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宫谋》
第1章 冷宫寒梅
腊月的风裹着雪粒子,刮在脸上像细针扎。司马凝霜站在冷宫朱红门前,指尖攥着母亲留下的白瓷瓶,瓶身刻的 “凝露” 二字硌得掌心生疼 —— 这是她入宫的第三天,也是父亲司马谦被冠上 “通敌” 罪名处斩的第二十七天。
青石板的冰凉透过薄薄的布鞋往上钻,顺着脚踝缠到膝盖。她拢了拢身上洗得发白的棉袄,袖口磨破的边露出里面发黄的棉絮,风一吹就往领子里灌,带着冷宫特有的霉味,混着远处飘来的梅花香。
“让开让开!别挡着路!” 两个洒扫宫女提着水桶走过,桶沿晃出的水落在司马凝霜脚边,溅湿了她的布鞋。其中一个宫女瞥了眼她的棉袄,嗤笑道:“这不是司马太傅的千金吗?怎么沦落到给冷宫送草药了?早知道今日,当初就不该跟着你爹掺和新政。”
司马凝霜的指甲掐进掌心,把那句 “我爹没有通敌” 咽了回去。她低头盯着脚边的雪水,看见自己映在水里的影子 —— 头发松松挽着,额前碎发被风吹得贴在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太傅千金的样子。
“走吧,跟她废话什么,太后还等着我们回话呢。” 另一个宫女拉了拉同伴的袖子,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远,留下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宫道里回响,像锤子敲在司马凝霜心上。
她深吸一口气,提起地上的草药篮 —— 里面是给冷宫张姑姑的止血草,张姑姑去年帮过父亲,如今父亲不在了,这点草药是她唯一能还的人情。刚要迈步,腰间的瓷瓶突然滑了一下,她赶紧伸手去扶,指尖触到瓶身的冰凉,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凝霜,这瓶子里的东西能辨善恶,以后若遇到难事儿,它或许能帮你。”
母亲是民间医女,一辈子没进过宫,却总在夜里对着一张旧画像发呆。司马凝霜那时年纪小,只记得画像上的男人穿着龙袍,眉眼和当今圣上有几分像。现在想来,母亲的死,或许也和父亲的冤案有关。
宫墙里的几株红梅开得正盛,淡红色的花瓣落在雪地上,像溅在白纸上的血点。司马凝霜走过去,伸手碰了碰花瓣,指尖沾到的雪化了,凉得她缩回手。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折扇轻摇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墨香。
“这梅花虽好,可雪天里待久了,容易冻着。”
司马凝霜回头,看见一个穿月白锦袍的少年站在不远处。他的头发用玉冠束着,发梢落了点雪,却像没察觉一样,手里的折扇上画着墨竹,扇柄是温润的白玉。少年的眉眼很淡,嘴角带着点笑意,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可那双眼睛盯着她时,却让她莫名有些紧张。
“你是谁?” 司马凝霜往后退了半步,把草药篮护在身前 —— 这宫里的人,大多是看碟下菜,她如今是罪臣之女,少惹麻烦为好。
少年往前走了两步,折扇轻轻敲了敲她的袖口:“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来这里。” 他的指尖碰到她棉袄上的棉絮,顿了顿,“冷宫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张姑姑那边,我已经让人把草药送过去了,你早些回去吧。”
司马凝霜愣住了 —— 她没跟任何人说过要找张姑姑,这少年怎么会知道?还有他的语气,不像宫里的侍卫,也不像普通的宫人,倒像是…… 身份尊贵的皇族。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张姑姑?” 她追问,指尖又攥紧了瓷瓶,“还有,你到底是谁?”
少年笑了笑,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看向她腰间的瓷瓶:“这瓶子很漂亮,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吧?” 他的目光在瓶身 “凝露” 二字上停了一瞬,“可得收好,别丢了。”
这话像一道闪电劈在司马凝霜心上 —— 母亲的瓷瓶,除了她,没人知道来历。这少年不仅知道,还特意提醒她 “别丢了”,难道他认识母亲?
