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病娇我摆烂》 第1章 他是病娇我摆烂 因为吐槽书中的病娇女主之后,她跟我互换了灵魂。 我,顾念笙,现在慌得一批。 不是因为高考,也不是因为上班迟到,更不是因为银行卡余额——好吧,后者在我穿越前确实是长期恐慌源。 但此刻,让我灵魂都在颤抖的,是脚腕上那冰凉又带着一丝……嗯,诡异精致的触感。 我低头,看着那条锁在我左脚踝上的链子。 链子本身是铂金的,纤细,做工极其考究,中间还镶嵌着一排碎钻,在透过厚重窗帘缝隙射进来的阳光下,闪烁着“我很贵但我不自由”的光芒。链子的另一端,牢牢固定在身后这张能躺下八个我打滚的、一看就价格不菲的欧式大床床柱上。 淦! 这熟悉的配置,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豪门囚禁风! 我穿越了。 就在昨天,我还在为甲方爸爸那“要五彩斑斓的黑”的需求熬夜爆肝,感觉心脏快要骤停的前一秒,眼前一黑。 再睁眼,就是这间奢华得能闪瞎我24K钛合金狗眼的卧室。 以及脑子里多出来的一段,让我想口吐芬芳的剧情。 我,顾念笙,现在是一本名为《薄情总裁的囚宠》的病娇小说里的悲催女主。而那个把我锁在这里的男人,就是本书的男主,江淮。 原著剧情简单概括就是:他爱我(自以为是的),我不从(前期),他囚禁,我逃跑,他抓回,循环N次,中间穿插各种虐心虐身、误会陷害,最后我居然他妈的斯德哥尔摩了,和他HE了! HE你个溜溜球啊! 想到原著里“顾念笙”遭受的那些心理折磨和精神打压,我就觉得脚腕上的链子更重了三分。这哪是链子,这是通往神经病院的直通车票! 不行,我得跑! 虽然我是个社畜咸鱼,但基本的求生欲还是有的。谁要跟一个心理不健康的病娇玩强制爱啊!我要回去!回去面对我那傻逼甲方也行!至少法律意义上我是自由的! 我试图冷静下来,观察环境。 房间很大,装修是那种性冷淡风的奢华,除了这张大床,还有一组沙发,一个梳妆台,一扇紧闭的门,以及……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外面还有个阳台。 阳台! 希望之火熊熊燃烧! 我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边,链子的长度允许我走到阳台门口。谢天谢地,门没锁。 我推开玻璃门,带着一种即将奔向自由的激动心情冲到阳台边,然后…… 我傻眼了。 这他妈是几楼?!!? 目测下去,至少五层楼高。 楼底下是修剪得像强迫症一样的花园,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树木或者管道。 光溜溜的墙面,仿佛在无声地嘲讽我的天真。 跳下去?除非我想提前开启下一段穿越,并且祈祷下次能穿成蜘蛛侠。 此路不通。 我灰溜溜地缩回房间,目光再次锁定那扇紧闭的卧室门。 门把手是黄铜的,看起来沉甸甸的。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试探性地拧了拧。 纹丝不动。显然从外面锁死了。 “咚咚咚——”我不死心地敲了敲,“有人吗?放我出去!” 门外一片死寂。 就在我准备放弃,思考能不能用脚上的钻石链子把门撬开的时候(显然异想天开),门外传来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的细微声响。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来了!他来了!那个传说中的病娇男主,江淮! 按照套路,我此刻应该表现出惊恐、愤怒、誓死不从!对,就是这样! 门被轻轻推开。 逆着走廊的光,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当我看清他的脸时,我脑子里准备好的所有国骂和反抗台词,瞬间卡壳,差点导致大脑系统崩溃。 ……卧槽。 原著里形容江淮“俊美得如同天神,眉眼间却凝聚着化不开的偏执与阴郁”。 当时我看书的时候还在想,作者真能吹。 现在我发现,作者他妈的可能描写得过于保守了! 这脸,这身材,这气质……是真实存在的吗?娱乐圈那些所谓的顶流神颜,在他面前简直就像没长开的土豆! 轮廓分明如同雕塑,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冷淡的直线。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却硬生生穿出了顶级时装模特的感觉。 身材颀长,肩宽腰窄,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线条结实流畅。 最要命的是他那双眼睛,漆黑的瞳孔像蕴藏着漩涡,看过来的时候,带着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盯着所有物的专注。 妈的,这长相,完全长在我的审美点上疯狂蹦迪!是那种我愿意为他加班五分钟(不能再多了)的顶级帅哥! “念笙。” 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点磁性的沙哑,像大提琴弓弦轻轻擦过心脏。 但我瞬间警铃大作!清醒点,顾念笙!这是病娇!是把你锁起来的变态!长得帅不能当饭吃,更不能当自由使! “江淮!”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愤怒又颤抖,符合一个被囚禁少女的人设,“你这是什么意思?放开我!” 他一步步走近,步伐从容,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随着他的靠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松木香气,混合着一点……金钱的芬芳? 他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落在我脚踝的链子上,然后又移回我的脸上,眼神幽暗。 “放开你?”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然后让你去找那个姓林的?” 姓林的?哦,对,原著里有个炮灰男配,是“顾念笙”的白月光学长,也是江淮每次吃醋发疯的导火索。 关我屁事!我连那哥们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我跟林学长没关系!”我脱口而出,这是实话,“你快点放了我,你这是非法囚禁!是犯法的!” 江淮闻言,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法?”他伸手,似乎想碰我的脸,我猛地偏头躲开。他的手顿在半空,也不在意,缓缓收回,“在这里,我就是法。” ……大哥,这台词好中二,但配上你这张脸和这气场,为什么听起来一点都不违和?甚至有点……带感? 呸呸呸!顾念笙,你清醒一点!斯德哥尔摩前期症状就是觉得绑匪帅!要警惕! “你无耻!”我搜刮着脑海里所有能骂人的词汇,但贫瘠的骂人储备让我只能挤出这种不痛不痒的词。 “饿了吗?”他却突然转移了话题,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无关紧要的插曲,“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了吃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的肚子非常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从穿越过来到现在,我滴水未进,确实饿了。 但!士可杀不可辱!我不能吃变态的东西! “我不吃!”我硬邦邦地拒绝,试图用眼神杀死他。 “很好。”江淮点了点头,眼神却沉了下去,“既然不饿,那就继续待着吧。什么时候想吃了,告诉我。” 说完,他竟真的转身要走。 “等等!”我急了。饿肚子是真难受啊!而且,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不是?“我……我吃!” 江淮脚步停住,回头看我,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 他对着门外吩咐了一句:“把餐点送进来。” 很快,一个穿着女仆装、面无表情的中年女人推着一辆餐车走了进来。餐车上摆满了精致的银质餐具,盖子还没打开,香味已经飘了出来,疯狂刺激我的味蕾。 女仆摆好餐具,对着江淮恭敬地鞠了一躬,目不斜视地退了出去,全程把我当空气。 餐车就放在床边,江淮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吃吧。” 我看着脚上的链子,又看了看餐车的位置。链子的长度刚好够我坐在床边,勉强够到餐车边缘。 这精度计算得……我该夸他贴心还是变态? 屈辱!太屈辱了! 但……闻着真的好香啊。 我内心天人交战了三秒,最终,饥饿感战胜了骨气。 我默默地坐到床边,掀开了离我最近的一个盖子。 里面是煎得恰到好处的鹅肝,配着诱人的酱汁。 再打开一个,是奶油蘑菇汤。 还有一看就很好吃的意面,和精致的小蛋糕。 ……这囚禁的伙食标准是不是有点太高了?对比我穿越前吃的二十块钱外卖,这简直是天堂。 我拿起银质刀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切了一小块鹅肝放进嘴里。 入口即化,香醇浓郁……好吃到我想哭。 不行,不能表现出来! 我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但手上的动作却不自觉地加快了。 江淮就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我吃。那目光存在感太强,让我如芒在背,但又诡异的……有点习惯了? 等我风卷残云般干掉大半食物,满足地喝下最后一口汤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尴尬。 “咳,”我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刚才对峙的气势,“我吃完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江淮没回答,反而走上前,抽出一张纸巾,极其自然地伸手过来,似乎想帮我擦嘴。 我吓得往后一仰,警惕地瞪着他:“你干嘛!” 他的手停在半空,眼神暗了暗,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几分。 “躲我?” 废话!不躲你难道还凑上去给你亲吗?! “江淮,我们谈谈。”我试图讲道理,“你这样把我关起来是没用的,只会让我更恨你。” “恨我?”他重复着,俯身靠近,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的床沿上,将我困在他的阴影里,声音低沉而危险,“恨我也好,爱我也罢,你这辈子,都只能留在我身边。”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强烈的侵略性。 我心脏狂跳,一半是吓的,一半是……妈的,靠这么近,视觉冲击力太强了! “你……你这是病!得治!”我往后缩,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床柱,无路可退。 “是啊,我有病。”他居然承认了,指尖轻轻拂过我脸颊边的头发,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而你,就是我的药。” ……救命!这台词土得我脚趾抠地,但配上他那张脸和深情的眼神(假的!),为什么我心跳更快了?! 不行不行!色字头上一把刀!顾念笙,坚守本心! 我猛地推开他(没推动),色厉内荏地喊道:“你再碰我,我就……我就绝食!” 他动作一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 半晌,他直起身,恢复了那副冷淡疏离的样子。 “你可以试试。”他丢下这句话,再次转身离开。 卧室门“咔哒”一声再次落锁。 我瘫软在床边,感觉像是打了一场硬仗,身心俱疲。 看着脚腕上闪烁的钻石链子,再看看旁边空空如也的餐盘,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病娇,硬件设施顶级,软件(性格)彻底报废。 逃跑是必须的!但硬刚好像不太行,这人油盐不进,而且武力值(从刚才没推动来判断)和势力值(从这别墅和女仆来看)显然都碾压我。 得智取。 首先,得了解环境,找到突破口。 接下来的半天,我像个真正的囚徒一样,开始“探索”这间卧室。 卫生间在卧室里面, thankfully(谢天谢地),没有被锁。