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而来的三次生命》 第1章 是新游戏吔 第一章:是新游戏吔 我睁开双眼,周围已经变样。 我那么大的树林呢,那么长的河流呢,那么大的树叶被子呢,我的亡灵家人们呢。 是我的大脑又被幻觉入侵了吗,我明明在自杀死后已经没有幻听幻觉了。 我茫然的坐起身,环顾四周,这里只有参差不齐的废墟,凹凸不平的道路,就像是一座城市被战争摧毁。 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一直待在原地是很令人绝望的,即便我已经被绝望逼死了,但是我还是心向希望的。 我睡不着了,这里不够安全。我只好起身,到处转悠,我看到了泥潭,脏水,枯木……到处乱糟糟的,还有人拿着各种各样的工具在追着人跑,是在玩什么新游戏吗。 好可惜,我只能看着,无法加入他们,我也想玩追逐游戏,可惜我没有实体,我只是一个灵魂。 我逛着逛着,有一个人吸引住我的目光,这个人又像男的又像女的,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会很有趣。 我快步跟上那个人,那个人回头看。那人能够看到我吗,好兴奋好兴奋……噢,那人看了一会就转回去了,看来是看不见我,那没人管我,我可就自由发挥咯。 我跟着那人走着,不知道目的地会在哪,可能那人也不知道,这里除了废墟还是废墟。 那人终于坐下来休息了,这走的速度跟逃命似的。 我坐到那人的对面抬头看着,那是一张雌雄难辨的脸,肩膀甚至与胯同宽。就算我才刚死不久,我也还没忘活人的样子,我也是能分辨出公母的。 果然,这个人真是有趣,暂时当那人是个女的吧,现在有很多女生都会留短发的,还能一拳干碎我。 我在她面前挥挥手,她闭上双眼了,她前面看不见我会不会是装的,她能够看见我对不对。 噢不,她眨眨眼,大概是眼睛进沙子了吧,要是我也能感受到风就好了,我还是很喜欢大自然的。 我静静的看着她蜷缩在地上,闭上双眼。我猜测她应该是在睡觉,我也好想休息一下,但是我不困。 我躺下来,注视着她的睡颜,她紧皱着眉头,是做噩梦了吧。 我不知怎的,伸出手摸着她的头发,轻轻,五音不全的唱着自创的安眠曲,我看着她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便惺惺的收回手来。 突然我听到向着这边冲来着脚步,我回过头,有一个拿着砍刀的男人冲过来,然后向着她挥刀。 她睁开双眼,然后那个男人就变成一个玩偶。 “大姐姐,好厉害。”我情不自禁的开了口“我想学,教教我。” 可我忘了她听不见,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缩回地上去。 我捡掉落地上的玩偶,扯下它的手臂,那个玩偶发出声嘶力竭的痛苦叫喊,并且从断口流下鲜红的液体。好玩,还想要更多。 被扯断的手臂和手指在抽搐,那黏稠液体顺着棉花纤维滴落在地面,积成一滩小血洼,玩偶的眼珠突然转动盯住我,像是想要把我撕碎。 它是不是能够看见我,我露出微笑“你好啊,新玩具。” 那个玩偶猛地摇头,是不是不喜欢我,我叹口气,我已经死掉了,怎么还是没人能够接受我。 我把玩偶口中那所谓的舌头扯断,这样就不会吵了,接下来就归我所有了。 我一点点的抠出玩偶的布料,看着沿着手臂滑落的红色液体,我不受控制的舔了一口“不好吃。” 我厌了,随手就扔掉那个玩偶,我似乎更想听见别人痛苦绝望的呼喊,我应该讨厌吵闹。 我环顾四周,发现一根铁制水管贴在旁边的墙壁上,我将它拔出,是个趁手的武器。 “以后,你就是我的圣剑了。”我举起那根水管“我们去找点吃的吧,尽管我根本不会饿。” 我走回那个姐姐身边,她好像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旁边有脚步声,我还是待在这里先吧。 我听着那脚步越走越近,姐姐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我看着那黑影慢慢逼近,那个女人手里的小刀马上就要插进姐姐的动脉了。 她的能力不会在睡眠中使用吗,姐姐死了,我可就没有玩具玩了。 于是我抄起水管,向那个女人的脑袋砸去。 那个女人的头上绽放着白红相间花朵,躺在地上,我觉得那个女人瞬间就变得更加美丽动人了,像个美丽的瓷娃娃一样,没有暴力血腥,安安静静躺在地上才好。 我俯视着地上的女人碎片,想起了当年父亲似乎也是这样看着我……他当时兴奋的眼神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我好像越来越像父亲了呢,我现在就像当年他拿着螺丝刀想要捅进我的大脑那般,但是我与他不同,我有这个胆量做到……我轻笑一声。 “我可以尝一口这个白白粘粘的浆水吗。”我边说着边用手粘上一点,放进嘴里“不好吃,和之前一样没有味道。”我是不是没有味觉。 我收回手继续盯着姐姐看,她的脸似乎因为恐惧而发白,她的呼吸很急促,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做过噩梦,做噩梦会这样吗。 姐姐突然睁开双眼,她坐起来,看向我这边,她往后退一些,是看到我了吗。不,不对,她在害怕我的玩具。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看着我自己透明身体的时候,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就像我的同学当着我的面讨论如何杀死我时,我淡定的坐在位置上一般,甚至还有点兴奋。 姐姐似乎在说什么,我慢慢凑过去听“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该出发了……” 我跟着姐姐起身,走着,我还时不时绕着她转上几圈,她好像真的看不见我。 可是我好好奇她为什么说看不见,她看见了什么。 我静静地跟着姐姐,看着那些人在进攻姐姐的路上,一个个变成人偶。 姐姐突然停在一个水坑前,看着那个水坑。 我走过去,我们两个长有一点像,那些变成玩偶的人也和我们长得有点像,是我的错觉吧。 我俯下身,仔细的看着那个水坑,没有任何异样,那好像就是一个普通的水坑。 我把手伸进去,捧起一点水,朝姐姐泼去。她早早的躲开了,她看得见,她看得见我。 我笑起来“演技拙劣。” 姐姐转身就想跑,但被我抓住了。我竟然可以碰到她,特殊。 “别碰我!”她大喊,是少年的声线。我将她按在地上,她猛地挣扎,但挣脱不开我的手。 真是令人,啊不,令鬼兴奋。 就像是当时我拿着水果刀将全班的都杀光了,还不动声色的看着老师一脸恐惧的上完课,最后踏着干涸的黑红色血液走出校门回家过生日那样。 虽然我还没过完生日,我就自杀了,我才只有十七岁。 我将姐姐的双手按在她的头顶,我的耳朵贴近她的胸膛,是活蹦乱跳的生命。 “你能够看到亡魂。”我抬起头看着姐姐“你是男的女的。” “是,是。男的,男的。求求你放开我。”他的眼里充满泪水,破碎,可怜,但是我没有感情。 “男的,好弱小。”我感觉对他没有兴趣了“无聊。”但我没有松开他“为什么你的肩膀同胯宽。” “我是双性人,妈妈救我。”他闭上双眼偏过脸去,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妈妈,妈妈……没用的东西……”我小声说着。我想起我的母亲,一个很普通的人,在我被欺负时无能为力,在生气时把气撒我身上,在面对父亲的暴力时懦弱无能。 「“你的父亲很爱你的,你不知道他听到你的第一句话是喊父亲时,他有多幸福。”母亲和蔼的摸着我的头发。父亲在旁边微笑。 母亲在外头工作,而父亲在家打游戏,外公外婆在家里带着我和表弟,母亲和姨父,姨妈都有着四个人要养活。 父亲总是以爱之名来掩盖罪行,他口口声声说爱着我们,却总是对我们发动攻击。 父亲,已经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家里从来没有亮过的灯和家人黑影的轮廓…… 家里没什么势力,我被人欺负母亲也只是教着忍气吞声,所以他们会变本加厉。就算有法律保护,权利滔天的他们总是可以肆意妄为。 也许真是我的问题,在他们和我的努力下,我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于是,我将他们用我最喜欢的黑红色包装起来,包括我的家人,还有我自己。在十八岁生日的当天,这可是份完美的生日礼物。」 回忆结束,我轻笑一声,我没有必要杀了他,他实在是懦弱,没有能力伤害我。 我将他拉起来,我好奇他的故事,异类不都是会被排挤的吗。 我在他求饶又疑惑的目光下开口“我想听听你的故事,我喜欢听故事,想个办法取悦我。” “我……我们家只有两个人……我和妈妈,我的母亲很爱我,每天下班会给我带好吃的,会在睡前亲亲我的额头,我……我想回家……我要回去上大学……我要妈妈……”他越说越激动,直接哭了出来。 “爱,那是什么。”我轻声说,他没回我,只是一味地哭。 在我的认知里,爱,就是伤害。人们口口声声的说着爱,却又在做着虐待的事。 父亲说着爱,永不分离,和母亲天天吵着离婚,又在离婚时拿着刀威胁,说着离婚,我就去杀人。 真是令人作呕的爱。 我静静的看着他哭,待到他的哭累了。他眼眶红红的,眼睛很肿,好可笑,就像当时还对这世界充满希望时的我。我讨厌那时的自己,但我没必要因此去讨厌他人,讨厌一个自己已经足够累了。 我早已剔骨肉还父母了,也已经杀死了曾经无数个我自己,只是为了融入人群存活下去,我好想休息休息。一直被骂非人,我也想要成为一个人。 我的灵魂能力太过强大了,估计是我太过怨恨,我在杀死他们的时候将他们的灵魂化为己用了。 我抓住他擦眼泪的手“哭,有用吗。你以为我会怜悯你,真是可笑。” 他抖得越来越剧烈,他仍在抽泣。 我笑起来“告诉我,他们是不是也同样讨厌你。” “他们……是谁……”他的声音抖动着。 “你的同学们。”我收起笑容。 他迟疑了一下,低下头“是,他们都讨厌我,但是班里面有更令人讨厌的人,他们还不会欺负我……” 呵,真是幸运,那就让你再幸运一些吧。 你心中这点希望还不能令我满意,我想要看到更加强大的希望,想要看到被绝望击败后再站起的希望,想要看到能够击破我心中绝望的希望。 我觉得他心里的希望不应该只有这点,人只有在深陷绝望之时,才能爆发出那最活跃的生命。 我入侵他的身体,我的灵魂能力很强,有可能会伤害他,只要控制好时间,他就可能活下来。 他真的好弱,他已经被我挤去边缘,现在整个身体由我掌握。 他的记忆入侵我的脑海,真是令我厌恶,我曾经妄想得到的,他不用请求,就可以得到。 凭什么?凭什么他轻易拥有我渴求的一切?那个女人的微笑、那些所谓的朋友……真是令人作呕。 我第一次看见作为一个母亲,能够拥有那么和蔼可亲的微笑,作为一个朋友,能够容纳一个人所有的缺点并帮助改正带着其他人来接纳他。 他的同学根本没有排斥过他,他有那么多的好朋友……他骗我。 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正在侵蚀我,我觉得视野有些模糊,有什么东西从脸上滑下,滴在地上绽开花。 呵,骗子,我生气了……应该是生气吧……不管他,我操控着身体往一个方向走去,我也不知道该去哪,直觉告诉我,就往那走。 废墟逐渐减少,天空还是灰蒙蒙的,没有光,什么都没有。 最终我们来到一片空地,我坐到一棵枯树下,脱离他的身体。 他扶着树干,剧烈咳嗽,手握拳猛捶胸口,他的身体被我强行占据太久,像是忘记如何呼吸。 他抬头看向我,不明白,也不记得那是什么眼神“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微笑“你说谎了,骗人的孩子需要一点点惩罚。”我用一只手轻轻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看着我。 他愣了一下,随后拍开我的手,抬头看着我“嫉妒吗?” “我犯下的罪是杀戮,而不是嫉妒,你这点东西,我看不上。”我俯视着他。 他反抗了,他心中的希望上涨了,这正是我所想要看到的,真令人兴奋。 拥有希望与理智才能在这个世界里生存下去,就让我来帮助你吧。 对活下去的希望和向往是我还在这世上游荡的绝望。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向他伸出一只手“这个游戏叫做,浇花。” 他不理我,我再次强行侵入他的身体。 走到一根水管前,拿起水管,对准那棵枯树。 随后我脱离身体,冲去将水管接上水龙头,拧开龙头,慢慢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在趴在地上猛地咳嗽,看着那被污染的黑水从水管喷洒而出。 许多脚步声从我们身后响起,我回过头,身后来了很多人,他们打断了我的游戏,不过给我带来了很多新玩具。 他醒着就用不着我出手了,他们本来目标就是他,可以看电影了。 我看着他双手抱头趴在地上,但是那些人都在距离他一米时,一个个变得僵硬,诡异的舞蹈着,最后变成玩偶,掉落在地。 当这电影结束时,我关掉水龙头,这些水,已经够浇花的了。 那棵枯树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开始怀疑我的直觉是不是突然出了什么问题。 我暂且抛下他走到枯树旁,毕竟他也逃不到哪里去,总能找到他的,我拥有无限的时间。 我将手放在树干上,树皮突然裂开,渗出黑红色的液体,树干上浮现许多的五官,有点眼熟,想不起来了,五官们无声的挣扎着,无济于事。 不喜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 我回头看向他,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但又不明白奇怪在哪里,不管他。 我走过去,将他拎过来,抓住他的手,按在树上。 我看着那棵树上我留下的痕迹一点点褪却,重新恢复生机,树干变成白色,黑色的树叶和白色的树枝伸展开来,一颗颗火红长相似心脏的果子从叶子中伸出。 那就很有趣啦,我捡起地上的玩偶,掰断玩偶的头,玩偶中鲜红色的液体滴在地上,那滴液体中长出一朵黑色的花和一朵红色的花。 那是我很喜欢的花,黑色曼陀罗和曼珠沙华。 我将手里的玩偶递给他,示意他也试试。 他很犹豫,但是我不缺时间,耐心是生活的关键。他的手指刚碰到玩偶,那具残破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 玩偶的眼珠转向他,裂开的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他被吓到了,跌坐在地,玩偶也掉在他面前的地上。 鲜红的液体弥漫,渗入地里,有许多花长了出来。 但这次,长出的不是我喜欢的那些,而是蓝色的花,是蓝色鸢尾花。 这个也好看,喜欢,我再次扭开一个玩偶的头,绕着这棵树跑着,边跑边到处洒着那些红色的液体。 周围长满了曼陀罗和曼珠沙华,他们没法侵入那鸢尾。 我突然停下来,看向他,我想到一个好玩的主意,我再次捡起两个玩偶,扭开,递给他一个。 “我想知道我们两个一起浇树,它会变成什么。”我期待着。 他也听从我的想法,他的眼神暗下来,不知是因为什么,好奇吗,还是什么…… “我希望你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站在树前,我对他说“我希望你这样做,不是因为恐惧我。” 当我们手里玩偶的红色液体同时渗入树根时,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一秒,然后天空裂开一条缝,阳光射入,地面也剧烈颤动起来。 白色的树皮开始剥落,就像碎掉的玻璃般一片片掉落,那些掉在地上的玻璃中倒映着我们两个。 树叶掉落后瞬间融入地里,长出一朵朵三色花,那是又有黑色、红色和蓝色的三色堇。 待到一切安静下来,我回过神,树消失了,我们正身处一片花丛中,天,亮了…… 脑袋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恭喜玩家们通过第一轮筛选!现在还剩下八千九百九十二人,共十万八千人,最终只能保留十六人,希望玩家们继续努力!』 好大声,好吵。突然,地上的花朵开口说话了,不同的声线和杂乱无章的声音,使我捂上耳朵,但挡不住。 『恭喜玩家:来自编号八百九十时间线的李灏迪,通关第一轮筛选游戏,您是唯一一个在自相残杀筛选中单人通关的,我们在这里虔诚的为您送上祝福。 “愿平安与你同在” “风雨再大,也遮不住希望的光” “危险只是暂时的,而你的生命无比珍贵!” “愿上天庇佑,危险早日远离,你和所爱之人皆能安然无恙。” “生死之间,唯愿勇气与你同行,盼你平安,盼重逢之日。” 您在拥有最弱卡牌的情况下杀死了与您同在一场游戏的一百多人……』 声音突然开始模糊,有一股电视花屏的杂音。 唔,我早就不叫李灏迪了,我死后一直介绍着自己叫做,迪。我也不是活人,讲的应该是旁边的那个人,我们大概是不同时间线的同一个人吧。 那就很好玩啦,我的灵魂能力很强,能够影响现实,但是其他人都看不见我,唯独他,我又有新想法啦。 声音突然又杂乱起来,有东西摔砸,有打斗,有尖叫……唯有争吵还算清晰,是一男一女在争辩。 『“你怎么办事的!那些灵魂不见了,我们怎么交差!”那女声在怒吼。 “变成玩偶的人已经全部被我远程杀死了!我还想问你呢!你干什么吃的!那张神秘卡牌你发去哪里了!不是不能发的吗!”那男声在咆哮。 “你不知道又要分析人们适合哪张卡牌,又要分发有多难!拿着那张卡牌的早在来这之前就死掉了!问题不应该出在你身上吗!”那女声愤怒至极。……』 声音终于停止了,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声音太大,太尖锐了,感觉脑袋要炸掉了。 不过,我倒是听懂一点了,我来到这里都是他们的原因……那些灵魂早在我看电影时不知不觉的被我吸收掉了,怪不得越来越轻松了。 “喂,你不是想要回家吗,和我合作吧。”我转过身,对着他伸出右手。 他转过身低头看着我,一时没有动作。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开口。 “真不愧是我自己,就算是在不同时间线都是那么机灵。”我收回手,微笑着“那么,你这位李灏迪,想要什么。” “你想干什么。”他突然冷笑一声。 “我要回去睡觉,我要回到我来这之前的地方去。”我说“那里有一大片森林和花海,有很多小动物,有许多死去的灵魂。” “那里……”他疑惑。 “那是个平等,团结的地方,没有勾心斗角和等级制度。”我笑着“那里叫做——死无葬身之地。” “我们还没有互相了解。”他摇摇头。 “我不需要了解你,你早已经全盘托出了。”我收起笑容“现在,我为你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做,迪,十七岁,死前是个高中生。梦想是活下去,罪行是杀戮。” “你有给我选择吗?”他皱眉。 “没有吗,真搞不懂你们正常人。”我很疑惑“我看上你了还不行吗。” “我可以自己……”他转身就走进刚刚裂开的空间。 我悄悄跟上他。 他是在害怕我吗,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就像那些小动物一样,不管我有没有杀戮,都会害怕我,都想咬我。 唔,他也讨厌我。可恶,我要碎掉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滚开啊,被一个男的看上真是恶心,特别是你。”他挥挥手,想要赶走我。 “谁和你说我是男的了,我是灵魂,灵魂不分男女,而且,我的前世□□还没腐烂呢,我的轮廓很像男的吗。”我抓住他的手。 “你的肩膀比胯宽,你不是男的?”他的瞳孔猛地缩小。 “我也曾想我是个男的……这样就能保护自己了……”我捏了一下他的手心“算了,就当我是个男的吧。” “那我也不要和你合作。”他甩开我转身就走。 我也懒得管他了,我的七宗罪是懒惰。不过我还是悄悄的跟在远处观察他。 我冷冷的看着他无数次回头,不知在寻找什么,明明还没开始第二轮筛选。 果然还是讨厌我吗,我还是走吧,去看看这里有没有花海。他肯定会很高兴的,就像那些人一样,还好我没有情感,我可以无数次脱离组织。 我晃悠了不知多久,这里似乎是玩家们的宿舍,他们都住在一起,真的不会偷偷自相残杀吗。好好奇,好好奇。 我突然想起我是灵魂,可以穿墙和飞行,我飞起来,趴在一块玻璃上,透过玻璃观察着里面。 里面有两个人,在打架……有一个人输了,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那个胜利者突然转过头看向我,在我和他视线交汇的瞬间,系统播报响起:『夜间模式激活,请尽情享受你们的……“宿舍生活”。』 他能够看见我吗,能够看见我吗。好激动,好激动。 噢,还是不行啊……我离开这里,再次漫无目的的游荡。 不需要更多奢求,不需要更多情绪,不需要更多……什么都与我无关。 脑中忽然响起声音『检测到威胁已经消除,请玩家们准备进入下一轮筛选。』 