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的通关技巧》 第1章 幻想性叙事模拟 重大好消息！我死了！重大坏消息！我又活了！不过活过来的是身为幽灵的“我”，真正的我躺在床上心电图都干挺了，病床边的亲属们哭得撕心裂肺，捶胸顿足。看着他们悲痛的模样，我不禁也有些感伤，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好玩的没体验过、那么多好吃的没吃过，真叫人遗憾。 感伤时间不超过五秒，“叮咚！你的重生系统已上线！”一个镰刀小幽灵从虚空中出现，周遭浮动着淡蓝色光点：“恭喜你被系统选中了！要来跟我一场异世界的大冒险吗！” 我呆滞了一秒钟——不是，这个世界死了还真有系统啊？我看的网文都是真的？揉了揉眼睛，确定看到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是系统？” 小幽灵挥舞手里的迷你镰刀：“当然是真的！如假包换！请看系统界面！你想要的全都有！” 蓝色的界面弹跳出来，周常任务、新人签到日志和月度奖励，还有点数商店，堪称应有尽有，不过任务栏目暂时一片空白。我点开点数商店粗略扫了一眼，最上几层都是强化智力体力和特殊能力的栏目，直接拉到最下面，的确有“□□复活（现实世界）”的商品奖励，还是彩虹色的特殊闪光背景卡，价值……我数了半天零，三、六、八！八个零！一亿点数！这要攒到猴年马月去啊？ 等等……我注意到界面边角还挤着一行小字：“NPC逆袭系统.beta” 我现在冷静下来：“你要我扮演NPC？” “没错！不同世界里的不同NPC！你的任务就是改变每个世界里NPC悲惨早死的命运，或是揭开NPC被主角压迫的真相，或是改变作为金丝雀的悲惨命运，来一场惊天大反转口牙！”蓝色小幽灵在我面前飞来飞去，“奖励丰厚！剧情超神！超过98%的玩家填调查问卷表示游戏非常简单！快来玩吧！” 我想问系统为什么会选中我，但是蓝色小幽灵不给我发问的时间，如炮弹般旋转冲撞上我的胸口，紧接着，无数蓝色的光芒丝线在我心口炸开，意识迅疾被光线拖拽着沉入深黑的海水，一行蓝色的字在我眼前跳跃浮动：“NO：0073——《万人嫌死遁后前夫自闭了》” 第2章 蚊子腿主线 我叫宋以寒，一个曾经的万人嫌，在成功设计让自己死遁后，在阳光洲的海岸边上拥有了一座大别野，可以看海，可以吹风品酒，系统首日新人签到奖励还是十万刀乐，这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惬意，如果不是系统提醒我任务列表已经刷新，我真想在这爽上一辈子。 “知道了知道了，别催我好吗。”我酒都还没品出个滋味来，极其不情愿地点开看周常任务：被正确的侦查团队找到并返回主线剧情发生地，基础奖励点数：十点。 才十点……我龇牙咧嘴，这么抠门的系统我还是第一次见，问如果周常失败惩罚是什么，系统乐呵呵地说，惩罚是倒扣十个点，点数倒扣到一定数值，我就没有“活着”的机会了。 草。我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正确的侦查团队？鉴于我现在已经死遁的设定，前来找我的要么是我的仇家，要么是我那情商负数的愚蠢前夫雇佣。避开仇家，被前夫雇佣的团队找到，很好理解！问题是，我怎么判断哪支团队是我前夫雇的？ “如何判断，是您自己的选择，请您注意，任务需要在七天之内完成。并且，您的好日子还有三分钟就结束了。” 三分钟？我留神听了听外头的动静，好像没什么，但是系统都这么说了，我还是不放心地起身打算去大别野前庭看看，一看不得了了，有车停在大别野门口，而且气势汹汹地下来了好几个西装男，来者不善！ “我靠我靠！”我连滚带爬地回到阳台，急速思考着怎么办——报警吧！我立刻拿起手机，对着通话界面恍惚了一下：这里的报警电话该是什么来着？噢这里直接有个一键报警的选项。 报警电话一拨通，我立刻大喊救命：“救命啊！有好几个彪形大汉要闯进我家了！” 我开始描述大别野的地址及门外彪形大汉们的详细状况，同时外面开始敲门，敲门声极其急促，我躲在阳台上继续和警务中心通话，接警员态度也是相当之好，一直安抚我，告诉我附近的巡逻警员很快就会到。我连声道谢后挂断电话，当鸵鸟不敢说话，系统小幽灵的身影从空气中窜出来，对我相当不满：“0073，你都不交涉判断团队归属你就直接报警了？” “我不管，我觉得这帮人会弄死我，况且我都住大别野了，附近的警察力量肯定不是吃干饭的吧！他们很快就会来了！” 说完我继续躲在隔间里听着外面的动静，敲门声持续了好几分钟，警笛的义乌义乌声跟着过来，似乎是交涉了一段时间，随即开始枪声大作。 “我草，居然打起来了！”听到枪声我是真的想去凑热闹，奈何怕当地警员一发流弹打我脑门上，只敢贴着墙继续倾听外面的动静，直到一切都安静下来，警员上楼找我，我才敢哆哆嗦嗦地从隔间出来，高举着双手喊我在这，我没事。 警员带着我下楼，地上躺了两个，血腥味很冲，这么一场激烈枪战，居然还有人活下来，外面已经聚集了好几辆警车，满眼红蓝光，剩下还活着的人被押上警车，看着像没事了。 警员开始跟我讲述枪战的起因，对枪战造成的家具损失他深感抱歉。我忙说不用抱歉，这点损失我能接受，能和警察打起来的算什么好东西？肯定是我仇家干的，我巴不得他们冲动一遭呢，直接排除一个错误选项。而且……我感觉眼前的警察长得有点帅，老阳光洲讨喜的长相，看身材就知道平时锻炼得很好，肌肉饱满结实。 “0073！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快停下！想想你的前夫啊！” “紧张什么，我又没跟好几个人同时上床，绿江也管不到我！”我才不在乎那个狗屁前夫怎么想的呢，按照系统给我的前情提要看，我的前夫对原主可谓坏事做尽。包括但不限于语言暴力、在狐朋狗友前公然与鸡鸭暧昧、当众嘲讽我穿得土里土气不识抬举、亲戚来嘲讽原主时不阴不阳地落井下石、疑似男配角234号下绊子的时候也不为原主撑腰反而助纣为虐，看不出来一点“爱”的言行举止。 “先生，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从回顾前情提要中醒过神来，温柔地微笑：“没有了，警官，你是经常在这一带巡逻吗？太辛苦了，您想喝一杯饮料吗？我可以去冰箱取。” 警官同意了，我从冰箱里挑了可乐和鲜榨果汁、低度数气泡果啤，问他到底要哪一个，警官选了可乐，碰触手的时候我就懂了，我干脆把剩下的饮料全塞给他，笑眯眯地说剩下的就送给他的搭档同事们好了，他们也怪辛苦的，趁机碰了一把胸肌，软软的，好大！ 事情发生得顺利成章，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需要什么最清楚不过，完事清洁之后我坐在阳台上抽一根事后烟。 “叮咚！解锁成就：天字一号大花痴。”系统从虚空中钻出来，成就页面放起亮闪闪的小烟花，“话说回来你真的不怕你前夫知道你所作所为后弄死你吗？” 都前夫了还守赛博贞操干什么呢，贤者时刻更吸引我的是新跳出的成就，奖励点数居然高达一百点！ “这个成就怎么奖励点数比周常高那么多？！” “成就随机触发，周常主线是固定奖励，就像游戏日常奖励和版本开幕十连的差别一样，你总不能希望每天都有十连吧？” 就主线这鸡毛蚊子腿奖励，要多少个猴年马月才能攒到一亿点数兑换□□复活啊，但是成就系统就不一样了，明显是条更快的路径。我动了歪脑筋，在不脱离主线的情况下，这个成就怎样可以达成的更多更快？它的判断标准又是怎样的？我问系统，系统表示拒绝回答，一切解释权归系统本人持有。 没有提示，我只能自己走一步看一步了。一个错误选项排除了，接下来还会上门几波不好说，没准还有曾经欺辱过自己的男234号派出来的其他团队。我继续阅读前情提要，点击每个名字了解详细的人物设定。 男2号是医生，医生为什么会有空谈恋爱真是个奇怪问题；男3号是前夫的商业对手，没少排挤过前夫的事业，曾给我下套制造我婚内与他出轨的证据，直接迫使我和男1号协议离婚；男4号是前夫的侄儿，有点像唱白脸的，前夫不在的场合，他表现出了强烈的想与原主“玩玩”的意愿，当然也仅限于玩玩了，他的恶劣程度和前夫不相上下，纯纯小畜生。 当然最奇怪的莫属于男主身边全是男同了，我觉得我**作品看得也不算很多啊？ 烟灰抖落下来，烫到我脚趾了，我起来跺两下脚，望着远方的海陷入沉思。忽然，眼角余光好像瞥到一个地方反射出了一点光亮，一闪而过。 我眯眼看了下，那点闪光处早不见人影了，侦探偷拍？那这偷拍手段可太失败了。我望着光点消失的方向，露出一个潇洒的笑。 接下来的日子堪称跌宕起伏，第一批人被警察收拾了，第二批侦探团队很快跟上，第三日，我点了外卖，上门的外卖员在接到我东西放在门外的指令后，仍未远去，而是刻意躲在了监控的盲区地带，系统提示我了。 “这位就是你的前夫楚南霄哦，怎样0073？你有什么感想？” “感想是你这十点送的有点明显了。” “游戏开局当然不会给你上高难啦，更何况我们这还是一个阳光幸福的HE故事呢。” “追妻火葬场的HE方式我见多了。”反正我是从来不觉得主角受原谅所有人达成包饺子大结局算HE，慢吞吞地起身下楼去拿外卖，刚拿起外卖没一会，伪装成外卖员的楚南霄就跳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扣着我的肩膀推进房间，顺带还把门关上了，把我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头埋在颈间深深地吸气，压抑不住的哭腔：“以寒……是我错了，我……我……” 楚南霄在语无伦次，我乐得只想笑，试着推了推他，推不动，楚南霄抱我的力气很大，压根动弹不得。没奈何，只能继续听楚南霄继续痛苦自述在我“死”后，他有多么多么想我，恍然发觉原来我为他付出了这么多，想要弥补我，但是我已经“死”了，每每想起我已经“死亡”的事实，悔恨的心像撕裂了一样痛，说着说着开始抽噎。 我打了个呵欠，楚南霄把我推倒的时候刚好躺上地板了，软绵绵的挺舒服，昨天跟帅警察鬼混玩cosplay一晚上，又喝了不少酒，点的这顿午饭其实是填肚子的早饭，他这么一叨叨，不知不觉就涌上了睡意，听着他哭诉他怎么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努力寻找种种我还存活的蛛丝马迹时，渐渐睡着了。 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身上的压力好像轻了些许，有人把我搀起来，但是我不想就此睁眼，我还没睡够，搀扶我起来的人摇晃了下我发现我没醒，又轻轻地把我放下了，脚步咚咚地骂着马泽法克远去，拳风撕裂之处咚的一声，好听就是好头！ “叮咚，恭喜达成成就‘隔岸观火’、‘优质睡眠’两项成就！0073，你很有冒险天赋嘛。” 两个成就居然能一起蹦出来，我好像有点头绪了。对系统而言，它似乎不在意我的表现与原主相比有多ooc？以原主温柔容忍到极致才反抗的性格来看，从楚南霄扑进来不断哭诉的时候就该心软了，但是系统没有警告我ooc，反而还奖励了两个成就，说名它其实更在意一些……有趣的小情节？ 第3章 全都不是人 我小睡了会才爬起来，看着被揍得鼻青脸肿进气多出气少的楚南霄，心情简直不要太美妙，整整凌乱的衣裳，开口让帅警察别打了，别打出事了，反正我没事。 安抚好炮友情绪，我打电话让私人医生过来，给亲爱的前夫上点消炎药止痛药什么的，再把炮友也打发走，等私人医生上门后看着他忙活敷药包扎，一切完事后，私人医生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我给自己倒了点小酒，透过摇晃的酒杯看着这个前夫。 楚南霄缓过劲来了，抬头望着我：“以寒，我不敢相信，你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什么样子？楚南霄，你想清楚，我跟你已经不是法定的伴侣关系了。我想跟谁谈就跟谁谈，想跟谁上床就跟谁上床！就别说现在了，在我们还是法定伴侣的时候，你不也是这样吗？” “我从来没有出过轨！”楚南霄猛地抬起头，为自己分辨，“那些女人……我都是装样子的！我那个时候……你太软弱了，我想刺激你一下，让你变得勇敢些，可你每次都是自怨自艾，觉得都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是我错了，是我太过分了，伤了你的心，是我对不起你！”他猛地冲过来滑跪在我面前，颤抖着握住我的双手：“以寒，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发誓我会用余生的一切来补偿你！什么样的都行！” “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我想甩开他的手，劲儿真大啊，甩不开，“楚南霄，你看看我这里，有哪个地方是需要你的？我有钱有房也有炮友，不缺你一根，知道么？” 楚南霄愣了愣，呆滞、震惊、惊愕，种种复杂的情绪交错在一起。系统小幽灵钻出来，坐在楚南霄头上晃jiojio：“话这么说的不错，但是0073，你说话也太几把黄了。” 哦天呐我的老baby啊，你也一样。 系统小幽灵的身影消失了，我踢了踢楚南霄的膝盖：“没事儿就请楚总走吧，省的我再报警告你私闯民宅，到时候闹大了，楚家产业的股价又要跌了。” 楚南霄凝视着我，摇摇头：“以寒，这次我一定会带你回去的。你的姐姐，我有她被谋害的证据了，你不想为姐姐复仇么？” 姐姐？我立刻想起来相关信息，宋氏姐弟很小时候就父母双亡，刚刚成年的姐姐宋知夏以一己之力承担下家族的责任，既当姐又为母养育原主。原主对姐姐也是相当依恋，因此姐姐因意外身亡后，原主的天也立刻塌了，迫切地渴求爱与坚实可靠的臂膀，由此塑造出了一个软弱缺爱的人格，正是这些缺点，原主才被男1234当作玩物反复折磨，爱的时候给点善意逗一逗，嫌的时候又一脚踢开。 但是现在，那个软弱的宋以寒已经死了，现在站起来了的是新的宋——我脑子突然宕机了一下。不对，不要忘了我是有本来名字的，我的任务是积攒点数兑换现实的□□复活——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个冷酷无情的做任务机器！ 我语气冷酷起来：“有我姐姐的线索？你详细说说。” 楚南霄喘了口气：“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有个条件，你必须先跟我回去，然后我再告诉你线索，所有的线索证据都在国内，只有回去我才能证明给你看。” “行。”我爽快答应了，“不过你得等几天，我要收拾好了才动身。” 楚南霄勉强爬起来，咳嗽两声：“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我径直打开大门：“那么，现在请你圆润的走出我的房子，ok？” 让楚南霄滚出房子后，系统的声音立刻响起：“周常任务已完成，奖励已发放，下一周的任务提前解锁，加油哟冒险者。” 下一周的任务是……我点开任务栏一看：让徐然自残。 我眉头一跳，徐然是男二号，医生，这样的人想嘴炮输出到让他自残？为什么要逼着人家自残？ “系统，你这任务真的正规吗？诱导自残这种东西，不应该被家长举报下架吗？” “当然——没问题！与你经历的那些精神□□双重欺辱相比，仅仅□□上的轻微自残，你不觉得太便宜了吗？” 我当然讨厌爱意表达扭曲不好好干人事的男N号，但是此刻系统说的话让我打心底里有点怪怪的。算了，拿点数最重要，虽然这个周常也只给可怜的十点。 收拾好行李，在登机的前一刻将楚南霄的联系号码从黑名单恢复，发条消息告诉他我已经登机，到时候直接在国内碰头。接下来就是要思考如何让徐然愧悔到自己自虐了，嘴炮输出对我而言难度有点大，我不是什么牙尖嘴利的人，对徐然了解匮乏，要说利用爱来逼着他良心发现的话……还是觉得很困难。 小幽灵从机窗外窜进来：“想好怎么完成周常任务了吗？期待你的表现哟！” “你的日签奖励就不能有个有用的道具什么的？净是一些钱啊，工具什么的。”我点开已签到获取的奖励栏，十几万的刀乐、看上去很牛逼的彩虹品质冷兵器、给我用也用不出来什么数值杀伤力，根本不知道其意义何在。 “系统，你这些日签奖励能不能换成更开挂一点的？你看这些东西有是我需要的吗？” “哦抱歉，新人日签奖励是固定的这些哦，错过再没有哦，请玩家充分利用好手上的工具通关！” 尼玛这游戏真是抠到一个境界了，签到还只有一个新人签到，我懒得跟系统争辩：“算了算了，就这么凑合着吧。” 从异国回到熟悉的故乡没有耗太长时间，楚南霄没有及时追上我的脚步，他的助理小董前来接机，见面一开口就是：“楚……”在我的凌厉眼神下立刻改口：“宋先生，辛苦了，楚总叫我来接机，您打算先回哪儿？” “先回我自己的家。”我甩下背上的包丢进保姆车，“不用你管。” 当初宋家没落，姐姐带我迁居到一处小的居民楼，在这里我陪姐姐度过了大半童年时光，哪怕之后姐姐打拼成功复起，也没把这间房子卖掉，我离开男1234号时，几经犹豫还是留下了这个最后的念想。现在收拾收拾也能住，也更自在。 小董热情洋溢地帮我收拾好东西，还要叫钟点工来做保洁，我不想让他过多掺和我的事，搞得我好像欠别人人情一样，从他口中得知楚南霄也已经登上回国的飞机，很快就会来我这边后，我果断把他也请了出去。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感觉清净自在多了，一个人打扫干净房间，在姐姐的卧室里摆上瓜果纪念，一切行为都好像让我真正代入了“宋以寒”这个身份。关于男1234号更多的情感与记忆也浮现出来，尤其是徐然的。 徐然有洁癖，疑似轻度强迫症，总是挑宋以寒穿着的毛病，说他长得丑，体态也不佳，把“不要畏畏缩缩，好像从乡下出来的”挂在嘴边，时不时就来刺宋以寒两下，干你爹的！乡下来的怎么你了！ 我回溯想起的徐然记忆越多，越是冒一肚子火，完全想不通这样不讨喜的角色怎么能获得主角原谅HE结局的，气不过抓出来系统来问，系统表示拒绝剧透，反正就是这样~那样~酱酱晾晾……就和好啦！ “去你丫的！”我一指头把系统弹飞，再看一眼消息列表，楚南霄发消息了：“我已经回来了，正在路上。” 趁着人没来，我下楼买了份炒饭。多年不见，附近的店大多换了一轮，一家熟悉的餐饮店换成了正在装修的剧本杀店，工期未完，宣传广告已经贴好了。黑漆漆的底色，一个披红戴金的女人惨白的脸贴在玻璃上，一手做出噤声的手势，意味不明的微笑，乍一看挺漂亮的，细看眼睛空洞，更悚人的是这女人还有两条胳膊按在玻璃上，一只手还有七根手指，AI生成的管都不管就贴上来了。 “这个还真挺吓人的。”我吃了口炒饭，忽然有了新的灵感。按照设定，徐然内心肯定也是喜欢宋以寒的，只是失去了才知道追悔莫及，如果他此时还不知道“我”其实还活着的事实，那么扮鬼吊在窗前吓他，指责都是他折磨“我”导致我去死，这不就能唤起他的愧悔心，进一步做出应激举动吗？ 虽然这个方法有点坏，但着实是完成周常任务可行性最高的路子。我研究起该准备什么样的装备，女鬼的化妆手法技巧，下单了不少东西，吃完炒饭慢悠悠地回家，楚南霄的第二通电话打过来了。 “以寒，我已经到了。” “有空就来我家说线索，别整有的没的。”我现在一心想完成周常任务，“对了，徐然知不知道我还活着的事？” “他不知道。” 我语气尖锐起来：“他不知道？那在你来的前几天，有一批人敲我家的门，还敢跟警察交火。不是你干的有会是谁干的？楚南霄，你不是说自己很聪明、能力比我强吗？赶紧滚去查！”说完我就挂断电话，挑挑拣拣，把购物车里的东西凑了个跨店满减再下单。 我买的东西和楚南霄是一块到的，楚南霄看到我满地的快递，表情有些惊喜：“以寒，你是打算在这里长期定居了吗？” 我呛他：“你别想多了，我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处理完姐姐的事，我还是要走的。” 第4章 午夜凶铃 楚南霄终于说起了他调查的线索，当初我姐姐因车祸身亡，车直接冲进湖里，捞起来确认姐姐的车没动任何手脚，这起车祸这才被定义一场意外。但是楚南霄再度着手调查后发现，在这起车祸被定性后不久，又有拖船、吊车连夜赶到湖边，在湖里吊起了另一辆姐姐的同款车。他怀疑，当初接受检查的根本不是我姐姐的那辆。 “至于那辆后续被吊起来的车辆，早被汽车贩子拆得干干净净，但是账本记录还在。”楚南霄将相册递给我，“你看看吧，这里面都是我能查到的证据。” 我还没看几眼，系统从相册中窜出来：“哇哦哇哦，真是有备而来啊。” “滚蛋。”我拂了一下相册表面，专心看这些证据的线索。拖船和吊车的出动记录、那一天谁雇的吊车公司来干活、汽车零件厂保留的单据，单据上字迹模糊不清的发动机序列号，还有客户的电话号码。楚南霄贴心批注这个联系方式已经注销，零件厂老板也不记得当初找自己拆车的客户长什么样，线索就此断开。 所有证据我都看完了：“还有吗？” “没了。” 废物东西，就给我这？我心里憋着一股火气，暂时不好发作起来。要我凭这些推理楚个什么惊天真相来我也做不到，还是跟着周常任务的步调来走吧，我相信接下来的剧情会一步步引导我找到真相的，“我”前期留在这里的理由可全靠这个吊着了。 “知道了。”合上相册，我态度稍微软化了一点，“谢谢你。” 楚南霄眼光一闪，看样子因为我的态度变化燃起了希望，“以寒……” “还想说什么？我今天有点累了，想休息。” 楚南霄眼神又黯淡下去：“好……那你，好好休息。对了以寒，你姐姐以前经营的产业你也不要了吗？” 我冷冷地笑：“我是没能力的废物，软弱可欺的花瓶，你不是早把公司财产转移干净了，一个空壳名头有什么用？对了，我差点忘记了，到底谁吃了那些转移出来的资产？” 楚南霄神色愈发尴尬，我也不想继续抽他脸了，有日签系统在，我还真不用计较那些小钱：“没事儿就快走吧。” 烦人的楚南霄终于是走了。我再打开日签系统，后天的签到奖励是光学迷彩，要完成吓唬徐然的计划我必需这个，还有一天的时间格外难熬，我再次呼叫系统，确认这个光学迷彩的作用：“系统，你确定这个光学迷彩可以遮蔽摄像头，对吧？” “当——然！只要不下雨，就没有摄像头能看破你的伪装！红外线的也不行哦！” 万事俱备，只差签到奖励，一天时间格外难熬，期间免不了应付楚南霄各种故地重游的邀请与嘘寒问暖。光学迷彩到手后，我兴奋得马上用自家的监控摄像头试了试，真的看不出任何人影， 我马上给自己化妆，化得惨白惨白的，穿上我之前最爱在徐然面前穿的那一身衣服，打扮好后戴上口罩帽子，遮严实点以免吓到无辜路人，系统不知道哪儿窜出来的，在我面前用力挥舞小镰刀，快得都拉出残影来了：“好看好看！” “好看你个头。”我一指头弹飞系统，确认了一下包里的装备，合上拉链背上，出发！ 徐然住在是一个离医院颇近的小区，刷脸进出，我瞅准时机，跟着真正的业主蒙混过关。接下来就好办了，他住的是小区里的独栋别墅区，附近绿植茂盛，有不少监控盲区，在盲区地带披上光学迷彩，走到徐然别墅的侧面，开始爬树。 “哇哦！0073，想不到你身手可以啊！” “你别在我眼前飞来飞去的，很干扰我好不好？” 我爬上大树稍高的枝杈，先把背上的包丢上别墅二楼的阳台，踩着脚下较粗的树枝，估量一下距离，跳过去是十拿九稳的，再不济也只是被阳台栏杆硌一下胸口而已，浅浅蹲起活动一下膝盖，我跳！ 我如自己预想的跳到了阳台上，只不过下半身没完全跳过来，摔了个七荤八素，浑身骨头疼，系统幸灾乐祸地大喊加油加油，给我精神重创，我想弹飞它，可惜它这回不配合我表演，只一味的提醒我，徐然今天不值通宵班，会早一点回来。 我艰难地爬起来，揉一下膝盖，背上包进入别墅内，屋内乌漆嘛黑的，仅能凭借外面路灯微弱的漫反射认清家具的边缘轮廓，每一件家具摆放的位置，放在窗台上的花盆都是那么的熟悉。 所见一切，我更多有关徐然的记忆开始复活。没错，原主宋以寒曾经和徐然谈过一阵子，也在这座独栋别墅里同居过不短的时间，那时候还很有爱情的感觉。直到原主因为要夺回姐姐辛苦攒下的家业，选择了更有权势的楚南霄，徐然就开始黑化了，变着法儿贬低嘲讽宋以寒。 在这座曾经的家里，我熟悉他进屋时的习惯。徐然进屋的流程几乎是固定的，我先将一些白色的东西堆积在沙发顶上，堆成近似于人腿的形状，曾经同居的日子里，我喜欢躺在沙发上，脚翘在沙发顶上等他回来。 接下来是茶几上的花。没事儿我喜欢摆弄下花花草草，虽然经常养死了，插花也做不出什么特别好看的作品，但那时候徐然就乐意让我弄，隔几天就从花店订新鲜花材让我随意发挥。现在茶几上的花篮插的是永生花，不需要剪枝也不需要浇水，花瓣缝隙处有灰，这可不合徐然的洁癖设定，有多久没打扫过了？ 我找到吹风机，小心清理了下永生花上的灰尘，再稍微修剪一下，摆出错落有致的状态。接下来是卫生间，卫生间的香薰还有一点，但是不是我喜欢的味道，我从浴室柜里翻出我最经常用的，重新补上香薰液，用吹风机热烤一会直到熏出味道，小心地放回原位。 生活细节布置完毕，我最后在卫生间补了一下妆，回到客厅阳台眺望，时间掐得正好，徐然的车过来了。我坐下来，特意背对着客厅方向。 我心跳得很快，主要不知道徐然的反应会是什么？如果震惊与愤怒压过了恐惧，扑上来一顿乱打，光学迷彩也扛不了物理伤害啊。可恨的系统在小圆桌上蹦跶，哩哩啦啦唱着不成调的歌，满满的嘲讽。 我一拳头把它砸桌里面去：“别唱了！一会他人就要过来了！” 话音未落，别墅大门响起一阵乐声，门开了，徐然开灯、脱鞋、脱衣、挂包，走过玄关处，停步，一阵可怕的寂静。 灯开了，微弱的光源照透阳台纱帘，徐然行过的影子经过地板，安静了许久后，沙发脚与地面骤然摩擦出尖锐的声音，应该是挨了一脚，沙发HP-1。 我不知道他究竟在沙发旁呆滞站立了多久，等了很长时间才听到卫生间流水的声音，熟悉的气味能否让他联想到什么？又引起了多少回忆？ 徐然拉上浴室玻璃门，开始冲凉了，我继续等待。作为有洁癖的人，他洗澡的时间很长，长到我坐在椅子上都有些犯困了，手撑着腮强撑着不让自己睡去，直到听到吹风机的声音，我立刻来了精神，恢复原来的坐姿，系统忽然提示：“快启动光学迷彩！” 光学迷彩的按钮一直在我手心里，闻言立刻按下去，扭头看身后，徐然竟不知什么时候走出来了，站得像一座雕像。 “系统，他看到我了？” “看到了一小会，0073，你的方案很有创意。” 我其实挺想近距离看看徐然是什么反应的，但是纱帘合着，我也没法当着他面分开纱帘，小心翼翼地起身，努力不让自己碰到桌椅任何一个部分，退到阳台另一边，等待徐然自己走近阳台，拉开纱帘，在我习惯坐的位置坐下来，点上一根烟。 明亮的红点随呼吸一同明暗，烟气在朦胧的光中融化。他抽烟的样子很性感，冷峻且优雅——我心中微微一动，这一刻同步了原主的感受，无怪乎原主恋爱脑，这家伙五官忧郁起来气氛感拉满，哪怕我一点都不喜欢烟味。 他还要在这沉思多久？我趴在栏杆上，努力呼吸着不那么二手烟的新鲜空气，系统从空调外机上一步步凌空跳过来：“不知道哦~系统什么都不知道哦~也许抽一根烟？抽两根烟？如果您有迫切需要，可以购买商店里的‘如意东风’，让大风吹起帘子，这样你就能快速远离这里了！” “我宁可从这里跳下去，我也不会动点数的。” “啧啧啧，铁公鸡。” 我被二手烟熏得难受得要命，等了半天终于等到徐然一根烟抽完了，他起身回到卫生间，继续吹头发。我也得以逃离这个二手烟空间，继续等着下一步。 晚上十一点左右，徐然终于睡了，我继续熬，熬到半夜两点多，估计他已经进入深睡眠状态，就跑到床边碎碎念，碎碎念到徐然有了明显的翻身动作，还往他耳边吹气，这下他终于被惊醒了。 我第一次见徐然蹦跶那么高，在他跳起的瞬间我再度按下光学迷彩的按钮，看他惊悚嚎叫着冲出房间，不一会阳台传来惊天巨响，我奔到阳台上看热闹，因为他的叫喊，楼下的声控灯全亮了，他直接从二楼跳下去了，躺在地上打滚。系统跳出来新界面：“叮咚！周常任务已完成！达成新成就：午夜凶铃！新周常已发布！” 又是一个新成就，加上主线就是一百一十点呢！我美滋滋地打开任务栏想看看新周常，赫然看到新任务是：安慰、陪伴徐然直到他完全康复。 第5章 不地道的修罗场 我趴在阳台上观察楼下的徐然，看了半天终于确认他的腿摔断了，周边草上都带了点血，看着怪惨的，他的惨叫声引来值夜班的物业保安，很快拨打急救电话把他送进了医院，这里本来就离医院近，救护车火速出动，随车护士还认出了徐然，亲切地问候几句把他抬上救护车，很快一切都归于寂静。 事情结束，我打算先回去歇着，熬了大半夜实在有点遭不住，赶紧从大门口出去。深更半夜不好叫出租车，干脆找附近旅馆开房睡过一晚，梦到徐然骇然慌不择路跳阳台逃跑的样子，忍不住就乐开了花，笑着笑着把自己笑醒了。 “看来您做了个好梦啊。”系统坐在我被子上，“口水都流了一枕头。” “那可不。”我心情好得很。掀开被子伸了个懒腰，回想起昨天刷新出来的周常任务，细细琢磨下来——不对劲！“徐然骨折了，一周好不了吧？哪怕是自残给自己划两刀，一周也好不了那么快吧？” “在原著设定里，徐然是自己用手术刀划伤了自己，的确是在一周就能痊愈的轻浅伤。” “我草，这种程度的轻伤也算自残？我还以为酷酷给自己捅两刀、再不济给自己割腕大出血才算自残呢！”我之前对任务的21 性质的质疑消失了，只能说我低估了人渣还有系统的厚颜无耻程度，“所以我这个任务注定要失败？” “是的。不过0073，你往好处想，你已经积攒了四百二十点，扣一个主线任务点数不算什么！” 我严重怀疑这个新周常任务就是来故意搞我的，有意通过叙事陷阱来倒扣我点数，防止我点数涨得太快，太坏了这小幽灵。要是以后都是这种模式，我还怎么攒点数？ “系统，你不地道。” “亲爱的，这是原著的主线剧情。” “好好好，我服了，我服了。” 和系统争辩毫无意义，规则是它订的。我在阳台上吹风冷静了一下，思索再三还是想问：“系统，你跟我说实话，如果频繁违背主线走向，倒扣的点数会不会翻倍？” “这点您可以放心，并不是倒扣点数，而是直接脱离这个副本，投入到新世界去。这样的情况超过三次，您会丧失冒险者的身份。” 失去冒险者身份，不就是抹消一切，二度死亡？我就知道系统不会那么好心，郁闷地拍了下栏杆，不想说了。 愁闷了还没一会，手机响起来。我有点不想接，等着它自己消停下去，没想到它一响起来就响个没完没了。我掏出手机一看——哈！又是楚大总裁！ 滑动接听键，我问：“什么事儿？！” 许是我语气太冲，那边没有立刻回话，停顿一会说：“正青知道你回来了。” 楚正青，男四号，楚大总裁的侄儿，外表阳光帅气实际是个白切黑。原主和他的交集源于楚家内部一场家宴，一见惊为天人，从此他就跟鬼一样缠上了宋以寒，有理由怀疑如果他有机会肯定会对楚南霄下死手。 “他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但他今天特意找到我，问你是不是回来了，我搪塞了他几句，不过他不信。” 我心情实在坏到了极点，忍不住破口大骂：“楚南霄你可真是个大废物，查案子给不出什么线索，自家侄儿凭什么猜我回来了也不知道，总不能是楚正青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啊？！” 那边沉默许久，在我想挂电话的时候，他又开口了：“以寒……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一个素来以软弱温和的形象面对世界的人突然转性是件很奇怪的事，但是系统此时并没有出现，这更加印证了我对系统其实不太在乎人物角色ooc的猜想，也许不能把话说太死了，省得之后又出现无法完成的周常任务状况。 “对啊，以前的我，谁都能捏两下。别忘了，楚南霄，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你还指望我像以前一样纯良无害，由着你可劲冷嘲热讽？我没喷你算我还没养成喷人的习惯素质高。” 楚南霄叹息一声：“是我对不起你，我愿意用我余生来补偿你，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这事儿以后再说，我烦着呢，拜。”我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继续陷入沉思。 即便这周的周常废了，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还是去徐然那边看看？ 按照废周常来看，在徐然自残后，我应当是一直陪着他的，现在也得接着演下去。 来到熟悉的医院，我在前台打听了下，以朋友的身份要到徐然住的病房号。徐然住的还是单间病房，透过病房门开的窗能看到，里面摆了不少鲜花，估计是喜欢徐然的人送的。爱情小说总是这样，是个人都要喜欢英俊的男配角，真是日了狗了。 我推开房门，徐然正侧着身，凝望窗外的街景，他看起来正在发呆，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也不为所动：“东西放地上吧。” 我安静了一会：“徐然。” 徐然转过头，一刹那，他的表情跟那天被我吓得屁滚尿流跳楼时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他腿上打了石膏，他多半也要从床上摔下来慌张爬走：“你……” “不是整容，如假包换的本人。” 徐然的双手发起抖来，嘴唇也哆嗦了：“你……” “我听说你跳楼了，来看你笑话。”我把脚边的椅子勾过来反坐，“为什么要跳楼，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徐然依旧是一脸不可置信，震惊到失语。而我有的是耐心，顺着他之前的目光看过去，他之前在发呆究竟是在看什么呢——哦，原来是窗外空调架上有个燕子窝，那确实可爱。 “我没想到……我会真的看到活生生的你。这真的不是一场梦吗？” “我是来看你笑话的徐然。”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徐然低下头。“看到你还活着，我就很高兴了。我还以为，真的是我害死了你，逼你走上了那条绝路。” “谢谢你的忏悔，你离那一步也差不了多少了。” “对不起。” “你不信仰耶稣，我也不是牧师，这里更不是忏悔室，别没完没了自作多情。” “哇哦。”系统又窜了出来，“0073，你是我见过的骂人最厉害的一位冒险者。” “过奖过奖，所以不给我跳个成就什么的吗？” “你想的美。” “去你妈的！” “我没有妈。” 我真被系统气笑了，徐然看我突然笑出声，表情也很诡异，他或许是终于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以寒，你现在回来，是为了……” “这么说吧，楚南霄说他查到了我姐姐的一些事，我回来时跟仇人算账的，就是，现在线索断了，不好搞。”我看着他，“我觉得你也没法给我什么线索。” 徐然也知道我姐车祸身亡的事：“你们怎么查的？” 我将楚南霄调查出来的情况简要说明了一遍，徐然略作思索一阵：“保险公司那边的档案，查过了吗？” “保险公司不是跟凶手一屁股的？” “如果真是一屁股的，那你找当初负责这个车险项目的业务经理，他肯定能想起来一些事。” 对哦。我对徐然有点刮目相看了。该怎么说？不愧是顶尖医学院出身的高材生，分析问题亦如外科手术刀精准。 “谢谢你的线索，我要去查了。”我起身，看到他床边的花束，有些花束一看就知道用的花材很贵，放在这里浪费可惜了，“你这花要不要？不要我拿走了。” 徐然知道我是爱花的，他嘴角上扬了一点：“当然，你随便拿。” 我毫不客气挑两束最贵的，把花束里带字的小卡片拽下扔给徐然，一左一右潇洒抱起离开。 姐姐生前投保车险的单位是国内一家大企业，具体负责项目的人是谁我已经记不清了，还得找一下当时的单据。 我回家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总算把当时的保险合同找出来了，负责项目的人姓名我也找出来了，时间过去那么久，不确定这位经理还有没有离职。只能先过去问问看。 进了保险公司，我发觉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接待我的经理对我提出的想要知道过去承接我姐姐保单业务的人毫不感兴趣，只一味的推送自己要卖的保险，在我委婉表达不满后，她又改口说不知道，要找网点经理调资料。在招待室里枯坐半天，网点经理终于是赶过来了，却说有关我姐姐的保单资料早就跟着当初那位经理一起转移到新的网点去了，这里没有当年的资料。 