里面同样奢华,浴缸大得能游泳,洗漱用品一应俱全,全是我不认识的奢侈品牌子。 没有窗户能通往外面,通风口小得连只老鼠都钻不出去。 卧室里也没有任何能充当武器或者工具的东西。家具边角都被包圆了,大概是怕我“不小心”撞死自己?啧,考虑得还挺“周到”。 唯一的通讯希望是床头的内线电话。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拿起来,听筒里传来忙音。果然,只能内部通话,而且估计只能通到江淮那里。 绝望像潮水般一点点淹没我。 难道我真的要像原著一样,被关在这里,直到被驯化成一只金丝雀吗? 不!我绝不! 就算要死,我也要挣扎一下!万一……万一有奇迹呢? 机会似乎来了。 傍晚的时候,那个中年女仆又来送晚餐了。这次,江淮没有跟着。 在她摆放餐具的时候,我鼓起勇气,压低声音,用最快的话速说道:“阿姨,帮帮我!报警!我是被绑架的!求你!” 女仆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摆放好最后一道菜,直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用一种毫无波澜的语调回答:“顾小姐,先生说您如果需要什么,直接按呼叫铃就好。” 我:“……我不是要东西!我是要你帮我报警!” 女仆:“如果您对菜品不满意,我可以通知厨房更换。” 我:“……我是在向你求救!你看不到我脚上的链子吗?!” 女仆:“今天的床单需要更换吗?” 我:“……” 完了。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佣人了,这简直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屏蔽关键信息的机器人! 看着她毫无波澜地推着餐车离开,我感觉心里的希望之火,“噗”地一下,被浇灭了一大半。 连内部人员都渗透不了吗? 我不死心。 第二天,趁着女仆来送早餐,我决定换一种策略。 我猛地将一碗燕麦粥打翻在地,瓷碗碎裂,发出刺耳的声音。 “啊!”我假装惊慌地大叫,“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麻烦你收拾一下!” 我想制造混乱,想让她靠近我,或者至少,让碎片留在这里,我或许能偷偷藏起一片…… 女仆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按了一下腰间的某个按钮。 不到一分钟,另一个穿着同样女仆装,同样面无表情的年轻女人拿着清洁工具走了进来,手脚麻利地将碎片清理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渣都没留下。 而那个中年女仆,自始至终都站在安全距离外,仿佛早就预料到我会来这一出。 我:“……” 这防范措施,比特么银行的安保还严密! 内心的绝望感又加深了一层。 不行,不能放弃!还有最后的希望——警察! 我记得原著里,女主好像有一次成功跑到门口,遇到了巡逻的警察,然后……然后那个警察微笑着对江淮说:“江先生,您家的猫跑出来了?” 当时看觉得离谱,现在……我想亲自验证一下这个世界的魔幻程度。 机会在第三天下午降临。 不知道是江淮疏忽了,还是他觉得我已经认命了,那天他出门了(我听到楼下车库的声音)。 而那个负责看守我的女仆,在给我送完下午茶后,似乎接了个电话,暂时离开了门口。 卧室门……好像没锁死?我听到她离开时,似乎没有那声清晰的“咔哒”声。 心脏再次狂跳! 天赐良机! 我小心翼翼地拧动门把手——开了! 狂喜瞬间冲昏了我的头脑!我什么都顾不上了,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我光着脚(他们没给我鞋),凭着直觉和求生的本能,朝着大概是楼梯口的方向狂奔! 没人!一路上居然一个人都没遇到! 我顺利地跑下旋转楼梯,穿过空旷得可以踢足球的客厅,看到了那扇象征着自由的大门! 近了!更近了! 我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到门边,颤抖着手去拧那巨大的门把手—— 门开了! 外面是宽敞的庭院,远处是雕花的铁艺大门! 自由!我来了! 我冲出别墅,沿着车道拼命往外跑,肺部火辣辣地疼,但内心充满了希望! 就在我快要跑到大门口的时候,一辆黑色的、看起来就很贵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了门口,正好挡住了我的去路。 车门打开,一条穿着西裤的长腿迈了出来。 江淮。 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冰。 我脚步一顿,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完了。 被抓包了。 但,还没完!大门是镂空的!我能看到外面!而且,恰在此时,一辆贴着“巡逻”字样的警车,缓缓地从门外驶过! 警察! 最后的希望!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地冲到铁门边,双手抓住冰凉的栏杆,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辆警车大喊: “救命!!救命啊!我被绑架了!救救我!” 我的声音凄厉又绝望,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 那辆警车,果然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一脸正气地走了过来。 得救了!我真的得救了!我就知道这个世界还是有王法的! 我激动得热泪盈眶,正准备继续控诉江淮的罪行。 只见那两个警察走到江淮面前,非常熟稔且客气地打了个招呼:“江先生。” 然后,其中那个年长一点的警察,目光越过江淮,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最后对着江淮,露出了一个……堪称和蔼可亲的笑容? “江先生,您家的猫……又跑出来了?” 轰——!!! 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 我僵在原地,抓着栏杆的手,指节泛白。 猫……跑出来了…… 原著的剧情,以这种荒诞又残酷的方式,在我面前重演了。 江淮对着警察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嗯,不听话,让你们见笑了。” “哪里哪里,”警察连忙摆手,笑容甚至带上了一丝谄媚,“需要我们帮忙……送回去吗?” “不必,我自己处理。”江淮说着,朝我走了过来。 他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脏上。 他走到我面前,无视我绝望而呆滞的眼神,伸手,轻而易举地掰开了我紧紧抓着门栏的手指,然后将我打横抱起。 “不……不……”我徒劳地挣扎着,声音微弱得像蚊蚋。 他抱着我,转身往别墅里走。 经过那两个警察身边时,我听到年轻点的警察小声对同伴说:“江先生对宠物可真上心,这都第几次了……” 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 世界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江淮抱着我,穿过客厅,走上楼梯,回到那间熟悉的卧室。 他把我放在床上,动作甚至称得上轻柔。 他蹲下身,检查了一下我脚踝上的链子,确认完好无损。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我失魂落魄的脸,伸手,轻轻擦掉我不知何时流下来的眼泪。 他的指尖冰凉。 “现在,明白了吗?”他低声问,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在这里,没有人能帮你离开我。”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那双曾经让我心跳加速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绝望。 警察是他的人。 佣人是他的人。 这个世界,仿佛真的是他编写的程序。 我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反抗,在他眼里,是不是就像一场无聊的猴戏? 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我瘫软在床上,一动不动,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累了。 毁灭吧。 赶紧的。 江淮看着我彻底放弃抵抗的样子,似乎满意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好好休息。”他说,“晚上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做。” 我没回答。 他等了几秒,见我没有反应,也不在意,转身离开了。 卧室里再次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望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眼神空洞。 逃跑?反抗? 像个笑话。 我回想起穿越前的生活。 996,挤地铁,吃外卖,被甲方虐,为房租发愁……那时候觉得苦逼,现在想想,至少我能随时走出那间出租屋,去楼下便利店买根冰棍儿。 自由,原来是那么珍贵的东西。 可是,在这里,我好像永远也得不到了。 难道……真的只能认命吗? 像原著一样,被他驯化,最后爱上他? 光是想一想,我就觉得一阵恶寒。 可是,不认命,又能怎样呢?我还能做什么?以头抢地尔吗?那太疼了,我下不去手。 我就这样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 女仆又送来了晚餐,依旧丰盛。她摆好饭菜,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安静地退了出去。 食物的香气飘过来,我的肚子又开始不争气地叫。 我偏过头,不想看。 绝食?或许是个办法?用生命威胁他? 但……万一他根本不在乎呢?或者,他有无数的办法让我吃下去,比如输液? 而且,饿的是我自己,疼的也是我自己。 为了一个大概率不会成功的结果,折磨自己的肉身,这买卖好像不太划算。 我盯着那盘看起来很好吃的芝士焗龙虾,内心天人交战。 最终,我慢吞吞地爬了起来,挪到餐桌边。 算了。 吃饱再说。 万一……万一吃饱了,能想到新的办法呢? 我拿起叉子,狠狠地叉起一块龙虾肉,塞进嘴里,用力咀嚼。 仿佛在咀嚼江淮的肉。 一边吃,我一边开始冷静地(自暴自弃地)分析现状。 逃跑,目前看来,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 反抗,除了激怒他,让自己更惨,似乎也没别的效果。 这个男人,有钱,有势,长得还他妈贼帅,对“我”(虽然是他自以为的)有一种偏执的占有欲。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暂时放弃逃跑和反抗呢? 就像对付一个无法卸载的流氓软件,既然删不掉,那是不是可以尝试着……让它在我电脑里安静地待着,顺便看看能不能蹭点它的功能? 他喜欢关着我。 OK,fine。 这别墅,豪华,舒适,有吃有喝,有网(虽然可能是局域?我得试试),有游戏机吗?有的话就更完美了。 他喜欢看着我。 OK,fine。 反正他长得帅,看他我也不亏。只要他别动不动就小黑屋play,我甚至可以把他当免费手办欣赏。 他喜欢……呃,“爱”我? 这个有点麻烦。 但原著里前期他也只是囚禁和精神施压,真正实质性的亲密接触好像是在中后期女主有点屈服之后?那我是不是可以想办法拖延一下? 重点是,如果他只是想要一个顺从的、待在他身边的“所有物”,那我是不是可以……表演给他看? 假装顺从,降低他的戒心,然后伺机而动?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开始在我心里疯长。 好像……有点可行性? 虽然有点怂,但总比现在这样硬碰硬,撞得头破血流要好得多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而且,往好处想…… 不用工作,住豪宅,吃大餐,还有一个顶级帅哥(虽然是病娇)对你“死心塌地”(虽然是扭曲的)…… 这配置,如果不是顶着“囚禁”的前提,简直是无数宅女的梦想好吗?! 我吃着美味的龙虾,看着自己脚腕上那串在灯光下BlingBling的钻石链子。 它不再仅仅是禁锢的象征。 它好像……也挺值钱的? 