“你认识我母亲?” 她往前迈了一步,声音有些发颤,“我母亲叫林芷,你是不是认识她?”
少年的笑容淡了些,垂下眼盯着折扇上的墨竹:“林芷…… 是个好名字。” 他没直接回答,反而转身往宫道深处走,“快走吧,再不走,一会儿雪下大了,就出不去了。”
司马凝霜想追上去,可脚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她看着少年的背影消失在红梅树后,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把瓷瓶都浸湿了。风又刮起来,梅花瓣落在她的棉袄上,她突然注意到少年刚才站过的地方,雪地上有一枚淡淡的脚印,鞋尖的花纹很特别,像宫里只有皇族才能穿的云纹靴。
“凝霜姑娘?” 张姑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怎么还在这儿?刚才有位王爷让人送来了草药,说你身子弱,让你早些回去呢。”
王爷?司马凝霜回头,看见张姑姑手里拿着她篮子里的止血草,心里突然明白了 —— 刚才的少年,是当今圣上的弟弟,闲散王爷萧景渊。可他为什么要帮自己?还有母亲和他的关系,难道真的和宫里有关?
“张姑姑,” 司马凝霜走过去,声音压得很低,“你知道萧景渊王爷吗?他…… 为什么会帮我?”
张姑姑叹了口气,拉着她走到宫墙根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姑娘,有些事不该问的别问。那位王爷虽不管朝政,可宫里的事,他知道的比谁都多。你父亲的冤案,或许…… 他能帮上忙。” 她顿了顿,指了指司马凝霜的瓷瓶,“还有你这瓶子,我上次见你母亲时,她也带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说是什么故人送的。”
故人送的?司马凝霜摸了摸瓷瓶,冰凉的触感让她突然清醒。父亲的书房里,有一本锁着的账本,账本的夹层里藏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王氏私兵,漠北铁器”—— 王氏是世家之首,父亲的冤案,恐怕和他们有关。而这冷宫,刚才萧景渊停留的红梅树下,雪地上似乎落着一枚带铁锈的铁扣,形状和父亲纸条上画的 “王氏私兵腰扣” 一模一样。
雪开始下大了,落在宫墙上,很快就积了一层白。司马凝霜提起空篮子,往宫门外走。她知道,从今天起,这宫里的路,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走了。母亲的瓷瓶,萧景渊的提醒,父亲的纸条,还有那枚铁扣,像一条条线,把她和一场更大的阴谋缠在了一起。
走到宫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冷宫的红梅,花瓣上的雪越来越厚,却依然开得鲜艳。她摸了摸腰间的瓷瓶,轻声说:“娘,爹,我一定会找出真相的。” 风把她的声音吹得很远,像是在回应她一样,远处传来一阵狼嚎,在空旷的雪夜里,格外清晰。
第2章 铁扣疑云
雪下了半宿,清晨的宫道积了薄薄一层白。司马凝霜揣着从红梅树下捡来的铁扣,指尖反复摩挲着扣面上的 “王” 字 —— 铁扣边缘还沾着点暗红锈迹,和父亲纸条上画的 “王氏私兵腰扣” 一模一样,只是这枚扣眼处缠着半根青丝线,不像寻常私兵会用的东西。
她没回暂居的偏院,反而绕去了洗衣房。张姑姑说过,冷宫的洗衣房专管各宫衣物,若是私兵常来附近,或许能从待洗的衣物上找到线索。刚走到洗衣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混着皂角水的涩味,飘在冷冽的空气里。
“别哭了,再哭也没用,阿春姐要是找不回来,下一个说不定就是我们。” 一个穿灰布宫女服的姑娘拍着同伴的背,声音里满是慌张,“昨天我还看见王氏的私兵在附近晃,手里拿着的铁扣,和阿春姐失踪前捡到的一模一样。”
司马凝霜脚步一顿,悄悄靠在门框边。阿春?她想起张姑姑提过,洗衣房有个叫阿春的宫女,三天前去给王氏送衣服,就再也没回来。难道阿春的失踪,也和这铁扣有关?