我直觉我是被踢皮球了，强忍着怒气道谢，走出保险大楼还是忍不住骂出了声，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不然他们不会推诿扯皮。 光是问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这种情况就得动用一些人脉关系才好办事，和保险公司有密切业务合作的，我只想到一个人：男三号纪星洲。 纪星洲与“我”相逢在一场商业论坛上，那也是楚南霄首次带着我出席商界的公开场合，第一次聊天，他不知道是手抖还是故意不小心的，将红酒泼湿了我上衣，惹得楚南霄对我很不满，即便放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不就是一件衬衣嘛，助理小董也备好了备用衣服，难道楚南霄还缺这一件衬衣的钱？ 纪星洲倒是对这事很上心，又是赔礼道歉，又是当面与楚南霄说不要生我的气，结果让楚南霄更像踩了尾巴的猫，点一下就炸一下。在我看来，这两个人脑子都有毛病。 事到如今有求于人，我不得不思考该在怎样恰当的时机出现在纪星洲面前，并开口请他帮忙，难不成要看在睡过的份上？ 我想了半天，决定问问系统先：“系统，要是我提前完成了主线某个阶段，对应的周常是不是也直接完成了？” “当然，我们的游戏设计可是很人性化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仔细盘算过后，我觉得开启下一阶段剧情的钥匙还是在废周常上。在徐然共处的时间段里，也许男四号楚正青会闻风而来，上演一场修罗场？楚正青都知道了，那纪星洲没理由不知道，他可是财势地位隐隐在楚南霄之上的大BOSS，消息只会更灵通。 男1234齐聚的修罗场，想想就刺激！ 第6章 好感度系统全新上线 再度来探望徐然，我的心态已然变化。从最初的看热闹变成了要放长线钓大鱼，人嘛总是要给他点甜头尝尝，再把美好的摔碎，这样才刻骨铭心，就像他们对我曾经做的那样。 而徐然貌似也不想思考我为什么会去而复返了，只要我在，他就笑得像个隐形智障，给我削水果，聊天，回忆之前的点点滴滴，痛心纪星洲对我造成的伤害，愤恨楚南霄的蛮不讲理，试图以此来唤醒之前曾有的爱与温存。而我只想看热闹。 热闹很快来了。第一个来的是楚正青，他已经不是大学生了，穿西装打领带，活脱脱一副老钱贵族样，见到徐然也相当客气，嘘寒问暖。假面客套完成后，他立刻提出想跟我单独聊聊。徐然听了一下拉下了脸：“楚正青！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正青瞟了他一眼，没理睬他：“以寒，我希望能跟你好好聊聊。” 我不介意火上浇油：“行啊。” 和楚正青来到病房外的僻静处，楚正青转向我，相顾却无言。 他安静许久，抬起手，貌似想碰我的肩膀，我立刻退后一步，沉静地望着他。楚正青的神色凝固了，最终他放下手，叹气。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去死，我听说了，你回来时为了调查你姐姐的事。”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 “你姐姐的事都被定性那么久了，楚南霄他突然开始翻旧账，一定是找到了什么。”楚正青笑起来，“那个时候我就猜你活着，楚南霄想让你回来，只能用这个理由。” “所以……”我歪了下脑袋，“你对我姐姐的事有什么头绪吗？” “你姐姐的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另一件事，你在外地是不是遇袭了？” “哦？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楚正青说起他的发现，其实他也是在哥们聚会的时候听到的。有人雇了一队侦探去外国找人，结果被警察差不多一锅端了，公司损失太大，客户没拿到想要的也不高兴，正扯皮着呢。 楚正青最开始听到这样的消息觉得很荒唐，经手这样业务的公司肯定对当地习惯和法律法规熟悉得很，怎么会贸然跟警察起冲突呢？太没道理了。可惜事实就是事实，他听着听着，越发觉得那个雇主和一个熟人颇像：顾紫山。 顾紫山。我立刻想起来了，此女乃是故事里的经典恶毒貌美女反派，早早与纪星洲订了婚然而一直没完婚。她喜欢纪星洲，而纪星洲一心为宋以寒牵肠挂肚勾心斗角，视她若无物，矛盾就这么产生了。顾紫山视宋以寒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果是她出手雇佣侦探团队上门找人，有点逻辑，至于被警察一锅端，只能说主线就是这样设计的，没办法。 顾紫山和我结仇都是姐姐死后的事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她不是害死我姐姐的凶手、我也懒得跟她过多计较，一个被剧情设定操纵的NPC，何必呢。 “知道了，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楚正青有点意外：“你不打算报复她吗？” “我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给我姐姐一个彻底的真相，别的我都不在乎，冤家宜解不宜结，就这样吧。” 我刚转身，走廊那头走进来一个人，身量颇为熟悉，我心砰砰跳起来：纪星洲，没错，就是他。以非法手段迫使我出轨的混账东西，原身宋以寒也是个没脑子的，忍气吞声□□都不告一下，真是被狗日了！ 纪星洲似有所感，转身与我遥遥四目相对，很快大踏步走过来，摘下墨镜——这个男人有种星光熠熠的帅，加上长期居于上位的养尊处优的气质，哪怕是笑眯眯的，压迫感也是极强。经常有奇妙的打工人吹捧纪星洲如果进娱乐圈妥妥的能成大明星，也不知道作者设计这些NPC有什么意思。 “以寒，我就知道你没死。” “是啊，没死。”我放平心态，在纪星洲面前可不能怂，虽然主线不可能让我把他送进监狱，恶心他绝对是能做到的，“你和顾小姐还好吗？完婚了吧？” 一句话成功让纪星洲表情微变，我再接再厉补刀：“顾小姐人美心善，总是拖着不办婚礼，浪费青春啊不是嘛，纪总？我还等着您的婚礼呢。” 纪星洲表情恢复正常：“我和紫山是没可能的。以寒，你从来都知道，订婚不等于结婚，没有任何法律效力。” “那你在等谁？不会是在等我吧？” 纪星洲神色认真起来：“是的，我在等你。” 我有点想呛他一句：“我永远不可能跟一个□□犯在一起！”想想还是忍住了，调查姐姐一案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后续周常也会与他常常挂钩，还不能得罪太狠了。 “我现在没那种心思。”我撇过头，“你来医院专程来找我？是不是忘了还有位病人在呢？” 纪星洲放松下来：“对，我们还要探望一下徐主任呢。” 徐主任独自待在病房里有一阵子了，看到纪星洲楚正青乌泱泱的进来，脸色更差了：“二位来得挺巧的啊。” “正好撞上了，就聊了几句。”纪星洲放下礼物和花，“听说您是自己从二楼跳下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楚正青凉凉地讽刺：“可能是做贼心虚吧。” 这出戏太热闹了，感觉就差楚南霄本人来就能凑一桌麻将。我幸灾乐祸，不知道楚大总裁能不能腾出空来参与这出好戏，我诚心期盼着他能来。不过眼下，我还是希望能干点正事。在火药味十足的时候生硬地切进话题，直截了当地说我在调查姐姐的事，目前摸到保险公司这一层了，就差明着暗示纪星洲帮我帮我了。 纪星洲也算识趣，直截了当地说我和保险公司有点关系，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楚正青看了看病房内的人，忽然提议：“咱们这里好像缺了一个人。” 我知道他指的是谁，如果他看热闹不嫌事大，我也很乐意添把火：“确实少了一个人。” 四位同堂的话，会不会跳出一个新成就？我已经期待起来了。楚正青很识趣地出门去打电话，不一会就折返，眼角眉梢都是得意：“马上就来了。” 事实不出我所料，当楚南霄踏入病房，系统立刻穿透楚南霄身体，带着熟悉的叮咚声贺喜：“恭喜达成新成就‘四世同堂’!” 果然有新成就。我放心了，美滋滋地坐下来看四位混账东西扯头花，互相阴阳怪气，看得很乐呵。乐呵久了，不禁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 包饺子的话也太恶心了吧，我要跟这四个都上一遍床？ 仔细想想，非要包饺子的话我也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主线任务不可逆反，机会只有三次。我还是该适当地放一下饵，给他们一个盼头。 纪星洲手下办事效率的确高，很快把相关人员和资料都送到了我手上。但是光看这些票据资料看不出什么，我还需要对比的资料，也就是当初调取的监控录像，研究资料里的车到底与当初我姐姐的是不是一辆车。经过一寸寸的放大研究，我终于找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虽然车牌都是同一个，但是车头保险杠、车身划痕印记明显像是两辆同款车。 我姐姐的车也算豪车，全市一年都未必卖得出去几辆，从这个方向入手，我很快通过楚南霄、纪星洲两大人脉关系查到当年买同款车的客户，再根据年检信息查阅，谁买入了同款豪车，却再也没出现过？哪怕开一辆就放在那儿再也不开，那也至少在车库里收藏着，亲眼去看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叮！序幕任务完成，感情系统已刷新，新周常已刷新：请努力刷楚南霄好感度上70。” 我听这个周常很不得劲：“不是系统，不是他们辜负了我吗？怎么周常要求我去刷他们的好感度？要不要这么离谱？” “很抱歉亲爱的0073，这是个谈恋爱的故事，当然有相互的好感度系统了。请您打开好感度系统，容我为您详细解释！” 我点开好感度系统，四位角色的初始好感度都是50，顶格100。“虽然好感度顶格只有100，实际随着主线剧情的深入，好感度是无上限的哦，好感度溢出的时候，您想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本来还挺生气，听系统这么说，感觉有点像劝我训狗的意思。你要我轻而易举原谅仇人那肯定不乐意，但是训狗的话……倒是有点意思。 “你说，要是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他们真的什么话都听？” “当然！” 我心里有谱了，正好，楚南霄为了让我拿到相关证据，特意联络了一位车主打算开派对，以朋友的身份参加。这就是个刷好感度的机会 “朋友？圈子里谁不知道我跟你的关系？”我对比穿衣镜寻找穿什么样的衣服、搭配最合适，在身前试一会就丢一件。楚南霄坐在镜子一遍的椅子上，看着我扔衣服，“这个圈子里也有复婚的案例。” 我回眸笑了下：“复婚？你确定？” “呦呦呦，他已经被你迷得五迷三道啦！”系统坐在镜子上晃jio，“好感度UP5分！” 虽然我没看出来楚南霄怎么被五迷三道了，但是涨分了，我也乐意给他一些好脸色看，搭配好出行派头，我进换衣间换上衣服，出来走两圈：“如何？” “很不错。” 我挖苦：“我怎么记得你以前还嫌我土来着？” 楚南霄表情尴尬起来：“当初……当初是觉得太朴素了，你现在这样子就很好。” 第7章 难道他真的是个天才？ 我现在能参与圈子聚会如今全靠楚南霄的虎皮顶着，在熟悉的“朋友”们面前摆出一副得体的样子，被试探着问起“不是离婚了吗”？便笑着回应：“我们现在还是朋友。” 参与宴会不是我主要目的，陪楚南霄喝了几杯酒，笑着玩了几局，应付足够场面，等楚南霄需要谈正事的时候识趣地出去，和玩伴们随便打发几句，就溜到主人家车库去找那辆豪车。偌大的车库我转了半天，怀揣着一丝希望还是找到了，心里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怎么，又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 返回闹腾的客厅，我和前来问候的人礼貌问候了两句，狐朋狗友起哄着让我参与喝酒游戏，赢了指定一人喝一杯，输了自罚。 出入这种场合多了，我熟悉这种游戏，坐下来玩了几局，楚南霄似乎诚心想要挽回我的印象分，替我挡下不少难答的刁钻问题和惩罚，轮到我赢时，我当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请楚总喝酒！” 身边的人立刻笑闹着给楚南霄面前的酒杯倒满酒，忽然又有人大喊不公平，楚总都替我挡了那么多次酒了，再怎么说应该给楚总一点点补偿啊，而且我这次喝的那么少，对其他人也不公平。 我挑了下眉，向他举了举杯：“来喝。” 楚南霄刚伸手过来，我拨开他手臂，再向前伸。楚南霄这次终于理解了我的意思，有点犹疑地低头啜饮了一口，我顺势抽回来，饮干净剩下的，周围人顿时热烈叫好起来。 “可以啊这手。”系统坐在沙发上，身后砰砰的放着彩色小烟花，“1号攻略角色疯狂心动！好感度上涨十点！” 送的周常啊。如此一来距离目标任务就剩五点了，我简直心花怒放，面上还要努力憋住不笑出声来，对楚南霄的脸色也不自觉好了几分。 喝酒游戏进行过四五轮，我觉得脸有些热了，人也开始发晕，借口说要去上洗手间，透口风清醒清醒。 在洗手间释放过一轮，冷水铺面洗了好几轮，终于把酒精带起的红晕与热感消退下去。 我甩甩头，捋捋润湿的刘海，在镜子里看到楚南霄从背后走过来，他脸色也有些发红。 有点男鬼味。我想着，转过身，一屁股坐上洗手台：“想干嘛？” “你醉了吗？” “我觉得我还挺清醒的。” 楚南霄走过来，双臂张开将我圈在怀里，仰头望着我：“还喝吗？” 我吃吃的笑起来：“你是想让我陪你喝吧？” “我们可以找个自在点的地方，慢慢喝。” 我歪了下头，想起来楚南霄曾自述在大学时期为了耍帅学过一阵子调酒，现在这门手艺都不知道丢多久了：“你还记得怎么调酒吗？” “我当然会。” 我看楚南霄就是强要面子吹牛皮，带着我来到调酒吧台，自信满满地摆出一众调酒原料，说要给我调个经典的长岛冰茶，拿起不同的酒瓶看了半天，先倒了几毫升，系统小幽灵窝在一只马天尼杯里，翘着小脚悠闲评价：“第一步就错了。” “错了？怎么错了？” “基础配方是杜松子酒、朗姆酒、伏特加、龙舌兰，他用了金酒。” 我憋着笑，不知是楚南霄真的忘记了手艺，还是醉眼昏花看错了酒瓶标签。他每倒一种酒，系统就会锐评一下他的错误。所有原料倒完，开始雪克摇起来，楚南霄摇头晃脑的，摇得还挺带劲，看起来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中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雪克完毕，将酒倒在岩石杯里，混合足量冰块与柠檬汁，楚南霄还煞有介事地点缀了一小片薄荷叶：“请慢用？” 楚南霄这一坨天才东西，我一时间还真不敢下口，怀疑喝一口我就得嘎巴一下晕过去，不确定地瞅了马天尼杯那边一眼：“系统？” “放心吧亲爱的冒险者，这些原料再怎么样也是酒，不会反应出毒药的。” 我闻了闻酒——至少闻起来还挺清新的味道。算了，为了好感度，拼了！ 眼睛一闭一睁就是牛饮，酒液滑过喉咙，口感味道出奇的和谐，虽然不比正宗的长岛冰茶甘甜味美，坏了，难道他真的是个隐形的调酒天才？ 楚南霄双手垫住下巴，看着就跟求抚摸求夸奖的狗狗一样：“怎么样？” 我晃了下酒杯：“你自己不想尝尝吗？” “如果你允许，我当然想尝了。” “这杯里还多的是。” “我想尝尝你的。” 这家伙忘记事实还真是快啊。我无声地笑起来，盯着他，慢慢饮了一口，杯中冰块哗啦作响。 长久的静默好像让楚南霄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眼神中的失落凝聚，低下头，整个人都丧气起来。 训狗还挺好玩的。我心想，我不确定现在该不该给点甜头……这酒还真是不错，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鸡尾酒入口甘甜，后劲涌上来的时候同样劲大得很。我很快有点晕乎了，一手托腮，世界融化旋转，楚南霄在我眼前比划数字：“嗨嗨嗨？醉了吗？” “滚蛋。”我一巴掌打开他比耶的手，“你想怎样？” 楚南霄安静了会：“放心，以寒，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不像纪星洲那个混蛋，他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我尊重你，我也没忘记我们已经离婚的事实，我只想……我只想抱抱你，可以吗？睡会怎么样？我去给你煮醒酒汤？或者吃点解酒药？” 我知道楚南霄醉酒迷糊起来容易八婆，没想到这次居然八婆得格外厉害，絮絮叨叨了半天“我跟纪星洲不一样”、“纪星洲王八蛋”、“纪星洲纯畜生”、“都是纪星洲的错”之类的话，听他絮叨半天我眼皮都困飞了，他仿佛才想起来该干正事，把我搀扶到房间休息，但是没放到床上，而是把我抱到衣柜里，用枕头垫着后背，说一会就带解酒汤和药上来，他会锁好门，千万要躲好了。 这特么干的像杀人后藏尸一样。我有些想笑，当衣柜门拉上，视野陷入纯粹的黑暗时，亮起丝丝缕缕数字波动的光，系统又出现了：“嗨，0073，你现在还清醒吗？” 想说什么？ 没什么，确认一下你的状态。 虽然衣柜地方狭小了点，把双腿蜷缩起来的安全感也不错。我觉得还好，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丝丝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很多年前，我曾好奇过动画片一个机器人睡在衣柜里是什么样的感觉，于是把衣柜上层的大件被褥全扔下来，自己爬进去躺着，那感觉还真不赖，如果没有事后姐姐的一顿痛打就好了。 嗯？不对，不应该是我姐姐……姐姐……宋以寒……宋知夏？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我昏昏沉沉的想着，口渴起来了。 光亮忽然再度涌入狭小的空间，楚南霄把我从衣柜里抱出来，摆到床上，腰部垫上几个枕头小心地扶着坐正，然后吹起，勺子递到我嘴边，我尝了一口，是加了糖的大麦茶，挺好喝的。 楚南霄喂了一勺又一勺，顺带还喂了颗护肝的奶蓟草片。为防止我多想，他特意把护肝片的药瓶子在我面前晃，倒出两粒，一粒自己吃，一粒给我喂下，吃完护肝片，他将我放倒，似乎他自己也醉得厉害，笨手笨脚的，几次倒在我身上，又勉强爬起来拉上杯子，拉住我的手，贴着我躺下。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我头一歪也睡过去了。 这个觉睡得很漫长，醒来楚南霄依然睡在我身边，我尽力扭头看他的脸，他闭着眼，我能清晰地看到他脸颊上的绒毛。这人的五官和下颌线条是真优越，单纯欣赏容貌的话很容易忽略他干的混账事。 对了，还有腹肌。总裁不都标配八块腹肌？ 我掀开被子往下瞟了一眼，嗯，楚南霄确实有腹肌，腹肌之间沟壑分明，虽然熊没有那位帅警察的大，但是胜在干净清爽，摸着毫无障碍。仔细一瞅，他锁骨处还纹着一行小字，我凑过去，纹着的居然是我的英文名字，哈！之前鼻子不是眼不是的，这会又情深似海了。 沿着他的腹肌纹路勾画着，楚南霄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凑近呵气：“还难受吗？” “还行。” 楚南霄爬起来，被子沿着他脊背滑落，半裸的身体沐浴在清晨的阳光更健美得宛如天神下凡一般。我侧转过身，撑着腮看他穿好衣服，回头看了我一眼：“有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吗？” 我摇摇头：“不是这个。” “过几天我带你去找另一处。” 我觉得这样做速度还是太慢了：“有没有更快一点的方法？” “怎么，你想雇侦探吗？侦探也很少有人脉可以进人家的车库里吧？放心，你说的那些人我大多都认识，隔着几天谈谈生意、拉拢一下感情，没人会起疑，最稳妥。” 我当然知道这样的法子最稳妥，对楚南霄也最有利，相处时间越长越好培养感情，可我眼下最紧迫的任务是周常，还差五点，要怎么解决？ 楚南霄回头看我：“还不起来？” 我灵机一动，看着他笑：“看你穿衣服的样子，想起从前了。” 楚南霄捋袖口的动作停了下，说：“你也一样。” “叮咚！好感度上涨10点！周常任务完成，新周常已刷新！” 这下我是真心在微笑了，楚南霄凝视了我一会，转头说：“想在这多玩一会吗？” “那当然不了。”我一骨碌坐起来，周常提前完成，我一身轻松，“我要先回去吧。” 回到熟悉的地方，我兴冲冲地点开刷新的周常任务，清晰的字样给了我当头一棒：“请努力刷纪星洲好感度上70。” 第8章 把纪总当日本人整 才和楚南霄表演了一回合离散夫妻情未了，这回又得马不停蹄地去刷纪星洲的好感度？这个系统是一碗水端平还是成心来恶心我？我有点恼火，又无可奈何。 我看看消息列表中属于纪星洲的头像，从我把他从黑名单恢复起，他就跟个被下了降头的舔狗似的，每天早安晚安，健康平安。之前要他帮的忙也算执行得给力，想想把他约出来最好的借口就是道谢之前他的出手相助。 本地稍有名头的餐厅并不好约，个个都装大牌，能安排上的最近一个餐厅都需要等两周，两周后我周常都不知道排哪位上去了。仔细一寻思，还是要靠人脉关系，这该死的人情社会！ 楚南霄不适合帮我，这个时候能指望的只有楚正青。照系统给的基础背景设定，楚正青在我不在的时候也是好起来了，在楚家内部混得挺出色，被视为下一代能比肩楚南霄的青年才俊。他是绝对有能力让那些装大牌的餐厅自适应调整的，但是用什么理由勾搭上他，我还是没想好。 刷纪星洲的好感度，先去讨好楚正青……我都被我的计划整笑了，为了完成周常任务还是硬着头皮向楚正青发消息：“正青，你知道本地一家叫奇巧的餐厅怎么立刻预约上？” 楚正青很快回了消息：“奇巧我吃过，不好吃，主厨名头很大，但是做的菜完全不合正常人的口味，怎么？你需要宴请谁吗？” 楚正青说这个餐厅难吃简直正中我下怀：“没错，我要的就是这样的餐厅，你帮我提前预约下行不行？我有急用。” “我当然可以帮你，你也得告诉我，你打算宴请谁。” 我思索了下，骗他吧。恐怕不大好骗，但凡餐厅里哪个人认识我和纪星洲的脸，鸡毛大点的消息就很会传到他耳朵里了。与其事后绞尽脑汁找补，不如现在就坦白算了：“我要请纪星洲吃饭。” “请他吃？”简简单单的问句，仿佛想从屏幕对面伸手过来掐死我。 “上次他帮我搞定了保险公司那边我需要的资料，礼尚往来，我当然得回报点什么。”我顿了顿，又发一句，“你也知道，虽然那些事我不想提，但是也不想给他太多甜头。” 楚正青回了个笑脸：“餐厅我可以安排，但是菜必须由我来点。” “难道你觉得我一口都不用吃么？” “你可以吃菜里相对好吃的部分，把难吃的留给他。等你吃了奇巧后，我带去吃一顿好的私房补偿如何？” 这家伙！我是真的忍不住笑了，楚正青的主意确实不赖，我转头向纪星洲发消息，直言为了报答他之前帮的忙，特意点了本地最近最有名、最难约的四星餐厅，邀请他有空来与我在江边相遇，然后共进晚餐。纪星洲也很快确定了自己能挪出空档的时间，我将时间发给楚正青，楚正青迅速回了个OK表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纪星洲答应得那么爽快，浑然不知道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我想想到时候纪星洲吃了屎的表情就忍不住想乐，相信以楚正青恶劣的品味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怀揣着满满的期待感，我先把纪星洲约到江边，迎着凉爽的江风。我回忆起“宋以寒”关于江边的记忆。原主被纪星洲强之后，一直在提心吊胆中生活，不情不愿地应付纪星洲各种非分行为。 但是纪星洲这个废物东西，不知道怎么吃白饭的把出轨证据泄露到楚南霄手上了。原主听闻消息被吓得肝胆俱裂、万念俱灰，不敢再面对楚南霄，起了轻生念头，趁夜走到江边往江心越走越深，纪星洲及时赶来救援才挽回了原主一条小命。 时值深秋，江水冰寒，原主在江水中泡出一场大病，肺炎前脚刚刚初愈，楚南霄后脚就提出离婚，又往原主心口捅了一刀。 “纪星洲这个废物东西到底是怎么泄露的？”我还是想不明白，“难道他的秘书被谁收买了吗？” “谁知道呢。”系统坐在我旁边咔哧咔哧啃着虚拟薯片，“这都是伏笔，剧情设计，草蛇灰线，后面肯定有用的。” 我一想也是，纠结这个就跟疑惑原主为什么不报警告纪星洲强制猥亵一样，想着没意义，剧情逻辑水平够，后期都能圆回来。 我伸了伸懒腰，起身活动，抓住迎风飘扬的落叶，江上运船汽笛声悠长，浪声滔滔。 看着涌动不息的江水，我凭空生出了一种冲动——那一刻仿佛原主觉醒、赴死之魂燃烧。我缓步走向江水，拦江堤坝上有禁止下水游泳的标识，但是不妨碍胆大的钓鱼佬、泳江客近水，我特意挑了个离那些人比较远的地方接近江边，走得愈近，江声愈大，清凉的水气扑面，带着漂泊浮萍。 我想靠近江河，想接触生生不息的水。 足尖碰到江水的时候，我发觉真的水真的很冷，比我想的要冷多了。 “以寒！！！” 我转头，第一次见到纪星洲冲得那么快，百米仿佛几秒钟就冲到我面前了，搂住我一甩身一起倒在江堤上，有他在底下垫着，我没怎么摔到，但还是被他的神速操作了惊了一下：“你干嘛？” “我倒想问你想干嘛！”纪星洲气急败坏，我眨了眨眼，想不就是你逼得我跳江差点死了？还在这装深情装关心呢？ 我不说话，他仿佛也渐渐的醒悟过来了，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低下头，埋在我颈间，深深吸气。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没意思。 “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不想听。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闹哪样？ “你起来吧。”我被他抱得有点喘不上气，“我就在江边走走看看，姐姐的事情还没完，我没打算死。” 纪星洲终是放开了我，我坐起来理了理衣服，拍拍身上的灰，一屁股坐下来，看天上变幻的云与水中流动的草。 安静一会，系统从江水中窜出来，带起幽蓝色的光点水花：“叮咚！男三号纪星洲好感度上涨五点！前途一片大好，请再接再厉哟！” 坐着不动都能涨五点。我实在搞不懂纪星洲的脑回路了。 江上货船和游轮的灯亮起来了，系统提示我预约餐厅的就餐时间马上要到了，现在去正好——我起身拍拍身子，向他伸出手：“走吧，就餐时间马上要到了。” 纪星洲搭上我的手，我用了点力拉他起来，系统从我头顶跳到肩膀上：“热烈庆祝！男三号纪星洲好感度再次上涨五点！” 这个纪星洲的好感度怎么比楚南霄还好刷。我真的搞不懂了，算了，接下来的四星餐厅才是来真的，我倒要看看纪星洲吃了一坨后还能不能涨好感度，如果连这都能涨，那我对他是服气的。 楚正青为我们挑个能无死角欣赏城市临江夜景的好位置。餐厅先不说菜品味道如何，室内装潢、钢琴伴奏的气氛、餐厅服务人员的妥帖招待，仪式感上是给足了。 服务人员将订好的菜单端上来给我们看，介绍餐厅的理念，根据我二人的喜好与口味特意定制了一份私人餐单，菜品所用食材都是精心挑选，祝愿我们用餐愉快——寒暄已毕，开胃菜就上来了。 服务人员讲解着菜品所用食材如何优良、风味如何独特、烹饪工艺如何独具匠心，建议最适合的吃法。我的木舌头尝不出来什么复杂美妙的气息，但感觉这道开胃菜不赖，很具有欺骗性，真是越来越期待楚正青会点上一坨什么。 开胃菜吃完，接下来是前菜，一些看上去很健康的蔬菜现场手撕、切片、刨丝，制作给我们看，配上我正好最不喜欢吃的洋蓟，拌上色彩鲜艳的彩椒和奶油酱、蛋黄酱，分量少，吃起来更是感觉能原地变牛哞的一声冲出餐厅阳光健康飞翔。 到到副菜，楚正青的恶趣味在这里初步显形。服务员介绍这是用深海鱼鱼鳔削成鱼鳞状的薄片，卷入海鱼最鲜美一部分的鱼肉及少量鹅肝酱，速冻定型，要吃的时候用喷枪烤制三秒，淋上刚刚打发好的香草蒸汽盐奶油，口感味道相当丰富的一道菜。 服务人员吹得天花乱坠，我吃到嘴里只觉得好他妈腥的一个玩意，鱼鳔口感奇奇怪怪，鱼肉味道也不寻常，唯一能值得称道的是盐味奶油，咸甜度把控得正好，然而这些也挽救不了鱼肉味道的灾难。 纪星洲本就不是很爱吃鱼，尤其讨厌腥的，这道副菜属实是踩中他红线了，我看着他面不改色地吃下烘烤后的鱼肉，神情丝毫不变地评价：“奶油味道不错。” 一道副菜吃得无比艰难，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呕吐，为了让纪星洲也能陪我吃苦头，我硬生生忍住了，憋到主菜。主菜更是重量级，看着就像一片小盆景，三只淋上酱汁的乳鸽呈中心对称图形躺在“鸟巢”里，底部是数根交叉的牛骨，围绕鸟巢的是一片片轻微烘烤过后的金黄色向日葵花瓣、金盏菊和紫苏叶，乍一看除了乳鸽根本不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服务员将乳鸽分到我和纪星洲的餐盘上，开始介绍菜肴工艺，说了那么多，我只听出来了一个：这烤乳鸽是偏甜口的，仿牛排的低温慢煮蜂蜜熟成工艺，表面还淋了焦糖风味酱，乳鸽内还塞了口感丰富的特调坚果馅料。 不愧是楚正青，知道怎么让纪星洲难受的。纪星洲一向自律，吃的方面很是讲究，过甜的东西不肯入口，致死含糖量的肉更是雷中之雷。偏偏我不讲究这个，以不太优美的姿势扯了一条鸽腿下来啃，肉质软烂鲜甜——好吃！ 第9章 多想留在你房间 这道主菜我吃得很满意，就是口味确实偏甜了，吃一只也够腻歪的。纪星洲更是在努力吞咽了，看他轻微皱起的眉头就知道每咽下一口肉都是对他引以为傲的自律习惯的挑战与折磨。 第三只我吃不下，纪星洲也绝吃不下，礼貌性地让服务员端下去，迎来奶酪菜，这道菜的恶心程度和副菜不相上下。刚刚吃下的一口甜的又差点被恶心吐。 好在经历这些折磨后，后续甜点的设计水平恢复了四星餐厅应有的水准，端上来的餐后酒也是年份上佳的陈酿珍品，来上浅浅一杯，清爽解腻。 纪星洲看着也是如蒙大赦，总算不用勉为其难地下咽了，轻轻摇晃着酒杯，俯瞰夜色中的城市。 “以寒，你回来，只是为了复仇吗？” “不然呢？我实在想不到这里对我有什么可留恋的。” “以寒，其实我一直想说……” 又要爆什么料？我静静看着他。 “你听说过借位的拍摄手法吗？”纪星洲的目光游移，“演艺圈的明星不想与对手的演有过分的肢体接触，在拍摄亲密戏的时候会采用借位或遮挡的手法。看上去很真。” 纪星洲的意思是当初那些出轨证据都是借位拍摄？只是蹭蹭没进去？我也分不清楚了，谁叫我关于原身的记忆全靠系统口述故事背景和自己代入后的一点感觉呢，要这么洗白人物的话，好像有点合乎情理。 “跟我说这些没用，南霄他信了。”我无意识地敲桌面，心不在焉，“婚都离了，有什么好说的。” “他跟你离婚的时候，我就打算向你求婚了。我只是怕……”纪星洲又叹了口气，“怕你接受不了真相。我承认我的手段是下作了点，但是那是我想出来的唯一的办法。我一直……一直想跟你在一起，真的。以寒，楚南霄他太自傲，看不清你对他的感情，以为世上所有人合该对他毫无理由的好，他不适合你。” 这下好了，楚南霄骂纪星洲是畜生，纪星洲骂楚南霄自傲，徐然两个都骂，不知道楚正青又想骂谁。我有点想笑，慢慢趴在桌上，单手托腮眨眼：“所以，你觉得你是最适合我的？嗯？” 纪星洲脸皮也是真的厚：“当然。我不奢求你立刻原谅我的所作所为，但我愿意用余生来抚平我对你的伤害。” 我呵呵一笑："余生……" 余生多漫长啊。对故事而言，所有的结局都会在皆大欢喜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也许会再番外提几句日后生活如何平顺幸福，但那终究虚幻得像雪花水晶球里的小房子，永远可望不可即。 我的心情蓦然变得低落起来，不知道该对纪星洲说什么。 “以寒……” 纪星洲话头被熟悉的声音打断：“以寒，晚上好，哟，纪总也在？” 看到打断气氛的来者，纪星洲眼里的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警惕与不喜：“巧了。” “可不呢。”楚正青笑眯眯的，“刚出去跑了会步，上来想买点东西吃，以寒，你不会嫌我一身汗味吧？” 就楚正青这脸不红气不喘的状态，我是不信他刚跑完步过来，没准他一直悄悄躲在餐厅哪个角落里暗中观察呢，随口应付道：“还好。你不是要吃点东西？这里还有餐后酒没喝完。” “来一杯吧，以寒，你喜欢这酒的口味吗？” “勉勉强强。” 楚正青喝着酒和我聊些有的没的，纪星洲偶尔才能被我带着说几句话，几乎被边缘化了，这收尾的餐后酒喝得我真不是滋味，喝得差不多了就找借口说要去上厕所，这顿可以结束了。 饭后，纪星洲和楚正青在谁送我回去起了一些小小的争执，我抱着胳膊看他们夹枪带棒地互相讽刺对方，不过姜还是老的辣，纪星洲以绝对优势压制楚正青的气焰，不容置疑地挽起我胳膊，向楚正青告别：“先回去了，日后再见。” 楚正青靠在门边笑眯眯地摆手告别，等我转身就感觉到他的目光跟刀子似的扎在我后背上，真是的，怎么不去瞪纪星洲。 我上了车，在车上眼睛一闭打算歇会先。纪星洲换了新的车，座椅靠着很是舒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以寒，以寒？” 或许是酒精带来的困意，我不太想睁开眼，纪星洲安静了会，环抱起我，低头走出车，我感觉得出来，他走路很轻很稳，还特意用脱下的风衣领挡住了小区的声控灯。 “男三号纪星洲好感度上涨十点，周常任务已完成！新周常已刷新！” 纪星洲好感度真是刷得最快的一个，约出来一顿饭就酷酷搞定了。我闭着眼装睡，努力不偷偷笑出声来。 上到我住的楼层，纪星洲终于肯舍得叫醒我了。我翻出钥匙，插了几次都没插对，还是纪星洲握着我的手插进去，正转反转了好几次才打开门。 跨过门槛的时候我踉跄了一下，在纪星洲的搀扶下才站稳。纪星洲拖着我走到卧室，轻手轻脚将我放在床上。我纠结着要不要演一场错认旧爱的戏码把他留下，这样一来说不定好感又能暴涨一波呢。 纪星洲把我放下来后就打算走了，我有点沉不住气，叫他：“阿星。” 纪星洲应该转头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如果今晚把他留下来，就算不发生什么，他的好感度肯定也能酷酷猛涨。我向他伸出手，片刻的寂静后，他的手落在我的掌心，很柔软，很暖和。 “男三号纪星洲好感度上涨十点！” 纪星洲窸窸窣窣地脱下外套，小心地跪压上床，柔软的席梦思被压出弧度，咯吱咯吱着一寸寸向我靠近，男人躺下时轻哼了声，拨开我脸上的发丝。 “男三号纪星洲好感度上涨十点！” 我嘞个去还差十点就直接刷满了，这真的行吗？我心砰砰直跳，眼皮不自觉地轻微颤动。我好害怕我装睡的事实被他发现了，要不然我怎么对他交代？怎么糊弄他？ 事实证明我压根无需糊弄他，他自己搁那狂涨好感度，一会就宣告好感度封顶了：“恭喜达成新成就‘多想留在你房间’！” “系统……”我真的有点被纪星洲如此迅捷如此简单的攻略进度吓到了，“纪星洲这是什么属性的重男？” “0073，你难道不知道吗？真正的恋人之间，哪怕相处时一句话不说，也会感到很幸福，爱情就是如此丰沛的伟大之物。” 或许因为攻略成功来得太过容易，我突然觉得纪星洲好像没有初始印象那么面目可憎了，虽然……虽然他行使的手段确实很不地道，但是谁叫他的好感度涨得那么容易呢。他是真的爱，我也能感知到这份爱。 纪星洲这次没有对我动手动脚，房间很黑很安静，我陷入沉静的睡眠，做了个温情的好梦。 次日醒来，纪星洲不在床上，他留了封信在床头柜上，说自己还要去忙公司相关事务，没办法陪伴我太久，语气卑微地向我道歉，说日后一定抽空陪我一整天，只要我想。 啧啧啧，啧啧啧。我放下信，再看手机的消息列表，楚正青昨天晚上发了好几通视频通话，没挂就放弃了，继而狂轰滥炸了十几条问我情况的话，溢出屏幕的醋酸与嫉妒与恼火，小年轻还是沉不住气啊。 我发了一句简简单单的：“没事。”再看系统刷新的周常任务，这次攻略角色换到楚正青了，也是正好。 楚正青很快回消息：“他没对你做什么？” “没有，一切都好。”我想想，“你点的够有品，欠我的私房宴请什么时候还？” 