我躺在地上,望着天空,眨了眨双眼。 呵,这个声音想得倒美,我永远是我,不同的时间线,不同的自己,就像每一条时间线都是独立自主的。 其他的李灏迪可能死后就真的死了,但是我,不会。梦想,可以成真,只要我想做,什么都能够做到,就像我杀死自己那样。 不过,现在,先让我休息一下……一下就好…… 我在心中默数到十,睁开双眼,休息够了……再伤害别人,我想我会真的疯掉。 我穿过旁边的墙壁,里面有个人,她的面前有一条彩色的裂缝,看来,第二轮筛选,开始了…… 新的游戏,真令人兴奋。我跟着她进入裂缝…… 睁开双眼的瞬间,一个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我坐起来。 我怎么躺在水里,虽然我不会湿,但是我讨厌水,我不会游泳。 我站起身,低头看着水面,只有浅浅一层,上面倒映着我的身影。 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有倒影。 我俯下身,倒影也俯下身,我伸出手,倒影也伸出手。 在我和倒影接触的瞬间,我抓住倒影的手腕,将自己拽出来。 等它站稳,我凑近它,轻轻的嗅着它身上的气味。 那是来自生命的臭味,虽然我没有嗅觉。 它尝试挣脱我,眼睛胡乱的飘,它其实也看不见我吧。 我用手从它的腹部穿入,掏出一颗温暖,正跳动着的小东西。 那是什么,很眼熟,记不清了,自从死亡以后,我的记忆越来越差了。 它怎么就脱力倒下了,我只是想要和它玩而已啊。 好无聊,我的脑海忽然跳出一张脸,五官模糊,唯有那厌恶的神情清晰可见。 好眼熟,记不清了,他是谁,我曾见过他吗。 我仔细在脑海搜寻,找不到,线索只有一条,在来到这里遇见的……不管他,他既然厌恶我,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我生前遇见的人们,早就忘却了,现在我的倒影也消失了。 那个倒影不好看,那是与我不同的黑色眼眸,黑红色短发。 我的眼睛是红色的,短发是黑色的,模仿都不会啊。 我轻笑一声,扔下手里的东西,到处转悠。 又走回来了,我捡起地上被我丢弃的圣剑,向水面砸去。 水面裂开,颤抖,随后带着我坠落。 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也是筛选的一部分吗。 我再次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那是一张雌雄难辨的脸,肩膀甚至与胯同宽。 他突然抱住我,颤抖起来。 他的呼吸很重很急促,好似与我好久不见,可是我搜寻了所有仅剩的记忆,记忆告诉我,从没见过他。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有一种好奇怪的情绪充满大脑,即使我没有大脑,但是我不喜欢这种情绪。 我看着我自己的手,手由透明的轮廓变为实体,我有颜色了…… “终于找到你了,你为什么要走,不要离我而去……”那个抱着我的人越抱越紧。 什么感觉都没有,我好像还是只有一具空壳,但我还是我自己。 我轻轻推开他,他已经泪流满面,但是我好似真的不认识他。 我的手和身体重新恢复透明的原样,这……还是考验吗。 “你……是……谁……”我看着他。 他猛地后退,瞳孔缩小。 这么震惊的吗,呵,这里还是假的吧。 四周突然化为灰烬,散去,露出黑色的墙,和躺在地上的一大堆人。 我想,这里才是现实。 我在这堆人中翻找着,他们有的紧皱眉头,有的嘴角勾起,有的没有呼吸,有的面色发黑…… 我终于找到……终于找到那张熟悉又雌雄难辨的脸,肩胯同宽的人。 但是,我真的对他没有任何其他的记忆,他,这个一直闪烁在我脑海里人,究竟,是谁……我为什么想要找到他…… 你……也是内鬼吗…… 我发现地上有一个镜子,是照妖镜吗,怎么能够看见我…… 我看着镜子中,我黑红双眸一直是被讨厌的理由之一啊,我黑色的短发一直是异类啊,我肩比胯宽和男貌一直是被唾弃的方面啊…… 啊,我又是内鬼啊…… 那么……毁了这里吧。 我抱起他,这里,只有他一个活人。其他人,都是幻觉,包括这里的所有,全部都是幻觉。 周围的一切开始崩裂,坍塌,我抱着他坐在空气上面。 果然,就像以前看到幻觉一样,脱离幻觉周围就会碎裂消散,但是,他,竟然可以带出幻觉吗。 他是那么安详,那么平静……他只是在睡觉,还没突破幻境。 当他在我的怀里醒来时,他猛地挣脱开我,跌坐在空气上边,他环顾四周,抱紧双腿,蜷缩在空气上面。 有声音突然响起『恭喜来自编号八百九十时间线的李灏迪玩家,通关筛选。正在加载……加载完成……醒来吧。』 他消失了,而我还在这。 这场游戏,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我回过头,白色的墙上映出十六个人的面容,他也在里面,那个来自编号八百九十时间线的李灏迪。 我向那堵墙走去,将手伸向墙壁,手穿过去了,我还没有想要穿墙呢。 我向墙走过去,我整个人,不,整个灵魂都穿过去了…… 第2章 梦?不好玩 第二章:梦境,不好玩 我再次睁开双眼,我正站在那个李灏迪的身边。 他正惊奇的看着我“你……”他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 我怎么了吗,他怎么这么害怕我。 “我来找你玩。”我说“不可以吗,我想你了……” “李宝宝,怎么了吗?”我看到有个女人走过来,那是妈妈。 “妈妈,没事。”他温柔的笑着“饿了,什么时候得吃啊?” “很快就好了。”妈妈又走回厨房。 “噗”我突然笑起来“你怎么还是个孩子啊,李宝宝。” “住口!那岂是你可以叫的!”他好像生气了。 “我妈妈也是这么叫我的,可是你不是已经成年了吗。”我凑近他,仔细欣赏他的脸色发白,又伪装坚强的样子。 他坚决的眼神真是令人赏心悦目,我远离他,让他喘一口气。 唔,喜欢,好喜欢。我捧起他的脸,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 人们好像是这样表达欣赏的吧,我记得是这样来着。 我看到他的瞳孔猛地缩小,眼神黯淡下来,又缓缓的向我靠近。 “你在干嘛。”我觉得他靠得太近了。 他猛地后退“你!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你就做这样的事!” “不知道啊。”我歪头,我又没有对他做些其他什么,他干嘛啊。 “那就不要乱来!”他的脸像一颗苹果。 “噢,我知道了。”我远离他,他好像又有点失落,应该是我不懂而产生的错觉。 人类真难懂,我之前也是人类来着……唔,我也搞不懂我自己,话说回来,我为什么想要来找他。 要不,我还是走吧。 我想,没有我,他本身就会过得更好,现在应该还不迟。 “李宝宝,来吃饭啦!”妈妈在厨房里喊着。 “好!我知道啦!马上来!”他应着。 剩下的我没管,我转身穿过大门出来了。 他们已经回家了吗,我也想回家了。 我漫无目的的游走,这边和我记忆里的家路线很像,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到死无葬身之地去了。 我抱着这个想法,向着死无葬身之地的方向跑去。 直到我撞上了空气,这里的空气竟然如此坚硬,好痛,不对,好像我没有痛觉。 我将手按在那坚硬的空气上面,看来是过不去了。 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我环顾四周,这里是公园,以湖为中心的公园,我随便坐在水旁边的草坪上,用脚踢着水。 草坪不会因为我的重量压弯,我根本没有重量,水也不会溅起,我的脚直接穿过去了。 我听着身后时不时传来人们远去的聊天声和孩童的嬉笑声,我停下踢着水的脚,躺在草坪上,落叶也只是穿过我。 我闭上双眼,我想起了活着的一些事。 我想起同学们砸在我身上的树枝树叶,那是多么的痛,现在碰不到,还是不错的。 呼,我还爱这个世界…… 我被周围的声音吵醒了,吵醒就很难再睡着了……我扭过头,看着正在玩闹的孩童们。 好吵,不能再杀人了……天都要黑了,怎么他们还不用回家。 我听到向我越走越近的脚步声,是哪个人来钓鱼了吗,那就有好玩的看了,最喜欢看钓鱼啦。 我抬起头,是那个李灏迪,他俯视着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对他笑着“怎么了,有事吗。” “没有。”他说。 “那就回家去,男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我偏过头不看他。 “呵,你才应该保护好自己。”我突然被他抱起来“这么嚣张,毫无防备。” “诶,放我下来。”我拍拍他的肩膀“我恐高。” 他不理我,我只能看着他把我抱回家里,他将我放到椅子上,按住我。 “干嘛要走?我不是叫你留下来吃饭吗?”他好像又生气了。 “灵魂又不需要进食,人死了还需要吃东西吗。”我笑着“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还比不过我一个高中生。” “别乱来好吗?”他扶额“这里是我的幻境,一切都是源于我的生活,记忆造就的。” 我笑得更加恶劣了“这么累啊,原因是要把我困在这里是吗,想不到我会去哪,就用空气墙把这里围起来。” 其他都是系统弄的,这不过是新的筛选,看看谁会在安全中死亡。 他强制把我按在床上,用绳子捆住我“睡觉。” “睡屁,起来嗨好吧。”我吐了吐舌头。 这个绳子怎么那么坚固,不对,我好像又实体化了。 “挣扎什么,睡觉吧。”他笑道。 “呵,唔!”我本想再反讽他一番,没想到他直接将手塞进我的嘴里玩我的舌头。 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看起来有点享受。 我承认我真的怕了,当他从我的嘴里拿出**的手时,他还笑着问我,想不想再来一次。 “不来了,不来了,怕了怕了。”我认怂了“不敢了不敢了。” 好难受,双手双脚都没法反抗,好像死,要不,就这样吧……我早就是绝望了啊…… …… “怎么还哭了?宝贝?”他从厕所回来躺在我的旁边笑着。 手脚都被捆住了,我已经放弃挣扎,绝望入侵大脑,可我身上的绝望就是我想要活下去的证明。 不过,我能怎么办,我都已经怂了,我还能怎么做,我还怕他做更过分的事。 “你赢了,杀了我吧,你早就自由了。”我视死如归的闭上眼“只不过是再死一次,痛就痛点吧。” 我只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我睁开双眼,他的眉头拧得很紧,好像更加生气了,他到底想怎样啊。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不久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这么自信,不怕我再跑了。 我慢慢的挪向床边,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像真的可以跑路了。 “喂,我允许你走了吗?”他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被他捉起来扣在怀里了,讨厌,这是人类吗。人类男性会把敌人扣留在自己怀里吗。 这简直就是侮辱,**裸的羞辱。 不会真把我当女生对待了吧,我实体化的这具身体都是男性吔。这人以后包找不到女朋友的,我觉得。 不对,他不是,同性恋吧。别啊,早知道我就反对同性恋了,不要发生在我身上啊。 我整个晚上都在胡思乱想,直到天快亮了,我因为疲劳而昏睡过去。 待到我睁开双眼,他的脸近在咫尺,他就在床边看着我,好似要将我看穿。 双手已经被捆住,而脚被放开,我只得一脚飞过去,好敏锐,他的弱小一直都是装的吗,还是在这里我的力量被减小了。 我的双脚被他从膝盖下扣住,一直压到我怀里来。 不对,他,他从一开始就是装的! “好软的腰。”他小声的说了一句。 双手双脚都没法用了,我好像已经供他玩弄了,但是,这怎么行。 “滚开,怎么能对一个未成年人动手动脚的。”我喊到。 好像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碰到我裆部了,还有点湿,我的错觉吗。 干嘛,要和我比赛谁尿得更远吗,那也可以直接和我说的啊。 “李灏迪,你在做什么?”我听到妈妈在房间门口愤怒的声音,我抬眼望去。 “阿姨,他欺负我……”我装作委屈的说。 得救了,妈妈一直都是在这种事上对自己的孩子比较严。 我躲在妈妈的怀里,看着他的脸同煤炭一般黑。 不过,妈妈冰冷的怀里可比他的温暖的怀抱安全多了。 “李灏迪,你怎么能这样,禁锢别人的人生自由是犯法的,我送你去上学,不只是让你学习知识,而是让你能够运用的生活中去……”妈妈语重心长地说着。 但是后面我也没在听了,这个妈妈的怀抱,好安全…… 待到我再次醒来,我已经睡了好多次了,每次的时间都好短,我之前一直都睡不着觉的,这也是一大进步吗。 “你差点就要死了,你知道吗。”我扭过头去,发现他就坐在床边。 “我宁愿死在这里。”我回答。 “呵,我管你,喝了它。”他把手里的碗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要是不喝呢。”我发现我已经被解绑,我坐起来。 “我亲自嘴对嘴喂你。”他微笑着。 “混账。”我准备下床。 “你干嘛?”他抓住我的手。 “我现在有实体了,去刷牙。”我说。 “不用,我给你刷过了。”他开口就震惊到我了。 我用手拦住我的嘴,呼出一口气,他怎么做到的,怎么帮人刷牙的。 真是惊人,不,惊鬼。 人类真是恐怖。 我看着那碗白粥,我对白粥过敏,该不该喝呢。 算了,只不过是再死一次罢了。 我喝下那碗粥,没有味道,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是新的实体吗。 “真乖。”他摸着我的头。 我放下那只空碗,突然发现我的衣服好像被换过了,比原来还要大一码,裤子从长裤变成短裤。 “你,还是会帮人洗澡的变态吗。”我说。 “至少在你眼里变态。”他笑着。 这该怎么逃,这人和之前的我仅仅只是一点点相似,我只是对别人的恐惧为食,这个人是享受别人的所有。 这个人比我的那些同学家人什么的都恐怖多了,我好想……好想…… 好想让他的心脏只为我而跳动,让他的身体永远留在我身边,让他的一切都呆在我所让他呆着的地方……我可能真的疯了。 不可以这样,我不可能去喜欢自己,我恨我自己,他只是不同于我的我自己,不过…… 我笑着环上他的脖颈,靠在他的怀中,脑袋,好乱。 “你为什么,总要离我而去呢?”他用力回抱住我。 好痛,得想办法离开…… 后面的事我不清楚,我既然能够进去,那也能够出来。 我已经回到了那片空白的地方,他明明能够控制梦境,为什么不能制作出一个我来陪着他呢。 不管他,哼哼,我可真是好狠的心,好玩,讨厌自己产生感情,但是玩弄别人的感情真的好玩。 他不过是坐井观天的人罢了,怎么能困住一个向往自由是意志体呢。 他……会不会就这么困在里面,可是他已经知道那是幻象了啊,他……不愿意出来吗。 算了,去别的幻境玩吧,管他呢,我和他又不熟,我可不会随便信任任何人。 我再次穿过墙壁。 我睁眼发现在一条街上,有一个人似箭般飞过我身边。 我愣了一下,他刚刚是不是和我对视了。 又过去一个人,她是不是突然拐过我了,他们……能够看见我? 我转头看向旁边的商铺,商铺门口的玻璃门倒映着我原本活着的模样,但是是被那个李灏迪换过衣裤的。 我摸摸生前自杀是用水果刀捅进的伤口,伤口还在,还好我是直接捅进脑袋,不然就不好看了。 我漫无目的的游走着,直到天快黑了,我走进警局。 这里没人知道,我杀过人……每个人都对我笑脸相迎,我问他们是否能我借宿在这。 开玩笑的,我走进的是地铁站,只要在他们开门时离开就可以了。 但是我的伤口确实还在。 欺骗自己真好玩。 这里似乎不受系统控制,是独立自主的吗,有一种美轮美奂的感觉。 算了,躺在地上睡一觉吧…… 过了好久,我根本没有睡着,我看是我在那个李灏迪的幻境里睡得太多了,我还是去走走吧…… 我慢慢走进一个公园里,叫什么名字忘了,刚刚才看到来着。 不管它,这里的风景还是不错的,碧绿的青草堆里窜出一朵朵粉色的小花,茂盛的大树上挂着几条寄生的藤蔓…… 我听见身后传来几个人奔跑的脚步,要不要躲开呢…… 我就这么被人抓住了,那个男人跑来环住我的脖子,随后带着我转了一圈,用刀抵着我的脖子。 “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他!”他对面前的一个女人大喊。 “好好好,我不过去,放开那个孩子。”那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女人,拦住后面跟上的同志。 弄脏衣服,会难受的。 “你要杀了我吗。”我轻轻把手放在那个男人的胳膊上。 “别乱动,听话我就不会伤害你。”男人拿刀对着那些警察作威胁。 呵,我的同学们当时也是这么说的,直到他们有人趁我睡觉时掐着我的脖子…… 我在那个男人分心期间,我对他使用了过肩摔,用手将他按在地上,左脚踩着他拿着刀的右手。 那些警察愣了一下,冲过来,压制住那个男人。 我懒得听那个男人震惊的喊叫。 我缓慢站起身来,那个女警走过来。 “我要去做笔录吗。”我问。 “是的。”女警说。 好累,好想休息。 于是我点点头,跟他们上车了,我真的进警局了,还是第一次来。 “我睡不着,在逛公园。”我对那个询问我的警察说“这就是全部了。” “没了吗?”警察说。 “这是我就是所看见的,直到那个男人劫持我。”我说。 “好的,剩下的我们知道了。”警察就这么放我走了。 那个女警……我有点感兴趣,直觉告诉我,她有点用。 其他警察就跟个背景板似的,唯有她,看起来有自我意识,看来是个玩家。 我在警局门口等待她下班,好久,不过现在能让我感兴趣的事,那就不算什么。 “嗯?你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小弟弟,怎么了吗?是不是迷路了?”她看到我了。 “大姐姐叫什么名字啊。”我露出无害的样子。 “我们叫警察,小弟弟需要帮助的时候都可以来找我们噢。”她说。 好敏捷,被发现恶意了吗,我明明没有带着恶意啊。 不,不对,我早就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了……回忆一下那个白色荧幕。 “大姐姐,我家没有饭吃了,能去你家蹭一口吗,一点点剩菜都可以的。”我再次发问。 这里谈事情不够安全,需要转移地方。 女警在思考着,我踮起脚凑近她的耳朵“李灏迪,走吧,有事情要谈。” 女警的瞳孔猛地缩小,在我后退时后回复正常。 她点点头笑着“走吧,小弟弟,去我家蹭饭吧。” 我跟着她回到家里,她锁好门窗,拉上窗帘“我以为这里没有正常人了,还好你来了。” “我也不是活人,你对这里了解多少。”看来我赌对了,我吸收的灵魂里面大部分都叫做李灏迪。 “嗯……这里的人和事物都非常奇怪,看起来正常,实则用我对他们之前的了解和我对他们的期望创造出来的。”她说“这里是假的对吧?” “对。”我点点头。 “要怎么才能出去?”她有点紧张。 “你只是觉得这里是假的?”我问“你没有考虑过这里是幻境吗?” “嗯?你后面半句有两个字我听不清。请再说一遍。”她歪头。 被干扰了,看来被系统察觉了。 不,不对,她还是很灵敏的,她不应该会疑惑。 “你想要干什么。”我问。 系统无法侵入灵魂和空壳,她…… “不能直接击败……吗?”她笑着。 看来她只是系统约束。 “系统是人造的,唯有找到那个人……一切都得以解决。”我朝她点头。 “好,我明白了,那个人,会在这里吗?”她笑着。 “不在。”我回答。 她一直在找那个人,我的进度慢了。 她对我点点头,化为尘埃消散在原地。 这个地方顷刻间坍塌,可是我在她消散时恢复了灵魂态…… 我回到了那个白色的房间,她也在这里,但是她看不见我。 “帮一下他们吧。”她喃喃着“就像那个小弟弟来帮我那样。” 我看着她毅然决然穿过墙壁。 系统刺耳的声音响起『玩家来自第394条时间线的李灏迪,听得到吗!快回来!快回来!』 真稀奇,系统要破防了。 他们那边应该不需要我的,作为最后的十六个人,他们每个人都异常的敏锐。 我又看见突然出现两个男人。 那个高一点的男人说“终于搞完了。” “闭嘴,你这人竟然能被心魔控制住。”那个矮一点的男人说。 “不如说,我的心魔竟然是你。”高的搂着矮的笑得很开心。 “滚。”那矮的拍开高的手“我们该去帮他们了。” “好,毕竟是多点的胜率嘛。”高的就搂着矮的穿过墙壁。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想去洗洗眼睛,好浓郁的感情,讨厌。 我穿过墙壁,又回到了那个来自八百九十号时间线的李灏迪那里。 那里已经变样了,城市变成了自然,他正坐在水边,旁边是很多个……我? 他有什么毛病,想要得不到就创造吗,不需要这么多个吧,都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在那些个自己疑惑不解的注视下,走到他身后,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别闹,迪四号,不需要安慰我,你不是他。”