“可我们能怎么办?告诉管事嬷嬷?她还不是向着王氏……” 另一个宫女的哭声更响了,“阿春姐还说,那铁扣上缠着青丝线,像是…… 像是宫里贵人用的料子。”
青丝线!司马凝霜攥紧了手里的铁扣,扣眼处的丝线硌得指尖发麻。她刚要推门进去,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带着熟悉的墨香 —— 是萧景渊。
“姑娘大清早的,躲在这里做什么?” 萧景渊的折扇轻轻敲了敲门框,雪落在他的月白锦袍上,很快就化了,“洗衣房的宫女胆子小,你这么盯着,她们该吓坏了。”
司马凝霜回头,看见他手里除了折扇,还多了个食盒,盒盖缝里飘出热气。她往后退了半步,把铁扣往袖口里藏了藏:“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顺便给你带了点热粥。” 萧景渊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红枣粥,还冒着热气,“你昨天在冷宫待了那么久,想必没吃好。”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袖口,没追问铁扣的事,反而指了指洗衣房,“里面在说阿春的事?”
司马凝霜愣住了 —— 他连阿春失踪都知道?她接过粥碗,指尖碰到温热的碗壁,突然想起张姑姑的话:“那位王爷知道的比谁都多。” 她抬头看向萧景渊,声音压得很低:“王爷认识阿春?她的失踪,是不是和王氏私兵有关?”
萧景渊没直接回答,反而走到洗衣房门口,对着里面喊了声:“你们可知阿春送衣服那天,王氏宫里是谁当值?”
里面的哭声停了,刚才说话的灰衣宫女探出头,看见萧景渊的锦袍和玉冠,赶紧跪下来:“回王爷,是…… 是李嬷嬷当值,就是太后身边的那位。”
“李嬷嬷?” 萧景渊的折扇在掌心敲了敲,“她那天有没有让阿春带什么东西出去?”
“带了!” 另一个宫女也跑出来,跪在雪地里,“阿春姐说,李嬷嬷让她带一个青布包去给王统领,还说不能让别人看见。”
青布包?司马凝霜心里一动,想起铁扣上的青丝线 —— 难道那布包就是用青丝线缝的?她刚要开口,就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伴随着禁军的吆喝:“都让开!王统领查人!”
萧景渊脸色微变,拉着司马凝霜躲到洗衣房后的柴房里。柴房里堆着晒干的柴禾,带着点烟火气,司马凝霜靠在柴堆上,听见外面传来王虎的声音:“刚才谁在这说话?是不是看见阿春了?”
“回统领,没有…… 我们就是在洗衣裳。” 灰衣宫女的声音发颤。
“没有?” 王虎冷笑一声,“我听说有人在查铁扣的事,是不是你们?” 接着就是柴门被踹开的声音,夹杂着宫女的尖叫。
司马凝霜攥紧了铁扣,刚要冲出去,就被萧景渊按住肩膀。他凑到她耳边,声音很轻:“别冲动,你现在出去,只会把自己搭进去。” 他从袖里掏出一块墨色玉佩,塞进她手里,“这是先帝赐我的令牌,若是遇到危险,拿它去找禁军副统领赵毅,他会帮你。”
玉佩上刻着 “景渊” 二字,触手冰凉。司马凝霜抬头看向萧景渊,他的眼神很认真,不像在开玩笑。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王虎的吆喝声越来越近,萧景渊突然推开柴门,走了出去。
“王统领这是在做什么?” 萧景渊的声音带着点笑意,“大清早的,欺负几个宫女,传出去不怕太后生气?”
“王爷?” 王虎的声音明显慌了,“属下…… 属下在查阿春的下落,听说她和私兵有关。”
“私兵?” 萧景渊走到他面前,折扇轻轻挑起他的衣领,“本王怎么听说,是李嬷嬷让阿春给你送东西?那东西呢?”