楚正青发来一个装卖萌的笑脸：“你喜欢就好，私房你想什么时候吃都行，明天？” 明天就明天，要的就是一个效率。我马上答应了，楚正青为了这次吃饭，特地腾出了一整天的时间，陪我在城市好好逛了下，按照故事设定，我已经离开城市好久，城市有了新地标、新值得打卡一去的地方。花海、小众但味道不错的咖啡店、主打手工烘烤的复古面包房，在解谜密室里玩了一下午，顺利让楚正青涨了十点好感度。晚上才到私房餐厅准备吃饭。私房餐厅没有四星餐厅复杂的创意菜色，味道都很不错。 饭吃到一半，楚正青忽然问：“以寒，你今天开心吗？” “开心啊！怎么会不开心？”至少解谜密室是真的好玩。 楚正青放下筷子，好像在斟酌话该怎么说，最终吐出一句：“那你可不可以把心多放在我身上一点？” 才把纪星洲的好感度刷好，又要刷楚正青的，我心里满满的罪恶感，明面上还是要矜持一下：“正青，我和你……不，整个楚家已经没有关系了。不过这次还是要感谢你帮的忙，没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楚正青搅了一下碗里的汤：“然后呢，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你想让我怎么报答你？”我现在无权无势，除了日签系统给的时尚小垃圾，也没别的了。 楚正青双臂交叠，靠近我：“我想要你别再靠近纪星洲他们了，好吗？” 这种要求我当然没法答应了：“这个……” “他们那样伤害你，你还对他们有感情？” 小登你还好意思说这个。我为难的笑脸撑不下去了，“难道你觉得你就没有伤害过我？” 楚正青沉默了，我再接再厉补刀：“我只是想玩玩——这种话是谁说的？在我向你求援，希望你帮我传话让我跟楚南霄见面说个清楚的时候，你是不是这样说的？你不会忘了吧？” 第10章 如诗如歌如你 故事里总会有那么一些人物，他们在设定上深爱着主角，但是说的、做的都是伤害主角的事。在我还是读者的时候，我对此毫不在意，思考这些设定的合理性毫无意义。但是当我亲身体会这样的设定有多么荒谬，又因为系统的任务不得不咽下这口气的时候，带来的恶心感与吃屎比起来不遑多让。 现在，我除了发发牢骚刺楚正青两句，也没别的办法，我还要刷楚正青的好感度，低头继续吃菜，想了想说：“老是再提这个没意思，还是往前看吧。” 吃完饭，楚正青建议散步消消食，问我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想了半天，想到回高中母校看看，我和徐然认识的起点，他可是我初恋来着。刷完楚正青就轮到徐然了，得先踩好点，提前体会一下感情气氛。 “我想去母校怀一下旧。” “高中还是初中？” “高中。” 九点半，小摊大军已经在校门口附近的人行道上准备好了，粉肠烧烤蛋炒饭，辣条鸡柳手抓饼。油炸碳水的香气勾得我忍住买了淀粉肠和鸡柳，鸡柳还好，淀粉肠则完全不像我童年记忆的味道了，摊主手艺不行，烤得干巴巴的，除了作料毫无滋味。 “这烤肠不好吃。”我坐在马路牙子上的石墩球上唉声叹气，望着校门内教室灯光，那些隐约的书声与叫喊既遥远又陌生。我想到了那些模糊的高中记忆，除了徐然，更多是我自己角度的视角，我分不清这些是“宋以寒”还是真正自己的记忆，也许两者兼有？我感觉这样的兆头有点危险，又似乎无力反抗。 楚正青坐在我隔壁的石墩球上：“在想什么？” “怀念青春。” 楚正青有点阴阳怪气地哼哼：“是在怀念徐然吧？” “男四号楚正青好感度下降五点，0073，你在干什么？” 他妈的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楚正青这小畜生，居然还能掉好感度！我还得在一周之内倒补回来！ 我思索着现在该怎么办，楚正青性情反复，明显是最难攻略的一个。情急之下我呛他：“你都想什么呢，难不成你要穿越回去把徐然掐死？” 楚正青哼了声，不说话。 找补……怎么找补？我灵机一动，问：“正青，你不想回你母校看看吗？我知道你以前上的贵族私立，我没见过贵族私立长什么样呢。” 楚正青立刻转怒为喜，好感度也回到五十了。立刻要带我上车去见识一下他的母校。我担心母校安保现在不让他进，楚正青很不客气地说，学校股东想进就进，没人敢拦他的。 私立贵族高中放的比公立早多了，黑漆漆的一片，保安在岗亭里睡大觉，楚正青对此也没办法。但他知道有别的地方可以翻墙进校园，就是需要一点点体力和技巧。 “就这。”楚正青拍拍墙，“这堵墙矮一点，只要踩在电动车上就能翻过去。” “那你怎么从那边翻过来？” “当然是有人在底下垫着了，然后骑在墙头上把人拉上来。来，我托你，你先上去。” 楚正青主动蹲下身来，拍拍自己肩膀，双手交叠，我小心地踩上他的手，然后踩住肩膀，扒拉上墙头，用力翻身骑在墙上，再向楚正青伸出手，楚正青蹬墙一窜，很轻松就上来了，一扭身咚的一下落地，在下面拍拍手，满脸笑容地张开双臂：“怕吗？” “你别小瞧我好吧，我身体没那么弱鸡。”我把另一条腿绕过来，“你瞄准点。” “来吧。”楚正青拍拍手，我瞄准时机，向前一跃，不偏不倚，落点刚好在楚正青怀里，楚正青因为落地的冲击力往后退了一步，还是稳稳抱住了。 呼吸很近，心跳很近。系统欢呼：“男四号楚正青好感度上涨五点！” 才五点，真的难搞。 楚正青松开手放我落地，我拍拍身子：“接下来要去哪？” “嗯，我带你去音乐室吧！” 在前往音乐室的路上，楚正青絮絮叨叨自己过去的经历，小时候被鸡得很厉害，钢琴、外语、马术、滑雪什么的都要学，各种课程都安排得满满当当，很少有休闲娱乐的时候，叛逆的他除了在课上睡觉就是翻墙逃课，反正不用高考，家里人对他生气也奈何不了他。 楚正青语气相当自豪，我听着越听越觉得不得劲儿，为了避免好感度又掉，只能不吭声。来到他说的地方，在月光下一看，音乐自习室。我一下怔住了，别说“宋以寒”，就我自己真正的记忆里都是头一回看到这种地方。 楚正青开窗，半边身子探进去，从内打开自习室的反锁，门开了，我看到了室内一地清朗的月光，还有月光下的大三角式钢琴。钢琴一看就价值不菲，光洁的表面流淌着丝绸般明亮的反光。自习室弥漫着一种熏香的味道，说不上来的感觉。 “看看，学校花了几百万从斯坦伯格那买来的钢琴。 ”楚正青掀起琴盖，上手试了试音，美妙的琴音在寂静的室内跳跃，月光都似乎跟着一起振动起来，“以寒，想听什么？” 我对钢琴曲的认知有且仅有《婚礼进行曲》、《月光奏鸣曲》，《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什么的，弹奏难度太高怕让楚正青没面子，太简单了显得自己审美流俗，好在系统及时从钢琴里钻出来：“选柴可夫斯基的《六月.船歌》。” 我照着说了，楚正青对这首曲子有点印象，用手机搜出曲谱，看了好一会才试着上手弹。我没听过原曲，但是感觉楚正青弹得还可以，偶有失误没跟上应有的节奏，乐曲变得不流畅，楚正青不说，我也装没听见。 等他弹完，系统居然慷慨的跳出了一个新成就：“如诗如歌如你，奖励你在模拟叙事里听完一首完整的歌。” 我立刻发自内心地鼓掌，笑眯眯地说：“很好听。” 楚正青算是有点自知之明，不好意思地说：“好久没接触钢琴，手生了很多。” “很厉害了。我记得……会弹琴的就你一个。” “男四号楚正青好感度上涨五点！” “那你还想听什么？”楚正青明显很享受这样的夸奖，“我还想再弹几首。” 系统又说了一首：“圣桑的《天鹅》。” 楚正青果然又努力弹了一首天鹅。我算是看明白了，楚正青这小孩儿就是要夸夸，要他脸上有光才欢喜高兴，一嫉妒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原身被他攻击、被他挑逗试探，纯粹是他嫉妒楚南霄，觉得夺人之妻能把楚南霄的脸面踩在地上，自己才更有光。 一想到这样心理狭隘的傻逼我还要讨好刷好感度，我就觉得恶心，完全想不到剧情要怎么洗白楚正青这个角色。 楚正青弹完天鹅，终于说自己累了。想带我去别的地方逛逛，游泳馆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睡觉逃课之后，最喜欢到游泳馆里痛痛快快游几个来回，浑身放松。 见识过几百万的钢琴，我也平静地接受了一个高中学校内有独立游泳馆的事实，我只好奇游泳馆的水不脏吗？ “不脏，24小时恒温灭菌的。而且游泳馆时刻都有消毒好的一次性泳裤泳帽，要不要来试试？” “我没学过游泳。”更何况要在乌漆嘛黑的环境下游，不找死嘛。 “不试也没关系，你坐在旁边看就好。” 楚正青轻车熟路地偷摸进游泳馆，还设法开了游泳馆内的氛围灯，灯设在游泳池壁，一圈光线将偌大的泳池照得蓝幽幽的，一看过去幽闭恐惧症都要犯了。 “真的不玩？浅水池也不玩？” “不玩。”我连连摇头。 “哎，那好吧。”楚正青遗憾着，当着我面开始脱衣服，我怪叫起来：“你干嘛！” “脱衣服啊。” “为什么不到换衣间脱！” “这里方便。” 我想楚正青可能是想秀一把身材，然后指望我恋爱脑指数上头挡眼睛的时候偷偷张望好满足他的自豪自傲感，这么想的话，我也有必要满足一下他的小心思了，不然好感度刷不上去啊。 我双手遮住眼，听楚正青脱衣服，估摸着衣服脱得差不多了，没准楚正青正自恋地开背拉伸肌肉呢，悄悄张开五指间隙偷窥，嗯，实事求是，不吹不黑，楚正青的身材确实锻炼得不错，比纪总更壮实一点，脂肪含量看着有点高，帅警察的肌肉皮更紧绷一些。 “你还打起分来了啊？”系统忽然降落在我眼前，替我挡住了脱衣服的楚正青，真感谢它，“你觉得哪个人的肌肉最好看？” 我目前还是觉得帅警察器大活好没有案底更得我心：“还是警察的好玩。” “你还是忘不了那个警察。” 系统移开的时候，没忘记播报楚正青的好感度又涨了五点，看样子他已经沉浸在自己的表演艺术当中了。我放下手，他穿好泳裤，正在戴泳帽，戴好泳帽泳镜，拍打一会自己的身体，活动肌肉，再以优美的姿势落入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楚正青先往池底深处扎了个猛子，然后窜出来，大声吐气，叫声回荡在空旷的游泳馆内，显得他肺活量很大，我知道的。 楚正青在泳池里畅快地游了一个来回，蛙式、狗刨、蝶泳，什么花样都试过了，他还尝试远程向我泼水，我离得远，没被泼到，他还很遗憾。 楚正青玩了个痛快，等他从泳池里爬上来，已经是将近十一点了，还要去淋浴间冲洗一下才算完。等他一切收拾妥当走出门，我已经困得眼皮子快要飞了。 第11章 爽了再说！ “这么困？” 都这个点了还不困也是神人了。我眼睛半睁不闭，按住椅子站起来，“回去睡吧。” 楚正青体贴地扶我起来，我迷糊地走了会，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原路返回？” “那当然了，大门太高，翻不过去。” 我吃吃地笑了两声，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觉得很好笑，超级好笑，楚正青搀着我很无语：“笑什么？” 我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嗯，我就以为，你会一个电话过去，叫保安起来给我们开门呢。” “保安多大年纪的老爷子了，要睡也没办法，真把人整出心脏病了一屁股麻烦事。” 还是原来的地点，楚正青垫着先让我爬上去，我在墙头上拉他，顺利落地后，楚正青再次蹲下来：“喏，上来吧。”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嗯？” “我叫你上来，我背你。” 我犹犹豫豫地伏下身子，勾住他脖子：“你能撑住？” “说得我好像已经七老八十扛不动人了一样。”楚正青吐槽着，勾住我双腿腘窝，轻轻松松背起来，稳步向前走。 “想睡会就睡会吧。” 我没说话，只贴着他后背。刚冲洗完没多久，他一些发丝还是湿的，有淡淡的沐浴露柠檬气味。我故意冲着他脖子呼吸，看几缕发丝在气流中抖动。果不其然，楚正青好感度又涨了五点，又一个周常搞定了。 楚正青背着我上车，我在车上小睡一会，系统再催促我起来的时候，已经到我家楼下了。 昨天才招待完纪总，现在又要招待楚正青了吗……我心里满满的罪恶感，不情不愿地起来下车，关上车门，冲刚下来的楚正青摆摆手：“走了，你也回去早点休息。” “我扶你上楼吧。”楚正青体贴地靠过来，我没拒绝，由着他搀扶我上楼，搞得我好像喝了酒一样。 上楼，开门，楚正青搀着我回卧室休息，发生在纪星洲身上的事又在楚正青身上轮了一遍，楚正青做的比纪星洲过分一点，贴近了就开始亲亲摸摸，我轻轻给他一巴掌，他得寸进尺地来亲亲，好感度还涨了。 我闭眼认输，就算他要强我，我也没得法了。楚正青黏黏糊糊地吻过一遍，攥着我的手小声问：“可以吗？” ……我纠结了一下，楚正青好感度那么难刷，趁情到浓处再接再厉一把，说不定能直接刷满呢？ 赌一把！我下定决心，什么也不说，就是手搭上楚正青的肩膀。楚正青低下头吻我，我没有拒绝。 从离开阳光洲起我都素了很久了，熬到大半夜人更是又累又爽得不行，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一醒来就看到系统跟我倒着大眼瞪小眼：“恭喜你0073，男四号楚正青好感度封顶！达成成就：爽了再说。” “这是什么鬼成就啊！不过，跟每个攻略角色第一次上都会有成就吗？” “有的亲爱的，都有的，这是游戏的奖励机制。” “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系统从我的视野中缓慢蠕动爬开了，我揉揉眼睛，下意识地去摸手机。消息列表里纪星洲和楚南霄的消息多得快炸了，我随便翻了翻看，忽然一只手伸过来，帮我往下扒拉，哼哼笑：“还想着他们呢？” “怎么能不想，我的事情还没查完。” 我打了个哈欠，强撑精神继续看消息。楚南霄的调查突然有了大进展，第一时间向我报喜，他查出一个人有和我姐的同款车，在姐姐车祸发生之前送4s店做保养，没想到车直接被4S店当做寄售的给卖了，扯皮打官司了好久，4s店只赔付了卖车所得的钱，车不知所踪。 “这辆车很可能被拿来当你姐姐的掉包车来用了，我正在继续往下查，估计很快就能给你个准确的结果。” 楚南霄在查案这事儿上还是尽心尽力的，倒省了我不少功夫，再看纪星洲那边，他似是知道了我跟楚正青相处的小道消息，先是打了好几通电话，随后又愤怒又失望地发了好几条长篇小作文，看得我好心虚，感觉我好混蛋，真不是个人。 在我看纪星洲的小作文时，楚正青已经起来穿好衣服了，看我还没起来，凑过来看，一看就笑出了声：“哎呦，纪总生气了呢。” 我不想搭理他，思考着怎么挽回一下，万一好感度系统有封顶依然能掉分的机制就麻爪了。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发过去一句：“我昨天陪着正青去逛了逛母校，没发生什么。” 楚正青看着嗤笑了声，我懒得理他，继续研究点什么外卖吃，随口问了句楚正青要不要吃，楚正青说自己刚接到有事要忙的消息，先不能陪我了。不过外卖已经点好，不需要我操心。 楚正青走了，我等着外卖送上门，他点的还挺多。两荤一素一汤的菜，我边拆包装边看系统界面，新周常不出我所料是刷徐然的好感度，徐然怎么刷呢？带着他重温旧忆，再走一遭母校？ 我打算吃完饭就去医院看看徐然，这些天光顾着照顾别人了，都忘记了倒霉的徐医生徐大主任还在病房里躺着吊石膏呢，现在估计应该好一点了。 订了花和水果，提着东西慢悠悠来到徐然的病房，然而病房里的人已经换了张面孔，看到我来都是一愣，我也愣了下，反应过来讪笑着退出病房，找护士站的人打听，才知道徐然前天主动出院，回工作岗位继续忙活了。 我知道徐然所在的岗位忙，这会去打扰他不合适，想了想，从护士站那借了支笔，在花束里卡片的祝福语后添了几句，说我会在你家楼下等你，完事了再给护士站所有人都点了晚餐和奶茶的外卖，请护士们帮忙传达一下我的好意，并告诉她们我不着急，我会等他。 这些事情做完，我钻进一个网吧玩了一下午的游戏，晚上开车进徐然小区。夕阳西下，晒了一天的热空气逐渐沉降凉爽起来，我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翘着脚看公共游乐区的孩子们玩沙子、跳绳、打打闹闹。 昏光黯影愈发浓重，大人们抓着小孩们的手各自回家去，热闹的游乐区安静下来，我起来活动身体，闻到谁人家里的烧牛排味道，很香。 徐然还有多久下班呢……我无聊地想着，自己在沙池里玩了起来，沙子里有小贝壳、圆润的玉白石子，能筛出来很多，打发时间很不错。 “嘿，没事儿你就玩这个？”系统幽蓝圆润的身躯从沙堆里窜出来，“我还以为你会把那部电影解说的下半部看完呢。” “不看了，眼睛痛。”我继续专心筛沙子，看一眼时间，估计离徐然下班的时间还很早。 “见到徐然后打算怎么刷他好感度？” “我不知道啊。”我想了想，其实我做周常大部分都是随波逐流、随机应变，想来这次也是一样。 “0073，我还以为你不会跟楚正青上床。” “只是为了刷好感度。” “那现在四位男主角，你最喜欢哪个？” “观感平平，好难看。” 系统笑了，它的笑声让我感觉不对劲起来，太像人了，又有点不像人。我站起来，小腿有些麻木，而系统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晦暗的沙地里。 还是好奇怪。 我心境不宁，也不想继续玩沙子了。随意在小区的绿化区里乱走，直到系统再度跳出来，提醒我徐然的车已经走出医院的停车场，只需两分钟就能到这来了。 我说知道了，信步走向徐然别墅的门口，坐着等他。 很快，车灯的光芒射过来，不过那不是什么豪车大灯，而是电动车的前灯。车在路口停下，徐然安静了会，好像在确认蹲在门口的人是不是我——“是我啊。” “你怎么来了？” “纯粹想看看你。你的伤好了嘛？” “还好。” “只要你好我就放心了。” 我安静了会，徐然也很安静。我斟酌了一下言语，“嗯，那个……” 徐然打断我的话头：“进屋坐坐吧。” 再次回到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我心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慨，这里被清扫过，花瓶的永生花都消失了，衣服不再挂在沙发上，没有熏香的味道，关于我那些特意布置的痕迹都消失了。 “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 “还好。” 这已经是徐然说的第二句干巴巴的还好了，他拄着拐杖热牛奶，热好后将牛奶端给我。我恍惚想起来，这是徐然自我们在高中相遇相识相熟后养成的习惯，他嫌我个头太过瘦小，总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拿了自己家的每日鲜牛奶热给我喝。 “还发什么呆？喝吧。” 我接过温热的牛奶，小小地抿了一口，看徐然在沙发上撇开拐杖，满满的坐下来，随手打开电视，新闻频道正在放国际消息。 徐然好像真的在看新闻，他的神态很专注，我偷偷瞄了好几眼，他好像都只是在看屏幕而已，直到节目暂时中断开始放广告，他才把目光移到我身上：“以寒，你知道吗，这样的日子里，我在过去肖想过很久。” 我只能沉默。 “回来会看到你，然后吃什么，给你买什么样的衣服，在节日里准备一束花，和你说说在医院遇上了什么样的奇葩，听到哪些离谱的身世和恩怨情仇，我想跟你分享，那时我觉得这就是我能幻想的生活的全部。” …… 我决定继续保持沉默。 徐然拍拍脑袋，思索半天：“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从你接触楚南霄起？从你第一次接触到他起，我就知道我没法跟他抗衡，你会走，你会因为狗日的钱权跟他走，狗日的，你个……” 脏话涌上喉咙硬生生忍住了，他使劲揉着脸，撑着额头遮住眼睛。 第12章 怀旧旅行 我知道他想骂我什么，无非是婊子而已，这套我熟。站在徐然立场，原主的分别的确伤害倒了他，之后徐然也报复回去了，冤冤相报何时了，纠缠不清，分辨不清。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我小声问：“现在呢？” “我……” 徐然叹气，抓头，说：“我发现我还是喜欢你。” 狗日的，这次换我有罪恶感了，狗日的系统，为什么这个故事偏偏是个NP？这么多人要一锅炖了饺子怎么可能啊？ “我知道，我没法跟你走到最后。我没法带给你钱，也不像他们那样有权。只要……”徐然犹豫了一下，“只要你愿意，你随时都可以回来，我就当过去这事没发生过。” 这算什么？这能算好感度上涨吗？系统从虚空中跳出来：“当然算，男二号徐然好感度自动拉满！周常任务完成，恭喜获得成就：还是原谅他。” 这么快？我怀疑我在做梦，真要这么搞，就只剩下楚南霄一个人还是70的好感度了。剧情推进那么快，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副本马上要结束了？ 徐然起身说了句：“我去洗了。”拄着拐杖去浴室洗，我连忙起身，说：“我帮你吧。” 在我们还同居的时候，我和徐然经常一块洗澡。他推辞了几句，还是没能赖过我，被迫接受了我的好意。 我先把塑料袋把石膏口封死封严，再用热水擦洗身子。和其他男角色不同，徐然的腹肌已经有接近九九归一的趋势，有点发胖了，不过他的脸依旧是好看的，有些疲惫，有些忧郁。 洗完澡，徐然倒床就睡，一会就没声了。我还紧张地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他是活着的，已经睡着。自己也有些困了，自己草草冲洗了下，换衣睡觉。 这一夜安宁且无梦，次日起来，徐然已经不在床上，他给我发消息说一早就去上班了，果然，医生还是没什么太多功夫谈恋爱的，这才是正常人嘛。 新周常就是接着刷前夫的了，正好他也向我发消息，他已经查到了关于那辆掉包车的详细蛛丝马迹，需要我赶紧去跟他面聊。 面见地点就定在原主和他之前经常去吃饭的餐厅，餐厅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格调，菜是喜欢吃的菜，人还是原来那个人，只是情感已然不在。 楚南霄将证据递给我，我草草翻阅一遍，发觉楚南霄其实把事情查得差不多了，联合4s店倒走受害人的豪车并挪作他用的人已经有了明确的眉目，这件事已经被警方重新翻起调查，很快犯罪嫌疑人就会逮捕归案了。 “你不好奇罪魁祸首是谁吗？” “你可以直说是谁。” 楚南霄犹豫了一下：“可能……跟你想的不一样。” “说说？” “就是那个说自己的车被4S倒卖了的人，事情不复杂，当初他能遮掩纯粹是因为找了关系把事情压下去了。” 这样吗……我还是没太大意外，或许因为我和“宋以寒”本质上的不同，导致我对真相其实没太大追求动力。只要原罪犯能抓住，就是对逝者最好的报答了。 楚南霄捻着纸，一时间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思考该怎么刷他的好感度。 “真相你都已经知道了，你现在是打算……” “我还以为你会拖延一段时间再告诉我呢。” “之前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但是……”楚南霄搅动杯里的咖啡，“正青跟我说了你跟他的事。” 啊……楚正青这个王八蛋，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金色的勺子碰撞杯壁，“俗话说得好，好马不吃回头草。我这颗回头草对你来说确实已经食之无味、弃之也不可惜了。如果你想跟正青在一起的话，我祝福你们……” “谁说我要跟他在一起了？” 楚南霄愣了下，眼睛都似乎瞪大了：“你是……” “玩玩而已，他还真把自己当根菜了？” 楚南霄呆了好一会。我亲眼看着系统从汤盆里钻出来，抱着汤勺在汤面上转圈圈：“楚南霄好感度上涨了十点！再接再厉哦0073，还差二十点！” 汤勺动了？我眨眨眼，下一秒系统就消失了，汤勺静静搁在汤盆上，一点变化没有。 “这事儿你别对他说就完事了。”我扭头，有点心虚，楚正青这疯批刷好感度费劲儿，我可不想我辛辛苦苦攒的付之东流。 楚南霄也恢复了镇定，点头：“嗯，我一定会为你保守秘密的。就是……”他心绪不宁地瞥向别处，像是一时间都开不了口，不知道该问什么。 我随意乱猜：“还想复婚？” 楚南霄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看他一副浑身上下蚂蚁爬欲说还休的样子，我也很发愁。这个故事最终说不定只能N选一，总不能犯重婚罪吧。 “南霄，你过去那些对我那些伤害，我也不想说了，也不想再回顾。我理解你愧疚的心态，你想补偿我……也不一定非要复婚，对吧？” “你的意思是做朋友？”楚南霄笑起来，有些悲凉，我也不想说多的，只想抓住机会，把好感度刷上来，“南霄，你想为过去的事做补偿，我能理解，我也……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但是你要清楚，我和你已经永远回不到从前了。”就跟我和徐然一样。我莫名想到了他。 楚南霄看样子很想抽一根烟，但是摸了摸口袋没摸到，他双手按了按桌面，无力地放松下来：“好吧。” 我很好奇楚南霄会怎么安排对我的补偿，给一大笔钱？陪我四处旅游？可是他只是带我上了城市地标建筑的楼顶，楚南霄带我上来的时候，还特意用手遮住了我的眼，引导我登上台后才放下手，我睁开眼，认出来这里和我们第一次结婚时的布置一模一样，只是整齐的白椅上没有宾客，草坪过道没有摄影师，没有花童，只有我们两个人。 “这就是你的怀旧方式吗？” "当然。"楚南霄倒了一杯香槟给我，“喝一杯吧。” 我轻轻抿一口，看楚南霄露出忧郁的神情，气氛忽然变得好悲伤。 喝完杯中的香槟。楚南霄为我切牛排、扒龙虾肉，都是当初婚宴上用的菜色。高楼很安静，唯有刀叉碰撞碗碟的清脆声响。 吃完怀旧婚宴，楚南霄自己好感度涨了五点。这个好感度系统的判定标准也是迷惑，我搞不懂系统是怎么确定楚南霄好感度涨了的。楚南霄只是带我一味怀旧而已：去曾经度蜜月的地方再走一遍，去曾经去过的私宴场合以朋友的身份再参与过一次、这次面对旁人好奇的打探与阴阳，他没有再故作谦逊地表示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请对方多多包容之类的话，而是很平淡的介绍我和他现在的关系。 原来你也会说人话啊，之前怎么拿PUA当平A使呢。我看着想笑，又觉得这样挺没意思的。 怀旧旅行期间我听说纪星洲和顾紫山解除了订婚关系，很平淡地发了个声明，这桩长期悬而不决的联姻就这么结束了。 纪星洲解除订婚后，立刻给我发消息，问我现在是不是在和楚南霄一起。我向他解释了下跟楚南霄怀旧的动机，他也很大方的同意，说一直会在老地方等我。 楚正青几次给我发消息，在我跟楚南霄玩怀旧旅行的时候还找上门来，我委婉回绝了他，不出意外他的好感度掉了，但是系统没跳出做任何提醒，我也就放心了，大概主线的判断标准是只要完成就行，后续波动不在主线之内就可以忽略。 怀旧旅行折腾了几天，终于在周常时限的最后一天把楚南霄的好感度刷满了。楚南霄好感度一满，新周常没有再刷出来，而是系统亲自跳出来说，剧情即将发生重大转折，让我准备做好选择。 直到楚南霄再也想不出能值得我和他去的地方，我们又回到了当初第一次遇见的酒店，订了一桌双人餐，作最后的散伙饭，吃到一半，系统又从汤盆里钻出来：“亲爱的0073，你现在要做选择啦！这四个主角你最想跟哪一个？前夫楚南霄？半个竹马徐然？隐藏病娇楚正青？还是资深重男纪星洲？” 在四坨大的硬要选择其一，怎么选择都有些不适。四个选择里纠结半天，我选择了纪星洲，系统问：“确认吗？不能反悔哟。” “难道这四个里面有错误选项？” “当然——没有！无论选择哪个，都会有相应的剧情推进下去，只是最终导引的结果对你而言有‘好坏’与‘上下’之分。记住，有机会做出选择的时候，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哟。” 我纠结了下，好马不吃回头草，楚南霄还是算了吧，楚正青这个疯批更是不行，徐然太忙了，以后跟他肯定处不到一块去。要不是系统强迫四选一，我更怀念在阳光洲自由自在左邻右舍全不知道我过去的日子。 “还是纪星洲吧。”实在是没得选，只能选一个看起来最拟人的一个。 “好的，可千万不要后悔哦！” 系统将身一扭，消失在空气中。楚南霄坐在我对面，一副纠结又不敢问出口的模样：“以寒，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我还没开口，手机先震动起来，是有新消息发来了，我翻开手机一看，是纪星洲发来的，他说：“我看到你了，以寒。” 我回头看，纪星洲就坐在餐厅另一端角落，冲我举起酒杯。选择的时刻已经定了，我起身，向楚南霄说了声抱歉，再见。转身向纪星洲走去，纪星洲笑起来，也站起来迎接我， 主线剧情结束了吗？我问系统。你也该把我完成主线的点数奖励发了吧？ 第13章 beta版逻辑推理 “恭喜0073号冒险者完成《万人嫌死遁后前夫自闭了》副本主线！达成成就：健康爱情从你我做起。主线剧情完成奖励一千成就点，现在，0073可以选择进入新副本，亦或者进入《万人嫌死遁后前夫自闭了》副本beta版辅助继续推演故事逻辑。前者收入更稳定，后者数据删除的风险更大，但是有机会挣取更多点数哦！” 我没想到完成主线了还有这手埋伏在等我：“什么叫beta版？你说能挣更多点数是怎么个挣法？” 系统继续解释，beta版副本会随机混入更多其他副本故事线的可能性，自由度更高。周常任务会刷出五个，但是只需完成其中一条线即可，beta版周常奖励相较于稳定版奖励点数更高，一条任务一千！ 一千点数！我立刻心动了，整整一百倍的差距啊，就稳定版那十点十点的攒能攒到什么猴年马月去。但是数据删除的风险更大的意思是？走在路上要防备嘎巴一下被泥头车创死？ “并不，而是因为混入其他副本故事线。这里的其他包括但不限于末世、修仙、玄幻、无限流，世界会引入新的战力设定，被杀死的风险也会更大。0073，你会如何选择？” 我听系统这么说就打起了退堂鼓，虽然有百倍的利润，风险也是百倍，系统再接再厉地说明，由于beta版的风险更高，因此商店里的完全复活和情节重置功能价格会更低，只卖十点哦！ 这不干是傻子！我果断答应，虽说还是有点没底气，不知道随机混合的故事线到底是怎样的，而且万一不成的话：“有退出机制吗？” “很抱歉，没有哦。BETA版测试一旦启动，不能随意退出呢。但是有复活和重置机制，你还怕什么？” 系统的话怂恿性太强了，而且很快把参与BETA版测试的页面跳出来给我看，我几乎要头脑一热答应下来，看着选项，刚要点上去，一种出自于本能的惧怕让我停下手指，开始怀疑人生：这么好的条件，是不是有坑？ 系统见我半天没有动作，开始催促我赶紧早下决定。它一催，我的冲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开始怀疑，BETA版肯定有什么巨坑在等着我。况且，正常副本把周常奖励压得那么低，BETA版的奖励又那么高，这不是明摆着设计了一个圈套吗——先用简单的、剧情进展迅速的小副本吸引人入坑，然后摆出几乎无法拒绝的高利副本诱惑人来干这个BETA版。 诈骗，一定是诈骗！我彻底冷静了，回绝：“不，算了，我不想要这个。” 系统再次询问：“你确定吗0073，你真的要放弃这个机会吗？如果不参与测试BETA版，你要如何实现现实复活的目标呢？” 我不吭声。我隐隐感觉到，如果顺着系统设计好的路数走，我永远都不可能攒够一亿点数兑换现实复活。换种思路想，这个现实复活极有可能是吊在驴眼前的胡萝卜，永远是看得到，吃不到。 系统再次询问我是否放弃，我回过神来，问：“怎么，难道我拒绝这个BETA系统会被即刻抹杀吗？” “当然不会，只是出于友好的建议。” “那我还是要走普通版。”我说，“我不想走BETA版。” 系统连连叹气：“哎呀那真是太可惜了，真拿你没办法。不过BETA版测试邀请随时有效哦，如果你改主意了，可以在任何时候发起再测试请求哦！” 系统说完这句话，旋转升天，开启一扇新的光门。请我进去——我现在疑神疑鬼的这都不敢进了：“系统，你确定这不是直接弄死我的?” "当然不会了，0073，我是不会随便放弃任何一个冒险者的。"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拿系统也没办法，只好跨进光门，感受莫名的凉意扑上我的脸，从表及内，浸润冷透。闭目的时刻，我隐约听到一些含糊的系统音，叽里咕噜的，像是在报数，又像系统检验什么流程发出的特殊叮咚提示音。 在细微嘈杂的声响中，我分辨出下一个副本名字：《宗门的病弱大师兄今天也在摆烂》 修仙文啊这是。我几乎马上能联想到相关剧情，什么无情剑修啊，什么绝世天才却偏偏喜欢凡人啊，什么桀桀桀你已经有取死之道啊，刹那间，上万种套路在我脑海中奔腾而过，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 “副本加载已完成。周常任务已刷新：找出正确的主角！” 随着系统的一声宣告，我从天上坠落，一直撞上一个柔软的、有温度的“活物”，感知迅速充盈了我的四肢百骸，我睁开眼，发觉“我”趴在床上，浑身懒洋洋的，好舒服。 这就是摆烂的感觉吗，真是太舒服了！ 也许是这具躯体习惯了摆烂，我很快陷入了优质睡眠，直到有人过来打胶我：“大师兄，别睡了，今年的百宗大比还要你起来主持呢。” 又是熟悉的宗门大比，又是熟悉的装逼打脸环节，我叹口气，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刚爬起来系统欢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叮咚！引入修为体系，恭喜你修为经验值增长十点！每完成一个周常即刻额外增加十点经验值！经验值与点数共通哦！” 系统居然还会这么好心？这么大的好消息我简直不敢相信，躺着修炼都能增长经验值？！ 师妹喻青寒再度催促我赶紧起来干活。我慢腾腾地起来，下地，走了几步，感觉不对劲，有点喘不上气来。这不合理啊，我不是修士吗，而且混到了一宗大师兄的位置，怎么着也不至于走两步就大喘气吧？ 我强撑起精神，尝试以自己超绝的意志力驱动四肢向前迈步跟上喻青寒的步伐，但是——我发现我身体好些真的很不对劲，刚走到门口，我就感觉自己快要累死了，头晕眼花，天翻地覆。 喻青寒在此时转过身来，神色颇为惊奇：“哎？师兄怎么今天转性子了？以前不都是躺着飞的吗？” 原来我以前是躺着飞的啊！我恍然大悟，往腰间系挂着的葫芦一摸，立刻如我心意地摸出一张亮晶晶的华丽软辇，铺的床一看就软的很，我趴上去：啊，这就是摆烂的感觉！ 喻青寒看我这样子见怪不怪，还拿起软辇附带的扇子，自觉地给我扇风：“师兄师兄，我在山下看中了一个特别好看特别厉害的法器，你给我买呗？” 喻青寒都如此殷勤了，我作为师兄当然要满足她：“没问题！报我的名，赊我的账！” 喻青寒眉开眼笑笑颜如花；“谢谢师兄！” 乘坐软辇飞到目的地，这里是年轻一代弟子们平日的练功场所，现在整整齐齐跟接受阅兵似的站成了几排，想来他们也是头回见到我，当软辇的阴影落在他们身上时，他们纷纷仰头，不约而同地流露出极度震惊的神情。 哪个是主角呢？我略略扫了一眼，一般而言主角要么英俊得惊天地泣鬼神，要么相貌平平但是骨子里透出一股绝然独立的超凡气质，总之是绝对不能轻易以貌取人的角色。 但是我检视一番下来，并未在场上看到任何符合主角人设的人选，奇了怪了，是主角这会儿不在宗门，还是偷偷摸摸独自清修去了？ 我转头问喻青寒，小师妹想了下：“确实还有几个人在静修室内闭关修行呢。” 我点点头，转而对场上弟子鼓励了几句，就转向去静修室了。百宗大比就是让主角显天赋的背景板设定而已，重要的是赶紧找到主角抱大腿才是。 到了静修石室门口，我将软辇幻化成一把轮椅，轮椅无需人力推动即可隆隆向前。一一看过静修室外挂的名牌，陡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纪星洲？！ 不是哥们，怎么新手村的角色追到这里来了？我大受震撼，赶紧呼叫系统：“系统！你在干什么！纪星洲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系统很快冒出来：“这怎么了？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我目瞪口呆：“不对，这不对吧？