一个荒谬的、摆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我。 既然逃不掉,斗不过…… 那老子不玩了! 老子直接……躺平! 把他当ATM机,当免费豪宅体验卡,当3D环绕立体声帅哥广播剧! 不就是宅吗?这我擅长啊!以前是没钱被迫宅,现在是有钱请我宅! 只要我躺得足够平,他的偏执就控制不了我! 只要我足够摆烂,他的病娇就无处施展! 毕竟,你永远无法战胜一个只想咸鱼的人。 想通了这一点,我感觉压在心口的巨石,“砰”地一声碎了。 世界豁然开朗。 去他妈的逃跑,去他妈的反抗。 从今天起,我,顾念笙,就要在这里,开启我的摆烂……啊不,是度假式囚禁生活! 我端起旁边的果汁,豪迈地喝了一大口。 嗯,鲜榨的,不错。 江淮是吧? 病娇是吧? 放马过来吧。 看谁先耗死谁。 第2章 他是病娇我摆烂 江淮离开后,卧室里陷入一片死寂。 我维持着瘫在床上的姿势,像一条风干的咸鱼,盯着天花板上那盏看起来能买我上辈子加这辈子寿命的水晶吊灯。 脑子里两个小人还在打架。 小白人(垂死挣扎版):“顾念笙!你振作一点!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呢?自由!尊严!我们要为了自由和尊严奋斗到底!” 小黑人(摆烂躺平版):“奋斗个屁。警察都是他的人,女仆是机器人,别墅是铜墙铁壁,你连大门都出不去。再奋斗下去,信不信下次他给你换条更粗的链子,或者直接把你关进真正的地下室?想想原著里那些描写,小黑屋,针孔摄像头,精神折磨……现在这待遇,已经是豪华总统套房级别了。” 小白人:“可是……” 小黑人:“可是什么可是!你看看这床,埃及棉的吧?摸摸这被子,蚕丝的吧?再看看你脚上那链子,镶钻的!以前你加班加到冒烟,买得起上面一颗碎钻吗?” 小白人:“……买不起。” 小黑人:“再想想你刚才吃的龙虾,喝的果汁,是你那二十块钱外卖能比的吗?” 小白人:“……比不了。” 小黑人:“那你还挣扎个毛?就当是……参加了一个包吃包住但限制人身位置的顶级富豪体验营?还是带固定NPC(江淮)触发剧情的那种。” 小白人彻底不说话了。 很好,世界清净了。 我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得不像话的枕头里,深深地吸了口气。 是阳光晒过的味道,混合着某种高级熏香的清冷气息。 行吧。 既然逃不掉,那就……换个活法。 我顾念笙,别的本事没有,适应环境和自我安慰的能力绝对是点满的。 不然早在前世那狗屁倒灶的社畜生活里抑郁而亡了。 首先,得评估一下“摆烂生活”的基础配置。 我坐起身,目光再次扫视这间卧室。 这一次,不再是带着绝望的审视,而是带着一种……呃,未来租客(还是免租金那种)打量居住环境的挑剔眼光。 面积够大,采光……如果拉开那该死的厚重窗帘应该不错。 装修风格嘛,性冷淡风,不太温馨,但显得高级。 卫生状况,一尘不染,看来机器人女仆打扫得很勤快。 硬件设施呢? 我趿拉着(链子允许范围内)走到那面巨大的衣柜前,拉开。 嚯!一整排的女装,各种款式,从优雅连衣裙到休闲家居服,标签都没拆,全是我不认识但一看就贵得离谱的logo。 尺码,居然都是我的尺码。变态是变态,这点倒挺细心。 旁边还有个首饰柜,里面琳琅满目,项链、手链、耳环……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我拿起一条钻石项链,掂了掂,又看了看脚上的链子。 嗯,风格很统一,都是“江氏囚禁风”,闪瞎眼且价值不菲。 梳妆台上,护肤品、化妆品堆满了台面,同样全是顶级奢侈品牌。 我拿起一瓶精华液,看了看容量和价格(脑补的),默默算了算,这玩意儿够我穿越前吭哧吭哧加一个月的班。 “啧。”我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咂嘴声。 这哪里是囚禁,这分明是精准扶贫,精准投喂! 我走到落地窗前,这次没想着跳楼,而是研究了一下那个阳台。 阳台很大,摆着几张看起来就很舒服的躺椅和小茶几。 如果忽略掉这是五楼以及下面的监控探头,倒是个晒太阳、思考人生的好地方。 最后,我把目光投向了床头柜上的内线电话。 之前觉得这是个屈辱的象征,现在……它是不是可以当成我的“客房服务”热线?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脑中形成。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听筒。 里面果然传来等待接通的忙音。 几秒后,那边被接起了,是一个恭敬的女声(不是那个机器人女仆):“顾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 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上一丝……理所当然? “我饿了,想吃宵夜。”我说,“要一碗鲜虾云吞面,虾要新鲜的,汤头要熬得久一点。再给我送个果盘上来,草莓要大的,甜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似乎有些意外。 毕竟,我刚吃完晚餐没多久,而且之前一直是绝食(未遂)和反抗的状态。 但专业的素养让她很快回应:“好的,顾小姐,请您稍等。” 成了! 我放下电话,心里有点小激动。 看来,只要我不闹着逃跑,提出一些“合理”的生活需求,他们是会满足的。 大约二十分钟后,卧室门被敲响了。 还是那个中年女仆,推着一个小餐车进来。 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云吞面,和一个摆盘精致、水果种类丰富的果盘。 她依旧面无表情,摆好东西,躬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叫住她。 她停下脚步,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任何好奇,只有等待指令的漠然。 “那个……有WIFI吗?”我问出了这个关乎我未来精神生活质量的关键问题,“密码是多少?” 女仆再次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 她迟疑了一下,回答:“我需要请示江先生。” “行,你去问吧。”我挥挥手,自顾自地坐到小茶几旁,拿起勺子舀了一个云吞塞进嘴里。 嗯,虾仁饱满Q弹,汤底鲜美。 完美。 女仆安静地退了出去。 我一边吃着宵夜,一边心里盘算。 WIFI是底线,如果没有网络,不能追剧刷微博打游戏,那这囚禁生活就真的只剩下和病娇大眼瞪小眼了,难度系数太高。 宵夜吃到一半,卧室门再次被推开。 江淮走了进来。 他似乎是刚从什么正式场合回来,身上还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 眼神深邃,带着一丝探究落在我的……云吞面碗上。 我吃面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 怕什么,是他把我关起来的,管吃管喝不是基本操作吗? 他走到我对面,拉开另一张椅子坐下,目光沉沉地看着我。 “你要WIFI?”他开口,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低沉。 “嗯。”我头也不抬,专心对付一颗草莓,“不然呢?天天对着你这张脸,虽然帅,但也会审美疲劳的。总得有点娱乐活动吧。” 我感觉到他的目光凝滞了一瞬。 大概是被我的直白和……摆烂态度给惊到了? “你不闹了?”他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 我咽下草莓,擦了擦嘴,终于抬起头正视他:“闹有用吗?警察是你家的人,女仆是你家的人,我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过。再闹下去,万一你恼羞成怒,把我关进真正的小黑屋,或者断我粮食,那我多亏啊。” 我摊了摊手,一脸“我很识时务”的表情:“既然反抗无效,那我选择享受。反正你这儿吃得好住得好,我就当是来度假了,还是全程VIP服务的那种。” 江淮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我这套“度假理论”感到十分意外,甚至……有点无所适从? 他预想中的我,应该是哭泣、反抗、绝望,或者像之前一样试图讲道理。他大概习惯了应对那些激烈的情绪,准备好了一套完整的“镇压”方案。 但他绝对没想过,我会是这种……咸鱼躺平,还顺便点了个宵夜的态度。 这就好比一个猎人精心布置好了陷阱,磨好了猎刀,结果猎物跑到陷阱旁边,自己躺平,还问他要不要一起来个日光浴。 猎人都懵了。 他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那双黑眸在我脸上来回扫视,似乎在判断我是不是在耍什么新的花招。 最终,他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WIFI可以给你。密码是8个8。” “谢了。”我点点头,心里乐开了花。很好,精神食粮有了! “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所有设备需要经过我的检查,并且,我会监控你的网络活动。” “哦。”我无所谓地应了一声。监控就监控呗,我还能用WIFI报警不成?顶多就是看看我追什么剧,玩什么游戏,说不定还能让他了解一下我的喜好,下次爆金币能更精准点。 我的平静反应再次让他有些意外。 他大概以为我会抗议**被侵犯。 “你……”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只是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怎么了?”我拿起最后一块哈密瓜,“江先生,还有何指教?如果没有,我要开始我的‘度假’了。麻烦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谢谢。” 我下了逐客令。 对着一个囚禁我的病娇下逐客令。 这感觉……有点微妙,还有点暗爽。 江淮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像是有点憋屈,又有点恼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掌控感落空的茫然。 他大概从来没在自己“所有物”面前,得到过这种待遇。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试图找回场子:“记住你的身份,顾念笙。” “记得记得,”我挥挥手里的水果叉,“被你锁起来的金丝雀嘛。放心,我很有职业道德的,吃你的住你的,暂时不会想着飞走了。毕竟外面风大雨大,哪有你这儿舒服。” 江淮:“……” 他好像被我的话噎住了,那张帅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最后定格为一种带着挫败的阴沉。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的瞬间,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有点发凉。 刚才是不是有点过于嚣张了?万一他真的被激怒了…… 但转念一想,他要是想动我,早就动了。 他现在这种无所适从的反应,恰恰说明我的“摆烂策略”起效了!他习惯了对抗,却不习惯被无视;他习惯了掌控情绪,却不习惯面对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很好,保持住!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没有人来打扰我,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洒进来,形成一道光柱。 我伸了个懒腰,感觉精神前所未有的放松。 不用想着上班,不用想着KPI,不用想着房租……虽然代价是自由,但,唉,往好处想嘛。 我按了呼叫铃。 这次进来的是另一个年轻点的女仆,同样面无表情:“顾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 “早餐,中式西式都来点,我看看哪个合胃口。另外,把窗帘拉开,太暗了。”我吩咐道。 “好的,顾小姐。” 女仆依言拉开了厚重的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 我眯了眯眼,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和精致的庭院,心情莫名好了几分。 早餐很快送来,琳琅满目摆了一桌子。水晶虾饺,皮蛋瘦肉粥,煎蛋培根,可颂面包,鲜榨果汁……应有尽有。 