他没有回头,用手轻轻包住我的手。 呵,他怀里还有一个呢,真是厉害。我好想拧断他的脖子。 他怀里的那个我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脸,而他笑着“别乱来,迪六号,你是我创造的最像他的一个,最成功的作品。” 我再待在这真的会疯的,好恶心这个人。 好恶心,好恶心,情绪波动过大就想吐,好讨厌情绪,我还差点就以为我是弯的,都玩过我了,还要找替身!真恶心! “来了个与我们不同的人……”他怀里的迪六号说。 “别胡说,宝贝,没有这样的人,他走了,不会再回来了。”他摸着怀里迪六号的头发。 我松开手,转过身,看向旁边那些自己,我想动杀心。 我可不会怜悯你,我会告诉你,你和你所爱的一切都该死,包括我自己! 在毁坏了除他怀里最后一个我自己后,我再次看向他,他仍是在抚摸着怀里的那个迪,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在哼着歌哄他睡觉。 我再次走到他身后,他开口“四号,够了,这个不可以。听着我的命令,去自杀吧……” 我微笑着,从他怀里夺过迪六号,在他错愕的眼神下扭断六号的头,六号化为灰烬,就同他的那些兄弟一样。 “你吃醋了吗?”他笑着。 “恶心。”我冷淡的说。 我扯下那宽大的领子,那领子顺着我的肩膀滑下,我将他压在地上。 “你在诱惑我吗,亲爱的。”他笑着。 “我想咬断你的脖颈……”我承认我激动了。 “那来吧,你的一切我都可以接受。”他笑着,这就是幸福吗? 我愣了一下,向他的动脉咬去,当血液流入我的口中,我顿了一下,松了口,轻轻舔舐着那个伤口。 那是我尝过的最美味的血液,即使我讨厌情绪,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的一切都是由情绪驱动的。 我到底该怎么做,好像被拿下了…… 是因为他心中那灼热的希望吗…… 我匍匐在他的肩上,好暖,好累,好困。 “亲爱的,你哭了,困了可以睡一下。”他笑道,我觉得自己更困了。 我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他说: “亲爱的,我悄悄告诉你,我是神。这具身体和这场游戏是我为了接近你而制作的,就是为了提供给你。亲爱的,来成为神吧,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我现在要去处理事情了,我会等你回来的,我叫做……” 这些就是我彻底睡着前所听到的,但是这声音不同于之前他说话声,这声音空灵,虚无,就像是离我十万八千里。 我再次睁眼,我又回到那个白色的房间里,这次,除了我,还有十五个人…… 白色的荧幕上有着一个时间倒计时。 我努力回想睡着前的事,可恶的家伙,被骗了,还是太过信任别人了,讨厌讨厌,别让我再次遇见你,就算是神,我也要杀。 神,讨厌,我曾向上帝许愿,一开始,他还是会满足我的那些小小的愿望。待到长大后,我被欺负后,我再次向他许愿,他没理我,反而会使那些人越来越过分。神,似乎只是在看乐子。 我抬头看向旁边的那些人,他们的脸全部被迷糊处理了,我伸出手,我们都被围困在四面玻璃墙中。 似乎无法沟通呢,应该不用杀人了吧。 我低下头,我现在已经用着那具躯体了,杀人……也没有多少困难,可我已经不想再杀人了…… 当倒计时变为零时,从地上冒出许多黑色的雾气,好呛,头晕……最后,我失去意识,晕过去了。 在我晕过去之前,我好像看到了一张脸,看不清五官。听到那张脸在说: “无论你是什么样的,我都会接受。我找了人帮忙看着你,但是那个人可能会反叛,想办法让我更加欣赏你吧,我亲爱的。我把给你那具双性躯体性别改了一下,我想男性的身体还是更适合你。” 第3章 创神论 第三章:创神论 第一幕:清醒和认知 我睁开双眼,盯着陌生的蓝色天花板发呆,回想着在晕过去之前模模糊糊听到的那些话语。 过了好久,我才起身,想不明白…… 我走进厕所,在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我。 深黑色的头发,淡蓝色的瞳孔,脸好像没有什么改变,只是有点像女生,脖子上还有我之前咬下的痕迹,这次的衣服裤子合身了,还是肩比胯宽,我脱下裤子,没事,没少。 那个所谓的神究竟想做些什么。 讨厌他,别让我再次见到他,再次见到他,我一定要将他剁碎去喂鱼。 我回到卧室,看向窗外,天已经黑完了,我想洗个澡睡觉,我打开衣柜,里面有着好多我平时穿衣风格的衣服,刚刚好合身。 那个神简直就是变态,天大的变态。 我随便拿上一条底裤,衣服不脏可以不用换,底裤的话,很奇怪,前面有点湿湿的。 我走进厕所,这里不会有监控吧,我环顾四周,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发现,就算有,都是男人,看看也没有什么……吧。 我看着那个浴缸,我没用过,又看看那个花洒,我想去尝试一下新事物。 我在浴缸中调上温水,然后脱下衣裤的坐进去,暖暖的,好困…… 我梦见我溺在水里,我睁开双眼,我的确正在水里,我坐起来,喷出鼻子里的水。 又在不知不觉中睡觉了…… 我随便洗了下头,穿上衣裤,站在镜子前,上面有几行字。 “亲爱的,好白啊。” 这种病态的肤色也能是白吗,要是他现在在我面前亮血条,我必定冲上去宰了他。 吵死了,睡觉去…… 我过了好久才睡得着,我看向墙上的时钟,还是在七点钟起床了。 我开始观察这个房间,很普通,只是有一个黑色斗篷和在它的下面水鞋吸引住我,它们很干净,连灰尘都没有。 监视得太具体了,但我没被绑住,还是有一点自由的……不会其实是被圈养了吧。 我离开这里房间,我看到房顶上写着“迪”,旁边有着和我这个房间相似的房间,只是名字不一样,有着十四个房间上写着“李灏迪”,另一个写着“林麒”。 竟然还有不同的名字吗,系统抽取时间线竟然会出错吗,我开始搜寻被我之前所吸收的灵魂,里面好像确实有其他不同的名字。 我走去那个名叫“林麒”的房间门口,门从里面扣上了,打不开,其他人的也一样。 我只好离开,去其他地方逛逛吧…… 我们现在所处在一个岛上,有四个其他岛屿都不能去,被四个不同的机器人看守,它们说,岛屿尚未完工,敬请期待。 这个岛上有一个商店,一个公园和一个牧场,一个食堂,一个隧道,隧道通向海边。 牧场里,有鸡,牛,羊和马的声音,但是我去了看不到它们,明明房子的门都开了,它们都躲起来了,还没见到我呢,就开始怕了吗。 各处都还有监控器,大屏幕和喇叭。 「当,当,当,当,当」好大的声音,耳朵好疼。 大屏幕上出现四个玩偶模样的东西,一个是灰狼,一个是白狐狸,一个是黑熊,一个是红鸟。 “该起床啦,该起床啦。”那只鸟展开翅膀高兴的说。 “太阳晒屁股啦。”那只熊做出很凶的模样。 “现在是十点钟。”那只狼淡淡的说。 “我们在食堂等着大家,请各位玩家准时到达。”那只狐狸笑眯眯的说。 它们说完,大屏幕就黑了,里面倒映着我呆呆的脸。 我只好走去食堂那里,我一开始去的时候又没有人,又没有饭,去那里干什么嘛。 我推开食堂大门,面前的十五个人一同看向我,干嘛,没见过小帅哥吗。 他们又回头开始继续讨论,不知在讨论什么,我看到了那个女警,她也在倾听着,只有一个白头发的大姐姐走过来,蹲在我面前。 “小弟弟,你来迟咯。”她微笑着说。 “我记得我来到的时间刚刚好,只是比你们迟一点而已。”我算着时间呢。 “哇塞塞,小弟弟好厉害啊,我在说谎都能那么快发现。”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一颗淡黄色的玻璃珠子。 那肯定,我每次在宿舍都是最后一个洗澡,不算时间就要迟到挨罚了。 “大姐姐,你是谁。”我很好奇那个林麒会是什么样。 “嗯,小弟弟,我是男的呢。”他愣了一下“我们经过讨论后,除了那两个有不同名字的,其他人都按职业来叫。” “对不起,大哥哥。”我低下头,我不能让他看到我没有表情变化“我叫迪。” “没事的,我们有十四个人都叫做"李灏迪"这同一个名字,避免弄错,所以这样称呼。”他摸摸我的头。 “都是来自不同的时间线吗。”我抬起头。 “对的。”他笑着“我是一个商人。” “商人哥哥好……”我微笑,我也只能这么做了,我不会更大的表情变化“我是一个高中学生,十七岁。” “呼噜噜!”有只鸟突然从地上冒出,是之前屏幕上的那只红鸟“看来大家都已经到齐啦!” “欢迎大家来到这里。”有只狐狸从我身后走出,是那只白狐狸。 “呜呼!”有只黑熊从天而降,砸到我面前,我被地上的木板翘到天花板的横梁上了“看来大家都非常迫不及待了。” “现在给大家分发通讯设备。”有只灰狼慢慢从正门走入,懒懒的,慢慢给大家一个东西,看不清是什么。 唔,我怕,我恐高……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环顾四周,寻找能够下去的东西。 我发现了一只好大的老鼠,这么小的横梁竟然会有一只比我大好多倍的老鼠在上面。 身后有一个圆形的横梁支柱,好像可以使用。 “那个男孩呢?”那只狼问。 “诶,小弟弟呢?去哪了,刚刚还在这里的。”商人哥哥正在四处张望。 我慢慢向身后的支柱靠近。 那个老鼠看见我了,它在流口水,好恶心啊。 它向我张开口,冲过来,就像是几年没吃过饭似的,口水四处飞洒。 我抓住它上下两颗尖牙,用力撑住,不让那张口合上。 好难闻,就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它红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我的身影。 我用力尝试撕毁它,它的力气好大,真是厉害,是个不错能练手的敌人。 最终,我撕开了那只老鼠,大量不知是什么东西随着它的内脏,肠胃掉出。 它还是有点弱的,不及那个假的李灏迪,不过至少,我能够下去了。 “噢,什么东西掉下来了?”那只鸟走过来“啊——!好恶心!”它就这么晕过去了。 “是老鼠!我最怕老鼠了。”那只熊躲到了狼的身后。 真好笑,熊会害怕老鼠。 “唔,我会清理干净的,放心。”狐狸笑眯眯的。 狼只是注视着那具老鼠尸体,一言不发,眼神有点奇怪。 可是那老鼠的皮肉还在我手里呢。 我对那皮肉看了又看,没什么好东西。 我将那皮肉的牙齿插进支柱里,抓住它们向下降去,回到地面,那皮肉便和内脏化为灰烬,散去。 “噢,你怎么,到上面去了?小朋友。”狐狸睁开双眼疑惑的看着我。 “它干的。”我指着那只熊“它欺负我。” “嗯?”熊呆住了“才没有!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我才不会欺负未成年人!” “我在查监控。”狼说。 “一定要还我一个清白啊。”熊开始流眼泪。 “你,真的公平吗。”我平视着那只狼,它们这些玩偶都同我一般高。 那只狼没有理我,它将监控投影出来。 大家都看到了那只熊从天而降,把地上的木板翘起,将我发射出去。 “嚯,竟然没剪辑过。”我露出微笑。 真是令人惊叹不已,这些个体竟然会有个性,会不会有矛盾产生呢。 “我们不会篡改监控,这是我们需要遵守的规定。”狼对我还以微笑。 “规则,可以打破吗。”我收起笑容。 “你可以试试。”狼笑着递给我一块平板“这是学生平板,其他人的是手机。” 我抓住它拿着平板的手,将它拉过来“这是不就是不公平了。” “呵,未成年人的特权。”狼冷笑着。 “我可以不需要这个,这只熊,至少要给我道歉。”我擒住狼的脖颈。 “灰?”狐狸想要走过来,但是狼举起另一只手,示意它不要过来。 “真有趣,竟然没有触发保护机制。”灰笑着“我可以顶替那位在你心中的地位吗?” 我没听懂它在说什么,我歪头。 “黑,道歉。”狼回头对熊说。 它们,不应该是在同一纬度的吗。 “喂,你凭什么命令我!”熊大喊“我们明明是同在一水平线的!” 我松开狼。 “你得先打得过我,才有资格说这个。”狼将平板塞进我手里“你的平板和他们手机都是统一功能的。”然后收起笑容回头看向熊。 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然后叹一口气“好了,不要吵了,我们才刚刚欢迎大家呢。” 真好玩,好有趣的电影。 “规则就在你们的电子设备上,可以自己每天回顾。”灰微笑着“我先给你们讲讲,我们要筛选你们之中会有资格成为神的那些人,而规则如下: 1、不许对管理员出手 2、不许偷偷去未开放的地方,它们会自动开放 3、你们只有十天时间,十天后人数还超过五个将会全员死亡 4、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但是每天早上十点钟,我们都要在这里集合,剩下的是你们的自由时间 5、禁止暴力胁迫他人杀人,一次最多杀三个人 6、发现尸体后将会开展讨论,找出凶手,若找到凶手,凶手将会处死,若未找到凶手,只有凶手存活。 对了,你们的卡牌能力,在这里都用不了噢。” “就这么多了。”灰笑着。 “啊?结束了吗?白?狐狸?”那只鸟这时才晕乎乎的爬起来。 “差不多啦,红。”白笑眯眯的说。 “唔!早餐在桌上的,大家慢慢吃噢。”红对大家笑着。 “我们先回去处理一些事情,过些时间再来找大家。呜呼!”黑又装作很凶的样子。 “拜拜!”它们异口同声的说,然后消失在这里。 真有意思,这样子就会有很多很多希望产生了。不过,我的道歉去哪了。 “真是奇怪的东西。”那个女警突然开口。 “是啊,奇怪……”有一个靠墙的男人低着头喃喃着。 “闭嘴吧,你个杀人犯。”有一个中长发的女人喊着,拉过女警去了另一边。 杀人犯吗,那就有意思啦,我想认识他。 “大哥哥,能带我认识一下其他人吗。”我扯扯商人的衣角“可以吗可以吗,求求你啦,大哥哥。” “嗯……可以的。”商人微笑着“不过,有一个人,我不是很熟。” “没关系的。”我微笑着,看着商人将我带去女警和那个中长发女人的身边。 “我们要想办法除掉那个自称杀人犯的那个,我认为他活着会对我们有威胁。”中长发女人说。 “人家是自称,不能因为别人的一面之词就想着会被威胁。”女警扶额。 “在聊什么啊,我带小弟弟来认识你们了。”商人微笑着对她们挥挥手。 她们朝我们看过来。 自称杀人犯就能够成为杀人犯了吗,那我还说我是人呢,怎么没人当我是人。 “你杀了他,我们也没法回去。”我开口。 “你算什么东西。”中长发女人说。 我是你爹行了吧,真没礼貌。 “我叫迪,是个学生。”我微笑“你不想活下去吗,讨论不是有凶手投票吗,票数最多的就会死,你杀了他,作为凶手,你也会死,人数没降到五,大家都回不去。你这样反而会拉大家下水。” “抱歉,我过激了。”那个女人低下头“我是个老师。” 老师吗,脑子不应该比我好使一点吗,这么假。 “没事哦,我不会生气。”我微笑。 我没学会生气。 “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问。 “不知道,一醒来就在这里了。”商人微笑着说。 “我们教室突然崩塌,我被墙体砸之前,突然就出现在这里。”老师说。 “我是一个警察,我半夜在调查一个失踪案件,睡醒后睁开眼就在这里了。”女警扶额。 他们……没有通过筛选吗……不对,我之前已经见过女警了,他们的记忆,被删除了? 可能是我换了一具身体,所以女警不认识我了。 还是说,对他们来说,那只不过是个梦…… “让他们休息一下吧。”商人微笑着对我说,然后带着我走到一高一矮两个男人面前。 我之前在那个白色房间见过他们两个。 “你好啊,小弟弟。”那个高的男人搂着矮的男人,笑着俯下身来对我打招呼。 我知道我很矮了,谢谢你。 “你们好,我是迪。”我微笑着。 “你好,我是一个算命先生。”矮一点的男人拍开高男人的手说。 “干嘛啊,只是个小孩子,怎么能就这么抛弃我。”高男人整个人都搭在算命先生的身上,算命先生挣脱不开了。 “小弟弟,我是林麒。是个驱鬼师噢。”高点的男人笑着说。 林麒,那个令人好奇的名字。 “哇塞塞,两位哥哥好厉害。”我微笑着。 “哈哈,你家要是有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叫哥哥去帮你,我免费帮你一次。”林麒哈哈大笑着。 算命先生摸了摸我的头,然后那个林麒就整个人滚到算命先生的怀里撒娇了。 他们其实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他们不对我出手,是因为我还有用吗。 “你们想要什么。”我收回笑容。 “我只能看到你能够带我们出去,这就够了。”算命先生扯开林麒,微笑着说。 “我们这群人里,只有你能够带我们出去……我不会伤害你的。”林麒又拱入算命先生怀里“媳妇,媳妇不要抛弃我啊。” “别怕,你能够活着出去。”算命先生扯着林麒的辫子,微笑着对我说。 “哇偶,小弟弟这么厉害,那我就躺咯。”商人笑着。 你这就信了?算了。 商人带着我走到四个女人旁边。 唔,这里好多帅气漂亮的小哥哥小姐姐啊。 “你好啊,小弟弟。我是一个护士,虽然技术不算很好,但是受伤了都可以来找我哦。”有一个戴着护士帽的姐姐说。 “你好,我是一个设计师。”有一个带着牛仔帽的姐姐说。 “你,你好……我,我是一个玩偶师。”有一个头发上扎着几根织针的姐姐说。 “你好,小弟弟,我是一个歌手。”有一个带着耳环的姐姐说。 “大姐姐们好。”我微笑“很高兴认识你们。” “小弟弟,是从哪里来呀?”歌手笑着问。 “我家。”我歪头。 我不明白她到底想问什么。 “啊哈,我的问题是,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呀?”歌手好像有点尴尬。 “你们怎么来,我就怎么来的。”我笑着。 他们不是一醒来就在这里了吗,我也是啊,没错吧,她怎么这么尴尬。 “啊哈哈,我再带他去认识其他人,你们慢慢聊。”商人微笑着将我带走。 真是奇怪,为什么啊,人类真是难懂。 商人又带着我来到三个男人面前。 “你好,小弟弟,我是一个画家,这个壮壮是个拳击手,那个头发有点长带着眼镜的是小说家。”一个头发卷卷的哥哥嘻嘻哈哈的说。 “哈哈,我可是很厉害的,我得过我们国家的第一拳击手称号。”那个壮壮的哥哥大笑着。 “是个孩子,这里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带着眼镜的哥哥冷冷的看着我。 “哇塞塞,壮壮的大哥哥,我遇到危险可以跑过来找你吗。”我微笑着。 “哈哈哈,可以的,没有问题,我练这些就是为了保护大家。”拳击手大笑着。 “啧,你为什么可以活到现在。”小说家脸色黑了。 “你好弱,不想告诉你。”我微笑。 “诶?小弟弟,怎么能威胁人家?”画家按住小说家的肩膀。 “没有啊,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我歪头。 “噗呼呼,开玩笑哒,我还只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不用躲藏就可以活到现在呢,对吧,大哥哥们。”我微笑着。 “你们慢慢聊,我再带他去看看其他人。”商人微笑着扯过我。 离开了那几个人的视线。 “你能不能正常点,小弟弟,至少说话要像个正常人。”商人尴尬微笑着。 “不像吗。”我歪头。 我已经尽力的模仿正常人了啊,我见过的人大部分都是这样的啊。 “有很大的不像,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小弟弟。”商人收起笑容,顺着我的头发。 我的演出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吧,我的身体也已经和正常人相同了,我说话…… 明明已经比之前同学家人对我的亲切多了很多了。 是我的呼吸过于平静了吗,还是我的表情不够过激,还是我没有跟上动作…… “人,不都是这样的吗,你们那边的人类是怎么样的。”我摇摇头。 “你……”商人好像有点困惑。 “够了,我们来告诉你。”算命先生和林麒出现了,带走了商人。 话说他们真的是来帮助我的吗……他们究竟打算做什么…… 我观察着四周,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是正常,不如说是太过反常了。 看起来非常好吃的饭菜,看起来很和睦的小团体,看起来很友善的人们……这一切还是梦境吗…… 不对,已经不是幻境了,已经抛离系统了。 这些人都是真正的人,这里的房屋……不,现在还在筛选,规则说要留五个人,实际创造神不可能需要这么多。 我用指甲划开自己的手腕,伤口流出鲜红的血液,我有痛觉了,好痛…… 好痛,好久没有体验过了,好难受,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表情,我想应该很有趣。 “你在干什么……”算命先生不知何时来到我面前,他蹲下来,抓起我受伤的手,为我止血。 他在我的手上不知按着什么穴位,流血速度减缓了。 就这点小伤口,过一会都可以愈合咯,甚至都没有母亲被父亲打后,母亲扯着我的头发将我砸到桌角那么痛,也没能流那么多。 “我很有用吗,这么紧张我。”我笑着说。 他叹了口气“只有你活着出去后,能够带着我们大家一起,其他人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那么……”我凑近他的耳边“是不是就可以不抛弃我,我会有用的……” “你……哭了?”