哪有这样玩的啊？不该每个世界都不一样的吗？” “美术资产复用嘛，这不是游戏界通用的做法吗。哪有做好的完美建模随随便便就扔了的？” “那……那你也不至于连名字都起得一模一样吧！” “这是为了减少可能的BUG发生。” 跟系统斗不了一点嘴，它总有自己充沛的道理来说服我。我怀着百分之一万的复杂心情在“纪星洲”门前停下，有些紧张：“系统，你该不会把新手村其他人也复制粘贴过来了吧？” “当然，但是请放心他们都是配角，除了点头之交外不会再和你有任何感情上的瓜葛了。我们是健康、绿色、积极向上、从一而终的叙事模拟！” 系统画的饼我半个字都不敢信，但是已经身陷陷阱，还是按着主线周常来吧。我手按在石室门上，感知里面的气息。静修中的修士容不得打扰，但是貌似我修炼的功法过于特殊，绵绵化入，里面没有一丝波动。 系统这个究极大懒狗，这个副本纪星洲的建模都和新手村一模一样，但是更让我意外的是，系统没有提醒我周常任务完成，难道纪星洲不是主角？！ “系统，纪星洲不是主角？” 系统给了明确的否定答复，我一下子迷惑起来了：系统跟我玩这一手？纪星洲不是，那这个副本的龙傲天主角是谁？该不会是我什么退婚对象？八竿子才能打得着的什么远方亲戚？还是我以前犯浑随手灭了什么家族留下的遗孤？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第14章 亲爱的龙傲天你在哪里 怀揣着种种疑惑，我离开静修室，喻青寒问：“师兄，你有心事？怕宗门在这次大比中落败吗？” “是有点。”我心事重重，现在好一点的情况就是主角不在我所处的宗门，那么毫无疑问，我们这个宗全员都是主角垫子，根本看不到一点出风头的希望。 喻青寒安慰道：“没关系的啦师兄，这次不行还有下次，胜败乃兵家常事！” 做垫子无所谓，最坏的是主角把我们宗当成必须被全灭的仇人就麻烦了，我决定再多了解一下宗门历史，看有没得罪过什么人的历史。 明着问喻青寒太明显，我决定去问问宗门内负责给年轻弟子发任务的NPC——青宇长老。青宇是除了各峰长老外最了解年轻弟子的人，且在修仙界消息灵通，要是有谁在外犯浑闹下天大的事故来，他或多或少会知道一些风声。 我来到天谕楼的时候，青宇长老正在自己的地方办公，桌上文件堆积如山。见我大驾光临颇感意外，连忙起身迎接，热情招呼：“以寒啊，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我脑子宕机了一秒钟——系统你可真牛逼啊，随机取名能耗你一百万算力？ 晃了下神，我挂起笑容道：“长老，此次前来不为别的，只为向您打听一些事儿，近几年这些新弟子可在外面闯过什么祸端？” “祸端？”青宇长老先是疑惑，再陷入沉思，半晌后说，“远的不记得，近的倒是真有一件，飞白峰上弟子纪星洲在外游历时，与一个小地方的家族起了冲突，一时间大打出手，误伤了不少人，那家族的头领千里迢迢跑来闹事，我花了好些功夫才把事儿平了。” 我心一紧，你妈！系统你玩我？！这就是我不愿意参与BETA版测试的惩罚吗？ “青宇长老，烦请您详细说说，您怎么平事儿的？” 青宇长老眉头微皱，面色不悦起来，我赶忙道：“青宇长老，我只是想了解此事详情，并无要怪责你的意思，请您放心说。” 青宇长老犹豫片刻说：“给了好些钱，找了关系，让那地方的世家大族出面调停了一下，再罚一下纪星洲——年轻人爱冲动，罚他作了两个月的闭关，也就够了，算算日子，他出来的时间刚好是百宗大比开启当日呢！” 天杀的，这不就是标准的主角恨之入骨的天才对象吗？！我一听简直头皮发麻，事到如今，要怪青宇长老也没办法了，青宇长老处理类似事件都不知道有多少次了，之前有哪个敢说不是的？ 我面上挤出笑：“我了解了，多谢长老，我先走了。” 离开天谕楼，我不禁开始发愁。要详细了解当时的情况，无疑只能等纪星洲出来再问了。偏偏他的出关时间还掐得那么准，刚好卡在大比日当天？ 我深深感受到系统的恶意，要说它完全不在乎我拒绝参与测试，那必然是不可能的。事到如今，我只能尽力打探相关信息：纪星洲和那个小家族到底起了多大规模的冲突？死了几个？青宇长老说当时还找了当地的世家大族出面调停，那个世家大族干了啥？有没有进一步的仗势欺人？小家族的后续呢？不会垮了吧？ 我找到了修仙界最知名的情报机构万有楼打听消息，花了大价钱，隔了两日，万有楼便差遣专人过来呈送消息汇总：小家族姓叶，住在九泰城，那次冲突规模不小，在九泰城外的郊区大闹一场，方圆百里好几个县城都听得到响动。但是并不清楚叶家有几人被纪星洲“误伤”了。 之后出面调停的世家大族乃辉灵郡的第一大势力王家，王家承下青宇长老派下的任务后，干的事儿也不算地道，抠抠搜搜地给了些品级很一般的功法和灵药，跟打发叫花子似的，据说当时见面气氛不算愉快，差点又打起来了。 面对这般转折，我就知道事情不会好，一切都在往当大反派的路上狂奔直下。硬着头皮继续看下去：小家族在王家走后就办了出殡，抬出了五口棺材。丧事热热闹闹办了七天。 完儿蛋。我闭上眼，叹气，能怎么办呢？ 万有楼的报告还剩一些，我再打开看，是万有楼对叶家目前现状的评估，叶家遭了两次难，在九泰城已不是最强的一桩势力，有传言说他们打算退回老家去，休养生息。 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主角模板了，我只是疑惑：为什么系统还不跳我已经找到主角的提示？ “系统，你什么意思？这也不是？” 系统从资料堆中窜出来：“亲爱的0073，本次周常任务的判定标准是你亲眼见到主角哦。” 眼下的时间离宗门大比还有两周，而周常限期就不剩几天，我立刻决定动身前往那个九泰城，亲眼见一见主角。 作为大师兄，我觉得我在出远门前还是有必要跟师弟师妹们交代一下，我只出去一小会，很快就回来——万万没想到师弟师妹们个个如遭雷劈，仿佛亲眼看到天塌了一样的震撼：“大师兄，你要出远门？！你竟然要出远门？！” 我很不自在：“我出远门怎么了，这次交代你们只是为了让你们宽心，去去就回来。” 熟悉的喻青寒率先开口：“大师兄，你在宗内修为几百年了，我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主动说要出远门呢……”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我啼笑皆非，再度宽慰众位弟子，这次远门纯粹是我想出门见见世界罢了，百年时间沧海桑田，我作为一个修士，兴致来了遨游四方，不是很正常吗？诸位不必担心。 这一番劝说，总算让弟子们安下心来，各自散去了。 为了路上万无一失，我带上了相当数量的护身法宝和打架的东西，在某日中午悄无声息地出了山门。 我已经熟悉了这具躯体所用的功法，躺着就能修炼，躺的时间越长越好，至于为什么躺着不会导致肌肉退化萎缩，只能说灵气神力，什么都能解释得通。 软辇的速度不算快，我飞着飞着就睡着了，醒了继续飞，期间迷过路，兜过圈子，花了一天多时间，总算有惊无险到了九泰城。 躺着的我就这么进城实在太惹眼了，我决定化具分身进去，再问过系统，确定分身所见也算我亲眼所见后，我在纸符人滴上一滴血，吹口气令纸人活过来，送上一阵风，小纸人便摇摇晃晃地乘风而起，进入城内了。 我闭上眼，在风中寻找去往叶家的路线方向，兜了几个圈子，很快看到叶家的门扉，门口的白对联还未撤下，出奇的是，对联上的字完全是鬼画符，一个字都看不懂。 “系统，这对联上写的啥啊？” “这个是世界自己的独特文字，你当然看不懂了。” 我看系统纯纯是来糊弄人的，不过这算小问题。我操纵着小纸人打算跃过门槛，意外地遭到了一层薄薄的阻挡，像一层柔韧的膜。 超级迷你版护宗大阵？我调动这具躯体的记忆，用对应之法破解，很轻松进入了宅内。 叶家内部死气沉沉，遇上一个人都是满面愁容。小纸人在各个屋顶跳跃，一路来到宅院后方宽阔的练武场地，练武场上只有一个年轻人在挥汗如雨地练习，在各个金桩人之间腾挪转让，身法迅捷飘忽如鬼魅，每一次击打都能在金桩人身上留下深深的印坑。 这几个金人可不是一般货，质地坚韧还能自修复，这家伙能强行打个坑出来，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主角练了半天终于停下来，我也看清了主角究竟长什么样。是很周正的帅哥，古铜色皮肤，挑不出毛病。 “叮咚！周常任务已完成。新仇恨值系统已加入，新周常已刷新！” 什么？仇恨值？！我赶紧点开系统任务栏，原来的好感度系统替换成仇恨值系统，目前主角对我的仇恨值是0，而周常任务要求仇恨值涨到10。 我简直头皮发麻，和主角作对肯定是活不下来的，但是数据复活要花足足一千点数，这样下去极大概率主线完成了，为了数据复活自己攒的点数也扣光了。 怎么办？！我急速思索着。眼下主角对我的仇恨值是0，可能因为他的仇恨对象目前还只是纪星洲，等他知道了我是纪星洲幕后的撑腰大佬，肯定会恨屋及乌的恨上。想要让他知道进一步的内幕，就必须怂恿他先去参与百宗大比。 我很快想到熟悉的王家，这帮找死的之前已经拉了一波仇恨，还可以为我再拉一波仇恨。立刻转头回到宗门，修书一封，让王家出面邀请叶家的年轻才子们来参与百宗大比，来去路费报销，若能在百宗大比中出人头地，更有丰厚奖励。 书信盖上自己的印章，我让喻青寒拿着书信去找哪位要出门顺路的师弟，把信带给王家，再让王家出面去邀请。一切事务必须越快办妥越好，百宗大比开幕在即，我怕路途遥远凶险，主角赶不上。 喻青寒第一次听说九泰城和劳什子叶家，疑惑地问：“师兄，这叶家是何方神圣，值得你这么关心，还亲自出面邀请？” 我解释道：“这叶家之前与宗门有点摩擦，属于我们宗门的过错，而且我这次出门，观叶家内部有虹气冲天，日后说不定能出个惊才绝艳的人物，提前挽回一下关系，表示友好总是没错的。” 喻青寒闻言点头：“明白了师兄，我这就去办。” 喻青寒的效率很高，隔日就向我通告说，宗内的确有弟子需要路过辉灵郡，已经出发了，预计三日之内叶家就会收到书信，至于他们会不会应邀而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知道主角必定会来的，作为一个长远目标，主角发育起来，大比的第一名绝对是探囊取物。我现在要考虑的只剩下一件事：怎么在主角仇恨值拉满的情况下活下来？ 第15章 你怎么还不生气啊 我一直躺着，思考着，关于宗门大比事务的细节我都是指示喻青寒去做的，我批一下资金，顺带巡检验收一下成果而已。 来到大比当日，我代宗主主持大比，面对百宗乌泱泱的来客，客气地讲了几句场面话，宣布百宗大比开始，属于我该讲话的场合就只剩下一个比后给优胜者颁奖的环节了。 我肉身在高台上观礼，□□识出窍已经在外走了好一圈了。看纪星洲从静修石室冲出来，到处找人、找关系、塞东西，苦苦哀求补上自己一个参赛名额。 在宗门大比上博得一个优秀名次，所获得的奖励可比现在塞的一些礼物价值高多了，看来纪星洲对自己的实力很是自信，只是苦于在宗内没有深厚的人脉根基，好一番恳求努力才让长老松口，收下礼物，记上名字。 纪星洲已经报上了名，而至关重要的主角却仍是不见他的踪影。路上耽搁了？还是会在大比进行到中期才突然插入？不，不对，主角现在都还没到参与大比的门槛，中期突然闯进来可没法上演扮猪吃虎的戏码啊，越级打架也不是这么越级的。 我收回神识，满怀忧虑。身旁的飞光剑宗少宗主似乎是察觉到我心绪不宁，主动将莲座靠近软辇：“以寒道长，你心绪不宁啊，难道对自家弟子的比试都不关心吗？” “只要没闹出生死比拼，晚辈之间的小打小闹，不必多虑。”我随口道，继续撑着下巴，进入休眠状态。 百宗大比的效率很高，第一天就把实力不济的一批人筛下去了，第二批的参与选手才算各有所长，比斗稍微有点看头起来。我期待已久的主角也终于是出现了，他孤身一人来的，带着我写的那封书信，在一帮光鲜亮丽、前呼后拥的大族天骄面前，他显得有点寒酸，不过上下打扮得体干净，花花绿绿纸醉金迷的富贵从身边飞过时，他也目不斜视，只打听要如何进的宗门，找谁安排。 有那封信在，招待他的弟子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热情地安排好住处，再请他沐浴熏香，换上崭新的衣裳，给他挑选了一个好位置观看大比，还遥遥地指了下我所在的位置，我清楚地听到弟子说：“那躺在辇上的就是本宗的大师兄，早早步入化神的强者，就是他亲自写了信邀你叶家来的。若你要上台试试，也可以报名，若是能博得一些亮眼表现，他说不定还会收你为徒呢！” 主角点点头，气度依旧沉稳：“知道了，多谢成周师兄，我暂时没有上台的打算。” 弟子再问：“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呢？” “我叫叶昭，昭昭在目的昭。” “叶昭？好名字好名字。” 成周的没点硬夸实在是不忍再听，他再吹捧一阵，我都感觉叶昭要不耐烦起来了，看得出来他只想专心看台上的比试，在察觉出这一点后，成周有些不满，硬生生忍下来，客气地告别离去。 成周一走，叶昭总算落得一个清净。从上午看到下午，一直到白日的比试结束，他都是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我猜想他身上也许有什么偷师系统，看了就能学会？ 人员将要散尽，我也该回去了，发动软辇就要折返回去，回头的时候，我隐约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目光落在我身上，应该是来自主角的。 大比要持续好几天，我觉得明天就可以正式和主角搭一下话拉仇恨了。满心期待等到第二天，叶昭也是如我所料般早早在老位置等待大比开始，前一天无人注意到他。今天周围他宗弟子开始打探他的底细了，毕竟叶昭坐的位置视野相当不错，同席的都是各洲有名有姓的大宗门派弟子，实力也比叶昭强上一大截。 无论如何，叶昭还是礼貌回答了他们的问题，在听说叶昭来自一个没听说过的小城、却得到了我的亲自邀请后，都疑惑：“莫非宋以寒与你们有过交集？” “是……勉强算有。” 叶昭说得含糊，旁人也不好再继续打探下去了，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他们呢，看了一会他们也就不问了，专心看比赛，叶昭也是在此时第二次与我对视。 还是晚上吧。我收回目光，寻思着晚上叫成周把他带上我峰来，言语敲打敲打，冷嘲热讽一般出身，这仇恨值不是拉得稳稳的吗。 计划很美好，我耐心等到晚上，通传一下成周，很快成周就带着叶昭过来了：“大师兄，叶昭到了。” 我嗯了声：“你退下吧。” 成周退下了，而主角不愧是主角，简单行礼后便问：“不知尊上有何事需要与我商谈？” “叫你前来不是为别的，正是为我门下弟子纪星洲一事做些补偿。想你出身小门小户，或许一辈子都难以走出故乡，给你个机会，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大宗门派是何等气势，心胸放开阔些，才能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觉得我说的这些话足够反派、足够盛气凌人了，可是叶昭还是一动不动，仿佛话根本没入耳似的。 难道程度还不够？我再一寻思，努力回想我看到的那些玄幻小说大反派常用台词，加重语气嘲讽：“我给你参与大比的机会，你敢答应么？我看你的资质，怕是修炼一百年都够不上大比入门的标准。” 令我实在没想到的是，叶昭还是不为所动，嘴上谦逊地说：“尊上教育得是，在下资质驽劣，离今日上台比试的天才们还有很大一段距离，我会好好努力的。” 这还不够？系统还是没跳出仇恨值变动的提醒。看来我只能祭出终极杀招：骂他全家！ 我阴阳怪气道：“听长老说，纪星洲与你家起冲突时，不小心伤了你一些家人？” “确有此事。他们……他们已经安葬妥当，宗门也给了足够补偿，多谢阁下关心。” 我总感觉叶昭说这话的语气不算对头，但是来不及细想，继续努力开嘲讽：“哎，小门小户的，哪会想到自己会遭此横祸呢。可惜，这世道就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叶昭，你可千万小心了，在外谨慎行事，免得被什么人顺手打死了。” 叶昭继续恭恭敬敬地回答：“尊上教育得是。” 这都不生气？这都不仇恨？我实在想不通，说完这些我真的快没招了，而错失眼前机会，我的周常咋办？我绞尽脑汁思索对策时，叶昭忽然说：“尊上，我有一事想求您告诉我。” “哦，何事？” “我……呃，那位纪星洲，他是在贵宗门下修习吗？” 好机会啊！我刹那间茅塞顿开，立刻语气骄傲地说：“那当然，纪星洲乃我宗天骄，他的天赋、耐性都是卓绝。依我之见，他日后前途绝对不可限量，而你……差太远了。你啊你，听说你家死的那几个人让你家受损不少？” 嘲讽到这个地步，叶昭应答的声音终于多了一丝情感波动，勉强撑住了：“多谢尊上关心，我们叶家在故乡还是很好的。” “哼……话是如此，可我听不出你有几分诚心啊。你不会对纪星洲怀着什么报复想法吧？嗯？” 我有意放出了一丝威压，境界差得太大，哪怕只是一丝也够没发育起来的主角喝一壶了。 叶昭闷哼一声，身躯摇摇欲坠。我一看，一琢磨，这火候不够啊，必须让他跪下！ 我控制着力道，成功让他跪下，膝盖咚的一声磕在冰凉的玉阶上，听得我自己眉头都一跳。 火候差不到了，我觉得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叶昭，我警告你，你这种蝼蚁，我愿意请你入宗来观礼已是天大的恩赐，你和纪星洲的恩怨就此了结了，不要不识好歹。若敢起任何异心，就算远隔千山万水，我也能将你一指扑杀！” “叮咚！周常任务已完成！新周常已刷新！”系统从屏风上跳出来，“0073，你的表现不错啊！” 周常任务完成，我也松了口气，为了刺激叶昭真是费劲，说几句累得感觉身体被掏空，还是躺下来最舒服。 我撤回威压，懒洋洋地说了句：“滚吧。” 隔着朦胧的屏风，我看到叶昭挣扎着站起来，擦了一下嘴角，应该是出血了吧？真是的，第一次就跪不就完事了吗，害得我多死脑细胞——哦，差点忘记了，我现在的形态其实没有脑细胞。 叶昭的身影慢慢远去，我躺在辇上打算就此入睡，不想叶昭前脚刚走，大殿又进来一股熟悉的气息，是小师妹喻青寒。 “师兄！师兄！” 事儿真是一个接一个不让人闲的。我叹口气，应答道：“你师兄还活着呢，叫什么呢？！” “师兄！”喻青寒从屏风后探出脑袋，“你刚才欺负那个叶家的小子了？”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敲打敲打而已，怎么了？” “敲打？我刚才在大殿外可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什么蝼蚁啊，什么一指扑杀啊……我看到那小子嘴角有血，根基都有点被伤了的样子。大师兄，我真想不明白，你不是说叶家以后会出天才吗？怎么又那么打击叶家小子？不怕他以后修为起来找你报仇啊？” 我没想到这番对话能让喻青寒听到，这下可尴尬了，咳嗽一声：“师妹你懂什么，我这叫激将法！玉不琢不成器，小门小户出身的人，难免视野狭窄，不多敲打，叫他见识见识世上的顶尖强者是什么样的，他如何肯努力修行？” 喻青寒听我一通胡扯，半信半疑：“师兄你说的好像跟真的一样……算了，师兄，为大比准备的奖品中有一个出了点事，我想找你商量商量。” 第16章 怎么能叫偷呢 喻青寒说奖品之一的混元仙实不知怎的忽然发芽了，虽然发芽的宝贝也是好宝贝，但相较于阴阳一体、浑圆无缺的果实状态而言已经破坏了阴阳平衡，价值大打折扣。 “换什么啊师兄？” 要换什么我也只能问系统，系统给出的东西一定没错，除了名字奇怪点。喻青寒答应下来，再问：“那发芽的东西怎么处理？” 我再问系统，原来这宝贝的设定是一旦发芽，灵气会不断流失，指望它长成结出新果子需要一千年，发出的藤芽虽可以炼做丹药，但只有极少数丹方才用得着，属于一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状态。 “那就……”我思索了下，忽然灵感上涌：这会不会是系统主线给叶昭准备的？毕竟玄幻文主角除了主业还有个副技能树，炼丹师、制符师、炼器师堪称玄幻三大必备副业，要么就是随身携带一个灵气丰沛的空间，种植灵草下去可以缩短长成年限什么的…… 想通关窍，我明白宝贝儿就是注定要送给叶昭的，但是什么时候送、怎么送都有待斟酌，在此之前——“送我这里吧，我先养着玩儿试试。” “呃，师兄，你会定期给它浇水吗？” “这话说的！你去办就是了！” “得得得，我明天送来。” 送走喻青寒，我点开系统任务栏，新周常是：“让纪星洲和叶昭切磋一场。” 我眼前一黑，这能叫切磋吗？这不就是拱火吗？而且纪星洲的境界实力都是碾压叶昭的，叶昭也没报名大比，这是要纪星洲主动挑事？ 时候太晚，我想得头痛，我还得通过休眠涨点数涨修为呢，抓紧时间睡觉！ 大比第三日，纪星洲杀出重围，与其他各派天骄对上手了，他天资确实不错，战斗技巧也是出神入化，周围的少宗主免不了吹吹我宗门人才兴旺，我象征性的点头，间歇性打盹，间歇性思考如何让纪星洲和叶昭对上切磋一场。 纪星洲只上场了一上午，就奠定了他注定参加上决赛的名次。叶昭在观众席上从头看到尾，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在思考纪星洲的战斗风格方便日后找破绽吧。 这两人要怎么凑一起打一场呢？我感觉很是为难。 百无聊赖坐到下午，喻青寒再次悄悄来到我身边，说纪星洲有事求见我。 “哦，他有事？”我立刻来了兴趣，难不成纪星洲主动想和叶昭切磋上一场？本周常奖励白送？“有说什么事吗？” 喻青寒摇头：“没说，师兄，你看你怎么决定吧。” 我故作深沉地安静了会，一拍扶手：“见吧，让他在山上等着，我稍后就来。” 喻青寒点头领命而去，我继续在会场逗留了片刻才施施然发动软辇离开。 回到熟悉的大殿，纪星洲已经等候多时。见我进来立马起身行礼：“参见大师兄。” 我摆摆手：“免礼了。闲话少说，有何事非要找我不可？” “大师兄，这就说来话长了……” 纪星洲先把自己在九泰城犯的浑事简要说了一遍，再道歉，拐着弯说到叶昭。原来他在台上比试的时候，总感觉台下有一道目光在死死盯着他，如跗骨之蛆，弄得他很不舒服。事后他一打听，原来那道目光正是叶昭，而叶昭是得了我的手信授意才得以坐在那里的。他心里百般疑惑，故来陈述事情原委，求我原谅。 我叹口气：“你详细说说，当初你伤的叶家人，都叫什么？和叶昭是什么关系？” 纪星洲支支吾吾起来，好半晌才说：“好像有他哥，他爹，还有一个舅舅。” 你丫的你真行啊。我面无表情地想着：“全死了？” “是……是事后伤重不愈而亡。” 这到底有毛线区别啊喂！我服气了，但是看着纪星洲的脸，又只想叹气，一个未来注定会当主角垫子的NPC怎么走都是向死亡奔得更快：“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我宣他过来，当着我的面，你们再打一场，记住，下手不能太重，要教会他一些东西。” 纪星洲愣了一下，我怕他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再度强调：“是教会他身法！不是把他打残废！” 纪星洲看着挺迷惑的，不过还是答应下来。我叫喻青寒去把叶昭再请来，直截了当地说：“叶昭，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你们再打一架吧。不准动用法宝符箓，全靠身法。我看着，保证公平公正，绝不偏袒。” 叶昭不吭声，纪星洲先不耐烦地开口问：“喂，你到底同不同意？” 叶昭终于开口：“可以。”声音绝不情愿的样子。 我祭出法宝幻化出一方天地，将他们的修为压制到同一水平，躺着看他们打架。 修为被强制压低，纪星洲明显更难受，他修习的功法更高级，没到一定阶段实力根本发挥不出来全力，但是合格的天才反派哪怕在处处受限的状况下依旧能打出相当亮眼的表现，叶昭的身法着实不赖，灵活多变，看起来很适合在面对强者时快速逃跑。 两人试探□□手了几分钟，叶昭很快被打出了火气，开始步步紧逼，纪星洲则适应了修为被强制压低的不适感，也逐渐变得游刃有余起来。我看了几眼则开始犯困了，强撑着眼皮让自己不至于真的昏睡过去，不然自己之前夸口的公平公正就是放狗屁了。 他们打了半天，终于纪星洲以微弱优势率先扼住了叶昭要害，刚兴奋地开口：“我……”赢字还没说出口，叶昭迅速抓住破绽反杀，将剑气抵上了纪星洲喉咙。 “你作弊！” “我又没认输！” 纪星洲大怒：“刚才我要是下死手的话，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卑鄙小人，恬不知耻！” 叶昭也是理直气壮：“这是比试，若是生死决斗，那一下我绝无二话，但是现在不一样，要怪就怪你自己得胜即骄，放松警惕！” 他转向我：“尊上，你亲口说的，会公平公正，绝不怕偏袒徇私，我现在想请你决断，这场比试，究竟是谁胜谁负？” 有这么好的拉仇恨值的机会，我当然要好好用上了：“当然是纪星洲胜。叶昭，你若真的有实力，就该正面取胜，赢得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偏偏你在比斗结束、趁人放松之际出手，现在还妄图狡辩，强词夺理，颠倒是非，可见你实力不仅不如人家，心境更是阴险狭隘，修行一道，你还有的是要学的！” 叶昭顿时脸色涨的通红，不甘心地松手，低头道：“是我输了。” “叮咚！周常任务已完成！新周常已刷新！主角仇恨值上升十点，新周常计为立刻完成，新新周常已刷新！获得成就‘一箭双雕’” 我收起幻化洞天，这一出戏看得够热闹了，一摆手：“都下去吧，本尊要休息了。” 纪星洲率先行礼告退，叶昭也随之告退，我摸了摸发芽的混元仙实的叶子，开始睡觉。醒来后就发现，混元仙实连盆带苗都不见了。 我驾驶着软辇在我宫中四处找了一圈，没找着，还是有点怀疑：“叶昭真就那么胆大包天，抱了盆就跑了？” 系统回答：“那是当然，主角当然有主角的魄力。” “说来说去，还是像小偷。” “怎么能叫偷呢，是天道本来就是为他准备的。” “行行行你说的对。” 偷也就偷了，意外的是叶昭还没走，第二天还是在老位置专心看大比，仿佛那盆仙实根本不是他偷似的。 我心里有底了，叶昭一定随身带着一个超级强大的空间系容器，保证如我这般人都搜查不出来什么毛病，极大概率还能够温养仙实，加速仙实生长，开发出奇奇怪怪的妙用出来。 既然如此也用不着我担心了，我查看新新周常，任务居然是要求我资深修行积累点数达到四千点以上。 按照之前的经验，我休眠一个小时能获得十点，四千点也就是四百个小时，从现在起休眠到周常最后一点，再磕点灵丹妙药，刚好能达到新周常的要求。但是全天休眠显然不可能，百宗大比还没结束，还等着我全程镇场子和事后颁奖呢。 我怀疑系统派发这个任务是故意的，时间掐得那么精准，是为了防我什么呢？防止我精力被分得太散？防止我去思考一些更深层的问题？对了，我在结束新手村任务后，最大的疑惑是什么来着？ 我感觉我有点子忘记了，而且思考得太多，躯体好疲惫，打不起精神来，还是……还是明天再说吧。明天再好好想想。 单纯的休眠修行不现实，我决定多磕一些灵丹，多吃一些灵石，加快速度，然后才方便回忆当时的目标和初心。 如是嗑药修行过了三天，我积累的点数很快突破两千。到大比结束颁奖的时刻我才停止修炼，为最后的优胜者送上奖励，赞许他们的实力、心性与技巧，还要大摆宴席庆祝他们的辛苦。晚上则放起了盛大的烟花，有长达百里的花车游行，宗内千座山头皆是灯火通明，映照得星辰都为之黯然失色，大口铜盆焚烧着上百斤的香木，分散在宗门各个角落，烟气与沁人心脾的香味熏得人昏昏欲醉。 我还得应付座下人的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感觉又梦回生前陪领导吃酒席了，虽然现在我是坐主人席的那一个。但是叙事模拟里的自己再强大也是假的，全是系统编的。 “我没想到一个修仙宗门还保持这么烟火气的庆祝方式。”我吐槽，“这也太奢侈、太不修仙了吧？” “0073，这是一个玄幻故事，本质上是一个靠拳头说道理的丛林社会，和正儿八经的修道修心当然不是一回事了。” 第17章 没技能树怎么发育啊 这场庆祝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我精疲力尽。系统说叶昭早在宴席开始之前就悄悄离开了，他对这场奢侈的庆祝深感震撼，现在这会还在思考人生呢。 叶昭之后怎么想我不关心，我只好奇一个问题：叶昭目前还是筑基水平，还要多长时间才能进行到下一步剧情？ “0073请放心，在本次周常任务完成后，时间流逝速度、修炼获取点数、周常任务奖励都会开启超级倍速模式，一日即是一年哦。” 还能这么玩。我是服气的，也隐隐感觉到，下一个新周常要求会更高，修行点数掐的更死，让我根本来不及思考问题。 “那你说的倍速模式里，还包括嗑药修行吗？” “当然包括了，嗑药和进入灵境都是修行体系的一部分。” 该说系统心善呢，没把最后一条可行的捷径彻底堵死？我决定尽早行动起来，大比结束的第二天，我就对喻青寒说我要进宗内的洞天福地长期闭关。喻青寒对我突如其来的努力修炼都有点不适应了，但还是兴高采烈地鼓励了我：“好啊师兄，等你出来！” 即便有洞天福地丰沛的灵力辅助，我也是掐在周常任务前一天才完成，新周常的点数要求进一步提升了。我看完叹口气，也不想把自己逼得那么紧，剩下半天时间用来回想过去，当初，我到底在思考什么问题来着？ 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做完新手村我就觉得，一亿是个噱头，系统设置这么大的数字，就没指望过有任何人真能兑换处这个奖励来。游戏一切解释权都在系统手上，按照它设计好的路数来，干一万个副本都攒不到那个数，总会有惩罚性扣点、完不成任务的时候。 要跳出设计好的陷阱，又要它能承认攒下的点数的合法性……我一点突破的头绪都没有，难道只能卡bug？可是身陷虚幻世界的人怎么卡bug呢？ 我在洞天福地里度过了十五个周期，修为从化神中期抵达化神圆满，距离大乘只有一步之遥。系统说我该去外面历练寻找突破的契机，与此同时，叶昭也从小炼气修到了金丹圆满，按照修仙界的普遍水准来看，已经是相当快了，而纪星洲则初入元婴，在外四处奔波，叶昭一直想找然而没能碰上。 “那我呢？我就专心修自己的，等着叶昭来踩我头是吧？” “嗯……某种程度上讲，确实是这样的。但是叙事模拟是开放世界，你可以自己尝试找隐藏支线，开发别样乐趣！” 我一点都乐趣不起来，还是很发愁该怎么卡bug的事。 喻青寒是第一个知道我出关的，早早过来迎接我，看到我修为进步了很是开心，宗门这一百多年里没什么变化，但是其他宗就不一样了，有些宗因为内部的叛乱覆灭，有新的宗门崛起，此消彼长之下，整个修士界暗流涌动，颇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架势。 “怎么，要打仗了？” “上一次宗门大战都是好几千年的事了，我觉得……没准在我们这一代，还真能看到那种盛况呢。”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用‘盛况’来形容呢，打仗要死人的。” 喻青寒头点得如鸡啄米：“师兄教育得是。” 百宗大比，报仇雪恨，然后修仙界混战，进入黑暗动乱时代，黑吃黑疯狂发育……原来系统给叶昭设计的是这样的副本，最后来一个“我为天帝，当镇压世间一切敌!”，想想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师兄，你笑什么呢？” 我收敛笑容：“嗯，没什么，今天的新弟子有多少？可有多少天资不错的？” 喻青寒立刻带我去见了新弟子们，感觉比我闭关修行之前人少了许多，而且资质都很一般。我问什么情况，喻青寒不好意思地说，或许因为天道轮回，气运涨落，现如今从凡人间可选拔出来的苗子越来越少了，已抵达金丹和元婴的修士也反应这百年来修行进步也变得更困难。 这是在为黑暗动乱作铺垫啊。我心想，也好，比总是越古越强的那一套世界观设定要强多了，高阶修士被杀一大半，世间的灵气不就又充沛起来了吗。 "看来修士界的一场大战是避免不了，月盈则亏，晦则明，让宗门的各位弟子早做好准备吧。" “师兄，你也要早入大乘了，我恐怕时间赶不及了，只有你尽快突破大乘，宗门的安危才更有保障。” “师父在我闭关的时候有没有出来过？” 喻青寒摇头：“没有，不过我去探望过老人家，他的气息还很稳，暂无大碍。” “看来还是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我思考着，像这种……或许可以视作系统安排一套的内嵌养成玩法？养成属于自己的势力，在即将到来的混战危机中幸存下来。 问题是，怎么养成？没有城市经营游戏一般有明确的技能树升级树，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想来想去，自己想可能想不出什么，试试看这里的智能NPC们能不能有个主意。 我把现在常驻宗内处理大小事务的长老、弟子们都召集起来，告知了未来可见的严峻状况，越强大、越团结的势力越有可能在天道轮回中存活下来，诸位前辈对此有什么好主意吗？ 众人先是安静了会，七嘴八舌地开始出各种主意，有的觉得我纯粹是危言耸听，我们宗门属于修士界顶尖的七大派之一，七大派力量几乎均等，争斗起来除了彼此相伤外没好处；有人亦觉得不尽然，独木难支，我们必须尽早与其他信得过的宗门合作，或干脆吞并一些中等的宗门以壮大己身；有人建议研究绝世阵器之法隔绝外世，天道轮回又不是养蛊，总会留下多头，待到外界各方势力争斗到元气大伤之际，本宗以逸待劳，自然轻松存续下去。 我还没说什么，各执己见的一派先开始互相指责，最终我不得不出声：“各位前辈长老们，先不必着急互相攻击。依我之见，绝世阵器之法可以研究，但是不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于此；合作谨防叛徒；吞并要防备心怀复仇之意的小人。各位主意都很好，都可以先去尝试一番，切记，千万要谨言慎行，低调行事。” 长老们纷纷点头说那是自然。 会议到此结束，说解决了什么问题吧，好像什么都没解决。倒是提出制造阵器之法的长老主动留下来，找我说了半天他的创想。我的记忆里没有关于阵器的知识，只能听着他讲着各种阵器中才有的专业名词，听得半懂不懂，晕头转向，末了就向我要材料、要资金、要学徒。我一下明白过来，再宏伟的计划，没钱是万万办不成的。 我和阵器长老打了会太极，费尽口舌才让他同意先做出一个能小范围严密保护的试验品来看看成效再说。打发完这个，另一个后脚又跟上来，说想跟我聊和哪些宗门合作的事，我只好强打精神和他聊天，这位长老带来了很多可选的名单，谁谁谁能吞并，谁谁谁最好合作，聚集众多宗门之力，我宗必定如虎添翼，占尽先机。 接待第二位长老的时候，我已经很困了，好不容易把长辈送走更是累得不行，明明一步都没走动过，身体还是虚弱得仿佛害了重病一般，第三位长老想跟我谈事的时候，我直接拒绝了，太累了，扛不住。让喻青寒代我出面聊，我需要休息。 狠狠睡过一天，我终于清醒了些。怀疑阵器长老是想吸血宗门资源到时候好带着成果献宝跑路；怀疑提议联合宗门名单的长老是收了什么小宗门的好处，或者是干脆用世上散修包装成的空头宗门来诈骗。 “师妹，长老昨天跟你们聊了什么？” 喻青寒表情有些为难：“长老说……一味的想要存下宗门的所有是不现实的，天道无情，非单薄人力能够扭转，他希望能够尽快保存好宗门内独一份的功法、卓有天资的年轻弟子，包括最顶尖的法宝丹药，待到大灾结束，让活下来的人重新组建宗门，凭借高阶功法的底蕴，我们光天宗迟早能恢复过来。” 我听完陷入沉思，这位长老说的貌似是最可行、也是最有概率成功的方法了，只是——“凭什么觉得那些年轻弟子会以恢复光天宗为己任呢？” 喻青寒也叹气：“是啊，长老他也说过，如果真出现这种事，只能说天要亡我宗，人无可奈何。” 宿命论者啊。我没法指责这位长老，他提的主意已经是最有可能实现的一个了。 “这样吧师妹，我有个想法，保存功法的工作可以现在就进行，法宝这块还是要先压在手里，让年轻弟子们先专心修炼。”聊了这么多，我又感觉好疲劳了，喻青寒也看出了我的变化，体贴地让我赶紧去休息，剩下的事她来操劳。 我疲倦地回到寝殿躺下来，浑身不得劲。说了几句话就累得不行，这能叫躺平？明明叫生病了，就这费拉不堪的身体状况，怎么思考、完成带领宗门的使命呢？难道只能当宗门王牌吉祥物？ 我不甘心只能这样，这个“躺平”设定一点都不行，限制的意图太明显太厉害了，越想越难受，再加上心头那个始终未能解决的问题，压迫得我更难受了。 