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 第153章 全心投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军属宿舍的窗户,在书桌上洒下一片金黄。苏星澜睁开双眼,那双向来带着几分迷离的眸子此刻却异常清明。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床上多躺片刻回味睡意,而是直接坐起身,目光第一时间投向书桌上那叠昨晚尚未看完的外文资料。 陆景渊从厨房端着早饭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苏星澜穿着他特意托人买的浅蓝色棉布睡衣,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在肩上,却已经拿起资料聚精会神地读着,指尖轻轻划过纸面上的复杂公式,嘴唇无声地翕动,像是在默念着什么。 “星澜,先吃早饭。”陆景渊将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和馒头放在桌上,声音比平时更加温和。他知道这些天苏星澜对接了周墨琛教授那边的工作,却没想到她会如此投入。 苏星澜抬起头,眨了眨眼,似乎刚从另一个世界回过神来。“大叔,这个段落很有参考价值。”她指着资料上的一段德文说明,“他们试图用增加材料厚度来解决热传导问题,但这样会导致重量超标。其实只需要改变内部结构,像这样...” 她拿起那支陆景渊送给她的钢笔,在旁边的草稿纸上迅速画出一个精巧的立体结构图,线条干净利落,仿佛早已在心中描绘过千百遍。 陆景渊看着那张图,尽管不完全理解其中的工程原理,却能从她那发亮的眼神中看出这个设计的价值。他轻轻按住她还在奋笔疾书的手,“先吃饭,凉了对胃不好。” 苏星澜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放下钢笔。但即使在喝粥的时候,她的视线也时不时飘向那张草图,眼神专注得让陆景渊既觉得可爱,又隐隐担忧。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陆景渊问道,将剥好的鸡蛋放进她碗里。 苏星澜咽下口中的食物,认真地回答:“周教授派人送来的资料,还有三分之一没有看完。其中有关精密轴承的部分需要重新验算,目前的公差设定不够合理。”她顿了顿,补充道,“我想尽快完成。” 陆景渊微微蹙眉,“不用这么着急,你的身体更要紧。” “我不累。”苏星澜反驳,语气中带着少有的急切,“这些工作很有意义,而且...”她停下话语,低头搅动着碗里的粥。 “而且什么?”陆景渊柔声问。 苏星澜抬起眼,眼神清澈而坚定:“这样我可以帮大叔分担负担。你说过,家是需要共同经营的。” 陆景渊心头一震,想起前几天她郑重其事将稿费交给自己的模样,那句“我养你”犹在耳边。他原以为那只是小女孩一时兴起的念头,没想到她如此认真。 早饭后,陆景渊需要去部队处理日常事务。临走前,他再三叮嘱:“记得中午休息,别一直盯着纸看。刘大婶中午会来做饭,你要按时吃。” 苏星澜点头应下,但目光已经重新回到了资料上。 陆景渊轻轻叹了口气,为她倒了杯水放在手边,这才转身离开。 门一关上,苏星澜就完全沉浸在工作的世界里。她将资料分门别类,技术图纸放在左边,理论分析放在右边,需要重点核查的部分则单独放在正前方。这种高效有序的工作方式是她与生俱来的习惯,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时间在笔尖与纸面的沙沙摩擦声中悄然流逝。苏星澜时而凝神思考,眉间微微蹙起;时而恍然大悟,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她对这种机械工程资料有着超乎寻常的理解力,那些在常人眼中晦涩难懂的术语和图形,在她看来就像儿童绘本一样直观明了。 这种用纸笔计算的方式对她来说既原始又有趣,就像是回到了文明的启蒙时代。在她的记忆深处,似乎存在着另一种工作方式——在闪烁的光幕前,手指轻点就能完成复杂的运算。但那些画面模糊不清,反倒是眼前这些实实在在的纸张和墨水,让她感到安心。 上午十点左右,她遇到了一个特别棘手的问题——一份法文资料中的几个关键参数似乎存在矛盾。苏星澜反复核对了三遍,确认不是自己理解错误后,拿出一张崭新的草稿纸,开始重新推导整个公式体系。 这是一个极其耗神的过程。她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却越发锐利。在这个落后的星球上,没有智能辅助系统帮她进行高速运算,一切都得依靠最原始的手算和脑算。但奇怪的是,这种“原始”的工作方式反而让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每一个通过自己努力得出的结果,都像是她与这个陌生世界建立的一种连接。 中午,刘大婶准时到来,做了一荤一素一汤。苏星澜在饭桌前匆匆吃了几口,就又想回到书桌前,被刘大婶硬是按住了。 “丫头,陆团长特意交代,要你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刘大婶板着脸说,“你这么拼命,要是累病了,陆团长不得心疼死?” 苏星澜眨了眨眼:“我不会生病的,我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好。” “那也不行!”刘大婶给她盛了碗汤,“慢慢喝,不着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苏星澜只好耐着性子把饭吃完,汤喝光。刘大婶一收拾碗筷,她就立刻回到书桌前,再次投入工作。 下午两点,周墨琛派保密员送来了一批新的资料,同时取走她已经完成的部分。 “周教授说,您的工作又快又好。”年轻的保密员恭敬地说,“他问您是否需要放慢些,这批新资料不是很急。” 苏星澜摇摇头:“不需要,我很快就能完成。” 保密员离开后,苏星澜翻开新送来的资料,发现这是一份关于航空材料疲劳强度的研究报告,其中涉及的大量数据需要进行统计整理。这个工作枯燥而繁琐,但她却如获至宝,立刻开始工作。 近来,苏星澜发现自己在熟悉安心的环境中,清醒时间明显延长,这让她能够更专注于工作。这种变化让她欣喜,也让她更加珍惜每一次清醒的时刻。 当陆景渊下午回家时,看到的依然是苏星澜伏案工作的身影。姿势几乎与他出门时一模一样,只是手边的草稿纸又厚了一叠。夕阳的余晖映在她专注的侧脸上,给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陆景渊没有立刻打扰她,而是静静地站在门边看了许久。这样的苏星澜与他初遇时那个脆弱易碎的女孩判若两人,那时的她仿佛一碰就会消失,而现在,她身上散发出一种坚韧而耀眼的光芒。 但同时,陆景渊也注意到她眼底淡淡的阴影,以及偶尔揉捏太阳穴的小动作。他知道,她只是在硬撑。看着她专注的侧脸,陆景渊心中既骄傲又担忧。这个女孩身上有太多谜团,她的知识远超这个时代,但那份纯真又如此真实。 “星澜。”他轻声唤道。 苏星澜抬起头,见到陆景渊,眼中立刻闪烁起喜悦的光芒:“大叔,你回来了!你看,我今天完成了这么多。”她指着桌角那叠整齐的资料,语气中带着孩子般的炫耀。 陆景渊走过去,粗略翻看了一下,发现她一天完成的工作量相当于熟练技术人员两三天的量。“很棒,但现在是休息时间了。”他温和而坚定地抽走她手中的笔。 苏星澜有些不舍地看着那支笔,但并没有反抗。她站起身,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身体微微晃了一下。陆景渊立刻扶住她的肩膀,眉头紧锁。 “你看,累了吧?” “只是坐得太久了。”苏星澜辩解道,“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不会像以前那样突然睡着的。” 陆景渊注意到她确实比之前有了明显改善,但这并不能打消他的担忧。他扶她到沙发坐下,递上一杯温水。“工作是做不完的,明天再继续。” 苏星澜小口喝着水,忽然说:“大叔,周教授说,完成这批工作后,会有一笔新的稿费。”她抬眼看他,眼神亮晶晶的,“到时候,我们可以买一个新的台灯吗?你书房的那盏太暗了,对眼睛不好。” 陆景渊心头一暖,原来她拼命工作,不只是为了“养家”的承诺,还时刻关心着他的点滴。他注意到陆景渊经常在灯光下看文件到很晚,眼睛会不舒服。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好,听你的。” 晚饭后,苏星澜本想继续工作,但在陆景渊的坚持下,改为一起收听广播新闻。她靠在陆景渊身边,听着这个时代特有的铿锵有力的播音,不时提出一些问题。陆景渊耐心解答,同时惊讶地发现,她对时事政治的理解力也在飞速进步。 “......我们要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广播里传出激昂的口号。 苏星澜若有所思:“自力更生,就是说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大叔,我也是在自力更生,对吗?” 陆景渊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忍不住微笑:“对,你也是在自力更生。” 这个回答让苏星澜满意地抿嘴笑了。 临睡前,陆景渊照例来到苏星澜的房间,为她整理被子。发现枕边竟然放着几页资料,他无奈地摇摇头,将它们拿到书桌上放好。 “工作是做不完的,明天再继续。”他重复着白天的话,轻轻关上灯。 黑暗中,苏星澜轻声说:“大叔,我喜欢工作。它让我觉得...自己是有用的。” 陆景渊站在门口,心中百感交集。他既为她找到自我价值而高兴,又担心她过于拼命伤及身体。最后,他只是温和地说:“你当然是有用的,但你的价值不只在工作上。快睡吧,晚安。” “晚安,大叔。” 退出房间,陆景渊回到书房,看着桌上苏星澜完成的那些工作成果,神色复杂。那些精准的计算、创新的设计、流畅的外文翻译,无不昭示着她非同寻常的来历。但比起她的过去,他更关心她的现在和未来。 他默默记下需要添置的办公用品,决定明天就让陈大川去置办一个亮些的台灯,再买些更好的纸张和墨水。起初他只是出于责任收留她,后来是怜惜,现在则是发自内心的珍视。 而在房间里,苏星澜并未立刻入睡。她回想着今天的收获,嘴角带着满足的微笑。在这个陌生的星球上,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不仅仅是需要被保护的“小麻烦”,而是能够贡献力量的参与者。这种归属感,比任何能量补充剂都更能滋养她的身心。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斑。苏星澜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平稳流动的能量。这一次,不是因为休眠的需要,而是真正的、宁静的睡意。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刻,她想着的是明天要如何更高效地完成工作。 全心投入的模式,已经开启。 喜欢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请大家收藏:()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4章 分享的喜悦 晨光透过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玻璃窗,在宿舍的水泥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中浮动的微尘仿佛也被镀上了一层金边。苏星澜蜷在靠窗的旧沙发上,身上随意搭着陆景渊那件军装改小的薄外套,指尖虚虚点着摊开在膝头的一本德文机械原理图谱。阳光眷恋地描摹着她专注的侧脸轮廓,细小的绒毛在光线下显得柔软无害,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尊精心烧制的白瓷娃娃,静谧而易碎。 唯有那偶尔抬起眼时,眸底一闪而过的、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清明与洞彻,才隐隐泄露出这具看似脆弱躯壳内所蕴藏的、与时代格格不入的非凡。 陆景渊坐在不远处的书桌后,面前是摊开的军区文件和待审阅的报告,钢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然而,他的注意力却难以集中,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沙发上的身影。自那日她一句石破天惊的“我养你”之后,他冷硬的心湖像是被投入了一块永恒温热的暖玉,持续不断地漾开柔软的涟漪。此刻,仅仅是看着她安然待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胸腔里便被一种名为“家”的踏实与暖意填得满满当当。 院子里传来吉普车熟稔的熄火声,不多时,门外便响起陈大川洪亮的“报告”声。 “进来。”陆景渊收敛心神,沉声应道,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稳。 门被推开,陈大川走了进来,手里除了几份需要签字的文件,还拿着一个略显厚实的牛皮纸信封。他先是规规矩矩地将文件放在陆景渊桌上,眼神却不受控制地往沙发方向瞟,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好奇、敬畏与些许“我懂”的复杂神色。 “团长,周教授那边托人送来的。”陈大川将那个牛皮纸信封递过来,下意识地压低了嗓门,仿佛怕惊扰了什么,“说是给……苏同志的。” 陆景渊接过,信封入手带着纸张特有的挺括和微沉的分量。他了然,点了点头:“知道了。” 陈大川应了声,脚步却没立刻移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飞快地瞄了苏星澜一眼,见她依旧沉浸在那本天书般的图谱里,这才凑近些,小声补充:“送东西的同志说,周教授对上次那份图纸的注释和修改意见非常满意,连着说了好几声‘后生可畏’,夸苏同志是……是百年难遇的奇才,思路清奇,直指核心……” 陆景渊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嗯,任务完成,你去忙吧。” “是!”陈大川挺直腰板敬了个礼,视线再次好奇地扫过那个信封,这才转身,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仿佛屋里有什么需要小心呵护的珍宝。 室内重新恢复了宁静,只剩下窗外隐约的鸟鸣和纸张摩擦的细微声响。陆景渊拿着那个颇有分量的信封,没有立刻动作,指腹能清晰地感受到里面一沓纸币的轮廓与厚度。他抬眼看向苏星澜。 她似乎终于被这边细微的动静从知识的海洋中拉回,带着一丝被打断的茫然抬起头,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 当她的视线落在他手中那个眼熟的牛皮纸信封上时,那双原本还残留着思索迷雾的眸子,瞬间被点亮了。像是夜空中骤然汇聚起所有星光,清澈的眼底迸发出毫不掩饰的、纯粹的期待。 “大叔,”她放下沉重的图谱,从沙发上一跃而下,赤着纤白的脚丫就踩过微凉的水泥地面,小跑到书桌前,仰起小脸望他,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雀跃,“是……报酬吗?” 她的用词依旧带着点这个时代不常见的生疏和奇特,但陆景渊已经完全理解其中的含义。 “是。”他将信封递到她面前,声音不自觉地放得低柔,仿佛怕惊散了这难得的喜悦,“周教授对你完成的工作评价很高。” 苏星澜接过信封,并没有像寻常人那样急切地打开检视,而是用细白纤长、却蕴含着他所知不凡力量的手指,捏了捏信封的厚度,仿佛在进行某种质量评估。随即,一个心满意足的、浅浅的笑容在她唇角绽开,纯粹而直接,像完成了精密计算的程序得到了预期的“正确”反馈,不掺任何功利杂质,只是单纯地为自己的劳动获得了等价的、被认可的回报而高兴。 然后,她做了一件让陆景渊心尖最柔软处被狠狠触动的事。 她低下头,动作带着一种对纸质物品特有的生疏感,却极其认真地撕开信封的封口,从里面取出那叠崭新的、印着庄严工农兵形象的十元纸币。她仔细地、一张一张地数着,眼神专注,眉心微蹙,大脑似乎在同步进行着某种复杂的百分比与资源分配计算。片刻后,她从那叠钱里抽出了薄薄的几张,小心地塞进自己那个从不离身的兔子背包侧面的小口袋里(陆景渊知道,这只是一个下意识的掩饰动作,东西下一刻定然就被她收进了那个神奇的“星核”空间)。 做完这一切,她将剩下厚厚的一沓钱,用两只小手稳稳地捧着,如同献上最珍贵的战利品,郑重其事地、全部推到了陆景渊面前的桌面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给你。”她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凝视着他,那眼神清澈见底,流淌着毫无保留的信任,以及一丝……努力掩饰却依旧泄露的、等待夸奖的期盼? 陆景渊怔住了。 他的目光从桌上那叠象征着这个时代普通家庭数月收入的纸币,缓缓移到女孩的脸上。她小巧的下巴微微仰着,苍白的面颊因为刚才的小跑和内心的兴奋,泛起了淡淡的、健康的粉色,宛如初春悄然绽放的桃花瓣。她什么都没多说,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以及这推钱的动作,分明在无声地宣告:“看,我说到做到,我能养家了。”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但对她而言,这似乎超越了货币本身的意义,这是她向他证明自身价值、履行那稚嫩却沉重承诺的实体象征,是她试图与他构建的、名为“家”的共同体的基石。 一股汹涌的热流猝不及防地冲垮了陆景渊心防的最后一道堤坝,带来一阵酸涩至极的柔软与悸动。他想起她初来时,对着人民币和各类票证茫然不解的模样;想起她用“能量石”换水果糖闹出的、令人啼笑皆非的乌龙;也想起她伏案工作时,那超越年龄的智慧在眉宇间沉静流转的光芒。 她来自星辰彼岸,拥有着匪夷所思的学识与力量,却选择用最纯粹、最直白的方式,将她在这个陌生时空依靠自身能力获得的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收入”,几乎毫无保留地,交到了他的手上。 这份超越金钱本身的、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依赖,比任何动人的山盟海誓都更沉重,也更珍贵千万倍。 他喉结轻轻滚动,喉间有些发紧,沉默了几秒,才伸出因常年握枪而带着薄茧的大手,完全覆盖在那叠还残留着她掌心微温的纸币上。他没有立刻收起,而是抬起另一只手,极其轻柔、仿佛对待稀世珍宝般,揉了揉她细软如缎的发顶。 “谢谢星澜。”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浸满了复杂而深沉的情感,“家里宽裕很多,你……立了大功。” 他说的并非客套话。虽然他的津贴足够保障两人目前的生活,但她这笔“意外之财”,确实能让他们未来的生活规划拥有更多从容。可以给她添置更多符合她喜好的物品,寻找更精细的食物,准备更厚实的冬衣,让她在这个物质相对匮乏的年代,过得更好一些。 但更重要的是,这份“分享”背后所代表的,是她对“家”的认同,是对他们之间羁绊的主动加固。 听到他郑重的道谢和毫不吝啬的肯定,苏星澜脸上那点细微的期盼瞬间化为了巨大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满足感。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像一只被顺毛抚摸得极为舒适、慵懒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猫咪,小巧的嘴角向上弯起一个明显而真实的弧度。 “嗯!”她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以后,还会更多!” 那语气里的干劲和信心,让陆景渊心底又是好笑又是难以言喻的感动。他知道,她这“工作狂”模式一旦开启,周墨琛那边送来的“难题”只怕会源源不断,级别也可能越来越高。这让他骄傲,也让他心底隐忧暗生。 “好。”他纵容地应着,将所有担忧暂且压下。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叠纸币边缘对齐,整理得平平整整。然后,他像对待之前那叠被她称为“养家”的初始稿费一样,从抽屉里找出一块干净柔软的棉布手帕——那是他母亲留下的旧物,将这笔新的、沉甸甸的“家庭收入”仔细地包裹起来。这个动作,已经不仅仅是在存钱,更像是一种郑重的仪式,是在珍藏她每一次的努力、成长与毫无保留的付出。 苏星澜就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见他如此珍而重之地对待自己赚来的“报酬”,眼里的光芒更盛,那是一种被深深认可、被全然重视的由衷喜悦。 “不过,星澜,”陆景渊将手帕包妥善收进抽屉深处,转而看向她,语气恢复了惯有的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不要太累。工作是做不完的,你的身体最重要,明白吗?我不需要你赚很多钱,我只需要你好好待在我身边。” 苏星澜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像小刷子般扇动了一下,似乎在他提出的“赚钱养家”的成就感和“不能太累”的硬性要求之间,进行着快速的优先级权衡。最终,在他专注而坚持的目光注视下,她还是乖巧地、带着点不甚明显的惋惜,轻轻“噢”了一声。 只是那微微转动、流光溢彩的眼珠,透露了她的小脑袋瓜里,显然还在飞速盘算着如何能更优化流程、更高效地完成周教授后续可能交付的任务,以实现产出最大化。 看着她这副明明身怀超越时代的智慧,却在此刻流露出符合外表的、带着点小计较的稚气模样,陆景渊心中柔软得一塌糊涂,几乎要化开。他起身,绕过书桌,走到她面前。 在他靠近并自然地蹲下身,试图与她平视的瞬间,苏星澜的肩膀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那是一种深植于基因、属于战士的警觉与本能防御。但这紧绷仅仅持续了刹那,在与陆景渊温和而包容的视线相接的下一刻,便如春日冰雪遇到暖阳,迅速消融,化为了全然的松弛与信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星澜,”他低声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与郑重,目光牢牢锁住她清澈的眼底,“你能‘养家’,大叔很高兴,非常高兴。这证明你很厉害,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他顿了顿,确保每个字都清晰地传递到她心中,“但对我来说,你本身,你的健康、你的快乐、你安安稳稳地待在这里,才是这个家最重要的,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所以,答应我,任何时候,都要先照顾好自己,嗯?” 他不能明确说出每次她陷入沉睡时,自己内心深处那无法言说的恐慌与无助,只能用这种反复叮嘱的方式,将自己的恐惧与最深切的期望,包裹在关切的外衣下传递给她。 苏星澜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了担忧与认真承诺的英俊面庞,似乎理解了他话语背后那未尽的、沉重而温暖的情感。她伸出微凉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因微微蹙起而显得格外严肃的眉心,像是在抚平那里看不见的褶皱,也像是在进行某种无声的安抚与承诺。 “知道。”她应道,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力量,“我会好好的。和大叔,一起。” 很简单的话语,甚至算不上完整的句子,却像是最庄重的誓约,敲打在陆景渊的心上。 他握住她微凉的小手,将其完全包裹在自己温热的、布满枪茧的掌心里,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蓬勃的生命力和所有的温度都传递给她,驱散那潜藏在她体内、不知何时会再度袭来的沉睡阴霾。 阳光静静地笼罩着相拥的两人,将他们的影子在水泥地上拉长,紧密地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桌上,那本艰深的德文图谱依旧静静摊开,旁边是空了的牛皮纸信封。这一刻,没有星际战场的硝烟,没有现实世界的风刀霜剑,只有一室流淌的静谧温馨,和两颗在“分享”与“守护”的无声誓言中,靠得愈发紧密、共振同频的心。 陈大川在窗外悄悄探了个头,透过窗缝看到屋内这温情得几乎要溢出蜜来的的一幕,赶紧缩了回去,摸着后脑勺,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乎“慈祥”的、傻呵呵的笑容,内心暗自嘀咕:“啧,团长这哪是捡了个麻烦,分明是请回了尊招财又贴心的小仙女儿……这福气,真是羡慕不来哟!” 喜欢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请大家收藏:()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章 第一次"家庭"采购 周末的清晨,天色澄澈如洗,几缕云丝如同画笔画上去般挂在淡蓝色的天幕上。陆景渊打开书桌抽屉,看着里面用手帕仔细包好的那叠钱——这是由他部分工资和苏星澜上交的稿费共同组成的家庭基金。他小心地取出一些放进内袋,然后走向正蜷在旧沙发里的身影。 苏星澜对着摊在膝头的《赤脚医生手册》蹙眉,指尖无意识地在书页上轻叩,仿佛在分析其中不够严谨的医学逻辑。 星澜,陆景渊在她面前蹲下,与她视线平齐,今天我们去市里走走。 她从书中抬起头,眼中带着询问的光。 用咱们的钱,他特意强调了二字,同时放缓语速让她理解,去百货商店,给你添置些需要的东西。 百货商店?苏星澜重复着这个词汇,在她的内部数据库中,这个词被暂时归类为低效但集中的实体物资配给节点。她利落地放下手册,从沙发上一跃而下,眼中闪烁着进行实地考察般的好奇光芒。现在出发? 陆景渊看着她难得流露出的、近乎雀跃的神情,冷硬的嘴角柔和了几分。他仔细替她整理好略显宽大的衣领,拿起椅背上那件半新的军装外套为她披上。外面风大。 吉普车行驶在通往市区的土路上,扬起细细的烟尘。苏星澜坐在副驾驶座,脸几乎贴在车窗上,专注地记录着窗外流动的景象——低矮的砖房、墙上斑驳的标语、骑着二八大杠的行人、远处工厂的烟囱...这一切在她眼中依然是需要解析的数据流,但与初来时纯粹的警惕不同,如今这些数据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归属感。因为身边这个沉稳操控着方向盘的男子,成了她与这个陌生时空之间最牢固的锚点。 市百货大楼是城里最气派的建筑之一,灰扑扑的外墙上挂着鲜红的标语。即便是周末,进出的人群也大多步履匆匆,衣着是统一的蓝、灰、绿,像一道流动的暗色河流。 