉后脊背一阵发凉。 郭文轩气的给他好几个耳光，嘴里还不干不净：“你他妈还敢上交东西了！谁他妈给你胆子！我**！” 宋繁星的右脸本来之前的伤还没好，这么被一打伤又开始增加。 他想反抗却因为身上的那些该死的旧伤吞噬着他，让他无法使出力量。 他就这么被郭文轩和那两个男生拖去了小楼梯口里。 这个小楼梯口一般没有监控，即使旁边有也照不到这里。 宋繁星被堵到墙角口，郭文轩直接拽着他的头发，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然后又是给好几个耳光。 “下次还敢告状吗？”其中一个男生恶狠狠的威胁，抄起旁边的扫把就抵在他的下巴上。 宋繁星还是没有说话，眼里透露着坚强的勇气。 这一幕可把郭文轩气坏了，又对他狠狠的打了一顿，强迫他跪在地上舔鞋子。 “给我把鞋舔干净，听见没有？这条烂狗！” “就一个扫把星，来了我们班照样毁了班风，还不如一直请假，活着干什么？”宋繁星听见这是一个女生的声音，郭文轩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女生。她打扮的也非常混。 “听说他妈还是精神病。”那个女生偷偷在另一个男生的耳边说：“他爸还是个老赌鬼。” “老赌鬼的儿子去死吧！”郭文轩又在宋繁星的头上踩了几脚。 宋繁星一直都默默忍受着，头皮上的疼痛令他无法支撑下去，只感觉到眼前一片灰暗。 直到上课铃声响了，这场打才终于停了下来。 宋繁星勉强的站起来，收拾好书包往教室里走。 即使是告老师也没用了，高中生了，报警也没什么用，没有什么证据，身上的伤也不一定能确认是郭文轩他们打的。 …… 宋繁星最期待的就是放学，并不是他不想在学校里好好学习，他只想快点见到裴燃，那个给他生活带来指引灯的人。 而这一次他抱着希望回到了家，却没见到裴燃，而是满屋子的烟酒味。 香水味还混杂在一起，极其难闻，令人作呕。 宋繁星轻轻捂住口鼻，才发现是父亲回来了。 宋国飞翘着个二郎腿在沙发上，和着一群狐朋狗友正在赌博。 宋繁星轻轻悄悄的走进房间，因为他们的笑声太大，以至于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宋繁星回到房间坐在床上，从旁边拿起了必备的医药箱。 他正打算先从哪里涂，一只大手抓起了旁边的棉签。 裴燃？ “怎么来了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宋繁星小声嘀咕的吐槽。 “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外面太吵，只能在你房间待着，等你回家。”裴燃朝他笑一笑，看着他身上的伤。眉头都皱成了川字，愈发焦急：“你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像是去打仗了一样？” “不用问那么多了，上药吧。”宋繁星伸出胳膊。 裴燃看着他腿上被人踢过一脚的伤，又看着自己擦药时，宋繁星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像是在忍耐。而他知道这一定很疼，因为宋繁星的额头都出现了些薄汗，不可能没有点反应。 “觉得疼的话就跟我说，不用忍。” 听到这句，宋繁星眨眼看见裴燃面无表情的，好像在生气。 宋繁星的声音都小了几分：“是有点疼，但没关系。” “行。”裴燃将药箱和上放好，然后去卫生间洗个手。 宋繁星等了许久都不见裴燃出来，想去卫生间看看他。 令他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卫生间里没有裴燃的身影。 “裴燃？” 宋繁星小心翼翼地走进卫生间。 宋国飞喝了几瓶啤酒就醉了，他开始豪迈的大喊：“今天晚上谁赌输了谁陪我喝一杯啊！” 大笑音令宋繁星很不舒服。 宋国飞想去厕所里洗把脸继续喝，就看见宋繁星挡在门口。心里不爽，直接狠狠的将他推到一边。 “MD你站那干嘛？！” 宋繁星被推到一边也不恼，而是冷静的说：“厕所只能你一个人用？” 话音刚落，宋国飞就是狠狠一巴掌。 刚刚涂抹在脸上的药也散了。 好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不是飞哥你打孩子干什么？赶紧来喝啊！”另一位狐朋狗友不耐烦的催促宋国飞，这才放过了宋繁星。 第6章 第 6 章 宋繁星觉得家里待不下去了，想在去之前的医院待一晚。 医院里的人都对他特别好，尤其是老人家，都特别喜欢宋繁星这样乖巧听话的男孩子。 宋繁星刚来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一位年纪大的老爷爷不小心摔了一跤，他便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人家，将老爷爷扶到旁边的椅子坐下，便关心的问切一句：“大爷，您没事吧？还好吗？” 老爷爷拄着拐杖，有些老花眼，他从口袋里掏出老花镜：“哎哟，是繁星啊。” 被认出来宋繁星礼貌的笑笑，担心老人家坐下来会摔跤，他便扶着老人家往后一靠：“是我，原来是李大爷您啊，您不是出院了吗？来复查？” “来养老院，结果俺这个老头子还迷路了，只能来到市医院。”大爷不好意思的笑笑。 宋繁星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要去养老院？” 听到这大爷无奈的叹口气：“俺家孩子们都是有工作了，今天是俺老头子的生日，可惜孩子们一个个都不回来，没办法，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只要他们吃得好过得好就没事了。” 宋繁星的眼睛里有种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突然，他看见老大爷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繁星，你帮俺看一下吧。”老大爷有些腿脚不便。 宋繁星拿起大爷的手机点开了一条微信。 【儿子：你烦不烦？别再给我发消息了好吗？都说工作很忙了，有时间我自然会抽空回去看你！】 【儿子：你又吃不了蛋糕就随便吃碗面吧】 宋繁星皱着眉头，老大爷却让宋繁星帮他回一下消息。 宋繁星往上滑了一看，发现全是老大爷发的消息，而他儿子发的消息唯独只有下面这两条。 2020.9.1 【爸：儿子，在外面过得好吗？】 2021.3.8 【爸：爸今天有点不舒服，你别担心，好好工作】 【爸：在外面就好好养家，没钱跟爸说，不要委屈自己】 2025.9.18 【爸：儿子，今天是爸的生日，你不带明明回来看看俺吗？】 【爸：[转账]给儿子。】 …… 越看越心酸。 全是一位父亲在等待孩子的回归。 听见久久没有声音，老大爷便问：“繁星，俺儿子回俺消息了吗？” 宋繁星一愣，他没说话，老大爷又继续说：“多么希望儿子能回俺一句，都好几年了没回过一次家，也没打过来一个电话。” 宋繁星听出了神，打开微信想回一句老大爷他儿子叫他回来陪大爷过生日，结果刚发去一个笑脸，宋繁星愣住了。 【您的消息已发出，被对方拒收】 宋繁星不可置信的继续划上面的消息。这才发现刚才他没有仔细的观察，老大爷每年发的消息全都被他儿子拉黑了。而大爷却不懂这是什么功能，所以一直没发现，以为是儿子没空，而唯独下面那两条消息，也是儿子给他发的最后几条。 “繁星？” “啊。”宋繁星吓了一跳。 “儿子回俺了吗？” 老大爷虽然眼花，但是听力还行，他知道刚才微信有提示音，想夺过手机看，声音还带些许的激动：“应该有人回俺了！” 宋繁星将手机藏到背后，偷偷的将那两条儿子发的消息删掉，笑眯眯的对老大爷说：“没有，大爷，没有人陪您过生日，我陪您过吧。” “哎。”大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好……好。” 昏暗的小房子里。 那是大爷的家，已经变得破旧不堪，宋繁星帮他随便打扫了一下。 大爷喜欢吃面条，宋繁星便去帮他下一碗面，然后端在桌上，对大爷说一句：“生日快乐，爷爷。” 吃面条的时候宋繁星注意到大爷边吃边抹眼泪，他还以为是自己做的太难吃了，焦急的问：“怎么了？面条不合您胃口吗？” 大爷急忙掩饰：“不是，繁星，你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你要是俺孙子就好了。” 宋繁星没有再说话，只是干笑了一声，然后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吃完面条后，宋繁星帮大爷洗完碗然后告别。 在他回去的路上，天已经非常晚，接近11点。 夜色特别浓重，路边的灯光有种灰色的诡异感。 周围只剩下脚步声。 宋繁星想走的快一些。 突然一道声音叫住他，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他战战兢兢的回过头，只见一个壮汉，纹着纹身，向他看过来还招手：“小弟弟。” 宋繁星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的本能让他有点害怕，这个地方一般没什么人，其实回家的路也不至于走这里，毕竟他想抄近路回去。 听说这个壮汉是这家小酒吧的老板开的，很偏僻，里面是专门满足□□的地方。他也是听说一点。 那个纹身的壮汉见宋繁星长得白瘦，一下子起了坏心思：“小弟弟，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赶快来哥哥这里。” 这地方周围都没有监控。 宋繁星想拒绝直接跑路，谁知道壮汉直接叫两个男人摁住他的胳膊，强行将他拖进小酒吧里。 宋繁星从来没感觉过那么绝望，他的双腿不停的挣扎，不停的乱动，试图找一丝希望。 宋繁星被丢进这个小酒吧里，让他惊讶的是，里面居然全是男人。 “你们要干什么，我会报警的。” 宋繁星有些害怕的后退，他正想办法如何脱身。 “你先别跑。”一个壮汉朝他走的过去，全身的细细打量。 这个小酒吧里大部分都是男妓，满足□□来这里求性的也是男人，是专门为那些生理需求的同性恋开的地方。 这些壮汉也是有一些特殊的癖好，只馋男人的身体。 尤其是那些水灵灵的男孩子。 “哟，又来一个新客户。”其中一个胳膊上纹着青龙的男人一脸邪笑的看向宋繁星。 “你们别过来。”宋繁星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想看看周围有什么东西可以防身，但无奈他还是个学生。就算硬撑也撑不过那几个壮汉。 就在他走投无路之际，突然一道声音响亮，让所有人都往门外那边看。 包括他也往那边看。 “报告，我替他。” 第8章 第 8 章 宋繁星吓得赶紧将照片藏进柜桶里。 他手心都在出着冷汗，不知道如果真的有人过来找他，他该如何应对这件事。 他一转头，看见郭文轩正邪恶的看着他笑。 …… 下课后，宋繁星在位置上，好不容易安定下心情开始写作业。 突然有人敲敲他的桌子。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和季鸣对上的视线。 季鸣手里拿着作业本：”课代表在哪？我交个作业。” “哪。”宋繁星指的是第1组第2桌的女生。 “好，谢谢。” 待季鸣走了后，宋繁星刚刚安抚好的心情又提了上去，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有人造谣他，而是怕被别人发现如果季鸣做这种工作的话，他也会受到和自己一样暴力。 …… 上体育课时。 男生组织跑1200米。 女生请假的倒是多，但男生也没有几个。 开始跑的时候，操场上陆陆续续的男生全都在争跑，但到第3圈的时候，有些人就接受不了了，偷偷的抄近路，紧接着一堆男生都跟着抄近路跑回原地。唯独只有宋繁星和季鸣两人在全程的跑。 二人跑的校服都湿透了，等到终点，季鸣突然向宋繁星伸出拳头，宋繁星愣了好一会儿，明白意义后。二人相互拳头碰拳头代表着他们才是能坚持跑回来的。 解散时二人坐在操场上。 望着蔚蓝的天空，季鸣忍不住的感慨：“还是学校好。” “为什么那么想？”宋繁星偏过头看着他。 季鸣说：“你不觉得好吗？学校里至少不用那么辛苦。” 是啊，不用那么辛苦。 宋繁星心里想。 咻—— 突然一个篮球向他们砸了过来。 季鸣拉着宋繁星躲开。 只见一个穿着篮球衣的女生跑了过来，留着狼尾，长得比较英气，打扮偏中性风，她连忙双手合十的道歉：“对不起啊，我没看到这有人，你们没事吧。” “没关系。 ”看见是女孩子，宋繁星便只是笑笑回应，示意她不用担心。 女生拿着篮球走后，季鸣托着腮随口一句：“她是我之前班上的女体育生叶思锐。” “打篮球挺厉害的。 ”宋繁星说。 “是啊。”季鸣想到了什么？拍了拍宋繁星的肩膀：“你会打篮球吗？” “呃……会一点狗刨。”宋繁星说。 “那好，咱们去打一场。”季鸣友好的向他伸出手。 学校不只有一个很大的篮球场，旁边还有一个废弃的篮球场，当初因为装修不当，所以很少人去那个小角落的篮球场里，唯独只有两人。 宋繁星交的第1个朋友。 就是那个卖身的男生。 季鸣。 …… “你还会二步上前投篮呢。”季鸣喝着矿泉水，递给宋繁星一瓶。 “过奖了。”宋繁星很久没有笑过，除了面对裴燃：“今天放学还打一场吗？” 