我慢悠悠地吃着,享受着这“罪恶”的资本家的早餐。 吃完后,我再次按铃。 “有新的电子设备吗?手机,平板,或者笔记本电脑都行。”我问,“江先生同意给我WIFI了。” 女仆回答:“我需要为您准备新的。” “行,要配置高的,打游戏不卡的那种。”我补充道。 女仆:“……好的。” 下午,我就收到了一台最新款的顶配平板电脑和一部崭新的、功能齐全(除了不能打电话报警)的手机。 WIFI连接顺畅,网速快得飞起。 我感动得差点泪流满面。 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我第一时间下载了各种常用的社交APP(虽然不能联系外界,但可以刷资讯看视频)、游戏、追剧软件。 然后,我窝在阳台的躺椅上,连接上WIFI,开始了我的肥宅快乐生活。 先来一把紧张刺激的5V5对战游戏。 “First Blood!”(第一滴血!) “Double Kill!”(双杀!) 我玩得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 直到感觉有点口渴,我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句:“那个谁,帮我倒杯果汁过来,要冰的!” 喊完我才意识到不对劲,一抬头,发现江淮不知何时站在阳台门口,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他好像已经站在那里看了很久。 而我,穿着舒适的睡衣,头发随意挽着,盘腿坐在躺椅上,抱着平板,屏幕上正是游戏里激烈厮杀的场面。 脚腕上的钻石链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和我此刻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空气安静了一瞬。 只有我平板里传来的游戏音效:“Ace!”(团灭!) 我:“……呃,你什么时候来的?” 江淮没回答,他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到我脚踝的链子上,又移回我手中的平板,最后落在我因为激动而有些泛红的脸颊上。 他的表情很精彩。 像是看到了什么世界奇观,又像是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你在做什么?”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打游戏啊。”我理所当然地回答,然后低头看了一眼屏幕,“啊!死了!都怪你!” 我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江淮:“……” 他好像彻底无语了。 他可能设想了一万种我拿到电子设备后的反应:试图联系外界,浏览逃跑信息,或者至少是忧郁地望着窗外发呆。 他绝对没想到,我会如此迅速地投入虚拟世界,并且……玩得这么嗨。 那个女仆端着果汁走过来,看到江淮,顿住了脚步。 “给我吧。”我冲她招手,“谢谢啊。” 女仆看了一眼江淮,见他没什么表示,便把果汁递给了我。 我喝了一大口冰镇果汁,舒畅地叹了口气,然后对江淮说:“你站那儿挡我信号了。” 江淮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但他居然……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我满意地点点头,重新投入游戏。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钉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困惑,还有一丝……被忽略的不爽? 但他什么都没说,也没阻止我。 就这样,我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而他,像个背景板一样,在阳台门口站了足足半个小时。 最后,是我觉得脖子有点酸,放下平板活动筋骨时,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嘿。 看来,病娇也拿摆烂的宅女没办法。 初战告捷! 接下来的几天,我彻底进入了度假模式。 每天睡到自然醒,点餐,追剧,打游戏,在阳台上晒太阳,偶尔“指挥”女仆帮我拿这拿那。 我甚至让她们给我找来了瑜伽垫和一些简单的健身器材,美其名曰“保持身体健康,才能更好地当金丝雀”。 对于江淮,我采取“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三不政策。 他来看我,我就当他是来送钱的ATM机或者免费颜值观赏器。他跟我说话,我就敷衍地“嗯嗯啊啊”,心思全在平板或者零食上。他试图靠近我,我就以“我要打团了别碰我”、“这剧正到关键处”等理由巧妙避开。 几次下来,江淮身上的低气压越来越明显。 他大概从来没这么憋屈过。 他掌控着我的身体自由,却无法掌控我的精神世界。 我人在他打造的黄金笼子里,魂早就飞到了王者峡谷和韩剧欧巴的怀抱里。 这天晚上,他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 直接进了我的卧室。 我正戴着耳机看一部搞笑综艺,笑得前仰后合,根本没注意到他进来。 直到他一把抽走我的平板。 “欸!你干嘛!”我不满地抬头,对上他泛着红血丝的眼睛。 他看起来心情极差,周身都散发着“我很危险”的气息。 要是以前,我肯定吓得缩成一团了。 但现在,我的摆烂**已经小成。 我只是皱了皱眉,伸手去抢:“还给我,正精彩呢!” 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把我拉向他,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顾念笙,”他声音沙哑,带着醉意和压抑的怒火,“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因为醉酒和怒气而显得有些扭曲,但依旧帅得很有冲击力。 我眨巴眨巴眼睛,非常诚实地回答:“长期饭票?免费房东?还是……人形自走奢侈品提货机?” 空气死一般寂静。 江淮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我感觉到抓着我手腕的力道又收紧了几分,有点疼。 但我没躲,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心里其实有点打鼓,怕他真的发酒疯。 半晌,他猛地松开了我,像是被什么烫到一样,后退了两步。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愤怒,不解,挫败,还有一丝……茫然无措。 “你就……一点都不怕我了?”他哑声问,语气里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我揉了揉被他捏疼的手腕,实话实说:“怕啊。但怕有什么用?你又不会真的杀了我。最多就是关着我,或者不给我好吃的。但你现在不是没关我小黑屋吗?伙食也一直挺好的。所以,我觉得我们目前这种‘合作关系’还挺稳定的。” “合作关系?”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对啊。”我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分析,“你提供物质保障和……呃,美色欣赏,我提供……提供你一个稳定的、不闹腾的‘所有物’。各取所需,不是很公平吗?” 江淮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他大概这辈子都没听过如此清新脱俗的“囚禁关系解读”。 他站在那里,身形似乎晃了一下,酒精和我的歪理邪说可能同时上了头。 他深深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我解读不了。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转身,有些踉跄地离开了我的卧室。 门被重重地关上。 我拍了拍胸口,长出一口气。 好险,差点以为要触发暴力剧情了。 不过,看来我的“摆烂哲学”再次发挥了作用。他好像……拿我没办法? 我捡起被扔在床上的平板,心疼地检查了一下有没有摔坏。 还好,没事。 戴上耳机,继续看我的综艺。 嗯,刚才那个笑点没看到,倒回去重看一遍。 至于那个借酒装疯(或者真疯)的病娇? Who cares? 反正他明天醒来,大概率还会继续给我送钱送吃的。 这就够了。 我咬了一口女仆刚才送来的巧克力慕斯,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化开。 看着屏幕上搞笑的艺人,我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 瞧,这囚禁生活,不也挺快乐的嘛。 第3章 他是病娇我摆烂 江淮摔门而去的第二天,风平浪静。 送来的早餐甚至比平时更丰盛了些,还多了一杯据说能安神助眠的热牛奶。 我盯着那杯奶,心里琢磨,这算不算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虽然他昨晚没真打,但那架势也够唬人的。 我心安理得地享用了加餐,并把安神牛奶倒进了洗手池——开什么玩笑,大好白天睡什么觉,我的游戏日常还没清呢! 经过昨晚那一遭,我非但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反而底气更足了。 看吧,就算他气得快冒烟了,不也没把我怎么样吗?我这“摆烂金身”看来是初步练成了。 既然基本生存和娱乐需求得到了满足,我这颗饱受现代文明浸淫的灵魂,开始追求更高层次的东西——消费。 没错,就是买买买。 以前当社畜的时候,看着购物车里那些垂涎已久却舍不得下手的东西,只能默默心碎。现在不同了,我背后可是站着一位行走的印钞机。 我拿起那部崭新的手机,点开某个橙色软件,开始熟练地浏览起来。 最新款的游戏手柄,买! 限量版游戏光碟,买! 看起来就很好吃的进口零食大礼包,买! 还有那些可可爱爱但没啥实际用处的家居小物件,通通加入购物车! 结算的时候,我面不改色地选择了“□□”,地址填的就是这栋别墅。 我倒要看看,江淮会不会真的帮我付钱。 几天后,第一批战利品到了。 是一个看起来就很高级的游戏手柄。 女仆捧着包装盒进来的时候,脸上那万年不变的表情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这玩意儿是怎么通过安保审查”的困惑。 我兴高采烈地接过来,拆包装,连接平板,一气呵成。 手感丝滑,震动反馈细腻,不愧是顶配!这爆金币的体验,爽! 江淮那边毫无动静。 既没有来质问我,也没有阻止女仆把东西送进来。 很好,默认了。 我的购物热情被彻底点燃。 接下来的日子,快递(经过严格检查后)开始络绎不绝地出现在我的卧室。 从各种电子产品到零食,从漂亮睡衣到一堆毛绒玩具,甚至还有一个懒人沙发,直接被我塞在了阳台的角落,成了我的专属游戏窝。 我的活动范围依旧仅限于这间卧室和阳台,但我的精神世界和物质生活,已经丰富得能开杂货铺了。 江淮还是会每天过来,时间不定。 有时是白天,有时是深夜。 他来的目的也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有时就只是站在门口看我一会儿,有时会坐在沙发上,拿着笔记本电脑处理公务,仿佛我这里是个临时办公室。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试图用语言或行动来强调他的掌控,反而变得有些……沉默和观察。 他似乎在我身上进行着一项严肃的社会学研究,课题名称大概叫《论摆烂宅女如何消解病娇的掌控欲》。 这天下午,我正窝在懒人沙发里,抱着一包薯片,对着平板里的韩剧哭得稀里哗啦。 剧情正到虐心处,男女主因为误会被迫分离,背景音乐渲染得那叫一个凄惨。 就在我抽泣着伸手去拿纸巾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一方干净的手帕,递到了我面前。 我泪眼朦胧地抬头,看见江淮不知何时坐在了我旁边的椅子上,正静静地看着我。他今天穿得很休闲,一件简单的灰色羊绒衫,柔和了他身上那股凌厉的气质,看起来……居然有点人畜无害? 但我立刻警惕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没接他的手帕,而是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瓮声瓮气地说:“干嘛?没见过人追剧啊?” 