他转过头看着我。 我不清楚,只是视线很模糊,我看不清。 “不怕,不怕,你很有用。”他抱住我,让我靠在他的肩上“现在,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小弟弟。” “噗哈哈哈,你信啦,你真的信啦。”我笑着,往后退出他的怀抱。 我手上的血液随着我的动作溅到地上。 “你不信我说的话吗。”他站起身。 “无论是谁,我都不信,甚至是我自己。你们的生命与我何干,我是来玩的,死了就死了。你们活着对我又没有价值。”我微笑着。 “真不愧是连神都不在乎的疯子。”他转身就走了。 “走吧,我们还有两个人没见。”商人回来了,他对我微笑着“你们说了什么吗,怎么算命的脸色这么差。” “没什么,我们见过最后那两个,就去吃早餐吧。”我微笑着。 他们生命与我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我甚至懒得去攻击他们,就算我死了,那也无所谓了。 商人又带着我见了两个女人。 “小弟弟,你好啊,我是舞蹈家,想要学习舞蹈吗,我可以教你哒。”有一个扎着单边马尾的姐姐笑着说。 我摇摇头拒绝她的好意,我不打算再学习其他什么东西。 “小弟弟,喜欢听歌吗,我是一个音乐家,我可以教你演奏钢琴噢。”有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姐姐温柔的笑着。 “不用啦,谢谢姐姐们的好意。”我微笑着“我现在最主要的是准备高考。” 我还没去过高考呢……我曾经也想过要成为一个正常小孩啊…… 我默默的看着他们走去桌前,犹豫不决的看着桌上的食物。 我转过头,看向旁边靠着墙的那个男人,那个自己称作杀人犯的人。 他仍低着头不知沉思什么。 他根本不想会是一个杀人犯,杀人犯的眼神怎么会带有怜悯、犹豫、悲伤…… 世间的恶是由很多个人们的主观判断,聚合成客观而产生的。 作为一个杀人犯,从没抬过头观察哪怕只有一下周围,要么真是过度自信,要么,他,从没真正杀过人。 我曾经也有段时间像他这样……那是我曾经唯一的朋友,我因为失约,害死了她,要是我拆开家中大门,过去了,就可以一命换一命,如果是真的,我想……她这时,也应该参加高考了吧…… 餐桌那边正在积极讨论着,而他却还是低着头。 我想,去看看那个男人吧。 我走到他的面前,他没有什么动作,甚至眼皮都没抬。 我在他脸前挥挥手,他只是抬起眼皮,又垂下去。 “啊,勇敢的小弟弟,我可是危险的杀人犯呢,其他哥哥姐姐没和你说吗?”他慢慢的开口。 “你是怎么杀人的。”我扯下他按在地上。 一点防备都没有,真的不像杀人犯。 他没有回答我,眼睛里的高光似乎都没有了。 “那只是你以为你杀了他们是吗。”我歪头。 “小弟弟,你好可怕啊。”他好像又哭又笑的。 我有这么可怕吗……不对,差点被他套路了。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我抬起头,俯视着他。 他突然就哭出来了,我茫然的松开双手。 我干嘛他了,我真的有这么凶吗…… “我,我……我想他们了。”他边擦眼泪边断断续续的开口“我刚从他们那里回到家,他们,他们,他们就死啦……” 完蛋了,我给一个成年人惹哭了,我还坐在人家身上呢。 我马上从他身上下来,跪坐在地上,扶起他,结果他突然就往我身上扑。 不是,这么脆弱,我寻思着我唯一的朋友死掉的时候,我连哭都是不被允许的。 算了……就让让他吧,就当是在安慰过去的我自己吧。 我轻轻拍着在我怀里抽泣的人,好啦好啦别哭啦。 他会像我一样哭着哭着睡着吗,不得啊,我可抱不动比我大这么多的人啊。 “那是别人的观点,不代表就一定与事实一致。”我小声说着“不然要警察和侦探调查案件做什么呢。” “是,是我觉得自己是,是杀人犯的。”他蹭蹭我的头“他们的死亡时间是我前脚刚走的时间……” “可那时,他们还活着呢。”我摸摸他的低马尾。 “唔……”他再次将我埋进我的肩膀。 衣服,要湿透了…… 待到他冷静下来,我的衣服真的该换了……跪得太久,腿麻了,好难受。 “对不起。”他扶着我站起来。 “没什么,毕竟是我威胁你在先。”我微笑着。 他再次拥抱了我,好紧,要喘不过气来了……还好松得快,不然我就想揍他了。 他和我一起走到餐桌那边,那群人还在讨论那些食物能吃与否。 有什么毛病吗,食物看着还好啊,我想,能吃。 安慰别人好累,一点都不会啊。 饿了,我伸手抓起一块桌上的巧克力蛋糕,塞到嘴里。 味道不错,喜欢巧克力,苦苦的。 “小弟弟……”商人好像带着一点悲伤看着我。 “怎么啦,不可以吃吗。”我含糊不清的说着。 我已经算是个人类了现在,不可以吃人类的东西吗,还是有毒呢。 它们没有必要就这样杀了我们吧,这样一点乐趣都没有,那样连电影都没得看。 他们就这么看着我吃了两块蛋糕……人类真是奇怪,不过那个自称杀人犯的哥哥人还挺好的,竟然帮我擦嘴,还和我一起吃。 吃饱啦,开心……不对,开心是什么来着。 不管啦,旁边这帮人也不管啦,人类就是奇怪。 我拉上杀人犯,就往外走去。 我拉着他来到公园里,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广阔的大海,和晴朗的天空。 我扑到他的双腿上对他笑着“这次轮到我啦。” “嗯,轮到你了。”他也对我笑着。 “唔,怎么啦,好像你好累的样子。”我坐起来,捏捏他的手心。 这里不够好看吗,我再想想有没有其他好看的地方。 “大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地方啊?”我坐起身,我真的想不到会有什么地方他会喜欢。 “这里很好看。”他笑着,他笑起来很温柔,真的不像一个杀人犯。 “为什么……”我歪头。 “嗯?为什么跟着你吗?”他微笑着“因为我觉得你比我更孤独。” 我……孤独,怎么会,我还有我自己呢。 我看着他将手轻轻压在我的头上。 “现在,有我陪着你。”他轻笑着。 “你……”头好乱,好痛,我捂住耳朵“我不需要。” 我趁着他松开手的时机,跑到了牧场,那些动物看见我跑过来时,四处叫着逃窜,我没管他们,躲在草垛后面。 “感觉如何?小弟弟。”林麒不知何时出现在我面前,他笑着。 我抬起头,有三个人站在我面前,是林麒、算命先生和商人。 “你们……计划好的是吗。”我站起身。 “其实没有哦。”林麒笑着,嚣张的人“那个杀人犯什么都不知道。” 可恶啊,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别那么警惕我嘛,我只是想要和你,单独谈谈。”林麒笑着。 “还谈什么,我不是把你媳妇惹生气了吗,直接杀了我啊。”我微笑着。 爱咋咋地吧,这个地方根本就没给我留活路,还好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相信任何人。 这可是第二次生命啊,我还是想要活下去的啊…… “啊,小弟弟,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林麒突然凑到我脸前,用手在我的脸上擦了一下“不要哭嘛,小弟弟。” 我的视线根本没有模糊,他在演什么东西。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我抓住林麒的手。 “我们的目的只是利用你离开这里,满意了吗?”算命先生开口。 商人看了一眼算命先生,我松开林麒。 利用,我已经不需要那个来证明我自己了,我已经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小弟弟……”商人好像有一股悲伤“不,没什么……” 他好像真的有什么想要和我说明的,有空单独见见他吧,但也得从这里先活下去。 “你们的目的也太过浅显了吧,就只有这个吗。”我微笑。 他们没有开口。 “你们计划活下去,我看你们的排版连我的同学们都不如。”我笑着“这么无聊的目的都可以作为最终目的……有意义吗。” 林麒和算命先生的脸色简直可以用我之前炸厨房时烧黑的锅来形容啦。 “小弟弟……”商人走上前来,他蹲在我面前“我们已经听他们说过你被欺负的事了……不要怕,你还有我们。” 他顿了一下“女警也说会想办法帮你的,你身上有什么伤吗,我带你去护士那里……” 这个人身上简直没有作为商人所需要的,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辉。 呲,要不是我能看到你们的灵魂,我可能已经杀光你们了。 说是一次最多杀三个人,如果你们不是人,我就全部杀光。 就算商人的灵魂没有杂质,我也不相信,我甚至不信任我自己。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值得信任的东西,你们从小到大都在骗我! 信任……是暴力的缓刑,而我,可从来没有被审判过。可是,我的恨,不,这是嫉妒吧…… 脑袋好乱,这是什么……悲伤吗……真可恶啊,所谓神明。 “小弟弟……”商人突然抱住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究竟打算干什么“不怕,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可以脱离过去,走向未来。” 这是,要我死吗,这简直就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这个信任太令人作呕了,不如直接拿把刀捅死我来的痛快啊。 “想要我帮助你们吗,可以啊,我想要你们的灵魂。”我轻轻推开商人。 我可不能成神呢,他们怎么会看不清楚,我一旦成神,他们所有人明明都不可能活。 我们国家的仙人,大部分都倾听人们意愿,帮助人们实现愿望,外国的神明,倾听愿望,却按照自我意识处理。 我们是成神,不是上仙。同样是由人们愿望铸成,本质就是不同啊。 我成神?想得美,小说里不是写有吗,神明死亡会爆发出很大的能量。 我只是个孩子,对世间绝望的孩子,我只会想着死亡,死亡就是我心目中一直追求的希望啊。 “够了,你先回去吧,我们来和他谈。”林麒微笑着将手按在商人的肩上。 商人又抱住我“你们太凶了。” 妈妈……不,不对,我在想什么…… “他说得对,你太凶了。”算命先生拉住林麒的辫子“滚吧。” 林麒被算命先生扯着出去了。 “你们两个待一会吧。”算命先生微笑着,也出去了。 “小弟弟……还好吗。”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生过孩子。 “嘿嘿,你闻起来就像炼钢的钢水,是准备烫死我吗。”我笑着。 母亲,应该真的爱过我,但是我真的感受不到,嘿嘿,我只记得母亲每天都会说爱,可她都不怎么在家呢。 他愣了一下,放开了我。 “嘿嘿,妈妈,我想要听故事。”我笑着。 他微笑着“如果我回得去,我想,我的孩子也该听故事了。不过即便是我将他生出来,他不会喊我妈妈。” 嗯……哪个世界观时间线,男人还可以生小孩。 “我是一个商人,二十三岁,刚刚生下一个男孩,睁开双眼就在这里了。如果还回得去……”他微笑着“我带着你去和奇琭玩好吗?” 传说中的ABO世界观时间线吗,真稀奇。 “如果真的可以出去的话……”我抬起头笑着“好啊……” 我还是会想和同龄人玩嘛,他应该不会骗我的吧。 “可以的,小弟弟。”他笑着“先度过这十天,看看这个规则成不成立,如果大家都能活下去,我便带你去和奇琭一起玩。” 即便我浑身散发着绝望,但是心里仍然存在希望啊,我想如果我有尾巴,估计已经摇成螺旋桨了。 “噗”他闭上双眼笑着“小弟弟,真可爱啊。” 嗯?乱来,男孩子怎么可以用可爱来形容。 我听见了脚步声,我看向门口,是那个杀人犯,我都快把他忘记了。 “你……们。”他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是被我抛弃的悲伤吗。 我走过去,将他拉过来。 “大哥哥,几岁啦。”我望着他的双眼。 杀人犯犹豫着。 “十九岁……我已经辍学了。”杀人犯小声说着。 “唔,两个小弟弟,你们俩个是这里年龄最小的……”商人微笑着。 “我十七岁……也不小了吧……”我歪头。 “他不是这个意思……”杀人犯微笑着。 “那是什么意思啊。”我抓住杀人犯的手。 “他说的是我们两个在这十几个人里,年龄最小……”杀人犯说着。 这样吗,年纪最小……说啥就会信啥吗,做错的事也是他们的错吗……不对,这里不是我那边。 “大哥哥,想要真正杀人嘛。”我微笑着。 我突然想到一个很好玩的游戏,叫做,谎言。 通过筛选的人应该很聪明,很快就能识破的吧,不过被识破谎言也是一种有意思的事呢。 “小弟弟,不可以这样……”商人好像很疑惑。 “不可以这样,你怎么能这样问。”杀人犯捧起我的脸。 我就说他根本不像一个杀人犯。 “那我自己来好了。”我微笑“今天晚上会吃什么呢……” 想吃面条,这里有厨房吗,面条也是我煮起来唯一不会炸厨房的食物了。 话又说回来,我连人性都不足,怎么能够成神……算了,不管它先。 “大哥哥会煮面条吗。”我看向商人。 商人看起来像北方人,北方人应该会煮面条吧,虽然我更想吃粉,但是这里好像只有我一个南方人。 “诶?我平时不用做饭的呢……”商人好像有点尴尬。 “我会一点,可能味道不是很好……”杀人犯犹豫的说。 “可以啦,能吃就行。”我微笑着。 面条有什么味道吗,我记得我生前好像是没有味觉的……更想吃净粉。 原来除了情绪有味道,食物也是有味道的吗……我之前好像吃掉的那个巧克力蛋糕是苦的,可是那不是甜点来着? 我们来到食堂里,这里真的有厨房啊,哇塞塞,阔以阔以,得吃啦,拍拍手。 商人突然笑出声来“小弟弟看起来很开心呢。” 开心?那是什么来着……算了,想不起来。 “嗯嗯,开心开心。”我微笑着。 完了,我感觉我好像假人……我还可以像人一样活下去吗。 我趴在砧板旁边看着杀人犯在忙前忙后,我有点要想帮上什么忙,但我什么都不是很会……我自己煮的都是净面。 我一点点记着杀人犯的动作,这样,我想待我回到家里,我也可以吃点像样的饭菜了。 “这是什么,大哥哥。”我看着杀人犯手里拿着的一瓶白色粉末。 “这个,食盐。”他转过瓶子给我看上面的字。 还好上面有字,不是拼音,我分不清前后鼻音……食盐,是什么味道的。 “我想尝尝。”我看着他。 “很咸的,小弟弟……”他犹豫着,但最终还是往我的手心里撒了一点点。 我舔了一口,这,就是咸吗。 “同学们说过海水也是咸的,也是这个味道吗。”我歪头。 “不知道耶,我住在内陆。”杀人犯说着,继续给我煮面。 我们现在不是在岛上嘛,要不待会,我去尝尝。 “虽然我也住在内陆,但是,我知道,我去过海边。”商人微笑着“海水比盐咸多了。” 哇塞塞,阔以阔以,好兴奋,那我可得试试看啦。 “煮好了,虽然不是特别好吃,但还是可以吃的。”杀人犯端来三碗面。 哇塞塞,里面还有肉片,葱花和鸡蛋吔,太棒了,可以尝尝更多的味道啦。 我将面条用筷子夹入口中。 味道……分不清,但我知道,这和我自己煮的完全不同。 “好吃。”商人微笑着,给杀人犯竖了一个大拇指“很厉害嘛。” 好吃……好吃,这是幸福的味道吗,就像我尝到的那个假的李灏迪的血液里感情一般的味道。 开心……感觉到啦。 被满足的开心吗,我自杀时只是感到了来自希望的召唤…… “嗯?小弟弟怎么愣住了?”杀人犯在我眼前挥挥手,让我回过神来。 “可能,是因为好吃吧。”商人微笑着。 “嗯……好吃。”我好像,笑不起来了。 人类的情绪正在侵入我的脑海,我,是否已经能够像人一般活下去了呢。 我是否还真的对这个世界有留恋呢。 “小弟弟,怎么哭啦……”杀人犯温暖的手摩挲着我的脸,使我彻底清醒过来。 嗯……我好像,真的流泪了…… 我想得太多,太多了…… 总结来说,就是一句话:我想要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好吃,开心,谢谢大哥哥。”我闭上双眼笑着。 “也谢谢你们……愿意来做我的试餐员。”杀人犯温柔的笑着。 笑得这么温柔,杀人犯哥哥不会也是从ABO世界观时间线来的吧。 “大哥哥是从哪条时间线来的啊。”我看着杀人犯“是B还是O啊。” “嗯……是B啊,小弟弟怎么会问这个。”杀人犯好像有点疑惑。 “嘻嘻,我们那边小说里写有,他们说笑得很温柔的大哥哥,一般都是O啊。”我擦掉脸上的眼泪。 “诶?”商人微笑着“你也是B啊,那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是有这世界观的啊。” 哇塞塞,竟然是同一个世界观诶。 我们离开食堂,散步到了公园,不过,现在已经不用逃跑,不用躲藏,不用互相猜疑了。 真是令人高兴,即便花朵因为我的走过而闭合,但两个哥哥走过花朵还会开放,蚂蚁绕着我前行,它们也始终能够抵达终点…… 不过嘛…… 我减缓速度,离两个哥哥远一些“一出食堂你就跟着我们,是有什么目的吗,等我们回去后,我会自行去找你的。” 身后的脚步越走越远了,我跟上两个哥哥,在海边坐下。 他们在聊着ABO世界观的东西,我不是特别懂,我只有一点点时间用来看书,其他时间,我都在躲着。 我用手指粘一些海水,放到嘴里。 好痛,好痛,这是辣么,还怪怪的,又有咸又有其他不清楚的味道。 好玩,不过不想再尝试了。 “小弟弟……”我回过头,他们两个正在看着我。 “不能吃吗。”我盘腿坐到他们面前。 “好吃吗?”杀人犯歪头微笑着。 “不好吃。”我低下头。 我突然想到一个被我忘记的东西,那个平板,我一开始吃完蛋糕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拿走它。 “哥哥们,我要离开一会,你们可以离开,不用等我啦,我可能不回来了。”我抬起头微笑着。 “好的,去吧,我们再聊聊天。”商人和杀人犯对视一眼,他们对我和蔼的笑着点点头。 我终是回到了食堂,这里一切开始的地方。 我仔细回忆着这一切,未来真是令人担忧……那四个玩偶都像是人一般,每一个人都有人们独一无二的灵魂,那么,人就是真的从其他时间线抓来的,但是玩偶就非常奇怪了。 我还是不够敏锐,我要是足够厉害了,我就可以带着所有人活着出去……好奇怪,他们的生命明明同我无关啊,我为什么会想要带他们出去…… 这是什么感觉,怜悯吗,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拿起忘在桌上的平板,一路思考着,回到房间里,我将平板放在床头柜上,走进厕所。 我看着镜中的我,这是什么眼神,担忧,疑惑,怜悯…… 这不像是……我,我是这样的吗……好像,是。 这是我开始杀死我的同学,家人时候的眼神,可是我当时其实兴奋的笑着,难道,那是……疯狂…… 我与镜中的我,指尖触碰着,我好像越来越像人类了,这便是,第二次生命的开端吗。 真有意思,我从来没有想过可以得到的东西,在这里能够得到吗…… 令人期待…… 我走出门去,来到林麒的房间门口。 不做更多准备,会不会羊入虎口,算了,赌一把他们想要回家吧。 好久没有赌过了,我记得我曾经和同学打赌,他赌我明天就会死,我赌他死得比我早,他赌一百块钱,我说"我敢拿命来赌,你敢吗。"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我见我每次拿命来赌的时候,总是会获胜啊。 我现在进去,好像就是在拿命来赌呢。 门突然开了。 “舍得来了?”林麒俯视着我。 “嗯。”我应一声,他侧身看着我进入房间,关上门。 算命先生也在这里,感觉他们的衣服,不是很整齐,是错觉吧,应该是我有点紧张。 “来了,坐吧,我们好好谈谈。”算命先生有一股,怎么说,上位者的气势。 帅吗,不懂,我还小,看不懂,这是在压力我吗,我会杀人的哦。 我坐在他们对面,这简直就是在审问犯人,我灵魂时在系统外面也没有杀过人,在系统里面死的应该都算在系统账上。 他们没有权力来审判我有无罪恶。 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是个人了…… “有什么事。”我感觉我好冷淡,不过,那又如何。 算命先生叹了口气,靠在刚刚坐在凳子上的林麒肩上。 “考虑得怎么样了。”林麒好似生气了,不过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啊。 “考虑什么。”我微笑着。 “你!真是无可救药。”林麒揽过算命先生的肩膀,用手指蹭着他的脸。 “那就想想其他办法吧。”我起身走到门口“我想,你们那么聪明,会想到其他更好的办法的。” 于是,我离开了那里,回到房间,锁上门。 算命先生根本看不穿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林麒不过是在害怕着我会对他人下手。 可是吧,我早已不打算杀人了,他们一开始对我已经够好的了,杀了他们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与坏处。 我躺到床上,我不想再看见,听见别人的恐惧了。 我已经够吓人的了。 我打开平板,里面清楚的写着,我生前的身份和故事,不过,这些没有办法威胁我,即便公开,我也无所谓。 不过,这里竟然有游戏玩……玩玩看看? 我想,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打开这个游戏了…… 这个游戏简直就是一坨,难以形容的东西,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啊……不要拿这坨东西来暗示人好吗…… 总结一下: 画风不错,只有这点值得称赞。 