陆景渊停好车,带着苏星澜走进百货大楼。内部比外面看起来热闹许多,木质玻璃柜台一字排开,商品拥挤地堆叠着,像一片由单调色彩构成的、沉默的物资矩阵。空气中混杂着布匹、肥皂和人群聚集的特殊气味。 苏星澜在门口顿了顿,她的感官系统迅速对环境进行扫描评估:嘈杂的声波、售货员缺乏表情的面孔、需要仰视的高货架...这一切都与她记忆中高效、安静、全自动化的星际物资配给中心形成鲜明对比。 跟紧我。陆景渊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不动声色地侧身,为她隔开拥挤的人流。 他的存在像一道无形的能量屏障,苏星澜微微紧绷的肩线放松下来。她点点头,纤细的指尖紧紧攥住了他军装外套的衣角,像是迷失在数据洪流中的程序牢牢锚定着唯一的稳定端口。 陆景渊感受到那细微而坚定的拉扯,心口像是被什么温暖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放慢脚步,带着她先走向卖布匹和成衣的柜台。 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陆景渊微微俯身,指向柜台里挂着的几件样式朴素的女士成衣,可以做新裙子。他记得她似乎偏爱裙装,虽然她自己那件来自未来的白色连衣裙依旧纤尘不染。 苏星澜的视线掠过那些藏蓝、深灰、军绿色的布料和款式保守的衣服,眼神里没有流露出任何偏好。她摇了摇头,目光转而开始在男装区域进行系统性扫描。 很快,她的锁定了一个目标——玻璃柜台里一件深灰色的羊毛衫。那羊毛衫看起来厚实柔软,在一众衣物中质感尤为突出。 她伸手指向那件羊毛衫,然后仰头看向陆景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买这个。 陆景渊一愣:给我买? 苏星澜点头,小手松开他的衣角,转而轻轻戳了戳他军装外套下胳膊的位置,你的毛衣,纤维稀疏,热阻系数低,不符合保暖最优解。她用最专业的术语,表达着最朴素的关心。 陆景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自己的手臂,心头巨震。他军装里面的毛衣确实是穿了多年的旧物,保暖性早已大打折扣,但他从未在意,更没想过她会注意到这种细节。一种陌生的、滚烫的情绪在他心口盘旋,几乎要冲破常年冰封的冷静自持。 我不用......他下意识地想拒绝,习惯了付出和担当,不习惯接受如此精准而直白的关怀。 但苏星澜已经转向了售货员,清晰地说道:同志,要那件灰色的。 售货员是个面庞圆润的中年妇女,她看看穿着军装、气度冷峻的陆景渊,又看看漂亮得过分、眼神却异常认真的苏星澜,脸上堆起善意的笑容:同志,你闺女真懂事,知道心疼人了。 二字让陆景渊喉头一紧,他想解释,却又觉得无从说起,只得含糊地了一声,目光复杂地落在苏星澜沉静的侧脸上。 苏星澜对售货员的话毫无反应,只是专注地看着对方取出羊毛衫,然后转头看向陆景渊,眉头微蹙,像是在分析他拒绝的动机,然后给出了自己的结论:需要。保障你的基础生存条件,是优先级事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看着她那纯粹出于逻辑判断的认真眼神,陆景渊所有推拒的话都消散在唇边。他沉默片刻,终是在她那固执的、闪烁着必须执行光芒的注视中败下阵来。 好,听你的。他声音有些发哑,从内袋掏出那份家庭基金,数出相应的金额和布票,递了过去。 买到羊毛衫,苏星澜脸上露出了完成第一阶段任务的满意神色。但她并没有停下,而是重新拽住陆景渊的衣角,开始在百货大楼里继续。 很快,她的目光被文化用品柜台里的一支钢笔吸引。那钢笔通体黑色,笔帽顶端嵌着一点银星,样式简洁流畅,在一众普通的铱金笔中显得卓尔不群。 那个。她再次锁定目标。 这次陆景渊没有询问,他已经明白了她的模式。 你的笔,出墨不稳定,影响书写效率百分之十七点三。苏星澜看着他,语气平静地陈述着自己的观察结果。她见过他深夜批阅文件时,那支旧钢笔偶尔会划纸漏墨,这在她看来是不可容忍的性能缺陷。 陆景渊看着她,心底那片常年平静的湖泊被投入巨石,涟漪层层荡开,冲击着他坚固的心防。他从未想过,自己生活中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都被她如此精准地记录分析,并纳入需要解决的问题清单。 这支笔要十八元。售货员好意提醒,这个价格相当于普通工人大半个月的工资。 苏星澜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在她看来,优质的工具对核心人员的工作效能提升,值得这样的投入。 陆景渊接过那支崭新的钢笔,金属笔身在掌心带着微凉的温度和沉甸甸的分量。这不仅仅是一支笔,这是她对他无声的、细致的关怀,是她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在一点点修补他生活中那些连自己都忽略了的缺口。 谢谢。他握紧钢笔,低头看着她,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两个沉重的字眼。一种比赢得任何一场演习都更强烈的满足感,在他胸腔里缓缓荡漾开来。 苏星澜看着他收下,眼睛满足地眯了眯,像是又完成了一项关键指标。 整个采购过程,陆景渊几次想引导她去女装柜台或者卖头绳、雪花膏的柜台,都被她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她对自己,似乎没有任何物质上的需求。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如何用这笔家庭基金,来优化他的生活效能上。 回程的车上,苏星澜大概是累了,靠在椅背上,脑袋一点一点,最终歪向车窗那边,呼吸变得均匀绵长,陷入了短暂的休憩。 陆景渊将车开得更加平稳,侧头看了一眼她安静的睡颜,又看向放在后座的那个装着新羊毛衫和新钢笔的网兜。夕阳的金辉透过车窗,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也照亮了那份简单却珍贵的。 一种陌生的、滚烫的暖流在他四肢百骸中蔓延。这不是突如其来的激情,而是一种细水长流的温暖,是被人放在心上、仔细珍视的熨帖,是特有的温度。 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将她滑落颊边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感受到她肌肤微凉的细腻触感。 这个来自星海深处的小麻烦,正用她独有的、基于逻辑与效率的方式,一点一点,将他原本规整而冷硬的世界,构筑成一个充满暖意与牵绊的、真正的家。 喜欢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请大家收藏:()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6章 陈大川的“见证” 秋日的晨光带着几分清冽,透过陆景渊宿舍窗户上洁净的玻璃,在水泥地上切割出明晃晃的几何光斑。陈大川抱着一摞刚从师部取回的文件,迈着惯常的、带着军人特有韵律的步伐走向那扇熟悉的木门。他估摸着时间,团长晨训结束不久,这会儿应该正在宿舍稍作休整。 自从那个叫苏星澜的小姑娘住进来,团长的这间宿舍,在陈大川眼里,就悄然发生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变化。说不上具体是哪里不同,硬要形容,就像是常年冰封的雪原上,忽然冒出了一缕倔强的、带着暖意的生机。他作为陆景渊的贴身警卫员,是这一切变化最直接的旁观者,心情也从最初的惊疑、戒备,慢慢转变为如今复杂难言的适应,甚至……是带着点乐见其成的窥探。 走到门口,他习惯性地正了正军帽,抬起手准备叩门,动作却在中途顿住了。房门并未关严,留着一条细细的缝,里面传出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不是团长治军时那种冷硬威严的语调,也不是平日里对他下达命令时的简洁明了,而是一种……他从未听过的,带着难以形容的温和与……耐心? 陈大川心下诧异,鬼使神差地,他没有出声,而是将身体往门边靠了靠,目光小心翼翼地透过那条门缝向内望去。 这一看,差点让他手一松,把怀里这摞关乎全团下一步训练计划的文件给扔地上。 宿舍里,身形挺拔如松的陆景渊背对着门口方向,但陈大川能从墙边那块老旧的穿衣镜反射的模糊影像里,看清他大半边侧脸。团长身上穿着一件看起来质地异常柔软厚实的深灰色鸡心领毛衣,取代了平日军装里那件标志性的、洗得发白的旧绒衣。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团长脸上的神情。 那张棱角分明、惯常如同大理石雕像般冷硬的面庞,此刻线条竟奇异地柔和了下来。平日里紧抿着、透出不容置疑威仪的薄唇,唇角竟牵起了一个极其细微、却真实存在的上扬弧度。而最让陈大川心头巨震的,是团长的眼睛。那双深邃的黑眸,平日里锐利如鹰隼,寒光凛冽,能轻易洞察人心,也能一个眼神就让犯错的下属噤若寒蝉。可此刻,那眼底深处惯有的冰寒仿佛被什么东西悄然融化了,漾开一层连陈大川都感到陌生的、温软的波光,如同投入了暖阳的深潭,所有的专注都落在他面前的那个人身上。 那个人,正是苏星澜。 小姑娘今天的气色似乎比前几天又好了一些,白皙的小脸上透出淡淡的粉色。她正微微仰着头,乌黑清澈的大眼睛里是全然的专注,甚至带着一种近乎严谨的审视。她伸出纤细得仿佛一碰即碎的手指,轻轻拽了拽陆景渊的毛衣袖口,又踮起脚尖,伸手去抚平他肩胛骨附近一处几乎不存在的褶皱。那副认真的小模样,不像是在整理衣物,倒更像陈大川在靶场上,调试他那支视若珍宝的步枪准星,专注,且带着不容差错的郑重。 “大叔,抬手。”她轻声说,嗓音清脆,带着自然的依赖,没有丝毫命令的意味,却比任何命令都更有效。 陆景渊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地,顺从地抬起了手臂,动作间甚至带着一种与他体型和身份不符的小心翼翼,仿佛怕动作大了,会惊扰到眼前这份脆弱的宁静。 苏星澜绕着他缓缓走了一圈,从各个角度检查着,最后重新站定在他面前,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小脑袋,眉眼弯起一个满足的弧度,声音清亮:“合适。比那件旧的厚实多了。” 她记得很清楚,上次在百货商店,她摸过好多件毛衣,就属这件羊毛最柔软,织得最密实。周墨琛给的那些“稿费”能换来这个,让她心里有种比吃到最甜的水果糖还要充实的喜悦。 就这简单的一句话,几个字,陆景渊眼底那层温软的波光仿佛被注入了活力,微微晃动起来。他垂下眼帘,目光落在自己胸前厚实的毛衣上,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低沉地应了一声:“嗯。” 声音不高,依旧简洁,可听在熟悉他如陈大川的耳朵里,却品出了天差地别的意味。那声“嗯”里,没有半分平日里的冷硬与疏离,反而像是被这秋日的暖阳和身上的毛衣一同焐热了,透着一种松软、甚至是……受用的暖意。 轰——! 陈大川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发近距离爆炸的炮弹给震懵了,耳边嗡嗡作响。 这……这他娘的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陆景渊吗?!那个在战场上杀伐决断、在训练场上令行禁止、在生活中近乎苦行僧般的冷面首长? 眼前这个穿着新毛衣,被个小姑娘摆弄着,眼神柔软得像化开的春水,连应一声都带着暖意的男人……是谁?!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契合、如同闪电般劈开他所有困惑的念头,猛地炸响在脑海—— 怪不得!怪不得团长当初在医院就破了例,亲手把人抱回来;怪不得他会耐着性子教她用筷子、认字,甚至容忍她那些古里古怪的言行;怪不得他夜里总会起身去她门口查看几次,眼神里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牵挂……原来所有的破例,所有的不寻常,所有铁汉外壳下悄然泄露的细微柔情,根源都在这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哪是随便发善心捡个孤女回来养着?这分明是……是冰封了二十多年的铁树,撞上了能融化他的独一无二的那缕阳光,悄无声息地开了花!自己这是在见证团长这座万年冰山融化的历史性时刻啊! 陈大川内心已是翻江倒海,脸上肌肉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极力压抑着才没发出声音。他看着屋里那副画面——高大冷峻的军官微微低头,配合着娇小少女的“检阅”,阳光勾勒出他们和谐的身影,一种无声的亲昵与温情在空气中静静流淌,几乎凝成了实质。 这冲击力,比他在战场上第一次直面敌人炮火还来得强烈。 他猛地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这个时候,怀里这摞文件简直就是最不识趣的打扰。现在进去?除非他活腻了,想接下来一个月都被团长用加倍的训练量往死里操练! 陈大川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运用起多年侦察兵练就的潜行本领,屏住呼吸,一点点、极其缓慢地将虚掩的房门重新带拢,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做完这一切,他后背竟惊出了一层薄汗。 他抱着文件,像个偷听到了最高机密的间谍,踮着脚尖,迅速而无声地退到了院子中央的阳光下。秋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他脸上滚烫的温度和心里的震撼。 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抬手用力搓了搓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心情复杂得像打翻了五味瓶,有世界观被刷新的巨大冲击,有窥破首长秘密的后知后觉,但奇怪的是,翻腾到最后,沉淀下来的,竟是一抹连他自己都意外的……欣慰。 他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那扇此刻在他眼中已然不同的宿舍门。 “罢了罢了……”陈大川在心里长长舒了口气,嘴角最终还是控制不住地咧开一个傻乎乎的弧度,低声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团长也是人呐……身边早该有这么个知冷知热的人了。挺好,真挺好……” 至少,这间以前总是显得冷清、缺少烟火气的宿舍,如今是越来越像个真正的家了。而他追随多年的这座孤独而强大的冰山,也终于在茫茫人海中,寻到了能让他卸下冰冷铠甲、流露出真实温度的那一隅港湾。 他抱紧了怀里的文件,迈开步子,这次走得踏实而轻快。这份“惊天发现”,他得好好藏在肚子里,或许,将来还能成为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关于团长的一段“传奇”见证。 喜欢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请大家收藏:()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7章 笨拙的关怀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军区家属院里,绝大多数窗户都已陷入黑暗,唯有陆景渊宿舍的书房,还固执地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台灯,像茫茫海面上最后的灯塔,在沉寂中孤独地坚守。 陆景渊端坐在书桌前,背脊挺直如松,那是经年累月的军旅生涯刻入骨髓的姿态。然而,微微前倾的肩膀,偶尔抬起用力按压太阳穴的手指,以及手边那杯早已凉透、色泽变得深沉的茶水,都无声地诉说着他的疲惫。墙上的挂钟时针已悄然滑过凌晨一点,他面前摊开的几份军务文件和一份新装备的初步论证报告,字迹在灯光下似乎也开始变得模糊。 卧室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条缝隙。 苏星澜站在门后的阴影里,像一只敏锐的夜行动物。她刚从一次短暂的休眠中苏醒,意识尚处于重启后的校准阶段。然而,一种超越五感、源于能量层面感知的微弱“警报”,驱使她离开了舒适的被窝。 她清澈的眼眸在昏暗中精准地锁定书房里的那个身影。在她的感知领域里,陆景渊周身那通常稳定而强大的生物能量场,此刻却像电压不稳的设备,波动中带着明显的滞涩与低频。这与她认知中的“能量匮乏、急需补充”状态高度吻合。 一种陌生的、类似于系统遇到高优先级任务指令般的驱动感,在她核心逻辑中响起。在她原本的世界里,解决方案明确而高效:补充标准营养液或进入修复舱。但此刻,看着这个在低维科技时代,用最原始的方式为她提供庇护的男人,她那主要由战斗程序和理性分析构成的大脑,第一次生出了一条模糊的新指令:主动干预,进行能量支援。 “能量补充……”她无声地启动内部知识库检索,筛选适配方案。高级浓缩营养液是首选,但需经过严格稀释与调和,以适配此时代人类的脆弱躯体。 她转身,动作轻盈如猫,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滑入了与书房相对的厨房。 厨房,对于苏星澜而言,是一个界面极其不友好、且缺乏操作手册的陌生领域。她凭借之前零星的观察记忆和强大的图像捕捉能力,识别着各种器具。铝制烧水壶、煤气灶、水龙头……她拿起水壶,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哗作响。她接水的动作略显僵硬,带着一种执行标准化流程的刻板,但步骤无误。 将盛满水的壶放在煤气灶上,她遇到了第一个实操难题——点火。她记得需要旋转那个旋钮。第一次尝试,力度过轻,只听到燃气溢出的嘶嘶声,幽蓝的火苗并未出现。她微微偏头,眼中闪过一丝属于工程师的分析光芒,精神力下意识地微微探出,瞬间“理解”了这简单的机械结构与气路原理。“能量输出通道已开启,缺乏初始燃点……”第二次,她校准了手腕的旋转角度与力度,果断一拧。 “噗——!” 这一次,蓝色的火苗猛地窜起,带着一股热浪,差点燎到她额前的几缕碎发。她下意识地后仰,身体的本能让她进入了微秒级的警戒状态,随即又迅速解除。很好,第一阶段任务完成。 趁着烧水的间隙,她摊开掌心,心念沉入与“星核”空间的链接。一支小巧玲珑、流转着微弱银色光泽的密封金属管悄然出现。这是她库存中能量最为温和、生物适配性最广的浓缩营养液之一,通常用于重伤员的紧急生命维持。她用指甲,小心翼翼地从一个密封端口刮下大约只有十分之一芝麻粒大小的淡蓝色晶体粉末。这是她经过快速心算,得出的、对当前陆景渊身体状况而言相对安全的极限剂量。 水壶很快发出了尖锐的鸣叫,宣告沸腾。苏星澜伸手去提,滚烫的金属壶柄瞬间将热量传递到她的指尖。她条件反射地缩回手,低头看了看微微发红的指尖,战斗本能迅速评估——“表皮轻微灼热感,威胁级别:可忽略”。她面无表情地扯过一旁挂着的棉质抹布,垫在壶柄上,再次稳稳握住,将沸水注入旁边一个干净的白色搪瓷缸中。 整个动作,带着一种不属于厨房的、近乎实验室操作的精准与疏离。 接下来是关键步骤——调和。她将那一丁点晶体粉末投入热水中心。粉末遇水即溶,一股清冽的、仿佛混合了初雪寒意与某种稀有金属质感的异香,立刻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与厨房里原有的烟火气格格不入。同时,水面似乎掠过一道肉眼难辨的幽蓝色光晕,一闪即逝。苏星澜专注地观察着溶解过程和能量扩散波形,进行着最后的参数确认。 然后,是搅拌,以确保有效成分均匀分布。视线扫过,她选中了旁边插在筷子笼里的竹筷。她拿起一根,探入搪瓷缸中。然而,她完全错误估算了自已刚刚恢复少许、却依旧远超常人的肌体力量与控制精度,也高估了这普通竹筷的结构强度。 “咔嚓!”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竹筷在她看似随意地搅动下,从中应声而断。半截筷子掉进缸里,溅起的热水泼洒出来,落在她握着另一半筷子的手背上,带来一片更明显的红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几乎在同一时刻,因器物损坏而产生的微小意外,让她那正在精密计算能量调和进程的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扰动。一丝微不可查、本应用于引导能量均匀扩散的精神力,随着她意图“加速混合”的念头,失去了最精微的控制,如同一道无形的细微震荡波,传入了水与能量混合液中。 “砰!” 一声闷响,并非爆炸,更像是从内部承受了巨大压力后的崩解。白色的搪瓷缸无法承受这物理与能量层面的双重冲击,猛地裂开,碎片混合着滚烫的、散发着异香的水液,哗啦啦地溅落一地,一片狼藉。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不啻于一声惊雷。 书房里的陆景渊,几乎是肌肉记忆般地瞬间弹起,眼神在百分之一秒内变得锐利如鹰。所有困倦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军人浸入骨髓的危机应对本能。他脑海中闪电般掠过各种可能性,身体已先于思想冲向了声音的来源——厨房。 然而,预想中的危险场景并未出现。没有敌人,没有大的破坏。 只有他的小姑娘,赤着脚,站在一片水渍和陶瓷碎片中间。她的睡裙下摆湿透了,紧紧贴着纤细的小腿,手里还捏着那半截可笑的断筷。她正微微低头,蹙着眉头,凝视着地上的狼藉,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里,没有惊恐,没有慌乱,只有全然的困惑和一种……正在飞速进行“事故复盘”的专注。仿佛在她眼前不是一场混乱,而是一个需要解析的失败实验模型。她的手背和指尖,那片刺目的红痕,让陆景渊的心猛地一缩。 “……”所有冲到嘴边的厉声质问,都被眼前这超乎想象的景象硬生生堵了回去。陆景渊几个大步上前,第一反应是越过碎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指腹感受到她皮肤上不正常的温度,心头那股因后怕而起的怒火瞬间被更汹涌的心疼淹没。 “伤到了?怎么回事?有没有扎到脚?”他的声音因紧张而显得格外低沉沙哑,目光迅速扫过她的全身,检查是否还有其他伤口。 苏星澜这才像是从“数据分析”模式中被强行唤醒,抬起头,对上他写满担忧和焦灼的深邃眼眸。她眨了眨眼,似乎才将处理器的焦点从“事故现场”转移到他这个人身上。她举起手里那半截断筷,又指了指地上的碎片和那滩依旧散发着奇异清香的水渍,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实验报告腔调:“我想给你制作能量补充剂。但是,容器的结构完整性,与低烈度能量场振荡之间的兼容性……超出了我的初始预估参数。操作失败。” 陆景渊看着她被烫得发红的手,再闻到空气中那股吸入后确实让他精神一振、疲惫感如同被清凉泉水洗涤过的异香,一股混杂着心疼、荒谬、以及排山倒海般的感动洪流,彻底冲垮了他冷硬的心防。 这个傻丫头。 用她最笨拙、最不谙世事、甚至带着危险的方式,却在践行着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纯粹到不掺任何杂质的关怀。 他长长地、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与溺爱。他弯腰,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碎片,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将她稳稳地打横抱起。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软,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妥协,“谢谢。但是星澜,下次,无论你想做什么,先叫醒我,好吗?让我来。” 他将她抱到客厅的沙发上安置好,转身快步取来医药箱,拿出烫伤膏。他蹲在她面前,托着她那只发红的手,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细致地将冰凉的药膏涂抹在每一处红痕上。 苏星澜安静地坐着,任由他处理。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发顶,看着他浓密的黑发,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与药膏的清凉截然不同的温热触感,以及那种几乎要将她包裹起来的、名为“担忧”的情绪能量。胸腔深处那种因他能量匮乏而触发的“警报”似乎渐渐平息了,被一种更温暖、更安定的波动所取代。 “那个能量补充剂,”她再次开口,基于事实进行补充报告,“虽然物理形态制备失败,但部分有效成分已成功气化扩散。你通过呼吸系统摄入,应该能中和约百分之十五至二十的疲劳因子。” 陆景渊涂药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她。她的眼神认真而坦诚,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科学结论。他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只剩下满腔化不开的柔软。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指腹轻轻摩挲过她已涂好药膏的皮肤,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喟叹,“效果很好。我感觉……好多了。” 清理完厨房的狼藉,反复确认她手上的烫伤并无大碍后,陆景渊将她送回卧室,重新为她掖好被角。 “睡吧。”他站在床边,声音低沉而温柔。 苏星澜顺从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安静的阴影,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 陆景渊却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黑暗中,借着窗外透进的朦胧月光,凝视着床上安然入睡的容颜。厨房里那惊心动魄又啼笑皆非的一幕,那双清澈眼眸里纯粹的担忧与认真的困惑,像一颗投入他冰封心湖的巨石,激起的涟漪层层扩散,久久无法平静。 他回到书房,重新坐回灯下。奇异的是,之前的沉重疲惫感确实减轻了大半,头脑清明,思路清晰。他拿起笔,目光扫过桌上那份苏星澜之前无意中帮他修正了几个关键参数的论证报告,冷硬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阴影里,勾起了一抹极淡、却真实存在的弧度。 这个从天而降的、充满未知与麻烦的小小“意外”,正以一种他无法预料、无法抗拒的方式,一点点凿开他坚冰般的内心,用最笨拙的姿态,注入他早已陌生的温暖。 