想太多实在头痛得很。我闭上眼打算睡一会，机关小鸟叫起来，这意味着又有人到访了，我有气无力地问了声：“谁啊？” “弟子纪星洲，求见大师兄。” 第18章 特殊秘境 纪星洲来做什么？我想不通，还是决定先爬起来了解完情况再说。坐在屏风后整理了下衣裳，才宣他入殿，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听说大师兄修习的功法特殊，容易惫懒。我在外游历时，机缘巧合得到一种特殊的丹方，说有提振精神、加速修炼之效，尽管不知丹方记载的功效是真是假，还是很想送给师兄。” 不管是不是真的，纪星洲愿意带回来这样的东西我很感动，伸出手：“给我看看吧。” 纪星洲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我接过丹方卷轴草草看了眼——我也看不懂这些药材有多珍稀，假模假样看了会，便道：“不错，你有心了。最近修为可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来。” “确实有难处。”纪星洲有事儿是真提啊，“弟子在外探得了一处相当凶险的秘境，里面灵气充沛，估计价值很大，但那座秘境似乎是千年之前化神修士的埋骨地，气息凶煞，非常人能够解决。大师兄修为高强，又最是亲善仁爱，我想请大师兄考虑一番，若能将此秘境直接带回宗门，对全宗上下都有好处。” 这个副本的纪星洲性格沉稳说话又好听，真不一样，我听得心情很舒畅：“ 行，不过……我要休息到明天再出发。” 次日，我起得很迟才开始行动，纪星洲早早在殿外等候我，问我可还有什么需要准备或叮嘱的东西，我想了下，还是把喻青寒叫来，把要出去的事务如是这般说明了一般，顺便把纪星洲给我的那张丹方交给她，让她有空找个炼药师来试试，末了一拍她的肩膀：“宗门就交给你了小师妹！” 喻青寒叹气：“大师兄你总是这样，以后宗主的位子给我坐坐？” “那当然行了，我觉得我当个宗门吉祥物就够，不过，末法时代快要到来，做宗主也不风光啊。” 喻青寒安静了一会，说：“师兄，一路平安。” 再一次出远门，身边还有个人陪着，路途也不算太无聊。纪星洲会很勤恳地讨好我，尽力让我少动弹、少思考、绕路避开人群，一路上很清闲舒适。就是抵达目的地时没法再清闲舒适了，已经有其他人发现了这个秘境，正在想办法寻得破解之法，而这一大帮乌泱泱的人中，就包括久违了的主角，叶昭。 百年不见，叶昭长高了，变黑了，更瘦了些，但能明显看出质朴衣衫下的肌肉线条。按照读过的网文常见形容词来讲，就是“柔韧而不失美感”。他一眼看到我和身边的纪星洲，眼神暗了暗，不动声色地隐藏到吵吵嚷嚷的修士们身后。 “哇哦！好久不见，我们亲爱的男主角！”沉寂已久的系统从伞顶掉下来，“果然变得更帅气了！” 我很无语：“你到底是我的系统还是主角的系统？你这么喜欢叶昭去跟他好不好？主角都出来了，周常还是修行点数那一套？” “这不是因为你还没完成本轮次周常嘛，等你完成马上就刷新！” 我看了下凑过来的人群，没一个修为比我高的。我懒得多费口舌，直接释放出化神修为的气息，嘴上依旧很礼貌：“诸位，我光天宗大师兄宋以寒带门下弟子前来收服此地，各位有什么意见吗？” “不敢，不敢。”众多修士讪笑着散开，很快让出了一片空地，我凝神皱眉：“既然答应，为何还不离去？” 修士们纷纷驾起自家法器快速远离，场地一空。但是我看得出来，叶昭不在其中，他肯定用了某种特殊功法将自己隐藏起来了，就等着我破解开秘境入口浑水摸鱼。 我也懒得管他，防不住主角的，专心研究秘境入口。系统蹲在我肩膀上指导我怎么做，先这样，再那样，很快把入口笼罩的恐怖气息消散了，露出亦真亦幻的一方水镜，镜内隐隐显出一栋花木葱茏掩映的宅院，曲径通幽，看上去挺正常的。 “走吧，纪师弟，务必跟紧我。” 纪星洲点头，快步跟上我进入水镜，刚一落地，在水镜之外看到的宅院立刻变了幅模样，但是这种简单的幻术也只能够骗骗化神之下的人了，我轻松破开幻境，进入秘境的核心地带。 幻境之内是精心养殖的药草园和兽园。兽园的笼子全是空的，爬满了各种藤蔓，药草园灵气充沛，好东西不少，只是一伸手，那药草的形状就消散了，有真的，也有假的。 我懒得分辨那么多，当务之急是找到整个秘境的运转核心，研究明白阵法的操控方式，才能连盆带锅的把这个秘境端回宗门，而且要快，慢一点的话，叶昭说不定就把秘境里的东西全一把抓住顷刻炼化了。 我让纪星洲就在草药园待着，尽量不要走远，送给他一些护身法器，独自进入了秘境内震荡不定的核心地带。 秘境的核心地带弥漫着更强烈的煞气与血气，进去就让人感觉有点暴躁起来了，还好我的特殊功法让我习惯摆烂，在床上躺平，一股自内心涌出的安然与平静中和了环境带来的异样影响，还让我思绪更清楚了些。 秘境所有恶浊之气的来源都来自秘境核心里化神大能的尸骨，它的肉躯已经朽烂干净，唯剩一具晶彩流光的奇特骨骼，头颅孔洞中有灵火跳动不息。我试探性地喊了声。骷髅灵火只是一味跳动，似乎全无能回应的神智。 我尝试靠近，灵火的跳动猛然剧烈起来，一刹那诸多复杂的情绪、记忆瞬间冲进脑海，我花了点功夫才平静下来，开始梳理记忆，品味那些复杂的情绪。 记忆捋得差不多了，我了解到这位修士一直在此地努力闭关想突破大乘，可是枯坐百年始终未能叩开那道门扉，意志灵魂没死，□□却先一步腐朽消亡。在从闭关苏醒的刹那，看到自己失去的肉身，心境大乱，一心一意想要达成的目标也就此溃散，化成了纠缠此地恒久不散的怨气与煞气。 理清楚这一点，我开始对着骨骼念经超度，本来我多干一点事儿就费劲，一坐下来不间断念七七四十九次经超度，感觉体力都要被烧干净了，更糟糕的是，我感觉到有陌生的气息在靠近。纪星洲在外不敢随意闯进来，进来的只有叶昭。 我很紧张，怕叶昭使出什么牛逼阴招把我阴死，但是超度一旦开始就不能停，否则这里的恶浊之气会翻腾得更加猛烈，到时候我解决问题更费劲，还不一定能护住纪星洲平安，纪星洲作为重要反派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系统指不定要扣我多少点数呢。 我只能继续念经，分出心神感知那道陌生的气息在化神大修的坐化地周遭游走，那些翻腾的记忆与情绪让他有些犹豫不决，我感觉他可能是看上大修的遗骨了，这玩意儿比灵石还纯粹，是修行和炼药的上上之物。 七七四十九遍念罢，我再度检查情况，翻涌的恨意安定了些，但距离安全还有一段距离，我只能继续加大力度念，念它个九九八十一遍，使劲儿念，念到四周煞气平静无波，我动手收敛大修尸骨的时候都没任何反应。这才算真正安全了。 从头至尾，叶昭只是在外围游走，没有动手的意思。 我彻底完成超度工作，真正开始休息，连防备一下叶昭的想法和动力都没有了。倘若叶昭此时真的有什么独特的越级强杀手段，没准还真能趁我这会虚弱的时刻偷袭成功，我无知无觉地等着，等着。 还好叶昭没有真的行动，相反他还远离了此地。尸骨收敛好，整个秘境彻底平静下来，平静到甚至有些死寂。 我走出核心地带，纪星洲还好好地待在原地，见我出来很是兴奋，我笑着点点头，随他一起走出秘境。 秘境入口波动一阵，恢复原样，我用法器收起秘境。将秘境化作卷轴上的一副墨画。墨画里的秘境就像一幅普通的民居山水图，纪星洲眼尖地在一处松树底下发现了一片可疑的衣角：“师兄，那是什么？” 我定睛一看，恐怕是叶昭的，他还躲在秘境里呢，没来得及掩藏好自己的行踪，被墨画图记下了狐狸尾巴，眼下只能当做没看见：“可能是秘境里一些鬼怪吧，不用记挂。” 将秘境带回宗门，我又歇了足足五天，完成旧周常点数，周常刷新，这次的周常是：让纪星洲进入秘境修行并突破。 这堪称是我接过的最简单的周常了。我马上叫纪星洲过来，如是这般夸奖了他一顿，将秘境墨画拿出来，允许他和我一起进去修行。 我不知道怎么的，纪星洲听闻此言脸红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我带着他进入秘境，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开始修行。 “叮咚，周常已完成，新周常已刷新！” 我看了下新周常，这次任务要求依旧简单，要我离开秘境，并保证纪星洲后续存活。 我思考了下，出去，是为了给叶昭报仇机会，保证存活，是因为主线还没到纪星洲必须就在此时草草死亡的时候。 现在还不是完成周常的最佳时机，不然进来修炼一会就要出去也太刻意了，我在秘境专心修炼了三天，恰巧喻青寒有事找我，在秘境入口吵闹，我可算找到借口出去了，临走时又给纪星洲下了道护身符。 可千万别死了啊。我在心里为纪星洲默默祈祷，一步走出秘境。在秘境外焦急等候的喻青寒看到我眼前一亮：“大师兄，你可算出来了，宗里出大事了！” 第19章 先斩后奏 “出什么大事了？” “还记得我们之前聊过的一个阵器长老吗？” 我心一紧：“他叛逃了？” “不，不是，他做试验，把宗内地下一条灵矿给引爆了，现在宗内乱成一锅粥，虽然没伤什么人……但是宗内现在灵气外泄得很严重。对……对不起师兄，我没办法阻止这么大的事故，师父也不应声，我只能来找你了。” 喻青寒走得很快，来到窗前，她一把推开窗户，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凉气：天空炫光迷离，喷涌的灵气多得犹如温泉上的白汽，地上像是有一条巨龙从深处钻出来，翻出的土石裂痕横亘大地，扭曲的伤痕上空剑光四驰，弟子们闹哄哄的。 “炸的是哪条灵脉？” “是条支脉，但是……支脉与主脉连接，这样大规模泄露下去，迟早这个地方会变干的。” “那位长老呢？还活着吗？” “活着呢活着呢！”创下如此弥天大祸，那位长老居然还没死，大声嚷嚷着冲上来，“我觉得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怎么抢救？继续泄露下去这地都会枯！” “我有办法！”阵器长老信心满满地拍胸脯保证，“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灵脉泄露的灵气出不了太远的地方，我们所有人赶紧按照这个方法修炼！” 我接过他创造的修炼书一看，原来他的设想是让宗内所有弟子的金丹与灵脉建立起流通渠道，这样全宗人的修行会成为事实性的一人，面对外敌可以利用灵脉之力将入侵者的修为直接吞噬、纳入、同化，以攻势化守势，依仗大地灵脉始终处于不败之地，谁敢来攻打就侵吞之！ 我一看人都麻了：“这样的话人岂不是一直钉在这个地方走不了了？” “怎么会呢，当然可以自由出去了，就是在内修行得来的境界在外会跌落，不过也不会跌落的太狠。而且可以需要的时候在外修，需要保障宗门安全的时候在内修。”阵器长老讲得唾沫横飞，拍胸脯保证此番的初期试验他已经试过了，非常可行，完全不会对自己的修为产生什么影响。我一听更怒了：“那你把灵脉炸了，是想逼我不得不同意是吗？” 阵器长老噎了一下，很快硬气起来，痛快承认了：“是，我是有这种想法，不然呢？这么重要的事，能一直拖下去吗？不能拖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简直要气晕过去了，事到如今也确实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只能紧急挑一些天资上限不高的弟子，传授功法，让他们抓紧时间运转功法修行灵气，好好修！宗门不会亏待了你们。 我昧着良心没告诉他们这部功法的副作用，只见得他们纷纷坐下来静修，吞纳四溢的灵气，一些弟子看着眼馋，也走过来想申请加入，我在检定过他们的资质后才答应，稍微有一点天赋、有一点希望的都让他们好好修自己的去，用不着再学这门功法。 整个宗门五千多名年轻弟子，有四千多个都接受了这门功法，很快将宗内局势稳定下来，与此同时，其他宗门也派人拜访，打听宗内出现了什么事故，遥望清气冲天，我联合众人统一口径说是丹炉子炸了，承蒙关心，啥事儿都没有。 稳定好内部局势，将外部种种探听消息的人挡回去，我开始着手处理已有的烂摊子，既然现状已经被修改，只能将错就错下去了，配合阵器长老的安排进一步改造宗内灵脉状况，同时优化功法的修行路径，不到三天，参与功法修行的人境界纷纷跨越上了一个大境界，一片欢欣鼓舞之势。 面对他人如此轻松巨大的进步，剩下几百人都开始心思浮动，想要加入了，我不得已陈述利害，这才劝阻了他们的想法。 所有事操心折腾完，已经周常限期的最后一天了，系统到这时候才提醒我再不完成任务就要倒扣点数，我赶紧展开秘境墨画一看，原来山清水秀的墨画已经被打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花草树木什么的全被烧了个干净，满画都是烟雾，我赶紧纵身一跃进入秘境内，大声呼喊：“纪星洲！你没死吧！” 秘境内空空落落，无人应声，我放开神识搜索，总算发觉了纪星洲的生息，赶过去一看，纪星洲已经只剩进的气没有呼的气了，伤势严重，我立刻坐下来为纪星洲渡气疗伤，又灌了丹药，一番折腾下来，昏迷的纪星洲总算悠悠醒转，迷茫地看着我，好像认不出来了。 我松口气：“纪星洲，你还认得我吗？这是几？” “三。”纪星洲喘了口气，又闭上眼，艰难地说，“大师兄，你知道叶昭跑哪儿去了吗？” 我故意装傻：“叶昭？他怎会在这里？你在这遇见了叶昭？但是我方才找你的时候，并未感知到另一个人的气息。” “这样啊……”纪星洲费劲地想要坐起来一下，但是坐起来没一会就被迫躺下了，我安抚他：“没事的，好好休养，我给你疗伤。” 疗伤之后，我带纪星洲走出秘境画卷。走出来的同时，系统周常刷新，新任务是：帮助纪星洲修行到元婴巅峰。 纪星洲目前是元婴中期的实力，虽然快了点，修行到元婴巅峰还是很有戏的。 我等着纪星洲自己醒来，捂着伤口一瘸一拐地出门，低低地问候了一声：“师兄。” “无事，坐吧。”我拍拍身边的位子，俯瞰山下流动的云海。 纪星洲慢吞吞地在我身边坐下，安静了会问：“师兄……我不在的日子，宗门发生了什么大事？感觉……宗门现在气息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放任纪星洲一个人在秘境与叶昭苦苦相斗了数天时间，期间他一定期盼过多次我从天而降来救他吧。即便到了现在也不敢真的问，而是旁敲侧击。我有点心软了，感觉挺对不起他的，“嗯……是出了点事故，我忙着收拾烂摊子，就耽误你的事了……抱歉，宗门现在着实是……危在旦夕。” “危在旦夕？”纪星洲惊讶起来，“师兄，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把事情简单说了遍，总之未来局势风雨飘摇，因为阵器长老这干出的先斩后奏的一波，宗门绝大多数人算是被废了进一步修行的前途了，虽然未来环境对天资平平者本就不友好，联结上大地灵脉加速修行，或许也能算得上一件好事。 “但是纪师弟，你是宗门的中坚天骄，是未来的希望。你不用特意修炼那种功法，但是你也得抓紧时间提境界了，趁天地灵气环境还不是那么紧张的时候，赶快突破至化神才最安稳。这不仅仅是为了宗门，也是为了你自己，你明白吗？” 纪星洲连连点头：“我明白的，师兄。”他看着我，面上有点犹疑，“师兄，我……哎，我和叶昭那一战拉锯得太久了，他手段阴狠，招数下作，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伤到我的根本……” “这个你放心，我会叫最好的医师来给你检查。”事关我的周常，我肯定要全力保送上元婴巅峰，突破化神估计需要推进剧情才能迎来恰当的时机，“刚小师妹跟我说了，医师下午就到。” 下午一刻，医师来为纪星洲仔细检查了一番，开出丹药和浴方，建议我在纪星洲浸药浴的时候同时为他渡气疗伤，这样能恢复得更快。若再佐上一些稀奇的天材地宝，就此机会再升一步也未尝不可能。 我爱听的就是这个，立刻如医师所述为纪星洲张罗起来，在他泡药浴的时候给他渡气疗伤。有我协助，纪星洲恢复得快，进步得更快，也变得……有点粘我了。 不得不说，这一世纪星洲还是很有眼力见的，懂得如何讨好我，他总是尽力为我腾休息的时间，并且能很适宜的提出想法，节省我思考需要消耗的脑力，还会给我准备“惊喜”，在寝宫里补熏香，给园中的灵草翻土浇灌，将开了花的灵草摆给我看，日常中尽职尽责地扮演传话筒的角色，并且决不多听我和喻青寒谈宗内要务时的一句话。 喻青寒对我宫内的变化挤眉弄眼：“哟，这是打算给自己收个徒弟了？” “哪里的事。”我摇摇头，我还想活着呢，要是真收纪星洲为徒，叶昭不得恨屋及乌连我一块杀了？ “那他总是留在你这里，不像个事儿啊。别人可都觉得他是你徒弟了。而且人家这么照顾你，你不也得给点东西？” “我给了，给了不少呢。”那具从秘境中搬出来的大修遗骨我大半都给了纪星洲用作修炼，纪星洲自己也算争气，提前两天就帮我完成了周常，新周常则是让我保护纪星洲平安破境，估计等纪星洲消化完大修遗骨，他就能踏入化神境了。 "师兄你呢？你什么时候步入大乘？" “我嘛……我感觉就快了。”等纪星洲步入化神，说不定下一个刷新的周常就是我自己突破大乘了，不然怎么能让叶昭有追赶变强的动力呢。 事情不出我所料，纪星洲很快找我说最近似有所感，准备静下心来冲击一波关窍，如果能顺利开始突破，请我护法，我当然痛快答应下来。 正准备着给纪星洲安排场地的时候，阵器长老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急急忙忙地找到我说，纪星洲不能在宗内突破，天劫会紊乱已经稳定下来的宗阵运行，很可能会害得修习特殊功法的弟子们出现修行境界不稳的现象，为以防万一，还是让我和纪星洲到外界突破最为稳妥。 第20章 这就是我的逃跑路线哒！ 这是给叶昭准备下手的机会呢？我心里清楚，对剧情的刻意设计也是无可奈何：“行的，长老，你继续研究优化阵法，但是我警告你，你要做任何危险性的试验，不能再先斩后奏，否则有你好看的！” 阵器长老连连点头：“那当然了！你就放心的去吧！” 阵器长老这话说的怪怪的，我感觉有点不太好，又说不上来，到底还是没把这放在心上：“行，我和纪星洲出去。” 宗内除了占据一方上好的风水宝地，在宗门外也有不少在经营的洞天福地，大部分都被用来养兽、种草、炼药。我随便找了个离宗门近的洞天福地，让纪星洲在洞天灵眼内修行，我在一边静躺护法。 躺着躺着，系统从天上的钟乳石尖坠落下来，落到我胸口上：“嗨，0073，好像有一段时间没跟你说过话了。” “这几个周期不是一直在忙着修炼？” “对啊，平淡无味的打怪升级舔地图环节，真的叫人起不了一点吐槽的**，也没有任何可逗乐的点。0073，这个时候就该来一场巨大的波澜，能将所有平淡的全部扭转的波澜，不是吗？” “你想干什么……听着一点都不像什么好事。” “嗯哼，这是个秘密。” 系统融入我的肚皮消失了，我一下坐起来，东摸摸西摸摸，没感觉，就像冰块化进了水中，感觉怪怪的。我实在不放心，神识放出搜索了一下附近，很好，没有任何异常，没有可疑的气息，按照常理，越安静就越不对劲儿。再加上系统特意现身来说一通谜语，大的估计很快就要来了。 我耐心等待，不消六个时辰，纪星洲那边就起了变化，雷劫即将降世的不详感沉甸甸地压在我身上。我拉了下枕头，垫在腰下，等待时机。 终于，随着纪星洲即将破境的气息愈来愈强烈|风起云涌，头顶上来自九天雷劫的威压就愈发明显。我再问了下系统关于雷劫的设定，得知雷劫不能让他人来扛，不然雷劫不劈到纪星洲是不会结束的，护法者顶多可以为破境者引渡一些灵气。但是对破境者而言，身躯已经残破，能否顺利接收外来者的灵气是个问题，一不小心就是雪上加霜的后果。 “所以我干看着吗？这个雷劫不会误伤什么的吗？” “放心吧0073，这套机制都运行过多少个副本了，顶多能把你的头发电起来，说只劈到蚂蚁屁股，就绝对不会劈到蚂蚁尖尖。” “这是哪门子学来的奇怪比喻啊喂！” 吐槽着，天劫终于正式开始了，青紫色的电光跳跃，直接无视了山洞上方厚厚的山体，如幽灵般迅疾地轰击下来，炸出一个黑色的树杈纹路边缘的圆坑。在这个圆坑里，纪星洲咬牙接受天劫的洗礼，仅仅是第一道，我给他的护身法宝就碎了。 第二道，护身符箓又碎了，纪星洲浑身颤抖，没有喘气的功夫，第三道再度劈下。 我看得龇牙咧嘴：“系统，我破境大乘是不是要比他更难受？” “亲爱的0073，您可以选择打开点数商店，购买‘突破保送包’，轻轻松松无忧破境哦。” “滚你妈的蛋。” “哎呀哎呀，0073，多日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粗鲁了……” 说话间，纪星洲已经硬生生承受了第五道，这次的雷劫力量似乎减弱了些许，第六道力道更弱了，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按照雷劫的设定是一下比一下强的，不可能跟秒了一样越来越衰，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谨慎地将感知的一部分触及黑色圆坑内，等待第七道劈下来，感觉出来了，雷劫的的确确有部分力量被引走了，从半道儿上被引走了，这可瞒不过天道法则，这会轻了，下一发一定会重。 我立刻飞出山洞，寻找引渡雷劫力量的装置，来回几趟才发觉一个空中悬停的一道极其不起眼的引雷针，引雷针对应的地面上有阵法将雷劫力量引走，看样子是为了引雷劫去炼丹的。 我先研究了一下引雷阵法，阵法上的符文可以指引到具体位置，看明白位置后，我立刻拿走引雷针，向洞内的纪星洲大喊：“小心雷劫！” 第九道天雷劈下来，一下把引雷阵法都劈了个粉碎，不远处更是传来一声爆炸，肉眼可见一个黑点飞上了天。 我在留下来看顾纪星洲和冲过去笑话叶昭之间纠结了一下，决定留个分身在此，本体去抓一下叶昭，就算不能抓住，也要狠狠追上他一阵子，让他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猫捉老鼠的恐惧感。 留下分身，我迅速向爆掉的丹炉飞去，很快捕捉到一道流星划过天际，向远处逃跑，哼，想逃？ 叶昭目前发育起来的境界与我比起来还是差距太大了，我轻而易举地设下四方界困住他，看他在凝固的四方界内挣扎，愤怒的瞪着我，我有点心虚了，悄悄问系统：“系统，接下来该怎么发展？” “纪星洲的渡劫未结束，新周常未刷新，0073，最好不要妄动哦。” 弄死肯定是不可能的。没办法，在叫骂声中我将人困进法宝里，顺便把他那炸飞了的丹炉一道扔进去。回去照看纪星洲的情况。 纪星洲的雷劫貌似已经结束了，山洞里一片焦黑的味道。我走进去查看纪星洲的情况，还有一点微弱的活气，躯体太过脆弱，只能先灌灵液温养着。等纪星洲气息稍微强一点，开始自主循环小周天和大周天了，系统才宣告我周常结算，新周常刷新。 我一边帮着纪星洲恢复，一边看了眼刷新的周常，新周常任务是……让叶昭仇恨值增加20？这简单啊！ 我安心陪着纪星洲做疗伤，待纪星洲恢复到能自己御剑的时候带着他回宗，顺带把装了叶昭的法器丢给宗内的戒律司处置，特意叮嘱了一下戒律司的人把人丢水牢去。水牢坐着难受，但不会致死。相信叶昭在那儿待上一两天，仇恨值自己就飙上去了。 处理完叶昭，我再回头关心纪星洲的伤势情况，协助纪星洲境界彻底稳固下来。为庆祝宗内又多了一位化神，我计划在全宗大摆宴席，连开三天请所有人庆祝，为宗门服务的凡人组织也要获得红包封赏，最好热闹的声音让戒律司的水牢都能听见，这样的话仇恨值不一下拉爆了？ 喻青寒现在作为管宗门的，有些不太理解我的大操大办：“师兄，一天就够了吧？开三天这个花销就太大了。我们才办百宗大比没多久呢。” 我语重心长地找理由：“师妹，你不知道，上次宗门的灵脉爆炸，惹得好多宗外的人过来探听虚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们宗门地界被爆炸损毁得有多严重，背后指不定心里打什么鬼呢。正好纪星洲突破了，宗门内不少人实力也上来了，正是办一场大宴会的时机，叫外人好好看看我们宗门依旧是天下最强的七宗之一，灵脉爆炸什么都是小事故——明白吗师妹？” 我说着拍拍喻青寒肩膀，喻青寒琢磨着，看样子还是有点舍不得这么大的花销。 没奈何，我出了日签系统给我的钱，总算让喻青寒喜笑颜开，拿着钱说自己一定把庆祝宴会办得普天同庆、人尽皆知。 喻青寒很快筹备好了相关事宜，宴请了全宗弟子长老，为宗门服务的在宴席开到第三日时，戒律司那边突然异光冲天，照得夜如白昼，亮光处的天空可见云层迅速堆积聚集，青紫色的雷光隐隐闪烁。 众人都相当吃惊：“这又是谁在破境？” 连喻青寒也来问我，我当然知道答案，但是不能直接说出来，而是面色严肃地吩咐戒律司长老速速去查看一下情况，按理来说，戒律司位于宗门边缘地带，没有人会想不开在那阴气森森的地方破境。 戒律司长老领命而去，而他起飞没多久，夜天一声霹雳，雷落下来了，而且一道比一道快、一道比一道狠，足足闪了十八下才逐渐止歇。雷劫云渐渐消散时，一股全新的强大气息也显露而出，是新的！——新的——元婴？ 难道叶昭有另一套升级体系？我心里有点打鼓，别是什么九转元婴越级强杀化神的戏码啊。在我呆坐的时候，喻青寒已经拍案而起：“哪里来的小贼敢在本宗内破境？！师兄，我去解决他！” 不行啊师妹，人家是主角，你碰不过。主角就该让大反派前去对付，我转头看向纪星洲，纪星洲心领神会，立刻起身主动请命，说自己一定给我、给宗门一个交代。 我微笑着点点头，纪星洲立刻飞走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淡定自若地喝了口酒，内心慌得一批，虽然知道纪星洲没那么容易死，没准要陪着叶昭一起升到大乘、成仙才能分出个最终胜负。但我还是怂啊，特殊元婴境的雷劫强度就已经堪比破境化神，真要给他步入化神境了那还了得？ 果不其然，我第二口酒还没喝完，戒律司方向的已经打起来了，天崩地裂，宝光乱窜。再安之若素地坐着就显得我太蠢了，我站起来，一步踏出千里，来到戒律司附近，而属于叶昭的光影一顿，竟然瞬间掉头窜得看不见了！ 逃得这么快？我目瞪口呆，这个速度，哪怕我全力开起来也赶不上啊。纪星洲徒劳地在四周搜索一转，不得不折返回来，抱歉道：“对不起大师兄，我……我没能拦下他。” 第21章 对主角来说越级强杀就是洒洒水啦 我安慰他：“没事，只要你平安就够了。这小子确实有些本事，境界非同寻常，日后若再遇上他，千万不能大意，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纪星洲用力点头：“我明白师兄，决不会轻敌大意！” 旧周常已经做完，我感觉应该要轮到我破境了，果然点开任务界面，新周常就是让我破境到大乘的。这修行啊就像鱼钩上的饵，非得领先主角一步才能吸足够的仇恨值。 我给自己准备了好些东西，让喻青寒和纪星洲两人为我护法，躺下来就开始准备破境。系统又开始阴魂不散地推销它的破境保送包，直到天雷劈下来了还不停，只是开始打折，打的雷越多，折扣越狠，在我感觉意识朦胧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它居然猛猛提回原价——“快买吧0073，再不买你就要死了。” 我被它这种骚操作惊呆了：“卧槽系统你真是个不要脸的王八蛋！” 系统还在机械复读：“快买吧0073，再不买你就要死了。” “你妈……”我实在攒不起力气痛骂它了，好痛，几乎全靠一丝丝的求生本能扛住天劫的洗礼，在不知道接受了多少道雷劈之后，一切都陷入寂静与虚无。 我死了吗？ 我不确定，但是感觉好像应该没死的，不然系统早跳出来让我干嘛干嘛了，只是我丧失了对躯体的感知，意识漂浮在空无的黑暗之上，不知几时回到躯体中去。 等了好久，才恢复了一点感知。感觉有人在轻柔地擦洗我的脸，然后开始捏我胳膊，嗯……力道很轻，很软，还有点痒痒的，弄得我还挺舒服。 这种感知很快变得频繁起来，我猜照顾我的人肯定是纪星洲，他很体贴，会给我梳头，从头按到脚，会把我搀扶起来喂下温养灵液，也会附在耳边问我话，问我到底苏醒了没有，能不能感觉到他。 我能感觉到他但是懒得回应，偶尔喻青寒也会来探望我，尝试通过捏我脸、揪我耳朵来让我清醒一下给出回应，我还是懒，懒得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纪星洲开始坐在我床边频繁说话，他的话题大胆了些，从宗内的闲闻逸事，到宗外的风起云涌。现在宗内修习特殊功法的弟子发觉了修为宗内宗外的差距，在长老和喻青寒的联合，勉强将众弟子的疑虑打消了下去，并且在这方面做了妥协，可以大部分时间都在宗外修行，然后把真实修为带进宗内，这样修行速度更快，也更方便破境。 纪星洲知道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但是他说总觉得这样的特殊功法修到境界高了之后，很可能会出问题，虽然说不上来详细，但他有那种不详的预感。到时候，宗门、自己还有我怎么办呢？ “师兄……你都昏迷那么久了……嗯……哎。”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是睁不开眼，连系统都没在我眼前蹦跶宣告周常结束新周常刷新，挺不对劲的。 “嘿，想我了0073？” 想系统系统还真出现了，还是那个贱嗖嗖的语气：“其实周常我早就宣告结束，新周常已经刷新了哦。新周常是让纪星洲好感度 20，已经在任务进行中了哦。” 让纪星洲好感度 20？我心一紧，不会又要上演一遍上个副本的事儿吧？什么都不做纪星洲搁那自己狂涨好感度？ 事实证明还真是这样，我在躺尸，纪星洲的好感度自己涨上去了，最后胆大到直接靠近我，轻轻亲了我一下。 我对这样的转折已经能够平静接受了，没准到之后我还得上床一下弥补纪星洲在上个版本没能实现的遗憾呢。 “叮咚！周常任务已完成，新周常已刷新。” 说来也怪，自从纪星洲好感度增加二十敢亲我之后，我的力气与感知进一步的恢复了，很快就能坐起来和他、前来的喻青寒说说话了，对他亲我的事迹假装不知道，新周常是让我继续提升纪星洲对我的好感度，我也努力在躺着修炼之余带他去宗内巡视，料理宗内事务，带着他一块安抚宗内弟子的情绪，指点他们进步。 心照不宣地相处了几天，纪星洲终于敢在一个月夜支支吾吾地开口：“师兄。” 我躺在榻上，内心毫无波澜：“什么事？” “我想说……” “嗯？”我微微抬起头。看着他。 纪星洲的脸很红，我心微微动了一下，又想起新手副本的“它”，但是显然，这个副本的纪星洲和新手村的纪星洲不是一回事。新手村的那个外冷内热，这个外热内也热，完全是不同的人。 狗日的系统，偏偏要给一样的名字。我心里无声地叹气，还是微笑着说：“你想说什么？” 纪星洲嗫嚅了半天，终于敢开口：“大师兄，我心悦你！你……你可以不赶我走吗？” 我有点意外：“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吗？” 纪星洲先是意外，后是惊喜，嗫嚅着说：“可是……嗯，是大师姐告诉我，我总是待在山上不好。” “那是因为我不想收徒，总让你在山上待着，又不给你一个正式的关门弟子的名分，就容易惹得其他弟子说闲话。大师姐是出于对全宗的考虑，望你不要怪罪她。” “我没有怪大师姐。”纪星洲连连摇头，然后又像想明白了什么一样，睁大眼睛：“师兄，你……” 我心里有点难受：“抱歉，纪师弟，宗主长期闭关，我虽然修为最高，但是功法注定我没办法为宗门操心细枝末节上的事，我只能当个……当个彰显宗门力量的吉祥物，你明白吗？” 纪星洲脸上的惊喜变成了茫然不知所措，我继续说：“作为吉祥物，注定要远离情感，这样才能让弟子们安心。” 纪星洲沉默了，他一时间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艰难地挤出一字一句：“师兄，我明白你的难处，我并不要求什么，我也不奢求正式的关门弟子身份，但是……” “星洲，你放心，就算没有正式弟子的身份，我还是可以封你做我这宫观的镇守弟子啊，名正言顺地住这。不用摆出这副呆样了，傻子。” 纪星洲终是彻底放下了心结，高高兴兴地来牵我的手，大胆地凑近过来，貌若无辜地眨眨眼。虽然我早就对此有些心理准备，终究脸皮不够厚，不好意思亲他，伸手推了一下他肩膀，绷着脸严肃道：“好了，本尊要先休息了。” “好。”纪星洲很乖巧地爬起来，但是手上可没放松，“师兄，我想陪你一起睡。” 人胆大起来话都变流畅了，我感觉有些好笑，没奈何还是应允了他：“行……行吧。” 纪星洲顺势爬上来，就像新手村一般规规矩矩地贴着我，安静地呼吸。系统从我们两人间的被子里钻出来，学海豹拍打自己的胖肚皮：“周常已完成，新周常已刷新！再接再厉把纪星洲的好感度刷满吧，加油哦0073！” 我点开列表，新周常任务又是提升20的好感度……哎，好无趣。扭头看看身旁安睡的纪星洲，又觉得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纪星洲确实规矩，一夜过去没做任何逾矩行为。大早上他起来去修炼了，而我躺在床上就能修炼，修着修着我就开始想一个问题，纪星洲现在的喜欢能维持多久？我可是躺着的时间大于所有，只能嘴上说话，陪着他行走或是游戏一会就要躺下来歇会儿大喘气，那这恋爱谈得多无趣啊？ 但是纪星洲好像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照样修炼，只不过修炼之余会粘着我，缠着我要多出去走走，去亲眼见证他听说的修仙界见闻。 我拗不过他，再者空处一个大世界副本，却因功法原因躺在一个老地方，着实有点无聊。不过在出发之前，我先和喻青寒聊了聊，喻青寒听完我的想法翻了个白眼：“你要去就去吧，别忘记宗门有难的话就赶紧回来。” 我赶紧让喻青寒呸呸掉：“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师妹，有事你赶紧叫我就是了，我也不会离开太远。” “得了，你就去吧！” 陪纪星洲出行，我把软辇换成了俯仰角度大一点的轮椅，装残废让纪星洲推我。 第一次走入这个世界的民间，看集市的人来人往、庙会的灯火辉煌、隐藏实力参与散修们的私密交易会，第一次玩上散修们会玩的“赌石”活动，还进了修仙文经典场合拍卖会，花钱竞拍了两个品质不错的东西哄纪星洲高兴。 久而久之，我几乎忘记了这个世界迫近的危机，也几乎忘了还有叶昭这个主角正在发育，直到一次偶然的宴会场合，忽然有人提起：“最近东南的天剑山出了个了不得的元婴，听说能越境斩杀化神老怪了。” “什么？”懒散惯了的我一听到这种消息就惊了，还是元婴？越级强杀化神？这不是叶昭还能是谁？我说：“可之前从未听说过天剑山有这般惊才绝艳的弟子。” 最先挑起话题的那人点头：“天剑山的确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派，出名的也就这一个。但是一个天才，就足够带着鸡犬飞升啊！” 我还想再度确认下：“你可知那位天才的姓名？” 那人却是摇头：“姓名我不甚清楚，人人都说他现在流传出的名字都是假名，真名没多少人知道。” 我和纪星洲对了个眼神，心里有了些底，这八成就是叶昭了，一段时间没见，他的实力更上一层楼了。 等到宴会结束，主人家请我们到僻静处休息，待周遭人走净，纪星洲迫不及待地问我：“师兄，我们要再去会会那个叶昭吗？” 第22章 你也有黄金替身？ 我没定主意，声名鹊起却以假名示人，肯定是为了之后参与百宗大比做准备的，这个时候主动去碰是否太早？还是先问问系统吧——“系统！” 系统如我所唤地出来，语气欢快地说：“恭喜你，0073，本次的好感度周常又完成啦，请及时查看完成新周常哦。” 这周常真的跟赶鸭子的胡萝卜一样，一根又一根。说实在的，我心里对任务有点厌烦了，点开任务列表都有种恶心感，但是生死存亡之事，不得不干。 我皱着眉点开任务，新周常是“再见叶昭，仇恨值上升二十点”。 我稍稍思考了一下这个任务的含义与指向，任务要求应该是要求我看到叶昭，追杀这种事当然让纪星洲来干，纪星洲肯定没法一口气打死叶昭，没准会再次俘虏到他？那做点什么才能让他的仇恨值再次上涨呢……对了！挖他的丹田！这招肯定能把仇恨值拉满了！ 想到这里，我又有些悚然了。这招确实有效但是过于狠毒，反倒让我有些举棋不定起来：真的要做这么绝吗？ 这招下去，他不得恨毒了我？以后肯定要杀我啊，那我怎么办？花点数买数据复活？ 我又想起来，从我历劫时系统表现出来的畜生德性，它八成可能会坐地起价，把我辛辛苦苦攒的点数吞一大半走，然后就可以安安心心地让我继续投入一个又一个副本测试数据，做永远的黑工奴隶，没有出头之日。 “师兄？大师兄？” 纪星洲的呼唤让我回过神来，我点头：“嗯，这人八成就是叶昭，上次让他逃了，这次必不能让他再生出祸患，转道，我们去天剑山找找线索。” 