有个高中生,放学回到出租屋里,发现房东在家门口,催他交房租,然后公司老板又来催他交文件。 结果高中生躲进屋子里。 房东和老板就开始追杀他,逃到厌了,最后竟然用身体归还房东租金,房东还报警将公司老板抓走了…… 还是好结局!更何况,反抗无法获胜,只会陷入循环。 这是什么烂游戏,我还熬夜来玩,只为好奇结局…… 我像个傻子,竟然会玩下去。 已经七点了,我下床洗个澡,刷个牙,换身衣服,又坐回床上。 这是在暗示我什么,顺从才能够活下去吗。 去他丫的……不得,我竟然爆粗口了。 情绪用事会失控的,就像我杀光家人一样。 「当,当,当,当,当」 房间里的投影突然亮起,墙上出现那四个玩偶。 “该起床啦,该起床啦。”那只鸟展开翅膀高兴的说。 “太阳晒屁股啦。”那只熊做出很凶的模样。 “现在是十点钟。”那只狼淡淡的说。 “我们在食堂等着大家,请各位玩家准时到达。”那只狐狸笑眯眯的说。 啧,我还没睡着呢,算了,看看今天又有什么要出什么鬼事。 我起身,前往食堂。 吵我睡觉,你们完蛋了。 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这章要很长…… 我会写点好笑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创神论 第4章 创神论续 第三章续 第二幕:动机理论 好痛……需要冷静下来…… 可恶啊,情绪一旦过激就跟以前一样……呼吸困难,心脏抽痛……好难受……杀了我都比折磨我要好啊…… 这简直就是在我原来的身体上改造了,好的换掉,坏的保留啊…… 呵,够了!我现在绝对要和你们作对了,你们要我成神,可以。但我要你们的命,你们还无法拒绝。 现在……需要冷静下来,欺骗他人,首先要欺骗自己……此后,我将以谎言为基准,以来达成我的目的。 就让我成为真正的绝望吧,绝望的手枪里,我将填充希望。 不过,我想要所有人都活下去,既然他们想要顺从,那我就要反抗才行,我现在是人类身体,光靠我是不行的…… 我喘着气慢慢走进食堂,人已经到齐了。 “小弟弟,怎么那么累啊?”商人走过来扶住我。 我轻轻推开他“跑过来的。” “呼噜噜,看来大家已经到齐啦!”鸟双手高举笑着。 “有两天了,大家还没有做好杀人准备吗,都没有看见肢体。”熊把手放在嘴前,做出嘲笑的样子。 “就算我们会看监控,不过,我们不会参与审判的喔。”狐狸笑眯眯的,总是看不穿它。 “大家还要努力,我想大家不想看到全员死亡的结局。”狼冷淡的笑着“虽然你们那时都看不到。” 好装,不累的吗。 “我们会提供大家一些动机,嘻嘻,期待大家的选择!”鸟开心点笑着。 随后,屋顶上飘落了十六张纸,在每个人的面前。 我捡起我面前的纸,纸上写着:"无感的看待他人死亡"。 这有什么的,我只是因为幸运,而害死朋友而已。 我还是蛮讨厌我的幸运的,我因为幸运,在我们两个人和车祸中活下来了。 我没法哭,也没时间悲伤,我一打开车门,车子就爆炸了,根本没有办法救下他…… 虽然我事实根本没有朋友,这是我的幻觉,他代替了我的死亡。 我将纸条塞进口袋,抬起头看其他人,这有什么好哭的…… 但是管理员们全都不见了。 “怎么啦,大哥哥。”我走到杀人犯面前,他马上抱住我,嘴里喃喃重复着,"我本可以救下他们。" “存活者不是加害者,受害者本无罪。”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你说得对,我……”他断断续续的抽泣着。 “不是自己的问题,就不要强加在自己身上。”我慢慢推开他。 “嗯……谢谢你,小弟弟……”他擦掉眼泪,缓缓露出微笑,然后走去吃早餐。 真搞不懂你们人类。 我走到商人面前,他看起来好似没什么。 “小弟弟,你熬夜了是吗?”他摸着我的眼圈。 “是……熬夜了。”我低下头“在玩游戏……” “以后不可以这样,小弟弟,你还小,不可以熬夜。”听商人的语气好像是生气了。 “没有以后了……”我说着,他摸了摸我的头顶。 “大哥哥,在想奇琭吗。”我轻轻握住他的手,抬起头望着他。 “嗯,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的笑看起来跟哭似的。 我猜他的纸条,应该写着:无法成为合格父亲。 “大哥哥,如果说,算命先生的预言真的是对的,那么我们就能够出去。”我微笑着“到那时,也不算迟啊。” “什么预言?”他疑惑。 “他说,我能够带所有人出去。”我歪头,他们,不知道吗。 他迟疑了一下,又露出微笑“谢谢你安慰我,小弟弟,这种事不能拿来开玩笑……” “请,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我松开他的手,低下头。 “命运不是一成不变的,命运为我们计算了无数条道路,我们的每一个选择都在道路上,不同的选择都能够抵达终点。”我抬起头看着他。 我的话里好像漏洞百出,他是否会反驳我…… 他没有,只是微笑着,抚摸着我的脸颊。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他离开了,他去吃早餐了。 我走到算命先生和林麒面前,他们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上面写的什么。”我抬头问。 “没什么重要东西,写我两岁尿床的事。”林麒笑着,将纸条递到我面前。 “我没救下师傅,仅此而已。”算命先生叹了口气。 “你还有我。”林麒用鼻尖蹭了蹭算命先生的脸颊。 嘶,不要在未成年人面前秀恩爱啊。 “你们,为什么会告诉我。”我歪头。 “你会过来问我们,就证明你已经想开了。”算命先生露出微笑。 “看到了什么……”我问。 “没有,什么都没能看到……”算命先生轻笑一声“你已经死了,但是你却活在这里,你的一切都是迷糊的。” 他的意思是,系统不应该会放一个不可控因素进来。所以,我很有可能就是突破口……但是,我觉得,我也有可能会是…… 备用手段…… 利用成神的契机,杀死所有人。 这的确像是我能干出来的事…… 我叹口气“我去看看其他人……” “平安回来。”算命先生微笑着。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转身离开。 “哎呀,小弟弟,怎么脸红了!”林麒的声音在身后笑着,好想揍他,但我还有事。 我来到护士面前,她在轻声抽泣着。 “让我猜猜,是医闹的事吗。”我踮起脚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嗯……我害得人家要主动辞职了。”她擦着眼泪。 “我觉得,就算你们救活人家,人家也要闹,可能我的想法极端一点。”我挠挠脸。 “不,我们救活人家了……”她低着头“他们说人家回到家再吃一次药,就死了……” 好恐怖,竟然是借刀杀人…… “可,你们不一定就是真凶啊。”我捧起她的脸。 “但我没能救活人家……”她断断续续的说着。 她成为护士竟然真的是为了救人吗,太年轻,已经被骗了……人性本恶啊,真是涉世未深。 不,不对,善恶是由人们客观观点存在的,世上一切均无善恶之分…… “嗯……那只是一个人,还有千千万万个人等着你去救呢,不要因为一次的失误错误,就放弃剩余的希望。”我放开手。 我好想帮忙啊,但是,我好像越帮越忙了。 她只是想要救人,而我只是看中利益,她能活到明天吗。 “让我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吧,小弟弟。”商人微笑着走过来。 “先深呼吸几次好吗,跟着我学。”我看着商人教着护士做着。 “可以仔细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吗?”商人温柔的笑着。 “嗯,人家只是普通的小感冒,中医和西医都是说只是感冒。”护士边哭边说着“我们就让人家拿了点感冒药就回去了,谁知道……人家家人一过来就说我们害死人家。” “作为医生护士,你们一定是按照规范操作的,对吗?”商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对,我们也是三甲医院……”她擦着眼泪。 “患者回家服药,属于院外行为,这不在医护可控范围内。”商人微笑着。 “嗯,谢谢你……我明白了,谢谢你。”她终是露出微笑。 唔……好困难,好难学,讨厌,人类为什么这么脆弱。 哇,失败了,大失败…… 我离开了,走到玩偶师面前,她看起来非常正常,在缝制玩偶。 我凑到她身边“大姐姐,在干什么。” 她突然弹起来,是我吓到她了吧。 我捡起地上的纸条,上面写着:向玩偶注入灵魂即可拥有真正的朋友。 “在,在缝玩偶,小弟弟……”她说话好小声,不过她说话是有感情的吔,我就没有感情。 “这个是姐姐的纸条吗。”我将纸条递过去。 “什么,纸条。”她接过纸条“嗯……你会信吗?” “听说过,有很多失败案例。”我微笑着。 其实,我也听说过有成功案例,不过嘛,那是机器人偶。 “啊,没成功过啊。”她扔下纸条,继续缝制玩偶。 我捡起纸条,塞进口袋,离开这里。 我走到拳击手身边,这么高,这么壮的人,此刻竟然坐在地上,抱着双膝,就像是被遗弃的孩子。 真令人好奇。 “大哥哥,怎么了。”我坐到拳击手旁边。 “没有什么……”他挤出笑容“我可是很强的!” “嗯,好强,好厉害。”我微笑。 是什么才可以让他绝望呢, “上面写的什么。”我歪头。 他沉默了。 “是没能保护自己的家人吧。”我微笑。 “闭嘴!”他突然大喊。 噗,好玩,但是,没礼貌…… “吼我,就有用了吗,这样就可以让他们回来了吗。”我看着他。 他一直处于一种恐惧之中。 “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如果你喜欢一直这样,那么他们永远无法回到你身边……”我站起身,转身离开了,我如果还待在那,会被嫉妒杀死的。 讨厌懦弱无能的人,我以前也是这样,所以,我也讨厌我自己。 我只在乎利益,他已经没用了,除非他能够从内疚中走出,请向我展现出你最真实的希望。 我来到女警面前,她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写的什么。”我微笑着。 “没什么。”她将纸条递给我,我接过,那是一张有一个大黑点的白纸。 “这会是什么意思。”我将纸条归还她。 “不明白,没看懂。”她苦笑着“我一路是顺风顺水的,没有人反对过我。” “真离谱,我去看看其他人。”我与她点点头,便离开了。 女警的纸条……是表示不能只看见白纸上的一个黑点吗…… 我再次来到拳击手的身边。 “怎么?又来嘲笑我吗?”拳击手抽咽着。 这么悲伤……是因为什么呢……是家人的话……哪个家人会让一个这么强壮的人如此伤心呢……我想会是家里的女人,女人弱小且在家中地位低,估计是母亲或者姊妹之类的。 “对啊,”我坐在他身边“你的妹妹,真的是被你害死的吗?” 拳击手猛地看向我“你!” 他这个反应,果然,我赌对了。 “我曾经真的有过一个朋友,小学的时候,那时刚刚开学……”我不顾他说话,自顾自说下去。 “老师规定同性别的小朋友手拉手,那个男孩就和我约定要一直手拉手,虽然我没有同意。 “直到有一天,有其他同学来到我身边,问我可不可以和他手拉手,那个同学没有找到搭档,我便想要去。 “那个男孩猛地抓紧我的手,摇头示意我不要去,然后那个同学走了,我想要追去看看,那个男孩还是紧紧攥着我的手不放开 “后面,我挣开他的手,走过去找那个同学,那个同学已经找到搭档了,于是我便返回去,那个男孩已经不见了,直到放学回到家,我看到新闻,那个男孩带着自己妹妹从很高的楼层跳下去。 “我也曾认为,是我杀的他,我没能救下他,如果我没有离开,他就可以活下来……”我没有再说话,我们周围陷入一片死寂,能够听到餐桌传来的讨论声。 最后,还是我先开口:“命运安排好了无数个结局,我们面前有无数条道路供我们选择,每一次选择都会使结局发生改变,过去的无法重来,但是我们还有未来,你的妹妹肯定不想要看到你因为她的死亡而丧失活下去的勇气。” “所以我……”拳击手犹豫着。 “不,我们不需要为他人而活。”我站起身拍落身上的灰尘,向他伸出手“我们要为自己而活,比起做他人遗愿的傀儡,我想,他们更希望你成为你心中最喜欢的自己。” 他怔怔的看着我,好像陷入思维中。 过了好久,他才握住我的手,借助我站起来“"好好活下去……"我已经没有什么破绽了!” “嗯,很强……”我微笑,虽然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自我说服自己的,但是我不在乎。 “我要去看看餐桌那边,你要一起吗?”拳击手大笑着,露出他那口洁白的牙齿。 “我还想看看其他人,”我抬着头看着着比我高那么多的人,开始思考怎么长高“拜拜……” 拳击手笑着离开了。 我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毕竟我也不会读心术,就算会,我也不会去理他,在这个自相残杀的游戏里,多管闲事就是最容易死的。 我怀顾四周,只有那个玩偶师没有在桌子那边了,她不需要进食的吗…… 我走到玩偶师身边,在地上坐下,她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只是在穿针。 她穿了好久,三分钟了,都没有穿进去…… 既然是玩偶师,就算分心,穿针也应该非常熟练才对,她…… “大姐姐……需要我帮忙吗……”我轻声开口。 “啊……”她好像被吓到了,整个人震了一下,然后慢慢转头看向我。 “大姐姐……”我看着她呆愣愣的样子,还是再放小声音“你,还好吗……” 我就耐心的等她开口,没有打扰她,我也只剩下耐心这个长处了。 过了一会,她总算回神“不,不用了。” 然后她转过头,很快就把针线穿好了,这么熟练的吗,我就分了下心。 那看来我想要收集信息,就不能一直盯着她看了,我偏过头去不看她。 “大姐姐……”我尝试小声开口,试试她会不会回复。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应该还在缝玩偶,我没有听到危险的声音。 我听见她拿起玩偶,似乎在缝着。 “大姐姐……”我放缓声音“在缝什么样的玩偶啊……” 我听见她缝纫的声音一顿,然后继续“在缝一个小兔子。” “我小时候也有很多兔子玩偶呢,大姐姐可以给我介绍一下它吗……”我让我的声音里带上一些期待。 反正我的头转过去她应该看不见我的脸,她缝着玩偶大概也不会注意。 “嗯……”我听见她缓慢说话,手上的缝纫也没有停下,不过缝纫声倒是慢了很多“粉色的,眼睛我用的是黄色玻璃球。她是朋友。” “嗯……朋友……”我嘟囔着重复。 把一个玩偶作为朋友吗,我以前好像也是这么做的,原因……不记得了。 “大姐姐,我听见它说话了……”我轻声开口。 虽然不是真的,但是有些事只要你认为是真的,就真的会实现。 “是嘛……我还没有缝嘴巴呢。”她的声音好像有一丝愉悦。 “可是我听见它在说,它非常喜欢你呢……大姐姐……”我躺在地上,脑袋在她的左后边,看着她的辫子垂在她身边,我看不见她的脸。 她的辫尾在我眼前随着她动作晃动,我的心里有一种冲动,但很快被我压下去。 “嗯哼,”她的声音温柔了些,我听见皮肤摩擦布料的声音,缝纫的声音停止了“我知道,我的每个玩偶都这么说。” “它说,它很高兴你能抱着她……”我猜测着开口。 我突然想要在此基础上和她做个交易…… “嗯”她的声音更加兴奋,又开始缝纫起来“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她诞生于我的爱,她当然会喜欢我。” 爱……?当然……? “但是它们还不够完满对吗……”我轻声呢喃“它们还不像你……” 她的辫尾随着兴奋的动作剧烈晃动,我再也忍不住抚上她的辫尾,握在手中轻轻把玩着。 “对!但是会的!一定会的!”她好像并不在意我的动作,反而很兴奋的说着“就像那张纸条上写的那样,成为真正的朋友!” 她的辫尾在我手心上轻轻颤动着,她似乎非常兴奋,看来,交易……可以开始了。 “大姐姐……”我放下手,轻声呼唤她。 “嗯,我在。”她好似清醒了一些,但听起来还是有些兴奋的。 “大姐姐之前不是问我,相不相信将灵魂注入玩偶有成功案例吗……”我将声音放得更缓,让我说的话能更有力量一些。 毕竟纸条上除了那句话外什么都没有了,试试看她信不信吧。 “什么?你知道?”她整个人都颤了一下,音量也提高一些,但是她又不敢回头看着我,听声音似乎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玩偶。 我看着她好像有些感兴趣,于是我开口:“大姐姐想要知道吗……大姐姐的反应好像没有尝试过呢……” 我看着她浑身发抖的样子,真是……令人兴奋啊……唔,到底是她在抖,还是,我在抖呢…… 啊,心脏好痛……果然情绪一激动就会心脏疼啊……老毛病了。 我从地上站起身,身体靠在她背后,左手捂住她的双眼,右手轻轻捏住她插在玩偶上的缝衣针,将缝衣针抽出来,收进裤子口袋。 我弯腰轻声在她耳边说:“大姐姐……想不想要试试呢……” 她猛地抓住我的左手,扯下来,转身面对我,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我能看到她通红的眼眶,眼睛的血丝漫进她深棕色的瞳孔,她还在发抖。 “哎呀……”我看不见我的表情,应该在笑吧“大姐姐你吓到我了……我忘记了呢……” “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好像在怒吼着,不过声音还是蛮小的,好似带有哭腔。 “怎么能只有我一个人付出呢……”我用右手扶着脸“对吧,大姐姐……” “你想要什么……”她好像冷静一些了“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 “很简单的……”我歪了歪头“我会慢慢告诉你这些故事,只需要你和我交个朋友……” “只是……朋友?”她的声音颤抖着,眼神愣愣的,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对啊……”我放下扶着脸的右手“只是朋友哦……” 她没有说话,松开我的左手,偏过头去不看我。 于是我继续说:“虽然我听见成功的案例是机械人偶,但是毛绒玩偶应该方式也差不多……” 我看见她猛震一下,我的交易还没说完呢,我打算闭嘴,吊着她这个胃口。 “管理员那样的吗……”我听见她喃喃着。 我当时威胁灰的时候是在食堂大厅,大家应该都能看见。 “不对呢……”我之前摸灰的时候感受过“大姐姐……管理员们都是毛绒玩偶的哦……你应该清楚的呢……” 作为一个缝制毛绒玩偶的玩偶师,怎么会分不清机械人偶和毛绒玩偶的区别呢……难道她从来没有接触过机械人偶吗…… 我捡起掉在地上,她缝制的那只玩偶兔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所以说……就算是毛绒玩偶也同样可以……”我拿着那只玩偶兔子仔细端详着。 粉色的兔子,黄色玻璃珠眼睛,穿着淡黄色的小裙子,头上还顶着棕黄色的假发,整个玩偶就比手掌大些。 我瞥一眼她,发现她正盯着我看,她好像已经不发抖了,但是却没有反对我端详着这只兔子玩偶。 “所以,什么时候告诉我?”她的声音平稳下来一些。 “别着急啊…大姐姐……”我将兔子玩偶递回给她。 她伸手接过玩偶,眼神好像坚定起来,有了些许光芒“你还有什么要说,一次性说完。” “我说过,不能只有我一个付出,朋友之间也是要谈利益的……”我微微俯身与她平视。 还没开口,她就打断我“我同意了,朋友。” 我直起身拉开距离“你以为只有这一个?还有呢……这个任务这么困难。” “快说,我都可以同意。”她好像没有耐心了。 “既然你已经同意了,那我就说先……”我看见她紧张的抓紧玩偶的身体,于是我停顿一下。 “你在我们都还没出去之前,禁止尝试这个方法……”我微笑“会失败的……” 不是她的实验会失败,而是我会失败,我之前说过要带着所有人出去会失败。 我缓了一下,调整呼吸,再开口:“并且,在出去之前不能杀人和死亡,就是这些了。” 她好像怔了一下,我看见她的瞳孔猛地缩小。 待她恢复,她露出笑容“好。” “走吧,先去吃早餐。”我后退一步,向她伸出手,作为邀请。 她也握住我的手借力站起,收起身下的折叠凳。 “这个凳子,从哪里来的……”我看着这张蓝色的折叠凳,好像是木头做的。 “在我的房间里有的,随手带上。”她微笑着。 “唔……你的房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我看着同我一样高的她。 “好像没有什么了,里面都是缝制玩偶用的工具和普通的生活用品。”她的眼神好像有些疑惑,大概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 “嗯……有空我可以去做客吗?”我微微歪头。 “可以啊。”她回我微笑。 我带着玩偶师走到餐桌那边,其他人好像吃够了,都去旁边干自己的事去了。 我随便坐上一个座位,玩偶师她却在我旁边坐下。 我明白了,躲避目光是吗,可这样不是更加显眼吗。 于是我往旁边挪了挪,她跟着我也挪过来。 