而这种感觉,似乎……并不坏。 喜欢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请大家收藏:()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8章 心照不宣的默契 夜色如墨,部队家属院最后一盏灯火在陆景渊书房的窗口倔强地亮着,像夜航中孤独而坚定的灯塔。窗内,陆景渊坐在书桌前,挺拔的脊梁如松柏般不曾弯曲,只有手中的钢笔在报告纸页上划过,发出规律而沉稳的沙沙声,是这静谧夜里唯一的乐章。 挂钟的时针,悄无声息地越过了十二点的刻度。 主卧的门被极轻地推开一条缝隙,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苏星澜站在门后的阴影里,长时间深度休眠后的清醒时段尤为珍贵,尽管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仍在叫嚣着需要沉睡,但一种源于能量感知层面的微弱警报——类似于她曾经在战场上对战友过度消耗生命体征的监测反应——让她挣脱了睡意的束缚。 她赤着脚,像一只警惕却又忍不住靠近温暖光源的小猫,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书房门口。她看到陆景渊拧着眉头,指尖用力地按压着太阳穴,虽然坐姿依旧标准,但那种从精神深处透出的疲惫感,如同无形的波纹,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 (能量水平低于标准阈值百分之十五,持续认知负荷会导致效率递减。建议补充高能营养剂。)大脑自动弹出分析结果。在30世纪,这只需要一支基础营养液。在这里……她检索着适配方案。她那来自星核空间的浓缩营养液,虽然被这个时代的味觉系统判定为“难以接受”,但其核心功效是经过千年验证的。 行动计划瞬间生成。 她退回客厅,目光锁定在陆景渊给她买的那个放零食的矮柜。心念微动,一支装有淡蓝色莹澈液体的微型密封管落入掌心。这是她用这个世界能找到的最纯净水高度稀释后的版本,能量温和,绝对安全,只是那标志性的“星际风味”无法完全祛除。 厨房,对她而言依旧是充满“原始”操作和未知变量的领域。她凭着记忆中的数据,模仿陆景渊烧水的步骤,接了少量水,放在燃气灶上。拧动开关的瞬间,“噗”一声轻响,幽蓝色的火苗砰然窜起。 (开放式不稳定化学能释放……安全系数低。需保持安全距离。)她下意识后退半步,眼神里是战士对不受控能量源的本能审视与计算。 她耐心等待水沸。当壶嘴开始冒出成串的白汽,她关掉火,拿起陆景渊常用的那个白色陶瓷杯,杯壁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薄茧摩擦过的触感。她将稀释好的营养液倒入,然后双手端起水壶。 或许是对这具身体精细肌肉控制的校准尚在微调,或许是残留的睡意影响了动态平衡。在她倾斜壶身,热水注入杯中的瞬间,滚烫的液体与室温下的陶瓷杯壁激烈交锋,导致局部应力急剧变化—— “咔……哐当!” 一声细微的崩裂声后,是更清脆的碎裂声。杯壁赫然出现一道裂纹,温热的水混合着那抹诡异的淡蓝,迅速蔓延桌面,滴滴答答地溅落在地板。 苏星澜愣住了,手持水壶,看着眼前的狼藉。(材料抗热冲击性能不合格,未能通过基础应力评估。这个时代的硅酸盐制品,结构强度堪忧。)她脸上掠过一丝任务评估失误的懊恼,但更多的是一种未能完美执行计划的无措。她只是想进行最基础的能量支援而已。 声音响起的下一秒,书房里传来椅子腿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响。陆景渊几乎是疾冲出来的,身影带着军人特有的凌厉,脸上警觉与担忧交织。“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未褪尽的急促,目光如探照灯般瞬间将她全身扫描一遍,确认没有任何伤痕和水渍,紧绷的下颌线条才略微松弛。 “我……”苏星澜指了指桌上的裂杯和水渍,声音因困倦和一点点心虚而更显软糯,“想给你,补充能量。” 陆景渊瞬间明白了。他看着那流淌的、带着熟悉诡异颜色的液体,再想到之前那支营养液的效果,心中那点因被打断工作而生的烦躁瞬间被一种酸软的情绪取代。他接过她手里的水壶放好,大手自然地包裹住她微凉的手指,再次仔细查看。“想做什么,叫我就好。”他叹了口气,语气里的纵容几乎要满溢出来,“晚上视线不好,容易伤着。” 他动作利落地取来抹布,弯腰擦拭。苏星澜安静地站在他投下的阴影里,看着他宽阔的肩背在动作间起伏,像一座可靠的山。她注意到,在他收拾完残局,直起身看向她时,眉宇间那被文件镌刻下的深痕,似乎真的浅淡了一些。 (是‘星源’营养液挥发的初步生物效应,还是仅仅因为工作进程被打断带来的短暂精神松弛?基于科学原则,我倾向于前者。) “去睡吧。”他揉了揉她的发顶,触感柔软得像最上等的星际云绒,“我很快就好。” 苏星澜点点头,顺从地转身回房。但在房门合上的前一刻,她回头,看见他重新坐回书桌前的背影。这一次,她选择了更高效且安全的方案。她悄无声息地走到客厅茶几旁,那里放着他刚刚为自己重新倒满温水的杯子。指尖微不可查地掠过杯口,一滴高度浓缩的无色营养液精准滴入,瞬间溶解,只在水面激起一圈几乎看不见的涟漪,连那丝奇特的气味都完美融入了水汽之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完成这次无声的“能量投递”,她才真正安心地沉入睡眠的深海。 书房里,陆景渊落下最后一个字的批注,用力闭了闭干涩的眼,习惯性地端起桌上的水杯,将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 一股熟悉的、难以言喻的古怪味道瞬间席卷味蕾,虽比上次直接灌下时淡雅许多,但那独特的“印记”无法错认。他动作一顿,握着空杯,目光再次投向主卧紧闭的房门,脑海中迅速重构了今晚的完整时间线——从厨房那声失败的巨响,到此刻口中这成功的“馈赠”。 他想起她那些时不时冒出的、颠覆常识的见解,想起她沉睡时周身偶尔流转的微光,想起她面对危险时那远超年龄的冷静眼神。与那些深藏在她身上的、他尚未触及的巨大秘密相比,这点古怪的味道和笨拙到近乎可爱的关怀方式,又算得了什么? 这仅仅是她所能理解的、表达“在意”的、独一无二的方式。 冷硬的唇角再也抑制不住,向上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最终化为一声低沉而满是宠溺的叹息。一个从未宣之于口,一个早已心领神会。他用沉默为她构筑最坚固的堡垒,她用她自己的方式,为他驱散疲惫。这便是只属于他们二人之间,无需言说却坚不可摧的默契。 他放下杯子,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和的暖流自胃部向四肢百骸蔓延,头脑的昏沉与身体的倦意如同被无形的手拂去,变得清明而松弛。这感觉,比他经历过的最好的深度睡眠恢复效果更甚。 他起身,轻轻走回卧室。 床上的苏星澜睡得正沉,呼吸清浅而均匀,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她恬静如瓷娃娃般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银辉。陆景渊俯身,指间极轻地拂过她散落在枕畔的柔软发丝,动作小心翼翼,充满了珍视。 他知道,他守护的不仅仅是一个来历成谜的少女,更是一个愿意用自己全部笨拙和真诚来回应他的、闪闪发光的灵魂。 夜色温柔,将这一方小小的家笼罩在宁静与安详之中。而在不远处另一栋楼的阴影里,一道嫉恨的目光死死盯着这边最终熄灭的窗口,林悦儿几乎将手中的窗棂捏碎,那燃烧的妒火,比任何灯光都要灼热、刺眼。 喜欢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请大家收藏:()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9章 林悦儿的妒火 文工团的练功房里,留声机正播放着激昂的《红色娘子军》序曲。巨大的落地镜前,十几名身着统一练功服的姑娘们正随着节奏踢腿、下腰,汗水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林悦儿站在最前排中央的位置,身段婀娜,舞姿标准得如同教科书。她是这里的台柱子,是老师口中用来做示范的标杆,是其他团员目光追随的焦点。然而今天,她虽然动作依旧到位,眉宇间却凝着一股化不开的阴郁,眼神偶尔会失焦片刻,仿佛灵魂已经飘向了别处。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练功服,领口和袖口都有些磨损,但这丝毫不损她的风姿。这是她特意为之,既要展现自己的专业与朴素,又要在这群穿着崭新练功服的同伴中,凸显出一种与众不同的、近乎清高的气质。她知道,陆景渊最欣赏的就是这种“艰苦奋斗”的作风。 “停!”指导老师拍了拍手,“休息十五分钟,大家喝点水,活动一下。” 音乐声戛然而止。 姑娘们立刻松懈下来,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拿起放在墙边的军用水壶或搪瓷缸子。林悦儿没有动,她走到窗边,拿起自己那个掉了不少漆的绿色军用水壶,小口地抿着温水,目光投向窗外操场上正在训练的士兵们,似乎在寻找某个熟悉的身影。 与她交好的王娟用毛巾擦着汗,凑了过来,语气带着刻意压低的兴奋与分享秘密的迫切:“悦儿,你猜我昨儿个下午,在市中心百货商店看见谁了?” 林悦儿端着水壶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水面在壶内轻轻晃动。她缓缓转过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疑惑,语气尽量维持着平时的温和与平静:“谁啊?能让咱们王娟同志这么惦记。” “是陆团长!”王娟的声音忍不住拔高了一点,又赶紧压下去,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还有他家里那个,说是来养病的小侄女,叫苏星澜的!” 林悦儿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又沉甸甸地往下坠。她握着水壶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泛白,但脸上依旧挂着浅淡的笑意:“哦?他们……去买东西?”她的声音听起来,连自己都觉得有些飘忽。 “可不是嘛!”王娟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细微的异样,兀自沉浸在分享大新闻的激动里,语速飞快,“你是没看见那场面!陆团长啊,那个平时在军区里走路都带着风、眼神能冻死人的陆团长,居然那么有耐心!就陪着那小丫头在百货商店里慢慢逛,一个柜台一个柜台地看。” 王娟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仿佛场景就在眼前:“那丫头看着瘦瘦弱弱的,精神头倒不错。她不看花布头绳,也不看雪花膏,净往男装和文具柜台钻。最后,嘿,她非要给陆团长买件厚毛衣,说看他军装里的毛衣薄了!还有一支英雄牌的钢笔!” 林悦儿静静地听着,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意正顺着脊椎慢慢爬上来。她想起自己曾经也想过给陆景渊织一件毛衣,还特意托人从上海带了最好的毛线回来,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送出去。那团毛线,至今还放在她箱子的最底层。 “最绝的是什么?”王娟拍了一下大腿,声音里充满了惊叹,“陆团长居然没拒绝!他真的拿着那丫头挑的毛衣去试了!陈大川后来跟我们学舌,说他进去送文件的时候,正好撞见陆团长穿着那件新毛衣从试衣间出来。你猜怎么着?” 林悦儿屏住了呼吸,感觉自己的指甲快要嵌进水壶的帆布背带里。 “咱们陆团长那张万年冰山的脸啊,当时竟然带着笑!虽然很淡,但眼角眉梢都是柔和的!那个苏星澜就在旁边,仰着小脸,认认真真地上下打量着,然后点了点头,脆生生地说了一句‘合适’。我的老天爷……”王娟啧啧称奇,凑到林悦儿耳边,用更低、更暧昧的语气说,“悦儿,你说说,这哪像是叔叔对侄女?陈大川都说,他当时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赶紧退出来,心里直嘀咕,团长这棵铁树,怕不是真要开花了!” “砰”的一声轻响,是林悦儿手中的军用水壶没能拿稳,壶底磕在了窗台上。里面的水溅出来几滴,落在她洗得发白的练功服裤腿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叔叔……侄女……”她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一股掺杂着巨大酸楚、强烈屈辱和无法抑制愤怒的火焰,猛地从心底窜起,瞬间烧遍了她的四肢百骸。那火焰灼烧着她的理智,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她想起自己上次,借着父亲林营长关心下属的名义,精心炖了冰糖雪梨,用保温桶装着,亲自送到陆景渊的办公室。她特意穿了一件新做的、衬得她腰身很细的的确良衬衫。可他呢?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只是盯着桌上的文件,语气疏离而客气地说:“谢谢林营长和林同志关心,放那里吧,我一会儿喝。”那桶冰糖雪梨,最终恐怕是便宜了陈大川,或者直接倒掉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小心翼翼维护的、自以为与众不同的亲近感,她多年来所有的努力和期待,在此刻,被王娟口中那个“小侄女”轻而易举获得的一切,击得粉碎! 凭什么?! 她林悦儿,父亲是实权营长,自己是文工团台柱,容貌、身段、才情,哪一样不是拔尖的?在这个大院里的适龄姑娘中,她自认是唯一能配得上他陆景渊的人。她努力了这么多年,换不来他一个专注的眼神,一句温和的话语。 那个苏星澜,一个来历不明、连户口都要靠陆景渊解决的“黑户”,一个除了那张脸还能看,动不动就昏睡、行为古怪的“病秧子”,她凭什么?!凭什么就能登堂入室,住进他的宿舍,得到他亲自的照料,让他陪着逛街,为他挑选衣物,甚至……让他露出那样她梦寐以求的柔和神情?! “悦儿?你……你没事吧?”王娟终于注意到她过分苍白的脸色和失神的模样,有些惴惴不安地问。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林悦儿猛地回过神。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几乎要抽搐的面部肌肉松弛下来。她端起水壶,又抿了一口已经有些凉意的水,借助这个动作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放下水壶时,她的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那个无懈可击的、温婉得体的微笑,只是那笑意像是浮在水面上的油花,并未渗透到眼底。 “没事,”她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比刚才更平静了些,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可能就是有点累,岔了口气。他能有个贴心人照顾,是好事,我也为他高兴。”她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鬼话,姿态优雅地将水壶的带子捋顺,“我再去练会儿那个旋转,总觉得还不够稳。” 她转身,朝着空无一人的练功房角落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又像是踏在冰冷的刀尖上。她能感觉到背后王娟和其他几个竖起耳朵的团员投来的探究目光,那些目光此刻像针一样扎在她背上。 走到角落,面对着空荡荡的墙壁,她摆出起手式,开始旋转。一圈,两圈……音乐声在耳边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王娟那些话在脑海里疯狂回荡——“陪着逛街”、“试穿毛衣”、“柔和的笑意”、“铁树开花”……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把钝刀,在她心上来回切割。 凭什么?那个苏星澜,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装柔弱?扮可怜?利用男人的保护欲?还是她那副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本身就是最高明的勾引? 陆景渊那样精明锐利的人,怎么会看不透这等浅薄的伎俩?还是说……他真的被那个狐媚子迷住了心窍? 想到陆景渊可能用那种她求而不得的、专注而温柔的目光凝视苏星澜,可能在她沉睡时彻夜守在床边,可能轻柔地抚过她的发丝……林悦儿就觉得心脏一阵剧烈的、窒息般的抽痛,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嫉妒的毒蛇彻底挣脱了束缚,在她心里疯狂地吐着信子,啃噬着她所有的理智和教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之前那些关于苏星澜“娇气”、“来历不正”的流言,看来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可能让陆景渊更加怜惜她,更加维护她。他们之间的关系,显然已经超出了普通的收留与被收留。 必须要想个办法。 一个能彻底毁掉那个丫头名声,让她在军区大院无立足之地的办法。 或者……一个能让陆景渊亲眼看清她的“真面目”,对她彻底厌弃、彻底恶心的办法! 一个更狠、更绝、更毒,让她永无翻身之日,再也无法靠近陆景渊的办法! 黑暗的念头如同沼泽地里咕嘟冒出的毒气泡,迅速滋生、膨胀,占据了她整个脑海。她的眼神在旋转带来的眩晕中,变得越来越冰冷,越来越锐利,里面闪烁着疯狂而恶毒的光芒,与她优美舞姿形成了极其诡异的反差。 音乐声再次停下,休息时间结束。 林悦儿也骤然停下了旋转。她微微喘息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走到墙边,拿起自己的毛巾,仔细地、缓慢地擦拭着脖颈和手臂的汗水。然后,她对着空墙壁上模糊的倒影,整理了一下有些散落的鬓发和练功服的领口。 镜中模糊映出的女人,容颜依旧娇艳,身段依旧窈窕,脸上甚至重新挂起了那种温婉含蓄、符合她身份和期待的浅浅笑容。 只是,那双漂亮的、本该水波盈盈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决心和一片荒芜的、充满算计的恶毒。 她转过身,面向重新聚拢的同伴和走过来的指导老师,挺直了那截优美的、从未对任何人真正弯折过的脊背。 “老师,我们继续吧。”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丝练习后的微喘,听起来无比正常。 心底那团名为嫉妒的毒火,已然找到了明确的燃烧方向和目标。它不再是无谓地灼烧她自己,而是凝聚成了一颗淬毒的种子,只待合适的时机,便要破土而出,将那碍眼的存在彻底吞噬。 苏星澜……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如同念着一道诅咒。 你偷走的,属于我的东西,我会让你连本带利,干干净净地……吐出来! 喜欢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请大家收藏:()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0章 新的阶段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部队宿舍区早已熄了灯,唯有陆景渊的宿舍窗户还透着一抹昏黄的光。 屋内,陆景渊坐在床沿,军装外套整齐地搭在椅背上,只穿着一件熨帖的白色衬衣。他刚结束一场夜间演习复盘会议,眉宇间还带着未散尽的凝重,却在目光触及床上安睡的少女时,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苏星澜侧身睡着,呼吸清浅均匀,浓密的长睫在眼睑下投出小小的阴影。几缕柔软的发丝散落在枕畔,衬得她的小脸愈发莹白。床头灯柔和的光线笼着她,像哨所里那盏永远亮着的值守灯,在黑暗中固执地守护着一方安宁。 陆景渊不自觉地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她脸颊时顿了顿,转而极轻地将那些散乱的发丝拢到她耳后。动作已经放得极轻,指腹却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肌肤的温软。 沉睡中的苏星澜似乎被这细微的触感惊扰,无意识地嘤咛一声,小巧的鼻尖皱了皱,侧过脸更深地埋进枕头。 陆景渊立即收回手,屏住呼吸,直到确认她只是无意识的呓语,紧绷的肩线才缓缓放松。他深邃的目光流连在她恬静的睡颜上,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掠过这短短数月来的点点滴滴。 从最初在尘土飞扬的路边,那个蜷缩在幽蓝光幕中、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少女;到在医院里,她清醒时那带着星际战士本能的警惕,却又会软软喊着“大叔”、下意识寻求他庇护的模样;从她因无法抵抗的沉睡规律而一次次倒在他怀中,到后来她笨拙地学习这个时代的一切,用那种超越常理的聪慧和偶尔泄露的、令人心惊的见解,一点点在他沉寂如古井般的生活里投下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他想起她捧着周墨琛送来的稿费,眼神亮晶晶地推到他面前,认真地说“我养你”时的模样;想起在百货商店,她不看那些女孩子喜欢的物件,反倒是一门心思给他挑选更厚实的毛衣和更好用的钢笔时那专注的神情;想起陈大川那小子撞见他试毛衣时,那仿佛见了鬼又憋着笑的表情;更想起前些天夜里,她笨拙地想给他准备“能量剂”,差点炸了厨房后,那双写满了无辜和一丝丝委屈的大眼睛…… 一帧帧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清晰得仿佛就在昨日。 曾几何时,他的生活里只有铁血的纪律、冰冷的武器、永无止境的任务和肩上沉甸甸的责任。这间宿舍,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歇脚的驿站,一张行军床足矣。他从不知道,家里多了一个需要他操心吃喝拉撒、担忧她莫名沉睡的小麻烦,会是这样一种……既让人头疼又让人心生柔软的感觉。 她也确实是个“麻烦”。来历成谜,身怀异处,行为跳脱,时常让他感到困惑和担忧。可正是这个“麻烦”,会用她自己的方式笨拙地关心他,会把他给的“家”真正放在心上,会用那种全身心的依赖和信任,一点点融化他因多年军旅生涯而铸就的冰冷心防。 那份“我养你”的承诺,听起来稚气又天真,出自一个还需要他庇护的小丫头之口,更是毫无实际意义。可陆景渊知道,那不仅仅是一句话,一个举动。那是她试图与他建立更深刻联系、试图回报、试图融入他这个陌生世界的努力。那像一条无形却坚韧的丝线,将他们两人更紧密地缠绕在一起。 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质。 下午训练结束后,陈大川悄声向他汇报,说林悦儿不知从哪儿听说了他带星澜去百货商店的事,在家属院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言语间对星澜极尽贬低。 “她说星澜同志是‘来路不明的野丫头’,还说团长您是被迷了心窍……”陈大川复述时,脸色都憋得通红。 当时陆景渊只是眼神冷了几分,并未多言,只让陈大川多留意,别让那些污言秽语传到星澜耳朵里。但他心底,对林悦儿,乃至她背后的林家,那点仅存的情分,也快要消磨殆尽了。 任何试图伤害星澜的人或事,都会激起他最强的警惕与保护欲。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苏星澜脸上,那毫无防备的睡颜,纯净得如同初雪。所有的风雨,他都愿为她阻挡在外。 “麻烦……”他低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唇角却勾起一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淡却真实的弧度。这个曾经单纯被他视为责任和负担的“麻烦”,不知何时已成了他愿意用生命守护的珍宝。 他知道,从他决定将她抱上车带回军区医院的那一刻起,有些东西就已经偏离了既定的轨道。而他,不仅没有试图纠正,反而眼睁睁看着这种偏离蔓延,甚至……甘之如饴。 他们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一个超越了最初的收留与怜悯,超越了简单监护关系的阶段。一种相互依赖、彼此温暖,情感交织更深的阶段。 这个闯入他生命的小小“麻烦”,用她特有的方式,在他冰冷规整的世界里,硬生生开辟出了一块柔软而温暖的角落。而他,再也无法想象没有她的生活,也绝不可能放手。 夜色渐深,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与床头的灯光交融,温柔地覆盖在两人身上。守护者与他的“沉睡小祖宗”,在这片静谧之中,构成了一幅无比和谐的画面。 陆景渊俯下身,极轻、极快地在苏星澜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如羽毛拂过般的吻,一触即分。 “晚安,星澜。”他无声地说。 随后,他轻轻起身,调暗了台灯,走到外间的行军床躺下。黑暗中,他听着里间传来她平稳的呼吸声,只觉得内心一片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满足。 他知道,无论未来还有多少谜题待解,多少风雨欲来——无论是上级的调查,还是外界的窥探,亦或是林悦儿之流的不甘与嫉恨——他都会牢牢握住身边这份温暖,绝不会松开。 窗外,远山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如同未来那些已知和未知的挑战。但此刻,在这个小小的宿舍里,只有彼此交错的呼吸声,和一份崭新却坚定无比的心意。 新的阶段,开始了。 喜欢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请大家收藏:()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1章 紧急任务 七月的烈日炙烤着大地,军区家属院内,蝉声嘶力竭,搅动着午后的沉闷。陆景渊推门而入,一身尚未散尽的硝烟味与汗意,瞬间冲散了屋内的清凉静谧。他刚结束一场高强度野外拉练,眉宇间的冷厉如同出鞘的军刀,虽已归鞘,锋芒仍隐隐迫人。