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复苏：大夏不信神，只敬祖宗》 第2章 母亲从不是选择题 “离字，火流星！” 裹挟着长长拖尾的火球自他掌心飞出，朝伪装成自己母亲的怪物打去。 这还不够，他当即捡起另一块板砖，右手紧握，整个人朝着怪物冲去，同时左手施展另一种奇门术。 “震字，掌心雷！”手腕粗的雷霆打出，对方想躲，雷电却好似有跟踪能力一般，拐了个弯，打在了它的身上。 可火球却打空了。 奇门局虽然给了他掌控天地山川、火雷风水的能力，但操控归操控，他的攻击并非不可躲避。 而那道掌心雷似乎将怪物彻底激怒，对方狰狞着脸，身子慢慢变成金色，嘴巴变成一根狭长的喙，食指更是变作十柄金光灿灿的手术刀。 全身都是金属构造，怪不得会吸引雷电。 这是古印度神话中的十切鬼童。 神明复苏之后，连带着神话里提到的生物也开始复苏。 好在神话生物也只是神话生物而已，不是神明，没有那般强大的战斗力。 但神话生物，对于他这个一点炁都没有的人来说，已经是不可抗衡的力量了。 他现在是在透支生命力，才勉强动用奇门术。 两招打出，他脸色发白，眼底乌青，好似太平间里放了十天的尸体一样渗人。 他拿砖的手都有些颤抖，可他不能退。 他坚定地将砖头往十切鬼童颈椎的位置打去。 虽然全身都是金属构造，但脖子是全身上下最细的地方，就好像人和动物的颈椎一样，断裂必死。 可砖头再次粉碎，他的右手被粗粝的砖块磨出大片的血痕。 十切鬼童依旧像是没事人一样。 他真的，打不过啊。 但他还有最后保命的办法，他可以用【坤字·地龙游】，强行逃离。 可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母亲撕心裂肺的叫喊。 “小野，你在哪？你快回来。” “她是假的，不是妈妈，你快回来！” 母亲苏梅距离此地只有不到二百米了。 十切鬼童的眼珠子十分人性化地转了转，感到很开心。 它就喜欢这样的游戏。 在杀了这个小子之前，它要先用手指上的十根小刀，把那个女人切成一片一片的，但不让她死。 还要让这个小子把他母亲的肉一片一片地吃下去。 它最喜欢人类看不惯它，却又干不掉它的样子了。 在古印度神话中，十切鬼童是小王国的一个暴君所化，这个暴君生性残暴，最爱在受害者活着的时候，对受害者加以各种各样的酷刑，还要让受害者的亲人、朋友亲眼目睹这一切。 小王国的政权被推翻之后，暴君被人活活打死。 可他的怨念不灭，最终形成了十切鬼童。 现在，它要去做点有意思的事情了。 它一脚就把江野踢的跪倒在地，江野感觉要不是在自己的奇门局中，他受到的伤害会有一定程度的减免，他可能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 十切鬼童没有继续对付江野的兴趣，迈着迫切的步伐，朝着苏梅走去。 啪！ 它的腿被人猛地抓住。 “我没说，你可以走了！” 江野紧咬着牙，双目猩红：“兑字，缚龙泥沼！” “就算死，你也别想过去一步！” 在奇门术法的加持下，地面宛若泥潭，十切鬼童用尽全力，也无法从泥潭中将双腿拔出。 江野得到些许喘息之机，他能感觉的，他最多再动用两次奇门术，就要被抽干生命力而死。 但……他看了看远处的母亲，知道有些事情他必须去做。 在他这里，母亲从来都不是选择题，也没有丝毫趋利避害的可能性。 “艮字，金刚琉璃！” 一根由金刚石锻造而成的锥子，出现在他的右手。 大小刚好是能一手握住的程度，兼顾了趁手性和攻击力。 他不知道能不能打赢，但他要试试。 下一刻，他手持金刚琉璃，一跃而起，奋力砸向十切鬼童的脖子。 对方虽然由金属构造，但似乎并未失去痛感，只是一下，就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它伸出手术刀，想要切割江野的身体，但江野在这之前就拉开了距离。 这边的打斗将苏梅吸引了过来，当看到儿子在和这样一个怪物战斗的时候，她的心都要碎了。 眼泪直接决堤，声音颤抖：“小野……” “别过来！”江野大喊，制止苏梅再进一步。 但这个距离，似乎还是不安全。 【缚龙泥沼】的威力在缩减，十切鬼童已经能勉强活动了。 它知道在【缚龙泥沼】的作用下，它的行动会变慢，它恐怕伤不到江野，既然这样，就杀另一个吧。 它一点也不着急，反正那小子拿根小锥子，虽然能对它造成伤害，但毕竟有限。 等它将苏梅一点点切片的时候，这小子一定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的。 苏梅知道，十切鬼童冲着她来了，对方被限制了行动速度，她要是跑，那一定能跑掉。 