算了,我懒得管,我拿起筷子直接吃起早餐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凑到我的耳边轻声开口:“你…被这么多人看着都这么冷静吗……” 我边吃边瞥一眼她“什么这么多人……” “你看嘛……”我看到她边说边缩缩脖子,还往我身后躲了躲。 我抬起头,我看见了其他人都站在对面,看着我。 他们没有说话,我也沉默着,我捧起碗,把碗里的粉汤喝完。 我在喝汤的同时也在观察着对面的人,其实人不多,也只有那么几个。 就是那个中长头发的女老师,戴着眼镜的小说作家,那个女警就站在他们两个身后看着他们,就只有女警没有在看我。 就这么几个人有什么好怕的,真不理解,我还见过更多的……更何况他们手里也没拿东西…… 我放下碗,随手在桌上的纸巾盒抽出纸巾擦嘴,将没有用完的纸巾叠好,垫在左手手肘并压在桌上。 桌子刚刚吃完早餐,太脏了,垫一下先。 我俯身将重心移至左手,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我轻笑一声开口“怎么?老师不打算继续思考要如何杀那个杀人犯反而带着小说家来威胁我了?” 哇塞塞,老师的脸好黑啊,那个小说家的脸色也很阴沉,我怎么他们了吗。 他们都不说话,那我就只好继续说了:“那女警姐姐呢,也是来审问我的吗……” “我在观摩。”女警开口,她双手双手环胸,但是眼神一直在老师和小说家之间来回徘徊,要不是女警在他们身后,我都以为他们不是一伙的。 “我希望你不会介意我的存在,不用因为我的职业而产生压力。”女警瞥了我一眼。 “我当然不会介意啦……”我轻轻勾下唇角,做出一个微笑。 我怎么会介意呢,这种组合可不多见。 这个老师不轻信其他人,对女警也只是职业上的信任,但也仅此而已,我和老师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在讨论着杀死那个杀人犯哥哥的事宜,但是被我截胡,还反讽一番,她面子少了肯定要挣回来。 我和这个小说家第一次见面时他跟拳击手和画家一起,而因为动机纸条他们分开了,从一开始他就同我有些矛盾,他现在出现在我面前对立,似乎也没什么。 而女警在这里也合理,老师曾在她面前讲着杀死杀人犯哥哥的事,女警是持反对意见,而我让老师掉面子她也在场,我估计女警也想要所有人活着。 “把你的动机交出来。”小说家突然开口。 “给你…有什么好处?”我歪头。 “别让我说第二遍……”小说家眯眼。 “我从来不做亏本买卖……”我轻轻笑一下。 我感到玩偶师又把我的衣服抓紧了一些,在害怕吗…有什么好怕的,真不明白…… 我撇撇嘴,直起身,将压在桌上的左手收回,反手将玩偶师的辫子捞过来,搭在自己肩上,手里把玩着她的辫尾。 我感到她的辫子顺着我的肩膀下滑一些,估计是她直起身来了,我能感到她的呼吸洒在我的后背,看来是在我肩膀后偷偷看啊,不过她的手也没松。 但是我不管,我用手指绕着她的辫尾慢慢绕圈。 小说家的脸上简直是乌云密布,真是有意思。 小说家向我踏上一步,但是却忽然被老师一只手拦住胸前。 天,老师既然会拦,是被夺舍了吗?惊得我玩玩偶师辫尾的动作都顿住了,我只好将玩偶师的辫子绕回后背去。 “别忘了规则,小说家。”我可以看到老师的脸色其实也不好看。 女警倒是没什么,似乎笃定他们不敢轻易动手。 规则……哪条规则…"禁止暴力胁迫他人杀人"?跟我们现在又什么关系?无论哪一条都不影响我们现在的场面啊。 难道有隐藏规则吗…… “啧”小说家轻啧一声,只好偏过头去作罢。 我偏过头,轻声对玩偶师说:“玩偶师姐姐,你先自由活动……做你自己就好,我要是想起成功案例,我自会去找你……” 玩偶师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对面的三人,轻轻点头,松开我的衣服,拿着桌上的一袋面包,逃开了。 玩偶师看起来是社交恐惧症吗,看来还是不要带着她到处晃悠,让她自己待着,这样我也好找。 不过,好像也挺危险的……那之前和玩偶师第一次见面的那几个人似乎跟玩偶师蛮熟的,一个可以找她们帮看着是谁来着……护士,设计师,歌手…… 当时应该是她们几个在一起,过会去问问吧。 “别分心啊,小同学,我们都还在这里呢……”老师的话倒是把我的思绪拉回来了,不过呢,我刚好想好。 “是嘛……那你们能拿出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东西来做交易吗?”我微笑,从口袋拿出我自己的那张纸条,晃一晃,然后再折起来,不让她们看见上面的字。 我的纸条上写的倒是没什么,倒是玩偶师的比较危险些。 “你想要什么。”小说家真是静不下心来啊。 “这就得看你的诚意了……”我将纸条压在桌上,指尖轻敲桌面。 完了,我还没有擦桌子,好脏…… 我顿住敲击桌面的手指,轻轻压回纸条上。 我可以忍受周围脏,但是绝不能弄脏我自己。 我从桌面的纸盒里抽了张纸。 “但是我们可看不透你的想法呢,我们又不会读心术,小同学。”老师在笑,但是我觉得这更像是威胁。 “怎么?我的要求也并不高,怎么不行?”我将纸条收回,在桌子下拿出纸巾擦干净收回口袋。 “既然你们是要看我的动机,相应的,你们也应该拿你们的动机作为交易条件……”我又用那张纸擦净刚刚用来敲桌的手指。 “小同学,这好像不够公平吧……”老师微微眯起眼。 “怎么不公平……”我打断她的话“老师,你和小说家是一起来威胁我的,你们两个的目的相同,都是要我的动机纸条,况且女警的我已经看过了,这样,我也只会给女警看。但是你们似乎是一起,肯定会分享信息,所以为了自身安全保障,你们的我都要知道。这有什么不够公平的说法?” 更何况女警那张带着一个黑点的白纸更加容易令人起疑。 我目前所见其他人的动机纸条很多都是在挑衅每个人内心深处的黑暗,但是女警那张的确令人琢磨不透。 哦,我看到那个小说家扯了扯老师的衣摆。 看来是我开的条件不行啊,那小说家的纸条可就……更加令人感兴趣了。 “小同学,我们要讨论一下,请你等一下。”老师对我微微一笑,然后转过身去面对小说家。 但是女警倒是没有凑过去,她的距离应该也听不到他们说话。 我敢打赌他们会向我要玩偶师的动机纸条。 不过玩偶师的纸条是蛮重要的,还在我的口袋里,我倒是不能给他们看,反正没有规定说不能说谎。 即便在这个地方,只有诚实和合作,才可以好好活下去,但这个纸条过于重要,我必须保护好。 绝不能告诉他们,玩偶师的纸条上写有什么。 过了好一会,老师才转过身面对我,还是那张伪善假笑的脸。 “小同学,我们开了两个条件。第一,你不能分享出去;第二,我们想知道那个玩偶师的纸条。”她微微眯眼“你要是还觉得不公平,玩偶师的纸条就算是一点提示也可以。” 果然…… “我当然不会分享出去,至少现在不会,要是出现有人死亡就是另一回事”我轻笑一声“别告诉我你们无所谓因为被诬陷而被审判。” “我们明白,毕竟规则六就摆在那里"6、发现尸体后将会开展讨论,找出凶手,若找到凶手,凶手将会处死,若未找到凶手,只有凶手存活。"我记得没错吧,小同学。”老师笑着“要是因为被诬陷而死亡,我想,应该是除真正的杀人凶手外的全员死亡吧。” “那当然,你的记性不错,理解能力也到位,那你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将手放在椅子扶手上用手指轻轻敲着。 我能够看见老师的脸上带着犹豫,小说家倒是愤怒,还有女警那明晃晃的探究。 那么,我要开始说谎了…… “谁的纸条不是在自己手里呢?即是动机也同样是弱点,我的手里没有玩偶师的动机纸条,不过呢……”我放缓声音“我的确看过玩偶师的纸条,我也还记得上面写有什么,但是,这不在我们的交易范围内。” “你们一开始就是来看我的动机纸条的,结果你们连对方的自身安全都不能保证,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来招惹我。”我轻笑一声,站起身“我可不想因此弄脏我自己……” 天,按照游戏来说,我好像个最终的反派大BOOS,哇塞塞,突然感觉自己好有压迫感,我都要害怕我自己咯。 “啧,你这个疯子。”小说家阴沉着脸开口。 我抬眸看向小说家,收回微笑,微微歪头“是,就算我是个疯子,但,那又怎么样?” “你……”小说家还想要说什么,但是被老师瞥一眼,就噤声了。 “你最好祈祷他们会听进你诬陷我的话……”我歪头,看着小说家的眼睛,他的眼里似乎有些恐惧。 老师倒是将手心伸到小说家面前“给我。” “什么?”小说家一脸错愕看着老师的手。 “动机纸条,你的,给我。”来说偏过头去看他。 “啧,你真同意啊,直接抢过来不就得了?一个小孩哪里打得过我们两个大人。”小说家看向老师的脸皱了皱眉。 “少废话,女警可是占中立的,她就是为了我们不伤害别人,你别忘了我们和女警定下的规则。”老师笑着说,但是我能听出里面有很浓厚的威胁。 我看见小说家缓慢的拿出纸条,老师直接从小说家手里夺过去。 “你觉得他像个正常小孩吗?你更相信你自己的判断还是更信我教书五年的了解?”老师嗤笑一声,也拿出一张纸条,叠在小说家纸条上。 我不像个正常孩子吗……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评价了,无所谓啦。 我不敢说他们拿出的动机纸条是不是他们的,或者是假的,但是我不在乎,这不过是一个交易手段。 毕竟我也不在意我的动机纸条,分享它对我没有任何损失。 若是假的,那要是出现杀人要讨论的时候就比较麻烦了;倘若是真的,我需要评估一下他们的威胁。 我看见老师将两张纸条摆在桌面上。 额,这桌子好脏,能不能擦一下再说…… “那就拜托您了。”老师转过头对着女警说。 女警只是点头示意,然后拿起那两张纸条向我走来。 我也将我的纸条从口袋拿出来。 女警将两张纸条递给我,我拿走两张纸条并将我的动机纸条放在她手心。 女警带着纸条走去老师他们身边了。 我看着两张纸条。 一张写着“不公就是公平,公平乃不公的虚构” 而另一张写着“所谓的英雄不过是敢于区别于其他人的普通人” "公平"……"英雄"……什么啊…… 毕竟每个人的纸条都没有写着名字,只是落在自己身边,我记得当时所有人都离得比较远,那说明不会有拿错。 我想,按照我目前所了解的老师和小说家。 我猜"公平"是老师的纸条,而"英雄"是小说家的纸条。 我抬起头看向他们,我看到他们正看着我的那张动机纸条,女警站在他们身后看着。 他们似乎看完注意到我的目光,便抬起头看向我。 “小同学,你的动机纸条我要带着。”老师晃了晃我的那张纸条。 “啧,我知道了。”我收起他们的纸条,转身就走。 “喂!你还回我的纸条来啊!”我听见小说家在身后喊着。 “既然你们都留下我的纸条了,那我也留下什么东西才行啊……”我头也不回的向他们挥挥手。 我现在应该去找,护士,歌手还有设计师这三个人。 不过不知道我应该去哪里找,先随便逛逛吧。 于是我便开始到处乱晃。 与其说是乱放,不如说是我刚刚走向食堂大门。 我看见了迎面而来白,那只爱笑的白色狐狸。 我停下脚步“狐狸,你要去干嘛?” 白站到我面前,还是笑眯眯的样子“我要去整理餐桌。” “你怎么不从地里钻过去,你们老是凭空消失又忽然出现的。”我歪头看着白。 “嗨呀呀,我们也不是神仙呐……”白笑着说,我没看出它被调侃有什么尴尬。 “不是神仙,不是东方仙而是西方神吧……”我歪头。 白没有说话,它的笑容僵住,睁开双眼,我能够看见它棕红的眼眸。 我没给它回答的机会“告诉我,灰在哪里,我要找它。” 白眯起双眼又笑起来,手挡在嘴前“灰在另一座岛上,他的办公室里,灰的岛屿明天才开放。” 白向我挥挥手,绕开我走了。 我侧过头,瞥向他的背影。 “你知道的,每座岛屿都有一个机器人看着,灰色的机器人就看着灰的岛屿……”白没有回头,但是它的声音很清晰。 我看着它走到餐桌旁边开始收拾桌子,我才收回视线,迈步离开。 五座岛屿,四个玩偶,四个机器人…… 这说明现在我们所在的这座岛屿其实并没有机器人看守…… 这倒是个自由地。 我就这么随意走着,终于我看到了那个歌手。 那个带着单边耳环的歌手,她正在和那个扎着双马尾的音乐家聊天。 我走过去,向她们挥挥手“两位姐姐在干什么呢?” “啊,是小弟弟,你好啊。”歌手微笑着。 “你好啊,小弟弟,是想来找我学钢琴了吗?”音乐家也微笑着,向我挥挥手。 “现在这个时候,怎么学得下琴啊……心都静不下来,我晚上还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能睡觉呢……”我闭上左眼,吐出舌尖装作调皮开玩笑的样子,当然,马上就恢复平淡的微笑了。 歌手苦笑一下,摇摇头,又恢复微笑“我们打算开一个小派对。” “我可还没答应,况且只有我们两个也很难做。”音乐家叹口气。 “哇塞塞,竟然是派对诶。”这的确令人感兴趣,在这种时候,还要开派对。 “对啊,想开个派对,毕竟现在大家看了这个什么动机纸条,搞得大家兴致都不高,希望他们能开心一点。”歌手微笑“毕竟管理员也没说没有其他办法出去嘛。” 这的确是真的,四个管理员都没有说过必须依靠自相残杀才可以回去。 规则3也不过是说"十天后人数还超过五个将会全员死亡"。 只要在这十天内找到出口,也就可以全员存活,但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那大姐姐是要开什么派对呀。”我装出好奇的样子。 不过也是很令人好奇,可是我早就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了。 “就是……普通的派对啦。”从歌手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很期待这场派对。 她的眼神里没有算计,只有想像。 “就是那种,该吃吃该喝喝的那种!”看得出歌手非常憧憬这些呢。 她的瞳孔没有收缩,嘴角弧度自然,是发自内心的期待。 就算我曾经让歌手在众人面前尴尬过,她也能如此发自内心的期待和憧憬吗。 让我想起了,每次班级节日活动同学们都以让同学更加融入群体,而将果汁汽水洒在我身上,将我的衣服和身上画满图画,将我的头按进蛋糕里。 可是歌手的眼睛里没有对我的负面情绪,好像之前我害得她在众人面前尴尬其实不是什么事。 可明明父亲因为我一瞬间没想起一个亲戚叫什么而在亲戚离开后,立刻结束好家人的表演。 那个歌手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这个派对还是太过幻想了。”音乐家摇了摇头。 “可是……”歌手看起来有些矛盾“唉,也对……” “缺些什么?”我有些好奇,歌手所说派对,应该真正是什么样的。 可是好像明明是我也想要去了吧,算了,不想了,就这样吧,反正已经开口问了,走一步看一步。 “诶?小弟弟能够帮忙吗?”歌手的声音有些惊讶和期待“这真的可以吗?” 帮忙……我真的可以吗,我这种怪物……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好啊,唱歌跑调,跳舞摔跤,我总是让母亲失望透顶。 明明可以做成的事情,却无数次出错…… 即便我已经忘却双亲的容貌和声音,但是我现在还能够幻视他们的摇头叹息。 不管了,无论如何我都想再相信一次希望。 再让我感受一下希望吧,我也想成为一次真正的人啊。 “没事的,小弟弟。”歌手的声音打散了父母的幻像。 我抬头看向她。 “不要怕,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面对事实的勇气。”我感觉歌手的眼睛里好似有着星辰大海“就算你就干坐在旁边看着,我们也不会生气哒。” “嗯。”音乐家点头。 “不是有句老话嘛,只要你想做,你去做了,就算这次难以成功,但是一次次积累经验,总有一天会做到的。”歌手笑着“更何况,我们不过是开个普普通通的小派对。” “是吗……”我轻声开口。 “当然!”歌手双手叉腰。 “不过今天的时间应该不够,明天再开派对好点。”音乐家露出微笑。 “也对,还是做足准备比较好,我们去通知其他人吧,大家一起动手,人多力量大。”歌手笑着。 我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她们……还真是奇怪啊,但是人类的根源就是矛盾…… 我悄悄跟在她们身后,看着她们找到了那个自称杀人犯的哥哥。 “小哥,你好啊。”歌手笑着打招呼。 杀人犯的脸上是错愕,在我所了解里,他毕竟在自称杀人犯之后只有我去接触,还带着商人。 除了我和商人了解过他,其他人因为他自称杀人犯很难接受他吧。 “额……你好?”杀人犯看着很困惑。 我就这么躲在树和草丛后,听着她们聊。 他们声线不同,我就算不探出头也是可以分辨出来是谁的,但是我想看表情,或许有人会说谎。 我并非生性多疑,但是……我想尝试信任他人…… 就像我当时看着母亲对我说过无数次的"我爱你呀"一样,而母亲的眼里没有温柔,只有绝望,冷漠和恐惧。 “小哥,我们打算开个派对,你也一起来可以吗?”歌手的笑看起来很温和,似乎是发自内心的。 “啊?可是……我……”杀人犯眼神闪躲着,我明白他很想去,但是他害怕。 “正常的派对,没什么的。合群才能得到改变。”音乐家的声音很缓,但是这就是问题的开端。 怎么能这么说,欺凌一个人,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简直愚蠢,就像我当年根本没有招惹任何人,但是还是被同学拽着头发砸到墙上一般,结果家长老师还来质问我。 「"为什么他们只欺负你一个人,你怎么不找找自己的错误" "为什么你老是想要转班,这是重点班,比那些普通班要好得多得多,你读完这几年就会好起来了。" "他们欺负你?证据呢?怎么拿不出来?拿不出来就别乱讲。"」 我轻叹一口气,我或许该出场了。 杀人犯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眼神像受惊的动物般无处安放。 “哎,等等!”歌手立刻轻轻拍了一下音乐家的手臂,她的笑容依旧温和,但语气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打断,“别说得那么严肃嘛,好像是什么任务一样。” 我愣了一下,偷偷笑一笑,看来还不是时候啊。 歌手转向杀人犯,声音放得更柔:“小哥,你别有压力。其实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吃点东西,聊聊天,放松一下。你想来就来,不想来也没关系的,完全看你自愿。我们只是觉得……或许大家一起会开心点。” “我……我……”杀人犯看着动摇了。 或许我可以推他一把。 我从草垛走出“大哥哥,你不是会做饭嘛,我还想吃你做的面条。大家一起吃和我们自己吃的程度不一样嘛。” 我闭上左眼,吐了吐舌尖,做出一个调皮的表情。 啊,我刚刚这句话还是不够谨慎啊,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句话让我和歌手他们成一伙的了。 完蛋。 不,不对,不是? “哇,小哥,你还会做面条啊,你是哪里人啊。”歌手的眼睛直接发光了,我感觉我的眼睛要被闪瞎了。 我松了口气,还好,本来没有站队就很危险了,要是站队就更加痛苦了。 “那很好,需要你,可以帮忙吗?”音乐家说。 “诶,诶?”杀人犯看着有些慌乱。 整挺好,一个缺心眼,一个无所谓。 “那……大哥哥,我帮你一起做吧。”我双手叉腰,然后,拿两根食指怼了怼“虽然我只会拌凉粉……” “拌凉粉?那是什么?好吃吗?”歌手那双眼睛转向我,里边好似有星辰一般。 “粉……多种食物多种选择……”音乐家垂下眸似乎在思考什么,又看向我“小弟弟是南方人吗……” “粉,粉也好吃。”杀人犯小声囔囔着。 “南方也还有面条呢,是哪里人有关系吗。”我抬手戳戳脸颊,移开视线“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告诉大家这个派对通知,招兵买马都可以一起顺手。” 刚刚差点也跟着被歌手对食物的兴趣带偏了,得带回来,还有事没做,不能在这里浪费过多时间。 “嗯,对。”音乐家点点头“不过谢谢你的提示,不同地域同种食物都会有些口味差异,很期待你那边的拌凉粉。” 好吧,暴露自己是南方人了,不过无所谓,这不重要。 “当然”我歪头咧嘴一笑“明天就做嘛,我不是去给哥哥帮手嘛。” 音乐家听到这句话,抬眸看向我,随后她眯起双眼轻笑一下。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笑,就像阳光一般,让我有些恍惚。 “那我们就出发吧!”歌手拍拍手,跳了一下,展开双臂,勾住音乐家的脖子“走嘛走嘛。” 她的眼睛倏然亮了,像是舞台顶光骤然打亮的一瞬。即便背着光,那淡青色的虹膜里也像蕴藏着一片极光,流转闪烁,活生生是一段看得见的明亮旋律。 杀人犯哥哥抬手捂住嘴轻轻笑起来“那我去农场那边捡两个鸡蛋,收集多些食材。” 我的眼睛在他们之中来回,他们好像在等着我开口。 人类……真难懂。 我垂下双眼“人多,我们分开去通知吧。” 我身上的气息太重,会像之前去农场一样,只闻其声不见其物的。 “嗯……好吧。”音乐家点点头,拉着会想说些什么的歌手走向宿舍区。 “小弟弟注意安全。”杀人犯揉揉我的头发,走向和音乐家她们相反方向去,就是那个牧场。 他为什么要揉我的头? 我愣在原地仔细回想了一会,杀人犯的眼睛似乎一直都没离开过我的头发。 