军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衬衫领口解开一颗,汗湿的痕迹紧贴着线条硬朗的锁骨。 客厅窗边,苏星澜正蜷在沙发里,一本厚重得与她那纤细手腕极不相称的德文机械原理着作,几乎遮住了她半张脸。阳光流淌在她柔软的黑发与浅蓝色棉布裙上,勾勒出一幅静止而美好的画面。她长睫低垂,目光专注地掠过书页间复杂的公式与图纸,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与燥热都与她无关,自成一个宁静而深邃的世界。 听到响动,她抬起头,清澈的眼眸从那些在陆景渊看来如同天书般的符号中缓缓聚焦,落在他身上。那目光里带着一种刚从高度逻辑运转中抽离出来的纯粹与懵懂,随即,唇角自然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大叔,你回来了。”声音轻软,像羽毛拂过心尖。 这声呼唤,精准地抚平了陆景渊眼底残留的最后一丝战场戾气。他“嗯”了一声,嗓音因疲惫而略显低沉,走到她身边,大手极其自然地覆上她的额头——探测温度已成为他归家后的习惯性动作。确认指尖传来的是令人安心的温凉,他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了几分。 “在看什么?”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德文和结构图上。 苏星澜将书往他这边挪了挪,指尖点着一个复杂的传动结构图,用讨论“今天天气不错”般的平常语气说:“这里的非线性阻尼设计存在逻辑缺陷,能量溢散率太高了。如果采用分频谐振吸收结构,效率可以提升至少二十三个百分点……”她抬起眼,眸子里闪烁着发现新玩具般的光彩,说出了一个陆景渊完全无法理解的精确数值,然后微微歪头,带着一丝真实的困惑,“……原理并不复杂,他们为什么没想到呢?” 陆景渊早已习惯了她这种时不时降维打击式的“惊人之语”。他没有追问那陌生的术语和精确到小数点的百分比从何而来,只是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眼底掠过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脑子转得倒快。饿不饿?我去食堂打饭。” 苏星澜摇摇头,注意力又重新被书中的世界吸引,仿佛那里有比食物更诱人的精神食粮。 就在这时,客厅角落那部红色的内部电话,骤然发出尖锐、急促的铃声,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悍然划破了满室的温馨宁静。 陆景渊眉头瞬间锁紧。这部专线电话,连接着军区核心指挥链路,此刻响起,只意味着一件事——有不容耽搁的紧急军务。 他周身气息骤然改变,从片刻的松弛瞬间切换至全然的警觉与冷硬。大步走过去,抓起听筒,背脊挺直如松。 “我是陆景渊。” 电话那头,传来刘师长凝重到几乎结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火气与急切:“景渊!放下手头所有事情,立刻到我办公室!马上!” “是!”没有任何犹豫,陆景渊的声音斩钉截铁。挂断电话,他利落地穿上军装外套,手指迅速而准确地扣好风纪扣,动作流畅带着军人特有的韵律感。 他转身看向苏星澜。无需他多言,她已经合上了书本,安静地望着他。她或许不完全明白那铃声代表的具体含义,但她能敏锐地感知到他气场的变化——那是任务来临时的绝对专注与肃杀。 “我出去一趟。”他言简意赅,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带着不易察觉的叮嘱。 “好。”她乖巧点头,看着他挺拔如标枪的背影快速消失在门后,厚重的防盗门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师部作战会议室,空气粘稠得几乎令人窒息。 烟雾缭绕,几位负责装备后勤和技术保障的干部眉头拧成了死结,脸上写满了焦灼与无能为力的颓丧。刘师长背对着众人,站在巨大的军区地图前,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下重重敲击着桌面,那“笃笃”声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口上。 陆景渊推门而入,带着一身室外带来的热浪与凛然之气。“报告!陆景渊奉命前来!” 刘师长猛地转身,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直接将手里一叠文件狠狠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看看!三二七厂那边,天要塌下来了!” 三二七厂,军区下属的关键装备维修与核心部件制造单位,地位举足轻重。 陆景渊拿起文件,目光迅速扫过。越看,他眸中的神色也越是沉冷。 问题核心,在于一批新近抵达的进口高精度重型机械。这批设备耗费了巨额外汇,通过特殊渠道从某德语区国家引进,对提升关键部件的加工能力至关重要。然而,随设备附带的厚达数百页的核心技术说明书、操作规范及安全手册,清一色是晦涩难懂的德文,其中充斥着大量连字典都难以查到的专业术语、行业缩写和复杂句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厂里仅有的两位德语翻译,水平仅限于日常会话,面对这本高度专业的“工业天书”,彻底抓瞎。他们连蒙带猜、生搬硬套翻译出的部分,不仅词不达意,甚至前后矛盾,逻辑混乱,根本无从指导设备的安装、调试与安全操作。 “已经整整耽误三天了!”负责此事的李工程师双眼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得厉害,他用力抹了把脸,“工期不等人!上级一天三个电话在催!生产线全停了,就等着这台核心设备开工!再拖下去,耽误了装备交付节点,谁担得起这个责任?!这还不算,万一在没吃透规程的情况下盲目安装,把设备搞坏了,那损失……那损失简直不敢想!我们……我们是真的山穷水尽了!”他的话语里带着近乎绝望的颤音。 旁边一位干部补充,语气同样沉重:“我们也想办法联系过市外国语学院的德语专家,一位老教授。可人家是搞文学、语言学研究的,对这些机械传动、液压控制、电控系统完全是门外汉,看了几页就直摇头,说爱莫能助,专业壁垒太高。” 会议室内陷入了更深的死寂,绝望的气氛如同实质般蔓延。窗外那恼人的蝉鸣,此刻听来更像是对他们无情的嘲讽。 这早已超越了一份文件翻译的范畴,它关乎一条重要国防生产线的命脉,关乎一批急需列装的装备能否准时交付到部队手中,甚至可能影响到某些战略方向的布防节奏。在和平时期,这就是一场争分夺秒的攻坚战,而他们,却被几摞轻飘飘的纸挡在了胜利门外,寸步难行。 “啊?!”刘师长环视全场,声音因压抑的怒火而微微发抖,“我们这么大一个军区,人才济济,就被这几张纸困死了?砸了那么多钱引进的设备,成了摆设?!说话!都哑巴了?!” 无人应答。每个人都垂着头,躲避着师长灼人的目光。精通德语已是凤毛麟角,还要叠加极其苛刻的军工机械专业背景?这样的人才,放眼全国又能有几个? 陆景渊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叠被无数人翻得边缘卷曲的德文资料上,纸张上陌生的字母仿佛在无声地挑衅。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出家中那静谧的一幕—— 少女倚着窗,阳光在她浓密的睫毛上跳跃,那些在无数专家眼中如同鬼画符般的文字和复杂结构图,在她清澈的眸子里,却映射出探索与理解的愉悦光芒。她指尖轻点,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超越时代认知的评判…… 一个大胆得近乎荒谬的念头,如同暗夜中猝然划过的闪电,带着撕裂一切阻碍的锐利,骤然劈开了陆景渊的思绪! 星澜…… 她可以。她一定可以! 这个认知带着毋庸置疑的确信,猛烈地冲击着他的理智。举荐她?将一个身份成谜、被他小心翼翼藏在羽翼之下、大部分时间需要与沉睡抗争的少女,推向军区下属单位如此棘手的技术难题面前? 这太疯狂了。一旦开口,必将面临滔天的质疑、严格的审视,无异于将她从相对安全的阴影里,强行推到聚光灯下,她身上所有的不寻常,都可能暴露无遗。 然而,视线扫过会议室里一张张焦灼憔悴的脸,听着李工程师那近乎崩溃的汇报,想到前线的殷切等待、装备交付的硬性期限、国家付出的巨大代价……每一桩每一件,都重如千钧,压在他的军人天职与荣誉感上。 【回忆闪回】 他想起不止一次,看到她在他“无意”放置的、各种语种的技术手册上,留下的那些娟秀而独特的标记;想起她纠正那本德文原着中细微谬误时,那笃定而认真的眼神。她的能力是真实不虚的,源自一个他无法想象的、远超当下的知识体系。这不是刻意的炫耀,而是她认知世界、与生俱来的一部分。 【决心形成】 保护她的方式,难道只有将她永远禁锢在这方寸之家,与世隔绝吗?或许……让她的能力在可控的、急需的范围内适当展现,解决这个无人能解的困局,反而能为她赢得一层意想不到的“保护色”?一个有能力为国家解决重大技术难题的人,其本身的存在价值,就会形成最坚固的护盾。 风险与机遇并存。这是一场豪赌。赌她的能力,赌他的判断,赌一个能为她正名、也能解国家燃眉之急的未来。 心念电转间,权衡的天平已然倾斜。 他深吸一口气,将胸腔里翻涌的所有担忧与不确定强行压下,抬眸迎向刘师长那几乎要喷火的目光,眼神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锐利,甚至比平时更添几分破釜沉舟的决绝。他向前一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响彻在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 “师长,或许……我可以推荐一个人试试。” 刹那间,所有目光,如同被无形的手牵引,齐刷刷聚焦到陆景渊身上。惊愕、茫然、难以置信,还有一丝在绝境中看到微弱火光时的本能期盼。 刘师长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带着极度的审视与不解:“谁?” 陆景渊挺直背脊,迎接着所有质疑的视线,吐出了那个在他心头重若千钧的名字: “苏星澜。” “苏星澜?” 这个名字被报出的瞬间,会议室陷入了诡异的死寂,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吸气声和窃窃私语。 一位资历颇深的老干部忍不住率先开口,语气充满了荒谬感:“陆团长,你说的是……住在你宿舍的那个、那个身体不太好的小丫头?这……这都什么时候了,可不能开这种玩笑!” 李工程师也皱紧了眉,语气急切甚至带着一丝不满:“景渊同志!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但这是严谨到不能再严谨的技术工作,关系到重大国防装备进度!怎么能让一个……一个孩子来胡闹?!” 陆景渊站在那里,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峦,承受着所有质疑的浪潮,没有立刻反驳,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信念的火光未曾熄灭。 喜欢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请大家收藏:()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2章 陆景渊的举荐 军区装备部的小会议室,窗户紧闭,淡蓝色的烟雾缭绕不散,将午后的阳光都滤得沉闷。椭圆形的长桌旁,气氛凝重得仿佛结了一层冰。 主管装备后勤的刘副部长脸色铁青,手指关节重重叩击着桌面上的那份文件,发出“咚、咚”的声响,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三天!为了这几张纸,整个‘山鹰’雷达的调试生产线停了三天!后续的列装计划、部队的训练大纲,全都要往后推!谁能给我一个准话,到底还要卡多久?”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和显而易见的火气。 目光所及之处,与会者纷纷低头或移开视线。坐在他对面的,是军区下属第一电子维修厂的李厂长,以及几位负责“山鹰”项目的核心工程师,个个眉头紧锁,面有菜色。旁边还有两位从外国语学院紧急借调来的德文翻译,一老一少,此刻也是额头冒汗,如坐针毡。 年长的王翻译扶了扶滑到鼻梁中段的眼镜,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开口:“刘部长,我们……我们已经尽力了。这份维护说明书,它……它不是普通的德文资料。里面充斥了大量电子工程、脉冲信号处理领域的极端专业词汇,很多表述方式……非常规,甚至怀疑是用了特定厂商的内部代号或者区域性技术俚语。”他拿起文件,指着其中一页的一个长复合词,“比如这个‘*asynchrone Phasenkalibrierungsredundanzstruktur*’,字面直译是‘异步相位校准冗余结构’,但在技术语境下具体指代什么功能模块,缺乏上下文,我们不敢妄下论断。万一……万一理解偏差,导致操作失误,损坏了核心部件,这个责任我们实在……” 李厂长没等他说完,就一拳轻轻砸在桌面上,声音发苦:“部长,您听见了。不是我们厂的技术员不顶用,是这没有准确‘图纸’,谁也不敢往那精贵的‘心脏’里伸手啊!德国人的东西是好,可这也太……每拖一天,都是巨大的浪费,更是战斗力的损失!”他的话说出了在场大多数技术人员的心声,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附和声。 刘副部长疲惫地往后一靠,用力揉着眉心。难题像一根无形的绞索,越收越紧。 陆景渊坐在靠窗的位置,身姿依旧挺拔如山,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作为“山鹰”雷达拟列装部队的军事主官,他被邀请与会了解情况。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焦虑的面孔,最后落在那份被翻得边角起皱的德文文件上。 他的沉默,与会议室的焦躁形成了鲜明对比。 然而,在这份外表的平静之下,他的内心正经历着一场剧烈的风暴。他的指尖在桌下无意识地收拢。 就在刚才,当王翻译结结巴巴地尝试分解那个冗长的复合词,并与身旁的年轻翻译低声争论其精确含义时,陆景渊的脑海中,却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一幅截然不同的画面—— 那是家中的书房,夜晚,只开着一盏暖黄的台灯。苏星澜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裙,蜷在沙发里,抱着一本厚重得能当砖头的德文书籍,封面上是复杂的机械剖面图。她看得极其专注,纤细的指尖偶尔会无意识地划过书页上密麻的公式和图表,淡粉色的嘴唇微微翕动,像是在进行无声的推演。 他记得自己当时端了杯水过去,随口问她在看什么。她抬起头,那双清澈得能倒映出灯光的眸子望向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本讲能量传导效率和机械结构精密耦合的书,这个时代的理论……有点意思。” 有点意思。 她口中“有点意思”的东西,其深度往往远超他这个受过高等军事教育的团职军官的理解范畴。那个瞬间,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与年龄、与环境都格格不入的沉静与渊深,再次清晰地击中了他。 眼前这份让一众专家束手无策的“天书”,在她那里,是否也仅仅只是“有点意思”的程度?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便如同藤蔓般疯狂缠绕住他的理智。 举荐她? 这个想法让他心脏猛地一缩。将苏星澜从那个他精心构筑的、相对安全的小家里带出来,推到这聚光灯下,面对这些经验丰富、目光锐利的专家和技术军官?这无异于将她身上最大的秘密,置于放大镜下供人审视。任何一点超出常理的表现,都可能引来无穷无尽的探究、怀疑,甚至……危险。这是他拼尽全力也想避免的。 可是,“山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关系到未来几年部队的防空预警网络建设,是实实在在的战斗力。工期延误,影响的不仅是进度,更是潜在的安全隐患。作为一名军人,他的职责和荣誉感,不允许他明知有解决问题的可能,却为了私心而袖手旁观。 保护她的本能,与肩上的责任和使命,在他心中激烈地撕扯、碰撞,几乎要将他割裂。 就在这时,李厂长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刘副部长,嗓音沙哑:“部长,要不……再向京里求援?请更核心部门的专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下面有人小声接话:“流程太慢了,等批下来,再等人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一片绝望的死寂。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个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如同冰层碎裂的声响,打破了凝滞—— “刘部长,或许,可以尝试一个人选。” 刹那间,所有的目光,惊疑、期待、审视、不解,齐刷刷地聚焦到了声音的来源——陆景渊身上。 刘副部长猛地抬起头,身体前倾,眼中爆出一丝精光:“景渊同志?你说什么?什么人选?” 陆景渊迎着众人灼灼的视线,面色沉静如水,唯有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他放在桌面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千钧重压后淬炼而出: “我认识一位同志,她在语言,尤其是德文,以及对复杂机械、电子原理的直觉性理解上……异于常人。我认为,可以让她尝试一下。” 这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涟漪。 “陆团长,这……”李厂长第一个表示质疑,他看了看那两位面露窘迫的翻译,又看向陆景渊,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王、李两位老师已经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好的德语专家了。你推荐的这位同志……是什么背景?哪个研究所的?或者,在国外留过学?” 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工程师也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而谨慎:“景渊,这不是懂外语就能解决的问题。‘山鹰’的技术涉及脉冲多普勒原理、信号处理算法,没有扎实的专业背景和丰富的经验,根本不可能理解这些术语背后的物理意义。你这位同志,之前接触过类似的装备吗?” 这些问题,如同冰冷的针,精准地刺在陆景渊最无法言说的秘密上。他无法回答苏星澜的来历,无法解释她那仿佛源自另一个知识体系的深邃。 他只能挺直脊梁,目光沉稳地迎向所有质疑,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的具体背景,涉及一些保密规定,不便详述。但我以我军人的身份和荣誉向组织保证,她的能力足以应对眼前的难题。并且,我愿意为她在此次任务中的一切行为,负全部责任。” “全部责任?”刘副部长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景渊,你要想清楚!这不是凭直觉和信任就能拍板的事情!这关系到重大装备的引进和部队的战斗力生成!” “我很清楚,刘部长。”陆景渊的目光没有丝毫闪烁,与刘副部长锐利的视线正面交锋,“正是因为清楚此事关系重大,而我们已无更好的选择,我才在此刻提出这个建议。我相信,她不会让组织失望。”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陆景渊这近乎破釜沉舟的担保震慑住了。用军人的荣誉和前途为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做保,这需要何等的决心和魄力? 那两位翻译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有些挂不住,但碍于陆景渊的身份和此刻凝重的气氛,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出声。 李厂长和其他几位负责人低声交头接耳,目光在陆景渊坚毅的脸庞和那份棘手文件之间来回扫视,显然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权衡。 刘副部长死死盯着陆景渊,仿佛要从他脸上每一丝肌肉的纹路里,分辨出哪怕一丁点的犹豫或不确定。然而,他看到的只有一片坦荡的决然和深不见底的沉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陆景渊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以及那背后隐藏的一丝为苏星澜而生的、细微的紧绷。 终于,刘副部长像是耗尽了所有犹豫,猛地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大手在桌面上用力一拍: “好!陆景渊,我就信你这一次!人在哪里?立刻请过来!” 陆景渊心中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稍稍松弛了半分,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压力和对苏星澜的担忧。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她就在市区。我需要打个电话,请人护送她过来。” “立刻去办!”刘副部长一挥手,斩钉截铁,“会议暂停!所有人原地待命!李厂长,准备好相关区域和文件!我倒要亲眼看看,能被你陆景渊如此力荐的,究竟是位怎样的人物!” 陆景渊起身,在一片复杂难言的目光注视下,步伐稳健地走出会议室。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内里的喧嚣、质疑与沉重的期待。 走廊里空旷安静,他快步走向通讯处,拿起那部红色的电话,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听着听筒里传来的、漫长得令人心焦的等待音,他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 星澜,我把你和我们的平静生活,都推到了风口浪尖。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同时,一个更深的念头在他心底盘旋——或许,让她以这种方式展现无可替代的价值,获得更高层面的认可,反而是在这漩涡般的时局中,能为她争取到的最坚固的护身符? 喜欢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请大家收藏:()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3章 现场翻译 军用绿色吉普在颠簸的土路上卷起一阵黄尘,“嘎吱”一声,停在了军区下属某重点装备厂研发中心的灰色三层小楼前。楼体是典型的苏式风格,墙面斑驳,透着一股严肃而陈旧的气息。这里本应是热火朝天的技术攻坚前线,此刻却因一份来自异国的薄薄文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停滞。 陆景渊率先推门下车,夏日灼热的空气瞬间包裹而来。他军装一丝不苟,帽檐下的面容冷峻如磐石,目光锐利地扫过持枪站岗的士兵和紧闭的楼门。他没有立刻迈步,而是转身,探身向车内,伸出了手。 一只白皙得近乎透明、指节纤细的手轻轻搭在了他带着训练薄茧的宽大掌心上。苏星澜借着力道,弯腰探出身来。她穿着陆景渊特意托人买来的、符合当下年代审美的浅蓝色棉质衬衫和深色直筒长裤,乌黑柔顺的长发简单地披在肩后,衬得小脸愈发精致。阳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眯了下眼,脸上带着一丝踏入陌生领域的本能警觉,但那双望向陆景渊的眸子,清澈见底,并无半分寻常人该有的怯懦。 “就是这里?”她抬头看了看这栋压抑的建筑,声音清脆,带着点确认的意味。 “嗯。”陆景渊握了握她的手,力道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别管其他人,就像平时在家看那些外文书一样,看懂多少,说出来就行。”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成了两人之间的耳语。 苏星澜点了点头。紧张?这种低强度的社交压力对她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30世纪的战场上,面对星际联盟元老院关乎文明存亡的质询,她都能逻辑清晰地陈述“火种”计划的必要性,更何况是解读一份在她知识体系里堪称“原始”的装备说明。她只是不太习惯被这么多陌生的、带着负面情绪的生物电波……聚焦。 两人刚踏进光线昏暗的楼内,一股混合着机油、旧纸张和汗水的沉闷气味便扑面而来。一位穿着洗得发白工装、戴着厚重黑框眼镜的中年技术员立刻从走廊长椅上弹了起来,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焦急和疲惫。 “陆团长!您可算来了!”他快步上前,利落地敬了个礼,目光随即落到陆景渊身旁的苏星澜身上,瞬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后面的话哽在喉头,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开什么玩笑”的崩溃感。 这就是旅长在会上力排众议、甚至用军衔担保请来的“翻译专家”?这分明就是个还没长开、应该待在教室里念书的小姑娘!那细弱的胳膊腿,那漂亮得不像话的脸蛋,能看懂让他们一群老技术员抓瞎的德文天书? “这位是苏星澜同志。”陆景渊无视对方眼中几乎溢出的质疑,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天然的威严,直接切断了任何寒暄的可能,“刘工,情况紧急,直接去会议室。” “啊?……哦,好,好,这边请,这边请。”刘工猛地回神,勉强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和浓浓的不以为然,引着他们走向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木门,脚步都有些凌乱。 “吱呀”一声,刘工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更浓烈呛人的烟雾混杂着焦虑的气息汹涌而出。不大的会议室里,坐了七八个人,有穿着军装、眉头拧成死结的厂领导,更多的是和刘工一样、眼带血丝的技术骨干。每个人面前的烟灰缸里都堆满了烟头,桌上的茶缸早已没了热气,几张摊开的图纸上甚至被无意识地按灭了几个焦黑的痕迹。沉重的压力几乎凝成了实质,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当看到陆景渊带着一个水灵灵、仿佛走错片场的小姑娘进来时,原本还有零星低声交谈的会议室,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目光,如同探照灯,齐刷刷地聚焦在苏星澜身上。惊讶、疑惑、被拖延工期引发的怒火、以及一种近乎被戏弄的屈辱感,在浑浊的空气里激烈地碰撞、交织。 一位头发花白、颧骨高耸的老工程师(胡工)猛地将手里的铅笔拍在桌上,“霍”地站起身,声音因为压抑着怒气而有些沙哑:“陆团长!这……这就是您说的能救火的专家?我们这里不是托儿所,更不是过家家的地方!几十号人等着,生产线停一天都是巨大的损失!我们没时间陪您……” “胡工!”坐在主位的厂领导沉声喝止,但眉头同样紧锁,看向陆景渊的眼神里也充满了不信任和为难。 陆景渊眼神未变,只是那目光扫过全场时,原本还有些躁动的空气仿佛骤然降温。他没有理会胡工的质问,而是先拉开一张靠近桌边的木椅,对苏星澜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待她安然坐下后,他才移动一步,沉默地站在她座椅的侧后方,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这个姿态,不像陪同,更像守护。他整个人如同一座沉默而不可逾越的山岳,将她与周遭所有的质疑和压力隔绝开来。 “我带来的专家已经开始工作了。”陆景渊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诸位如果有更好的解决方案,现在就可以提出来。如果没有,请保持安静,不要影响她的判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句话,堵住了所有尚未出口的抱怨。 苏星澜对这片无形的刀光剑影恍若未觉。她的注意力已经被面前桌上那份泛黄的文件完全吸引。德文字母密密麻麻,旁边附着的机械图纸线条复杂。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将文件拿到自己面前,指尖拂过粗糙的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在众人或怀疑、或审视、或带着最后一丝期盼的目光中,她垂下了眼帘,开始了“阅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会议室里静得可怕,只剩下窗外知了无止境的聒噪和某些人因为焦躁而粗重的呼吸声。有人不耐烦地用指甲敲击着桌面,有人发出意味不明的叹息,甚至有人交换着“果然不行”、“瞎胡闹”的眼神,准备起身离开。 苏星澜翻阅的速度极快,一页,又一页。她的眼神专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不是在理解晦涩的内容,而是在进行高速的检索和匹配。这种远超常人阅读速度的表现,在某些人看来,更像是心虚的装模作样。 胡工脸上的不耐和怒气几乎要实质化,他几次想开口,都被陆景渊那冷冽的、如有实质的目光逼了回去。 突然,苏星澜快速翻页的动作停下了。她的指尖在某一页的某一行轻轻按住,纤细的眉毛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神情,不像遇到难题,更像是在确认一个极其明显甚至可笑的错误。 这个细微的变化,让一直注视着她的陆景渊,搭在椅背上的手指微微收紧。 也就在这时,苏星澜抬起了头,目光越过众人,直接精准地投向脸色铁青的胡工,开口问道,声音依旧平静无波:“胡工程师,请问,这套液压稳定系统,在之前的初步调试中,是否出现在额定负载下,依旧无法消除的高频震颤现象?尤其是在进行序列中的第七项与第八项连贯操作指令时?” 清脆的声音落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如同投入滚油的一滴水。 所有人都愣住了。 液压稳定系统?高频震颤?第七、八项操作? 这些正是困扰了他们数日、内部反复讨论却无法定位的核心故障现象!这个刚刚只看了一会儿文件、甚至没问过他们任何问题的小姑娘,怎么会知道得如此具体、如此一针见血?而且,她说的不是中文工程术语吗?她看的明明是德文文件! 胡工脸上的怒意瞬间凝固,变成了全然的错愕,嘴巴微张,下意识地反问:“你……你怎么知道?!这是我们内部……” “这里,”苏星澜没有解释,直接将文件转向他那边,纤细的手指精准地点在德文描述的一段下方,“原文的表述存在逻辑歧义。它使用的‘D?mpfung’一词,在这个特定的机械动力学语境下,其精确的工程学含义应指‘动态缓冲衰减系数’,而非词典里通用的‘阻尼’概念。按照字面‘阻尼’去理解和设置对应参数,会导致系统在应对特定频率的周期性扰动时,缓冲能级不足,动态响应滞后,从而引发你们观察到的高频震颤。” 她顿了顿,流利而标准的德语从她口中清晰吐出,复述了那段令人头痛的原文,然后立刻切换回中文,不仅精准翻译了字面意思,更深入浅出地解释了其背后的物理原理、在整个液压系统中的功能角色,以及参数误判导致的连锁反应。 “因此,”她最后总结道,眼神清亮而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建议将P3区间的对应调节参数,在你们现有设定的基础上,向上修正百分之十八,正负误差不超过百分之二。同时,在自动控制流程上,必须在第七和第八步骤之间,插入零点五秒的强制性间隔,以规避可能形成的机械共振激励。” 会议室里,陷入了比之前更深的、近乎诡异的寂静。 之前所有的质疑、不满、焦躁,此刻全都化为了巨大的震惊和茫然。 没有人再觉得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坐在那里,身姿单薄,却仿佛执掌着眼前这套复杂机械的终极奥秘。手指轻点,言语清晰,逻辑严密,轻易地解开了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未能准确定位的死结。 那份原本如同天书的德文说明书,在她口中,变成了一条条清晰明了、可直接执行的技术指令。 刘工第一个反应过来,几乎是扑到桌前,抓起笔和草稿纸,飞快地演算起来,嘴里激动地念念有词:“修正百分之十八……间隔零点五秒……抵消相位差……对!对对对!之前的模拟数据偏差根源就在这里!原来是这样!” 胡工脸上的表情剧烈地变幻着,从错愕,到难以置信,再到对着图纸和苏星澜的解释反复对照确认,最终,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所有的顽固和怒气都消散了,转化为一种混杂着羞愧和由衷敬佩的复杂神情。他看着苏星澜,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眼睛,然后朝着苏星澜,也向着一直守护在她身后的陆景渊,深深地、郑重地点了点头。 陆景渊紧绷的下颌线终于不着痕迹地柔和下来。他看着身边这个在关键时刻绽放出如此耀眼光芒的少女,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绪——是骄傲,是欣慰,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细察的、与有荣焉的满足感。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小心翼翼藏在羽翼下的珍宝,已经无法掩盖其璀璨的本质,开始向这个世界,展露她无可替代的价值。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波澜壮阔的未来的,一个开端。 喜欢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请大家收藏:()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4章 精准的诠释 会议室里,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烟草与旧纸张混合的沉闷气味盘旋不散,长条桌边围坐的,是厂里技术科的骨干和负责此次进口设备安装的几位核心工程师,个个眉头拧成了疙瘩,死死盯着桌上那几份厚厚的、布满德文字母和复杂结构图的文件,眼神里充满了无力和焦灼。 工期已经在这里硬生生卡了三天。这台从东德引进的高精度重型机床,是上级特批、关乎后续一系列重点项目推进的关键设备。如今,它庞大的身躯静静地躺在装配车间,却因为无人能彻底吃透这份至关重要的德文原厂说明书,所有的安装调试工作被迫停滞。每延迟一天,都是难以估量的损失和层层压下来的政治、生产压力。 项目总负责人,一位肩章显示着不俗军衔、头发花白的老将军,揉了揉眉心,沉声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老张,你们技术科,真就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了?集合全厂之力,也啃不动这块硬骨头?” 被点名的技术科长张工,一个戴着厚重黑框眼镜、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闻言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首长,不是我们不尽力。我们科里几个懂点德文的同志,日常阅读文献还凑合,可这份说明书……您看看,”他拿起一份文件,手指点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段落,“全是极其生僻的专业术语和行业缩略词,涉及精密机械传动、液压伺服控制、甚至是闭环反馈逻辑。有些段落,我们反复推敲,都觉得其描述自相矛盾,根本不符合基本的物理原理和机械设计常识!我们……我们不敢翻,更不敢照着做啊!万一理解错了,导致设备损坏,这责任……我们担不起啊!” 他话音落下,会议室里又是一片愁云惨淡。有人下意识地去摸烟,又被老将军严厉的眼神制止。 就在这时,坐在老将军左手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陆景渊站了起来。他身姿挺拔如松,冷峻的面容在会议室昏黄的灯光下更显轮廓分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稳定力量。“首长,”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或许,我可以推荐一个人来试试。” 瞬间,所有的目光,疑惑的、期待的、审视的,全都聚焦在他身上。 “哦?”老将军抬眼,锐利的目光中带着探究,“景渊,你说说看,是哪位专家?需要我们立刻去请吗?” 陆景渊迎着他的目光,语气沉稳,一字一句道:“不是专家。是苏星澜同志。” “苏星澜?” 这个名字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激起层层涟漪。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低声议论。苏星澜?那个被陆团长带回部队、据说身体不好需要静养、来历神秘的小姑娘?她不是……不是一直被陆景渊小心翼翼保护在宿舍里吗?让她来翻译这种连老技术员都束手无策的专业文件?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陆团长!”张工第一个忍不住,声音里带着急切和难以置信,“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苏同志年纪还那么小,就算……就算会些外语,可能也就是些日常对话。这可是关系到国家重大财产和项目进度的大事!让她来,是不是太……太儿戏了?” “是啊,景渊,”老将军的眉头也皱得更紧了,语气带着明显的顾虑,“我知道你关心那孩子,但眼下这个局面,不是让她锻炼的时候。我们需要的是确切的、可靠的解决方案。” 面对众人的质疑,陆景渊面色沉静如水,没有丝毫动摇。他环视一圈,目光扫过每一张写满不信任的脸,最终回到老将军身上,声音斩钉截铁:“首长,各位同志。我陆景渊,以我的军衔、我的党性和我的人格担保,苏星澜同志,完全有能力解决眼前的问题。她不仅精通德语,更重要的是,她在机械原理、工程结构乃至更前沿的科技领域,拥有着我们难以想象的、自成体系的深厚造诣。”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让她尝试一下,是我们目前最快、也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如果因为她的参与导致任何损失,一切责任,由我陆景渊一力承担!” “一力承担”四个字,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众人看着他坚毅的眼神和毫无转圜余地的态度,虽然心底的疑团并未完全消散,却再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这份担保,太重了。 老将军深深看了陆景渊一眼,从他眼中看到了绝对的信心。他沉吟了足足半分钟,终于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断:“好!就依你。去请苏星澜同志过来。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 …… 当陆景渊带着苏星澜再次走进会议室时,几乎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苏星澜穿着一身崭新的浅蓝色格子棉布连衣裙,是陆景渊特意请人按时下最流行的样式做的,衬得她肤光胜雪,黑发如瀑。她看起来是那样纤细、安静,精致得如同瓷娃娃,与会议室里弥漫的钢铁、机油和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带着几分初到陌生环境的好奇,缓缓扫过众人,却没有丝毫怯场与不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这真能行?几乎每个人心里都画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陆景渊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些目光中残留的怀疑与审视。他不动声色地侧移半步,以一种近乎守护的姿态,将苏星澜引到摆放着问题文件的主桌前,微微俯身,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鼓励:“别紧张,就像平时在家里看那些图纸和书一样,看到什么,理解什么,照实说就好。” 苏星澜抬眼看了看他,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便落在了那叠德文文件上,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起来。 张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也将信将疑地将那份圈画得最多的“核心液压与电控系统说明”推到苏星澜面前,指着用红笔重重标记的几段:“苏同志,麻烦你重点看看这几处,特别是关于主传动轴的高速动平衡校准标准,还有这个伺服比例阀的控制逻辑描述,我们……我们实在无法理解其中的关联和具体操作步骤。” 苏星澜没有多余的话,伸出纤细的手指,拿起文件,目光迅速地在德文段落上移动。她的阅读速度快得惊人,不是逐字逐句的默念,更像是一种整体的、高效的扫描与信息提取,仿佛那些晦涩的符号和冗长的复合句对她而言,与寻常文字并无二致。 不过短短两三分钟,她抬起头,看向一脸紧张的张工,用清晰流利、不带丝毫口音的中文开口,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这部分描述的是,在主轴转速超过每分钟一万两千转时,通过安装在轴承座上的压电式加速度传感器,实时采集振动信号,经过内部模拟电路转换后,驱动位于平衡环内的微型压电执行器,产生相应的微米级位移,精确调整配重块的相位与质量分布,用以动态抵消因材料不均匀和装配误差引起的离心力不平衡,确保主轴在整个工作转速区间的振动幅度被控制在0.1微米以内。” 她的话语平稳流畅,吐字清晰,一连串极其专业的名词——“压电式加速度传感器”、“模拟电路”、“微型压电执行器”、“微米级位移”、“离心力不平衡”——如同珍珠般从她口中自然滑落,精准地串联起一个完整而高级的技术过程。 会议室里先前还有的细微骚动彻底消失了,陷入一片死寂。几个懂些德文的技术员张大了嘴巴,他们磕磕绊绊能认出“平衡”、“传感器”、“控制”这几个单词,但组合起来形成的如此严密、如此专业的表述,是他们绞尽脑汁也无法企及的!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翻译了,这是深度的理解和诠释! 张工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急急地指向另一段:“那……那这个‘Servoventil mit hydraulischer Vorsteuerung und elektromaischer Wegmessung’呢?它的具体工作过程是怎样的?” 苏星澜的目光甚至没有完全离开文件,只是稍微偏移了一下,便再次开口,同时纤细的指尖精准地点在图纸上对应的复杂阀体结构处:“带有液压先导级和电磁位移反馈的伺服阀。其工作原理是:控制系统发出的微弱模拟电压信号,首先驱动先导级力矩马达的线圈,产生电磁力,推动先导阀芯产生微小位移,从而改变控制腔室(通常是X口和Y口)的液压压力。这个压力差作用于主阀芯的两端,驱动主阀芯克服液动力和摩擦力产生大幅位移,实现对大流量主油路的精确控制。关键在于,”她的手指顺着图纸上的油路轻轻划过,“这里的位移传感器(通常是LVDT)会实时检测主阀芯的实际位置,并将其反馈回控制器,与输入信号进行比较,形成闭环控制,确保阀芯位置与输入信号之间保持高度的线性关系,从而实现流量的精准 Proportional (比例)控制。” 她不仅仅是在翻译词汇,更是在庖丁解牛般阐释其背后的物理原理、能量转换过程和控制逻辑!之前困扰技术科许久、让他们争论得面红耳赤的几个核心难点,在她这番条理清晰、深入浅出的解释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豁然开朗! 然而,真正的震撼还在后面。 当苏星澜的视线落到关于该伺服阀响应频率调试参数的那一段时,她的目光骤然凝住,在原文和旁边的原理图之间快速扫视了两次,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在瞬间进行了某种复杂的验算。随即,她抬起眼眸,看向张工,平静的语调中透出一种基于绝对认知的笃定:“张科长,这里。原文的表述存在严重的逻辑谬误,或者,极有可能是书写或印刷过程中的重大疏漏。” “什么疏漏?!”张工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声音陡然拔高。 苏星澜的指尖精准地点在图纸那个不起眼的阻尼销结构上,又指向说明书的德文段落,声音清晰而冷静:“按照它此处的明确描述,‘响应频率的调整,通过将阻尼销沿轴向推进2.0毫米实现’。但是,”她的话锋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性,“根据此阀体的液压回路设计,主阀芯的质量-弹簧-阻尼系统特性,以及该阻尼销所起的粘性阻尼作用进行综合分析,如果真地将阻尼销一次性推进2.0毫米,会引入远超设计值的液压阻尼系数。其直接后果,不是优化响应,而是会导致系统开环增益急剧下降,产生超过90度的相位滞后,使得整个闭环控制系统变得迟钝、僵化,并极易在阶跃信号输入下产生持续振荡,甚至完全失稳,根本无法达到任何预期的控制性能要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顿了顿,看着脸色已然变得苍白的张工,给出了最终的判断:“这是一个根本性的错误。我认为,合理的调试参数范围,应该是**0.2毫米**,甚至更小。只有在微米到零点几毫米的量级上进行精细调整,才能实现响应频率的平滑、线性优化,并保证系统的稳定性。原文的‘2.0mm’,缺失了一个小数点,或者就是彻底的笔误。” “嗡——!” 会议室里仿佛有一颗炸弹被引爆了! 她不仅仅是在翻译和解释,她是在用她那深不可测的知识体系,直接挑战并修正了设备原厂技术文档中可能存在的、足以导致整个系统失败的致命错误! 张工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一把抓过那张图纸,眼睛几乎要贴到纸上,死死盯着那个小小的阻尼销和周边的油路。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又因极度的后怕和骤然想通关键的狂喜而迅速涨得通红,嘴唇哆嗦着,声音嘶哑而激动:“对!对对对!就是这样!老天爷!我们……我们之前只觉得这里狗屁不通,怎么算都不对劲,还以为是咱们水平太低,理解不了人家的‘高深’设计!从来没敢想……从来没敢想是它娘的原件印错了啊!这要是傻乎乎按2毫米去调,这几十万美金的关键设备,整个液压控制系统就……就全完了啊!” 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看向苏星澜的眼神,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和一种近乎崇拜的震撼。 之前所有残留的质疑、审视、不信任,在这一刻,被这石破天惊的指错误和严谨到可怕的技术分析,彻底击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满室的寂静,以及每一道目光中无法掩饰的惊愕、叹服与深深的折服。这个看似柔弱得需要人精心呵护的少女,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以这样一种绝对碾压的姿态,不仅打通了语言壁垒,更是一针见血地挖出了埋藏最深、也最危险的技术陷阱! 陆景渊始终如一座沉默的山岳,屹立在苏星澜身侧。他冷峻的唇角,在她无人注意的余光死角里,几不可察地微微勾起了一个极浅的弧度,那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骄傲与一种将她视若瑰宝的深沉情感。他看着她在属于自己的领域里光芒万丈,心中那片因她沉睡而始终盘踞的阴霾,被这璀璨的光芒彻底驱散。 他知道,他珍视的这颗星辰,注定要照亮更广阔的天空。而眼下,困扰项目组数日的死结,已被她精准而优雅地一剑斩开。 喜欢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请大家收藏:()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5章 折服众人 会议室陷入了一种奇特的静默。时间仿佛在苏星澜那句冷静的结论后停滞了片刻。空气中只回荡着张工粗重的呼吸声,以及他手中图纸发出的轻微颤抖声。 他死死盯着图纸上那个不起眼的阻尼销结构,脑海中仿佛被一道闪电劈开。所有之前矛盾、不合逻辑的地方在这一刻豁然贯通。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巨大的后怕和难以言喻的震撼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这...”张工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扶着桌面缓缓坐下,目光紧紧锁在苏星澜平静的脸上,“苏同志...您这是...挽救了整个项目啊!” 他猛地转向主位上的老将军,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首长!您听见了吗?是笔误!是原厂文件的重大疏漏!2.0毫米!我们之前还一直在自己身上找问题,以为是我们的技术水平不够...要不是苏同志及时发现...” 这番话像是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会议室的寂静。 “真的是原件错了?” “0.2毫米...这样所有的数据就都对上了!” “她不只是懂德语,她是真的完全理解这套系统...” 先前那些带着怀疑和审视的目光,此刻全都变了。震惊、难以置信,最终都化为了由衷的敬佩和感激,齐刷刷地投向那个站在桌旁的蓝色身影。 老将军缓缓站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苏星澜面前。他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用一种全新的、带着审视与赞赏的目光,认真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姑娘。 “苏星澜同志,”老将军的声音沉稳有力,“我代表项目组,代表全体技术人员,感谢你!”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你不仅帮助我们突破了语言障碍,更重要的是,你用扎实的专业知识和敏锐的洞察力,避免了一次重大的技术事故。这是实实在在的贡献!” 这番定调般的肯定,彻底打消了之前所有的质疑。 那位之前质疑声最大的王副厂长,此时脸上写满了尴尬。他走上前,语气诚恳:“陆团长,苏同志,刚才是我太武断了,说了些不合适的话,我向你们道歉。” 陆景渊适时上前,语气平和:“王副厂长言重了,都是为了工作。现在问题明确了就好。”他的目光扫过全场,看到的是心服口服的表情。他知道,苏星澜用自己的实力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张工这时已经平复了些许激动的情绪。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笔和稿纸,语气恭敬:“苏同志,那按照您的判断,除了阻尼销的位移,这几个压力设定值该怎么调整?还有这个逻辑时序...” 苏星澜平静地接过笔,目光重新回到图纸上,用清晰的语调开始逐一解答其他技术问题。 “这里的压力补偿曲线需要根据负载惯量进行调整,公式应该是...” “这个逻辑阀组的动作顺序,应该理解为先导信号达到阈值后主阀才能动作,否则会产生液压冲击...” 她一边讲解,一边在稿纸上写下公式,画出简图,标注出需要注意的关键点。 此刻的她,已然成为全场的技术核心。所有工程师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有人快速记录,有人不住点头。