他看着我哭得通红的鼻子和湿漉漉的眼睛,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我的狼狈有些不适。他收回手帕,语气平淡地开口:“假的。” “什么假的?” “剧情,都是编的。”他陈述道,仿佛在说什么真理。 我顿时不乐意了。 我这正代入剧情伤心着呢,他来泼什么冷水? “你懂什么!”我带着浓重的鼻音反驳,“艺术来源于生活!这种刻骨铭心的爱情,你这种……你这种人根本理解不了!”我本来想说他这种变态理解不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换了个比较中性的词。 江淮的眸光沉了沉:“我哪种人?” “就是……就是没什么情趣,不懂浪漫的人!”我抓起一片薯片,“咔嚓”咬得粉碎,像是在咬他的头。 他沉默地看着我,半晌,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你想要那种爱情?” 我被他问得一噎,薯片渣差点呛进气管。 “我……我想什么重要吗?”我翻了个白眼,继续盯着平板,“我现在这样,跟谁谈爱情?跟这包薯片吗?” 他又不说话了。 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侧脸上,带着一种固执的探究。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晚上有个慈善晚宴,你陪我去。” 不是商量,是通知。 我猛地转过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大哥,你没事吧?你看我这样怎么去?”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卡通睡衣,还有脚腕上那根即使在懒人沙发里也依旧闪亮的链子。“还是说,你打算就这样把我栓着带出去,展示你独一无二的‘宠物’?”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低。 “顾念笙。”他声音冷了下来,带着警告的意味。 要是以前,他这语气足够让我抖三抖。 但现在…… 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或许是刚才的悲情女主附体,又或许是这段时间的“娇惯”让我有点忘乎所以。 面对他的冷脸,我非但没怕,心里反而涌上一股莫名的委屈。 凭什么啊?把我关起来的是他,现在想让我配合出席活动装点门面的也是他?好事都让他占尽了? 我嘴一瘪,刚才因为追剧还没完全收住的眼泪,瞬间又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滴溜溜地打转。 我放下薯片,把脸埋进旁边一个巨大的胡萝卜玩偶里,声音闷闷的,带着十足的哭腔和撒娇的意味: “不去不去就不去!我连衣服都没有……那些裙子都丑死了……而且外面好多人,我害怕……你就知道逼我……我都这么听话待在这里了……你还想怎么样嘛……” 我一口气说完,把自己都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妈的,顾念笙你真是个天才!这种矫揉造作的话都说得出口! 但我赌对了。 空气死寂。 我能感觉到江淮那道冰冷的视线钉在我后脑勺上,如果视线有实质,我估计已经被戳出好几个洞了。 几秒钟后,预想中的暴怒并没有来临。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让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我偷偷从胡萝卜玩偶的缝隙里往外瞄。 只见江淮依旧坐在那里,身体似乎有些僵硬。 他脸上的寒意还没完全褪去,但那双深邃的黑眸里,翻涌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情绪。 不是愤怒,不是冰冷,而是一种……极度专注的,带着一丝惊艳和……渴望的幽光?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比刚才哑了几分,带着一种克制:“……你说什么?” 我心想装傻是吧?行,陪你演。 我抬起头,泪珠要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努力睁大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更无辜更可怜,重复道:“我说……我不想去……那些裙子不好看……我、我社交恐惧症……” 我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他的反应。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我的脸,特别是我的眼睛和……嘴唇?我甚至觉得他呼吸都滞涩了一瞬。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微微收紧。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什么样的裙子好看?” 我内心狂比耶!有门! 但表面上,我依旧维持着委屈巴巴的表情,小声嘟囔:“就……温柔一点的,软乎乎的,不要那么紧绷绷的……穿着不舒服……” 他沉默地看着我,眼神像黏在了我脸上。 “还有呢?”他问,语气听不出喜怒,但那种专注的压迫感更强了。 “还、还有……”我趁机提出更多要求,“我想吃市中心那家‘甜心物语’的限量版草莓蛋糕……每天待在这里好闷……要是有点新鲜的甜品吃,心情可能会好一点……”我说着,又适时地吸了吸鼻子,一副“我很好哄但你得拿出诚意”的样子。 江淮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以为他终于要发作了。 但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我依旧看不懂,但其中那丝危险的幽光清晰可见。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他走后,我立刻把脸从胡萝卜玩偶里拔出来,擦了擦根本没多少的眼泪,长长地舒了口气。 好家伙,这比打游戏还刺激。 刚才他那眼神……也太有侵略性了。 像饿了很久的狼,突然看到一块鲜嫩多汁,还会自己撒娇的肉。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后怕,但又有点隐秘的得意。 看来,撒娇女人最好命,这句话在病娇这里也适用?至少,比硬碰硬有用多了。 那天晚上的慈善晚宴,我自然没去成。 但第二天,几个穿着高档服装店制服的人来到了我的卧室,带来了几十个衣架的当季新品。 风格果然不再是那些冷艳性感的礼服,多了很多柔软舒适的针织裙、蕾丝裙、颜色也明媚柔和了许多。 同时送来的,还有“甜心物语”当天现做的,最大最漂亮的草莓蛋糕。 我看着满屋子的新衣服和桌上诱人的蛋糕,心情复杂。 一方面,爆金币成功,值得庆贺。 另一方面,江淮昨天那个眼神,总让我觉得……我好像无意中打开了一个更危险的开关。 他似乎发现,我这种带着委屈和依赖的撒娇,比我的直接摆烂,更能触动他某根敏感的神经。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接下来的几天,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江淮。 他来的次数似乎更频繁了,停留的时间也更长。 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沉默地观察,反而会主动找些话题。 虽然那些话题都很尬。 比如,他会看着我屏幕上的游戏,问:“这个小人,为什么要一直跳?” 我:“……因为它是马里奥,要救公主。” 他:“救到了吗?” 我:“……如果救到了这游戏就通关了。” 他:“哦。” 又比如,他看我吃蛋糕吃得满脸奶油,会突然伸手,用指腹蹭掉我嘴角的奶油渍。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触碰到皮肤的瞬间,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却神色自若地把手指收回去,甚至当着我的面,将那点奶油抿进了自己嘴里! 然后还用那种深邃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 我:“!!!”救命!变态升级了! 我的摆烂策略,似乎正在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滑坡。 我必须找回场子! 这天,他又试图在我打团战的时候靠近我,手都快搭到我肩膀上了。 我猛地往后一仰,抱着平板,瞪着他:“你干嘛!没看到我正忙着吗?这局输了都怪你!” 我以为他会生气。 结果,他看着我突然炸毛的样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极淡极淡的弧度! 那笑容转瞬即逝,快得让我以为是幻觉。但他眼神里那丝饶有兴味的光芒,却明晃晃地告诉我:他觉得我这样……很有趣? “好,你忙。”他居然好脾气地收回了手,甚至还往后挪了挪,给我留出足够的空间。 然后,他就真的坐在旁边,看着我打完了一局游戏。 期间我因为队友太菜骂骂咧咧,他也只是安静地看着,眼神里那种让我头皮发麻的专注,丝毫未减。 我赢了游戏,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放在玻璃罩子里的蝴蝶,他在外面饶有兴致地观察我扑腾,觉得我所有的反应,无论是摆烂、撒娇还是炸毛,都新鲜有趣。 这比直接的压迫更让人窒息。 不行,我得加大剂量! 既然撒娇有用,那就别怪我把这招发扬光大了! 于是,当他又一次提出让我陪他去参加某个商业酒会时(他好像跟这些社交活动杠上了),我故技重施。 但这次,我升级了表演。 我没直接拒绝,而是蹭到他身边(保持安全距离),扯了扯他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衬衫袖口,轻轻晃了晃,仰起脸,用我自己听了都想吐的甜腻声音说: “江淮~外面好冷的,而且那些香水味熏得我头晕……我在家等你回来好不好?我保证乖乖的~你回来的时候,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带一个‘甜心物语’的蛋糕呀?要巧克力味的~” 我说完,自己先被雷得外焦里嫩。 但江淮的反应…… 他身体猛地一僵,低头看着被我扯住的袖口,然后又看向我刻意睁大的、努力装出渴望和依赖的眼睛。 他的呼吸明显重了几分,眸色瞬间暗沉下去,像骤然涌起的浓黑夜色,里面翻滚着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浪潮。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盯着我的嘴唇,眼神炙热得烫人。 “……好。”他哑声答应,声音紧绷得像是拉满的弓弦。 他几乎是有些狼狈地抽回了自己的袖子,转身大步离开,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我看着被他甩上的门,拍了拍胸口。 吓死我了。 刚才他那眼神,简直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但……效果显著。 他不仅没坚持让我去酒会,还答应给我带蛋糕。 所以,对付病娇的终极奥义,不是反抗,不是讲理,甚至不是完全摆烂,而是……恰到好处的撒娇和依赖,让他觉得你柔弱不能自理,且对他有所求? 我瘫回我的懒人沙发,抱起我的胡萝卜玩偶,陷入了沉思。 这条路,好像比摆烂更危险,但也……更有效? 窗外阳光明媚,我低头看了看脚腕上依旧闪亮的链子,又看了看满屋子的“战利品”和桌上还没吃完的草莓蛋糕。 自由依旧是遥远的奢望。 但在这座黄金牢笼里,我好像莫名其妙地,找到了一套诡异的生存法则。 江淮似乎很吃我这套“委屈撒娇”的组合拳。 那以后…… 是不是可以考虑,爆更多、更贵的金币了? 比如,那个我看上好久了的全球限量版游戏机?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中缓缓成型。 第4章 他是病娇我摆烂 自从发现了“撒娇”这张王牌,我在江宅的米虫生活品质得到了飞跃性的提升。 以前是“我要这个”,现在是“江淮~人家想要那个嘛~”。效果天差地别。 前者可能会换来他冰冷的审视和“你凭什么”的眼神,后者……后者能让他眼神暗沉、喉结滚动,最后几乎是有求必应。 就比如那个我看上好久了的全球限量版镀金游戏机,我只不过在某次他试图靠近我时,用手指在他手心轻轻挠了挠,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说:“听说那个打游戏画面特别流畅哦,要是有那个,我就能天天在家开开心心的,也不会总想着出去给你添麻烦了……” 三天后,那台闪瞎眼的游戏机就出现在我的床头柜上,旁边还配齐了所有周边设备。 