虽然生疏,但是蓄谋已久。 我甩甩头,把这些全部甩出大脑,现在我要去找其他人了。 歌手和音乐家的纸条信息没有搞到手,后面再试试吧,套一点出来都可以了。 但是……算了,以后再想……人类,太难懂了。 我向着隧道走去。 音乐家和歌手去的是宿舍方向,估摸着玩偶师应该会通知到,玩偶师的事我还没说呢。 不过玩偶师跟她们相处过,应该没什么大碍。 玩偶师离开食堂,我也不知道她去哪。 不过玩偶师她在陌生人面前是比较胆小的,当时和她交流比较困难,她大概率在安静的地方,就比如宿舍。 不过现在是不关我事的,当时我就进隧道随意望眼外边那片海平面就离开了。 第5章 第三章续 第三章续 第二幕:动机理论续 好像有个屋子是吗……不记得了,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加快了脚步,向着隧道进发。 我走进隧道,里面很黑,只有头顶那几盏白炽灯在散发着点点黄光,只能尽量看清道路。 隧道很长,我能听见我的脚步声在“哒哒”地响,还有回音在耳边摇荡,仿佛我的每一步都被凌迟。 我在心里暗暗叹口气,这就是我当时只是出隧道后随意瞥一眼的原因啊。 毕竟,外面那片海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看到了,隧道口的光。 那明亮的光反射入眼,害得我只能眯起眼睛,使得本就狭隘的视野更加受限。 我只好靠近隧道墙壁,摸着这黏糊糊的青苔向光芒走去。 终于……我走出了隧道,站在隧道外的沙滩上。 突如其来的广阔视野让我的眼睛有些不适,我下意识地抬手挡在眉前,眯着眼适应了片刻。 隧道之外,是与岛屿另一侧截然不同的景象。 这里没有平整的草坪和人工路径,只有一片未经修缮的天然沙滩,连接着那片一望无际、灰蓝色的海。 海浪不知疲倦地冲刷着沙滩,发出低沉而持续的呜咽。 咸涩潮湿的海风立刻包裹了我,吹得我的头发和衣角不断向后退。 我转身向后看去,那个黑暗的隧道口正贪婪的吞噬着海风带来的一切。 我怎么能对这些感到恐惧呢…… 我转过身,身后呼啸的吞噬声也无法阻止我的脚步。 我沿着海边走了很久,好像也没有看见有什么屋子,除了树,草,花,还有海外,好像也没别的什么了。 当我抬起头看到天上的云时,我终于明白那个模糊的房子究竟在哪里了。 它不在沙滩上,也不在树林里,甚至不在这座岛上。 那个“屋子”的意象,源自于云朵——天际线上,几团硕大、堆积的积云在风的塑造下,恰好勾勒出一个模糊而庞大的轮廓,像极了有着倾斜屋顶和烟囱的小屋,一个只存在于童话或者遥远记忆里的、绝不可能真正踏入的幻影。 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攫住了我。 我追寻的竟是一个天空的玩笑,一个水汽和光线的短暂造物。 也许我心底隐约期待的,正是这样一个远离地面一切纷争、悬于虚空的避难所。 但它和这个世界一样虚假,风一吹就会变形,最终消散无踪。 我凝视着那片云屋,直到眼睛被天光刺痛,我低下头,视野里残留着模糊的光斑。 我回过头,才发现树林里正有一个背对着我的背影,有点像那个画家,他的头发卷卷炸开。 他的脚下好像还躺着什么。 我走过去,他似乎听见了动静,停下手中的事回过头来。 我看着他面前的画板,又看看前面的景色,嗯,树,草,花。 “大哥哥画得好好。”我忍不住开口。 画家轻笑一声“谢谢,有感而发,这里人少,景色不错。” 我低头看向躺在他脚下的那个东西“这是什么?” “一只撞死的兔子。”画家温和开口。 “哥哥在这里守株待兔?”我捡起那个东西,确实是兔子,看起来干掉了,重量不对,有血腥味,但是里面没有血了。 他无奈笑了声“算是吧,其实我来的时候吓到它撞到树上了。” 这兔子脖子是断掉了“哥哥你跟这躯体待一起,这么冷静吗?” “你不也是?”他又开始给画上颜料。 “我在震惊。”我抱着这只兔子,看向他身边的洗笔桶,红色的,就像血液。 “哥哥,你怎么不跟之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嘻嘻哈哈的了。”我摸了摸兔子的头“因为小说家和拳击手不在吗?” “画画嘛,要心静。”他沾了一下颜料。 噢,好像也是“我也学过一段时间画画。”我看着他那颜料,就像血液的红加上其他颜色混合,不够粘稠,可能是水多些。 “是嘛,”他笑了笑“后面为什么不继续了呢?” “我不会叠色,我是个色盲,对色彩不够敏感。”我看着他在画布上的树墩旁画了一摊红。 “那这是什么?”他指着那一摊红看向我。 我想起了最常见的红绿色盲,我记得一般红色和绿色在祂们眼里是黄色的,可以这样说谎。 “你为什么要画这么大面积的黄色?” 他笑了起来“这是草,小弟弟,绿色的。” “好吧,绿色的,”我微微皱眉“为什么要这么大面积的绿色。” “因为这画的是树林,所以要大面积的绿色。”他继续动笔。 我偏过头,那个作为对照的树桩旁边没有一点红,倒是树桩裂开的口处有,我又看向他画板上那片红。 这片红怎么越看越粉呢,幻觉里还能再次出现幻觉吗?算了,不管。 “好吧。”我耸了耸肩“那我可以问哥哥的纸条线索吗?” “不行哦,小弟弟。”画家尴尬笑笑。 “噢,知道了。”我撇撇嘴“哥哥,明天歌手姐姐准备了个派对,大家都来,你到场吗?” “派对?”画家的笔顿了一下“好啊,我会考虑。” “这个兔子……”我扶下怀里的兔子。 “你喜欢?那便带走呗。”画家没有回头,他闭上双眼笑了笑。 “没臭,煮一下能吃。”我喃喃着转过身,准备离开。 “诶!等下啊,小弟弟。”我听到他的声音疑惑回过头“派对在哪里开啊,到时候我有空就去啦。” “食堂吧,反正晚上开,早上在食堂集合的时候应该有通知。”我放下这句话边走了。 我再次走在隧道里,怎么感觉现在的隧道跟来得时候又些许变化,灯又暗了些,是因为我在那边过于亮的地方待太久了吗?算了,不管了。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或许应该先把兔子冻起来?于是我便走向食堂。 我一走进食堂,就看到林麒抱着算命先生不知道在干嘛。 算了,那个欠揍玩意,对算命先生做些什么也不关我事的。 我内心翻了个白眼,马上转身走去后厨,打开冰箱门,将兔子放进冷冻层。 当我想要走出去时,我一转身就看见林麒侧身靠在门框上闭着眼睛。 我总觉得他好像在挑衅我,好想给他一拳让他见识一下花朵为什么一般红色的多。 正脑海风暴纠结着要不要干他呢,就看见他睁开双眼,歪头笑道“哟,小弟弟藏什么好东西呢?” 可恶,好想揍他一顿,拳头硬起来了,但是相互利用不能那么早撕了他。 “明天派对的烤肉,”我双手环胸“到应该是我问你,你对那算命的干什么了,他人呢。” 他脸色微红,将手握拳放到嘴边咳了两声“你还小,大人的事你少管。”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能知道?” “等你长大你就知道了,”他舔了舔唇角,喉结滚动下“对了,你说什么派对呢?” “噢,歌手姐姐要办一个派对,估计希望大家能够团结,放松一些。”我好像被带偏了,算了,不管。 “派对?这种时候开派对啊。”他轻笑一声“我和算命估计不能去,他腰疼,我要照顾他。” “噢,随便你,”我走向他“让开,这么大块别挡道。” “这么宽的路还会影响你这么小块走啊。”他在我走过他面前的时候非常顺手的胡乱揉了一把我的头,我也顺手给了他回礼,一个巴掌扇在他腰侧。 我知道我没用力,但是应该还是有点影响的,我走过余光看到他弯腰了,诶,爽了。 我走到大厅,看见算命先生垂着头就坐在椅子上,双腿并拢还带点抖,好像很难受? “干嘛啊这是?”我走过去。 算命猛地按住椅子扶手,看着非常艰难的抬起头对上我的目光,他紧锁眉头,却努力露出微笑“没什么,只是摔伤腰了。” “哦”我应了一声,我看着像是坐得久了,算命需要在椅子上坐这么久吗? “转过去。”我想起外婆之前在我久坐的时候教过我的按摩技巧。 “啊?”算命看起来很不解,他都会按穴位止血,不懂得一点按摩养生的方法吗? 我按住他的肩膀,强制他转过身背对我,然后用双手拇指按在他脊椎两侧。 他的身子猛地一颤,又在我开始揉的时候放松下来。 我学着外婆之前帮我按的,一点点从脖子一直顺着脊椎节揉下来。 “谢谢你,小弟弟。”他双手垫着脸,靠在椅背,闭着眼睛,但是眉头已经舒展开,看来还是老一辈的方法好使。 虽然有次父亲同我坦白说,外婆在我出生后差不多一个月,被母亲带回家时,我差点被外婆掐死,还是父亲跪下来求着外婆才放过我的。 但是父亲满口谎言,从小到大,我也不明白该不该相信。 但是换个视角,自己辛辛苦苦十几年,才让两个女儿都上了高中,结果母亲到处去玩,书都没读,最后带个不明不白的孩子和丈夫回来…… 但是外婆对我还是蛮好的,毕竟是外婆从小养到大的。 “额,”算命突然嗷了一声将我拉回现实“小弟弟,你怎么突然用力了?” “抱歉,”我顿了一下,手指微微蜷缩,收回手“没注意。” “没事,”他伸了个懒腰“也谢谢小弟弟了,舒服很多了,明天估计可以好起来。” “明天……”我想起被林麒拒绝的派对邀请,如果告诉了算命,那林麒应该会很苦恼吧“歌手打算明天举办一场派对,如果没问题可以来看看吗?” “嗯?派对,好啊,”他转过身来“什么地方,什么时辰?” “应该就在这里,明天晚上的,要是变故会在早上集合的时候说清楚。”我歪了歪头。 “话说,你什么时候伤到的?”我很疑惑,这两天时间还是蛮紧凑的,是夜跑摔伤吗?晚上干什么不睡觉? “额,”他转过头,不让我看到他的表情,但是我也不在乎“就,就是走路没注意拌了一下,撞到桌子了……” “噢,你记得我按的地方吗?”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点点头“那之后让林麒帮你按吧。” “好,谢谢你,小弟弟。”他愣了一下,转过身对我微笑。 我头顶忽然落下一只温热的手,还不安分的揉了揉,好了,我知道是你了,欠揍玩意。 我垂下眸,还没等我开口那只欠手便说话了“小弟弟,你那一掌打得我好疼啊,以后我媳妇的幸福生活怎么办啊。” 我看到算命脸上的微笑散去,还皱起了眉头“我想你失去了那东西,我才会有幸福生活。” “啊,”林麒又抓了一把我的头发才肯松手,他的语气充满委屈“媳妇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算命估计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我已经忍不住了,我一把抓住林麒的手臂,借力飞身转上他的后背,再一压,跳回地上站好,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但是林麒已经摔在地上了。 “哇,媳妇你看他……”林麒趴在地上向算命眨眨眼求助。 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算命打断“小弟弟干得好。” 算命艰难起身,想要一脚踢向林麒的腹部,但是林麒躲开站起身,上前扶住算命。 “好啦好啦,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林麒说着凑近算命。 算命伸手挡住了“滚。” “不滚,走了你怎么办。”林麒顺势蹭了蹭算命的手心。 我不明白,与人相处还要这样吗? 我耸耸肩,转身离开,身后传来的拍击声也不关我什么事。 在我刚离开食堂门的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过头,只能看见林麒横抱着算命离开的背影。 路都走不了了吗?这么严重? 我挠了挠头,不再看他们,却看到画家正站在我前方。 他又恢复了那嘻嘻哈哈的模样,还藏了什么在背后,不过我没有感觉到他身上有杀意。 “小弟弟,”他轻笑一声“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什么……”我歪了歪头,微微跨开步子,要是变故可以马上就跑。 “别那么警惕嘛,”他拿出身后的东西“我都还没做什么呢。” 是一只正在用四肢扑腾的小兔子,他拎着兔子耳朵,正笑眯眯的着我。 看不透,这种老是笑眯眯的家伙,根本猜不透祂们在想些什么。 “哎呀,小孩子不是都喜欢小动物的嘛。”他又将兔子颠了颠,弄得兔子的四肢更加努力扑腾。 我犹豫着,动物一般都是怕我的,就像我进入农场那时那样,只闻其声,不见其物的,等下它在我手里尿了怎么办? 气味总是最难清理的,无论是血腥气,骚臭味,还是身上的怨气…… 但是这个笑容好有压力,我犹豫着,从他手里接过兔子。 小小个,刚好双手可以捧起来,蜷缩在我手里,耳朵紧贴着头部,血红色双眸正恐惧的盯着我。 真可爱啊,恐惧是最美味的负面情绪,我咽了一口唾沫。 虽然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有些饱腹,但是已经无所谓了。 “你从哪里捡的,”我用指腹轻轻蹭着兔子的脸颊,抬头看向他“你之前"守株待兔"那里吗。” 他笑了笑“当然,我拦住它没让它撞上树。” “我在震惊,”我顿了一下“你竟然撒谎。” 这种程度的谎言都敢说出口,他自己信吗? 我感受着掌心下兔子微弱而急促的心跳,那搏动几乎和我意识的嗤笑同频。 ‘守株待兔’能捡到一只死的已是侥幸,任何活着的生物,只有在被逼到绝境、过度紧张吓破了胆的时候才会慌不择路,一头撞死。 主动‘拦住’?呵,这温顺的皮毛下没有一丝挣扎留下的痕迹,它的恐惧是新的,是刚刚才被彻底唤醒的——就像现在这样。 兔子在他的手扑腾的时候,顶多算是慌乱。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小弟弟这么敏锐干什么。”他笑着将两手做出投降“它们是从洞里抓出来的,这只是个孩子,而它的母亲,就是给你捡走那只。” “哦,是嘛,”我舔舔嘴角“那便都送我吧,谢谢你。”真有意思。 画家脸上的笑容一顿“嗯?”又绽放开了“好吧,反正也是给你的。” “公的母的啊。”它现在正恐慌着,我不能拎起来看性别,到时候吓死可不好。 我轻轻的摸着兔子的背。 “你猜,”画家笑了笑“有句古话说的好"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你拿中学的诗来考我?”我撇撇嘴“你弄得它那么痛,怎么看得出来,过一阵子再说。” 我轻哼一声,将兔子放到头顶,保证它能保持平衡后便放开手,看向画家“走了,我还有事,谢谢你的兔子啦。” “行。”他随口应了一声“我回去画画了,派对我会去的,遇到人物顺手帮你通知。” 我没回头,反正没有他叫,其他人也会叫,多个人倒是多份力。也多分危险。 走远后,我看见路边的草丛,伸手摸了摸头顶的兔子,然后捧下来,看着它四肢扑腾,有点想笑,我慢慢将它放在草丛里。 它的耳朵竖了起来,四处张望,鼻子动了动,又望向我。 我捏住它的一只耳朵尖,防止它突然跳走,摸向它的尾巴,给它按摩下臀部,以免造成我头发的污染。 可不能让排遗物弄脏我,很难清理的…… 过了一会,它看起来,觉得我没对它有什么威胁,而放松下来,它蹭了蹭我的手指。 我怔了一下,为什么……它会这么做,明明我还抓着它的耳朵尖。 我松开它的耳朵,反正它也已经干净了,我捧起它,蜷起手指轻蹭它的脸。 我看着它眯起双眼,又反过来蹭我。 我眨眨眼,再次将兔子放到头顶上,手还是要空着的,事情还没做完。 放稳后,我放下手“不要嚼我的头发噢,小家伙。”我好像在自言自语,我明明知道它听不懂的。 我感到头顶被跺了两脚,我也不明白它到底听不听得懂了。 懒得管了,我再次出发,不过减缓了速度。 我能感受到那只兔子动了动,然后头顶的温暖增大面积,似乎它趴了下来,但是我又感觉到它其实在动来动去。 它不会真的在嚼我头发吧,这可不行,本来头发就不多,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像生物老师那样秃顶。 我伸手摸了摸兔子,发现它其实根本没有啃我的头发,反而只是到处望,我收回手,估计是一直待在隧道那边对这边感到好奇吧。 我走向商店,商店应该有点给动物的粮吧。 在路过宿舍时,我瞥一眼,算命的房间门口正晒着一张白色带点粉的床单。 谁痔疮出血了吗?不过不重要,我继续走。 进入商店,我看到那个扎着单边马尾的舞蹈家,她正背对我,在货架前不知挑些什么。 我伸手扶住兔子,微微抬起头,看看天花板上有没有像超市那样挂着分区牌。 没有,怎么办,之前我只是在门口看见写着“商店”的标牌,没有进来看过的。 突然听见正前方有声短促的“啊”,我将头摆正,看向震惊的舞蹈家。 我歪头,兔子也动了动。 她往后缩缩身子,用一根手指指着我。 “啊,兔子成精了!”她闭眼大喊。 “什么?”谁成精了?我吗? 我能感觉到兔子的耳朵耷拉下来,贴在我的额头。 我伸手摸了摸兔子的耳尖,余光看到舞蹈家睁开双眼,又猛地闭上。 又喊:“不要吃我啊!我不好吃!我什么都还没做!我不会杀人的!……” 剩下的我听不清了,她一直在说着,我不好插嘴。 兔子的耳朵在我手里抖了抖,我收回手。 插嘴是不礼貌的,等她说完吧,但是她为什么觉得我要吃她,第一,人肉不好吃,处理麻烦;第二,根据食物链,人体内重金属含量高,性价比极低。 可是她一直在吵,怎么办…… 我把兔子捧下来,看向舞蹈家,对兔子说“小家伙,咬她。” 兔子在我手里转了一圈,面向我,耳朵竖起来,胡须动了动,眨眨眼,好像很疑惑。 “哇!”舞蹈家哇的一声哭了。 啊哦,怎么办……人类,真难懂。 兔子倒是顺着我的手心钻到我的怀里来发抖,那现在我怎么办。 我摸了摸兔子后背,直到它不再发抖,又看向正在哭泣的舞蹈家,直接将兔子塞到她怀里“拿着,拿不稳我揍你。” 我没管身后忽然停止的哭泣。 我就向其他货架去了……这边冰柜有蛮多蔬菜的吔。 我拿着一颗卷心菜返回,我也不知道怎么听不见哭泣声了。 路过一个装饮料的冰柜,我停下脚步“电解质水……”那个哭了这么久的舞蹈家应该需要,我顺手拿了一瓶。 待我回到她们身边,我看到,舞蹈家和兔子玩得不亦乐乎,好像我才是那个真正多余的……虽然兔子正耷拉耳朵。 我慢慢走过去蹲在舞蹈家旁边,她正将脸埋进兔子毛里,闷闷说着:“嘿嘿嘿,暖暖的,软乎乎。” 又用额头蹭着兔子后背“可怜宝宝,你也害怕那个小弟弟对吧,姐姐会保护好你嘟。” 我轻轻摘了一片卷心菜叶,递到兔子嘴边,也没有理睬舞蹈家还在说着蹭着。 兔子开始啃叶子,叶子很薄,我能听见兔子牙齿碰撞的声音。 我离开她们这么久,她们相处经历了什么呢? 我抬头看向还在蹭兔子的舞蹈家,又看看正在耷拉耳朵啃着菜叶的兔子。 忍不住开口“姐姐,你在干什么?讲我坏话吗?” “啊”她短促叫了一声,兔子被甩了出去,不过被我接到了。 我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只是将那瓶电解质水塞进她怀里“喝吧。” 讲我坏话就算了,还要飞这只兔子出去,这可不行。 我再次将兔子放到头顶,兔子扭扭身子又趴了下来,它一震一震的嚼着叶子。 她突然再喊“啊!兔子又成精啦,分裂成两个还能合体啊!” 我无奈移开视线,无意间看到一面镜子,看着镜子里的我,头顶的兔子藏进头发,就像我头顶本来就竖着两只兔耳一样。 原来我还真是兔子精啊,真有乐子。 然后我将兔子取下,放到闭着眼睛碎碎念的舞蹈家头顶。 她愣住睁开眼,我便学着她的语气小声唤着“哇塞塞,兔子成精了,好怕怕,救命啊。” 兔子跺了两下那短短的脚,又低头嗅了嗅,似乎不是很满意,垂下耳朵。 不过这使舞蹈家回过神来,她鼓起脸颊“我才不是兔子精呢!” 我把卷心菜塞进她手中“呐,你先养着它,等我通知好其他人再回来拿。” 她愣了一下,撇撇嘴,歪头,好似茫然眨眼“什么通知?” 我挠挠后脑勺,我好像是忘了,她情绪太激动了“噢,歌手姐姐要办一个派对,邀请所有人去,就是放松用的。” 我看她歪头更深,正想再次开口,但是她笑起来“好啊!” 我怔了一下,她转变也太快了,但是无所谓“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我出了商店,不知该走向何方,只是在漫步,却迎面撞上灰。 “迪,”灰拦住我,递了一个跟它很像的狼玩偶,就是小些“呐,给个玩偶你,以后有什么直接问我。” “通讯装置还是监视器?”我轻笑一声,没有动作。 明明可以就在监视各地的监控看着,听着,跟着,却还要单独盯着我? “只是通讯装置,不满意可以把眼睛拆掉。”灰像是早知道我的警惕,晃了晃手里的玩偶。 “哼”我接过玩偶,端详起来“都送给我了,那当然是全权交给我啦,我想怎么就怎么。” “……行”灰看一眼玩偶便离开了,就像是在给玩偶做祷告。 我看着灰的身影消失,又看回那个玩偶,我心生玩味,笑了笑“我需要的应是一只听话的狗,狼好像也是犬科来着?” 玩偶立刻传出灰焦急的声音“这只是个玩偶……动不了。”那嘴巴随着声音一闪一闪。 “哦,”我眯起眼睛“原来是一只随叫随到的狗。” “你!”那玩偶的嘴忽亮忽暗,但憋不出什么骂人的话来。 “狗狗是要骂我嘛……”我故作委屈,其实只有声音委屈“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灰似乎做了很大的心理安慰“算了,没事。” “好了,不逗你了。”我恢复原样,就握着玩偶的短手,吊着它,自言自语“接下来……要去哪呢?” “……行。”灰沉默一会,只回应这句。 现在已经试探出灰这个玩偶没有带监控,但是有收音器和放声器用于和我沟通,我估计灰应该觉得用一个全局监控能够看完我了。 