纪星洲露出笑容，欢快应答：“好的师兄！” 我和纪星洲同行了两天，一路停下来打听了几回才知道这个天剑山的具体地址，小门派，驻扎在一座不怎么高的山上，风水不算上佳，山底下有农户在砍柴。 我看了下四周的情况，摇头：“叶昭不在这里。” “我们上去抓个人审问一番，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 “星洲，此乃邪魔外道的手段，万万不可。” 纪星洲立刻改了话头：“那我们在此隐藏气息等着吧。” 等也不能等太久，周常的时间限制摆在这里。我耐心等待两天，谢天谢地谢系统！叶昭恰巧回来了！他似乎没发隐藏的我们，而是径直进入宗门，和一个穿着葱绿色裙子的女孩子说话，笑得很开心。 “那是他道侣吗？”我很好奇，纪星洲说感觉是，但是我们两个都看得出来，女孩患有一种先天性的阴寒之症，这会儿还能活蹦乱跳，很快她就会渐渐地四肢僵硬、无法活动，宛如被坚冰冻住，最后化作一具灰白的冰冷坚硬的尸体。 “而且她的尸体还能炼药哦！”系统冷不丁地从屋檐上跳到我的肩上，“在修仙界，只要是有点特殊的都可以炼药！” 纪星洲问我这种怪病有没有法子治，我再问系统，系统说的确是有办法的，只是这种注定死亡的病想要挽救，势必要用另一条命去交换。这是物质交换注定的法则，就如同这个世界灵气的循环往复。 我似乎猜到一点系统的意图了，诚然掏金丹是一种方法，但是让叶昭心甘情愿地奉送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属于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问题是，叶昭当真和那要死的女孩感情那么好？如果对叶昭而言这个世界是个巨大的后宫文呢？见一个收一个的话，根本没必要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吧？ 现在想这么多似乎无用，我打算先试试威胁，倘若叶昭根本不吃这套，那就来硬的。 我和纪星洲走过天剑宗一圈，暗中布下天罗地网。次日由纪星洲打头阵，我殿后跟随，直接走到简陋的木门前，纪星洲中气十足地大喝：“叶昭！出来！” 片刻后，叶昭走出木屋，身后跟着那名姑娘，姑娘怯生生的，叶昭全程护着她，一脸憎恶地瞪着我们：“我就知道，你们一帮阴魂不散的狗？想怎么样？” 我认真道：“叶昭，上次你从戒律司内逃脱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纪星洲看了我一眼，我没理他，继续说：“别用这副眼神看我，你不会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吧？暗中设阵拦截天劫之力炼制丹药，你明知道天道无情，却偏偏做出如此损人利己的事。不过我那次没打算认真追究，只罚你在戒律司待上一段时间。现在……” 叶昭还是在用看仇人一般的眼神瞪我，我则看向那位姑娘，神色温和：“这位姑娘看起来身患不治之症啊，叶昭，你想救她吗？” “你什么意思！” “想救人的意思。”我笑盈盈地看着他，“这个世界灵气在天道运作下循环往复，想要治疗必死的绝症，就该用新的生命来交换。叶昭，你有这个资格，也有能力去交换。” “你……”叶昭的脸色一变再变，那位姑娘先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想要救我的命，必须让叶昭死？” “没错。”我点头，“这可不是我有意要害叶昭——”虽然心里觉得这么说话很贱，“而是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律就是如此，没有别的捷径可走。” 叶昭脸色变得煞白，他呆呆地看着我，姑娘看看我，又看看叶昭，忽然一言不发地扭头踏上飞剑，跑了。 “哦？”我有点意外，很快反应过来，姑娘这是怕让叶昭做选择，决定不如自己先跑了，跑得远远的，让叶昭再也找不到，自己在一个角落里接受命运的安排慢慢死去，这样也就避免叶昭做两难的选择了。 “哎呦，真是好一出感人的大戏。”我感叹一声，叶昭还杵在原地不动，而我说这么多，早就感觉有些累了，搭上纪星洲的手：“我们走吧。” 纪星洲带着我去找了个高档的客栈，歇息过一夜，他才敢蹲在榻前小心翼翼地问我：“师兄，你为什么这么轻易放过叶昭了？” “他有求于我。”我撑着脸颊，还是忍不住细细思考，叶昭真的会选一命换一命么？ 倘若他不换呢？我又奈他如何？除非他身边也有一个系统，也被限时周常逼着去做选择，还不能让后续可能的主线剧情被破坏…… 我脑子宕机了一下——我草！还真有可能这样！ 如果他真的有系统有周常，那么那姑娘死了事小，倘若导致后续主线变动，问题会更大。但选择自己死，还可以买点数商店里的数据复活活过来！ 孰轻孰重，已经很清楚了，我忽然毛骨悚然，我之前坚决拒绝的beta版测试，但是之后我是自己走进了那道未知的光门，说不定系统从头到尾都没给我选择的余地，我身处的副本就是beta测试版？ 思绪千回百转，思考这么多，我的脑袋又疼起来，强烈的疲惫感击垮了我，我一点都不想动了。 纪星洲看我的变化很是惊讶：“师兄，你在想什么事呢？才起一会就累到了？” “我在想……哎？”我脑袋实在痛得厉害，感觉要炸了，视野一阵阵地模糊。纪星洲见状赶紧将我放平在床上，担忧地望着我。 看着他年轻的俊脸，我脑海中又涌起一个可怕的想法：万一他也有系统呢？ 他贴心的所作所为的一切，都是为了提升我对他的好感度呢？ 但是我脑袋太痛了，我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么多了。闭上眼，沉沉睡去。 再醒过来，纪星洲依然很关切我，叫我尽量别去想太多了。他昨天在我昏睡的时候出去谈查了一番，那名姑娘跑得很快，方圆千里都不见她的踪影气息，而叶昭也是选择出去找她了，还跟他远远地对视过一眼，终究没冲过来找麻烦。 “不知道叶昭要多久才能找到那位姑娘。” “放心，他既然选择出去找了，就一定找得到，一旦找到，他自然会来找我们。” “师兄为何如此笃定？” 我一时不知该作何言。比起叶昭的选择，我现在更关心纪星洲，我真的真的很想问他：你有没有系统？ 系统能完全读取我的心理活动，我都这么想了，它还是不出来吭声。难道这对它来说根本不算个事？还是说存在什么隐藏的规矩，一旦触犯到就会立刻被抹杀？ 是现在就问，还是先问过系统再做决定？但是世界的一切运行规则都是系统解释，万一它瞬间拿出另一套解释呢？ 算了，还是不能问。我克制住好奇心。为了自己，也为了纪星洲，还是不问的好。要验证叶昭是否有系统，就看叶昭交换生命后能否顺利复活了。 想到这，我笑着冲纪星洲说：“没事，我今天保证不会想、做任何事，就出去走走吧。星洲，你在外面有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吗？” “嗯……硬要说的话，其实没什么有意思的。凡人世间，有意思的也就唱戏、集市和过节罢了。” “凡人寿命须臾之间，对他们来说，有一些热闹就足够有趣了。反倒是我们，活得太长，反而什么都变得不有趣了。” “那……师兄觉得，是做凡人好呢？还是做修仙者好呢？” 我走在阳光底下，身边是熙熙攘攘的喧闹人群，年幼的孩子蹦跳着穿过泥泞的街道，嬉笑着追逐，牛马经过带来牲畜独有的腥味。这鲜活的世界与丰富的细节，几乎让人忘记了这里只是“副本”。 “这些……各有各的好，但是，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自由更珍贵。” “自由？我不明白，师兄，你觉得你不够自由吗？” 第23章 一物换一物 没等我开口，纪星洲自己搁那恍然大悟了：“哦，我忘记了，师兄你的功法特殊，确实不够自由。” 他这么想居然也算对。我苦笑，本来是想试探试探纪星洲，没想到他自己把问题圆回来了。好吧，这也算间接证明了，纪星洲不是什么携带系统和周常的隐藏测试玩家，高智能NPC而已。 想通他是NPC，我心里又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他爱我是出于设定，数据是虚拟的，他对我的感情是真的……真的吗？ “师兄，你又在想事情了，这对你不好的。” “唔，你说得对，我不该想太多。” 在街上走了一阵，我察觉到有熟悉的气息在靠近，恐怕是叶昭带着那位姑娘回来了。我拍拍轮椅扶手，纪星洲低下头，听我说：“回去。” “好啊师兄。” 回到旅舍，叶昭刚好上门，公主抱着那位姑娘，看样子是直接打昏了抱来的。 我正襟危坐：“既然来了，就把人放在桌上吧。” 叶昭抱着人没动：“宋以寒，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手段。但我警告你，但凡你敢伤害如烟一根汗毛，我必定千方百计的报复你！” 如烟，不会就叫柳如烟吧？系统你在起角色名这块真是懒透了。我心里偷偷吐槽，面上不显，礼貌性地一伸手：“放吧。本尊信守诺言，凡是说出口的，决不会有一字违反：我会用你的命，交换来这位如烟姑娘的命，保她以后再也不会为阴寒之体烦忧。” 叶昭咬咬牙：“好！我换！你就说，你要我做什么吧？” “系统？来说一下流程。” 这次系统是从如烟姑娘的头发中窜出来的，它教我先取二人心头血，然后经过这样那样的手续流程，爆发出花里胡哨的粒子特效光芒，将叶昭的修为与生命力尽数抽走，灌入如烟姑娘体内，又将如烟姑娘的阴寒气引渡到叶昭身上。 这个交换过程对叶昭而言相当痛苦，他的眉毛很快覆上一层低温凝结的白霜，脸色也变得如死人般青白，我一边维持着仪式，一边偷偷看叶昭，他脸上的死气是越来越明显了，我不禁想：他会怎么复活呢？ 系统卖的数据复活包是“嘎嘣”一下复活呢，还是会设计一个貌似合理的剧情过渡复活？ 正在我分神的时候，如烟姑娘似乎是因为磅礴生命力的灌入，呻吟着开始醒了。纪星洲啧了一声，靠近一步，被我用眼神示意退下。 如烟姑娘真正醒转过来，茫然地看向四周，似乎还不能理解正在发生什么事，不得不说这位NPC的脸建模真好看啊，看得我有点迷糊了，随即清醒过来。想这可能就是强力的主角光环吧，不管有多无感，哪怕是男同都能被美貌迷倒一下子。 如烟好像明白在发生什么了，疯狂挣扎起来，撕心裂肺地喊叫：“叶昭！叶昭哥哥！我不想让你死啊，你根本没必要这么做！我本来就是要死的啊！” 叶昭身体已经动不了了，也无法开口说话，她就挣扎着扑向我：“停下！你停下！” 纪星洲看不下去了，直接上手按住她：“如烟姑娘，我师兄说一不二，叶昭也是同意了的，你接受就行了，不要辜负了他用命换来的你的命。” 纪星洲对叶昭还是有点怨气的，一番话能说得如此阴阳。如烟姑娘挣扎着尖叫起来：“我不！我不！变态！□□啊！” 纪星洲立刻如同烫手了一般松手了，如烟姑娘抓住机会，立刻冲向我，一把掐住我脖子，双目猩红：“我叫你停下！” 我继续操作着仪式，她掐的的确用力，但是仅凭这个就想破大乘修士的防也太可笑了。我的心思此时早就漂游到了奇怪的方向：柳如烟，这个名字按照网文的规律，八成是烈焰红唇气质特别高傲的恶毒女配角设定，但是这位的性格设定明显与惯例相反，倘若这位不是女主，那谁又会是女主呢？ 如烟姑娘的叫骂、哭嚎与恳求我什么都没听到，直到系统宣布仪式结束，周常完成，新周常已刷新。我才放下手，扫了一眼叶昭——已经彻底成为一具表面覆盖着冰霜的青灰色雕像了。 我叹口气，将轮椅椅背调成仰躺模式，纪星洲过来贴心地理了理我被她弄乱的衣领：“如烟姑娘，叶昭是你的爱人，你带着他的身体走吧。” 如烟姑娘哭泣着，跌跌撞撞的扑向叶昭冰冷的尸体，又哭了好一会，才带着他的身体离开。 等如烟姑娘走远，纪星洲忍不住笑出了声：“叶昭总算死了。” 我手指轻轻点着扶手：“别高兴得太早，也许事情没那么简单。” 纪星洲疑惑地问：“师兄，何以见得？我确认过了，他的丹田已经萎缩枯竭，灵台破碎，连元婴也化了，还能有什么复活的希望？” “说不好。星洲，你还记得他很久以前就是元婴了，对吧？但是在戒律司那时，他又历练了一次元婴才有的天劫。” 纪星洲也想起那桩事了，神色严肃起来：“师兄言之有理，这叶昭说不定还有其他手段，要不，我再去毁尸灭迹一下？” “不可，不可。”我连连摇头，“先盯紧了如烟，看之后会如何发展。我们对叶昭的手段了解得太少，这次就是个观察的机会。” 纪星洲恍然大悟，连说有道理。只有观察叶昭是如何起死回生的，才能判断他有什么样的保命底牌，不然杀了也是白杀。 他这么应和我，我听着却只觉得有些无聊。恭维听得太多，我都分不清纪星洲是真的智商有点低，还是诚心想捧着我，罢了，分得这么清楚干什么，只要防备着他突然背刺我就好。 “今天经历这么多事，也有些累了，休息吧。” “好的师兄，你先歇着吧，我还要修炼。” 我刚躺下来准备闭上眼，忽然觉得有些不大放心，抓住纪星洲的手说：“你可千万别趁着我休息的时候去找叶昭麻烦啊！” 纪星洲疑惑了一下，还是说：“师兄，我不会去做违背你意愿的事的。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你好像很在意叶昭的死活，又不太像很希望他活着的样子，是我的错觉吗？” 才觉得纪星洲是在故意装笨的高智能NPC，下一秒就被打脸了。我一时间支吾起来，想不出什么应答他的好借口。纪星洲安静地看了会我，忽然又笑起来：“好了，师兄，别想太多了，不然你又要犯头痛，好好休息。” 纪星洲体贴地给我盖上薄被，去房间另一边安静地修炼了。我胡思乱想了一阵子，终究无法抵抗精神上的疲惫，沉沉睡去。 又是崭新的一天，我先发了会呆才打开任务列表，新任务是……啊，新任务居然是阻挠叶昭复活？ 我愣了下，又恍然明悟，任务只说阻挠，没说一定要阻挠成功啊，象征性的阻挠一下，提升叶昭的仇恨值，没错，肯定是这样！ 我重新来了精神，打算去找一下如烟姑娘，监视她如何协助叶昭复活。 如烟姑娘没有离开天剑门，她带着叶昭的尸体，在宗内发了疯似的翻找各种书籍，又去集市上找人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摆在叶昭身体四周念念有词，看样子已经为了死马不择手段了。 “师兄，你觉得叶昭会怎么复活？” 我心里哪有个准啊：“先观察着吧。” 如烟姑娘什么样的法子都尝试过了，可惜叶昭的尸体还是雕像样，一点变化没有。 万般试尽的如烟姑娘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只好抱着叶昭的身体哭泣，但是眼泪啊，亲吻啊，这些都没唤回叶昭的生机。 眼看着周常时限一天天接近，我现在期盼叶昭赶紧复活一下子的心情变得比如烟姑娘还要迫切，你倒是活一下啊主角，天道呢系统呢救一下子啊！ 耐着性子期盼了半天，如烟姑娘一觉醒来，忽然不哭了，半夜里鬼鬼祟祟地出了城，叶昭的躯体则好好地放在天剑门的地下密室里。这还是纪星洲告诉我的，如烟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也许，是托梦？ 我半夜被纪星洲薅起来跟踪，人还是有点困，一点没有大乘修士该有的精力。黑夜中如烟姑娘的行踪就如同最耀眼的烛火，在我眼中一览无余。 不知飞了多久，如烟突然停下，向四周看看，一头钻进地下，这是最普通的土遁术，她一直行到一座山内，很快就出来了。 等如烟一走，我和纪星洲立刻破开山中任何隐藏的禁制，长驱直入山内隐藏的洞穴，但是山洞内没有特殊的元婴，也没任何法器和可疑的灵气波动，只有一坨黑乎乎的东西，我走近看了半天才认出来，这是当初被我反将一军、被天雷烧熔透了的丹炉。 这丹炉放在这有什么用？我绕着丹炉走了一圈，若有所思，不敢触碰，纪星洲想出剑江丹炉砍成两截，也被我阻止了，我觉得不对劲，这里肯定有鬼。 “这里可能有阵法，我们先出去。” “可是师兄，这里明明只有一个废掉的丹炉，如何能主持什么阵法？这四面也没有什么古怪痕迹啊。” “叶昭他会几手特殊的阵法，还是小心为上。” 纪星洲纵使不甘心，还是听我的退出了这座山洞，在我远离踏出山洞的时候，系统从山洞深处飞出来：“周常任务已完成，新周常已刷新！” 我心下了然，根据以物易物原则，叶昭肯定是想抽我们两个人的生机来复活自己，虽不敢确定他怎么有底气敢抽大乘修士的生机，也许，大概，和那次引渡天雷的阵法差不多的机制？ 第24章 棒打后宫团 我再点开任务列表，新周常是：协助叶昭复活。 这特么什么鬼啊！左右互搏是不是！我一下被系统整笑了。纪星洲看我突然发笑，一时间不知所措，试探性地问：“师兄？” 我收敛笑容：“没什么，我只是识破了叶昭想要复活的诡计罢了。他应该早就为自己留了一线生机，在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救回如烟的性命后，便想如法炮制，用他人的性命来换回自己的性命，方才差点着了他的当。想来他这么谨慎的一个人，定然不会只设一处**阵，我们不成，他还会找别人。” “所以，我们还要继续跟踪如烟，看她如何行动？” 我摇摇头，我现在仍然没法判断叶昭有没有见一个收一个，如果有其他的女配角帮着他，我也来不及去分辨、去赶着协助。 除了这一个……还有谁会帮他？我思索着，我身边的女角色也不多，也就师妹喻青寒，其他的师妹都是点头泛泛之交，总该不会喻青寒也被收入后宫了吧？ 虽然心里觉得不大可能，我还是被我的猜想慌到了，我打算马上回宗门一趟，问问喻青寒！ 纪星洲没有质疑我的决定，立刻跟我回到宗门。此时已经是深夜，喻青寒处理了宗门内大大小小的事务，刚准备灭灯休息，见我闯进来，立刻裹住披风抱怨：“师兄，这么着急忙慌地做什么呢。我刚准备睡，你进来的时候也要打声招呼啊！” 我管不了那么多，抓住她的肩膀急切地问：“师妹！你是不是谈了什么人！最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梦！” 喻青寒茫然地看着我，脸色一点点起了变化，我将她微妙复杂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心里如坠冰窟，依旧不敢相信，强装镇定，语气柔和地问：“嗯，师兄没别的意思，就问问你，不用紧张，师兄会永远护着你，护着全宗的，把你最近的情况告诉我，好吗？” 万万没想到，一向与我感情深厚的喻青寒居然拨下了我的手，绷着脸说：“师兄，这是我的个人私事，和宗门无关的，没必要让你操心。” 我不敢相信，整个人都要被气晕过去了。 这是什么？恋爱脑？我之前看喻青寒也不像恋爱脑设定的角色啊！叶昭给喻青寒灌了什么狗日的**汤？还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喻青寒的贞操早就被叶昭夺走，然后她的理智也跟着那根本没什么卵用的可笑处女红一起没了？ 太他妈的荒谬了！我竭力保持镇定：“师妹，你现在到底还是不是完璧之身？” 喻青寒突然爆发了：“师兄！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你觉得你是大师兄，就必须事事都要知道吗！我说了，这是我的私事！” 我瞬间头痛欲裂，强烈的疲惫感几乎击垮了我，纪星洲伸手一把扶住我，小心翼翼地提议：“师兄，现在太晚了。要不，等明天再说？你累了，师姐也要休息的。” 我不想就此放弃，话必须在这会说明白了的，不然喻青寒明天会做什么还不好说，她实在是太熟悉我了。 我强撑着精神继续说：“喻青寒，我不知道你谈的那人给你灌了什么**汤。但是你要知道，哪怕那个男人有多少不得已的情况和理由，都不是他可以玷污你的借口！而且，这个宗门迟早是你的，没人敢对你说三道四，你想结道侣就结道侣，你根本不用被世俗的贞操束缚！你告诉我，那个男的到底是谁？！” 喻青寒一声不吭，像极了进入青春叛逆期的犟种，我一下子急火攻心几乎气晕过去，要不是她是我师妹，我早就起手搜魂了，纪星洲在旁一劝再劝，强行把我拖回了寝宫。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我着实无法理解，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变成这样的呢？是**上涂了**药，还是大脑接驳□□？这狗日的设定！去他妈的！ 纪星洲继续劝我，让我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疲惫不堪地躺下来，一闭眼就陷入了沉睡。 我不知道纪星洲做了什么，第二天，喻青寒主动来到我的寝宫，说要向我赔罪。之所以赔罪，因为她把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她从戒律司的深牢中抓了一个被关押了七百年的大妖囚犯，用那大妖的性命生机换回了爱人的生机，现在，她来负荆请罪。 我内心毫无波澜，只能说：“罢了，也算救人一命。你就算不说那人姓甚名谁，我也知道了。”周常任务都算完成了，有什么好说的。 喻青寒望着我，神色复杂，低下头说：“谢师兄体谅，就此退下。” 等喻青寒一走，我只觉心痛得无法呼吸。即便知道喻青寒是NPC，可是她对我的感情，我对她的感情，哪是这么容易就可以彻底无视的？我做不到，也无法不操心。 捶着心口缓了会劲儿，我再看刷新出来的周常是什么：“叶昭仇恨值上涨20点。” 这个好嘛，无非是棒打鸳鸯。 主意有了，我立刻开始着手调查喻青寒与叶昭交往的确切证据，他们究竟是在何时、又是在何地发生了苟且？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喻青寒和叶昭很早很早以前就有过交集，彼时的喻青寒因为出行需要，并未以真实身份示人，修为也刻意压低了，这才给了叶昭与其接触的机会。 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能想象得出来，无非是莫名其妙的□□焚身的狗屁设定。除了让我深刻体会到什么叫白菜被猪拱的痛心外，毫无作用。 东西越看越糟心，我扔下书躺平叹气。纪星洲走过来拾起地上的卷轴，重新卷好放在桌上，“师兄，叶昭复活了。” “我知道。” “您打算怎么办？” “先把师妹的性子颁正再说。”我单手撑腮，棒打鸳鸯这事也要讲究一个方法，不然喻青寒为了叶昭这个臭男人跟我反目成仇背刺我，那我就成真小丑了。 思来想去，要想喻青寒清醒，肯定要抓叶昭的辫子，把他脚踏多只船的事实摆在她面前，我不信她还肯为叶昭伏低做小。如果真到了这种地步还心甘情愿做小……我就彻底没办法了。 我和纪星洲聊了聊，最简单的方法当属把如烟姑娘客客气气地“请”过来，让如烟与喻青寒当面对峙争谁是“大”谁是“小”的问题，比我苦口婆心劝人效果要好得多。 计划已定，纪星洲去请如烟姑娘，我约喻青寒有空出来在河边聊聊，喻青寒隔了一会才回答会抽空。 纪星洲带如烟姑娘的速度比我预计的还要快些，他说叶昭不在天剑门，有事出去了。而如烟姑娘第一次来到世上数一数二的宗门，神情明显有些畏惧，对我更是客气了许多。 我悄声问纪星洲是用什么理由把她请来的，纪星洲则说，他说他的心上人叶昭正打算跟喻青寒正式结为道侣，邀请她来参与喜宴。 我绷不住了：“你用这样的理由？” “师兄，只要如烟姑娘信了，我觉得就是好方法。” 我摆摆手，让他暂时退下。先和如烟姑娘寒暄两句，降低对方的恐惧和戒备心理，再问她与叶昭认识多久，一算时间，比叶昭遇到喻青寒的时间差得很远，心里有底了。遂把实际原委告诉了她。 “我不信！”如烟连连摇头，“叶昭哥哥他是很好的人，他用自己的命救了我，我信他！” 我也很好奇叶昭是给如烟灌了什么**汤：“他给了你什么承诺？他有说过他之前的感情经历吗？你觉得你在他心里到底能排上几号？” 如烟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一介弱女子，能让叶昭哥哥舍命救我，除了以身报答，还能怎么办呢？就算叶昭哥哥要我做妾，我也愿意的！” 我一时噎住。鉴于这个副本世界的设定，如烟这么回答好像还真没什么毛病，很符合她的认知与世界观，但是我听着很崩溃。天呐！她要是见到喻青寒立刻以“妾”的身份讨好她，那能咋办？！现在只能指望喻青寒本人接受不了多女共侍一夫了。 和如烟再闲话了几句，喻青寒和纪星洲一起来了。喻青寒脸色并不好看，先向我问好，看到如烟疑惑了下：“师兄，这是何人？” 我似笑非笑：“来，快认识一下，师妹，这就是以后你道侣的小妾，如烟姑娘。你道侣就是为了她不惜以命换命，治好了她的绝症，以后你们可以好好相处啊。” 喻青寒先是一愣，上下打量了如烟，如烟方才说“做妾也愿意”的底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变得畏缩起来。喻青寒不像我刻意收敛了气息，她的威压和情绪是一块儿释放的，对如烟来说并不好受。 喻青寒越看脸色越铁青，如烟忽然哭起来，噗通跪下：“对不起尊上，我和叶昭哥哥之前的确是两心相悦，但是我并不知道他和尊上您的关系，我……我本来没打算活的，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叶昭哥哥愿意用命换我，我现在也着实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 如烟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我看了都要心软。而喻青寒一声不吭，什么也没说就直接转身离开。 也不知道喻青寒怎么想、怎么打算的，为防止惹是生非，我让纪星洲赶紧把如烟护送回去，接下来如果喻青寒要有所行动，我要看好戏了。 第25章 生杀予夺 我紧盯喻青寒的动向，喻青寒在安排完宗内事务后，谁也没通知、悄无声息地出了宗门，我悄悄跟上去，纪星洲也紧随其后，问他干嘛要凑这一桩热闹，纪星洲一板一眼地认真回答：“师兄，我怕你一个人在外劳思过度，伤了自己。” 我哭笑不得：“我好歹是大乘，就算我累晕过去了，也没人敢靠近我的。” “师兄，你这话就说错了。” “嗯？” 纪星洲贴过来，下巴搁在我胳膊上，认真地朝我眨眨眼：“你看，我这不就靠近你了吗？” 我心跳不争气地停了半拍，不得不说这招是真让人迷糊啊。还好我冷静得快，迅速找回理智，淡淡的“嗯”了声，说：“你说的没错。” 喻青寒来到一处山崖上，盘腿坐下，她没发出什么飞剑讯号，貌似只是在安静地等待。 等待的时间不过一个时辰，远处的天空划过一道虹光，那虹光越来越近，很快落在了喻青寒身侧，看面貌不是叶昭，但是那熟悉的气息错不了。 叶昭稳稳落地，问：“青青，你有什么急事叫我？” 呦呦呦。我直啧啧，这就叫起青青了，可真亲密啊。 喻青寒坐在地上，威压完全释放：“呵，这么亲密的话，你是不是还对如烟说过？” 叶昭这个时候居然还在装傻卖乖：“青青，如烟是谁？我从来没听说过啊。” “你还敢狡辩！”喻青寒的吼声震得地面都好像在抖，她连珠炮地狂骂叶昭，还动手抽了他几个响亮的耳光，叶昭被抽了耳光还敢生气，一瞬间想要还手，再次被喻青寒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我看得爽死了，一直捏着拳头喊加油，抽得好！抽得再响亮些！不愧是我的师妹！ 叶昭挨了半天打终于扛不住了，狼狈逃跑，喻青寒也没继续追下去，只是冲他逃跑的方向破口大骂，骂了好一阵子，坐在地上安静良久，突然痛哭失声。 唉。之前看叶昭挨打有多爽，现在就有多难受。我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想着这会要不要出来安慰安慰她，正纠结着，喻青寒哽咽着出声：“师兄，我知道你在跟着我，你不用躲了。” 话都挑明到这个份上了，再藏着掖着也没意思。我信步驶出掩藏的地方，看着她的背影，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喻青寒哽咽了一会，问：“师兄，我是不是挺可笑的？” 与其感情上的鸡毛蒜皮比起来，我更好奇当初叶昭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隐瞒住自己的家世来历，甚至容貌都变幻得不一样。而且就算容貌不一样，在百宗大比上，喻青寒又为何没能辨出属于他的气息呢？真是奇哉怪也。 我在她身边停下，把自己的疑问直说了。喻青寒思索良久，才把当初与叶昭相见的详细情况说出来。 当时遇见的叶昭实力是金丹，又相当年轻，资质和气运是肉眼可见的强悍，也是因为他太年轻了，喻青寒才对这个金丹修士多加注意了些，几番接触下来，发现叶昭品性好，又温柔风趣，不知不觉就倾心相许了，这些年来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只在百宗大比前些年才断了一段时间，不过那时喻青寒只当叶昭要闭关修炼，便没多记挂。 至于在百宗大比上，叶昭不是金丹，气息也不似她熟悉的那个人，就没怎么注意，谁能想到两个人居然是同一个人？ 金丹到筑基这个差距可太奇怪了，难道叶昭的修为也被系统吸了？还是因为什么可成长的特殊功法要求这么做？我想不通。 纪星洲忽然开口了：“依我之见，师姐当初遇到的叶昭，和现在的叶昭可能的确不是同一个人。” 喻青寒闻言一愣：“你的意思是说，叶昭被人夺舍了？” 喻青寒想的是夺舍，我想的是难道是之前扮演“叶昭”这个角色的玩家做任务失败被清除了？然后引入了一个新的玩家来继续推进任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觉得喻青寒再怎么恋爱脑，也不至于看不出来一个人的性情是表演出来的。 喻青寒思索良久，忽然拍地，大喊：“一定是这样！”她变得怒气冲冲，“天杀的崽种，我定要他不得好死！” 可不能真让主角死了啊。我紧张起来，劝喻青寒先消消气，不要轻易行动。万一那真正的叶昭还活着呢？倘若还活着，那么现在的“叶昭”就是唯一知道真叶昭去向的线索。 喻青寒被我好一顿劝解，再次冷静下来，沉吟良久后说：“师兄说的对，我心思太乱了，此事不能轻举妄动，等我回去想好了，再跟师兄你说。” 喻青寒能这么快重回状态，我很欣慰。待喻青寒回去，我立刻点开任务列表看新周常，这次的任务依然是提升仇恨值二十点。 再来一次这样的任务，仇恨值就直接拉满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呢……哎，真叫人胆战心惊。 喻青寒很快和我做好了周密的准备，再由喻青寒修书一封，以当面谈谈为由诓骗他过来。等他满面笑容地过来向喻青寒问好、上前一步的时候，喻青寒陡然变了脸色，一声厉喝，我和纪星洲左右夹击，将叶昭死死定住，任他插翅也难飞。 “青青！你……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了我！” 喻青寒面色冷峻：“放了你？做梦！我问你，你把真正的叶昭怎么了？把他还回来！” “我就是叶昭啊！”叶昭急得大喊，拼命挣扎，痛心疾首地一顿忏悔：“青青，我知道你怨恨我瞒着你，可那都是因为我有苦衷的，我……我经历了一场大变故，修为几乎散尽，天资也不如以前。我知道你是光天宗的天之骄女，我怕，我怕配不上你，才不敢对你说实话……” “那如烟呢？她怎么来的？你还为了救她换命！这也能有苦衷 ？！” 叶昭脑子转得就是快，就咬死了说自己于心不忍要救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对如烟的感情是一片纯洁赤心苍天可鉴，绝对没有乱来。至于如烟做小的言论，那是她一厢情愿地要这么报答，他从来没对她承诺过什么。 我咳嗽了声：“嗯，叶昭，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哈。” 叶昭脸色变了变，我不等他继续狡辩什么，拍拍手，让纪星洲带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如烟姑娘出来：“你都听到了，这可不是我们逼着他说的。” 如烟哭得楚楚可怜，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知道叶昭是这么个心思，知道自己终究配不上他，事已至此，她也愿意信守之前的承诺，如果叶昭愿意，她还是可以做妾。 我听到这里人都要晕过去了，喻青寒更是怒火大爆发，拎起鞭子对着叶昭就是一顿狂抽，也顾不上什么天骄之女的涵养风度了，嘴上骂骂咧咧，抽得叶昭死去活来，满地打滚。 “叮咚，周常任务已完成，新周常已刷新！” 新周常是让叶昭的仇恨值封顶。这个好说，叶昭已经被控制住了，让他仇恨值封顶莫过于慢慢磨，用副作用极其剧烈的搜魂法术一寸寸翻找记忆，剧烈的痛苦之下，叶昭叫得相当惨烈，很快仇恨值就封顶了。 一封顶，我立刻见好就收，等系统播报周常已完成，下一句居然不是“新周常已刷新”，而是“自由主线已开启！0073，你现在可以开始自由探索可行的主线路径哦。” “什么玩意儿？”我猝不及防，“系统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哦，你可以尝试让这个故事走向不同的方向了！” 不同的方向……我心剧烈跳起来，难道说，因为叶昭攻略喻青寒好感度任务失败，他被系统抛弃，所以系统给了我改变既定主线的权限？ 我清晰地忆起喻青寒在情难自抑的时候向我哭诉，回忆当初她与真正的叶昭相识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有多么善良，多么有趣，多么美好。可是现在的叶昭全然不似她所熟悉的人，搜魂术用了几遍了，还是找不到任何关于夺舍和真正叶昭的线索，难道她好不容易遇上的爱人真的已经灰飞烟灭了吗？ 这就是系统，冰冷的周常机器，生杀予夺只在一念之间。倘若有一天，我也任务失败，被系统剥夺继续参与主线的权限，我恐怕也是被抹消、被顶号的下场吧……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选择了。 我想，我要不要马上杀了叶昭这个角色，现在我的境界是大乘，杀叶昭这个元婴轻而易举。可是……我总觉得于心不忍，我还不能，还不能百分之一百确定叶昭是隐藏的玩家。 而且，他是不是真的彻底被系统放弃了？倘若他手上还有点数存货，大可以购买商店里的特殊道具东山再起，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大乘境界能挡得了的。 我警告自己再谨慎一些，必须探听清楚虚实才行。在修炼的间隙，我思考了种种可行的套话方式，最好还要避开系统可能的关键词检测，我必须让叶昭说实话。 来到戒律司，这回叶昭的待遇和那些罪大恶极的邪修一样，被层层封镇在单独的深底监牢，修为也被九九八十一根穿魂钉钉死钉牢，除非叶昭兑换出什么逆天道具出来，根本没法逃脱。 我仰望着被吊在空中、奄奄一息的叶昭，先给他喂了颗灵丹，让他有力气说话，再问：“叶昭，我有些事想问你。” 叶昭低垂着头，我知道他是醒着的，他没办法睡，只是意志昏沉。 “那个真正的叶昭，去哪儿了？” “我总感觉你是知道的，对吧？” “不，你一定知道，只是不知道他原先是怎样的人，有过什么样的经历，你稀里糊涂接过了喻青寒的感情，却没真正对她上心，不然她看着你的脸，也不至于这么对待你。” 叶昭沉重地喘息，不发一言。 第26章 双修 我继续自说自话：“修炼这么久，我对我之前的事也快不记得了。我是谁？我怎么来的？我要到哪里去？这些问题，我经常想，而且越想，越回忆，目标就越清晰。” “你呢，你会思考这个问题吗？” “你是谁？你怎么来的？你要到哪里去？” 听到此言，叶昭终于微微抬起头，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我赶紧靠近了，想听清楚，没想到他攒起的力气是啐我一脸唾沫。 可能是仇恨值太高了，他太代入叶昭这个身份了，沦落到这个下场，说到底还是怪我，不肯告诉我也是情有可原。 我黯然的想着，袖子擦擦脸，想着怎么样努力才能再争取一下子。 “嘿0073。”系统幽蓝的身影从天花板上滑溜下来，“想问他真相？” 我立刻警惕起来：“系统你想干嘛？” “我想告诉你的是，之前也有玩家这么尝试过，现在你已经进入自由主线阶段，同样可以这么尝试哦。”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代价？抱歉，这不在告知范围内。” 说了跟没说一样。我犹豫不决，既然被系统察觉到心思，好像也没什么拐弯抹角的必要了。