连日来的技术难题,在她的讲解下迎刃而解。 陆景渊退到窗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夕阳的余晖为苏星澜的侧脸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看着她专注的神情,稳健的手势,一股难以言喻的骄傲感在他心中涌动。 他的小星星,正在发出属于自己的光芒。这光芒不是依靠他的庇护,而是源于她自身的才华和智慧。从她初醒时的迷茫,到现在在专业领域游刃有余,这种蜕变让他既欣慰又感慨。 他明白,从这一刻起,苏星澜将不再只是需要他保护的女孩。她正在以自己的方式,与这个世界建立更深层次的联系。 待苏星澜讲解完毕,张工如获至宝地捧着那份写满解答的稿纸,声音还带着激动:“太好了!这下全都明白了!苏同志,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他转向老将军,信心满满:“首长,有了苏同志的指导,我保证一天之内完成设备调试!” 老将军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拍拍张工的肩膀,又看向苏星澜,眼中满是赞赏:“好!太好了!苏星澜同志,你的功劳组织上一定会记住!”他转向陆景渊,意味深长地说:“景渊啊,你这可是给我们请来了一位难得的人才!” 陆景渊微微颔首,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会议在振奋的气氛中结束。工程师们簇拥着张工,带着那份珍贵的调试方案快步走向车间。每个人离开时,都不忘向苏星澜投来感激的目光。 当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夕阳的余晖将房间映照得格外温暖。 陆景渊走到苏星澜身边,轻声问:“累吗?” 苏星澜摇摇头,抬眼看他,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大叔,他们是因为我解决了问题,才这样的吗?” 陆景渊轻轻为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目光温柔:“是的。是因为你解决了他们都束手无策的难题,是因为你展现出的专业能力值得他们尊敬。星澜,你正在被这个世界所需要。” 苏星澜望着他眼中的赞许,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一种陌生的、温暖的感觉悄然漫上心头。 在这个一度让她觉得陌生的时空里,她似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喜欢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请大家收藏:()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6章 周墨琛的喜悦 夜色渐浓,军区家属楼里大多窗户已经暗了下去,唯独陆景渊家的书房还亮着温暖的灯光。绿罩台灯在书桌上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将伏案工作的陆景渊和蜷在藤椅里看书的苏星澜笼罩其中。 陆景渊刚批阅完一份训练计划,抬手揉了揉眉心,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对面。苏星澜整个人几乎陷在藤椅里,身上搭着他的军装外套,正对着一本厚重的德文技术手册看得入神。灯光勾勒出她专注的侧脸,长睫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这样宁静的夜晚,已经成为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日常。 就在这时,一阵克制而规律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陆景渊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九点。这个时间点来访,多半是有要紧事。他起身整理了一下军装,沉声道: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周墨琛站在门口。他穿着一身熨烫平整的深色中山装,镜片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但那双平日里沉稳的眼睛此刻却闪着异样的光彩。 景渊同志,星澜同志,打扰了。他反手轻轻带上门,目光在室内扫过,第一时间就落在苏星澜手边那本摊开的德文手册上,眼神倏地亮了起来。 周教授?陆景渊有些意外,但还是礼貌地迎上前,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急事? 周墨琛快步走到书桌前,双手不自觉地撑在桌沿,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我刚从老首长那里过来。今天在机械厂发生的事,他都详细告诉我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平复翻涌的心绪,目光灼灼地看向苏星澜:星澜同志不仅准确翻译了那些专业术语,更是指出了原版说明书里的致命错误!2.0毫米和0.2毫米,这一字之差,差点让我们损失几十万外汇,耽误数月工期! 陆景渊不动声色地挪了半步,恰好挡在苏星澜和周墨琛之间,为她隔开过于炽热的目光。周教授,您先坐下说。他顺手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周墨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接过水杯却顾不上喝,依然难掩激动:景渊,星澜同志展现出来的,已经远远超出翻译的范畴了。她完全吃透了那套液压系统的核心原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语言天赋,这是对工程科学的深刻理解! 他突然转向苏星澜,语气迫切却又不失礼貌:星澜同志,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判断出那个参数是错误的吗?仅凭图纸和文字描述? 苏星澜从书页中抬起头,偏头想了想,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它的描述违背了能量守恒和系统稳定的基本原则。2.0毫米的位移会在那个特定回路里引入过量阻尼,破坏反馈平衡。从数学模型分析来看,系统的特征根会进入右半平面,导致失稳。 她用的术语让周墨琛眼神越来越亮,尤其是特征根这样的控制理论专业词汇,更是让他震惊。这些知识...你是在哪里学到的? 苏星澜眨了眨眼,像是被问住了。她下意识地看向陆景渊,得到他鼓励的目光后,才轻声说:就...看明白了。 周墨琛深吸一口气,转向陆景渊时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但眼中的热切不减:景渊,我上次的提议太保守了。星澜同志的价值,远超我们最初的想象。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密封的牛皮纸文件袋,袋口贴着醒目的字样。我申请立即启动特殊程序,向星澜同志开放计划的部分非核心资料。这些都是我们在技术引进中遇到的难题,已经困扰项目组很长时间了。 陆景渊眉头微蹙:周教授,这是否太过仓促?星澜她还年轻,而且... 我明白你的顾虑。周墨琛打断他,语气诚恳,但有些机遇,稍纵即逝。我和老首长都认为,应该给星澜同志更大的舞台。所有资料的传递都会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下进行,由我亲自负责。 他的目光扫过苏星澜手边那本已经被她翻到最后一页的德文手册,意味深长地说:给她一个更大的舞台,景渊。这对国家、对她个人,都是最好的安排。 陆景渊沉默片刻,目光在周墨琛诚恳的脸上和苏星澜平静的侧颜之间游移。最终,他缓缓点头:我需要向上级详细汇报。在正式批复前,所有接触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这是自然。周墨琛如释重负,将文件袋郑重地推到陆景渊面前,这是初步筛选的一些问题,不涉及核心机密。让星澜同志先看看,不必有压力。 送走周墨琛后,书房重新恢复了安静。陆景渊回到苏星澜身边,蹲下身与她平视:星澜,刚才周教授说的,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以后可能要接触一些更难的资料,你愿意试试吗? 苏星澜看着他眼中的担忧,伸手轻轻碰了碰他微蹙的眉心:难的,才有意思。 她拿起周墨琛留下的文件袋,熟练地拆开封口的火漆,抽出里面的资料。第一页上复杂的公式和图表让陆景渊都看得皱眉,她却已经沉浸进去,手指不自觉地沿着图纸上的曲线轻轻描摹。 窗外月色正好,清辉透过窗棂洒在书桌上。陆景渊看着灯下专注的侧影,轻轻将滑落的军装外套重新为她披好。这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怀中的珍宝正在以他无法想象的速度绽放光芒,而他所能做的,就是为她撑起一片能够自由成长的天空。 周墨琛的喜悦,是发现瑰宝的狂喜;而他的喜悦,是见证雏鹰展翅的欣慰与期待。夜色渐深,书房里的灯光却依然明亮,映照着两个并肩的身影,一个守护当下,一个探索未来。 喜欢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请大家收藏:()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7章 名声初显 晨雾尚未完全散去,如同轻纱般笼罩着军区大院。嘹亮的起床号刺破寂静,紧接着,远处训练场传来隐约却富有节奏的口号声,与各家各户逐渐升起的炊烟气息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七十年代军营独特的生活画卷。 陆景渊坐在窗前的书桌旁,身姿挺拔如松。他面前摊开着一份需要审阅的训练报告,手中的钢笔却久久未动。他的目光,越过窗台上那盆长势喜人的绿萝,落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苏星澜蜷缩在沙发里,身上盖着他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外套。她似乎格外偏爱这件带着他气息的衣服,每次沉睡时,总会无意识地攥紧衣角。晨光熹微,透过玻璃窗,在她近乎透明的脸颊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她的呼吸轻浅得几乎难以察觉,长而密的睫毛安静地覆盖着眼睑,只有在极其偶尔的时候,会像受惊的蝶翼般微微颤动一下,仿佛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梦境中挣扎。 这副全然依赖、脆弱无害的模样,与几日前在技术会议室里那个语惊四座的少女,形成了令人心惊的反差。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那天,当他提出让苏星澜尝试翻译时,会议室里瞬间凝滞的空气,以及几位老工程师脸上毫不掩饰的质疑与不赞同。 “景渊!我知道你关心那孩子,但这不是儿戏!”头发花白的李工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份资料关系到下一步的装备改进,工期紧,任务重!让一个……一个年轻姑娘来参与,万一理解有偏差,谁来负这个责任?” 他记得自己当时只是沉稳地回望过去,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责任,我来负。” 他更记得,当他牵着苏星澜走进那间充斥着图纸、烟味和男性荷尔蒙的会议室时,她纤细的手指在他掌心微微蜷缩了一下。他低头,对上她清澈却不见慌乱的眼眸,只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紧张,就像平时看那些外文书一样,看懂多少,就说多少。” 她点了点头,然后走向那份厚厚的德文资料。 接下来的场景,足以让所有在场的人终生难忘。 她没有像普通翻译那样逐字逐句地斟酌,而是以一种近乎扫描的速度快速翻阅着数十页的技术文件。她的眼神瞬间变得专注,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已不存在。当一位工程师就某个关键部件的参数翻译提出疑问,争论双方僵持不下时,她拿起粉笔,在会议室的大黑板上流畅地写下一长串复杂的德文术语。 “这个词,”她的声音清脆,带着少女的软糯,却奇异地抚平了现场的焦躁,“由‘微观’和‘几何形状’复合构成,在此处的技术语境下,不应简单译为‘微小尺寸’,而特指材料在微观层面的‘晶格结构形貌’。它直接影响到后续热处理工艺的参数设定。所以,后面这个公差范围,必须取上限,才能保证晶格重构的完整性。” 她的话音刚落,之前反对最激烈的李工猛地站起身,由于动作太大,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顾不得这些,几步走到黑板前,死死盯着那几个单词,嘴唇哆嗦了几下,随即重重一拍大腿! “对啊!是晶格!是形貌!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专业释义!”他转过身,激动得满脸红光,看向苏星澜的眼神充满了震惊与狂喜,“小同志!不,苏老师!你……你这一句话,点醒了我啊!我们之前的方向确实存在偏差!” “老师”二字一出,满室皆静。几位原本还心存疑虑的技术员面面相觑,随即纷纷露出恍然大悟和羞愧的神色。能让心高气傲的李工心甘情愿喊一声“老师”,这小姑娘的能耐,已毋庸置疑。 问题迎刃而解。会议结束时,负责此项目的刘干事紧紧握着陆景渊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嘴里反复念叨着:“解决了!太好了!陆团长,你可是立了大功了!苏同志真是……真是宝贝啊!” 而李工,更是郑重地走到苏星澜面前,收敛了所有之前的轻视,诚恳地说:“苏同志,老头子我为之前的冒犯向你道歉!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佩服!真心佩服!” 苏星澜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郑重其事似乎有些茫然,只是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 思绪被窗外渐起的嘈杂人声拉回现实。家属院里,早起买菜、晾晒衣物的军属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声顺着晨风隐隐约约地飘了进来。 “诶,听说了吗?就陆团长家那个长得跟瓷娃娃似的小姑娘……” “能没听说吗?我家那口子昨天回来说的,研究院的李工,就那个脾气最倔的老头儿,亲口夸她是‘小老师’!” “真的假的?我的老天爷,她才多大?居然能看懂外国字,还教专家做事?”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怪不得陆团长当眼珠子似的护着,换我家里有这么个宝贝疙瘩,我也得藏紧了……” 陆景渊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喝了一口已经微凉的茶水,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澜。这阵风,到底还是吹起来了,而且比他预想的更快,更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陈大川端着刚打回来的早饭进门,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走路都带着轻快的风。 “团长,吃饭了!今天食堂有豆浆,我多打了一份,等小苏同志醒了喝点暖暖胃。”他一边利索地摆着碗筷,一边压低声音,带着点与有荣焉的得意,“您是没听见,刚才我去打饭,好几个人跟我打听呢!都说咱们家小祖宗是文曲星下凡!嘿,想起以前那些人背后嚼舌根,现在这脸打得,真响!” 陆景渊瞥了他一眼,没有接话。陈大川这种朴素的骄傲他理解,但他看到的却是这名声背后潜藏的东西。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古训,他比谁都清楚。苏星澜的才能太过耀眼,也太过异常,对于一个来历成谜的人而言,过度的关注绝非好事。这不仅仅是家属院里的羡慕或嫉妒,更可能引起更高层面、更复杂的审视。他本能地警惕着,这种突如其来的名声,是否会成为打破目前平静生活的楔子。 这阵风,同样毫无意外地吹到了文工团那间洒满晨光的排练室。 林悦儿对着墙面的镜子,仔细调整着舞蹈动作的姿态,耳边却一字不落地听着身后几个姐妹的窃窃私语。 “……千真万确!我表哥在研究院保卫科,他亲耳听到的!” “真没想到,陆团长家那位……居然这么厉害?” “长得那么招人,还有这才华,怪不得陆团长对她那么不一般……” “嘘!小声点,悦儿姐在呢……” 林悦儿维持着优美的舞姿,脸上得体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只有紧紧攥着把杆、以至于指节泛白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苏星澜!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她的心里。凭什么?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野丫头,凭什么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她梦寐以求的一切?陆景渊的悉心呵护,众人的交口称赞……这些本该是属于她林悦儿的!一股混合着嫉恨、不甘和强烈危机感的怒火在她胸中燃烧。她绝不相信这是巧合或真才实学,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一定要撕开那层虚伪的面纱,让所有人都看清楚! 几乎在同一时间,研究院的一间办公室里,周墨琛放下了那个被打得发烫的电话听筒。电话那头,老友兼同事李工激动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老周!人才!天才!你从哪儿挖来的这块瑰宝?!她不只是语言好,她对技术原理的理解是颠覆性的!是直觉!是一种我们不具备的思维方式!你必须保护好她,引导好她!她的价值,无可估量!” 周墨琛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步履匆匆、抱着各种资料的研究员们,脸上露出了由衷的欣慰和更深切的期待。他之前的判断没有错,苏星澜的价值,远不止于一个优秀的翻译。她那个小脑袋里装着的,可能是一个远超当前时代的知识宝库。 他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打开了那个需要双重钥匙才能开启的保密文件柜。略一沉吟,他取出了一份封面印着“绝密·内部参考”字样的德文技术报告。这份关于高能粒子束应用前景的前沿综述,涉及多个交叉学科,理论深奥,翻译难度极大,院内几个资深翻译看了都直摇头。 他小心地将文件装入一个牛皮纸袋,封好。是时候,给她提供更能施展才华的舞台了。他拿起内部电话,接通了助手:“小张,安排一下车,下午我去一趟陆景渊团长那里。” …… 陆景渊结束了早晨的工作,轻轻合上文件夹。房间内重归寂静,只有苏星澜清浅规律的呼吸声。他走到沙发边,单膝蹲下,静静地凝视着她的睡颜。阳光移动,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美好得不像真人。 名声、赞誉、机遇、探究、危险……所有因她而起的波澜,她都一无所知,只是这样毫无防备地沉睡在他的领地里。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一场易碎的梦,将她滑落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塞回军装外套下。指尖传来的微凉体温,让他心头一紧。 这阵因她而起的风已经吹动了命运的齿轮。前方是坦途还是荆棘,他无从预知。 但他知道,无论未来迎来的是什么,他都会站在她的身前,为她挡住所有明枪暗箭,为她劈开一切迷雾阻碍。这是他陆景渊的承诺,一个男人对自己想要守护一生的珍宝,最坚定、最不容置疑的誓言。 他的目光沉静如水,却蕴含着钢铁般的意志,落在她恬静的睡颜上,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空气中缓缓消散,却沉重地烙在他的心底: “别怕,有我。” 喜欢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请大家收藏:()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8章 星火初燃的归属 暮色渐沉,军区家属院的灯火次第亮起,在初冬的薄暮中晕开一团团暖黄光晕。陆景渊的宿舍里,灯光却亮得如同白昼。 苏星澜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一份刚由周墨琛派人送来的德文技术图纸。封装袋上醒目的“机密”字样,彰显着这份资料的不同寻常。她的指尖拂过图纸上冰冷的线条与符号,眼神专注如精密扫描仪,几乎本能地解析着其中蕴含的技术信息。 “传动结构冗余度过高,”她脑中飞速运转,对比着记忆中30世纪更优化的设计,“能量损耗预计超出基准值7.3%。材料疲劳系数设置过于保守,影响整体效能……”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些超越时代的认知“翻译”成这个时代工程师能理解的语言,用娟秀中透着锐利的字迹,在稿纸的空白处写下详尽的注释和改进建议。这份关于重型机械传动系统的图纸,其中几个关键节点的设计思路,恰好触及了当前研究院久攻不克的难题。她提出的优化方案,预计能将设备寿命延长30%,能耗降低15%——这正是周墨琛在附函中特别强调的技术瓶颈。 笔尖在纸面沙沙作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当她终于放下笔,轻轻呼出一口气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一种陌生的暖流缓缓浸润着她的意识核心。在30世纪的星际战场,她是“火种”计划的执行者,编号。她的价值在于毁灭与牺牲,在于用自爆换取文明的延续。她的知识是武器,是工具,冰冷而高效,与“被尊重”、“被认可”这类温暖的词汇从无交集。 而在这里,在这个她最初定义为“科技水平落后”的蓝星,她那些源于另一个文明巅峰的学识碎片,竟成了被人珍视的宝物。 她想起不久前在供销社试图用“能量石”换水果糖而被围观的经历,与此刻手中这份象征着极高信任的“机密”文件形成了鲜明对比。周墨琛那种发现新大陆般的狂喜,陆景渊看到她解决问题时眼中闪烁的惊叹,还有此刻这份沉甸甸的信任——这一切,都与她过去的经历截然不同。 她不再是战场上可随时牺牲的代号,而是被陆景渊小心翼翼护在羽翼下的“苏星澜”,是被周墨琛恭敬称为“小专家”的顾问。她的能力在这里不再是只能带来毁灭的武器,而是可以创造价值、推动进步的力量。 一种微妙的成就感,像一颗被精心呵护的种子,在她原本只充斥着战斗程序和执行指令的心田中破土而出。很轻,却很真实。 她下意识地抬眼望向客厅。 陆景渊正坐在沙发里,就着落地灯的暖光批阅厚厚的军务文件。他眉头微蹙,侧脸线条在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利落。似乎是感应到她的视线,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文件与她相遇。 刹那间,他眼中的冷峻如冰雪消融,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柔和取代。那眼神里,有关切,有询问,还有一种她如今能够隐约辨认出的、名为“骄傲”的情绪。 “累了?”他放下文件起身走来,声音自然而然地放低,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他高大的身影靠近,带来了令人安心的气息,也在她身上投下一片安全的阴影。 苏星澜摇摇头,指向桌上完成的稿件:“这个,弄好了。”她顿了顿,补充道:“传动系统的优化,应该能延长设备寿命30%左右。” 陆景渊拿起稿纸。虽然其中部分前沿理论超出了他的专业范畴,但他完全理解这些建议在实战应用中的巨大价值。他能想象周墨琛看到这份分析时的激动神情,更能预见这些改进将对部队装备性能带来的质的飞跃。 “很好。”他低沉的声音里含着赞许,目光落在她略显疲惫却闪烁着清辉的眼眸上,“周老看到这个,怕是又要激动得睡不着觉了。”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轻柔,带着不容错辨的宠溺。 苏星澜没有躲闪。若是刚醒来时,任何突如其来的触碰都会激起她本能的防御反应。但现在,她已经习惯了陆景渊的靠近,习惯了他掌心的温度,甚至开始隐隐期待这种带着安抚和肯定的接触。 她仰着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忽然轻声问:“大叔,我做的这些……真的有用吗?” 她的问题带着一丝不确定,一丝属于异世来客的迷茫。她需要确认,确认自己在这个陌生时空的存在,除了依赖和沉睡之外,还有别的、更积极的意义。 陆景渊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她问话背后的深意。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疼惜和更深的骄傲。 他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她齐平,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目光沉静而郑重:“非常有用。星澜,你无法想象你的‘随手为之’,对我们意味着什么。”他的话语斩钉截铁,带着军人特有的直接和力量感,“这不仅仅是解决一两个技术难题,这是指明了方向,节省了无数人力物力时间,更重要的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更加深沉:“这些改进一旦应用,很可能在未来战场上,挽救无数前线战士的生命。” 苏星澜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倒映着的自己,也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话语里的真诚与重量。 