我边想边走,灰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待着,我无意识走到了公园。 公园吗……看看去。 我走进去,看见了那个戴着牛仔帽的设计师姐姐,她背对着我,望着天上的云彩。 “灰,她是谁来着……”我小声对玩偶说“我一时间没想起来。” 当然是装的,毕竟只记忆特征可比什么都记脑筋转快多了。 “是李灏迪,那个设计师的。”灰应一声“她已经在这观察这云很久了,很像思考人生。” “我们这里除了一个林麒,其他十五个都是李灏迪,下次直接说职业就好。”我撇撇嘴“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称呼。” “行……但你是,迪。” 我愣了一下,我只是因为摆脱了家庭才删掉姓氏,灏的话……我目前还不想想起堂哥,灏鸣…… 我笑一声“当然,我给自己改的。” 堂哥在天津呢,我都没见过,除了在手机上发过两条消息,没有联系了。 李灏迪这个名字是大伯,堂哥的父亲,给我取的,因为堂哥叫李灏鸣。 “我当时想啊,哥哥都叫灏鸣了,那弟弟就叫灏迪,妹妹就叫灏婷好啦。”大伯的声音突然传入脑袋,让我有些头疼“我远在天津没办法那么快赶回广西,更何况哥哥还在上学,我查了字典,迪嘛,启迪,希望弟弟能够好好长大呀。” 我甩了甩头,可是这头痛没法甩出去,算了,就这样,不管了。 不要再想了,灏婷这个名字还刻在爷爷奶奶的墓上呢,没有我的名字,我没有姐妹,堂哥也是独生。 灏婷跟灏迪是因为发音很像,弄错的。 我将这些全都抛之脑后,虽然那些还在脑海闪烁,我走到设计师身边。 “……姐姐。”我开口。 她缓慢转过头,眼眶红红的,眼神也没有聚焦。 行吧,她看起来就像墓上的红字那样冷静,但又像墓里的盒子那样安详。 “你死掉了吗,”我将玩偶抱在怀里“怎么死的。” “……或许,”她终于看向我“小弟弟,你认为怎样才算死掉。”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这有意义吗“……遗忘,或许是。沉溺在时间长河中的人,没有挣扎,没法浮出水面,有一天连自己都放弃自己了,就彻底沉默下去?” 大概这样解释?行吗,她听得懂吗?算了,关我什么事。 “……你在回答什么?”她撇撇嘴,好像恢复了“我问得是这些吗?” 哦,问的是什么啊“我听不懂,我还小。” “行吧,跟小孩子果然还是讲不通,”她双手环胸“小弟弟来干什么的。” “派对。”我言简意赅,同时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歌手姐姐组织的,明天晚上。” 我顿了顿,想起她刚才那副鬼样子,又补了一句,语气干巴巴的,像在念一条不太理解的规则: “说是……让大家开心一点。” 说完,我自己都觉得这话从我这个刚刚还在讨论“何为死亡”的人嘴里说出来,有点可笑。 我把怀里的玩偶狼捏了捏,等待她的反应。是嗤之以鼻,还是…… “派对?现在开派对?”行吧,她这个疑惑反应,这才是正常人。 哪里像那个画家,直接“好啊,我会考虑。” 我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荒谬感,反而觉得比画家那种浮于表面的笑容更让人安心。 “嗯……是的,反正规则没有不允许集体活动的说法。”我耸耸肩。 “是的,没有这些。”灰适当开口。 “……小弟弟,这个玩偶刚刚说话了,是吗?”她愣一下。 我撇撇嘴“这个地方,什么东西不可以有?这只是一只听话的狗。” “……我是狼。” 她好像轻松一点了“行吧,一只,听话的……狼。派对我会考虑。” “好,”我干笑一声“大姐姐在这里是干什么?” “……算是,”她沉默片刻“思考人生?或者我其实在发呆。” “噢。”我应了一声。思考人生,听起来比我之前的“浇花游戏”要无聊得多。 “真有乐子,”灰轻笑一声“你们俩都是答非所问的主。” “下次我把你的嘴巴缝了。”我拍拍玩偶的头。 “我可没装其他东西,你打不到我。” “等着,早晚的事。” 她像是被逗笑了“你们讲话还挺好笑的,不过,这个玩偶怎么这么像管理员的那个灰。” 我抬眼望向她“我都说了是狗咯。” “……我真是狼。” “额……犬科动物。我明白了。”设计师笑了笑。 “我恨你们。”灰的声音带上些许绝望。 “那姐姐现在好些了吗?”我歪头“可以跟我分享一下姐姐在思考什么人生吗?” “……行吧,你拿我做工具。”我听见灰的叹气声。 “嗯……”设计师想了想“我在想我哥。” “……哥哥?”她纸条大概上写得是跟她哥有关的事,或者说,家人。 “嗯,哥哥。”她像是想起什么,露出笑容“灏鸣。” “……那姐姐是不是叫灏婷?” “嗯?我没有姐姐,舞蹈家倒是有个姐姐,叫什么不知道,她看完纸条情绪不对,我去看了看。” “噢,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但是这个姐姐我可得试探看看。 “嗯……希望你看到后可以去安慰安慰,你刚刚把我从低落里拉出来。” “……行吧。”我刚刚才从舞蹈家那里过来呢,再拖延一点时间好了。 “灏鸣是什么样的人啊?” “嗯?嗯,怎么说呢……”她思考着,挺好的,这么快就被我带偏了。 “就是跟普通兄妹一样啦,不知道怎么说。”她挠挠头。 “就是小时候相处久了,对异性那点好奇失去了,只剩对对方的了解和嫌弃。”灰淡淡开口。 “是的,就是这样,比如发零花钱的时候,妈妈递给他,他就会捞我俩张钱;轮到我,我又反过来捞几张。 “然后拿起给妈妈看,随便说一个可能藏钱的地方,说老爸在那里藏有。真的有,妈妈就会把那找到的钱给我做奖励,没有就是老爸及时止损。 “那时候,哥他花完钱,才会发现少几张,来找我,我再给回他,反正也赚了。” “……行,家庭地位这是。”我轻笑一声。 “真有乐子。”灰冷笑一声。 “也确实好玩。”设计师笑了笑“小时候就那点乐趣了。” 是挺好玩的,我跟堂哥就问过一道数学问题。 “我也差不多不记得了,刚考完研究生,考完试全忘了。”我记得哥好像是这么说“我先发答案给你,实在不行我再想想。” 嗯,哥应该工作去了,反正那时候,我忙着准备高考,哥忙着在试用期。 “挺有趣味。”我笑了笑。 “嗯,谢谢,要不要我做你的姐姐啊。”设计师“嘿嘿”一声。 “……现在,你不就是大姐姐?”我没听懂她想表达什么。 “你们俩都不在一个频道上。”灰冷笑一声。 我看着设计师脸上期待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忽然有点明白了。 她说的“姐姐”,不是一种称呼,而是一个……位置。 一个在我身边的位置。就像商人想带我去见奇琭,算命的说我能带大家出去一样。 他们都在试图用他们的方式,把我拉进他们的世界里。 我低头捏了捏玩偶狼的爪子,然后抬起头,给了她一个尽可能看起来正常的微笑。 “随你便。” 我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声音很轻“……别后悔。” 没等她开口,我便转身离开“我要去看看那个舞蹈家了。” 明明之前我看到舞蹈家的时候,舞蹈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算了,先去拿我的兔子。 走在去商店的路上,我才慢慢回过味来。 姐姐…… 这个词在舌尖滚了一圈,带着一种陌生的暖意,随即又被一种熟悉的恐慌压了下去。 讲个笑话,我曾经还把那个墓上没见过的“李灏婷”当作自己的姐姐。 我把怀里灰的玩偶攥得更紧了点。 算了,想不通的事就不想。 反正我的兔子就在舞蹈家那里,顺路。 “好了,你不要抓那么紧,我看着快要脱线了。”灰平淡说着。 “你到底在哪里没装监控。” “额……厕所。”灰冷笑一声。 “行,算你们还要点脸。”我松开一点力道,但依旧没放下玩偶。 商店的门就在眼前,我已经能听到里面舞蹈家和兔子玩耍的细微声响。 “所以,舞蹈家现在在厕所里哭?”我带着一丝讽刺问道。 “……她在货架区,抱着你给的那颗卷心菜,喂你的兔子。”灰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无语。 “那不好吗?”我笑笑“让我看看那个兔子精现在在干嘛。” “我不是告诉你了?” “我让你讲了吗?你自己要告诉我的。” “你……算了,不跟小孩一般见识。”灰沉默了。 我带着一丝胜利的意味,推开了商店的门。 门内,舞蹈家正坐在地板上,那颗卷心菜放在腿上,兔子立在她肩头,小鼻子一动一动地嚼着她的头发。 ……看来,灰这次没骗我,不过他好像也没说过谎,我觉得白倒是有可能会说谎。 舞蹈家像是察觉到异样,偏过头看向兔子,惊呼一声“啊!不要啃我头发,啊——” 我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想把自己的头发从兔子嘴里救出来,又怕动作太大伤到这个小家伙,整个人在原地欲动又止,只能发出无助的“呜呜”声。 我走过去,伸手捏住了兔子的后颈皮,把它提了起来。 兔子四脚离地,嘴巴自然而然就松开了,几根金色的发丝从它三瓣嘴边飘落。 “好吃吗?”我把兔子拎到眼前,平静地对上它无辜的红眼睛“不好吃你嚼什么?” “发胶好吃吗?”我怀里的玩偶灰开口“小家伙。” “啊?”舞蹈家四处张望,像是在找灰在哪里。 “你插什么嘴,跟你说话了吗?”我捏了捏玩偶的鼻子,玩偶鼻子放出了“嘀嘟”的响声。 我愣住,灰冷笑一声“惊喜。” “啧,下次别整这些。”我的嘴角抽了抽。 “你其实挺高兴的,我看。”灰笑一声。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舞蹈家便先叫起来:“这个玩偶会说话!啊!” “有点大惊小怪了,我想这里什么都可以有……”我把玩偶塞到她怀里“别担心,这是一只听话的狗。” “按理来说,我的品种是狼,我看我也不够听话。”舞蹈家愣愣看着玩偶那边传音边发光的嘴,没有说话。 片刻后,玩偶飞了出去,伴随着灰的轻笑“呵,我就知道。”挂到角落的货箱上。 “噗,”我憋不住笑“这么高啊,我可够不着,小狗狗该长大了,自己下来。” “啊哦,”舞蹈家好像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第一,我不是狗。第二……”灰的声音混合着脚步,从我身后响起“行吧,我自己下来。” 我看着灰走过去,思考着它同我侧身时,为什么讲出“你可是个有趣的变量。”这句话。 变量……所以他们观察我,就像观察培养皿里突然变异的细菌?还是一个突变的病毒? 算命先生他们觉得我能带他们出去,是不是也因为本能地感知到了我这个“变量”能搅动这潭死水? 那么,我到底是一个错误,还是一个希望? 或者说,希望本身,就是一种需要被修正的错误? 我为什么要留下“迪”这个名字?我不清楚,但我至少要留一个曾经活着的证据。 迪,这个名字,究竟是启迪,还是希望? 那个李灏迪,那个未被玷污的希望,去哪了? 不,我之前遇到的那个李灏迪根本不配称为希望,希望不是伪装,难道“希望”本身就不存在?可是世界上有对立的,有绝望就会有希望…… “愣着做什么?”我回过神,抬起头,对上灰的眼,那泛着蓝光的冷意萦绕我身边。 它将玩偶塞进我怀里“我自己下来了,收好。” 我沉默片刻,嗤笑一声“狗狗真乖。” 灰“啧”一声,离开了,毕竟有这个通讯器在,它可以不用本体跟我交流。 我看向舞蹈家,她正愣愣的,眼神都没有聚焦。 我一只手拎着兔子,一只手抱着玩偶,东西,好像太多了…… “干什么呢,在想什么?”我没忘记要试探出关于舞蹈家姐姐的考虑,我将兔子放在舞蹈家头顶,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睛。 “啊,”她看向我,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我在想姐姐,灏婷……” 唔,姐姐?灏婷?哥哥?灏鸣?行吧,真离谱。 “唔……”我稍稍退开些“是不是像小兔子一样,乖乖的?”她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这只兔子呢? 她突然露出笑容,眼睛一亮“对!”又眯起眼睛“像只兔子!” “姐姐?像兔子?”我歪头,什么意思?我误导她了吗? “对,像兔子……”她抬手扶脸,像是回忆“弱小,可怜,无助……” “这么好杀?” “嗯!” 哈?什么玩意?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我眨眨眼“我说的是……” 她打断我“对啊!”她眯起双眼笑着,不知在回忆什么“我知道!就是好杀!” “噢,姐姐是这么死的吗?” “死不是永恒嘛!姐姐永远在我身边啦!” 我撇撇嘴“行吧,有道理。”我可不喜欢,随便那些人怎么死,别弄脏我的手。 探出舞蹈家的纸条可能有关她的姐姐了,没必要呆在这,这种感情我一点不懂。 还有点恶心啊,哈哈。 我拎起兔子耳朵,伴随着兔子扑腾,夹着灰的玩偶“我先走啦,还有事。”通知一声正在回忆往昔的舞蹈家,离开了。 怎么还要感情用事,人类真奇怪,虽然我杀人可能也跟感情有关吧,但是我不至于这样干哈。 人类真离谱,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呢,我的见识还太少。 我干笑两声,让兔子在草里清理干净它自己,又把兔子放回头顶。 看来玩偶师还是比较和平的一个呢,我该去看看玩偶师了,我记得我说过会去找她。 当我站在玩偶师房间门口时,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门开那么大,迎我呢?还是被杀了? 我看着从门内倾泻出来温和的白炽灯光,门口鞋柜上摆放整齐,形态各异的玩偶,不知该不该进去。 不过这又有什么呢,不是有句话叫做: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就像薛定谔的猫,不看怎么知道是死是活。 “大姐姐!我来啦!”我在门口朝里喊一声,跳过门槛进去。 头上的兔子是很抱怨的,毕竟我跳的时候忘了它还在头上,所以我的脑袋被挠了。 我撇嘴,把兔子薅下来,塞进手上的小玩偶灰怀里,反正带着也是带着,两个都抱在怀里也行。 “你把一个在我食物链阶层下的一个食物放在我怀里,不怕我吃点零食吗?”灰的嘴巴闪着。 “你这玩偶又不是活物,鼻子都是干的,就一条死狗抱着自己,又不会感觉冷,怎么不行。”我看着兔子嗅嗅玩偶,然后坦然蜷在玩偶怀里。 我沉默片刻,走过这一小段门厅,到达客厅,这房间真小,但是还算“瘟馨”这满地的玩偶像是长腿乱跑,玩偶师就这么安稳的坐在玩偶中间缝着那只兔子玩偶。 “活着都听不见我讲话吗?”我的声音没能吸引玩偶师注意,行吧,我按下怀里玩偶灰的鼻子,那“嘀嘟”声让玩偶师立刻猛颤一下。 她回过头,我便笑一下“大姐姐,我来啦。” 她愣了一瞬“那是什么。” 我意识到她问的,是我怀里的玩偶“哦,是只狗,灰给我的。” “灰?是什么?”她像是疑惑,听起来她之前食堂开会的时候根本没在听。 “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姐姐你现在是在干嘛?”我走过去。 那些玩偶简直就让我寸步难行,但我还是够灵活的,我历尽千辛,坐到玩偶师身边。 “我在做朋友。”她看着我坐下,又回过头继续缝制玩偶。 那个兔子玩偶已经缝好嘴巴了,现在是在做装饰品。 “朋友,是交易的用品吗?”我看着正在缝制的玩偶。 毕竟玩偶师是靠制作和卖出玩偶为生,可是作为朋友……我不懂。 她沉默一瞬“那是托付,朋友,祂们不是交易的物品,”她用指腹轻轻蹭下手里的兔子玩偶“不能做个好朋友,我不会托付他们。” 所以说,她是把那些玩偶托付一般交给买下玩偶的人。可是,除了真正需要感情寄托于物品的人,其他人怎能好好对待玩偶们。 “如果玩偶们能够自己操控身体行动,那它们就不必再依靠他人而在世上拥有一席之地。”我将我怀里的玩偶灰转过来,面对我,它那灰色的纽扣眼,似乎有什么等着我发现。 我看向玩偶师,她整个人都呆滞了,还无意识掐着兔子玩偶的身子,就像曾经有过这样的事件。 可是她的动机纸条,我记得写着的是:“向玩偶注入灵魂,即可得到真正的朋友。” 明明按她的视角来说,向玩偶注入自己的感情就可以了。 我无意识看向走廊那的鞋柜,那上面有很多玩偶,在簇拥着一个相框,相框包裹一个抱着同样身高玩偶的少女。 她们手相互搭在对方肩上,笑得灿烂。 我低下头,看向玩偶灰,小声说:“灰,纸条上写的不是任务和其他什么吧?” 玩偶的嘴随着音调明暗“我刚刚去开会,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怎么问,但,不是任务,不过是你们心里最肮脏的藏事。” “你会对我说谎吗?” “没必要,至少我不会,让你们活在恐惧和慌乱中,不是更有乐子吗。”玩偶灰脸上固定的笑容,有些瘆人。 我没说话,他继续说:“你们的纸条是负责红制作的,我看不上她所喜欢的游戏,那"在恐惧中快乐"的说法。她还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你们是分工合作的,但内部矛盾有点尖锐啊。”我轻笑一声。 管理员有四个,岛屿有五个,机器人有四个,方案估计有四种,因为有个岛屿是我们玩家的。 “管理员有管理员的规则,玩家们有玩家的规则,我们管理员有规定不能私自打架。” “你在勾引我干坏事,我只是个小孩,你想着吧。”我撇嘴。 玩偶灰的嘴灭了,在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再次开口:“算了,这又何尝不可是一种乐子呢。” “你个坏人,你想要视奸我,我得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我轻哼一声,偏过头,看到了嘴巴掉在地上愣愣看着我们的玩偶师。 我扫一眼四周,伸手将玩偶师的嘴巴合上“大姐姐,口水要流出来了。” “你,你…这…”她已经没办法说出完整的话了。 “这是灰……的儿子,跟红的。”我就玩偶转过去展示给玩偶师看。 “别恶心我,”灰开口“只是传音装置,拒同担。” 我看到玩偶师的眼睛直了“骗你哒,怎么可能呢,这么离谱的谎,不会真有人信吧?” 出乎我意料,玩偶师缓过神,缓缓点头。 我扯扯嘴角,此子不可教也“行吧,我比较离谱。” 我望一眼这一屋子的玩偶,除了等身大小,其他款式都有。 我吐出口气“你其实,根本不需要新的朋友,你只要你旧的那个,只想它能回来,对吧?” 我没有管她现在是什么表情,又看向那个照片上的少女“你什么时候创造的它?十三四岁?还是其他人创造的?” 我抬眸看向她那空洞的双眼,谎言是我最擅长的事“我不在乎,但我也有能让它复活的方法,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件让玩偶活起来的事,就是死者复生……” 她猛地回神,那希望真是真诚,但还不够,所以我没让她开口,我继续说“这有条件,想要,你得拿合适的东西来换,这一整局游戏,你不能杀人,不能帮助杀人,自保最好也不要杀人。满足这些,我会告诉你的。” 我笑笑“借下剪刀。”拿走她身旁的剪子,剪开手里的玩偶灰。 玩偶的嘴巴又亮起来“我刚想评价一下,你那番话,结果视线这么快就到了我身上,我还真是耳旁风啊。” 灰边输出我边拆开它。 “是真的一点都不信我啊,人类真是的,特别是经历欺骗多的人,只信眼见为实,不过在白那里,什么可都是假的。” “喂喂喂,记得缝回来给我啊,只是白送给我的来着,我早就把里面的监视器拆了。” 我就着玩偶灰的吵闹将玩偶的棉花全部掏出来,除了一个收音器和一个传音器,没有别的什么重要的了。 “我说过吧。”真可惜传音装置还在运作,我关不掉它。 “白为什么要监视你?”我问。 “谁知道是不是因为告白被拒了呗。” “哦,得劲,这么大的瓜,我在学校都不敢吃。”我笑笑,因为我只会破坏而懒得修复这个玩偶,就算只带着收音器和传音装置都没事。 “你那是不敢吗,你那是觉得"不重要"。”嘿,还学我说话! “我来吧,”玩偶师不知何时缓过神,将我手里的灰接过,开始缝制“我的确很喜欢祂,祂也曾经活过……” 她就说了这么几句就闭上话头,陷入回忆,不行,我的好奇心都被点燃了,怎么能这么任它燃起。 “发生了什么啊,大姐姐,我想听故事。”我凑近。 “但,小弟弟,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我不会杀人的,我没那个本事,我只是一个缝玩偶的,我在你说出那番话之前,我想过复活祂,现在不会了,我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她顿下手,轻轻笑一声,再次开始。 嗯?那我是救人了,还是杀人了? 不行,我伸手将她头发上的缝衣针抽出来,攥在手里“暂时没收。”我也得保护自己啊。 “嗯,好,没收。”她笑笑,那半边头发因为失去缝衣针的支撑,散落下来,就像洪水开闸。 “真令人疑惑。”那传音装置说着,被玩偶师放回玩偶的嘴部。 “我就给你讲这个故事吧,”玩偶师缓慢诉说着“我家里不算很穷,应算中等收入,家里的哥哥姐姐足以撑起家里的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