但儿子怎么办？ 虽然她不知道江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超自然力量，但她能看的出来，江野根本就不是十切鬼童的对手。 事实也确实如此，先前江野想要施展【地龙游】遁地离开，但【地龙游】也只能让他遁地百米，出来的那一刻，十切鬼童完全可以再来找他拼命。 思量之下，苏梅做出了决定。 “小野，别管妈，你走吧，你走好不好……” “你还有大好的人生，妈……不怕疼。” 说话间，江野撑不住了，【缚龙泥沼】形同虚设。 十切鬼童又能自如活动了。 它眼底满是兴奋，一切都如它预想的那般发展，等它将这个女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剔下来，那小子一定会气疯吧？ 它的手术刀已经悬在苏梅头顶了，下一刻就要落下。 这个时候，江野只剩下最后一次施展奇门术的机会了。 用掉这次，他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母亲想用生命来为他争取逃跑的时间，但……他又怎么忍心一个人逃走呢？ 他一直都认为，死亡不是死者的不幸，而是生者的不幸。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希望能为母亲养老送终，自己去承受失去母亲的痛苦，而不是让母亲承受丧子之痛。 可这种事真的发生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又怎么忍心看着对方的屠刀挥下？ 第3章 你该伏诛了！ “离字……赤焰流光！” 填满整个奇门阵的火焰升腾而起，不止如此，在奇门阵的边缘，突兀地立起了八堵空气墙，挡住十切鬼童的离开路径。 火克金，【武侯奇门】遵循相生相克之理，能放大属性之间的克制关系，用离火去应对十切鬼童的金石之体，最合适不过、 【火流星】打不中敌人，那用火焰填满整个奇门阵不就行了？ 随着随后一个奇门术法的施展，江野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苏梅拼命捶打空气墙，脸颊早已被泪水糊满。 “不要，小野，不要……” “你觉得没有你的日子，妈能撑得下去吗？” 江野泣不成声，他知道自己这个选择很自私，将痛苦留给一辈子为自己辛劳的母亲。 可是，他真的做不到，抛下母亲一个人逃走啊。 “对不起，妈，真的对不起……” 他曾天真地以为自己是主角，穿越过来就是要改变世界格局，救大夏于水火的。 但他发现这只是他的臆想罢了，只是上天可怜他，给了他一次和母亲重聚的机会，让他能再陪母亲七年。 他已经，赚大了。 “妈，你听我说，能再见到你，我就已经满足了。” “虽然日子一直过的磕磕绊绊的，但你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我，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你这样的妈妈……” 苏梅哭到失声：“小野，不要，是妈妈对不起你，妈一直都为你骄傲，小野是最棒的，妈还想看你考上大学，结婚生子……不要丢下妈妈……” “可以……不离开吗？” 她好像快碎了。 江野心痛不已。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大手捏住了，一抽一抽的刺痛。 他好像不能呼吸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一直在飞速流逝的生命力，突然停滞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银白色的光点在他手心明灭。 再往四周看去，才发现光点早已布满了天空。 下一刻，形成一道气旋，疯狂涌进他体内。 这就是他的炁，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下，他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破碎了。 一种奇妙的感觉遍布全身，亏空的生命力得到补充，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在他体内充盈。 大悲，接着又是大喜。 他低下头，露出了略显病态的笑容。 “妈，我没事……” 他起身，挺拔的身躯挡住了苏梅眼底的火光。 “我会一直陪着你，以后，我来给你遮风挡雨。” …… …… 与此同时。 