指明方向……挽救生命…… 这些词汇,远比“厉害”、“聪明”更具冲击力。它们与她内心深处,那个曾为守护而战的星际战士的核心程序,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守护的形式,原来可以不止一种。不仅仅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壮烈,也可以是润物无声地推动进步,让这个世界的“战友”们,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去守护他们想要守护的一切。 这种被信任的感觉,让她愿意尝试接触更核心的机密,虽然这同时也意味着更大的风险。内心深处,那层因为来自不同文明而始终存在的疏离冰壳,似乎又悄然融化了一角。对这个有着陆景渊、有着需要她知识的领域的世界,她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模糊却真实的归属感。 这里,似乎真的可以成为她的容身之所。 “嗯。”她轻轻回握住他温暖干燥的大手,点了点头,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极浅却真实的弧度,“我知道了。” 窗外,最后一缕天光被夜幕吞没,星河渐起。屋内的灯光却愈发温暖,将两人依偎的身影投在墙上,交织成一幅宁静而充满希望的画面。 陆景渊看着她的笑容,心中那片名为苏星澜的柔软之地,再次被填满。他知道,他守护的不仅是一个需要他呵护的少女,更是一颗正在逐渐适应这个世界、并开始绽放出独属于她自己璀璨光芒的星辰。 而这颗星辰的光芒,才刚刚开始闪耀。 喜欢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请大家收藏:()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9章 陆景渊的骄傲 吉普车驶入军区大院,车轮碾过落叶,发出沙沙的轻响。陆景渊熄了火,却未立刻下车。他靠在驾驶座上,目光落在二楼那扇亮着暖光的窗户上,白日里技术科的那一幕,不受控制地再次涌入脑海。 … “陆团长,不是我们不信,可这……这太难以置信了!”技术科的刘工,一位戴着厚重眼镜的老工程师,指着摊开的德文装备说明书,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焦灼,“这几个核心参数和联动原理,词典里根本查不到!工期不等人,万一理解偏差,整个系统都可能瘫痪!”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几位核心技术人员围在一起,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陆景渊身姿笔挺地站在一旁,目光扫过众人焦虑的面庞,最终落在那份天书般的文件上。他脑海中浮现的,是家中书房里,那个捧着厚重德文机械手册,眼神专注得仿佛在解析宇宙奥秘的小身影。几天前,他状似无意地拿回一份不涉密的、类似结构的简图“考”她,她只看了一眼,就指出了三处设计冗余。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成型。 “我推荐一个人。”他开口,声音沉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谁?”刘工立刻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我家里那位,苏星澜。”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陆景渊身上,惊疑、荒谬,甚至觉得他是不是急昏了头。陆团长家那个漂亮得过分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的“小侄女”? “团长,这……”刘工觉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让她试试。”陆景渊打断他,眼神锐利如鹰隼,逐一看过在场的人,语气斩钉截铁,“出了问题,我陆景渊,负全责。” 那是他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用如此决绝的方式,将苏星澜推向台前。他知道风险,知道非议,但一种源自内心深处、不愿她被埋没的笃定,驱使他做出了这个决定。他赌的,不仅是她的能力,更是他自己的眼光。 陈大川被紧急派去接人。当苏星澜被带到技术科,穿着他新买的、合身的浅蓝色连衣裙,清澈的眼眸带着初临陌生环境的些许好奇,却无半分怯懦地站在那里时,陆景渊清晰地听到了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太年轻,太精致,像误入钢铁丛林的白蝶,与这硬核的环境格格不入。 质疑的目光几乎要将她淹没。 陆景渊走到她身边,微微俯身,用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语气低声道:“星澜,看看那份文件,能看懂吗?” 苏星澜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纯净,却又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镇定。她点了点头,走到桌边,拿起那份被无数人视为拦路虎的文件。 那一刻,整个办公室落针可闻。 她纤细的手指划过那些复杂的德文术语和图表,眼神迅速变得专注,唇瓣微动,无声地默念。不过片刻,她抬起头,看向刘工,用清脆而流利的声音,不仅精准地翻译了那几个关键术语和原理,还清晰地阐述了其在整体系统中的作用。 “这里,”她的指尖点在图纸一处联动结构上,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带着一种源自更高知识层面的审视,“原文描述存在模糊。按照标注的扭矩参数,这个轴承节点在连续高负荷下,磨损率会超出安全阈值百分之三十七点五。建议将材料更换为……”她报出了一个在场工程师闻所未闻的合金代号,并简要说明了其耐疲劳特性。 刘工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怀疑,到震惊,再到最后的狂喜和近乎崇拜。 “对!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这个磨损问题我们之前模拟时就发现异常,一直找不到根源!天呐!”刘工激动得语无伦次,指着图纸的手都在发抖,“苏同志,你再看这个能量回路……” 苏星澜顺着他的指引看去,稍加思索,便指出了其中两处可以优化能量传输效率的冗余设计,其思路之奇诡,让在场的所有技术人员都瞠目结舌。 她不仅仅是在翻译,更像是一位来自未来的工程师,在用降维打击的方式,审视并优化着他们眼中的“先进”技术。 之前所有质疑的目光,此刻都化为了惊叹和折服。那位觉得荒谬的技术员,此刻满脸愧色,看向苏星澜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问题不仅迎刃而解,甚至还获得了意想不到的优化方案。笼罩在技术科上空的阴云瞬间被狂风吹散。 陆景渊一直站在她身侧不远处,沉默地看着。看着她站在一群资深的工程师中间,从容不迫,挥斥方遒;看着她用绝对的知识和超越时代的视野,轻易地击碎了所有的偏见;看着她纤细的身影,仿佛在这一刻迸发出了足以照亮整个房间、甚至更远未来的光芒。 他心中那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是骄傲。 一种前所未有的、汹涌澎湃的骄傲感,如同压抑许久的火山,在他冷硬的心腔内轰然爆发。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与有荣焉的光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见过她沉睡时的脆弱,见过她初醒时的茫然,见过她学习这个陌生世界规则时的笨拙与可爱。他像一个守护者,小心翼翼地将她纳入羽翼,为她遮风挡雨。 他曾以为,她需要他全然的保护。 直到此刻,他才清晰地意识到,他守护着的,并非仅仅是一个需要怜惜的脆弱生命,更是一颗蒙尘的明珠,一把未曾出鞘的、能斩开迷雾的利剑。她拥有着他无法想象的知识宝藏和惊人潜力。她不是他的附庸,她是一个能够与他并肩,甚至在某些领域指引他前行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这种认知,让他心头巨震,随之而来的,不是权威受到挑战的不适,而是一种更为深沉、更为复杂的满足与自豪。 是他,第一个发现了她;是他,顶住压力将她留在了身边;是他,亲手拭去明珠上的尘埃,引导着她,一步步在这个时代绽放出属于她自己的、璀璨夺目的光华。 这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成就感,混合着发现瑰宝的狂喜,以及一种深植于心的、强烈的占有欲,交织成一股滚烫的热流,在他胸腔里激荡。 他看着刘工和其他人围着她,如同众星捧月,脸上带着请教和感激。他看着她在人群中,微微侧头听着问题,眼神专注而明亮,偶尔点头,或用她那特有的、带着点清冷又认真的语调解答。 她似乎并不习惯被这么多人注视,在解答完所有问题后,下意识地朝他这边靠近了一步,轻轻拽住了他军装的衣角。 这个小动作,瞬间取悦了陆景渊。 无论她展现出何等惊人的才华,无论她将来会走到怎样的高度,在她内心深处,他依然是她的“大叔”,是她感到不安时下意识依赖的港湾。这种被全然信任和需要的感觉,与他因她而生的骄傲奇异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无比餍足的情绪。 他自然地伸出手,揽住她纤细的肩膀,将她半护在怀里,隔绝了那些过于热切的目光。他对着刘工等人微微颔首,语气是惯常的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问题解决了就好。星澜身体需要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 吉普车内的陆景渊,缓缓收回望向窗户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极浅、却真实无比的弧度。那场豪赌,他赢得盆满钵满。 他推开车门,大步上楼。 钥匙转动,家门轻轻打开。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暖黄的壁灯,光线柔和。苏星澜蜷在宽大的沙发里,身上盖着薄毯,已经睡着了。大约是白日里耗费了太多心神,她睡得很沉,呼吸清浅均匀,长睫在眼睑下投下安静的阴影。 陆景渊放轻脚步,走到沙发边,蹲下身来。 他没有立刻叫醒她,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白日里那个光芒四射、冷静专业的“小专家”不见了,此刻躺在他面前的,又变回了那个需要他守护的、安静沉睡的女孩。 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用指背拂过她细腻的脸颊。动作小心翼翼,带着无尽的珍视。 他的珍宝。 不仅是因为她可能带来的那些超越时代的知识和价值,更因为她就是她,是苏星澜,是这个莫名其妙闯入他生命,却将他冰冷、规律的世界彻底点燃,并注入了前所未有色彩与温暖的奇迹。 “星澜。”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温柔,在这静谧的夜里,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做得很好。” 睡梦中的苏星澜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指尖,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像一只依赖主人的小猫。 陆景渊的心,在这一刻,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小心翼翼地连人带毯子一起抱起来,稳步走向卧室,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仔细掖好被角。 他在床边站了许久,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 他知道,从今天起,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了。“陆团长家有个小翻译专家”的消息会像风一样传开,会引来更多的好奇、关注,或许还有潜藏的危险。他肩上的担子,保护她的责任,会更重。 但他无所畏惧。 他甚至隐隐期待着,期待着她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期待着世人为之震惊的那一天。 因为,引领她、见证她、守护她的人,是他,陆景渊。 这种隐秘的、带着强烈占有欲的骄傲,如同最醇厚的美酒,让他沉醉。 他俯身,一个轻柔如羽翼的吻,落在她的眉心。 “睡吧,”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无限的宠溺与骄傲,“我的小祖宗。” 窗外,夜还很长。而属于他们的传奇,才刚刚揭开序幕的一角。 喜欢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请大家收藏:()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0章 棘手的多语种资料 七零年代的春末,阳光已经有了些许力道,透过军区家属院宿舍的纱窗,在水磨石地面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格子。空气里浮动着细微的尘埃,在光柱中无声旋舞。 苏星澜穿着一件新裁的浅蓝色棉布连衣裙,这是陆景渊特意托人从上海捎来的料子,款式简单,却衬得她肤光胜雪。她蜷在靠窗的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本《基础物理》教材,长睫低垂,看似在阅读,眼神却有些放空——书里的内容于她而言,如同浏览一份古老文明的启蒙读物,过于浅显,只堪复习。 陆景渊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前摊开着几分需要他签阅的部队文件。他的坐姿一如既往的挺拔,属于军人的硬朗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只是那偶尔投向窗边的目光,会悄然融化掉眉宇间的冷峻,染上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这份因她而存在的宁静与温暖,是他过去几十年枪林弹雨、铁血规整的生涯中,从未奢求过的光亮。 “报告!”陈大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不同于往日的急促。 陆景渊笔尖一顿,沉声道:“进。” 陈大川推开门,侧身让进一人,随即利落地带上门守在外面。 进来的是周墨琛。他穿着那身半旧却整洁的中山装,额角带着细汗,平日里的儒雅沉稳被一抹显而易见的急切取代。他甚至没来得及寒暄,目光就越过陆景渊,精准地落在了闻声抬起头的苏星澜身上。 “陆团长,星澜小同志,”周墨琛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焦灼,他快步走到书桌前,小心翼翼地从随身携带的厚实牛皮纸文件袋里取出一叠资料,“实在抱歉,这个时候来打扰。但院里遇到了一个极其棘手的难关,时间迫在眉睫,我们……恐怕又要求助於星澜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慎重,甚至隐含着一丝难以启齿的惭愧。让一个外表如此纤弱、身体状况特殊、年纪尚小的女孩,一次次地去解决他们这些资深研究员都束手无策的难题,于公,是无奈之举;于私,他心中总怀有几分不忍。 苏星澜放下书,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面上,安静地走了过来。陆景渊几乎同时起身,不动声色地挪了一步,恰好站在她身侧稍前的位置,形成一个半护着的姿态。他的目光扫过周墨琛手中那叠看起来就异常复杂的文件,问道:“周教授,具体是什么情况?” 周墨琛将资料在书桌上摊开一部分,手指点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异国文字和复杂的结构图纸,语速不由得加快:“这是一份关于某型高精度工业母机的综述资料,来源……很特殊。它混合了德文、法文,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意大利文。难点不仅在于语种混杂,更在于内容深度交叉,德文部分侧重机械传动与结构强度,法文部分详述自动控制逻辑与精度补偿,意文又掺杂了特种合金材料的制备与热处理工艺……” 他重重叹了口气,揉了揉紧蹙的眉心,继续道:“我们院里的几位顶尖翻译,要么只精一门语言,要么对如此专业的技术术语理解不够深入。折腾了两三天,连完整、准确地梳理出原文意思都做不到,歧义百出,更别提提炼其中的核心价值和技术矛盾点了。可这份资料,关系到我们下一个重点项目的技术路线选择和立项依据,上级给的时间窗口非常有限。” 陆景渊拿起一页资料,目光掠过那些如同天书般的字母组合和精密图表。他虽不通晓这些具体的技术内容,但敏锐的洞察力让他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和紧迫性。他没有立刻回应周墨琛,而是先低下头,看向身边的苏星澜,眼神带着询问,更深处藏着一缕不易察觉的忧虑:“星澜?” 他担心的,永远是她的身体。如此繁重、耗神的工作,需要处理如此海量且杂乱的信息,会不会过度消耗她本就不稳定的精力,从而诱发那该死的、无法抗拒的强制休眠?他记得她上次只是翻译一本德文机械手册,之后便沉睡了近二十个小时。 苏星澜的视线已经被那些资料牢牢吸引。在她的感知中,这些印着不同文字的纸张,不仅仅是信息的载体,更仿佛散发着另一个时代微弱的技术波动。她没有立刻回答陆景渊,而是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纸面上那些陌生的字母组合与线条交错的图纸,像是在触摸其背后隐藏的逻辑脉络。 在她来自于三十世纪的、经过多重强化的认知体系里,语言本身更像是一种承载信息的符号系统,其底层逻辑与它所描述的客观技术原理相比,反而显得相对简单。她沉寂的“星核”虽未完全恢复往昔的威能,但处理这类基础的信息解析、模式识别与逻辑重构,尚在能力范围之内。 “三种语言编码,结构冗余度高,信息流相互干扰。”她轻声开口,不是抱怨,而是平静地陈述初步扫描结果,如同在汇报环境评估数据。她的指尖停留在某一页法文段落下方的公式旁,“但这里的核心参数描述,能量……嗯,信息浓度异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差点习惯性地说出“能量密度”,及时改了口,但周墨琛显然捕捉到了她话语里超越常人的洞察力。听到她精准地点出“三种语言”、“结构干扰”以及“核心参数”,周墨琛眼中瞬间迸发出近乎狂喜的光彩,连日来的疲惫和焦虑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急切地看向陆景渊,又满怀期待地望向苏星澜:“星澜同志,你看……有没有可能……” 苏星澜这才抬起头,目光越过周墨琛,直接看向陆景渊。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怯懦或犹豫,只有一种沉静的、让人莫名心安的笃定:“大叔,这个任务,我可以尝试解析。” 陆景渊对上她的目光,看到了里面闪烁的、属于探索者与解题者的专注光芒。他知道,她并非不自量力,而是真的对此感兴趣,并且拥有应对的底气。他压下心头那如同藤蔓般悄然滋长的隐忧,点了点头,大手在她单薄的肩头上轻轻按了一下,那力道温暖而坚定,带着无声的承诺与支持:“好。但你记住,量力而行,有任何不适,哪怕只是一点点疲倦,都必须立刻停下。” 这句话,他说的格外严肃,既是叮嘱她,也是说给周墨琛听的。 “嗯,我明白。”苏星澜乖巧应下,随即转向周墨琛,直接进入了高效的工作状态,“周叔叔,请把全部资料交给我。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进行快速浏览和初步的信息结构化处理。” “全部在这里了!太好了,星澜同志,真是太感谢你了!”周墨琛几乎是双手将那个沉甸甸的文件袋递了过去,语气充满了激动与感激。 苏星澜接过那份承载着国家期望与科研难题的文件袋,抱着它走向书桌旁她常坐的那个位置。陆景渊早已利落地将自己的文件、钢笔移到一旁,为她清空了最大、最平整的桌面区域,还顺手将台灯的角度调整到最适合阅读的位置。 午后的阳光正好,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她身上,为她专注的侧脸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那纤细的身影与面前堆积的、代表着这个时代顶尖工业难题的厚厚资料,形成了一种极具冲击力的对比,奇异而又和谐。 周墨琛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脚步都放得更轻,生怕一丝声响都会打断这关键的进程。 陆景渊则后退了几步,挺拔的身躯放松地倚靠在连接客厅的门框上。他看似姿态闲适,实则全身的感官都处于一种微妙的警戒状态,如同最忠诚的哨兵,将那个埋首于字里行间的小小身影,置于自己守护领域的绝对中心。他听着纸张被她快速而均匀翻动的沙沙声,那声音不像寻常阅读,更像是一种高效的系统性扫描与解码。 听着书房内偶尔传来的、她与周墨琛就某个生僻术语或矛盾描述进行的短暂、低沉的交流,陆景渊的心中如同冰火交织。一股难以言喻的骄傲感充盈着他的胸腔——这颗他于茫茫人海中意外拾获、精心守护的星辰,正在以一种他无法完全理解的方式,绽放出足以照亮一个领域、甚至推动一个时代前进的光芒。这光芒如此耀眼,让他与有荣焉。 然而,这光芒越盛,他心湖深处那片名为“担忧”的阴影便扩散得越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周墨琛是可靠的,他的初衷是惜才与为国引才。但未来呢?若是有更高层级、背景更复杂的力量注意到她的不凡,他这把习惯于在明枪暗箭中为国家劈荆斩棘的利刃,能否永远为她撑起一方绝对安全的晴空,让她能不受打扰地时而沉眠、时而苏醒,自在从容? 他的目光最终穿透那层忧色,牢牢地锁定在苏星澜身上,深邃的眸底只剩下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绝。无论如何,他都会做到。倾尽所有,护她周全。 而此时,苏星澜的意识已经完全沉浸在那片由三种语言交织而成的信息海洋之中。她的大脑如同本能般超高效运转,陌生的字母被瞬间识别归类,复杂的语法结构被迅速解析还原,不同语言体系下描述的技术原理,在她内在庞大而先进的知识库中被自动拆解、交叉验证、重新整合。德文的严谨逻辑,法文的系统思维,意文对材料特性的侧重,一切在她“眼中”都化为了可以理解与衡量的“参数”。 这对她而言,不仅仅是一项紧急的翻译任务,更像是一次深入理解这个星球当前文明科技脉络的实践。每一次厘清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技术描述,仿佛都能让她更清晰地感知到这个时空的“规则”与“边界”,也为她体内那仍在缓慢恢复、时而躁动不安的能量,找到了一个稳定而有益的“疏导口”与“锚定点”。通过运用自身的能力去解决实际问题,她感觉自己与这个陌生世界的连接,正变得愈发真切而牢固。 喜欢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请大家收藏:()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1章 游刃有余的应对 午后的阳光透过书房的玻璃窗,在红木书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静谧中酝酿着某种无形的张力。 苏星澜端坐在书桌前,背脊挺直如松,目光沉静地落在面前那叠厚厚的外文资料上。德、法、意三种文字交织,复杂的图表与专业术语密布,这叠由周墨琛带来的“硬骨头”,正散发着生人勿近的艰涩气息。 周墨琛坐在她对面的扶手椅上,这位见惯风浪的研究院大佬,此刻指尖却无意识地在膝上轻敲,泄露了内心的焦灼。这份涉及精密机械、动力系统与新型材料等多个前沿领域的关键设备综述,犹如一团乱麻,卡住了重要项目的咽喉。时间分秒流逝,院内几位顶尖的专业翻译面对这“三语杂烩”也进展迟缓。无奈之下,他再次想到了苏星澜——这个总能创造奇迹的少女。 客厅里,陆景渊听闻周墨琛的来意后,眉头瞬间锁紧,周身的气压肉眼可见地降低,冷硬的面部线条如同冰封。“周老,”他的声音没有太多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星澜的身体状况,您清楚。她需要的是静养,不是耗费心神的难题。”言语间的维护之意,如同坚固的壁垒。 “景渊,我明白这有些强人所难。”周墨琛叹了口气,语气诚恳得近乎请求,“但这份资料关系到后续一系列关键技术路线的选择,时间不等人……除了星澜,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选,能在短时间内厘清这团乱麻。我以人格担保,绝不让她过度劳累,一旦她露出疲态,立刻停止!” 僵局是由苏星澜本人打破的。她被书房外的动静吸引,走过来,视线好奇地落在那叠文件上。出乎陆景渊的预料,她那清澈的眸子里没有半分畏难,反而闪烁起一种他熟悉的、面对挑战时才有的,如同星子被点亮般的光彩。 “大叔,”她轻轻扯了扯陆景渊的衣袖,声音依旧软糯,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这个东西,看起来好像有点意思。我想试试看。” 陆景渊垂眸,对上她眼中那簇小小的、跃动的火焰,那是求知与探索的光芒。他沉默了片刻,紧抿的唇线终于微微松动,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妥协,只因为她眼中的光。 但他并未离开。高大的身躯转而搬了把椅子,直接放在了书房与外间相连的门廊处,与书房内部仅一步之遥。他将军务文件放在手边,脊背笔挺地坐下,如同一尊沉默的守护神。他无法折断她即将展开的羽翼,却必须守在这光芒边缘,确保没有任何风雨能侵袭到她。 书房内,空气仿佛因为苏星澜的专注而变得凝实。 她没有多余的客套,甚至没有询问具体需求。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器,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掠过纸面。纤细白皙的手指翻动纸张,快得几乎带起残影。