我抱着游戏机,感动得热泪盈眶(装的),扑上去想给他一个拥抱(以示奖励),结果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两步,眼神警惕又……灼热地看着我。 “好好玩你的。”他声音沙哑地丢下一句,再次落荒而逃。 我看着他几乎是仓皇离开的背影,抱着我的新宝贝,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哈!原来病娇怕这个! 我仿佛找到了攻略终极BOSS的隐藏秘籍,玩得不亦乐乎。 他要我陪他吃饭(在他那间大得能跑马的餐厅),我就故意吃得满嘴都是,然后委屈地看着他:“擦不掉~” 他会僵硬地拿起餐巾,动作笨拙却异常仔细地帮我擦干净,指尖烫得惊人。 他要求我晚上必须在他视线范围内活动(通常是他处理公务,我窝在旁边打游戏),我就抱着枕头蹭到他书房沙发上,穿着毛茸茸的兔子连体睡衣,假装睡着,然后“无意间”滚到他身边。 他能盯着我“熟睡”的侧脸看半小时,最后认命般地把我抱回卧室(公主抱!),动作轻得像是在对待易碎品。 我感觉自己像个恶劣的驯兽师,拿着“撒娇”这根肉骨头,在危险的猛兽边缘反复横跳。 我知道这很危险,他眼神里那种日益增长的、几乎不加掩饰的渴望和占有欲,像不断积蓄的火山熔岩。 但我上头了,这种游走在刀尖上,却能轻易获取顶级奢侈品和服务的刺激感,让我欲罢不能。 我甚至开始觉得,就这样把他驯化成一只听话的、只会爆金币的忠犬,好像也不错? 然而,我低估了野兽的耐心,也高估了自己的掌控力。 火山,终究还是爆发了。 那晚,我又在用新游戏机奋战。 可能是因为白天睡多了,精神格外亢奋,一连赢了好几局,我兴奋得有点忘乎所以。 江淮不知何时进来的,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已经看了我很久。 他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周身的气压一直很低。 在我又一次因为极限操作反杀成功,激动地直接从懒人沙发上蹦起来欢呼时,脚上的链子不小心绊到了旁边的电源线。 “哗啦——” 游戏机、平板、还有一旁小茶几上的杯碟,稀里哗啦摔了一地。 世界瞬间安静。 我看着地上屏幕碎裂、明显已经报废的限量版游戏机,脑子“嗡”的一声。 我的钱!啊不是,他的钱!但那是我的快乐源泉! 一股邪火夹杂着心疼和挫败涌上心头。 都怪这破链子!都怪他把我关在这里!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连玩个游戏都这么憋屈! 我猛地抬起头,怒视着罪魁祸首(在我心里就是!),想也没想就迁怒了:“都怪你!你看!我的游戏机摔坏了!” 话音落下,我就后悔了。 完了,得意忘形,忘记维持撒娇精的人设了。 江淮缓缓站起身,一步步朝我走来。他没有看地上的一片狼藉,目光死死地锁在我脸上,那双黑眸里像是掀起了风暴,冰冷,压抑,带着一种终于不再掩饰的疯狂。 “怪我?”他重复着,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顾念笙,是不是我最近太纵着你了,让你忘了自己是谁?” 他身上的压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瞬间将我笼罩。 我下意识地后退,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试图补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江淮,你听我解释……” “解释?”他冷笑一声,伸手,不是像往常那样试图触碰我的脸,而是直接攥住了我脚踝上的钻石链子,猛地往他那边一拉! 我惊呼一声,重心不稳,直接朝他怀里栽去。 他顺势搂住我的腰,将我死死禁锢在怀里。 我们的身体紧密相贴,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剧烈的心跳,和他身上散发出的、带着强烈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顾念笙,”他低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廓,激起我一阵战栗,“你最近,很会撒娇。”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耍我耍得很开心,嗯?”他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力道有些重,带着惩罚的意味,“把我当成给你买东西的提款机?还是……你觉得这样吊着我,很好玩?” 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看穿了我的把戏!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我挣扎起来:“放开我!江淮!你放开!” 我的挣扎似乎更加激怒了他。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大步走向那张巨大的床,毫不怜惜地将我扔了上去。 我被他摔得眼冒金星,还没反应过来,他沉重的身躯已经覆了上来,将我牢牢困在身下。 “看来,是我让你误会了。”他盯着我,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冰冷又滚烫,“误会我是个有耐心的圣人。” “不……不要……”我彻底慌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这次是真的害怕,“江淮,我错了……我不敢了……你放开我……” 我徒劳地推拒着他,手脚并用地挣扎,哭得浑身发抖。 然而,我的哭泣和求饶,并没有换来他丝毫的怜悯,反而像是火上浇油。 他看着我泪流满面、惊慌失措的样子,眼神中的疯狂更甚,还夹杂着一种……近乎变态的迷恋。 “哭什么?”他低下头,吻去我眼角的泪,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你撒娇的样子,很诱人。你哭的样子……更诱人。” “混蛋!变态!你放开我!”我口不择言地骂他,指甲在他手臂上划出红痕。 他闷哼一声,却更加用力地制住我。 “骂吧。”他喘息着,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越是这样,我越不想放开。” …… 那一晚,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我所有的反抗、哭求、咒骂,最终都湮灭在他霸道而疯狂的索取里。 他像是终于撕破了所有伪装的野兽,将觊觎已久的猎物拆吃入腹,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我到最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意识模糊间,只能感受到他滚烫的怀抱,和落在耳边,带着浓重占有欲的低语: “你是我的……念笙……永远都是……” …… 再次恢复意识时,窗外已经是天光大亮。 我动了动手指,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遍,没有一个地方不疼。 特别是腰部以下,酸软得像是失去了知觉。 我艰难地偏过头,床边已经空了。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属于江淮的浓烈气息,和身体上无处不在的暧昧痕迹,昭示着昨晚那场疯狂并非噩梦。 “禽兽……”我哑着嗓子骂了一句,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我试图坐起来,刚抬起一点,腰部一阵剧烈的酸软袭来,让我瞬间脱力,又重重地摔回床上。 “嘶——”我倒抽一口冷气,感觉骨架都快散了。 妈的!顾念笙你真是个傻逼!玩火**!引狼入室!说的就是你! 你没事招惹他干嘛?!现在好了吧!贞操没了,腰也要断了!这他妈比连续加班一个月还累! 我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肠子都悔青了。 果然,病娇就是病娇,本质是偏执和占有,怎么可能真的被一点小撒娇驯化?我那些自作聪明的小把戏,在他眼里恐怕就是餐前甜点,只会让他更饿! 现在主菜被吃干抹净了,以后怎么办? 我生无可恋地瘫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熟悉的水晶灯,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榨干了汁水的咸鱼,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江淮走了进来。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神情恢复了往常的冷静和淡漠,仿佛昨晚那个失控的野兽只是我的幻觉。 只有当他走到床边,目光落在我裸露在被子外、布满红痕的肩膀上时,眼神才几不可察地暗了暗。 他手里端着一杯水。 “喝水。”他在床边坐下,把水杯递到我嘴边。 我扭过头,不想理他。 他现在这副衣冠禽兽的样子,更让我火大! 他顿了顿,没有强求,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然后,他伸出手,似乎想碰碰我的脸。 我猛地瑟缩了一下,眼神里带着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恐惧和愤怒,瞪着他。 他的手僵在半空。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他看着我,眸色深沉,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还疼吗?” 我简直要被气笑了。 “你说呢?!”我扯着沙哑的嗓子吼他,可惜气势不足,听起来更像委屈的控诉,“你试试被人当麻袋一样抡一晚上看看疼不疼!江淮你属狗的吗?!不对,狗都没你这么能折腾!你是泰迪成精了吧?!” 我越说越气,连珠炮似的吐槽:“仗着自己体力好就为所欲为是吧?懂不懂什么叫可持续发展?!杀鸡取卵!竭泽而渔!说的就是你这种莽夫行为!我现在感觉我的腰已经不是我的了!下半身离家出走了!你满意了?!啊?!” 我气得胸口起伏,扯动了身上的酸痛处,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江淮被我这一连串的吐槽骂得愣住了。 他大概设想过我醒来后的各种反应:哭泣、冷漠、仇恨、或者继续害怕…… 但他绝对没想到,我会是这种……一边委屈得眼圈发红,一边用尽毕生所学成语骂他“业务能力”不过关的画风。 他脸上的冷静出现了一丝裂痕,眼神里闪过一丝……无措?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他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我下次注意。”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我声音都拔高了八度,抓起旁边的枕头就朝他砸过去,“滚蛋!没有下次了!以后你休想再碰我一根手指头!我要跟你划清界限!绝交!分手!离婚!” 枕头软绵绵地砸在他身上,毫无杀伤力。 他接住枕头,看着我张牙舞爪却连坐都坐不起来的样子,眉头微蹙,那丝无措更明显了。 “别闹。”他试图把枕头放回来。 “谁跟你闹了!我是认真的!”我拍开他的手,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愤怒的眼睛,“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们的‘合作关系’破裂了!鉴于你的恶劣行径,单方面撕毁协议!从今天起,你是你,我是我,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江淮:“……” 他站在床边,看着裹成蚕蛹、只露出个脑袋气鼓鼓瞪着他的我,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 然后,我眼睁睁看着,这个一向冷心冷面、气场两米八的病娇大佬,耳朵尖……慢慢泛起了一层可疑的红色? 他移开视线,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声音居然带上了一点……妥协的意味? “别胡说。”