749局驻山城市任务小队。 队长刘慕白刚点燃一根上好的雪茄，下一秒，雪茄“啪”一声掉到了地上。 “又有超自然力量现世了！” …… 山城市，郊区。 烂尾楼。 江野起身的时候，脸上带着狰狞的笑。 用炁去操控奇门，和用生命力强行借用奇门的一缕力量，完全是天与地的差别。 现在，攻守易型了。 “我要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话落，奇门全开。 离字，赤练！ 震字，掌心雷！ 巽字，风刀！ 并非先前的小火球，也不是那无伤大雅的细小雷电。 这一次，被压缩到极致的火焰在触碰到十切鬼童的瞬间，轰然爆开。 十切鬼童身上一片焦黑，被径直轰飞出去。 下一秒，小树桩一样粗的雷霆正中它的胸口。 最后，是一柄遮天蔽日的风刃将它拦腰斩断。 十切鬼童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但江野还嫌不够。 他猩红着眼，声音森冷到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杀伐之气极重—— “艮字，金刚琉璃！” 一柄硕大的锤子凭空出现。 在奇门局里，他的力量也能获得加持。 他将锤子抡了一个满，狠狠地砸在十切鬼童身上，将之砸成一堆扁扁的金属零件。 做完这一切，他才脱力般跌坐在地上。 立刻解除【武侯奇门】，母亲苏梅跑到他面前，流着泪死死抱住他，泣不成声。 江野抱住母亲，给她擦去眼泪。 “妈，我们回家……” …… 屋外月亮很圆，回到家的两人，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江野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解释，苏梅则是担心儿子已经卷进某些可怕的漩涡里了，很难脱身。 这个世界，似乎隐藏着一些她所不知道的真相。 她好害怕，害怕自己一松手，就什么都没有了。 江野感觉母亲已经哭成了泪人，他叹了口气。 “妈，我没事，我很好，真的很好。” “我哪里也不去，我会一直陪着你……”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主角，可这么多年过去，又经历了刚才的事，他明白了，这个世界不是没了他就活不下去的。 大夏不缺他一个术士，但母亲却只有他这一个孩子。 …… …… 半小时后，749局驻山城市任务小队，全体队员齐聚烂尾楼。 队长刘慕白一脸严肃：“根据现场的战斗痕迹判断，除了砖头这种不靠谱的攻击之外，还存在火焰、雷霆，以及一种强大的切割能力。” “而且把十切鬼童砸扁，是怎么做到的呢？” “难道那人的墟能，真就如此强悍？” 所谓墟能，是749局对这些超自然力量的总称。 749局还有一个名字，叫镇神司，是大夏的官方组织。 副队长何松也摸不着头脑：“不管怎么样，我们至少能推断出，那人是遭到了十切鬼童的攻击，最后在战斗中觉醒墟能的。” “虽然这只是一只先天境界的十切鬼童，但刚觉醒就能把这玩意儿给斩了，一定是一种极其强大的墟能。” “更何况，这种墟能在我们的资料库里没有记载，具有很高的战略价值。” 刘慕白挥了挥手，接过话语权：“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到他。” “要是被外国的那些神侍先找到，事情就大条了。” 所谓神侍，就是和外国神签订了【侍神契约】，获得一小部分神明力量的走狗。 “可是我们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小队的吉祥物，白小悦阿巴阿巴地说道。 刘慕白：“找！大半夜的不回家，而且这地方这么偏僻，要么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要么就是喜欢骑鬼火炸街的精神小伙。” “重点调查这两类人群，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第4章 寻找墟能者，倒霉的刘慕白 次日。 江野收拾好心情，又安慰了苏梅一波之后，就去学校了。 哪怕现在掌握了炁，他也不愿意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只想要好好陪着母亲。 但当他来到学校的时候，却发现大家都在讨论昨天晚上西郊发生的事情。 “你们别不信，我真的看到一道很高很高的光柱，当时我还以为天亮了。” “而且不只是光柱，最关键的是，我爸跟我说，有两户人家，全家都死了。” “那两户人家遇害的时候，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是邻居大早上看到他们门口有血流出来，才报警的。” “现在已经封锁了消息，也就是我爸在警局上班，不然我也不知道。” 说话的人是江野的同桌，于天明，因为父亲在警局工作，这才带来了第一手消息。 他还说，这两家遇难者，和前段时间那些受害者的死法一模一样。 都是还活着的时候，就被活生生割下皮肉，活活疼死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点喊声都没传出来。 听到这话，江野有些后怕，也就是说，要是自己再晚回去一点，母亲就真要遭十切鬼童的毒手了。 “嗯？你小子额头上怎么出这么多汗？” 同桌讲的眉飞色舞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状态很差：“不是吧，你小子不会是被我吓到了吧？其实你们当个故事听就行，毕竟这个世界这么大，这些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发生在咱们身上。” 他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但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突然瞪大：“你……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家应该就住在西郊吧？” “你不会见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江野摇头：“没看见。” 于天明：“行吧，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第一手资料呢。” “不过你最近回家要小心一点，这东西的行凶手法，我感觉多少带了点神秘色彩。” “说不定凶手不是人呢。” 江野默默点头。 你还真说对了，不过凶手已经死了。 …… 上完一上午的课，现在，到午饭时间了。 江野和于天明来到校门口，正想着要吃什么呢，就看见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疯狂追逐一个流浪汉。 中年人还撞到了江野的肩膀。 两人小声讨论。 “这年头做流浪汉也不容易啊，竟然还要互相抢吃的。” “你看，这大叔已经抓住人家的手，开抢了。” 听到这些话的刘慕白：“……” 不是，他只是想确定一下，眼前这个流浪汉是不是昨天晚上觉醒墟能的人，结果被这两个小子误会成要抢流浪汉的吃的了？ 他只是想摸一摸对方的手腕，也就是把把脉，看看对方身体里有没有炁的流动而已。 结果这个流浪汉一见他就跑，这谁顶得住？ 他只能追了呀。 不过他刚刚把了一下脉，发现对方不是。 随手给流浪汉递了二十块钱过去，他有些郁闷。 无奈地走到马路牙子上，叼起一根雪茄，但并没有点火。 雪茄，只是他改变自身形象的工具，就好像有人戴大金链子一样，本质上都是一种装逼的行为。 他还戴上了墨镜，这两套连招下来，原先胡子拉碴的普通大叔，现在看上去，倒有了几分忧郁男神的气质。 昨天一晚上没睡，今天更是找了一上午的人，他感觉自己都要猝死了。 就在半小时前，他给一个精神小妹把脉的时候，更是被当成流氓，挨了一巴掌。 现在还被这两个小子当成叫花子，说他抢别人的吃的。 这找谁说理去？ 郁闷啊，自己好歹也是一队之长，竟然这么狼狈。 他盯着远处的天空，怔怔出神。 不管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这都中午了，吃顿饭再找，不犯毛病吧？ 于是他随机走到了一家店门前，排队。 饭点了，加上是在学校门口，学生多的不像话，队伍也排的很长。 交钱打完饭之后，连一张空桌子都没有了。 大家都是拼桌的。 既然这样，他也随机找两个幸运学生，拼桌。 嗯？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他这才发现，这不是刚刚说自己抢流浪汉午饭的那两个学生吗？ 见到是他，两个学生本来想换张桌子，可奈何周围一个空位都没有了，就只能把餐盘往后缩了缩。 还把鸡腿塞嘴里。 刘慕白：“……” “过分了嗷，这是自助餐，你们还怕我抢你们的？” 