当务之急，或许是先将叶昭对我的仇恨度先降下来，然后才有可能好好对话。 思及此，我决定让叶昭少点痛苦，先把人放下来，施咒让他得以睡个好觉，穿魂钉也拔出十几颗。 做完这些，我先回到寝宫，迎面撞上纪星洲：“师兄？你方才去哪儿了？” “嗯，去办了个点事。”不知怎的，我面对纪星洲有点心虚的感觉，好在纪星洲似乎毫无察觉，“唔，师兄，我正好有些修行上的问题想要请教你，你教教我吧。” 和纪星洲相处还是自在的，现在叶昭也被控制住了，至少短时期内不用担心纪星洲和叶昭打出你死我活的结局，没了周常紧箍咒一般的压力，我和纪星洲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纪星洲得了便宜更卖乖，三番两次求亲昵，大胆缠着我试试双修，我没拗住他的纠缠，半推半就地答应下来。不得不说年轻人体力就是好啊，把我撅得晕过去好几次，本来就不行的老腰更是雪上加霜。 “师兄身体怎的这么差？这可不像一位大乘该有的水平啊。” 我被他揉腰的动作弄得龇牙咧嘴：“哎，这不是经常躺着嘛，师兄又不是走体修的路子，自然没那些筋肉人那么厉害。” 纪星洲笑眯眯地：“那师兄以后修行空闲的时候，都让我帮忙活动下身体可好？” 我顿时悚然，把他的话想歪了，连忙开口：“别……别，师兄自己会努力锻炼的，就不劳烦师弟了。” 纪星洲只是笑。 他最近变得粘人，我都抽不出空来看叶昭在监牢里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恢复得好一点？仇恨值降下来了吗？ 我费尽心思才找到时间前去戒律司探望叶昭的情况，叶昭的情况的确好了些，苍白的脸有些气色了，盘坐在腿上，眼神空洞洞的：“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我也在他面前坐下，“身体如何了？” 叶昭一声不吭。 这次我决定把话说得明白了些：“你被放弃了吗？” 叶昭还是不吭声，我再问：“你为什么还不买东西？”系统的点数商店里强力道具那么多，总有一件能帮他逃出生天。 叶昭抬头，眼中却迸发出诡异的兴奋光芒：“你怎么觉得我没东西买？” 哦，你的意思是有，但是你兴奋个什么？难道觉得我会被抹消？ 直直和他对视了半天，叶昭脸上的兴奋慢慢消失了，转而变成一种疑惑与愤懑，近乎咬牙切齿地说：“你妈的怎么还不消失？！” 原来是觉得我揭露系统存在就会被系统抹消啊。我的猜想得到证实，不禁有些好笑：“这么巴不得我死啊。” 叶昭头扭过去，我叹气，组织了会语言：“叶昭，事情咱们差不多说开了，你也没必要觉得我是针对你。人在江湖飘，身不由己，自己的命运都决定不了，我和你恨其实也是虚无缥缈的，不要太当回事了。” “你不可能放我出去，我的命运已经结束了。” “如果我说我愿意放你出去呢？” 叶昭霍然抬起头：“你真的愿意？！” “我现在是半自由了。”我说，“杀你肯定是不可能的，后续来新人更麻烦，至少你现在跟我还算熟。” 叶昭爬起来：“我是叶昭，就算你放过我，我也不可能放过你的，这是我的使命、天命！懂不懂啊你！” 叶昭总算听明白我的言外之意并且学会用我的方式回答了，我很欣慰。我知道叶昭无法、也不敢违逆“叶昭”这个角色的本来轨迹，终有一日他还是会与我、与纪星洲刀刃相向，但是这会说开了，或许能博得一线生机。 我和他对视良久，叶昭哼了声：“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了我？” “现在吧。”我盘腿坐下来，“先帮你把钉子拔了，不要太不给我面子，你在这里多待几天恢复一下。” “要你说！” 帮叶昭拔除了所有钉子，我还留了几颗灵丹，回寝宫歇着去了。 半梦半醒间，纪星洲过来了，我慢慢俯下身，犹如小狗般凑近我胸口，好像闻了闻。 在闻什么？闻我身上有没有带戒律司监牢的气味？我越想越心虚，继续闭着眼装睡。 纪星洲闻了会，乖乖在我身边躺下了，还侧身搂住我的腰。我紧绷的心弦慢慢放松下来，嗯，看来纪星洲哪怕知道了点什么，也没直说什么。或许他是觉得，我这么做一定是有自己的道理吧。 我正这么想着，搂着我的纪星洲闷闷地出声了：“师兄，我知道你醒着。” 呃…… “你今天又去了戒律司，你喜欢叶昭？” 我丢！我万万没想到纪星洲的思路会转到这个上去，再也装不下去了，赶紧睁开眼解释：“星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样做……的确有不能外传的理由，你能理解我吗？” 纪星洲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凑过来亲我。我心中有愧，也就没拒绝他，把自己折腾得不轻。 经此一次，纪星洲没再问我任何关于叶昭的事，叶昭也在某日找了个机会悄悄从戒律司逃走了，没有任何动静，隔了一段时间戒律司才向我报告，长老被此事吓得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一声。为掩人耳目，我象征性地惩罚了一下长老，就宣布此事结束了。 叶昭离开了，世间的局势变得越来越不太安定，经常有小宗门被无故团灭的消息传来，我和喻青寒加强管控消息，让宗内弟子安心，专注修炼即可。同时纪星洲也经常出去打探消息，调查那些团灭背后的真相，查出是一些大宗门所为，他们为了保存实力、壮大自己，选择了想尽办法先下手为强。 一场属于修士们的大混战即将来袭，我抓紧时间修炼，也研究起了正经的双修法门。 现在我和纪星洲的事虽未公开，但略知情况的人都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不一般。我担心过纪星洲会不会因此自卑，觉得自己是我的什么小白脸很丢人，试探性地问过他几句，他都是笑着说，没什么，等他也迈入大乘境界，自然不会有什么人敢说闲话，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在大混战中存活下来。 谁也不知道度过的哪一日算是末法时代混战的开启日，当轰轰烈烈的战火烧到宗门口时，天下早已狼烟四起，民生涂炭。阵器长老当初的设计也着实有用，在与大地联结的灵气交互下，外来的修士和攻击每次都能轻易化解。 虽然外来的攻势化解了，喻青寒却觉得宗门的情势变得有些不对头起来，首先是弟子们开始控制不住人心浮动了，外来的攻势太猛烈，大混战看不到结束的尽头，而且这种思潮一旦蔓延开来，根本扼制不住。 我和阵器长老讨论了半天，归根结底，还是那门特殊功法的问题。那部功法将宗内所有修士的循环体系都纳入大地灵气，也间接性地把自己的情感、记忆与气息传播了出去，修炼得越深入，这些弟子的气息与情感就愈发趋同，表面上看他们仍是不同的人，可是在思维步调性上正在同化，只要有一人厌倦、恐惧，那么这种情绪就会散播给所有人，几乎无药可治。 阵器长老现在全然没了之前的嚣张傲气，只剩下诚惶诚恐地卑微。他说虽然现在问题很大，但至少这些人不会威胁到大乘，并且宗内的天骄都还没染上这门功法，宗门的精锐力量依然可以保存。 我觉得好笑：“你觉得我会亲手杀了宗门的根基？而且，要是这些人出去自立门户，就我们这一干精锐，能在风雨飘摇的乱世里独自支撑多久？” 阵器长老不说话了，我他叹口气，让他先回去再说。 我躺在软辇上正揉脑门的时候，纪星洲走过来：“情况不对？” “你都听到了？” “是听到了。”纪星洲坐下来，沉静地望着我，“师兄，如果我们都死在这个时代……” “那恐怕只能期待来生再会了。” 纪星洲轻轻地笑了。 “师兄，我觉得你不会死的。” “那可不一定。” 没有周常的限制与指引，我无从猜测接下来的剧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是我相信扮演叶昭的玩家就算没了系统，世界的基本主线还是围绕着他转的，只是死亡风险会更大而已。 “你最近有没有听过有关叶昭的消息？” 纪星洲摇头。我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暂时隐姓埋名起来增长实力，无论如何，让纪星洲也尽快提上大乘才是最重要的。 我向他伸出手：“来双修吧。” 第27章 我成血包了？ “师兄，你有害怕的时候吗？” “我？我……好像没有。” “面对大乘天劫的时候也不怕吗？” “那没什么，如果你过得去，上苍是一定会让你过的。” “不，师兄，我看你好像就很害怕叶昭的，你到底在怕他什么？” 面对纪星洲的问题，我只能苦笑。 非要回答的话，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是天命吧。” 纪星洲没有再问，他闭上眼，一如我当初护他度化神劫的时候，安静地等待天劫云的聚集，直到落下。 与我双修，对纪星洲而言境界提升得太快，如果叶昭还是主角，纪星洲是一定能撑过天劫与叶昭作最终决战的，但是现在叶昭都不知是死是活，倘若他死了，纪星洲能不能顺利度过就是两说了。 第一道天劫落下，我就感觉不对，在本该安静的渡劫地外围，我察觉到一些陌生的气息，带着敌意，难道是叶昭和他们的狗腿子？ 气息飞速靠近，感知愈发清晰。不，不对，来人不似叶昭，更像是其他宗门的人，是看我们宗门一代即将要出两个大乘，终于忍不住要来绞杀了？ 我打起精神准备迎战，来者飞到一定距离就停下，远远的看明面上有八个，躲在暗处的还有五个，领头的是希微宗的宗主，他同样是大乘修为，而且步入大乘比我早上好几百年，功力之深厚世出无右。这么多人，加上一个正经老牌大乘，我还真没多少把握打赢这么多人。 事到如今，我只能硬着头皮客客气气地说话来拖延时间：“什么风把星渊尊者您吹来了？” 星渊看上去一点都不想跟我套近乎，冷笑道：“宋以寒，你不必如此装模作样，我们来的目的你心里清楚，不必废话，开打吧！” 我草真上来就打啊！我一下麻爪了，只见八个人一齐冲过来围攻我，躲在暗处的五个还是没有动作，看来是预备着我受伤后给我来一发大的彻底打垮我。 我只能取守势，支起阵法死死顶住那些人的狂轰滥炸，撑过两道天劫就有些挡不住了，纪星洲那边的气息也衰弱下去，等他扛完天劫，同时是我和他双双最虚弱的时刻，说不定真的会死在这。 早知道就多带一些人来护法就好了。我说不出的后悔，这次是真的托大了。 第五道天雷落下，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们这些老不死的，真当我宗人死绝了不成！” 是师妹！我心情放松了些，她把宗内所有化神全拉来了，勉强能持平星渊这次带来的战力，但是环境上还有天雷滚滚，星渊数次想借天雷的势阴我，我只能勉强抵挡。 在一片混战中，我突然察觉到暗处打算伺机而动的气息少了一个，紧接着是第二个，如此一来，那些暗桩也装不下去了，纷纷跳出来公开战斗，局势瞬间再一变。 那个突入暗桩的势力居然是叶昭，他专门阴那些气息较弱的化神，一掌掏穿丹田、捏住神魂，身形一闪，就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短短时间内，星渊带来的人就有四个死于非命。星渊又惊又怒，刚想抽身去拍死叶昭，被我主动缠住：“老东西，你的对手是我！” 见敌方损失惨重，喻青寒带来的人士气为之一振，攻势更加猛烈，又给了叶昭一次偷袭的机会，虽没能成功一击毙命，但是那位身受重伤，惶恐之下也不想继续了，提剑利落地逃之夭夭。 星渊见此气得破口大骂，可惜人心溃散，不是他一句骂就能挽回的，其他人眼见战事陷入焦灼，继续下去讨不到什么便宜，也开始且战且退，星渊反而被我缠着陷入苦战了。 与此同时，最后一道天劫劈落，天劫云趋于消散，新生的强盛的气息迸发，星渊见势不妙，终于想起来要脚底抹油溜了，我也确实快拦不住他了，逼得太紧怕他自爆，松开禁制几乎默许他投降，赶紧跑吧，我也不想打了。 一道光芒冲天而起，极速追上星渊，从背后贯穿星渊躯体，而绽放的光芒中，我还看到了叶昭的身影，他当真是胆大包天，想占大乘的便宜了。 前后合击，我见状提起一口气，打算给星渊致命一击，星渊也是拼了命了，不惜爆了□□元神遁逃，叶昭也是干脆地掏了躯体的丹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新生的纪星洲收敛气息，第一时间过来扶住我：“师兄，你现在怎么样？” 我实在有点撑不住了，与星渊作战实在太累太累，如今到了安心的环境，头一歪立刻睡了。 这次消耗，我究竟要睡多久？ 我不知道，谁叫我修炼的是这样的功法呢。只要睡觉就能涨修为，想来一次大的消耗不睡个几十年是缓不过来的。 到时候，宗门还会在吗？师傅能成功破境登仙吗？喻青寒还会跟叶昭拉拉扯扯吗？ 还是说，不等这一切发生，宗内就已经因为各种变故自己内乱解散了？ 我在空无的梦境里预见了种种可能性，但我没想到，最终唤醒我的人是叶昭。 “你妈的真能睡啊你。” “不是……”我这一觉似乎还没睡饱没恢复完全，还是感觉好疲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叶昭嗤笑一声：“你被纪星洲当血包了都不知道！不先解决你，还真不好解决纪星洲。” “什么跟什么？什么情况？”叶昭这话信息量还是太大了，我脑袋一阵阵发晕，“我成血包了？” “你的好师弟纪星洲把你们宗内修习了什么……哦！那个叫混元炼灵功，那些弟子们全被他炼成傀儡了，你就是傀儡阵眼，他以你为媒介，源源不断从灵脉里抽法力，两年就窜到大乘巅峰了，而且不管谁打他，他都能快速恢复过来，一人战上三四个大乘都毫不费力。我也是费了点劲才摸到你睡在这，快起来吧你。” “啊……哎……卧槽了……”我龇牙咧嘴地撑地坐起来，发觉自己衣衫凌乱，腰很酸，腿很痛，□□儿也痛。 一个可怕的想法浮出脑海：“我草，我这是……” “你妈的装什么纯。”叶昭抱着胳膊一脸鄙夷：“也多亏这里是修仙世界，不然你老了肯定被护工扇耳光。” 我真的感觉脸要丢尽了，恨不得挖条缝钻进去：“你都看到啥了？！” 叶昭冲我竖起中指：“我百分之百、坚定不移、毫不动摇、绝不妥协的喜欢女的！” 我很绝望，可是我没什么办法，我现在除了一身不整的衣衫，法宝啊，符箓啊，软辇啊统统没有。我自己走个路都费劲，气得叶昭骂骂咧咧地来扶我，要不是因为他还没摸索出彻底断绝纪星洲与傀儡弟子们联系的方法，他早把我一刀砍了。 我自己实在努不了一点力，只好厚颜无耻地靠在叶昭身上：“对不起啊，等我恢复过来，我保证法宝要多少有多少，宗内的功法随便你挑。” “省省吧你，现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纪星洲才是光天宗的宗主，你个挨草的玩意儿，别人都以为你死了呢。” 叶昭的嘴跟淬了毒似的，我被毒得很伤心，也不明白：纪星洲到底是不是另一个玩家？还是一个单纯的NPC？如果纪星洲是，那喻青寒是吗？我现在怀疑我身边重要一点的角色都有可能是玩家顶号上来做周常扮演的。 叶昭找了个清净的僻静地方要好好研究我身上的禁制与阵法，研究到一半时，进来一个仙气飘飘的大美女，打眼一瞧我就知道她是叶昭的后宫之一，只是怀疑她是玩家：“你？你会说英语吗？” 没等大美女开口，叶昭就给我了一巴掌，震得我差点一口血差点吐出来：“你说什么疯言疯语呢！彤彤，别理他。” 好好好我闭嘴。我闭上眼，任由叶昭帮我检查身体内的状况，他检查完轮到大美女检查，完事后两人又到外边去讨论了半天，最后叶昭走到我身边，说：“你的事情不太好办。” “有多不好办？” “你和他结了道侣契，气运和命魂都绑一起的，他死的话你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除非你们能和离，然后才能断开他跟傀儡弟子们的联系。” 我愣了愣：“那……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办法就是当我升为金仙，解决他一个大乘自然就轻轻松松了，但是就现在这个世间气运状况，根本出不来金仙，而灵气复苏潮还要一千多年。” 叶昭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心情有些紧张，我知道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叶昭杀了我，就不用纠结如何和离的事了，也多亏叶昭心善，没真的趁我昏迷弄死我。 事到如今，我只能画饼：“我……我会想想别的办法。” “你想吧。”叶昭站起来，“这里还算安全，纪星洲他可能还有一阵子才发现不对。” 叶昭和大美女离开了，徒留我一个人在寂静的大殿里。我呼叫系统：“系统！系统你快出来救一救啊！” “在的呢0073！”系统从虚空中跳出来，转了一个圈，“有什么想问的？” “我和纪星洲的道侣契除了和离还有什么办法解开？” “抱歉，没有哦。” “你……呃……哎。” 系统它只会推荐它的数据复活包，照它的说法，只要我死翘了然后再复活，这道侣契当然就不算什么了。 我着实对这道侣契束手无策，咬牙点开系统的点数商店，赫然看到数据复活包卖的价钱比之前多了两个0！ “卧槽！系统你怎么这么黑？” “0073，你看错了吧，数据复活包一直卖的都是这个价钱。” 我相信自己的记忆没出错：“你骗鬼呢！之前还只是一万呢，现在升到这个价钱，不就是看我攒的点数多了想多宰我？” “噢……0073，你当初看到的价格是新手保护期副本的特殊优惠价，现在进入到正式副本，所有道具自然恢复为原价啦。” 第28章 贪生怕死 我算是认清楚了，和系统一点道理没得讲，一切解释权归它所有。不耐烦地挥手让它赶紧滚蛋，到头来还是要我自己想办法。 我苦思冥想了半天，除了把自己累瘫外，什么好主意都没想出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一方面怕纪星洲察觉不对杀上门来，一方面也害怕叶昭改主意把我杀了一了百了。我决定找个机会，悄无声息的走，到外地去，或许能找到可行的办法。 我先找大美女聊了聊，拜托她帮我搞来一张便于操控飞行的软辇，有了熟悉的工具，我找了个机会，不告而别。 离开叶昭他们后，我首要思索的问题是——到哪儿去。 我没有计划，没有方向，而且身上也没什么钱，只能改名换姓装成散修给人做杀人越货的活挣上一点小钱。 这世间虽然修仙者们都在打打杀杀，对凡间来说那些依旧很遥远，没什么灵气也无气运的偏僻之地依旧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生活规律得像低智运行的AI，我吐槽系统是不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就压根不渲染了，系统说，没那回事。 我迷茫地四处寻找，想试试碰碰运气看能否博得什么机缘，但可惜瞎逛了大半个月仍是一无所获。倒是几次心有所感，似乎是因为纪星洲在未知的远方调动傀儡弟子们的力量，但是与我间隔得太远，发动不起来。 似乎这样也不错。只要这样一直离得远远的就好，可惜这样的日子注定过不长久，没多久，我一觉睡醒，床边就多了个人。 是纪星洲，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没有一丝往日的温情。我心知他迟早会追上我，也不算太意外。 我吃力地坐起来：“想怎么样？” “跟我回去。” 我笑了：“想跟我打一架？” “你赢不了我。”纪星洲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转向直视他，“你现在是我的，别想着解除契约……老老实实配合我，这对你我都有好处，我们还能带着宗门的东西一起活下去，不好吗？” “那些人都被你炼成了傀儡，有什么好活的？” 纪星洲冷哼一声：“我亲爱的师兄，你真的只知道享受，其余一点不关心啊，你知道在宗门里，他们把我当成什么吗？” 我艰难开口：“你之前说过，你不在乎，只要你成为大乘了，自然没人敢说你的闲话……” 纪星洲看着我，没说话。 我不确定他是否记得他自己说的这些，就算说过了，人也是会变的，或许从他成为我宫观的镇守弟子起，他就有对全宗弟子有了报复心理，能忍这么久，算他厉害。 “就算……就算你要报复他们，那你大可以也将我炼成傀儡。” “目前没有将大乘炼成傀儡的法门。” 哈！我真的被纪星洲气笑了，还能怎么办？我索性破罐子破摔，继续开大嘲讽：“那你怎么不开后宫呢？还盯着我瞎折腾？” “和你双修对我依然有利。”纪星洲一把抓住我的手，“你我是命定的道侣，跟我回去吧，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我现在算是看穿了，纪星洲不愧是能与叶昭对上的最终反派，表面再温良也有暴露的一天：“把我弄回去，然后呢？继续把我当血包拿傀儡弟子们当挡箭牌？” “他们又不会死，而且，他们本来就是要牺牲的那一批，不是吗？不然师兄和喻师姐为什么不许那些优秀的去学那门功法呢？又何必在此时惺惺作态，假装关心起他们的安危了？”纪星洲依旧笑着，手上稍稍用力，宛如命令般不容置疑的语气，“跟我回去。” 我不想就这么乖乖跟他回去，反手出剑，纪星洲同样反应奇快无比，闪身躲过，一场大战迅速爆发。 纪星洲的实力和战斗技巧确实恐怖，几乎无可挑剔，我的功法虽然不允许我思考太多，但以势压人防御还是没问题的，纪星洲数次习惯性地想通过我汲取傀儡弟子们的力量，都被我强压了下去。 数次失败后，纪星洲终于意识到这样的争斗下去他占不到什么便宜，开始服软：“师兄，你不用如此抗拒我，我们本是同宗同门，更是结契的道侣，你既然不高兴我把弟子们当傀儡，我放了他们就是。” 我不敢放松：“你说的是实话？” 纪星洲斩钉截铁：“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若有半分虚言，天打雷劈！” 我不信纪星洲能这么轻易放弃已有的东西，不过能逼得他让步妥协，就有一线生机。 回到熟悉的宗门，这里已然变成一座防卫森严的堡垒，穿行在宗门中、忙忙碌碌维护阵法、养殖异兽、呵护仙草的弟子们看上去都毫无异常，井然有序，离近了仔细一看，他们面无表情，看到我站在面前也只是绕行，没有说话的意思，我拦住他们大声问他们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他们也不发一言。 “师兄，别白费力气了，他们现在是高级一点的傀儡，早就是没自我的空壳了。” 我知道这些人已经没救了，但是我还想试试。当初那个阵器长老，他是最了解自创功法的人，将这些弟子转化为空壳，肯定有他出的一份力，我要找到他。 我不信纪星洲不知道我的心思，但是他没阻止我，只说我身体不容劳累，最好不要出宗门，至于外界的纷纷扰扰，自然有他来解决。 我在宗内寻找那位阵器长老的身影。可翻过了每处山洞建筑都没找到，除了傀儡还是傀儡，我怀疑纪星洲早卸磨杀驴，可问起纪星洲人到底去哪了，他只是笑而不答。 阵器长老找不到，我决定换个思路，找叶昭！叶昭跟纪星洲不对付，他肯定找过光天宗那些幸存者打听情况，研究破解傀儡的方法。 我通过江湖上的一些散修再度联系上了叶昭，问当初他调查的情况，叶昭没好气地说：“你现在想起我来了啊？当初怎么一声不吭地跑了呢？” 我厚着脸皮说：“当初那不是因为身体休养好了么，而且我光在你那待着，也找不出方法来啊，现在深入虎穴，才方便调查真相！”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那我问你，你到底调查出来了什么没有？” “你能帮我找到喻青寒吗？” “我也想找到她啊，她不见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把我的信物传给你，你带着我东西去找她，她肯定愿意见了。” 叶昭行动力和执行力还是没得说的，我忐忑不安地等了好几天，联络用的圆光镜再次亮起光芒，镜中浮现出叶昭和喻青寒的面孔，我万分激动：“师妹！” 喻青寒仔细看了我一阵：“师兄，纪星洲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没有。”见喻青寒还好好的，我放宽了心，问起当初的详细状况。喻青寒很肯定地说，纪星洲在我昏睡休养的时间里，与阵器长老联手将宗内修习混元炼灵功的人做了傀儡，并以此来威胁喻青寒必须参与进来，把更多人抓进来当炼灵大阵的傀儡，强迫剩下的弟子也要学炼灵功，喻青寒实力弱于纪星洲，只得先假意答应下来，一边暗中组织优秀弟子撤离，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她也溜之大吉。至于阵器长老，她也顺手杀了，不能再让这个自私自利的祸害继续助纣为虐。 “杀……杀了？那我怎么解决这阵法啊？” 喻青寒沉默半晌，道：“师兄，你已经亲自看过了那些傀儡是过着怎样的日子，你比我更清楚，他们已经没救了，自我意识都没了，杀了他们反而是种解脱。” 我一阵阵晕眩，不知喻青寒究竟是怕纪星洲报复，还是怕自己双手沾染鲜血因果。杀上几千个同宗弟子，且不说心理压力这回事，就天道也不会容下堕落的邪修。在这个混乱的末法时代犯下如此恶劣的事，一定会有别的修士打着替天行道的名义来讨伐，双拳难敌四手，举世皆敌的环境根本撑不太久。 心寒啊，心寒。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点办法都没了。 “师兄，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是……” “我有个主意。”叶昭忽然开口，“你和纪星洲是道侣，你是他用作与傀儡弟子们的媒介，这个有没有可能反转过来？让纪星洲变成媒介？” 我先是一喜，随即又想起来：“可是这样……也救不了他们啊。而且，外界再来攻打光天宗，我还是要出面应敌，还是会用到傀儡弟子们的力量，这不就跟纪星洲彻底穿成一条裤子了吗！” 此时大美女的面孔挤进小小的圆光镜：“我有一方天魂灯，可指引未入轮回的残魂回归阳世，只要你成为阵法主导，用天魂灯照耀傀儡，再等昭郎飞升，或许还能博得一线生机。救死回生，这是无上功德，可以一试。” 我苦笑：“我理解你的好意，但是你还是没解决我之前的问题：万一外人打进来了，我怎么办？” “我来！”叶昭此时硬气起来，信誓旦旦地保证“有我作保，没人再敢攻打光天宗！” 要是他人，我肯定不敢轻信，但这位是主角，正派的主角人品还是有那么一些底线的。要是叶昭也靠不住，我就真的只能跟纪星洲穿一条裤子了，还有个数据复活包作为最终底牌，总能有办法苟活下来。 阵器长老被喻青寒杀了，但他留下的笔记、研究用过的东西都还在他住的地方，我找起来也算方便。为了研究明白这些手稿，我时不时就用圆光镜与大美女讨论，琢磨反转之法。 第29章 重生归来之我杀疯了！ 我偷偷摸摸研究了大半年，这段时间纪星洲一直在修炼，偶尔几次迎敌。我也挺配合他调动傀儡灵阵的力量，三番两次，他慢慢放松了警惕心，除了仍不许我随意出宗门，其他几乎不再管我。 等我把炼灵之阵研究透彻，找出解决办法的时候，纪星洲已经打算攒资源拼搏升仙，他四处搜索奇珍，毫无顾忌地掠夺他宗的镇宗之宝，哪怕倾尽全力也要去叩开天门，在绝世中博取一线天机。 “你不怕叩天门的时候其他宗门来打你？” 纪星洲笑眯眯的：“我知道，他们肯定会来围攻我的，不过，再怎么样他们也会等我开了天门后再打，也许还会争先恐后的自己去叩天门呢。师兄，到时候你肯定会为我护法的，对吧？”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你护法？” “我升仙了，也会带你升仙，你想救的弟子们我也会救，而且我一旦飞升，这世上还有谁敢欺辱我们宗门？师兄，这是一石三鸟的好事。” 我心里止不住地冷笑，先飞升带后飞升这种鬼话，也就骗骗小孩子，太古时代的升仙记录从来都是独自飞升，哪门子的先升带后升，更别提跨界救人了，我连叶昭的承诺都不敢全信，更遑论纪星洲的。 我懒得再和他多费口舌，撇过头：“随你便，别半途被人打死了就成。” 纪星洲强硬地掰过我的脸：“师兄，你言不由衷，我感觉得到。” 他凑过来亲我，我大为惶恐，挣扎着想要避开，被他堵了个结结实实。情深意切得一如最初般浓烈，我反抗了两下，他居然又讨好卖乖起来，仿佛他还是那个跟在我身后一口一个师兄的天才小师弟。 “师兄，我知道你心里对我还有感情。你也不是不知道，在我当你的镇守弟子的时候，他们都是怎么嚼舌根议论的，我从来没说自己不在乎过，我只是多等了那么一段时间……师兄，你一定会理解我的，对吧？” 纪星洲气喘吁吁地趴在我身上运动，贪婪地以我为媒汲取傀儡弟子灵力，我躺倒了，摆烂了，任由他折腾完，满足地抱着我睡下的时候，我依旧清醒，睁着眼睡不着。 纪星洲刚才应该没发觉吧？通过双修给他种下的逆转之果应该隐藏好了吧？只待他准备利用傀儡弟子们挡天劫的时候给他断了，这样不消他人出手，若纪星洲撑不住天劫，自然陨落，再不济等叶昭出手，重伤他之后自然也能解决了。 想着想着，我又有些失神。我到现在还是无法分辨清楚，纪星洲到底对我是什么感情，他是NPC还是玩家？种种纠结缠绕在我心上，看他就安然睡在我身侧，我却在暗中谋划置他于死地……哎。 阴魂不散的系统从虚空中跳出来：“哎呦，0073，想不到你是这么一个善良的人呢。” “滚蛋滚蛋。”我烦着呢，心中一口郁结之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心里烦着，但已经做的事无法再逆转，大美女让我静待时机，只要纪星洲准备叩天门，她和叶昭就与我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纪星洲。 一举……拿下吗？ 纪星洲这一年来都在做准备，奇珍异宝任何时候都不嫌多，对宗门的防卫也达到了一个空前的地步，待到万事俱备，有条不紊地开启叩天门的一系列手续。 我远远看着他忙活，心思漂游到了远方，也没在思考什么问题，只是莫名的怅然。 纪星洲开始叩天门了，洪钟般的吟诵响彻宗门，震得天上的云都四散逃开，风也变得寂静。我感知着体内愈来愈强的感应，心情又紧张起来：纪星洲当真对我悄悄做的小手脚毫无所觉吗？ “请开天门！”伴随着纪星洲的一声怒吼，光束冲天而起，在蔚蓝的天空中强行切开虚空的裂隙，渐渐泛出明媚灿烂的金光，天门的虚影在金光中愈发凝实，只要空间裂隙再大一些，天门再清楚一些，纪星洲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裂隙扩张的速度很快，天门的虚影愈发真实，我看着天门的样子，奇了怪了，这玩意长得真像当初系统让我进这个副本的光门形状一模一样，不过换了个颜色、长宽高变大了而已，我就知道系统这个懒鬼一定会素材复用。 纪星洲再度通过我联络傀儡弟子阵汲取大地灵脉之力，进一步增强了撕开天门裂隙的力量，天门愈发清楚，纪星洲也缓缓浮起，准备登天阶了。 宗门外界传来剧烈的灵气波动，这是叶昭带着人打过来了，宗门阵法都由纪星洲亲自操劳，我没经手过，此时大美女正通过圆光镜疯狂呼我，可能希望我从内部打开护宗阵法吧，法器振动不停，师妹喻青寒的呼声也隐隐可闻。 我继续等待，纪星洲踏上第一天阶，身体不受控制地弯下来，很快又恢复如常，一步一步艰难地攀梯而上，当他攀到第四天阶的时候，身体一软跪在天阶上，与此同时他加强了掠夺灵脉的力量，我屏气凝神，将阵枢反转，浩瀚的大地灵脉力量疯狂涌入我的身体，我冲天而去，向着天阶冲去，很快跃过第四天阶，登上第五，又一股作气攀上第六才感到些许压力。 此时纪星洲趴在第四天阶上犹如一滩烂泥，第一和第二天阶开始趋于消散，若还不能攀上来，他只能坠落，在灵气稀薄的末世环境中永无再攀之望。 天阶之下，叶昭终于突破了重重阻碍，冲我怒吼：“宋以寒！你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这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我没理叶昭，另一个玩家比NPC还不可信。我凝视摊在天阶上的纪星洲许久，最终伸出手：“滚上来。” 纪星洲此时七窍流血，依然能看出他是在笑的，边笑边咳嗽：“师兄……咳咳……我就知道……” 他搭上我的手，几乎是被我半拖着登上第六，每过一阶提，他的身躯愈发破碎，鲜血随着消散的天阶一齐蒸发。 再往上，我愈发感到吃力，好在只剩下三阶，胜利在望！ 剩下三阶每一阶的压力都比前几阶压力大得多，大得我都开始费劲，我只能将压力分摊给纪星洲，还好纪星洲能撑得住没真的死完了，费劲地陪我一起爬上了第九阶梯，到这一阶梯，我看到了倒在第八阶上的，属于我的尸体，而下一阶梯就是纪星洲几乎消散干净的残躯。 “师兄……你死了吗？” “嗯，我死了。” “我们失败了？” “没呢。”我转身看着涌动的光门，这才不是什么升仙，而是开启下一个副本的通道而已。又一个轮回，又一个新的世界，又一轮新的紧迫的周常任务，永无休止，不得停歇。 “我……” 纪星洲轻飘飘地浮起来，看着自己的双手，仍然感到茫然：“这算成功了吗？师兄，我们要成仙了？” 到这个时候还装NPC？我真的分不清了，我问他：“纪星洲，你是真傻还假傻？” 纪星洲瞪大了眼睛：“师兄，你在说什么呢，难道这不是升仙吗？我们要成功了！你不高兴吗？” 他在接受如今化作数据体的现状后，高高兴兴地扑上来拥抱我：“师兄！我们成功了！” 我服气了，现在感觉纪星洲真的是一个高智能NPC而不是玩家，即便如此，我依然保留了最后的底线：“这天门背后，可能未必是仙界。” 纪星洲疑惑：“不是仙界？不是仙界会是什么？” “那就不知道了，走吧，我们一起去看。” 纪星洲搭上我的手，恍然间好像又想起来，开口：“师兄，你为什么……”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但在那之前，我已经一脚踏入光门，系统的声音在我耳畔炸响：“恭喜0073！《宗门的病弱大师兄今天也在摆烂》正式通关完结！副本结算奖励已发放，达成特殊成就；‘编外者的神明’，请查看账户中的奖励明细！” 我点开页面背包，我积攒的点数已经来到了五十万，离一亿还有很长很远的一段距离，好歹让人感觉有了些盼头。 空无的黑色世界里，我盘腿坐下：“系统，下个世界还会有纪星洲这个角色吗？” “当然有的，他是你0073提上来的，自然也有了参与演算副本的资格。” “NPC也行？” “有充足人格拟合数据的NPC当然可以参与副本的深度演算。” 我舒了口气，还剩最后一个疑问：“到新副本的纪星洲还会保留在这个世界的记忆吗？” “不会。” “那他还是原来那个人吗？我是说……性格方面的？” “我会根据副本世界需要针对部分属性进行微调。”系统的话再次扑灭了我的些许期望，“不同世界不能出现性格数据完全一致的NPC。” 哎，都被针对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那行吧，下一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下一个世界是……”系统用力挥舞小镰刀，空中出现一块巨大的转盘，上面密密麻麻都是细长的分区，分区里印着苍蝇大小的字，还没等我看清楚上面写了啥，系统已经让转盘呼呼狂转了起来，转了好久才缓缓停下，指针指向—— “《重生回来，我杀疯了！》” “这是啥世界啊？还是仙侠玄幻类的吗？” “是丧尸末世类的世界哦！这个世界死亡风险极高，收益也大！0073，请好好努活下去吧！”系统说完，一挥小镰刀，我整个人飞起来，坠入光门，黑色的空间在层叠的光门中迅速收缩远去，直到新生的感知重新灌注进我的大脑：腥臭、非人的咆哮、摇晃的车辆，轰鸣的发动机，还有NPC急切的呼唤：“队长，快醒醒！” 第30章 被系统做局 尸潮的吼叫与血腥味愈靠愈近，纪星洲终于望见了疯狂逃跑的江书白，从制高点下来大喊尸潮已经来了，快上车！柳如烟又大喊大叫着闹腾，不过还是没抵住其他人都上了车，她自己也怂怂地上了车，不过还是牢牢抱着炸药箱一定要等她心爱的江书白。 看着江书白愈发靠近，身后还跟着汹涌嚎叫的尸潮，我的心提了上来，他妈的！你跑快点啊！再跑快点！ 好在江书白够给力，头脑空空但四肢足够发达，提着一口冲上车厢，欧文猛踩一脚油门快速发动，三秒提速百公里，很快就将尸潮甩得没影了。 逃脱了尸潮，众人明显松了口气，柳如烟捧着江书白的脸心疼不已，检查他现在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吃点东西喝点水，江书白还在大喘气，腿脚都在发抖，摇摇头来不及说话，我和纪星洲对视一眼，上前要检查江书白的身体，被柳如烟挡住：“你们想干嘛？” “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口。” 