季鸣果断拒绝：“不了，我今天放学要去医院看看我弟。” “嗯，我能去吗？”宋繁星偏过头问。 季鸣：“你想去也行。” …… 市中心医院—— 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宋繁星知道这医院也是自己之前待在的医院里。 季鸣带着宋繁星进入了一间病房里。 雪白的病房里，一个小男孩安静的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景色，瘦弱的身躯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壳。 季鸣轻轻叫他一声：“天天？” 小男孩坐在病床上，看到门外的人脸上瞬间溢满笑容：“哥，你来看我啦？” 小男孩又望向季鸣旁边的宋繁星：“哥，这是你新交的朋友吗？” “嗯。” 季鸣的弟弟叫季天。 季鸣坐在旁边拍了拍季天的小手：“早点出院。” “哥，我的手术费还差多少？”季天虽然年仅五年级，但是他也明白哥哥既要上学又要为他打工挣钱，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懂事的抱了抱季鸣。 宋繁星站在门外想了一会儿，还是将手上的小礼品递给季天，关切的说：“嗯，我是你哥的朋友，这个是送给你的。” 季天看着是一把玩具水枪，开心的对宋繁星露出了小虎牙：“是真的吗？谢谢大哥哥。” 宋繁星宠溺的摸了摸季天的头。 季鸣去上洗手间的空隙，宋繁星和季天聊了很多，他得知季家兄弟的父母不在了，平时都是他哥哥一个人挣钱给他用。 “繁星哥哥你知道吗？”季天眨着大眼睛对宋繁星傲娇的说：“我哥哥是大英雄，他每天要打好几份工，早上去当便利店员，下午去当奶茶店店员，至于晚上去当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哥哥不肯告诉我。” 宋繁星心头一颤，手温柔的拍了拍季天的后背：“你哥哥晚上也在打工，你要好好学习，保持乐观的心情才能很快好起来的。” “嗯嗯。” …… 季鸣刚上完洗手间，回来就看见季天的病房门关上了，宋繁星则背靠着房门，脸色阴沉的站在外面。 “怎么？天天睡着了？”季鸣问。 “季鸣。”宋繁星叫他。 “啊。” “以后我陪你一起打工，你晚上就不要再去那种地方了。” 第9章 第 9 章 季鸣心情很凝重。 与外面阴天有一比。 宋繁星因为有点事，所以先走了。 季鸣在房门外来来回回转了十几分钟，不知道如果季天发现他晚上去卖身会是怎样的心情。 正想着，突然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不小心撞到了他。 季鸣吓了一跳，连忙抓住扶手，眼看着女生就要摔倒，他上去扶了一把。 “真不好意思啊。”女生连忙抱歉。 “林蔚？” “啊？” 林蔚看着眼前的男生仔细想了想，然后嘴巴圆得像个o型才说：“喔，季鸣，听说你转去其他班。” “嗯。”季鸣问她：“你在医院干什么？” “哦，我是来看思锐的，她打篮球不小心扭到了脚。”林蔚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狼尾女生。 不远处，叶思锐在一瘸一拐的向她走过来：“林蔚，你扶我到旁边的病房里吧。” “好。” 季鸣不想掺和她们之间的事，便准备离开医院。 他正想往外走时，突然发现刚才林蔚给叶思锐准备的创口贴掉在地上，便想送到她们的病房里。 季鸣刚想敲门，结果看见病房门那里露出了一条缝隙，他往里面看了一眼，惊呆了。 安静的病房里，只见临近傍晚的阳光一丝一缕的从窗帘子照进来。 两个女生安静的接吻。 …… 季鸣看见有人朝这里走过来，便赶紧为她们关上了门。 …… 季鸣在以前的班里至少能天天看见叶思锐和男生混在一起打球。 但没想到叶思锐是个女同。 叶思锐经常在班里和林蔚的关系好到让人觉得她们是最好的闺蜜。但是其实私底下已经成为了情侣。 …… 第2天，大课间里。 宋繁星因为昨天晚上帮季鸣打工打的太晚，又要写作业，双眼非常疲惫，忍不住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正睡着，一把尺子都敲醒了他。 黄老师一脸闷烦，眼神斜视看他：“你不知道今天是你值日吗？不赶紧拿扫帚去下面扫地？” “不好意思啊，老师。”宋繁星赶紧离开座位，拿起扫帚。 楼下落叶吹了一地。 宋繁星抓起笨重的扫把，好不容易扫完那一片。 哗啦—— 宋繁星闭个眼的功夫，突然发现自己全身都湿透了，刚才的水都从楼上倒下来。 身上的校服湿漉且冰冷，紧紧地黏附在他身上，令人极不舒服，额前的刘海如乱麻般贴在他额头，几滴水珠坠入他的眼睫毛中。 所有路过同学的目光纷纷看向宋繁星。 “哎！哟！一只落汤鸡！”郭文轩在楼上大喊，手里还拿着一个盆子，旁边还跟着他几个小弟，个个都在幸灾乐祸。 宋繁星冷冷往上瞪了一眼，转身就走。 郭文轩不乐意了，飞速下楼朝宋繁星走过去，一把拽着他的头发：“怎么？敢瞪老子？信不信我把你眼球挖了？” “瞪完想走？”一个男生不爽地说。 宋繁星知道，现在看来他是个最大的笑话。 郭文轩一拳把他打在地上，用扫帚拍打他的脸，周围的人没有一点反应，都在冷眼旁观。 宋繁星就像没有尊严一样任人践踏。 “住手！你们干嘛呢！”季鸣跑过来，冲着郭文轩大喊。 …… “就因为这事？” 办公室里，季鸣带着浑身湿透的宋繁星站到黄老师面前向她起诉：“不是？本来就是郭文轩他们几个不对啊，欺负人还有理了？” 黄老师被说的哑口无言，她转头看一下宋繁星，用笔敲了敲桌子，严肃的说：“那他怎么不欺负别人就只欺负你呢？” 黄老师喜欢用金钱来衡量一个人，毕竟当初郭文轩他们一家给的好处比较多。 “不是？你这老师怎么说话呢！”季鸣气得打抱不平。 黄老师气的脸都变形了，声大了几分：“那你们什么个态度跟我说话啊？给你调座位就行了吧，宋繁星，平常叫你家长来跟我谈几句你家长又不来，现在倒是挺会给我找事，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啊？” “算了。”宋繁星拉扯了季鸣校服，小声的在他耳边说：“没事，回去吧。” 黄老师一肚子气的翻个白眼，将手上的笔狠狠的摔在办公桌上。 隔壁班的康老师看她这样：“黄老师，你不应该这么说两个学生，得先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还弄清楚什么？这样的学生，我教都不想教！” 康老师叹了口气，继续喝茶。 …… 出了办公室。 郭文轩这会儿刚跟他那几个狐朋狗友打完篮球回来，说说笑笑的声音很大，刚好和季鸣擦肩而过。 郭文轩停下脚步，不满地看向季鸣：“不是你撞我干什么？有病啊！” 郭文轩很气，他欺负宋繁星欺负了那么久以来，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帮宋繁星说话，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一个。 季鸣转头看向郭文轩，嘴唇动了动，许久才憋出一个字：“晦气。” 看懵逼的三人：“……” 宋繁星忍不住的笑了。 …… 晚上回去的时候宋繁星确认了宋国飞暂时不在家，他终于能有一天晚上是可以好好吃饭的了。 夜晚星星不多，他回到房间里，在日记本上写下一句话。 季鸣，好哥们。 正写着，突然有一双手拍上他的肩膀，宋繁星吓的拿笔朝身后扔过去，正巧砸中那个人的脑袋。 “停停停！” 宋繁星看到了那熟悉的脸庞，深呼一口气，然后才上前抱住他：“裴燃，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话音刚落，温热的嘴唇便贴上了他。 宋繁星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享受。 终于松开时，裴燃忍不住看了几眼他，然后才问：“你怎么回事？我不在的这几天脸上怎么有那么多伤？” “嗯，没事的。”宋繁星有些心虚。 咚—— 一声沉闷如巨大的敲门声，令两人都吓了一跳。 “谁？”宋繁星皱着眉头说。 敲门声越来越巨大，吵的人不安宁。 宋繁星感觉到头疼，于是去开了门，迎面则是满身酒气的父亲。 宋国飞的心情很差，他刚才又输了一大把钱，打算发点脾气，看见这么晚才来开门，宋国飞没好气的指着宋繁星就是叫骂：“你个狗腿子怎着那么慢才给老子开门？！” 宋繁星没有好气的看他一眼，准备转身回房。 就在这时一道破罐子摔碎的声音。 宋繁星顿觉天旋地转，头痛欲裂，头上的酒水如决堤般滑落，一滴滴顺着脸颊淌下，加驰他每一根头神经。 宋国飞将手上的酒瓶狠狠砸在宋繁星的头上，嘴里还不干不净：“没娘的狗东西！你怎么不去死！” 迷迷糊糊中，宋繁星总感觉有一道身影和宋国飞扭打在一起。 第10章 第 10 章 等宋繁星慢慢恢复知觉的时候，受伤的部位首先是先感到凉意，然后变得灼烧，脑神经仿佛在抽搐，令他疼痛不已。 “你醒了？” 病床前，裴燃用热毛巾敷着他的脑袋，令他感觉到放松一些。 “你……” “没关系，不怕。”裴燃轻轻的抱着他，轻声安慰：“那个畜生，我早把他打晕了。” “嗯，裴燃。”宋繁星紧紧的抱着他，双手不自觉的搂得更紧：“我有点冷。” 唔。 宋繁星突然感觉到胃很痛，额头也细细的冒出冷汗。 “怎么了？胃又不舒服？”裴燃焦急的关切。 又？什么意思？ 宋繁星有些不解。 后来主治的医生告诉宋繁星，因为他经常吃饭吃的上顿没下顿。饱一餐又饿一餐，导致胃部受到伤害，肠胃变得虚弱不好。 “你说那孩子真可怜。” “挺懂事一男孩的，身上就没有一块地方是不受伤。” “我看着都挺可怕。” 又是那两名小护士在议论着，宋繁星感觉到心被狠狠揪了一下，裴然伸手捂住他的耳朵，轻声在他耳边说：“我捂住你的耳朵，不要听那些话。” “嗯。” 他的温柔虽然会来迟，但从来不会缺席。 元旦节快到了。 非常热闹的时候，教室里闹得鸡犬不宁，个个都在讨论着假期的计划。 宋繁星默默的收拾书包，什么话也没说，期中考试快到了，他准备好好复习。 听说高一有一次元旦晚会。 黄老师这一话，前班顿时炸开了锅。 “唉，元旦晚会我穿条漂亮的裙子。” “是啊是啊，到时候我们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 宋繁星则没有兴趣，他打算元旦晚会那天请假在家里复习。 “想什么呢？” 季鸣敲了敲他的桌子。 宋繁星问：“嗯，今天带点作业去便利店那里写吧。” “好。” 热闹的街道和安静的便利店里。 宋繁星托着下巴坐在收银台前写着作业。 因为季天的病情又加重了，季鸣赶着去医院探望，只留下宋繁星一人。 正写到函数题的时候，突然有一声稚嫩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肥嘟嘟的小肉手搭在了收银台上面。宋繁星往下一看，是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脸特别特别圆，声音还奶声奶气的：“哥哥我要买东西。” 小女孩掏出皱巴巴的一块钱拍在桌上。 宋繁星温柔地走出收银台蹲下来与小女孩平视：“想要买什么吗？” “ □□糖。” “好。” “我要草莓口味哒！” 宋繁星拿出一包□□糖放在小女孩手上，拿走她的一块钱，并再赠送她一颗大白兔奶糖。 小女孩又惊又喜的看着大白兔奶糖：“谢谢哥哥！” “嗯，快回去吧，别让妈妈等担心了。”宋繁星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 “好的，哥哥再见。” 目送小毛孩离开，宋繁星又重新回到收银台前写作业。 窗外烟火寂寥，景色凄美，元旦的喜庆远不止于此，仿若要将漆黑的夜空渲染得庄严肃穆。 宋繁星停下手中的笔看着窗外的热闹非凡，心中不自觉浮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自从有了自己的助力之后，季鸣每天晚上都能好好休息，他其实还挺满意的。 宋繁星的额头顶处还包着绷带，每次一动一下头，就会隐隐约约的疼痛，就像有千万只玻璃渣进他的脑子里。 裴燃今天穿着一身黑色卫衣走进便利店里，宋繁星本来还头疼，看见裴燃就瞬间好起来了：“你怎么在这？” “陪我男朋友来放烟花。”裴燃笑着说。 宋繁星想都没想就拒绝：“我还要帮我哥们看店，你自己去吧。” 裴燃无奈，宋繁星可真是太善良了。 “那行，我跟你一起忙，忙完咱们去看山顶烟花。” “好。” …… 另外一边在医院里，因为元旦节医生护士们都早点下班，季天躺在床上，脸色非常苍白，嘴唇像是没有血色，满脸疲倦。 季鸣有些心疼，不仅熬了点药，还想笑话逗他。 季天的声音虚弱无比，每说一句话还带着粗重的喘气：“哥，我今天没有再吐血了，我是不是快好了……” “快好了啊，等你病好了，哥哥带你去水上乐园好不好？”季鸣摸着季天的额头。 季天翻阅着手上的图书，内心却怎么也读不进去，他有些担忧的问：“哥。” “嗯。”季鸣以为季天又不舒服。 “我是不是你的生活负担，你每天除了上课还要凌晨三四点钟起来打工给我治病。” 季鸣一愣，他没想到季天会那么问，再回过神来，季天的脸上已经布满泪水。 季天一直认定自己是个累赘，就不应该活下来给哥哥添麻烦。 季鸣内心不是很有滋味：“怎么会呢？哥哥的亲人就只有你了，你能好起来这点算什么？男子汉就要坚强。” 