王虎的脸瞬间白了,往后退了半步:“没…… 没有东西,王爷听错了。” 他转身就要走,却被萧景渊拦住。
“没听错?” 萧景渊的笑容淡了,“那你腰间的铁扣,怎么少了一枚?” 他指了指王虎的腰 —— 那里果然空了一个扣眼,边缘还沾着点青丝线,和司马凝霜手里的铁扣一模一样。
王虎的手瞬间按在腰间,拔腿就想跑,可刚迈出一步,就被赶来的禁军围住。赵毅从人群里走出来,对着萧景渊拱手:“王爷,末将奉令,拿下王虎,彻查私兵之事。”
司马凝霜从柴房里走出来,看见王虎被按在雪地上,腰间的铁扣散落在地上,其中一枚的扣眼处,果然缠着青丝线。她走到萧景渊身边,举起手里的铁扣:“王爷,这枚铁扣,是在红梅树下捡的,和王虎的一模一样。”
萧景渊接过铁扣,看了眼上面的 “王” 字,又看了眼被押走的王虎,轻声说:“这铁扣,不仅是私兵的标识,还是打开王氏粮仓的钥匙。阿春带的青布包里,恐怕就是粮仓的图纸。”
粮仓图纸?司马凝霜心里一震 —— 王氏私藏粮仓?难道父亲说的 “漠北铁器”,就是用粮仓的粮食换的?她刚要追问,就看见萧景渊的目光突然转向宫墙方向,脸色微变:“不好,太后那边怕是要动手了。”
远处的宫墙上,一面黄色的旗帜升了起来 —— 那是太后召集禁军的信号。萧景渊拉着司马凝霜往偏院跑,雪地里留下两道浅浅的脚印。他一边跑一边说:“你现在就去偏院,把你父亲的账本找出来,里面肯定有王氏贪粮的证据。我去太子府报信,晚了就来不及了!”
司马凝霜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令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宫道尽头。她握紧令牌和铁扣,往偏院跑 —— 父亲的账本藏在床板下,她必须尽快找到,不然不仅阿春救不回来,连萧景渊都可能有危险。
跑到偏院门口时,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李嬷嬷带着两个宫女,手里拿着太后的懿旨:“司马凝霜接旨!太后召你去长乐宫问话!”
李嬷嬷的目光扫过她的手,落在令牌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姑娘还藏着王爷的令牌?看来,你和王爷的关系不一般啊。”
司马凝霜攥紧令牌,心里明白 —— 这不是问话,是鸿门宴。可父亲的账本还在偏院里,她不能走。她抬头看向李嬷嬷,模仿着母亲以前教她的柔弱语气:“嬷嬷,我…… 我身子不舒服,能不能等会儿再去?”
“不舒服?” 李嬷嬷走上前,伸手就要抓她的手腕,“太后的懿旨,你敢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禁军的吆喝:“太子殿下驾到!” 李嬷嬷的手顿在半空,脸色瞬间白了。司马凝霜回头,看见萧承序穿着太子朝服,带着禁军走来,身后还跟着萧景渊。
萧承序走到她面前,看了眼李嬷嬷,声音很冷:“太后召人,怎么不通过本殿?” 他的目光落在李嬷嬷的手背上,那里沾着点青丝线 —— 和铁扣上的一模一样。
李嬷嬷赶紧跪下:“回殿下,是太后急召,奴婢…… 奴婢没来得及禀报。”
“没来得及?” 萧景渊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枚铁扣,“那你说说,你给王虎的青布包,里面装的是什么?还有你手背上的青丝线,是缝布包时沾的吧?”