柳如烟又咒骂起来：“宋以寒，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是不是打算偷偷给阿江划一刀，好名正言顺地把他丢下去？我绝不允许！” “柳如烟，你好好想想我们的环境，执行高风险任务后检查身体状况是必要的程序，如果凭着情分就可以对潜在传染者网开一面，那基地早就被病毒攻陷了！这是原则问题！” “你！”柳如烟气急败坏，江书白忽然抓住她胳膊，喘了会才说，“小柳，你不要胡闹，我愿意接受任何检查，只要你看着就好。” 柳如烟立刻紧紧握住他的手：“阿江，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盯着，不让他们伤害到你一分一毫。”说完还斜眼睨了一下我们，抿着嘴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检查吧你们！” 纪星洲提着药箱上前，故意挤了一下柳如烟：“再让开一点。” 柳如烟欲言又止，脸都憋红了。按照设定，小队成员能让着她纯粹是看在她是我女朋友的份上，柳如烟也只敢对着我作天作地作空气，对其他成员只能用极端方式来威胁了。 我动手帮纪星洲江江书白几乎扒了个精光，仔细检查没有伤口后，又对脱下来的衣物进行了全面的消毒处理，最后吧衣服丢给江书白让他自己穿上，柳如烟气得直哼哼，说我们对待江书白太粗暴了，一点礼貌都没有，我和纪星洲都懒得理会他。 欧文很快将车开进了最近的核掩体入口处，我和队员们一起用力转开沉重的封铅水泥大门，确认里面通风状况良好才进入。 核掩体里面有不少积水的区域，在又腥又臭的及膝污水中跋涉了半天，我们终于找到一处通风良好、地势较高干燥一些的地方，墙面的柜子里还有状况完好的单兵口粮、罐头、防辐射生化服、防毒面具等等，找到这么多有用的东西，大家都很高兴。 将锅具与帐篷基本搭设完毕，等待自热罐头煮熟。纪星洲忽然问江书白：“江书白，你不是说自己要去拿很重要的东西吗，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宝贝，给我们开开眼界？” 要不是纪星洲提醒，我都差点忘记这茬。这下有好戏要看了，我强忍住幸灾乐祸的心情，不得不说弱智网文抑起来智障无比血压飙涨，轮到打脸的时候还是很带派的。 江书白支支吾吾起来：“我说的……那个重要的东西是对我自己而言很重要的东西，属于我的个人**。” “个人**？你他妈开什么玩笑呢！我们全队人为了等你，连最后一班飞机都耽误没了！你一句个人**就完事了？！”徐然破口大骂，柳如烟立刻不爽了，“徐然，你说话这么粗鲁干什么。惹着你了？阿江回去取东西的时候，又没强求你跟着一块去！” 徐然的声音高了八度：“他是没强求我跟着去，可是你！为了这么一个贱b把我们所有人都拉下水！”他越想越怒，干脆冲到江书白身边强夺他的包裹，“我倒要看看你为什么破东西害人！” “徐然！你干什么！这是我自己的东西，不关你事！”江书白拉着背包带子角力，柳如烟则去抠徐然的手，“你松手！放开！抢劫吗！” 我看到柳如烟使劲儿掐徐然的胳膊肉，都快见血了，犹豫了一下——到底该打哪里才能让柳如烟松劲儿？还没等决定好，纪星洲一脚踹上柳如烟膝盖窝，“想害死人吗你！” 柳如烟吃痛一松劲，徐然趁机一甩胳膊将包抢过来，拉开拉链，里面滑落的赫然是……一把小提琴？ 徐然不可置信地将包抖搂出来，除了小提琴还有一些药品、医用纱布、食物，但没哪个比小提琴更让人震撼的了，“你妈的，你把我们所有人拉下水，就为了取这一把破琴啊？！” “要你管！”江书白冲过来把所有东西和包搂在怀里，“我又没求你们救我！” “我**！”徐然一拳打得江书白仰面倒下，鼻血直流，他还不解气，冲上去就是邦邦几下老拳，柳如烟尖叫起来：“要死人了！要死人了！你住手！住手啊！” 小小的地方乱成一团，劝架的，尖叫的，煮成了一锅粥，我被吵得脑仁疼，“够了！吵这么大声，是巴不得尸潮听到吗！都别吵了！” 柳如烟气得满脸通红，双眼冒出泪水，她求助性地看向我，扑过来抓住我胳膊：“以寒！我是女朋友，你不能不帮我。再说了，现在大家不都还活得好好的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好像死啊。我真的想在此刻眼睛一闭昏过去。徐然气疯了，举起扳手面目狰狞，“我去你妈的！”柳如烟吓得嘤咛一声就往我身后躲。 事已至此，我也不得不出面当个和事佬打圆场，自己先缓了缓：“好了好了，徐然，你冷静冷静，东西都煮好了，快吃吧，恢复一下体力。” 徐然瞪着我，呼哧呼哧喘粗气，我又是一通劝告，总算按着他肩膀让他坐下来吃罐头。 我自己此时也有点饿了，赶紧泡了一杯巧克力奶茶，吃一罐红烧肉罐头，很快把肚子填饱。队员们吃饱喝足，商量起下一步来。 长久待在这个核掩体肯定不是一回事，这里已经太久没有维护，又四通八达，指不定哪里就藏着一只休眠中的丧尸，必须尽快想办法找出合适的交通工具离开这里，前往基地。 坎贝尔说核掩体可能与地下地铁相连，如果内置的机组状况好，我们没准还可以启动它。楚南霄提出反对意见，丧尸潮靠听力追踪猎物，而且听觉极其灵敏，如果地铁的机组发动起来声响很大，把尸潮往这里引怎么办？ “这座核掩体很大，储存的物资也不少，我们先不着急下定论，能找到有用的东西就尽力收集，到时候再想办法。” 作为“重生”的角色，我当然知道核掩体里有不少螺旋桨飞机静静地待在机库里，这是为应对极端末日环境做的准备。但是我想再等等，多找找看，万一掩体里还有其他特殊道具呢？多一手准备自然是更好的。 确定好每日轮值、探索掩体搜寻物资的人选，小队休息过一夜，开始搜罗掩体内的物资。 掩体内的物资的确丰富，多到柳如烟和江书白开始肆无忌惮浪费起来。因为有专门的过滤机器，她两人就拿宝贵的淡水资源洗脸洗头，一次能用上好几人的分量；遇上口味不合的罐头、油腻腻的单兵口粮就嫌弃不吃；搜寻物资的路上没走一会就喊累；胡乱摆弄核掩体里的设施导致本就脆弱的机器彻底损坏。总之弱智网文里一切惹人嫌的作精操作全部干了个遍。 如是折腾了三四天，所有队员都受不了他们了，楚南霄大声呵斥让他们收敛着点，末日环境浪费可耻。如是两人才算收敛了些，柳如烟还是愤愤不平：“这么多东西又带不走，不用白不用，吼什么吼。” 我拖延了两天，在核掩体里找到了更多防辐射的药品和一些武器，才按着系统给出的提示找到存放螺旋桨飞机的机库。看到机库大家都很高兴，总算看到了活着离开的希望，但是另一个问题接踵而至，“这飞机咋飞出去啊？” “找找机库周围有没有升降平台或者弹射井，肯定有能飞出去的办法。” 众人立刻四散开寻找可能的发射井，我也在装模作样地找。这座核掩体两种起飞方式都有，不过都需要开启备用电源才能启动，我专心找紧急备用电源室，就在我摸到电源室门口的时候，江书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抢先我一步兴奋地开口：“我找到备用电源室了！” 见鬼了，难道江书白也是玩家？我有点疑惑，但还是大度的说：“哦，真巧啊，来搭把手，把门打开。” 我和江书白合力打开大门，柳如烟在我身后开口：“阿江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么快就找到了备用电源，这下我们可以出去了！” 三言两语，全然把功劳扣在江书白头上了。我心里感觉怪怪的，也没多想，进电源室先找有关弹射井和升降平台的拉杆。 我还没从密密麻麻的英文提示中分辨出哪个是哪个的时候，江书白已然迫不及待的拉上闸门，备用电源启动，整个核掩体闪烁起警告的红灯，一声声的警报听得人心惊肉跳。 我也憋不住脾气了，破口大骂：“你着急投胎啊还没搞清楚怎么做就拉闸？！” 江书白表情讪讪的：“我就是想早点离开这里……” 柳如烟在一旁也帮腔：“宋以寒你大吼大叫个什么，阿江他就是心太急了，而且这个系统拉闸后就会叫又不是他设置的，你冲他吼个什么？” 神经。我拉下弹射井和升降平台的拉杆，就看哪个方式能顺利启动了。 外面机器轰鸣起来，我跑出去寻找声源，硕大的升降平台率先运转，自检完成后亮起绿灯，弹射井也是一样。 两个都能用，选哪个？ 我回想“上一世”的记忆，上一世，柳如烟他们是用弹射井发射的飞机飞走的，以防万一，这一世也该选…… “选发射井！”江书白抢先我一步开口，“升降平台会升到地面隐形跑道上，不安全，还是发射井更妥当。” 已经第二次了，江书白跟个绑定了能听到他人心声的系统似的，每次都能抢先开口说出正确答案？ 我想起这通熟悉的套路，不就是“总是提前一小时知道我的方案并且技术要点都是一模一样，明明抄袭的是对方被污蔑抄袭者的人是我"这种套路吗！最后查出的真相也是稀奇古怪，我每次看着都以为是被读心术系统做局了，没想到什么子母蛊啊配的耳蜗助听器被埋了恶意软件可以直接读取脑电波信号啊，稀奇古怪的，每一个真相都突破人类智商下限。 但是这次，我真的怀疑我是被读心术系统做局了。 第31章 抄袭狗？ 怀疑是怀疑，眼下还是赶紧出去再说。我和队员们抓紧时间把能带走的宝贵物资全部捆上飞机，开始准备弹射起飞，我、两个老外和楚南霄都会开飞机，在分配副驾座椅上的人选出了小小的分歧，老外和楚南霄都不乐意让两个作精坐自己后面。 柳如烟我是没办法了，名义上我们还没分手，有什么事需要等到活基地再吵，至于江书白，大家伙儿都排斥他不乐意载，柳如烟见状，舔心作切，让他坐上我开的飞机，自己去纠缠别人求他载，折腾了半天，总算顺利起飞了。 经历这小小的风波后，弹射起飞还算顺利，我回头看基地，那里已经被乌泱泱的尸潮淹没，只能庆幸两作精没有真的弄出什么主动开门让尸潮涌进来的逆天操作，不然就跟前世一样交代在核掩体里了。 “叮咚，周长任务已完成，新周常已刷新！” 来到基地就算开启第二阶段周常了：让基地开门。当我们在基地附近空中盘旋时，差点没让基地的防空系统打下来，还是纪星洲那架飞机点了信号烟，才让基地允许我们进入领空，而我们一进领空就被全副武装的生化士兵打晕了，再醒来已经身处寂静的隔离室里，浑身光溜溜的，散发着消毒水的味儿。 隔离室空间狭窄，可供打发时间的也就几本书，什么《追忆似水年华》、《尤利西斯》、《存在与虚无》，个个都是厚如砖头的大作，看了几十页感觉已经坐了一辈子牢了，然而起来透过狭窄的窗一看，外面天还是亮着的。 在隔离室里足足待了十天，我才被放出来，接待我的人热情地握着我的手问候我辛苦了，为了基地的安全，不得不让我多隔离了一段时间以防万一，基地里有实验室，有正在研究的项目和专业团队，随时可以加入。 好嘛，抄袭套路需要的环境这不就来了嘛。我心知肚明，点点头，跟随那人坐车进入基地的研究大楼，走马观花式地参观了一下大楼里正在研究的项目，几个团队的主要负责人以及现有的方向成果，尽管我一个字都听不懂，还是要装懂的点头，在系统的帮助下适时提出一些疑问，完美扮演了一个高智商的聪慧学者形象。 装完象牙，我在会议室和负责整个基地的研究事宜的主任见面了，主任是个女的，长得很漂亮，我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位是在套路网文中顶替柳如烟位子的女主角。 看着她，我就想起更多类似的套路，只要把角色性别一换，不就是“这个男人深深伤害了我的心我决定彻底抛弃，然后找上另一个更强大的男性恋爱结婚让前者追悔莫及"的套路吗！ “宋以寒先生。”主任开口把我的思绪拉回来，“你好，我是研究大楼的全权负责人，我叫沈怜雪。以后我们就是共同奋斗的同事了，今天参观下来，你对我们的研究项目有什么想法？” 所有台词系统都给我准备好了，我照着空气上的文字念就完事，搭配上自然的手势瞎比划，显得自信又博学。沈主任对我自信昂扬的气场很满意，起身欢迎我的加入，告诉我研究经费及人手这方面不用担心，如果想要指定熟悉的人加入团队，她会帮我向上级协调。 既然有这样的机会，我立刻将我的小队全员除了柳如烟和江书白外全报了上去。他们也结束隔离期出来了，精神状态都不错，我和他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确定好研究的方向，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我本人当然是没有生物医学研究的本事的，所有研究进度都被系统转换成简单易懂好操作的经营类游戏模式，周常任务也替换成在时限之内完成阶段性成果就行。 只要合理分配队员们的每日科研任务和工作时间，照顾到队员们的心情与好感度，点点点收获研究素材，系统就会自动合成阶段性的研究成果，点亮相应科技树。 第一阶段性研究成果出来后，周常结算完成，新周常也出来了：让江书白加入团队！ 这怎么搞？我看到新周常愣了下，肩膀被人大力一拍：“组长你发什么愣呢！小纪开了个甜汤罐头，快去尝尝！可好喝了！” 我收回心神，加入庆祝的行列，，正当我们打算将好不容易整理出来的论文成果交给上级时，却得知一个意外消息，另一个研究组抢先我们一步提交了和我们一模一样的研究成果。 消息传来，队员们议论纷纷，群情激奋：“搞什么鬼？这种研究方向也能重复的吗？我们开项目之前不就跟其他的组聊过了吗？组长，你要帮我们去要个说法！” 作为组长，这种事当然义不容辞。立刻去找沈主任询问情况。当我敲开主任室的门时，赫然发现江书白早先我一步在这里了。 “你怎么在这？” 江书白微笑着冲我打招呼：“你好啊，宋先生。” 我警惕地望着他，沈主任起身说：“宋先生，我刚刚听完了小江的汇报，你是有什么急事要说吗？” “我这边的研究团队遇上了一桩事。”我放下笔记本，连接投影仪向她展示我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研究成果汇报：“请看。” 我设置自动浏览，江书白在一边看着，故作惊讶地问：“哎呀，宋先生，你这不是我刚刚向沈主任汇报过的东西吗？你怎么又来汇报一遍？” “既然小江都看出来了，我想沈主任自然也能看得出来，没错，我和我的组员们昨天赶出了最终的研究成果，辛辛苦苦把所有资料整理好，却在准备提交的时候，听说另一个研究组不知道为什么，在完全没有知会其他研究组情况下突然选择了和我们一模一样的研究方向，而且在研究时间远比我们组更短的情况下，得出了和我们上百次试验下一模一样的成果，数据都分毫不差，沈主任，你觉得这里到底存在什么样的问题？” “谁先得出结果，谁就是最先的原创。相信这点宋先生很清楚吧？” 我大怒：“你放屁！你有病吧！你复现一个数据一模一样的实验试试看！实验室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你说你做了这些实验，那就调监控，看了在实验室泡了多长时间！用了什么材料！我的研究组每次实验用了什么、用了多少那是清清楚楚，你能拿出来吗！” 江书白看上去丝毫不惧：“当然，身为科研人员，最重要的精神就是严谨、真实。沈主任，既然宋先生质疑我的实验真实性，就请沈主任调实验室监控证明我的清白。”他转头面向沈主任，正色道“主任，我申请调监控。” 我去，真见鬼了。一看江书白这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就心里打鼓了，又一个玩家？他也有系统在背后助力？ 沈主任叫来安保科的负责人，调取监控系统里近期关于江书白所在的研究组实验室里所有监控录像，当面查当面比对，通过AI的人脸识别，确实查出江书白在实验室内待的时间不短，在操作台和机器之间忙忙碌碌。 江书白有监控录像的证据傍身，更神气了：“宋先生，你还有什么疑问？还想调什么证据？我都可以配合你。” 我脑海中急速思索，不对劲，很不对劲，还没等我想出应对的下一步。柳如烟的声音再度响起：“哎呦，宋以寒，我以为你跑哪儿去了，原来先跑到沈主任面前恶人先告状了啊。” 我一抬头，柳如烟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后还带着一大群NPC，看白大褂胸口标签，是和江书白一个实验室的。 看这阵势，我就知道这帮人是专门来嘲讽、飙血压的，搞不好柳如烟会当众扇我一巴掌，然后把我踩在脚下，各种极尽嘲讽羞辱只要你跪下磕头就原谅你…… “你是谁？！”沈主任站起来，盯着柳如烟。 柳如烟原本气势汹汹的，对上沈主任的目光一下畏缩起来，依旧梗着脖子说：“我是江书白的女朋友，阿江辛辛苦苦熬夜做实验整理数据的时候，都是我陪着他。听说所里出了个抄袭狗，偷走阿江的成果不说，还恶人先告状觉得自己是原创。我倒来看看，天底下这么不要脸的人长什么样！”边说小眼神边上下剐我，嘴上嘲讽道：“就你这样欺上媚下的小人，也就欺负欺负阿江这种没有靠山的人了。” NPC们在此时激活了，七嘴八舌地应和：“是啊是啊，实验数据都是我们303组全体人员的成果，不知道为什么407觉得是他们的了，我们要来讨个说法！” “这成果到底算谁的，相信沈主任心里有数。” “我看宋组长就是自己没灵感，还要硬着头皮装蒜！” “研究所内部事务，与亲属无关。”沈主任语气听不出喜怒，“这位女士，请你出去。” 柳如烟还想说什么，沈主任眉头一皱，眼神锐利起来，整个人气质都变狠厉了。柳如烟一下闭了嘴，讪讪地转身出了办公室。 我看得心中暗喜，还好还好，这位沈主任看起来应该是位高级NPC，有逻辑有脑子，不会像2b网文中的傻缺领导一样一惊一乍的团团转。 赶走柳如烟，沈主任继续盘问303组成员为什么会中断之前的项目，选择和407撞车的研究方向。不知道研究所能申请下来的经费每一分都很宝贵吗？ NPC们嘟嘟囔囔，熙熙攘攘，终于供出来改变研究项目的想法最早是江书白提出来的。因为他提出的想法非常不错，可实操性大，实验室里也有充足的条件，而且江书白愿意一个人扛起大部分实验，大家也就给他拨了场地和实验用材让他研究去，几个与他熟悉的人会在不忙的时候帮他一下。主要数据都是江书白一个人得出来的，而功劳有303组的一份。 我一听NPC们这么说，脑海“叮”的一亮，有办法了！ 第32章 女配被下降头了 “想不到江先生是如此杰出的生物学奇才。”我热情地抓起江书白的手，用力摇晃，“一个人，挑灯夜战完成一个项目的关键数据，真是太厉害了！而且我听柳女士说，你为了这个项目熬夜了很久？” 江书白看着还没摸清我的路数，疑惑地点点头，我再转向沈主任：“沈主任，你看江先生这样的人才，熬夜把身体熬坏了可不好，不利于之后的长期发展。我建议，让他休息上一周，好好把身体保养好，而且我看江先生和柳女士的感情很深啊，不如趁这个长假期间去领个证，好为基地的生育率做贡献不是？” 江书白才反应过来，忙摆手说：“我不要紧的，我年轻，身体还好，还可以继续研究的。至于我和小柳，末日在前，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我虚情假意地一阵劝：“哎，江先生这话就差了，正是因为末日当前，所以生育要趁年轻抓紧时间，而且干我们这行，化学试剂对人体的风险你也不是不清楚。万一碰上什么事故、真菌感染啊、吸入了什么要命的致癌类气体导致不孕不育，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啦。所以，生育这件事还是要趁早！沈主任，你觉得如何呢？” 沈主任看看我，又看看江书白，说：“生育这块我没法强迫，只能建议，确实趁早一些比较好。小江，这段时间你也的确比较辛苦，我批你一周的假吧，好好休息一下。” 江书白还想辩解，被沈主任挡了回去，劝了半天才让他收下批假条悻悻地走出办公室。 待江书白一伙人走干净，沈主任让我暂时别走，透过办公室门向外张望了一阵，回头问我：“你的组员有没有什么人跟江书白走得特别近？” “没有。”我断然否认，“他们都是我的熟人，而且对江书白也熟，也很讨厌他，不可能向他透露我们的研究数据。” “那你们的实验室内保密措施做好了吗？” “这个……我们回去会排查的。” “尽快查清楚，不要把事情闹大了。” 我默默点头。 回实验室，我第一件事就是和队员们说明了情况，发动所有人在实验室里开展大扫除，把柜子、桌子、地插、天花板等边边角角和缝隙彻底清查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奇怪的监视和窃听物件，再将随身用的所有电子设备都交给安防科的网监同事彻底查杀一遍，都没查出什么毛病。 我也深知这些是不可能查出什么毛病的，因为这些可能的方向普通人也想得到，那些2b网文作者也清楚，自然不能这么简单的揭露真相。真相还是要从玄幻一些的方向找。 做完大扫除后，我着手安排人开启下一阶段科技树的研究方向，有江书白这事的刺激，大家的积极性和士气都很高，一定要整出点耀眼的成果证明团队的本事。 辛苦研究一周，胜利曙光在望，我估计只需要再攒上三天，就可以出来一个小成果了。江书白绝无可能在这么短时间把所有实验和数据都准备好，我就不信了！ 这时江书白的一周假结束，回到303研究组，每天中午吃饭和下班的时候走能路过他们的实验室，听里面欢声笑语的，看着江书白混得还不错。他混得越好，我就越担心，担心到时候翻车了。 事实也不出我所料，在我们整理好所有实验与数据准备公开的时候，江书白又又抢先我们一步，公开汇报了他的新论文。他的新论文又又恰巧和我们实验的研究方向是一回事，只不过论文只阐述了理论的形成思路、推导的可行性，很取巧，没有实验数据，而我们做出来的东西恰好证明了江书白的理论，又又为江书白做了嫁衣裳。 “这个理论是我在休假时期，灵感爆发的时候写出来的，很草率，很仓促，但是想到这篇论文对研究所制造血清疫苗可能有大作用，我还是鼓足勇气将它发表了出来，也许它有很多不成熟的想法和错误，敬请各位前辈老师们批评指正！” 江书白话说完，会议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各组组长争相夸赞江书白天赋奇才，前途不可限量，真是后生可畏啊！ 江书白脸庞微红，也是激动的，起身了好几次向组长们致谢。 轮到我时，计划不变，我依旧把我们的成果汇报出来，最后面向江书白微笑道：“想不到江先生休假在家也能灵感爆发，恰巧选了与我们一模一样的研究方向，给出的实验思路也跟我们的大差不差。正巧我们是一直在做实验的，得出来的数据证明这个方向是可行的，相信继续深入研究下去，一定会迎来更大的成果，这不仅仅是研究所的一小步，更是人类战胜尸潮病毒的一大步，让我们为江先生鼓掌！”说完，我带头鼓掌。 各组组长们在我汇报之初就有些诧异了，现在听我这么说，迟疑了一下也开始鼓掌。沈主任鼓得尤其用力，拍了几下示意众人安静，站起来满面笑容地给大家加油，表示今晚研究所食堂会加餐，好好犒劳大家这些月来的辛苦劳动。 说到加餐，大家都很高兴，沈主任也适时宣布散会，但点名让江书白和我留下，需要聊一些事。 外人都走干净了，沈主任开门见山：“小江，我打算让你加入宋组长的团队，你觉得如何？” “啊？我吗？”江书白显得很意外，看了我一眼，谦虚道：“这不好吧，宋组长在生物学领域上是比我成名更早的大拿，而我是个出道没多久的小年轻……” “年轻没有关系。在科研领域，一个天才就是能让一个领域进一大步，无数普通的研究者辛劳一辈子，只是为了节省天才一下午的时间，我看你就是那个不世出的天才啊！” 沈主任笑眯眯的，我看得心里有点发毛，不愧是能当领导的女人啊，看着在笑，实际笑里藏刀，眼神可是一点没笑。 “您……您过奖了，我只是运气好，担当不上天才的名号……” “小江，你不用过分谦虚。天才就好比布袋里的锥子，既然展露了锋芒，就一定要耀眼夺目。你两次和宋组长的研究方向撞车，说明你和宋组长磁场很契合啊！加入他的团队，说不定能让你灵感爆发得更猛烈呢？你说是不是？”沈主任笑得很慈祥很和蔼。 我被磁场契合这个说法恶心了一下，谁跟江书白磁场契合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我呸！ 江书白似乎也是这么想的，极力推脱：“还是不了，沈主任，您可能有所不知，当初我和他们一起来基地的路上，闹了些小矛盾，搞得不太愉快……” “不太愉快？” 沈主任继续逼问，江书白支支吾吾，含糊带过。沈主任也没细究，继续劝导他，转入我的团队是最合适的，我也强压恶心感和沈主任表演对手戏，诚心实意地邀请江书白加入，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是为全人类做贡献，个人私事可以放在一边既往不咎。江书白实在抵不住，丢下一句：“我会好好考虑的。”沈主任才放过了他一马。 等他走后，沈主任再和我聊了聊，她也很怀疑江书白的天才身份，只是苦于无法调查他的过往履历真实性。尸潮爆发后，整个互联网的数据丢了太多太多。让不少别有用心之徒冒充身份学历混进了基地高层，他们瞎指挥、自以为是、贪污受贿的种种劣迹造成了不少严重的后果。现在基地上下除了在尸潮爆发之前就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还保持信赖外，对任何自称为“天才”、“高学历人才”的人都很警惕，因为实在无法准确验证。 “宋组长，他既然经常与你的方向撞车，肯定有什么不能说的手段存在，最好让他加入你们团队，方便近距离观察。” 我点头：“明白，我会想办法的。” 回到实验室，我思考怎么才能让江书白进到我们团队来，直接求？八成不行，我太过热情反倒更显得可疑，毕竟他也不算傻子，肯定觉得我在心怀鬼胎准备坑他。 恐怕还是要用激将法才能达成想要的效果……我想到一个合适的刺激人选：柳如烟，她的恶毒女配角色定位注定智商不会太高，估计稍微刺激一下就会吵着让江书白进组然后正大光明的压我一头了。 我打开通讯器，通讯录上还有柳如烟的号码，我拨通号码，过了许久那边才接听，上来就是不客气的一句：“宋以寒？你想干嘛？” “我想跟你聊聊。”我说，“正好这段时间有点空，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那边安静了一下：“行吧，在行政大街的花园咖啡厅，明天下午四点。” 我如约来到花园咖啡厅，点了两杯咖啡，末世环境下就算最平平无奇的美式都贵到令人肉痛，点两杯心疼我半天，我熬夜的时候都舍不得喝咖啡提神。 慢慢品着刷锅水，杯里的冰块融化一半的时候，柳如烟姗姗来迟，看了一眼桌上很是嫌弃：“就光点咖啡？” “只有咖啡。”你爱喝不喝。我放下杯子，“我也不说废话了，为什么你见了江书白，就跟鬼迷心窍了一样，非要向着他？我之前到底是哪里对你不好了？抵不过他万分之一？” 从系统给出的设定看，宋以寒和柳如烟有过一阵非常亲密无间的历史，互相真心相爱，齐心协力共同应对尸潮，一次次死里逃生。然而她一见到青梅竹马江书白，立刻就跟被下了降头似的变成恶毒女配了，事事都向着江书白，美名其曰只是看在青梅竹马的情谊上。 第33章 回答我！ 柳如烟冷哼一声：“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宋以寒，现在我真瞧不上你，你已经不是我原来认识的那个人了，轻视生命，以为自己做的就是最对的，还抄袭阿江的成果！” 别的话我都无所谓，唯独“不是原来认识的那个人”让我很在意，我回忆当初我进副本……不是在摇晃的车上吗？跟柳如烟都没说过几句话，她怎么判断的？还是我想多了？ “你在发什么愣呢？心虚了？我的时间很宝贵，没空陪你在这发呆。” 我回过神，挠了挠头：“既然你非要这样，那……我们之间的关系，结束了。” “早就结束了！”柳如烟起身要走，我叫住她：“等等，我还有件事要说。” 柳如烟回头，满脸不乐意：“还有什么事？” “我想邀请江书白进我们组。”我静静看着他，“你说江书白如何如何天才，如何如何厉害，我不服。柳如烟，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我和江书白在同一个组做实验，在其他人的见证下研究，谁最先出成果，我就把研究组组长的位置让给他，以后他就可以一个人想研究什么就研究什么了。” 柳如烟呛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的组员都向着你，到时候做假证词，搞臭阿江的名声你就满意了。” “这是你自己在臆想，我从没这个想法，我要的是公平公正的竞争。江书白如果一直待在那个组的话，就算他出了一百件成果，功劳照样要平摊给组里所有人，还挂不了一作，不知道要熬多少年资历才能出人头地，那些老家伙可不会让他随便上来，惹到真正的学术门阀的话，要面对的可不止我这样嘴上骂几句那么简单了。”我微笑着看着她，“你明白吗？” 我继续说：“但是你跟我打赌，如果他能成功的话，他直接飞升小组组长，有什么成果自己就是一作，这里面的好处，你自己想清楚。” 柳如烟撇撇嘴，转身就走。我不敢保证她一定会心动，起码我感觉是有说动了她一点的，能不能成功，只等消息了。 次日，我正忙着积累研究素材，外头有人敲门，我起身开门一看，居然是江书白。 “你……” 江书白挑眉一笑：“怎么，宋先生才提出打赌，现在就忘了？” 我恢复正常神情；“就怕你不来。”转头对屋里正在忙碌的队员们大喊，“大家先把手头上的事停一下，有件事我需要宣布一下。” 我告知了所有人赌约的事和内容，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疯了吗组长，科研这种事能用来打赌吗？这又不是过家家！” 我意已决，先是劝解了一番组员们，再回过头对江书白说：“你可以随意调动实验室里的资源，想研究什么就研究什么，我决不会派人干涉你。” 江书白眼睛微眯，淡淡一笑：“宋组长好气魄，我也不会让宋组长失望的。” 我点头：“时间宝贵，我们开始吧。” 我在自己的研究格子坐下，系统宣布周常完成，新周常已刷新。我点开任务列表，新任务是：当众打脸江书白！ 妥了，我心里有了底，刚关上任务列表页面，身侧凑近一个黑影，是纪星洲，他来递交材料，顺便悄悄问我为什么把这个作精抄袭狗引到组内来，这不是找事吗？ 我附耳告诉他，这是为了近距离观察江书白到底有几斤几两，从现在起，组员们明面上都要配合他的行动，但是自己的实验笔记千万要藏好了，别被他看到，日常上厕所，下食堂吃饭什么的，最好跟着盯住他，看他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捣鬼的。 纪星洲点头表示明白，我继续忙手头上自己的，思考别的可能，如果江书白真的有读心术，那不管我们做的保密措施有多严密，总会被江书白“看”到并且抢先一步弄出来。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江书白再抄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来，那问题就大了。 这些天，我努力积攒素材，关心组员的状态，一步步接近点亮科技树，同时对江书白的日常行为多加注意，虽然他也做实验，但是手法看着很不老道，磕磕绊绊的，还经常出去和柳如烟煲电话粥，一煲就是半小时起步。 时间很快来到周常限期的尾声，我已经点亮科技树，江书白貌似也做好准备了，每次路过我都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信心十足，就等着在沈主任及一干领导面前狠狠打我的脸，把我踩到泥地里。 我也不慌他的，自顾自做好自己的汇报和PPT，在周常结束前递交上去，很快接到了开会的通知，江书白也接到了。 我和江书白一齐前去会议室的路上，江书白阴阳怪气了一句：“不知道宋组长做好准备了没有？” “当然准备好了。”我很无所谓，在这情形下，那些2b网文的结构都是让被抄袭的主角彻底摆烂歇逼，抄袭的就麻爪了，装病了，请假了，让领导把主角再度逼起来才能重新工作这个样子，套路看得太多，我不喜欢。 “那就期待宋组长的表现了。”江书白率先推开会议室的门，我瞥见会议桌上除了沈主任，还坐了不少领导，面貌都不熟，沈主任搞的阵仗这么大？ “二位都来了，坐吧。”沈主任指了指空位，我和江书白坐下来，沈主任接着开口：“你们谁先作报告？” “我吧。”江书白立刻站起来，当仁不让地占了先机，我点头，无所谓，不跟他争这一时。 江书白作报告，不出意外，他做出来的东西、数据都和我整理出来的一毛一样，甚至图表、排版都一模一样。 江书白讲完后，下台彬彬有礼地向我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轮到你了，宋组长。” 我起身，如常打开自己的，刚露个开头，领导们嘘声四起，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我的东西和江书白一模一样。 “宋组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丝毫不慌：“诸位，这就是我今天想要演讲的主题。” “这份报告里，隐藏着十个错误。” 我将另一份文件拿出来，与我撰写的报告并列窗口比对，从上至下，指出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符号错误、公式错误、错别字，讲到第三个的时候，我停下来，质问江书白：“请问江先生，接下来第四个错误，你知道在哪里吗？” 江书白神色僵硬，说不出来任何，我下拉文件，直接搜索已有数据库的关键词，方便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错误有多么荒谬——那是对科研人员而言最简单最基础也绝不能犯的错误。 接下来，每揪出一项错误，我就质问江书白一句，无一例外，江书白一个都没答出来。 末了，我问：“江先生，你写这份报告的时间比我早，也亲手做了这些实验，那么请问，为何你对文章中的错误一个都没看出来？为什么在我询问你段落、图标、公式哪里有错的时候，你依旧答不上来？为什么你做的实验数据乃至误差范围能和我的一模一样？回答我！江书白，回答我！” 江书白自然是回答不上来的了，照设定他就是彻头彻尾只知道抄袭博面子的水货，此时僵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仿佛石化。 “够了。”沈主任敲敲桌子，站起来，环视四周：“想必，真相在我们面前已经很分明了。江书白，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江书白还是一声不吭。 沈主任再度确认：“江书白，你真的不想再说什么吗？” 江书白看上去完全僵了，僵得让我感觉很不对劲，就好像……他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一样。 会议室内寂静许久，江书白终于动弹了一下，他说：“我没什么好说的。” “学术不端，你自己承认了。”沈主任面无表情地说，“收拾一下你自己的东西，离开研究所吧。” “叮咚！周常任务已完成！新周常已刷新！请及时在任务列表中查看呦，亲爱的玩家。” 江书白缓慢站起身，走出会议室。我心中不对劲感愈发强烈，江书白这个步态，完全不像遭遇重大打击的人，我以为他起码会挣扎一下，疯癫一下，或者挣扎着再绿茶表演一波，为自己狡辩。那些2b网文不都是这样吗？在打脸成功之前再来一波小小的翻盘希望。 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就这么平静到有些恐怖的接受了自己被揭穿打脸的事实，而我心中一丝打脸成功的愉快都没有。 我观察着他的背影，怎么说呢……很机械化？生硬得像被拉起关节丝线的木偶。 江书白这次任务失败，直接被系统抹杀了？不可能吧？经历过新手村的话，手上或多或少会积攒一些点数的，起码能从商店兑换“再干一票”的机会是有的， 我心情复杂，亲手逼着另一位疑似玩家的人走上数据湮灭的绝路，就好像我亲手杀了他一样。 江书白走出去没一会，两边走廊忽然冒出一群乌泱泱的生化兵，将江书白叉在地上。我惊得站起来：“沈主任，这是什么情况？” 沈主任喝了口水：“宋组长，不用慌，这是必要的调查。你作为研究者应该也知道，现在尸潮有正在进化的个体，他们具备更高的智能，并且疑似表现出一些特殊能力。就江书白的种种表现，结合调查你们队员说出的情况，安全部早对他有所怀疑。” 原来是真的读心术啊！我恍然大悟，末日丧尸进化出特异超能力什么的确实是丧尸文常见元素之一，这个解释比逆天智障的子母蛊要好多了。 以防万一，我还是再问了一句： “目前还不确定吧？要怎么确定他是进化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