季天：“那你后不后悔因为我，你不能去最好的高中读书。” 季鸣当初中考成为了理科中考状元，原本可以送去最厉害的重点高中读书，可是如果去的话弟弟得病就没人来看了，所以他选择留下来。 季鸣在内心叹了口气，心发酸又无奈，他捏了捏季天的脸蛋，温柔的脸上已经再没有一丝疲惫的表情：“哥从不后悔。” …… 那天夜晚，季鸣刚从医院出来，准备直接回到家里再借点钱。 因为他家的路程不一样，如果要走近路的话，只能路过那家小酒吧。 里面的壮汉里面没有男学生站街而感到气愤，最近的钱也越来越少花。 “可恶，那个姓季的去哪儿了？！”一个大胡子的男人气势汹汹的说。 另一个男人不紧不慢的说：“我看他应该跑了吧，人长得清秀，身材也不错的一男孩，被人上过多少遍了，早嫌弃了吧。” “也许别人早就把他玩坏了吧。” 季鸣路过时急匆匆的走掉，却被里面的黑衣男人看见了，他直接大喊：“那小子在那！” 瞬间几名黑衣人瞬移到季鸣的面前。 刚才那个骂他的大胡子男人一脸色眯眯的看着他：“怎么？我还以为你欠操呢。” “何止欠操，他被别人上的时候叫的有多惨。” 听着他们对自己开黄话，季鸣的心中不禁犯起恶心，想起自己以前在这里天天发出□□，没有尊严能让人摆脱。 可现在他已经不想再做这项工作了。 “我还是未成年，你们找其他人吧。”季鸣想快步走，却被眼前的男人一把摁住肩膀。 “未成年好歹也有17了吧。” 季鸣感觉到恶心，他不顾什么直接抄起书本往那男人的脸上砸，因为砸的太用力，那男人直接喷出了鼻血。在睁眼时季鸣已经一溜烟跑掉了。 回去的路上，季鸣总是感觉心里有隐隐不安，他好像觉得有人一直在跟踪，内心的不安感也越来越强大。 但他还是极力的安慰自己。 没事，路上没人。 第11章 第 11 章 寒假那一天。 所有人都疯了。 宋繁星考出了一个好成绩，季鸣也考到了全班第二。 “你寒假准备干什么？”季鸣边收拾东西边问。 宋繁星回答：“不知道吧。” “对了，季鸣。” “啊？” “季天的病情怎么样？” 白血病越来越严重，病情也开始剧烈恶化。 季鸣总不可能那么说吧，他只是微笑的回答：“恢复的很好。” …… 虽然说是那么说，放寒假宋国飞正好不在家，宋繁星总算能安安静静的待着了。 冬天的夜晚来的很快，昼长夜短，所以在傍晚时天色更美。 海边吹起波涛汹涌的风，令人心生敬畏，天色更是色彩美丽到难以言喻，让人感觉到弈星的疲惫荡然无存。 宋繁星依靠在裴燃的肩膀上，静静的观望着海。 日落美到令人沉醉，让人移不开眼。 “要是我真的没时间不在了，你自己也可以过来看日落的，非得拽着我。”裴燃宠溺的摸了摸他的碎发。 “有你在才最好吧。”宋繁星给他翻了个白眼。 裴燃不知道的是，宋繁星看过最美的日落，不是江边的夕阳美景，而是和他一起看海的样子。 不管是哪里的美景，只要和喜欢的人一起看，都会变得非常精彩。 不知不觉宋繁星就睡着了。 寒假就那么匆匆过去了。 转眼间过了一年。 …… 宋繁星再次回到学校时穿着一身白色卫衣，而脸上的旧伤还没有好，留下了疤。 天气还是有点冷，所有人都是穿上外套。 宋繁星刚想穿过走廊时，耳边却传出了很多杂噪声，紧接着就是屈辱的笑声。 人很多，全部人都围在学校那一块讨论板那，个个都发出讥讽的笑声。 宋繁星没有说话，他不想凑热闹，赶紧走回了教室。 季鸣刚刚装了热水，准备回到教室，就被郭文轩一把抓住胳膊：“你等一下。” “干嘛？”季鸣没有什么好脸色的问。 “你要不要看看你出名啊？” 季鸣心里一咯噔。 他快步地走向讨论板，双手拨开人群，抬头之际，映入眼帘的是他此生从未见过的绝望场景。 讨论板上贴着好几张照片全都是他在小网吧时的照片。 “我去！季鸣天干那种事。” “我还听过他的录音呢，郭文轩给我听的。” “真假的？！他竟然去卖身！” “好不自爱哦，怪不得这种人真的好垃圾。” “一个男生连尊严都没有吗？” “我还以为他是那种年级的好学霸，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 “我的天哪！！简直顶级八卦！” …… 同学们的句句侮辱就像是冰冷的刀，一把一把的插入进季鸣的内心，他耳边已经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剩下一条铁链紧紧的勒住他的脖子，使他呼吸不过气。 所以那次他的感应没有错，是有人在跟踪他。 郭文轩看见他这样子内心得意不已，举起手机就大声喊：“唉，我还有那次他跟酒吧的那些男的对话，你们要不要听？！” 季鸣忍无可忍，冲出人群想跟郭文轩打一架。 “我靠季鸣疯了！” 季鸣将郭文轩推倒，双拳不停的打在他的脸上。 “住手，你们干什么呢？！” 黄老师刚好想去班上上课，路过就看见一堆人围在那里：“干嘛要打架？！” …… 办公室内郭文轩头发凌乱，脸上还有些抓伤。 黄老师拧开水杯喝了一口奶茶，声音非常严肃：“你们两个谁先动手的？” 郭文轩旁边的兄弟立马插话：“还用说？是季鸣先动手的，他干了什么事？不挺丢脸的吗？还不让人说？” “行了，你们吵得我耳朵疼！”黄老师气的扶了扶额，挥手示意郭文轩先回去，留下了季鸣：“学校那块讨论板的照片我也看到了。” 季鸣内心虽然有点慌张，但是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嗯。” 黄老师说：“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那种地方是你们学生能随便去的吗？！” “不是。” 黄老师都不想说他，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败类：“你去干的时候难道不嫌丢脸吗？你想过你家里人吗？啊？！想过学校吗？难道你想因为你就毁掉我们学校的声誉吗？你既然转到我们这个班里就干点人能见得的事！不然又说我没教好你！” 季鸣没有多大反应，他只是抬起眼皮淡淡的道：“我自己的事，如果我一出这个学校，我干的所有事都与学校无关。”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没人会那么说。”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心理变态！！”黄老师气的拍了拍桌子，声音巨响：“实在不行你就回去吧！明天也不用来了！” 季鸣出了办公室。 他面色如灰的走到走廊上，周围的同学纷纷向他看过来。 季鸣总觉得自己大概这辈子都没走过这么长的走廊，他想捂着耳朵听不见声音，但是全部都是辱骂声。 他的名字被当做笑料，在人群中传开，每人提一次就像有无数根鞭子打在他身上，令他疼痛不已。 “我的天呐，他还跟郭文轩打架！” “这人真是丢了我们学校的脸呢！” “来来来，赶紧拍张照片发抖音快手，让所有人看看我们学校有出了名的男妓……” 宋繁星再次出教室门时就看见季鸣和那个说要拍他上网的男生打起来。 很多同学都将他俩强行拉开，但所有人都在替那个男生说话，个个都在指责季鸣。 那个男生的女朋友不满的说：“你这个希望被人操的人还有意思来指责人家？别人说的哪一点不是事实？” 季鸣就好像是被人剥夺了说话的权利，只能默默承受周围同学的嘲笑，让他心如刀绞。 他转过头，刚好看见宋繁星。 宋繁星的内心有些说不出话，他无能为力。 眼看着郭文轩要朝自己走过来，宋繁星吓的想赶紧躲开，没想到郭文轩却把自己推到一旁，怒声说道：“别给老子挡道！” 紧接着郭文轩绕过自己，一巴掌狠狠拍在了季鸣脸上。 甚至还下马威：“我看看我们学校有谁敢跟这个男妓一起玩的？！那人绝对也是不干不净！我说的啊！” 宋繁星很想上去帮助他，脑海里却有一道回声告诉他不要多管闲事，因为刚才郭文轩也说了，自己去一定会惹麻烦上身。 更何况，所有同学将霸凌对象从他转到了季鸣。 季鸣身上被贴满了男妓，不干净，不自爱的标签。 第12章 第 12 章 季鸣那天输的很惨。 他在教室后面被郭文轩他们几个用塑料袋套住头，然后将他当玩物不停的摔在地上。 没有一个人会理会他，全都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 季鸣原本以为他们这么玩玩就会结束，哪能想一瓶红色墨水直接泼他身上。 学校的校服本来就是红色的，但中间那一块是白的，雪白色的校服瞬间被颜料染红，慢慢的透进衣服里。 “你该不会是有性病吧？”一个男生拽着他的头发往旁边摁。 “他包有，看看他那样子就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下课后，季鸣看着身上的红墨水，打算去厕所里洗洗。 他看着镜中狼狈不堪的自己，有些窘迫。 突然有人喊他一声：“欠操的家伙。” 季鸣一回头，郭文轩一桶水直接浇到他身上，麻木，痛苦，空洞。 冷水加风吹来的凉意感瞬间让人后背凉飕飕。 他终于体会到当时宋繁星被泼水的感觉。 “你们有完没完，到底想怎样？！”季鸣的眼神变得冰冷，怒斥的说。 “想怎样？”郭文轩看着他旁边的兄弟：“你给我去接一桶水来。” 那个小弟接了满满一大桶水，那个桶很大，郭文轩玩味的看了一眼季鸣，命令旁边的人将他的手摁住，然后拽着他的头发往桶里的水摁。 瞬间所有的窒息感全都涌上了。 季鸣感觉到呼吸不过气来，眼睛里全是水。 郭文轩蹲在地上，开始数数：“我看看他在水里能憋气多久，你们两个摁紧了，开始倒计时。” 宋繁星躲在一旁的墙里，他想打算用手机录下来，成为校园霸凌的证据。 “看不出来哦，水性那么好，平常也没少射吧。”摁住他的一个人说。 这话黄的。 其中一个男生还对此事夸大事实：“我看一下传的差不多了，把他裤子扒了看看他下面有没有烂？” 一个男生将季鸣的头从水里拽出来，然后将他摁在地上，强行想去扒他的衣服。 郭文轩想去扒他的裤子去，被他抓了一下手背。 “不是你遮什么？！说不定在网吧床上的时候挺猛的！” “姓季的，你的工作不是在床上吗？” 季鸣奋力的去反抗。 “靠，他还敢反抗！打死他！” 郭文轩和另外三个男生轮流殴打，将季鸣推到墙上，抓着他的头发往墙上撞，然后一脚踹在他的大腿上，使他腿部麻木动弹不得。 每一个进来上厕所的男生个个都围观看，有些甚至还是拍手叫好。 季鸣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周围全是讥讽的回声，每一声就像锋利扎心的刀刃，切割他最后的一丝尊严和救赎希望。 只剩下绝望。 郭文轩看着一边的拖把，联想到自己以前欺负宋繁星的时候也那么玩，瞬间起了兴趣。 他将拖把塞进马桶里搅了搅，然后直接擦在季鸣的脸上。 “快点拍张照下来！”郭文轩命令其中一个兄弟照做。 甚至逼迫季鸣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吃拖把。 在黑暗中生出来的花，总是会透露出一点坚强。 等到快上课时，郭文轩他们几个也玩累了，将季鸣丢在一旁哈哈大笑的离去。 在所有人都离开的时候，厕所里只剩下一具空壳的身躯。 宋繁星走了进来，将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下来，想披在季鸣身上。 “我不需要你可怜。”季鸣说。 他非常非常狼狈，头发丝还在滴着水，脸上也黑一块，肿一块。 宋繁星一愣，他没想到季鸣会这么说。 季鸣拒绝了宋繁星递过来的外套，他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出厕所。 “那你冷吗？”宋繁星跟在他身边和他并肩同行。 季鸣“啧”了声：“你以后不用再过来找我了。” “为什么？”宋繁星感到不解的问。 季鸣有点被弄烦了：“我让你不用过来你就不用过来！” 他用鄙视的眼神看了一眼宋繁星，直直的离去。 季鸣心里也非常清楚，他曾经也打听过学校里有一个经常被欺凌的男孩宋繁星。 现在大家都将霸凌的对象转向于他，那宋繁星也就能好好在学校里单着了，安稳的度过高中。 他也记得郭文轩说了，如果有人敢跟他这种人做朋友，也会将受到牵连，所以他并不想连累宋繁星，于是就狠心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他心里还是很感激他每天帮自己打工。 “季鸣。”宋繁星从背后叫住他：“你怎么了？” 季鸣内心深处被狠狠捶了一下，他抿了抿唇说：“以后你也不用过来帮我的忙了。” “我不想再看见你了，宋繁星。” 短短的几句话却让宋繁星措手无措。 …… 放学后，季鸣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然后假装精气十足的走去医院买点小吃来看望季天。 病房里，季天的身体就像一张白纸，病魔已经抽干了他的健康和活力。 “哥……”季天虚弱的憋着眉头看他：“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季鸣赶忙掩饰住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泪水，一副坚强的好哥哥模样：“切，那有什么大事？不小心摔的呗。” 他立马找一个话题：“怎么样？今天还舒服点吗？” 季天回应：“差不多吧哥，我的病应该差不多快好了，我想回学校上学。” “嗯。” “哥，你在学校怎么样？”季天问。 弟弟的这个问题让季鸣有些一时回答不上来，他只能干笑的回答：“当然了，你哥我在学校的人缘可好了！” “真的吗？哥你长得那么好看，是校草吧。” “唉，算不上。” “这样，繁星哥哥呢？”