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她一边高速浏览,一边信手拈起旁边备用的各色便签纸,指尖飞舞间,一张张彩色标签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精准无比地落在不同的段落、图表乃至旁注旁边。 “德文主体架构,核心传动部分,涉及非线性振动分析与冗余设计……”她低声自语,语速平缓却清晰,一张蓝色便签随之落下。 “法文插入段落,描述的是配套的循环冷却系统,运用了高等流体力学模型……”黄色便签精准定位。 “意语章节,聚焦表面处理工艺与耐极端环境测试标准……等等,这里引用的疲劳强度数据,与前面德文部分的基础材料参数存在逻辑冲突……”红色便签如同警示灯,被迅速贴上。 她所做的,远非简单的按语种分类。她是在同时进行多维度的信息剥离与重构。德语部分中关于特种合金的论述,被她用绿色便签标记,与后方意语材料章节的内容瞬间联动;法语提及的能源转换效率问题,她用橙色便签注明,转而与德语动力输出的核心参数进行交叉验证。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犹豫,仿佛她的大脑内建了一套超越常理的信息处理与关联系统。不过半小时左右,那叠原本令人望而生畏、纠缠如乱麻的“天书”,已经被五颜六色的标签分割、归类、串联,变得条理分明,脉络清晰得如同掌上观纹。 周墨琛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到过程中的微微惊讶,再到此刻,内心早已掀起了难以平息的惊涛骇浪。这已经完全超出了“语言天才”或“记忆力超群”的范畴,这是一种更高级别的、对知识结构本身进行本能般洞察与解构的能力!他仿佛不是在观看一个少女处理文件,而是在目睹一位顶尖的战略家,于纷繁复杂的情报中,瞬间厘清敌我态势,直指核心要害。 “周教授,”苏星澜抬起头,清越的声音打破了书房内几乎凝滞的空气,她的眼神依旧清明透亮,不见半分疲惫,“从整体来看,这份资料的核心价值,在于它提出了一种基于‘动态应力分散’理论构型的新型重载轴承设计思路。如果实现,相比国内现有的主流技术路线,理论上能将极限负载能力提升百分之三十以上,并且能显着降低高速运转工况下的噪音与磨损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周墨琛猛地点头,心脏因为激动而加速跳动。这正是他们研究院初步研判后,最为看重的一点,但远没有她总结得如此精炼、肯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但是,”苏星澜话锋一转,拿起那张醒目的红色便签标记的页面,指尖点在意语段落中的一组数据和旁边德文部分的引述,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这里存在一个关键性的技术矛盾,或者说,是原始文献中一个可能导致严重歧义甚至谬误的表述。” 她将资料微微转向周墨琛,尽管知道他可能无法立刻读懂所有文字,但她指着关键位置,用清晰流畅的中文解释道:“意方提供的表面强化层——渗碳层的建议深度范围是0.5至0.8毫米,并强调在此范围内与德方设计的核心轴进行‘过盈配合’可达最佳效果。然而,”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周墨琛,“根据德文部分明确给出的轴体材料屈服强度(σ_s)和他们自身设定的安全系数(n),我们可以反推出该设计允许的最大工作应力([σ] = σ_s / n)。再结合过盈配合产生的接触压应力经典模型进行初步估算……” 她随手在旁边的空白稿纸上写下几个简洁的符号和近似计算公式,动作自然得像是在呼吸。“当渗碳层深度处于他们给出的下限值0.5毫米时,在模拟的极限载荷工况下,配合面产生的最大接触应力,有极高的概率会超出材料的许用应力范围。这不仅仅意味着磨损会急剧加速,更代表着存在结构失效、甚至瞬间断裂的重大安全隐患。0.5毫米这个下限,在他们的设计框架内,是绝对不可接受的。” 周墨琛脸上的激动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的苍白。他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身体前倾,死死盯着苏星澜写在纸上的那几个符号和简短的推理链条。他不是材料专家,但基本的工程力学逻辑是相通的。苏星澜的推演清晰、简洁,却直击要害! “这……如果真是这样……”他的声音有些干涩,“这不仅仅是数据偏差,可能是他们技术文档的重大疏漏,或者……”他咽了口唾沫,“测试条件根本不同!” 苏星澜点了点头,仿佛早就料到他的反应,然后又将手指移向法文部分。“还有这里,法方提供的冷却液流量和泵送功率参数,明显是基于德文早期版本、也就是较低功率水平的设计计算的。而这份资料中的德文部分,显然是更新过后的、功率指标提升了的最终版设计。如果完全依照法方给出的这套冷却系统参数进行配置,对于新的高功率设计而言,散热能力将出现严重不足。后果就是,轴承在持续高负载运行时,会因过热而导致表面硬度下降(退火),最终快速失效报废。” 接二连三的技术“炸弹”,在周墨琛的脑海中轰然炸响。他带来的不仅仅是一个翻译,而是一位拥有火眼金睛、能于无声处听惊雷的顶级技术侦探与审核官!巨大的后怕与随之而来的、难以言喻的狂喜冲击着他。这两个关键隐患若是未被发现,沿着错误资料走下去,整个项目都可能被引向歧途,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和时间浪费! 他看着苏星澜,眼神中的火热几乎要化为实质,之前的担忧和歉意早已被这巨大的震撼与感激冲刷得一干二净。“星澜……你……你这次立下的功劳,太大了!”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不仅找到了问题,还精准地定位了问题的根源和性质!这……这简直是挽救了整个项目的前期方向!” 苏星澜对于他如此剧烈的情绪反应似乎有些不解,只是微微偏了下头,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然后,她的目光下意识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依赖,越过周墨琛,投向了门廊处那个一直沉默守护的身影,像是在完成一项有趣的任务后,本能地寻求着最重要的认可。 陆景渊一直分神关注着书房内的动静。虽然那些专业的术语他无法完全理解,但周墨琛语气中无法抑制的、从焦灼到震惊再到狂喜的剧烈变化,他听得清清楚楚。他能感受到,他的星澜,正在里面,以一种旁人难以企及的速度和精准,解决着让国家级专家都束手无策的难题。 一股深沉而滚烫的骄傲感,如同温泉般从他心底最深处涌出,熨帖着他冷硬已久的心房。他的小姑娘,合该如此璀璨夺目,在她擅长的领域里,她就是毋庸置疑的王。 然而,在这几乎要满溢出来的骄傲之下,那一丝如同冰线般的隐忧,也缠绕得愈发紧实。她的光芒太过耀眼,如同暗夜中最亮的星辰,注定会吸引所有窥探的目光。林悦儿之流或许只是微不足道的蚊蝇,可若是这光芒引起了更高层面、更难以抗拒的关注呢?那些隐藏在体制深处、以“大局”为名的力量……他这双握惯了枪的手,能否永远为她撑起一片无忧的天空? 就在这时,周墨琛几乎是踉跄着从书房里快步走出,一把抓住陆景渊的手臂,因为极度激动,他的手甚至在微微发抖:“景渊!星澜!星澜她……她是国之重器!是活生生的战略财富啊!你明白吗?她刚才……”他似乎想描述,却又因过于激动而词穷,最终只是重重拍着陆景渊的手臂,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景渊的目光越过激动失态的周墨琛,深深地望向书房内。苏星澜正安静地整理着桌上那些贴满彩色标签的资料,侧脸在午后的光影里显得格外沉静美好,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发现,于她而言,不过是随手拂去了尘埃般简单。 他心中那片因担忧而泛起的冰冷波澜,渐渐被这股名为“苏星澜”的暖流与脚下这片土地赋予他的坚定信念所抚平、加固。 无论如何,他都会在这里。她的征程注定是星辰大海,而他,便是她最坚固的起飞坪,最忠诚的领航员,以及……最锋利的守护之刃。风雨欲来,他便为她斩开荆棘,撑起穹庐。 他的沉睡小祖宗,已然苏醒,并正以她自己的方式,惊艳这个世界。而他,将永远是她最坚实的后盾与归处。 喜欢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请大家收藏:()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2章 陆景渊的护航 夜深人静,陆家书房的灯光却亮如白昼,将窗外沉沉的夜幕隔绝在外。 外间,陆景渊身姿笔挺地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上,面前摊开着一份亟待批复的军区后勤改革方案。然而,那支惯于签发命令的钢笔,此刻却静静躺在文件旁,许久未曾挪动。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里间那扇虚掩的门紧紧攫住。 门内,流淌出苏星澜与周墨琛低而快速的交谈声。 “……德文术语‘Temperaturbereich’在此处的定义,必须结合法文注释的‘fluctuation thermique rapide’以及意式图纸的冷却回路冗余设计来理解。它特指瞬态热冲击下的稳定性边界,而非静态温度范围。依此看,原文标注的这个参数至少被低估了百分之十五,存在重大设计隐患……” 女孩的声音清冽、冷静,如同山涧敲击冰面的泉水,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笃定和从容。那些纷繁复杂的多语种术语和专业名词,从她口中吐出,流畅得仿佛母语。 陆景渊听不太懂那些深奥的技术细节,但他能清晰地捕捉到她语气里那份游刃有余的自信,以及周墨琛随之而来的、毫不掩饰的惊叹与追问。 他微微向后靠进椅背,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红木扶手上有节奏地轻敲着。那是他思考乃至焦灼时不易察觉的小动作。目光再次掠过里间门缝——只能瞥见书桌一角,以及她伏案时,几缕不听话的柔软发丝垂落,在冷白色的台灯光晕下泛着浅金色的微光。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像藤蔓般在他冷静的外表下悄然滋生、缠绕。 骄傲是毋庸置疑的藤蔓主干。 他的星澜,那个曾在原始森林中茫然苏醒、脆弱得仿佛琉璃娃娃的女孩,那个会因尝到苦瓜而皱紧小脸、对水龙头开关都充满新奇探究的小家伙,此刻正与国内顶尖研究院的掌舵人平起平坐,以惊人的效率拆解着让数位专业翻译都束手无策的难题。这巨大的成长落差,带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与无比强烈的自豪感。她在他亲手营造的这片小小天地里,正以他无法想象的速度,绽放出独一无二、璀璨夺目的光华。 然而,与这粗壮主干紧紧缠绕的,是名为担忧的荆棘。 这光芒太盛了,盛得让他心惊。 她展现出的语言天赋与工程直觉,早已超出了“天才”所能解释的范畴,直指向她那个深不可测的来历。周墨琛不是陈大川,他是学术界的泰斗,嗅觉敏锐,眼光毒辣。他此刻或许被惊喜与解决问题的急切所主导,暂时无暇深究。但下次呢?下下次呢?当她的价值被更多人发现,当任务涉入更核心、更敏感的领域……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句古训如同警钟,在他脑中轰鸣。 他想起她之前对军事地图无意识的分析,想起她那些超越时代的见解,想起赵教授讳莫如深的“能量”之说……这一切,都让她像一个行走在人间的、来自未知世界的宝藏。他深知她内心纯净如水晶,从未有过半分坏心,甚至一次次用自己的能力帮助他,帮助这个国家。但外界呢?那些隐藏在体制内外、秉持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观念的人会怎么想?那些潜在的、敌对的势力会怎么做? 一想到她可能因为这身才华而受到审视、质疑、算计,乃至陷入不可预测的危险,陆景渊就觉得胸腔一阵滞涩的闷痛,仿佛被浸了水的棉絮紧紧包裹,呼吸不畅。 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暗流,试图趁虚而入。他习惯于掌控局面,习惯于用力量与谋略为她和自己构筑绝对安全的世界。可面对她这源于自身本质、无法剥离也无法掩藏的光芒,他第一次感到了某种程度的……失控。 但这丝无力,仅仅在他心头盘桓了不到三秒。 下一刻,属于军人和指挥官的本能便被彻底激活。担忧无用,便化为策略;无力无效,便转为行动。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眼神恢复了一贯的锐利与冷静。开始在脑中清晰地罗列潜在风险:信息泄露渠道、接触人员背景审查、对外信息屏蔽方案、紧急情况应对预案……他将“保护苏星澜”视为一场最高优先级的、长期的战略防御战役。他需要更周密的人事安排,更严密的信息过滤网,甚至需要在更高的层面,为她争取一道“护身符”。 “吱呀——”一声轻响,陈大川端着两杯新沏的茶,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 他先将一杯茶放在陆景渊手边,低声道:“团长,夜深了,提提神。”目光随即瞟向里间,听着里面依旧热烈的讨论,脸上露出既敬佩又了然的神情。他走到里间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敲了敲门才进去放下茶杯。 出来时,他走到陆景渊身边,声音压得更低:“团长,看这架势,周老和星澜同志还得有一阵子。您明天一早还有会,要不……先去歇会儿?我在这儿守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陆景渊目光依旧落在文件上,头也没抬,只摆了摆手,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沉静:“不必。我就在这里。你去休息,这是命令。” 陈大川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劝说的话咽了回去,应了声“是”,悄然退了出去,细心地将外间的门也轻轻带拢。他明白,团长这不是不放心,而是一种无声的宣告与守护。 时间在指针的滴答声与里间断续传来的专业对话中悄然流逝。陆景渊最终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文件,高效地处理完了手头的军务。当他落下最后一个批注,合上文件夹时,里间的讨论声也恰好告一段落,传来了收拾纸张的窸窣声。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颈。玻璃映出他冷峻的侧脸,和身后那片温暖静谧的家。他的目光越过庭院,投向更远处沉沉的黑暗,眼神锐利如鹰,仿佛在无声地警示着任何可能潜伏在暗处的窥伺。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陆景渊迅速收敛了所有外泄的情绪,转过身时,脸上已是一贯的沉稳。周墨琛正一脸振奋地走出来,几乎是疾步上前,用力抓住他的手臂,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景渊!不得了!真是不得了!”周墨琛眼中闪烁着发现稀世珍宝般的灼热光芒,“星澜这孩子……她的思维模式,她的知识结构,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这已经不是‘翻译’了,这是在进行技术层面的降维打击!那份资料的核心谬误,被她一眼看穿!这价值……无可估量!” 陆景渊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伸手扶住有些激动的老者,沉稳回应:“周老您过誉了,她年纪尚轻,经验不足,往后还需要您这样的前辈多多指点、保驾护航。”他的话语谦逊,但“保驾护航”四个字,却刻意加重了一丝分量。 周墨琛微微一愣,随即了然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放心,放心!我心里有数!这样的国宝,我老周拼了命也得护周全了!” 送走仍处于亢奋状态的周墨琛,书房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陆景渊关上门,落锁。转身,便看见苏星澜还站在书桌旁,灯光下,她的小脸显得有些苍白,眉眼间带着浓重的、无法掩饰的疲惫,仿佛刚才那场高强度的脑力风暴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 看到他转身,她努力想扬起一个笑容,却因为太累,只牵起一个浅浅的、带着依赖的弧度,声音软糯沙哑:“大叔……结束了。” 只这一声,陆景渊心中所有翻腾的思绪、制定的策略、竖起的壁垒,都在瞬间土崩瓦解,化为最纯粹的心疼。他大步上前,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双臂,将她整个儿、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的拥抱有力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仿佛要将她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用身体为她构筑一道最坚实的屏障。 苏星澜先是一怔,随即便温顺地放松下来,将全身重量交付给他,脸颊深深埋进他带着皂角清香的、坚实的胸膛,发出一声满足的、带着倦意的喟叹。 “累了就睡。”他在她发顶落下轻柔的一吻,声音低沉得如同最安稳的催眠曲。 “嗯。”她含糊地应着,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陆景渊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久久未动。他低下头,下颌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发丝,眼中是一片化不开的浓重柔情与坚定。 怀里的这份温暖与重量,是他此生唯一的软肋,亦是他必须变得无坚不摧的全部理由。 窗外的夜色依旧深沉,书房内的灯火却温暖如春。他站在这里,如同最忠诚的哨兵,为她,也为他们共同的未来,护航至此,至死方休。 喜欢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请大家收藏:()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3章 关键技术的突破 书房内,灯火通明,将窗外渐沉的夜色隔绝在外。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墨与一种极淡的、属于苏星澜的清冷气息。 苏星澜坐在宽大的书桌后,身形在堆积如山的德、法、意三语技术资料映衬下,更显纤细。她指尖正停留在一张复杂的结构图纸上,久久未动,眉心微蹙,形成一道浅浅的褶痕。这份由周墨琛亲自带来的、关于新型动力核心的综述资料,已经困扰研究院顶尖团队数周之久,几个关键参数的矛盾让项目推进陷入了僵局。 坐在她对面的周墨琛,身体不自觉地前倾,花白的眉毛也紧紧锁着。他带来这份资料,最初只盼着苏星澜能在语言迷宫中劈开一条小径,但内心更深处,何尝不是藏着一丝自己都未曾言明的、对奇迹的期盼。此刻,见她沉默良久,那份期盼与焦灼交织,让他几乎屏住了呼吸。 陆景渊在外间的沙发上,手边是一份未看完的军区后勤报告,但他的注意力早已不在那密密麻麻的数字上。里间偶尔传来的、压低的讨论声,像羽毛一样搔刮着他的心。他能听出周墨琛语气中愈发明显的郑重,更能捕捉到苏星澜声音里那种独特的、专注于解决问题时的清冷与笃定。他端起已经微凉的茶水抿了一口,目光落在紧闭的书房门上,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那个在知识海洋中遨游的小小身影。骄傲感如同暖流,在他冷硬的心房内缓缓扩散,但随之而来的,是一丝更沉、更无法忽视的隐忧。这光芒,太耀眼了。 就在这时,里间苏星澜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而平稳,打破了长时间的静默。 “周教授,”她抬起眼,眸中没有任何炫耀,只有纯粹的探究,“这里的德文主述,与附录三的法文注释,在底层逻辑上存在根本性冲突。”她切换成流利的德语,指尖精准地点在图纸上一个被反复标注的屈服强度参数上。 周墨琛心头一紧,连忙凑近。 “看这个数值范围,与它关联的能量传导系数,”苏星澜的指尖划过几行复杂的公式,“如果按照这套混合方案执行,追求表面硬度的热处理工艺,会严重损害材料核心区的韧性。在持续高负荷工况下……”她略一停顿,似乎在寻找一个更易懂的表达,“——就像一个被强行塞进铁壳里的鸡蛋,外壳看似坚固,但内部稍受冲击,便会碎裂。” “鸡蛋……”周墨琛喃喃重复,脸色骤然变得凝重。这个简单到极致的比喻,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之前缠绕在团队心头的迷雾,将那可怕的潜在失效模式赤裸裸地揭露出来。他几乎能想象到,在关键时刻,核心部件因此崩裂的灾难性场景。 然而,苏星澜并未停留在“指出问题”这一步。她自然而然地拿起手边的铅笔,抽过一张空白稿纸,笔尖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快速游走。 “我们或许不必执着于那个模糊且可能自相矛盾的极限值。”她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勾勒出简洁而优美的几何图形,“可以尝试在这里,引入一个微小的‘应力引导结构’。” 周墨琛的视线死死黏在那逐渐成形的草图上。那结构并不繁复,甚至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简洁美感,但它所体现出的力学思想,却精妙到令人惊叹。它像一位高明的导流师,通过自身巧妙的形态,将原本集中于一点、足以致命的破坏性能量,轻柔而有效地分散到更广阔、更能承受的区域。 “……仅仅通过结构优化,无需改变主体材料配方,就能将风险区域的应力水平降低百分之七十以上。”苏星澜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同时,调整热处理流程的优先级,优先保障核心韧性,表面耐磨性则通过后续的低影响工艺进行弥补。这样,整体部件的可靠性、尤其是抗疲劳性能,预计能提升三到五倍,足以覆盖并超越原文描述的最苛刻工况。” 她放下笔,将那张写满了推演过程、关键数据和新结构示意图的纸推向周墨琛。 周墨琛几乎是双手接过那张薄薄的纸。他的目光贪婪地吞噬着上面的每一条线、每一个数字,大脑飞速进行着验算。越是推演,他心中的震撼就越发汹涌澎湃。这已经远远超越了“翻译”和“纠错”的范畴,这是一次基于深厚理论根基与天才般工程直觉的“再创造”!她不仅找到了病灶,更开出了一剂疗效惊人、且完全基于现有工业条件就能实现的良方! 书房外,陆景渊听着里面骤然加重的呼吸声,以及随后长久的、近乎凝固的沉默,他能想象出周墨琛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他握紧了茶杯,指节微微泛白。星澜的价值,每一次展现,都像是在他心中投下一块更重的巨石。这份沉重,源于保护她的责任,也源于对未来不可控风险的预判。他想起了陈大川之前含糊提过的、关于某些特殊部门对异常事件的关注度正在提升的传闻。必须更快,更严密地在她周围构筑屏障,或许……该主动去拜访几位身处特殊部门的老首长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良久,里间终于传来周墨琛长长吁气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更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抬起头,看向苏星澜的目光已经彻底改变。之前的欣赏、试探,此刻尽数化为一种面对真正学术权威时的郑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苏同志,”他的声音因激动而略显沙哑,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你这份分析……意义重大!它不仅仅是帮助我们避免了一次潜在的重大技术灾难,更是为我们,为整个项目,指明了一条更优越、更可靠的技术路径!我……我谨代表我个人,以及整个项目组,向你表示最深的感谢!” 他站起身,极其郑重地向着苏星澜,微微欠身。这是一个资深学者对知识与智慧的最高致意。 苏星澜眨了眨眼,对于周墨琛如此隆重的反应有些不解。在她看来,这只是基于能量守恒和基本力学原理的逻辑推演,指出了最优化解决方案而已,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资料没问题了就好。”她语气平淡,注意力开始有些游离,高强度脑力消耗后的疲惫感悄然袭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清晰的空腹感。 周墨琛小心翼翼地将那张价值千金的稿纸折好,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郑重地放入贴身的内袋。他再次看向苏星澜,眼神复杂,最终化作一句承诺:“苏同志,请放心,这份贡献,我们绝不会忘记。后续的验证和实验,我会立刻亲自督促。” 他又转向刚走进里间的陆景渊,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感激与未尽之语,都蕴含在这无声的动作之中。随后,他才步履略显急促却又异常沉稳地离开了。 书房内恢复了安静。 陆景渊走到书桌旁,看到苏星澜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脸上带着一丝卸去专注后的倦意。 他心头一软,所有关于风险、关于谋划的思绪暂时被压下。他伸出手,温热的指腹轻轻按上她的太阳穴,力道适中地揉按着。 “耗神了?”他低声问,声音是外人从未得见的温柔。 苏星澜没有睁眼,像只被顺了毛的猫儿,在他带着薄茧的指尖下放松地蹭了蹭,发出模糊而依赖的鼻音:“嗯……大叔,饿了。” “好,我们回家。”他俯身,将她轻松地打横抱起。苏星澜自然地环住他的脖颈,将脑袋靠在他坚实可靠的肩窝处。 陆景渊抱着她,稳步向外走去。怀中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亦是注定要照亮一个时代、也可能引来无尽风雨的星辰。他目光掠过窗外沉沉的夜色,守护的决心,如同历经打磨的磐石,在心底悄然凝固,坚不可摧。 未来的路或许崎岖,但只要有他在,就绝不容任何人、任何事,伤他怀中这缕星光分毫。 喜欢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请大家收藏:()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