他顿了顿,补充道,“那个……游戏机,我再给你买一个。” “哼!”我扭过头,表示不为所动。 一个游戏机就想收买我?当我是什么? “两个。”他加码。 “……哼!”动摇了一秒,但腰部的酸痛提醒我要坚持立场。 “外加‘甜心物语’未来一年的甜品供应。”他继续加注,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哄劝? 我:“……” 可恶!心动了怎么办! 一年份的限量版甜品!这诱惑太大了! 但我不能就这么屈服!原则呢!底线呢! 我咬着被角,内心天人交战。 江淮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还在生气。 他犹豫了一下,竟然俯下身,伸手,动作有些僵硬地……摸了摸我的头发? 像给炸毛的猫咪顺毛一样。 “还疼的话……”他声音低低的,带着点不习惯的别扭,“我叫医生来看看?” 我浑身一僵。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极其不熟练的温柔给雷到了。 这画风也太诡异了! 一个昨晚才化身禽兽的人,今天早上就来扮演贴心小奶狗? 精分吗?! 但我不得不承认,他这副笨拙的、试图安抚我的样子,比他那副冷冰冰或者疯狂偏执的样子,顺眼多了。 至少……看起来没那么危险了?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和依旧泛红的耳尖,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地消了一半。 算了算了。 贞操没了又不能复活。 而且,严格来说,好像……也不是完全难受?(呸!顾念笙你闭嘴!) 重点是,他现在这副“知道错了并且在努力弥补”的态度,似乎……可以加以利用? 我的摆烂之魂和奸商本质再次觉醒。 现在可是谈判的好时机啊!趁他愧疚(?)且试图讨好我的时候,不多敲点竹杠,都对不起我离家出走的腰! 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既委屈又通情达理。 “看医生就不用了……”我小声说,带着点鼻音,“就是……浑身疼,动不了……今天可能打不了游戏,也追不了剧了……心情不太好……” 我一边说,一边用“你懂的”眼神瞟他。 江淮立刻领会:“你想吃什么?玩什么?我让人去买。” “嗯……”我故作思考状,“突然想看星星……可是在房间里看不到。要是能有个星空投影仪什么的,躺在床上也能看,可能心情会好一点……” “买。” “还有,躺久了脖子不舒服,想要那种特别柔软的、能托住脖子的记忆枕……” “买。” “脚踝好像被链子磨得有点红……”我故意把脚从被子里伸出来一点,露出脚踝上那圈其实并不明显的红痕,以及周围更多暧昧的印记,委委屈屈地说,“想要个软一点的脚垫……” 江淮的目光落在我的脚踝上,眼神又暗了暗,喉结滚动了一下。 “……好。”他的声音更哑了。 “还有……”我趁热打铁。 “还有什么?”他几乎是立刻接话,语气带着一种纵容。 我看着他此刻堪称“乖巧”的反应,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我咬了咬嘴唇,垂下眼睛,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委屈和一点点试探,说: “……你以后……能不能轻点……” “……我、我受不了那么重的……”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完了完了,是不是说得太直白了?他会不会又炸毛? 我紧张地偷瞄他。 只见江淮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看着我,眼神像是被投入巨石的深潭,剧烈地动荡起来。 震惊、愕然、难以置信……最后,统统化为一种几乎要将他点燃的、浓稠得化不开的欲色和……狂喜? 他猛地俯身,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将我圈禁在他的气息范围内。 “顾念笙……”他叫着我的名字,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极致的压抑和危险,“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被他吓得往后缩,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是提个建议……你、你不愿意就算了……”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再次化身禽兽。 最终,他却只是深吸一口气,极其克制地,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滚烫的吻。 “……好。”他答应道,声音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郑重,“我答应你。” 他松开我,直起身,整理了一下其实并不凌乱的领带,眼神依旧炙热,但动作已经恢复了冷静。 “你好好休息。”他说,“想要什么,直接跟佣人说。” 说完,他几乎是有些匆忙地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门被关上,才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瘫软在床上,感觉像是又打了一场硬仗。 虽然过程惊险万分,腰酸背痛,但结果……好像还不错? 不仅爆到了更多、更高级的金币,似乎……还间接地给他立了规矩? 我摸了摸依旧发烫的额头,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嘴唇的温度。 心里有点乱糟糟的。 这个病娇,好像……在因为我而改变? 虽然方式依旧变态,进程依旧扭曲。 但,似乎……不再是完全无解的死局了? 我翻了个身,牵扯到酸痛的肌肉,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嘶……该死的江淮……!” 第5章 他是病娇我摆烂 时光荏苒,像被猫玩过的毛线球,滚着滚着就好几年过去了。 我,顾念笙,依旧住在江宅这座豪华堡垒里。 脚腕上的钻石链子早就不见了,具体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我甚至有点记不清。 好像是在某次我抱怨戴着它妨碍我练瑜伽之后,某个早上醒来,它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江淮越来越黏人的行为。 是的,黏人。 当年那个气场两米八、眼神能冻死人的病娇大佬,如今正系着一条与他身份气质极度违和的粉色小围裙,手里端着刚烤好的、形状有点歪歪扭扭的小饼干,亦步亦趋地跟在一个扎着两个小揪揪、跌跌撞撞跑着的小团子身后。 “慢点,糯糯,小心摔跤。”江淮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弯着腰,像个随时准备扑救的守门员。 那小团子,是我和江淮的女儿,江念瑶,小名糯糯,刚满两岁,正是猫嫌狗憎……啊不,是活泼可爱的年纪。 我瘫在客厅那个超大的懒人沙发里,抱着最新款的游戏机,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指挥道:“江淮,左边!左边!她要撞到茶几了!” 江淮立刻一个箭步上前,精准地捞起差点“肇事”的女儿,把她举高高。糯糯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小手胡乱抓着他梳理整齐的头发。 “粑粑!飞飞!还要飞飞!” “好,飞飞。”江淮从善如流,又把她举了几下,那熟练的动作和宠溺的眼神,活脱脱一个女儿奴。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谁能想到呢?当年那个把我锁在床上、偏执疯狂的家伙,现在系着围裙、顶着被女儿抓成鸟窝的头发,在家里当超级奶爸。 糯糯玩够了“飞飞”,扭着小身子要下来,屁颠屁颠地跑到我面前,伸出沾着饼干屑的小手,把一块烤焦了一半的饼干递给我:“麻麻,吃!粑粑做的!” 我看着那块卖相凄惨的饼干,又看了看旁边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的江淮,嘴角抽了抽。 “乖,妈妈不饿,糯糯自己吃。”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糯糯不依,非要往我嘴里塞。我无奈,只好象征性地咬了一小口。 ……嗯,除了有点糊,味道居然还行?至少糖没放错。 “怎么样?”江淮凑过来,眼神亮晶晶的,像只等待夸奖的大型犬。 我故意板着脸:“一般般吧,下次火候掌握好点,别浪费食材。” 他立刻点头:“好,我下次注意。” 那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让我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谁能想到,当年我吐槽他“业务能力”不过关,如今他倒是在厨艺和带娃上“精进”了不少。 日子就这么过着,平淡,琐碎,却透着一种我以前从未想过的温馨。 我依旧宅,大部分时间窝在家里打游戏、追剧、逗孩子。 江淮的公司似乎运营得不错(毕竟他爆金币的速度一直很稳定),但他待在家的时间越来越长,几乎成了我的专属生活助理兼育儿嫂。 他会记得我所有爱吃的东西和忌口,会在我熬夜打游戏时一边黑着脸一边给我端来热牛奶,会笨拙地给糯糯扎各种各样奇怪的小辫子。 他不再限制我的自由。 别墅的大门对我敞开着,我可以随时出去逛街、做SPA、和(他调查过背景确认安全的)朋友聚会。 甚至,我开始恢复了一些穿越前的社交账号,偶尔发一些美食、游戏或者糯糯的萌照(当然,背景都打了厚厚的码),假装自己是个普通的富太太。 自由的味道,久违而甘甜。 但我发现,我好像……也不是那么迫切地需要时时刻刻往外跑了。 外面世界很大,但有时候,还不如窝在家里,一边指挥江淮干活,一边看糯糯拆家来得有趣。 直到那天。 我刷着旅行博主的视频,看着屏幕上壮丽的雪山、湛蓝的湖泊、无垠的沙漠,那颗被宅生活磨得有些平缓的心,突然躁动了起来。 我想出去走走。 不是逛街,不是短途旅行,是真正意义上的,去远方。 晚上,我把想法跟江淮说了。 “我想去旅行。”我窝在沙发里,一边吃着草莓一边说,“去西藏看看雪山,或者去西北走走戈壁,时间可能有点长,大概一两个月吧。” 江淮正在给糯糯读绘本的声音戛然而止。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糯糯咿咿呀呀学说话的声音。 我能感觉到,身边的气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 他抬起头,看向我,那双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阴郁的眼睛里,瞬间翻涌起熟悉的风暴,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攥着绘本的手指,指节微微泛白。 来了来了。 我心想。 虽然这几年他表现良好,但病娇的本能,看来还没完全根除。 他沉默了几秒,声音有些发紧:“……一个人?” “嗯哼。”我点点头,假装没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约了几个网上认识的搭子,都是资深背包客,路线都规划好了,而且都是女生没有男生。” “不行。”他几乎是立刻否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太危险了。” 果然。 我放下草莓,坐直身体,准备开始我的表演。 这几年,我的“撒娇委屈”**早已修炼得炉火纯青,并且与时俱进,开发出了更多变体。 我没像以前那样直接硬刚或者假哭,只是微微蹙起了眉头,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带上了几分落寞和向往,声音也软了下来: “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江淮,我很久没出门了,我都快憋坏了。” 我望向窗外(虽然外面漆黑一片),“不是透过这扇窗户,也不是在市区里。我想去看看雪山在阳光下发光的样子,想听听沙漠里风吹过的声音……你把我照顾得很好,这里很舒服,可是……我有时候会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空落落的。” 我转过头,看向他,努力让眼神显得真诚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哀求:“就这一次,好不好嘛?