季天左看右看，发现平时跟自己哥哥玩的很好的兄弟没有来。 “哦，他啊，今天有点事，所以没来。”季鸣随便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哦。”季天瘦小的身躯坐在病床上：“其实我挺想他来的，我喜欢他。” “嗯？为什么？” “为什么……”季天嘀咕了一会儿，然后乐观回应：“因为有他在，我就可以看见你每天笑的样子了。” “哥，你很久没笑过了。” 季鸣内心涌起一股异样。 第13章 第 13 章 宋繁星那天晚上去了平时季鸣去的打工地方。 “你好，需要什么吗？”季鸣没发现进来的是宋繁星，他蹲在货物架那边整理东西，以为是进来买东西的客人。 “没什么，帮你的忙。” 听见熟悉的声音，季鸣回头。 宋繁星观察季鸣的样子，他的脸上有很多很多伤，嘴角那一块也烂掉了。 “你又来干什么？”季鸣没好气撞他的肩膀坐在收银台前。 “需要我帮忙吗？”宋繁星问。 “不需要。”季鸣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此时非常的沙哑：“你走。” 面对驱赶宋繁星只好走了。 一路上宋繁星心不在焉：“裴燃。” “怎么了？”裴燃跟在他身边问。 “我是不是要失去一个哥们了？” “没有，你还有我呢。” “嗯。” 裴燃看出宋繁星心情不好，又带他去了一次海边看海。 …… 第2天，季鸣去到学校的时候，刚走进教室，发现自己的课桌上刻满了污言秽语。 男妓，恶心，不要脸，勾引同性…… 季鸣眼神空洞的将书包放在一旁，拿纸巾去擦去钢笔画那些，用书挡住小刀刻上去的字，他没有理会，开始学习。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宋繁星亲眼看见郭文轩他们几个围着季鸣，将垃圾倒进他的饭盒里，强迫他吃下。 “你又不是不会吃饭，你有本事吃啊！” 季鸣第三次反抗，他将筷子举起来插在郭文轩的背后。 郭文轩痛的叫的老大声了，他从小被娇生惯养，怎么能忍受得了这种屈辱，他身边那两个小弟将他的头摁进饭里。 “贱人！贱种！真tm不要脸！” “我**！季鸣！” 郭文轩一把将季鸣从座位上拽出来，然后用脚踢向他的膝盖背逼他跪下，将他的餐盘丢在地上，将午饭倒在他的头上：“是个乖狗狗就快点吃，要不今天得挨饿！” …… 季鸣下午在教室里写作业时，一个男生将讲台上的粉笔都磨成粉笔灰，然后撒在他的头上，幼稚的大叫：“看到没？下雪了！” “今天的值日我不想干了！”一个染着红毛的男生将扫把丢给他：“不洁哥，今天下午帮我扫一下！” “你们在干什么呢！”窗外一个中年男老师对着班里说。 那两个男生见到时老师就赶紧先溜了。 季鸣抬起头，这个老师是他以前的班主任康任也老师，也是上一次在办公室里想替他说话的中年男老师，身材有些发福。 “季鸣啊，没事吧？”康老师将他扶起来：“以后被欺负就过来跟我说，昂。” “老师，我……就是那个讨论。” “哦，那个呀，是不是有人强迫你或者你遇到了什么困难的事就不得以这么做？”康老师问。 “差不多吧。” “那你今天下午来一趟我的办公室好吗？” “嗯……” …… 康老师对季鸣的家庭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所以他知道肯定是遇见困难了，便打算将自己的工资分一半给他。 季鸣怎么好意思收老师的钱：“不用了，老师，你不用给我那么多钱，我也没遇到什么困难。” “这样啊，那如果以后谁欺负你就一定要过来找我。”康老师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 放学后，郭文轩他们几个约去打球，就被楼梯口的康老师挡住了路。 郭文轩有些不爽的说：“老师，麻烦让一下，挡住我的路了。” “你们是不是在学校经常欺负同学？”康老师双手插在背后，厉声的问道。 旁边的一个男生一愣：“不是啊老师，你有什么证据就指责是我们，你有本事去问我们班班主任啊。” “是不是你们也不能拿同学那么开玩笑，以后再被我逮到一次，你们就后果自负！”康老师威胁，往后转身就走了。 郭文轩气的想一个篮球丢上去，但还是被那两个小弟拦住。 “切，多管闲事。” ………… 宋繁星站在门外愣了愣，过了许久才敲响康老师的办公室门。 “请进。”康老师坐在办公室里面改作业，以为是课代表拿作业进来。 得到允许后，宋繁星拿着手机进到办公室里。 康老师抬眼看着他：“怎么带手机进学校？” “老师……我。” 康老师问：“你是不是隔壁班的学生？” “是。” 康老师也认出来这个男孩是上一次被黄老师批评的同学。 “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繁星拿出手机拍下了许多季鸣被同学欺负的样子，照片和视频都有，他的目的就是想康老师为季鸣发声。 “这个？”康老师皱着眉头递过手机来看，一张一张看下去，心里都拔凉拔凉的。 “怪不得我说他怎么带着一脸的於青。”康老师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 宋繁星接着说：“其实郭文轩他不止欺负他一个，还经常欺负其他同学为乐。” “行，这件事我会匿名写封信上报给教育局。”康老师拍了拍宋繁星的肩膀，微笑的说：“你先回去吧，感谢你寄来的证据。” “好。” …… 季鸣的一连三再三的躲着宋繁星。 季鸣脸上的笑也越来越少，永远只有淡漠。 康老师有时候会出来维护季鸣，帮他抵制一些流言蜚语，这也导致接下来的这几天很少再有同学过来欺负他。 宋繁星站在一边的阳台上满意地笑了笑。 晚上宋繁星躺在沙发上想起季鸣很少被欺负了，他心里不禁感觉到有些宽慰。 “喂，你在笑什么？”裴燃站在沙发背后，和他倒对着平视。 “没什么，你滚。”宋繁星朝他扔出一个抱枕。 第14章 第 14 章 那天晚上宋繁星在房间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总是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他家翻东西。 宋国飞最近玩游戏玩的太晚，回来之后就喜欢发酒疯。 宋繁星半夜感觉口干舌燥，于是就想去客厅倒杯水喝，正巧碰见发酒疯的父亲，宋国飞指着鼻子骂宋繁星：“我没你这儿子！你跟你妈一样贱！” 宋繁星直接走过他。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 宋繁星没想到宋国飞会那么倔强，直接拽着他的衣服领子，紧接着宋国辉就是一巴掌，让宋繁星觉得脸上火辣辣，很滚烫。 “你……”宋繁星被拍的头有些昏晕。 “都说了你们贱！别一天到晚太把自己当回事！上次我打你还是打的太轻了！！” 宋国飞直接挥拳过去准备打向宋繁星。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手钳制了宋国飞的拳头，裴燃一脸凶狠的说：“你别他妈动他！” 宋繁星内心不禁赞叹：帅！ 但让宋繁星觉得奇怪的是，裴燃打回手的宋国飞，但宋国飞却惊恐地看向他。 “还有儿子打老子的！”宋国飞怒不可遏。 宋繁星一头雾水：“又不是我打的你，莫名其妙。” “早知道你刚出生！我就把你这种贱种掐死算了！”宋国飞气呼呼的大骂。 楼下的邻居经常投诉宋国飞扰民，所以他也就不敢多张扬，只好骂骂咧咧几句就去洗澡睡觉。 “裴燃，太厉害了。”宋繁星抱着他。 “嗯。”裴燃突然走向一旁的药物箱里，拿着一瓶药向宋繁星走过来，递在他的眼前。 “这是什么？”宋繁星问。 “治疗病的药丸，赶紧吃了。” 宋繁星满脸疑惑的问：“我又没病，吃什么药？” 但是说是那么说，宋繁星还是拧开药丸的瓶子，然后倒出一颗吞了进去，再睁眼裴燃已经不见了。 这家伙怎么最近老是玩消失。 宋繁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由于刚才宋国飞打的那一巴掌太用力，他的耳朵有些鸣。 宋繁星在心里骂了句脏话，不舒服地揉了揉耳朵准备去睡觉。 第2天体育课上，男子1200跑。 宋繁星坚持跑了下来。 季鸣也紧跟其后，脑袋一晃一晃的，宋繁星转头发现他的脸色很苍白，就好像死了一样，一点血气都没有。 宋繁星心里想着他会不会不舒服。 其中一个男生趁季鸣准备跑过来时，突然伸出脚把他绊倒。 季鸣重心不稳的摔在操场上。 “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的同学凑过去看热闹。 郭文轩拨开人群，看见季鸣倒在地上的样子，忍不住得意起来。 “想当条狗来伺候我们呢。”郭文轩满意的蹲下身子准备戏弄一番季鸣，结果他刚抬头就把所有人吓了一跳，连郭文轩也在心里漏了一拍。 季鸣的面容尽显疲态，眼神空洞无物，面色苍白如雪，嘴唇毫无血色，纯白的，且黑眼圈极深，脸上的伤痕尚未痊愈，整个人看上去苍白无力，宛若一具尚存气息的干尸。 “你……”郭文轩多打量几下他：“吸血鬼附身？” “怎么回事啊？你们那群男生围在那干什么呢？！”体育老师小跑过来训斥围观的那几人：“怎么回事啊？谁晕倒了？体育委员在哪儿？过去把那个同学扶到医务室。” 没有人敢愿意扶。 宋繁星举手：“老师，要不我扶他去吧，我和他玩的很熟。” “你……”季鸣没有力气说话了。 在所有人都震惊的目光下，宋繁星搀扶着季鸣走向医务室。 …… 医务室里，连校医都看见季鸣忍不住的有点害怕。 “你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搞成这样！”宋繁星忍不住的批他。 季鸣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 ………… 由于康老师在这一天请假回去照顾孩子，所以又没有人在庇护季鸣。 放学后，季鸣就像一个木娃娃一样，被郭文轩拽到旁边的小巷子里毒打了一顿。 他没有还手，拽起来轻飘飘的。 “还敢告老师！以为有那个姓康的保护你，你就了不起了吗？！”一个男生手指叼着烟，将烟头摁灭。 郭文轩忍不住朝他身上吐口水：“也不知道他在拽什么？！只不过是我们玩物罢了。” …… 第2天早读课自习上。 季鸣全身湿漉漉的，双手抱膝坐在厕所墙角里，脸色比昨天还苍白。 快到上课时间了，黄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组织大家开始带读。 全班人几乎都到齐了，宋繁星转头发现季鸣的位置还是空出来的。 他难道还在厕所里面？ 宋繁星刚想举手跟老师说去厕所找人时，却听见有个女同学爆出一声尖叫：“卧槽！有个男生跳楼了！” 瞬间班里炸开了锅。 全班人都不淡定了，连忙走出教室外走廊。 黄老师吓得手上的粉笔都掉了，急忙穿着高跟鞋滴滴答答的踩出去。 宋繁星出去看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看见教学楼每一层楼都围上一排一排的同学，个个都在讨论，所有的杂噪声传入他的耳边。 “我去，不会吧？！” “有人跳楼啊！” …… 宋繁星往下一看，跳楼的人竟然是季鸣！？ 当校长和一些领导主任老师赶过来时，季鸣已经躺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早已没了呼吸。 上面的周围全都是同学在那里观望着，有些人甚至拿出手机拍照。 “震惊震惊！我们学校有人跳楼了！” “而且还是之前那个卖□□的男生！” 郭文轩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宋繁星内心愣了好几秒都没回过神来，眼眶有些发酸。 他眼睁睁看着季鸣的尸体被盖上了白布。 学校为了不毁声誉，打算在周一升旗仪式的时候告知全校学生，这里学生跳楼自杀的事不得往外传。 宋繁星那次躲在被窝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他痛恨自己无能为力，痛恨自己没有胆子上前帮助他一步，痛恨自己就是个软弱鬼，痛恨自己什么都不会，只知道躲避事实。 第2天，宋繁星下课后偷偷去了医院，本想看看季天的情况，他担心季天会知道自己的亲哥哥跳楼了。 结果季天病房空空如也。 宋繁星随便抓着一个护士问：“这病房里面的人呢？” “你说那个小孩？”护士说：“他在前几天早就抢救无效去世了。” 宋繁星紧握的双手立马放松了，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想，只觉得好像有一只枪的子弹穿过脑袋。 那个护士走了，走时还跟季天的主治医生聊天：“那小孩年纪轻轻病情恶化就那么走了，我记得他哥当时差点哭晕在医院吧。” “是啊，哭的差点跪下了。” …… 第15章 第 15 章 季鸣死后，康老师赶回来的时候彻底急了。 一名优秀的高二学生就那么走了。 办公室里，因为前几次的事，老师们都在喋喋不休，唯独只有康老师一人默默的坐在办公室低着头。 “你说那孩子怎么会跳楼呢。”一名女老师说。 黄老师则一脸无所谓：“我看啊，现在的小孩子就是玻璃心太严重了，说几句怎么就会想不开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听到这，康老师再也忍无可忍。