李嬷嬷的脸彻底没了血色,瘫在雪地上。司马凝霜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明白 —— 萧景渊去太子府报信,不仅是为了救她,更是为了引李嬷嬷暴露。她摸了摸怀里的铁扣,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王氏和太后的阴谋,远比她想的更复杂。
萧承序让人把李嬷嬷押走,转身对司马凝霜说:“姑娘,你父亲的账本,本殿已经让人保护起来了。你放心,本殿定会还你父亲一个清白。” 他的目光很坚定,像冬日里的阳光,驱散了些许寒意。
司马凝霜点点头,看向萧景渊。他对着她笑了笑,折扇轻轻敲了敲掌心:“接下来,该去查查王氏的粮仓了。”
雪又开始下了,落在宫道上,盖住了刚才的脚印。司马凝霜握紧手里的铁扣和令牌,跟着萧承序和萧景渊往宫门走 —— 她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王氏真正的势力,可这一次,她不再是一个人。
走到宫门时,她突然想起洗衣房宫女的话:“阿春姐说,那青布包不能让别人看见。” 她抬头看向萧景渊,声音很轻:“王爷,你说…… 那布包里,除了粮仓图纸,会不会还有别的东西?比如…… 和漠北有关的东西?”
萧景渊的笑容淡了些,没直接回答,只是指了指远处的漠北方向,那里的天空泛着淡淡的灰,像是有风暴正在酝酿。
第3章 粮仓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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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雪截杀
出京的路被积雪盖得严实,马蹄踏在雪地上,发出 “咯吱咯吱” 的闷响。司马凝霜裹紧了身上的棉袄,冷风还是顺着领口往里灌,冻得她鼻尖发红。她怀里揣着母亲的瓷瓶,冰凉的瓶身贴着心口,倒让她多了几分安定。
“再往前就是漠北的地界了,过了前面的黑松林,就能看到雪药镇的炊烟。” 萧景渊勒住马,抬手擦了擦发梢的雪粒,折扇不知何时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腰间的匕首 —— 他显然也察觉到,这一路太过安静,安静得有些反常。
司马凝霜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黑松林,林子里的枯枝交错,像无数只伸向天空的手,在风雪中透着诡异。她握紧了包裹里的账本,声音压得很低:“王爷,我总觉得…… 有人跟着我们。”
话音刚落,就听见林子里传来弓弦绷紧的声响,紧接着是利箭破空的 “咻咻” 声!萧景渊反应极快,一把将司马凝霜拉到马下,两人滚进雪堆里,利箭擦着马身钉在旁边的树干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是王氏的人!” 萧景渊翻身站起,匕首握在手中,目光扫过林子里的黑影,“他们果然不肯放过我们!”
七八名黑衣人身披斗篷,从林子里冲出来,手里的弯刀在雪光下泛着寒光。为首的黑衣人声音嘶哑:“把司马凝霜交出来,再留下账本,饶你们不死!”
“就凭你们?” 萧景渊冷笑一声,迎了上去。匕首与弯刀碰撞,发出 “铮” 的脆响,火星在雪夜里格外刺眼。他动作敏捷,避开黑衣人的劈砍,反手将匕首刺进对方的肩膀 —— 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在雪地里,鲜血很快染红了周围的积雪。
司马凝霜躲在树后,看着萧景渊独自应对多名黑衣人,心里又急又慌。她想起包裹里还有父亲留下的短刀,刚要拿出来,就看见一名黑衣人绕到萧景渊身后,弯刀朝着他的后背劈去!
“王爷小心!” 司马凝霜大喊一声,抓起地上的雪团砸向黑衣人。黑衣人被雪迷了眼,动作顿了顿,萧景渊趁机转身,匕首划过他的手腕,弯刀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可就在这时,又一名黑衣人朝着司马凝霜扑来,手里的绳子甩向她的脖子。司马凝霜慌忙躲闪,怀里的瓷瓶却在混乱中掉了出来,滚落在雪地上。黑衣人见状,竟放弃抓她,弯腰去捡瓷瓶 —— 显然,这瓷瓶对他们来说也很重要。
“休想!” 司马凝霜扑过去,死死抱住黑衣人的腿。黑衣人怒了,抬脚将她踹倒在地,雪粒灌进她的衣领,冻得她牙齿打颤。就在黑衣人伸手要拿瓷瓶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清脆的女声:“住手!”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穿浅蓝衣裙的女子骑着白马,身后跟着几名挎着药篮的侍女,手里都拿着长鞭。女子面容清秀,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她勒住马,长鞭一甩,缠住黑衣人的手腕:“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人,真当我们漠北没人了?”