我保证每天跟你视频,保证不去危险的地方,保证按时回来。” 我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他的反应。 他的脸色依旧不好看,眉头紧锁,但眼神里的风暴似乎在慢慢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挣扎和……犹豫。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怀里眨着大眼睛、懵懂无知地看着我们的糯糯。 空气凝固着。 我耐心地等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边缘。 终于,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巨大的决心,声音干涩地开口:“……糯糯怎么办?” 我心中一动,知道突破口在这里! 我立刻摆出一副“我很为难但很懂事”的样子:“这也是我担心的……带着她确实不方便,路上太折腾了。要不……我看看能不能找个靠谱的育儿嫂临时带一下?” “不行!”这次他拒绝得更快,带着一种本能的排斥。他怎么可能让陌生人带他的女儿? 他低头看着怀里软乎乎的女儿,糯糯似乎感觉到爸爸的情绪,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脸:“粑粑?” 江淮的眼神瞬间软了下来。 他沉默了足足有三分钟。 这三分钟,漫长得像我当年被锁在这栋房子里的第一个晚上。 最终,他抬起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近乎壮士断腕般的决绝,和一丝……隐藏得很深的委屈? “……你去吧。”他说,声音低哑,“糯糯……我来带。” 我愣住了。 我以为最多是派几个保镖暗中跟着我,或者限制我的行程时间。 我完全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在家带娃?让我一个人出去逍遥? 这……这进步也太大了吧?!这还是那个恨不得把我拴在裤腰带上的江淮吗? 他看着我惊讶的表情,抿了抿唇,补充道:“每天至少一次视频。随时保持联系。定位共享不能关。遇到任何问题,立刻告诉我。还有……”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别扭,声音更低了,“……早点回来。” 我看着他那副明明担心得要死、醋得要命,却还要强装大度、努力做出“贤惠”样子的表情,心里某个地方,突然就被戳了一下。 酸酸软软的。 我好像……真的把这只病娇,驯化成家养的小奶狗了? 虽然偶尔还会龇牙,但内核已经变成了忠诚和守护。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凑过去,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知道了,啰嗦鬼。”我语气轻快,“我会想你的……还有糯糯。” 江淮被我亲得一愣,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他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脸,喉结滚动了一下,闷闷地“嗯”了一声。 一个月后,我踏上了前往西北的旅程。 一路上,我看到了梦寐以求的壮丽景色,天空广袤得不像话,戈壁苍凉而震撼,星空低垂仿佛触手可及。 我拍了很多照片和视频,每天晚上准时和江淮、糯糯视频。 视频那头,江淮总是抱着女儿,背景通常是家里的客厅或者儿童房。 他会仔细问我今天去了哪里,累不累,吃得好不好。 糯糯则会咿咿呀呀地对着镜头喊“麻麻”,有时候还会炫耀爸爸给她扎的新辫子(依旧很歪)。 我看着屏幕里那个系着围裙、头发被女儿抓乱、却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的男人,看着他眼神里虽然仍有担忧,但更多的是平静和等待,心里那点因为独自出行而产生的细微忐忑,也渐渐消失了。 我知道,无论我走多远,都有一个地方,有个人,在等我回去。 这种感觉,很奇怪。 不是束缚,而是牵绊。 自由很好,但有了牵绊的自由,似乎更踏实。 旅程结束那天,我拖着行李箱,风尘仆仆地站在别墅大门外。 还没等我按门铃,门就从里面被猛地拉开了。 江淮站在门口,身上还是那件熟悉的粉色小围裙(看来这一个月的奶爸生涯让他对它产生了感情),糯糯骑在他的脖子上,小手紧紧抓着他的头发。 他看着我的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有失而复得的狂喜,有强压下的激动,有隐隐的委屈,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还知道回来?”他开口,声音哑哑的,带着点控诉。 我忍不住笑了,放下行李箱,张开手臂:“我回来了。” 糯糯兴奋地挥舞着小手:“麻麻!麻麻抱!” 江淮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深深地看着我,仿佛要把我这一个月的模样都刻进眼睛里。 过了好几秒,他才抱着女儿,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然后,空出一只手,将我紧紧地、紧紧地搂进了怀里。 他的手臂收得很紧,带着轻微的颤抖。 我把脸埋在他带着奶香味和油烟味的围裙上,忍不住又笑了。 “想我没?”我闷声问。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一个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想。” 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坦诚和依赖。 那一刻,我知道,我赢了。 不是战胜了他,而是战胜了那段扭曲的关系。 我以为穿进了强制爱剧本,结果靠摆烂和撒娇打出了“饲养病娇(已驯化版)”的隐藏结局。 现在,他是我最忠诚的小奶狗,而世界,终于成了我可以随时出门、也能随时回来的游乐场。 抬头望去,天空湛蓝,一如我此刻的心情。 这波,血赚。 第6章 他是病娇我摆烂 江淮的私人日记 |2025年6月7日| 她又提到林屿了。 在她模糊的呓语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眷恋。 我知道,她不爱我。 从我把她带回来的第一天就知道。 她看我的眼神,只有恐惧和憎恶,像看一个肮脏的怪物。 可那又怎样?她的人在这里,这就够了。 她的心?我不在乎。 ……真的不在乎吗? |2025年7月3日| 她试图逃跑,第三次了。 我折断了她喜欢的那个花瓶,碎片溅到她脚边,她吓得脸色惨白,像只受惊的兔子,却依旧倔强地瞪着我。 我真想……把她锁得更紧些,让她一步也离不开我。 可看到她手腕上上次挣扎留下的红痕,那股暴戾又硬生生压了回去。 我到底在干什么? |2025年7月15日| 手下汇报,林屿和那个姓苏的女人订婚了。 哈。 她心心念念的白月光,终究还是成了别人的。 我不敢告诉她。 怕看到她崩溃的样子,更怕……怕她连恨我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竟然可悲到,需要靠她的恨意来证明我们之间还有联系。 |2025年8月1日 她还是知道了。 不知道谁把消息透给了她。她没哭没闹,只是看着我,眼神空洞得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玩偶。 她说:“江淮,你满意了?!他现在不要我了,你就算关我一辈子,我也只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那一刻,心脏像被钝器重击。 我宁愿她骂我,打我,而不是这样……彻底死寂。 |2025年10月18日| 她跳河了。 就在我眼皮底下。 像一片羽毛,轻飘飘地坠入冰冷的河水里。 没有一丝犹豫。 我从未那样恐慌过。 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跳下去救她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死。 她死了,我怎么办? |2025年10月19日凌晨| 医生宣布,抢救无效。 顾念笙,死亡。 世界崩塌了。 是我,是我亲手把她逼上了绝路。 抱着她冰冷僵硬的身体,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万劫不复。 什么占有,什么偏执,都成了最可笑的笑话。 我只要她活着。 哪怕她恨我,哪怕她永远想着别人,只要她活着。 |2025年10月20日傍晚| ……她醒了。 在医生宣布死亡十几个小时后,她睁开了眼睛。 不是原来那双充满恐惧和憎恨的眼睛。 这双眼睛……很陌生,带着茫然、困惑,还有一丝……我无法形容的,像是刚睡醒的懵懂? 她看着我,没有尖叫,没有躲避,只是皱了皱眉,哑着嗓子问:“……你谁啊?” 灵魂好像被置换了一样。 |2025年12月15日| 她变了。 完全变了。 不再寻死觅活,不再用仇恨的目光看我。 她似乎……接受了被囚禁的状态?甚至开始提要求,要吃的,要玩的。 她看我的眼神,偶尔会闪过一种……欣赏?在我给她买了那些无聊的东西之后。 她甚至……会对我笑。 虽然那笑容没什么温度,但足够让我心惊,又忍不住沉溺。 |2026年1月3日| 她今天对着送来的裙子撇嘴,说丑。 我鬼使神差地让人换了所有她衣帽间的衣服。 她看到新衣服时,眼睛亮了一下,虽然很快掩饰过去。 那一刻,我竟然……有点高兴?荒谬。 我竟然在讨好一个占据了我念笙身体的……未知存在。 |2026年4月28日| 她开始用一种我从未想过的方式“反抗”。 她不逃了,她……摆烂。 整天窝在房间里,吃零食,打游戏,对我的存在视若无睹。 我准备好的所有应对她反抗、哭泣、甚至再次自残的手段,全都派不上用场。 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又……新奇。 |2026年5月17日| 她对我撒娇了。 为了一个可笑的游戏机。 声音软软的,眼神湿漉漉的,带着刻意的委屈。 我知道是假的。 她演技并不高明。 但我该死的……无法抗拒。 心脏像是被羽毛狠狠搔过,一种混合着罪恶感和极致诱惑的战栗席卷全身。 我明知是毒药,却甘之如饴。 |2027年8月13日| 我失控了。 彻底占有了她。 醒来后,我以为会看到她怨恨的眼神。 可她……她在吐槽我?!用一堆乱七八糟的成语骂我“业务能力”不过关? 看着她气鼓鼓又因为酸痛龇牙咧嘴的样子,我竟然……松了一口气,甚至有点想笑。 她没有怕我,没有恨我,她只是在……抱怨?这种陌生的相处模式,让我无所适从,又隐秘地欢喜。 |2030年6月30日| 她生了我们的女儿,江糯糯。 抱着那个软软的小生命,看着她疲惫却带着笑意的睡颜,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笼罩了我。 那个疯狂的、只想把她禁锢在身边的江淮,好像渐渐远去了。 我开始学着泡奶粉,换尿布,笨拙地给她扎小辫子。 这种烟火气,竟比掌控亿万资产更让我满足。 |2035年7月11日| 她说她想出去旅行,一个人。 那一刻,蛰伏在心底多年的野兽几乎要破笼而出。 锁起来!把她锁起来!她永远别想离开! ……可是,对上她那双平静中带着渴望的眼睛,我看到了曾经的顾念笙,那个被我逼到跳河的顾念笙。 我不能再重蹈覆辙。 我听见自己说:“糯糯我来带。” 天知道我用尽了多大的力气。 放她走,比把她锁在身边,需要更强大的力量。因为我赌的,是她会回来。 |2035年9月1日| 她回来了。 带着一身风尘和阳光的气息,笑着张开手臂。 那一刻,我知道我赌赢了。 抱住她的瞬间,漂泊已久的心脏,终于归位。 原来的顾念笙,爱的从来不是我。 她的心属于林屿,连同她的生命一起,早已终结在那条冰冷的河里。 而现在这个占据了她身体的女人,这个会摆烂、会撒娇、会吐槽、会牵着我鼻子走的女人……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谁。 但我知道,是她,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教会了我什么是爱,不是占有,而是守护和成全。 是她,把我从无边地狱,拉回了人间。 我的心,终于找到了它的主人。 不是对原来那个顾念笙的执念,而是完完全全,属于这个“她”。 这就够了。 ——他是病娇我摆烂.完—— 感谢你的喜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他是病娇我摆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