用力拍了桌子，大声对黄老师说：“黄老师，我认为你这种思想就是错误的，现在的小孩子哪有压力不大的，我们就应该去开导他们，而不是在这里相互指责，再说了，我这个学生转去你那个班，受到别人欺负了你怎么就不管呢？身为一个教师，难道缺失这点教育吗？缺失教育人品吗？那成绩再好有什么用？钱再多有什么用？！” 说到这，康老师深深吸一口气，来平息心里的怒气：“我们教育学生不仅要看他们的成绩，还要观察他们的心理健康！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还谈什么教书育人？！” 这话说完，办公室里都安静了。 一名男老师不可置信地扶了扶眼镜：“我觉得老康说的有点道理。” “我也觉得，我也是经常观察班里学生们的心理状态，遇见什么困难事就去开导他们。”一名女老师也跟着附和。 见没人帮着自己，黄老师有些尴尬气的脸都红了，她想随便找个理由反驳，维护好自己的尊严面子：“说是那么说，那也不应该真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那这样不是毁了我们学校的名声了吗？康老师，不是我说你，难道以后那些学生们入学我们学校的时候要被说成是不会教育，让学生随便自杀的场地吗？我说你们这群人怎么就没想过这样的问题。” “报告。” 宋繁星的出现让所有老师们的争吵声都戛然而止。 黄老师本来心情就不好了，看见他心情就更不好了：“宋繁星，你就不能敲敲办公室的门吗？我们正在忙你又来干什么？” “哎，繁星，有什么事吗？”康老师和蔼的冲宋繁星笑一笑。 ………… “可恶，那小子是真的！” 阴暗的厕所里，郭文轩像老大一样将一个水桶倒立着坐在上面，旁边跟着两个小弟二人各拿着一把拖把。 “他就是想毁了我！”郭文轩吐了一口痰：“当着老子的面跳楼，他算什么？！” “不知道。”一个男生说。 “那这样我们岂不是没有乐子可以玩了。”另一个男生叹气的回答。 就在三人陷入局部尴尬时，其中一个男生开口打断了这烧脑的思路：“轩哥，你之前不是说谁敢跟那男妓完就将乐子转为谁吗？那宋繁星之前不就是？他可比季鸣那傻逼好玩多了。” “有点道理。”郭文轩想了想。 一个男生气的咬牙切齿，双手搓了搓拳头：“对，之前他还让康老师匿名举报我们。” …… 下午放学后宋繁星刚搞完值日，想回去收拾书包，结果发现自己的书包不见了。 他正焦急的四处寻找，就听见后面有个男生叫他一声：“扫把星你别找了，你的书包在垃圾桶里。” 宋繁星赶紧去垃圾桶里翻书包，他的声音既颤抖又着急：“你们把我书包扔哪了？” 书包里不仅有他的作业，而且还有他的生活费。 宋繁星什么都没找到，倒是在垃圾桶里翻到了他那可怜的书□□，作业本还在，就是里面的生活费不见了。 郭文轩笑嘻嘻的在后面拍下他的糗样：“快看呢，扫把星在翻垃圾桶。” “你们是不是拿了我的钱？”宋繁星强忍着心中的委屈，愤怒的问道。 “是又怎么样？你那点钱才够我买几包烟。”说着郭文轩从口袋里掏出了六包烟盒：“我说这个最贵的，可是花了40大洋呢。” “唉，扫把星，你该不会想说那点钱就是你的饭钱吧。”一个男生嘲讽他。 宋繁星气的都在发抖：“你们他妈是不是有病？！” “嘿，你竟敢跟老子我叫嚣？！”郭文轩上去就是用塑料袋套住宋繁星的头，然后将他一脚踹到教室后。宋繁星因为冲击力撞到了身后的垃圾桶，一个男生觉得不解气，甚至将垃圾都倒在他的头上。 其中一个男生趁宋繁星不注意将他摁在地上，使他动弹不得之后又用塑料袋套住他的头踹他一脚，用脚碾压着他的手指头。 宋繁星忍不住惨叫一声。 “郭文轩。”宋繁星手肘撑着地板想站起来，却被另一个男生强行按在地上，他只好双手去抓住郭文轩的裤脚，语气里带着讨好和哀求：“你让我干什么都行，能把钱还给我吗？不然我没钱吃饭了。” “这么可怜吗？”郭文轩的眼珠子动了动，舌尖顶上腮帮子，邪恶的笑笑：“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啊？”宋繁星抬起头。 下一秒郭文轩直接从垃圾堆里翻出一块发霉的面包，强行逼迫宋繁星吃下去。 “吃了！你这条贱狗！” 郭文轩家里又有实力又有钱，在学校就没几个人敢惹他，包括一些老师路过教室也是视而不见。 几人看宋繁星不吃，就一人给他一巴掌，狂扇他的脸。 “这条狗之前还跟那个“卖肉”的一起玩。” 宋繁星被强行打了一个多小时后，三人才离去。 阴暗的教室里只剩他一个人。 宋繁星没有钱了。 他只是想吃一顿饱饭，因为他听说过，如果饱一顿饿一顿的话，很容易得胃病。 …… 宋繁星艰难的走出校门口。 他身上是真的身无分文，家里所有的财产钱都被父亲拿走了。 但是他往远处一看，可以看见有很多人打工的地方。 宋繁星身高173，稍微踮起脚可以看见，他慢悠悠的跌跌撞撞走过去。 旁边的小店里就写着招工。 里面的老板是个中年大叔，头上包着头巾，身上系着围裙，他正在里面和别人打电话，大喊大笑。 宋繁星敲了敲门：“你好，你们招工吗？” 那老板回头一看就看见一个穿校服，但又高又瘦的男孩子，只是瘦的太可怜了，像是没吃饭。 本来就没吃饭。 “招是招，你多大？”老板问。 “17……”宋繁星怕老板嫌弃自己太小，于是又补充一句：“快18了。” “你走吧，你太小了。” 一听要赶走自己，宋繁星连忙着急的上前讨问：“老板，不能宽容一下吗？我真的需要钱。” “需要钱找你爸妈啊。” 老板强行将宋繁星推出自己的店铺。 他也不是不要这个小员工，只是看宋繁星满脸和满身的伤，知道他家里情况过得不好，怕给自己引来祸身麻烦，所以将他赶走。 夜晚，家家户户皆灯火通明，甚是明亮。 宋繁星一个人坐在路灯下，他饿到有些发晕，但他强行咬住牙关，蜷缩着身体想让肚子好一些。 他模模糊糊在路灯旁边看见一个肥胖的身影。 康老师？ 康老师这会儿带着自己的女儿出来买东西，恰好看见了路边的宋繁星，他上前关心的问：“繁星，你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 “我。”宋繁星咬了咬唇：“好饿。” 第16章 第 16 章 康老师将宋繁星带回了自己家。 宋繁星怎么好意思，他想拒绝，可是饥肠辘辘的身体令他想再上前一步。 那只好向现实妥协。 康老师领着宋繁星走到自己家门口，用钥匙开了门：“进来吧。” 从厨房里走出一个穿着紫色外套的女人，系着围裙，扎着低丸子头，正拿着锅铲从厨房里走出来：“哟，老公你回来了？” “师母好。”宋繁星礼貌的问好，但是嘴角边的疼痛令他难以张开嘴。 “哎哟，你是我家老康的学生吗？”女人笑嘻嘻的问。 康老师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头：“哎呀，我看这孩子也没地方去，就把他带回来吃个饭。” “行了，那让孩子先进来，饭马上就好，老康过来帮我打下手。” “好嘞。”康老师立马跑向厨房。 宋繁星看着自己那被垃圾弄脏的鞋子，他将鞋子脱在外边，然后小心翼翼的踩在老师家地板上，他甚至觉得这家的地板干净到自己都不配踩。 “你这孩子，地板本来就是给人踩的，快进来！”师母在外面催促他。 “哎。”宋繁星安静的应了一声。 …… 7点多了，开饭了。 康老师的女儿兴冲冲的跑出房间：“我来啦！”转头又看向宋繁星：“哥哥你快坐。” 师母从厨房里拿出4双筷子，一双递给宋繁星：“孩子你坐上边去，这边呢，我要坐在妹妹旁边。” “好。” 康老师将素和荤都端了出来，然后盛好了饭。 “行了，开饭吧，都累了一天。” 宋繁星小心翼翼的拿着碗准备走厨房里去吃。 “哎，孩子你去哪？”康老师问。 “老师，我不好意思坐餐桌，我去厨房里蹲着吃吧。”宋繁星冲老师做出一个欢乐的笑容。 “怎么能那么说呢？你快过来！”师母将他拉到一旁的餐桌上。 宋繁星小心翼翼的坐在椅子上。 吃饭的时候小女孩不停的跟康老师和康师母讲述着自己今天在幼儿园发生的趣事，宋繁星则全程低头的安静的听。 师母注意到了：“唉，孩子你怎么不吃菜呢？你太瘦了，一个男孩子就得长得壮一点。” “好的师母。” 宋繁星真的好羡慕这样的家庭氛围，他小时候也梦想着有一个这样的家庭。 “你在老师家也不要不好意思嘛，多吃点。”康老师说着就想夹块肉给宋繁星。 康老师刚一拿起筷子抬手，宋繁星吓得一惊，急忙侧身一闪，双手抱头，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气氛陷入尴尬。 “哥哥。”小女孩乱晃动的双腿：“你怎么了？爸爸又不打人。” “我……”宋繁星哆哆嗦嗦的坐回来，不知道怎么解释好。 以前在餐桌上吃饭，自己的父亲一有什么事情就动手打他，别人一抬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下意识的觉得那人要打自己，抱着头害怕闪躲开，这种行为就好像是一种以生具有的习惯。 “孩子你怎么了？”师母皱着眉头问。 师母瞪了一眼康老师，康老师也有一些尴尬，之后将那块肉小心翼翼的放在宋繁星的碗里，脸上陪笑的说：“哎哟，繁星不用怕，老师又不会打你。” “嗯。” “繁星啊，等一下吃完饭把碗放在这就行了，碗就交给老师洗。” “好……” 嘴上虽然是那么答应着，但吃完晚饭后，康老师有事先回书房，师母将碗洗起来。 师母想让宋繁星去睡旁边的小房间里，但宋繁星拒绝了，他委婉的笑：“不用了，我睡地板吧。” “那我去给你找张垫子啊。” “太感谢师母了。” “没事，跟我道谢什么。” 深更半夜，宋繁星的睡眠比较浅，他听见康老师熟睡的鼾声后才缓缓坐起身，将地板上的垫子叠好，然后拿起阳台的扫把，把老师的家里都打扫了一遍，桌子擦了，地板拖了，衣服也替老师洗了晾了，他才慢慢的打开门离开。 宋繁星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家，确认宋国飞已经睡着了，他才敢溜进房间里睡觉。 他将被子盖住头，隐隐约约听见裴燃在他耳边说话。 “你很烦哎，我要睡觉。”宋繁星不舒服的眯了眯眼。 “嗯，我陪你。” 第17章 第 17 章 宋繁星最近在学校很少挨打了。 …… 三天前康老师警告郭文轩几人，不要再欺负同学。 因为匿名举报信被捎回来，教育局也是简单的叫郭文轩几人做了处理，赔了点钱就什么没再给任何惩罚了。 “你们不要再欺负同学了，我见一次就叫你们的家长来一次，听见没有？严重的话可能还会退学。”康老师威胁几人也苦口婆心的劝说。 “知道了老师，你回去忙你的吧。”郭文轩内心烦躁不已，一脸嫌弃的看向老师，语气也不好。 …… 康老师之前无意间听见黄老师跟其他人讨论的时候，意外听见宋繁星的家庭情况，母亲因接受不了父亲出轨而患上了精神病跳楼自杀，而父亲却成天酗酒，大手大脚花钱去外面满足□□。 所以康老师打算去做一次家访。 即使宋繁星不是自己的学生，他也不愿意看见有一个这么惨的孩子，在最美好该张扬放肆的青春里却蜷缩在黑暗角落里捡起玻璃碎渣。 所以在那周六的早上康老师早早的就起床，然后根据宋繁星的家庭住址来到了他家里，准备做一次家访。 康老师才刚刚到他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打骂声。 宋国飞拽着宋繁星的头发往桌子上撞：“你他妈个死不了的母狗生的贱种！竟敢打老子了？我看平时还是打的太少了！” 宋繁星被撞地脑袋都像是冒了星星，他紧紧咬着牙关一遍又一遍的承受冰冷物体带来的冲击力。 康老师听不下去了，敲响了门。 “他妈谁啊？！”宋国飞忍不住朝门外大吼。 “家长在吗？我是宋繁星的班主任老师。” 宋国飞一脸不爽的打开房门：“老师啊，来家访的吗？” “是的，我想看一下繁星平时在家里的学习状态，也想跟您聊一聊繁星在学校的现状。”康老师友好的笑笑。 宋国飞直接开口拒绝：“不用了，他平时在家里学的挺好的，他的老师你要是没事就回吧，我今天没空做家访。” 康老师被强行的拒出门外。 宋繁星跌跌撞撞的走向门口。 却被宋国飞一脚踹了回去。 “等一下家长！再怎么说也不能打孩子。”康老师不忍心走，他赶紧进屋想拉开宋繁星。 结果康老师的眼睛被挨了一拳。眼镜拍飞了出去。 “我教育我的孩子，你个小老师就别管了！”宋国飞气的想给宋繁星一巴掌。 “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康老师强硬起来，将眼镜捡起来戴在脸上。 听见报警二字，宋国飞也不再敢多说什么，骂了句脏话直接摔门而出。 宋繁星看见老师被挨打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操。 “繁星啊，你没事吧。”康老师拍拍他的肩膀。 “没事老师，你快走吧。” “我带你去报警吧。” “不用了。” “快去嘛，你看你这一身伤。”康老师心疼坏了。 康老师其实那天也知道宋繁星偷偷溜出了他的家，还帮他干了那么多活，觉得他这个又懂事又听话的乖孩子就不应该这么被人肆意对待。 在学校挨同学的霸凌，在家里挨父亲的家暴。 宋繁星早已习以为常。 他在新年那天在本子上写下了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少挨点打。 第18章 第 18 章 那天康老师带宋繁星去看了一下心理医生。 出来之后康老师双手拍在宋繁星的肩膀上，语重深长的跟他说：“以后被欺负了，一定要学会反抗，知道吗？” “嗯。” 宋繁星很喜欢跟康老师黏在一起，因为只要康老师在，真的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同学敢欺负他了，虽然还是有很多人喜欢在暗中骂他，但至少比拳头相对的还要好。 “还有。”康老师边走边告诉宋繁星：“有人欺负你，如果告老师没用，第一次就要学会还手，让他知道你不好欺负，打不过就赶紧跑，一定要跑在由领导主任出现的地方，不要畏畏缩缩，他怎么打你就怎么打回去，有时候我们不一定要靠法律解决，如果法律解决没用就一定以牙还牙。” 康老师怕宋繁星误解又说：“老师不是在教你暴力和打架，是在告诉你遇见挑衅该如何保护好自己。” “谢谢老师，您怎么知道那么多？”宋繁星笑了的说。 康老师：“我家女儿也是那么做的，男孩子女孩子都要保护好自己，你们是祖国未来的花朵，不要让祖国未来的花朵还没长大就被别人采去了一节根。” “好，我知道了老师。” “嗯，这就乖，快回去上课吧。”康老师拍了拍宋繁星的后脑勺。 宋繁星回到教室，黄老师已经开始上课了 “报告。”宋繁星小心翼翼的敲门。 黄老师讲课讲到一半扔下粉笔，双手抱着胳膊，用鄙夷的眼神看向宋繁星：“还知道回来上课啊，天天就知道在外面鬼混，怎么把学校当自己家了？” 宋繁星原本开口想和黄老师说自己是因为去看了医生，所以才迟到，但转念一想，黄老师可能不仅不会听他解释，而且还会当着全班人的面侮辱他，所以话到嘴边了，他改口：“下次注意。” 黄老师瞪了他好几眼，下巴指了指他的座位，语气很差：“回去坐着吧。” 宋繁星坐回座位发现自己的抽屉里有软软黏黏又蠕动的东西。 他乍一看，蜈蚣？！蟑螂？！ 他吓了一跳，将这些小东西装进一个盒子里打包，下课就准备扔了。 知道是谁干的，宋繁星叹了口气，然后打开课本准备记笔记，却发现自己的书本被画的乱七八糟。内封面也被撕了一页。 “行了，这章我讲到这里，我找个同学来背一下。”黄老师左看右看，随机点了一个：“宋繁星，你来背《登高》。” 这篇古诗也是老师刚教不久，因为是挑课文讲的，宋繁星站了起来，看见被画的乱七八糟的课本，他下定决心将课本合上，流利的背诵：“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宋繁星背完后，还观察了好一会黄老师的脸色。 他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然后坐下。 结果感觉凉凉的，他吓了一跳站起来，课桌也随着他的冲击而撞出巨大的声响，他的位置被倒满了墨水。 “宋繁星，现在是课堂，你干什么呢？”黄老师催促他坐下，宋繁星也不太好意思耽误大家的时间，只好硬着头皮坐下。 下课后，宋繁星被拖到厕所里暴揍了一顿。郭文轩将整瓶墨水倒在他的头上。 一个男生将他的校服硬生生的扯下来，然后套在他的头上，这样狠狠的踹了一脚。 宋繁星被踹了出去。 “你们放过我好吗？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宋繁星趴在地上苦苦哀求，他只是想好好过完这个高中时段。 校园霸凌只有零次和无数次，那群恶魔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不仅将宋繁星的丑照全拍了下来，甚至还强行脱掉他的裤子拍私密照。 泪水悄无声息的流下，宋繁星从未感觉到有那么绝望的一刻。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裴燃抱着他睡觉，安慰着说没事没事，这一切很快就会好起来。 裴燃…… …… 郭文轩坐在操场上看手机，突然被一道高大的阴影遮住了。 “谁啊？”郭文轩不满的说。 来人是康老师。 郭文轩烦躁的应了一声，然后说：“现在是体育课时间，别没收我手机哈。” “你过来，老师我要跟你聊件事。”康老师和蔼地说。 郭文轩只好将手机揣回口袋里，双手插兜，不满地跟着老师。 到了地点，康老师确认四周已经没人了，才说：“我过来找你就是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偷拍了宋繁星同学的照片？” “啊。”郭文轩的脊背瞬间挺直。 康老师：“如果拍到的话就删掉吧，那样做是侵犯了人家的**，严重的话可能还会被强制退学。” “知道了，我删了！”郭文轩非常烦闷。 康老师对待学生打算用道理的方式，想跟他讲讲校园霸凌事件是不对的行为。 郭文轩压根不想听，也不把老师放眼里直接跑了。 康老师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刚才还瞥见郭文轩按了私密相册，知道他还没将宋繁星的私密照删掉，康老师想追上去。 郭文轩看见老师追来，立马要到跑路，结果跑着跑着不小心脚底一空踩到了正在维修的道路，直接摔下了施工队的大洞里。 康老师看见后也不管什么，只想现在赶紧把学生救上来再说。 好巧不意外，郭文轩腿骨折了。 ………… 宋繁星隐隐约约觉得出事了。 果真出事，郭文轩的家长得知孩子受伤了后立马起诉康老师，并且还调查了当天的监控，康老师已被学校辞止教师的生涯。 康老师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站在演讲台上，郑重的向郭文轩深深道了个歉。 尤其是当天郭文轩的妈妈最不满，她甚至指着康老师骂：“有你那么当老师的吗？！连学生都看不好！你说你追他干什么？！” 康老师被贴上了不合格老师的标签。 连黄老师都吐槽：“我就说像这种人能当什么老师。” 宋繁星得知一切真相后，他站在操场上看向讲台上的康老师，有些不可置否，内心发酸，毕竟是因为自己，老师才会被辞职多年的教师身份。 宋繁星瞬间觉得天旋地转，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康老师虽然难过，但他难过的不是自己被辞职，而是担心自己不在，一些学生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行为。 康老师早就知道叶思锐和林蔚的事情，他一直都保管的严严的，不会把学生的性取向当作玩笑。 他甚至经常开导一些抑郁症的学生。 叶思锐有点想哭，她真的舍不得这样的一位好老师走了。 这么多人当中，唯独只有郭文轩露出阴险的笑容。 康老师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的时候，林蔚站在外面，依依不舍的看着。 康老师似乎也注意到了，往外一看：“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老师，我真的舍不得你。”林蔚强忍着泪光：“所以我带了很多你曾经帮过的同学来看望你，送你最后一程。” 康老师先是一顿，随后一排一排的同学，有男有女，个个都在林蔚身后站成一排，深深的鞠了个躬，表示多年的感谢：“康老师再见！” 就像许多年前，教室里所有的学生每在康老师下课时都会起身送别。 康老师瞬间热泪盈眶，他左看右看都没看见那个人影。 “老师你找谁？还有哪个学生没到？”林蔚问。 康老师其实在找宋繁星，他担心自己走后，宋繁星依旧不会反抗。 宋繁星站在门外，却迟迟不肯进去，他真的已经深深陷入了无比的自责当中。 叶思锐陪同他一起站着：“老师都要走了，你连进去说一声都不愿意吗？” 宋繁星沉着脑袋。 叶思锐虽然长得英气，但身高仅仅只有161，以至于她看不见人群中老师的表情。 宋繁星似乎能听见康老师说：“我只希望一个孩子如果遭受到暴力，应该会勇敢的反击，而不是懦弱弱弱。” 这句话就像融化12月的冰天雪地的火炬。 宋繁星知道。 只有强者才配赢得尊重。 …… 直到康老师彻底离开学校后，宋繁星也没有勇气敢上前一步留念。 第19章 第 19 章 郭文轩骨折之后照样来学校。 宋繁星坐在位置上，安静的翻看手里的书。 郭文轩将宋繁星叫唤到了一个偏僻的学校角落里，身边带着两三个兄弟。 即使骨折了，他还是那么拽：“喂！扫把星，我没带钱，赶紧去请我吃早餐！” 宋繁星被逼到墙上，他鼓起勇气拒绝：“不！” 下一秒就挨了一个男生一拳：“贱人！跟你说话，你居然敢拒绝？” 那一拳头就像压倒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宋繁星被打的头偏向一边。 季鸣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向他伸出援手，康老师在他最绝望的时候给他当指引灯。 宋繁星全身都在发抖。 “不会吧，他怕成这个鸟样！”郭文轩哈哈大笑，那笑声就像野兽一样啃食着他的内心。 宋繁星抓起旁边的棍子，狠狠往郭文轩的脸上挨了一棒。 三人顿时愣住。 空气就像凝固一样。 “你……”郭文轩话还没说完，因为骨折的腿动不了，只能任由他人摆布。 宋繁星抓起棍子一棒一棒的敲在郭文轩的头上，将所有怒气全都发泄出来：“我操你老母的郭文轩！！贱母狗生出来的死狗逼玩意！孬种！！！傻逼才愿意白白挨你的打！！！” 另外两个男生都吓坏了，压根不敢动弹，眼睛死死的看向宋繁星。 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想到一个任由他们欺负的弱者，竟然像是被附身一样敢强硬起来。 “我去你妈的宋繁星！你再打我一下试试！！！”郭文轩吓得喊破了音。 “你他妈再犯贱一遍！！！”宋繁星手上的棍子依旧没有减轻，一下比一下重。 直到打的郭文轩没有再挣扎了，宋繁星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嘴里还骂着：“我**！！贱种！” 郭文轩被送去了医院，他被打的很重。 郭妈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给了宋繁星一巴掌。 “都是因为你！你这个没妈的孩子！把我儿子打的那么重！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宋繁星没有说话，因为那一棒不仅给自己和季鸣报了仇，还给康老师报了仇。 宋繁星被强制退学。 演讲台上宋繁星站在中间，校长正式宣布：“我校高二6班的宋繁星同学，因为把同学打的深致残疾重伤，行情极为严重，以严重违反了学校的规则，被退学！” 宋繁星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出了这个校门，也不再穿上了校服。 但他并没有因此感到可悲。 因为他在某人的心目中已经成为了强者。 回到家后，校长还在班群里通知了宋繁星的家长宋国飞。 宋国飞今天没有喝酒，看见这一条消息，心里也没多大的惊讶，便开始使唤宋繁星：“既然你都不去读书了，那干脆就在家里做牛做马，我叫什么你就要干什么，知道没有？” 宋繁星没有理会。 宋国飞气的破罐子摔，上去直接将宋繁星推倒，狠狠踹他的肚子：“老子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没听见又怎么样？死赌鬼！”宋繁星站了起来，举起旁边的玻璃杯就往宋国飞头上砸。 “哪有儿子打老子？！”宋国飞被砸的无法反抗，宋繁星直接抄起旁边的水果刀：“老不死的男婊！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你跟你妈一样贱！”宋国飞大喊。 宋繁星又是一拳：“哪个女人会想跟你这种家暴男在一起？！” 宋家父子二人打起来了，宋繁星虽然被打的很伤，但也占了点优势，宋国飞也好不到哪里去，被打的鼻青脸肿。 直到楼下有人报警，才停止这次事件。 裴燃给宋繁星上药。 宋繁星去吻他的脸颊，裴燃觉得带点血腥味。 “裴燃，我总觉得你有点虚假。”宋繁星开口。 “为什么？”裴燃问。 “嗯……总觉得你时而出现，时而不出现的。”宋繁星说：“到时候我还想去看海。” “好。”裴燃揉乱他的头发。 …… 宋繁星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想再路过那个地方，小网吧。 因为发生了一场可悲之夜。 第20章 第 20 章 宋繁星当天晚上回家时。却再次路过了那个小酒吧。 他理都没理会，想赶紧开溜，却被身后的人叫住：“那个小兄弟！你挺眼熟的。” 宋繁星心里一咯噔，一直在乞求别认出自己。 终究是命运的不公，那几人还是认出自己了。 其中一个壮汉快速的走上去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我说你跑什么呢？不进来爽爽？” “滚。”宋繁星想挣脱，却发现那人的力气大的很。 他被几人强行摁住手和腿拖进了小酒吧里，宋繁星大喊大叫，四肢不停的乱动。 “闭嘴！”那人狠狠的扇了宋繁星一巴掌。 他就那么可怜的被拖进一间小房间里，屋里是四五个大男人。 他被绑在床上，宋繁星绝望的流下眼泪。 那个大胡子的男人强行脱下他的裤子，将他的nk也脱下来。 宋繁星被五花大绑，嘴巴也被塞着毛巾。 那男人强行给他灌下Chun药。 宋繁星只觉得身体很热，但更多的是冰冷的绝望。 “真厉害呢。” 宋繁星瞬间觉得头脑清醒许多，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他痛苦着流泪。 感觉越来越难受。 “老大，这小子老是动来动去。”其中一个男人强行捂着他的嘴。 因为被捂着嘴巴，宋繁星说不出话，也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想咬人想挣脱。 “我看这小子就是挨打呢！”男人的兴奋感似乎没有停止。 “就是怕他报警了，要不把他弄死在这？” 宋繁星感觉到头特别痛，□□和嘴巴都塞着异物。 “我靠，真H呢。”男人们哈哈大笑，那笑声真的非常恐怖，就像一辈子都抹不掉的阴影。 宋繁星承受了14个小时。 迷茫无知。 ………… 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被送到医院，他全身没有一块地方是完整的，直觉的剧烈疼痛让他不停的冒汗。 那几个男人被判了死刑和无期徒刑30年。 “呃……”宋繁星觉得全身都不能动，一动就痛，就好像骨头要散架了一样。 他现在真的找不到任何一个人来诉说了，只有裴燃。 裴燃像疯了一样冲了进去，抱住了宋繁星。 宋繁星原本干净清秀的脸上全是血块。 “裴燃……”宋繁星仅用一丝力气说：“别碰我，我脏……” “不，你不脏！”裴燃痛哭到跪了下来：“都怪我没用！” “都怪我没用啊，繁星！” 宋繁星再也忍不住抱着他痛哭起来，这辈子受过的委屈太多太多了。 “我去？那病房的男生真是个精神病，又在自言自语！”一个女人路过他的病房，忍不住暗骂一句。 “什么？”宋繁星瞬间止住了哭声，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裴燃：“她……在说什么？” “宋繁星。” 没人叫他，这一声虽然是裴燃叫的，但是总是感觉很空虚。 “什么东西？”裴燃往宋繁星手里塞了一瓶药：精神病。 “你吃下一颗。” 宋繁星吞了一颗药之后再睁眼，裴燃已经不见了。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刚刚明明抱着的是裴燃，怎么现在抱着的是被子了？！ “裴燃？”宋繁星急着四处寻找，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孩子？你还好吗？”宋繁星的主治医生进来，他递出了一张单子：“哪有什么人嘛？整个病房就你一个。” “不可能啊！刚才不是有个……就是一个叫裴燃的男生，他也在这个病房里的，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宋繁星不可置信，像疯了一样去晃主治医生的肩膀。 “这孩子的臆想症还没好吗？”旁边的女护士说。 “什么？什么症……？宋繁星心脏颤抖了一下。 主治医生看着也瞒不住了，只好说出了所有的实情。 宋繁星患有臆想症，裴燃只不过是他自己幻想出的一个虚构人物。 包括以前，宋繁星和裴燃一起去游乐园玩耍，一起去看海，一起打打闹闹，总是会有那么多人投来异样可怕的眼光。 “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不早点治好我！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承受这种结果……！！”宋繁星带着哭腔，声音都在颤抖。 “不忍心，我们都是看你可怜，小的时候你也没少进我们医院吧，天天被打，以前也经常看你割腕长大的。”主治医生说：“后来我们检查出了你有一种精神上出现的问题，重度抑郁，所以你会虚幻出一个不存在的人物，我们也是不忍心打击你，就没一直告诉你，但是你幻想出的人物，好像你变得比以前开心了，也开朗了，所以……” 裴燃是假的？裴燃是假的？ 自己最后的一丝救赎的希望也灭了。 调取了最近的监控，发现宋繁星每次和裴燃出去的时候就是他自己一个人而已，在游乐园也是。他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他买了双人票，自己全部都玩完了，买了两根冰淇淋，自己全都吃掉了，每天在病房里和空气打闹。 包括他以前和裴燃亲嘴，做各种害臊的事，也只是他做了Chun梦。 心理压力问题导致的长期做Chun梦。 所以最后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世界上哪有什么裴燃，只不过是从小缺少爱的宋繁星渴望罢了。 一时间宋繁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发了疯似的抓起桌上的刀想直接自杀，却被好几名医生拦下。 “孩子不要想不开了！我们到时候带他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也许很快就可以出院了！”一个女医生拼命拦着。 主治医生一把推掉宋繁星，然后上前抓着他的肩膀：“抹去那幻想重新开始吧！” “我不要……那如果能再见到他，我宁愿病一辈子。”宋繁星绝望的抽泣。 现实还是太残忍了。 宋繁星被强行送去心理治疗室，足足治疗了三个小时。 但是有一个最好的消息，是郭文轩因为长期欺负同学也被退学了，他们家也因此破产，宋国飞也被送进了监狱里。 宋繁星面无表情的，静静的坐在病床上一声不吭。 医生害怕他出什么事，比如做出极端的自杀行为，便叫看守人员轮流去病房看守他。 深更半夜，寒风重露。 今夜没有星星。 宋繁星打开窗，任由风吹乱他的头发。 他穿的病号服衣衫不整，眼神空洞。面色极其苍白，像一具尸体。 一名护士坐在他的床边削苹果。 宋繁星努力的做出一个极其快乐的笑容：“你回去吧，我要睡觉了，你盯着我也不好意思睡。” “好的孩子，那你睡吧，有什么事就叫我们。”护士温柔的将苹果放在病床前。 等待护士走后，宋繁星又是面无表情的坐在病床上，内心什么都没想，如同行尸走肉。 等到凌晨1:00。 宋繁星缓缓的穿上拖鞋，走到了医院的最高楼。 就是那里能看见海的地方。 他跨越栏杆，不顾腿部的疼痛，走到了海边。 从裤袋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康老师，对面很快就接通了：“谁呀？” “老师是我。” “哎哟，繁星，前几天我都没看见你呢，你怎么不来给我送别？” “老师……对不起。” “嗯？”康老师有些疑惑，这孩子好端端的说什么对不起：“没关系，那不是你的错，你只需要好好生活下去，老师就开心了。” “好。” 挂了电话后，宋繁星看向漆黑的夜空，虽然是那样的明亮，全是月亮在发光，但是没有星星，显得有些孤独。 他静静的观望着海边，双手却想再次去碰某个人的肩膀，他刚伸出手又缩了回来。 裴燃不在后，只剩他自己一个人看海了，还是一样降临的夜色，还是一样被风吹的波澜荡漾的海，但他却是呆若木鸡，内心空洞的观赏。 所谓两个人的幸福画面，只不过是一个人创造出来的幻境罢了。 宋繁星对着海自言自语的说出一句：“我不喜欢没有星星的夜空。” “裴燃，我想成为你掌心上的一片繁星，我更想为这片漆黑的长空画上我们圆满的结局。” 迷迷糊糊中，他总是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抱着自己。 裴然将他抱在怀里：“好，我爱你。” 他深吸一口气，脚步再往前一下，脚底一空。 宋繁星跳进了海里，化为夜空上最璀璨的繁星。 ——正文完—— 第21章 番外（一）[番外] 林蔚和叶思锐分手了。 她们两人的事情都被双方家长所知。 叶思锐的母亲更是扇了她一巴掌，嘴里还又哭又骂：“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喜欢一个女生？！” “阿姨您别打她。”林蔚见状连忙上去护着叶思锐：“是我的错，是我先勾引她的。” 林蔚妈妈气的扶了扶额：“你们两个都有问题，我本来就不允许你早恋，你怎么答应我的呢？而且早恋还是一个女生，你好意思吗？你抬得起头吗？” “你们两个都有问题，我劝你们赶紧分了啊。”叶思锐妈妈说完，还不忘把矛头指向林蔚妈妈：“是你女儿先勾引我女儿的吧？” “你说什么呢？你神经病啊？”林蔚妈妈气的反抗：“我女儿成绩那么好，经常都考年级前五，你女儿呢？成绩单我又不是不知道，年级前100，而且她那长相说是我女儿勾引你女儿都可以母猪上树了吧，分明是你女儿勾引我女儿。” 叶思锐听不下去了，急忙出来辩解：“你们别说了，是我们的错。” 叶思锐妈妈：“你还好意思说？我已经跟你们的班主任反映了。” 康老师将两位家长和两位同学带到一间空的办公室。 林蔚妈妈率先发话：“老师你总算来了，我真的想反映一下她家女儿勾引我女儿，对吧？那两人早恋。说又说不听，我真的希望老师可以有方指导下，引导一下她们，别让她们学习学出心理病。” “你再说一次？”见不得别人侮辱自己的女人，叶思锐妈妈气势汹汹的指着林蔚妈妈的鼻子。 “好了，两位家长别吵了，我这次叫你们来是想说说这两个孩子的情况。”康老师叹了口气，捏了捏鼻梁。 康老师：“而且我们尽量别那么大声，不想外面有人听见。” 叶思锐妈妈：“当然不能让人听见了，多丢脸的事儿！” “不是丢不丢脸的问题。”康老师试图安抚一下两位妈妈的情绪：“打击孩子的性取向我是做不到的，我只是希望小声一点，给孩子点尊重吧。” 叶思锐妈妈倒是特别气：“她要什么尊重，我平常在家里给的尊重还不多吗？我不就是太惯着你了吗？叶思锐。” 叶思锐低着头不说话。 林蔚妈妈给叶思锐妈妈抛出一个鄙视的眼神，似乎在看不起对方：“平常就是那么管教孩子，怪不得那么没用。” 康老师听不下去了，挥手示意叶思锐和林蔚先出去，而留下来两位家长：“家人们别吵了，坐下来喝杯茶吧，我们有话好好说。” 双方家长不愉快的坐下来。 康老师喝了杯茶，清了清嗓子：“我一直认为这两个孩子都是非常优秀，然后，她们的优点和缺点我都看得明明白白，我觉得就算是两个女孩子谈恋爱也没关系，但是早恋呢……确实是不对，我会好好引导她们尽量不要早恋，但是不能阻止她们的性取向。” “而且双方家长也不要吵了，握手言和吧。” 叶思锐妈妈狠狠瞪了一眼林蔚妈妈：“你以为呀。” 倒是林蔚妈妈很反对很反对这个事实：“我真的不希望我的孩子是同性恋，我们家本来一直都是做商业这行的，但是前几天孩子他爸突然破产，我们家也是算困难，所以我本来希望想让蔚蔚好好学习，然后嫁个好人。” 康老师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了：“但我还是更希望二位家长不要对孩子用打式教育，我希望你们可以好好开导。” 屋外的两个女孩子听得清清楚楚。 …… 四年后—— 那天刚好下一点小雨。 淅淅沥沥，绵绵的感觉滴在脸上透露着一丝凉快。 林蔚将叶思锐约出花园。 “叶思锐，我们分手吧。”林蔚说。 也许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叶思锐的反应没有像林蔚想象中的那么大，反而是一脸平静的说：“那我祝你幸福好不好。” 两个女孩子依依不舍，眼睛里都带着泪光，她们在小雨下接了告别吻。 …… 林蔚的商务联产婚姻是隔壁的一个老总裁的儿子。 结婚当天。 婚姻厅里很热闹，酒杯都像是真银一样珍贵，每一样东西都是价值连城。 林蔚真的很对不起她这个未来丈夫，给自己花那么多钱，而自己又不是真心喜欢他。 但奈何为了父亲的事业。 “新郎新娘子郎才女貌啊。”贵宾忍不住举起酒杯和周围人一起碰。 林蔚隐隐约约看见台下的父母正用欣慰的眼神看着她，眼里诉说着她的骄傲。 她的未来丈夫已经准备好戒指，单膝下跪，用最真诚的语气说：“蔚蔚，我爱你一辈子，嫁给我好吗？” 林蔚慢慢的伸出手指，让丈夫给她戴上戒指。 两人正想宣告爱意的时候，林蔚却在人群中瞟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是个女人的身影，照样留着短头发，但是却看起来成熟了很多，带着一副无框眼镜，化着淡妆，一件灰色的风衣。 叶…… 叶思锐。 林蔚站在婚姻台上，手还挽着未来丈夫的胳膊，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个远处的身影。 她现在是多么想喊出一句叶思锐，但是现实却狠狠给她重重一击。 只见那个女人的身影慢慢的走向人群中，然后伸出食指，放在嘴边比了一个嘘。 叶思锐淡淡一笑：“乖，把婚结了。” 在林蔚震惊的目光下，在所有人都没发现她的神情下，个个都在欢呼雀跃的兴奋下，叶思锐缓缓的离开了婚礼。 她和她的爱情也结束了，年少时的青春也回不去了。 第22章 番外（二）[番外] “哥，你还去不去吃东西了？还在这写作业呢！” 屋子里，小男孩穿着小学的校服，双腿不停的跺地板：“我都要迟到了，说好跟同学出去玩的。” “好好好，哥马上来。”季鸣放下了手中的笔，收拾一下自己就和季天出去。 季鸣那时才刚中考完。 季天非常非常开心，他背好自己的小书包，里面装了很多零食和水。 在他转弯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妹妹。 小女孩被撞倒了，哇哇大哭起来。 季天站在原地，双手拽着书包带子，有些不知所措。 “哎哟，妈妈的小公主，你怎么了？”女人急急忙忙的跑上来查看小女孩的伤势，看见季天，转手就是一巴掌打了上去：“你个垃圾，谁让你动妹妹的？” “对不起……”季天有些委屈，眼泪快掉下来了。 季鸣听见动静连忙出来查看，就看见了这一幕，他连忙蹲下来将季天转到自己面前：“怎么了？跟哥说。” “好你们两兄弟，就是联合一起欺负妹妹的吧？”女人大骂。 季鸣听见女人那么说，缓缓站起身想解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阿姨。” “别叫我阿姨，你们那妈早就死了！” 