黑衣人手腕吃痛,松开了瓷瓶。他看了看女子身后的侍女,又看了看萧景渊,知道讨不到好处,冷哼一声:“我们走!” 几名黑衣人扶起受伤的同伴,很快消失在林子里。
危机解除,司马凝霜挣扎着从雪地上爬起来,赶紧捡起瓷瓶,小心翼翼地擦去上面的雪粒。女子骑马走过来,看着她手里的瓷瓶,眼神突然变了:“这瓷瓶…… 你是从哪里来的?”
司马凝霜愣了愣,抬头看向女子:“这是我母亲的遗物,姑娘认识它?”
“认识!” 女子翻身下马,走到司马凝霜面前,仔细看着瓷瓶上的花纹,“这是雪药镇医女坊的瓷瓶,只有坊里的长老才能用。你母亲…… 是医女坊的人?”
萧景渊也走了过来,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姑娘是雪药镇的人?我们正要去雪药镇,想打听一个叫阿春的姑娘,她是漠北人,会绣狼图腾。”
女子闻言,脸色微变:“阿春?你们找她做什么?她…… 是漠北王室的旁支,前段时间被王氏的人掳走了,我们正到处找她呢!”
“王室旁支?” 司马凝霜心里一震,果然和萧景渊猜的一样!她激动地抓住女子的手:“姑娘,你知道阿春现在在哪里吗?王氏的人要杀她灭口!”
女子叹了口气,领着他们走到马边:“先跟我回雪药镇吧,路上我再跟你们细说。我叫苏云,是雪药镇医女坊的坊主,阿春是我的师妹。”
众人上马,朝着雪药镇的方向走去。苏云告诉他们,阿春原本在医女坊学医,三个月前被王氏的人以 “请去中原治病” 为由掳走,后来医女坊的人才查到,王氏是想利用阿春的王室身份,逼迫漠北激进派与朝廷开战。
“那瓷瓶,其实是前坊主留给你母亲的。” 苏云看向司马凝霜手里的瓷瓶,“前坊主是我师父,也是漠北王室的医官,二十年前去中原行医,就再也没回来。她说过,要是遇到拿着同款瓷瓶的人,就把这个交给她。” 说着,苏云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上面刻着和瓷瓶底一样的狼图腾。
司马凝霜接过玉佩,玉佩触手温润,和萧景渊给她的令牌触感不同。她看着玉佩和瓷瓶上的图腾,突然明白:母亲当年去中原,或许就是为了寻找前坊主,或者说,是为了完成前坊主的托付。
“对了,” 苏云像是想起了什么,“师父当年离开时,还留下一句话:‘瓷瓶藏着粮道图,雪落梅开见真章’。我们一直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你们知道吗?”
司马凝霜和萧景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 粮道图!王氏私藏粮草、运输铁器,肯定需要粮道,这瓷瓶里藏着的粮道图,说不定就是破解王氏阴谋的关键!
说话间,雪药镇已经出现在眼前。镇子不大,房屋都是用木头搭建的,屋顶上盖着厚厚的积雪,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着药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苏云领着他们走进医女坊,坊里的医女们看到司马凝霜手里的瓷瓶,都围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激动。苏云让侍女准备热水和食物,然后对司马凝霜说:“你们先休息一下,晚上我带你们去见长老,她或许知道更多关于你母亲和前坊主的事。”
司马凝霜点点头,捧着瓷瓶坐在桌边。雪还在下,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雪景,她心里突然充满了希望 —— 或许,在雪药镇,她真的能找到所有答案,不仅能救回阿春,还能还父亲清白,查清母亲的过往。
可她没注意到,窗外的角落里,一道黑影正盯着医女坊的大门,手里握着一枚和王氏私兵一样的铁扣,眼神阴鸷。显然,王氏的人,并没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