季鸣刚才柔和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你再说一遍？” 女人扎起头发，指着他们两个说：“我再说一遍又怎么样？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们俩兄弟的亲妈死了！我才是你们爸的现任妻子！” ………… 季鸣深知自己的情况，母亲出车祸去世，父亲没到几年就娶了一个后妈，刚开始后妈本对兄弟俩挺好的，一家人也其乐融融，自从后妈生了一个小妹妹，父亲对他俩的态度也越来越差，甚至把他们当外人。 每次后妈打骂他们时，亲生父亲都坐视不管。 季鸣知道在这里耗下去也不是解决办法，只好对后妈和小妹妹道了个歉，然后拉着季天走出门外。 “哥对不起你。”季天被季鸣拉着，委屈的小脸耷拉下来。 “哥没生气。”季鸣深深叹了口气，蹲下来用手戳了戳季天的小脸蛋：“以后遇见这种情况连忙走开，他们一家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咱爸也是吗？”季天问。 季鸣不好再说什么了。 季天当天和朋友们在外面野营玩的很开心，季鸣送走他之后就回家打算学习点高中的知识。 …… 玩完回来的时候，季鸣看时间也不早了，打算去接季天。 野草生长，风儿吹过。 季天蹦蹦跳跳的拉着哥哥的手，另一只手还拿着一个小风车。 季天：“哥你知道吗？我今天和他们玩的时候，他们把其中一个风车踩坏了，那是我做的。” “是吗？” “对呀！”季天嬉皮笑脸：“然后他们又赔我了一个更漂亮的！哥，这个就送你了。” “是吗？那谢谢了。”季鸣笑着接过手中的风车。 回去的路上，季鸣突然隐隐约约发觉季天的情况不太对。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季天有些心急的蹲下来查看季天。 “哥，我没事的。”季天看上去有些乏力，脸色有些苍白：“可能是太累了，我们早点回去吃饭吧。” 季鸣笑着去勾他的鼻子：“行，下次别玩的那么虚脱。” …… 当天晚上后妈和父亲都出门了，家里只剩两兄弟。 季鸣在屋里学习学到眼睛都发酸了，他本来打算去看看季天有没有乖乖睡觉。 季鸣敲响了季天的房门，等着不见人来开门，他只好自己打开房门。 屋子里没有开灯。 季鸣皱眉：“你还不睡觉坐在角落那干嘛呢？” “哥，我流鼻血了。” 季鸣吓了一跳，连忙开灯。 就看见季天的脸上都是血，鼻子处还在流。 “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上火了？”季鸣连忙带季天去厕所里清理。 季天无辜的说：“不知道，我本来想睡觉，但突然流血了，而且我昨天吃了很多很多饼干。” “那应该是上火了，哥明天给你煲点凉茶。”季鸣为季天擦干鼻血：“快回去睡觉。” “好。” 季鸣也没太把这件事放心上，但是……却有一个噩耗即将来袭。 当天上午季鸣接到季天在补课班的状况，跑步的时候突然晕倒。 季鸣吓得连忙带季天去了附近的市中心医院。 医生看着季天胳膊上长出来的许多小红点，确诊出：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狠狠劈中季鸣的脑袋。 “什……什么。”季鸣不可置信，声音还在微微颤抖：“假得吧医生……” “不是假的，但是这孩子的情况不是很严重，尽量凑齐手术费，而且如果乐观的话还可以延续久点生命。”医生告诉季鸣。 病房里，季天却跟平时一样笑嘻嘻的坐在床上看猪猪侠。 看见哥哥进来，季天便担心的问：“哥，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我是不是生什么病了？” 季鸣安慰的扰乱了季天的头发：“没事，就一点小病，你很快就可以好起来了，哥只要家里要点钱就可以治好你的病。” “好。” …… 回到家后，季鸣将弟弟的医院报告单拿给父亲看。 季父压根就不想多看一眼，随口问：“治疗费多少钱？” “30万。”季鸣眼皮都不抬的说。 父亲听见这个数字吓了一大跳，道：“得了吧30万，别治了，干脆就陪他过完剩下的日子。” 在父亲眼里，他和弟弟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后妈和妹妹身上。 季鸣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就不来问了。 为了治病，季鸣偷偷动了家里的小金库，连夜拿钱逃跑却被父亲发现。 不仅自己被狠狠挨打一顿，还被赶出家门。 季鸣无处可去，只好坐在公园的长椅下叹息。 突然一张广告纸飘在了他的脸上。 季鸣失落的拿起一看：打工。 现在只能靠打工来治弟弟的病了。 季鸣在报志愿的那一天发现，那所录取他的高中离家里特别特别远，至少跨越一个市。 季鸣深知那是一所最优秀的高中，是很多学霸都梦寐以求的学校，他选择放弃，报了这里一所普通的高中，虽然说算不上特别尖，但是至少在这个市是最好的。 也许是亲情脱不了干系，他放弃了自己的前途，愿意为自己唯一的亲人治病。 多年以后兄弟俩都不在了。 但是季天永远都没忘记哥哥的那句话。 哥，从不后悔。 第23章 番外（三）[番外] （这期番外我以主角第一人称来描写） 我是宋繁星。 我的家庭从小就一直都不如意。 我父亲宋国飞是个家暴男，从我母亲嫁给他的那一刻开始，就从来没有好生活可以过。 我一出生以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父母不断的争吵，医院里被他们闹的翻天。 我特别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尤其是星星，我出生的那一天，天上正好全是星星，母亲便给我起名为宋繁星。 我三岁的时候，母亲经常被父亲打，经常遍体鳞伤的抱着我在房间里哭诉：“没事没事，很快就可以过去了……” 而那时候的我小小的一只，内心单纯，压根什么都不懂，也不懂什么叫做真正的黑暗。 每一次我都会被关进一个小房间里，母亲经常叫我不要出来，更不要看外面的那一切，然后她自己就承受了父亲的挨打。 随着我渐渐长大，我也在老师的口中懂得很多东西，我跟同龄的小朋友不一样，他们有爸妈陪我没有。 在我5岁的时候，母亲当着我的面跳楼自杀。 我压根不知道死亡是什么，只好抱着小脑袋痛哭。 我母亲的死也成为了噩梦，把我推向地狱的第一转折点。 父亲将所有的气全撒在了我的身上，他每天都要去喝酒，都要叫一大群狐朋狗友来家里玩儿，每次把屋子搞得乌烟瘴气。 而且动不动就会打我，我甚至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在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因为看我这样，知道我家庭的情况，所以经常带其他小朋友孤立我，大家站在一起拍合照的时候，我只能远远的拿着积木躲在角落里一个人玩。 被父亲打完后，我总是会有血，刚开始我会又哭又闹，但后来渐渐习惯了，每次打完一受伤，我都会自己找办法去解决。 父亲脾气很差，有次吃饭他当着我的面摔破了很多只碗，又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个没用的东西，跟我妈一样贱，我第1次敢反抗父亲：“没你贱。” 就是因为我的这一句反抗，让我成为跌入深谷的小孩，我被父亲关进小屋子里挨打了6天。 我走投无路想报警，但是因为太小不好表达，又没有过多的证据，每次警察都会把我当做是小孩子气的离家出走来解决。 在我最孤独过头的时候，出现了一位比我大几岁的小男孩。 刚开始有小朋友把我扔到一旁的时候，我一个人孤独的玩纸飞机，那个小男孩就走过来向我伸出手，还笑嘻嘻的介绍起自己：“你好，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裴燃。” “宋繁星。”我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可是这个叫裴燃的小男孩并没有像其他小朋友那样把我当做是怪胎，甚至还很乐意陪我玩。 我刚开始是对他爱搭不理，但后来我也习惯了他的热情，也渐渐开始接受了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每一次陪他玩的时候，老师和小朋友就会用惊恐的眼神看向我。 一次，有一个比较温柔的女老师看见我和裴燃正在玩搭积木，便走过来拍我的肩膀，很温柔很温柔的问：“你在跟谁说话呀？” 我感觉很奇怪，他们是看不见裴燃吗？我便伸手指到一旁：“我跟一个叫裴燃的男孩子玩。” 而那个女老师却害怕的看向一边，她看裴燃的眼神就像看到鬼一样。 起初我觉得裴燃应该跟我一样，都是被孤立的小孩，从那天起我越来越爱跟他玩，甚至对他爱不释手的，我们两个天天黏在一起。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挨打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活着也越来越惨。 我上初中那年，我尝试过报警，找老师找校长，也依然无法解决校园霸凌。 因为所有的证据都会被他们销毁。 我父亲甚至当着很多家长的面打我骂我。 他的每一句话真的很像无数把箭插在我头上。 上高中那会儿，我需要的生活费越来越多，父亲赌博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他越来越讨厌我，每次都把我打伤，我每一次都进医院。 后来我遭受到了绝望的欺凌。 一个叫郭文轩的男生，刚开始认识的时候，我觉得他人还可以，但是我没想到他却是因为得知了我的家庭原因。 后来他就把我当乐子一样，找各式各样的理由欺负我，带动全班人孤立我，我也成为被抛弃的对象。 真的好难受，我一直都是靠着裴燃当精神支柱支撑。 后来他跟我表了白。 我很欣然接受，每次我在医院的时候，我都能和他有话题聊。 我请长假那会儿是最幸福的。 但后来，我遇见了一个好哥们。季鸣。 不过我们是在那种场景下相识的，他也是个很可怜的男生，我的同情心很强，我非常同情他，我认为他比我更惨，于是我就想尽办法帮他帮到底。 我跟他成为了好哥们好兄弟。 他的成绩也不错，我每一次都会把每一件开心的事情当做是珍贵的宝物，记在一本笔记本里。 是的，能让我开心的事情太少太少了。 但后来，季鸣的事情不知道被谁扒出来了，他也成为全校被霸凌的对象。 每次我想上前帮助他，却总是会有无数荆棘绑住我的手脚。 因为我知道如果帮助他，我也会变得像以前一样。 而自从他被霸凌之后，每次我想找他，他却故意躲着我，像是不想看见我一样。 但我依然没有放弃，尽量跟他保持好关系，男生嘛，总是会这样的。 但他依然不理我，但是我还有裴燃。 而我这辈子想不到我最好的兄弟，竟然会自杀。 他死那会儿我陷入无比的自责当中，我知道，如果当初我勇敢一点上去阻止的话，上去帮助他的话，他是不是可以活下来。 但后来我知道他弟弟也最终没有扛过病魔。 我觉得世界太残忍了。 我趴在裴燃的怀里哭了很久。 但是幸好还有一位很善良的老师，康老师他给予我最大的帮助，也成为了我的指引灯。 我慢慢的放下戒备，享受这生活，其实我在老师家吃饭的时候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家的感觉。 我就像贪婪的野兽似的，希望一直能在老师家呆着，但是我的意识告诉我，我不是老师的孩子，只是他的学生，所以我还是选择离开，老师能帮助我已经很不错了，做人还是不能太得寸进尺。 后来郭文轩不停的拍我的**照，老师知道后将他批评了，却又因此遭到辞职。 我既绝望又难过，又愧疚。 我就是个没用的东西，我有困难别人帮助我，而别人有困难呢，我却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 我不是男子汉，但是我想成为男子汉。 于是我第一次反抗郭文轩，我将他打残进了医院，却又在所有人的面被他妈妈切割尊严。 我最终被强制退学，又因为在网吧遭到□□。 最让我可悲的是，我其实从小到大一直患有一种精神上的疾病，臆想症。 这是一种情感性上的精神障碍。 因为我的过于孤单，极度情绪导致的，一直都喜欢幻想一个不存在的人。 我唯一依靠的希望也是我自己。 如果能再见到那个“虚构人物”，我宁愿病一辈子，跟他在一起，我就没有什么压力。 我再次拿出那个笔记本，在上面写下最后一句话：繁星没有幸福，繁星下辈子想要幸福，想要一个家。 我在医院被治疗了三个多小时，医生们担心我自杀，每次轮流来查房，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 但是我真的好累。 别人都是用童年治愈一生，而我需要用一生来治愈童年，活着太累了，不如死了轻松。 我的臆想症被治好了。 但是我却感到很空虚。 我去到了曾经和裴燃一起享受过的甜蜜海边，诉说着我这一辈子的委屈和苦难。 也许我就是一朵在暴风骤雨环境下生长的花朵，被多人践踏，最终却枯萎。 愿所有人的青春能被世界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