江野：“这谁知道呢，你这个餐盘说不定也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 刘慕白：“……” 这小子这样说话，他感觉自己都要红温了。 他紧咬着牙：“你们两个不要诽谤我，这是我自己买的！” 江野：“你最好是，对了，你洗手没有啊？” 刘慕白：“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矫情，想当年我当兵的时候，老鼠和虫子都吃过，这算什么……” 说完，他就风卷残云地认真干饭了。 于天明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于天明说自己也想去当兵，就是可惜自己这一对600度近视的眼睛，实在是没辙。 刘慕白夹了一颗花生米：“那很坏了，现在的就业环境，对普通人来说没有多少选项能选啊，当兵应该是最好的。” “就是啊，很多时候读完大学也找不到好工作……”于天明无奈，当即给了江野两个肘击，道：“不过你小子可以去啊，先考上大学，然后就去部队，我记得有个什么政策来着。” 江野没回话，因为他们说的没错，对普通人来说，当兵确实是最好的出路了，只是……加入这种官方组织，自己的秘密真的不会暴露吗？ 比如体检什么的，万一被查出来了呢？ “算了，我没什么兴趣。” 刘慕白：“你可以再想想，要是成绩够好的话，往军校去考也不错。” “……” 吃完这顿饭，双方分道扬镳，江野和于天明回学校上课，刘慕白则是继续找寻墟能者。 他又因为摸女孩的手，被扇了几巴掌。 时间缓缓流逝，刘慕白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他有些颓废地蹲在路边，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然后郑重地将之装进盒子里。 毕竟这东西贵，而且雪茄和烟不同，一根雪茄要抽四十分钟，总不可能蹲在路边抽吧？ 所以他连火都舍不得点，嗦嗦味得了。 就在这个时候，发动机的咆哮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下一刻，好几辆摩托从路口驶入，其中一辆车的后座上坐着一个女孩，单手提着一根棒球棍，见到刘慕白就兴奋地大喊：“哥，就是他，他上来就摸我手，他耍流氓！” 第5章 躲厕所隔间，腐女冒星星眼 刘慕白：“！！！” 不是，虽然我上去就摸你手的行为不太好，但也只是给你把了个脉而已啊，还好心提醒你最近要注意休息，不要熬夜，结果你带人来揍我？ 那明晃晃的棒球棍，刘慕白知道要是被这群人逮住，一顿打是跑不了了，于是他撒腿就跑。 墟能者不能在普通人面前展露能力，这要是被抓住了，他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他直接扭头钻进一旁的小巷子。 “误会，都是误会啊，你们听我解释。” 摩托党：“等我们揍完你，再给你机会解释。” 刘慕白无奈，只能带着这群人在小巷子里疯狂穿梭，每一次快要被摩托车追上的时候，他都能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走位化险为夷。 “这人跑挺快啊，我们骑摩托车都撵不上他。” 终于，刘慕白要跑到大路上了，大路上人多，车也多，到时候摩托车更不好抓。 轰鸣的摩托车声在即将驶入大街的时候，渐渐变小。 摩托党们在进行着最后的努力：“来人啊，抓流氓啊！” “有人非礼啊，快抓住他。” 这时候，放学回家的江野和刘慕白四目相对。 嗯？这人……不是中午抢乞丐饭吃的大叔吗？怎么又见面了？ 而且还耍流氓？ 现在是晚饭时间，难道他是去抢某个女生的晚饭，被误认为是耍流氓了？ 江野觉得很有可能。 但问题是，就算你只是抢别人的晚饭，那也不对啊。 这样想着，趁刘慕白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直接出手，把刘慕白按在墙上。 如果是以前，他自然不会这样多管闲事，但现在他都觉醒超自然力量了，还怕什么？ 刘慕白都快要脑溢血了：“小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放开我！” 他到底是当过兵的，而且还是749局驻山城市小队的队长，肯定不可能被一个高中生给抓住了。 只是稍微用力，就挣脱了江野的束缚。 江野还想动手，却被他直接抓住了手腕。 “别搞啊，你没看那群人凶神恶煞的，被抓住了能活撕了我。” “嗯？不对。” 他抓江野手腕的时候，竟然在其中感受到了炁的波动。 他眼神瞬间变了，三两下捂住江野的嘴，把人强行带到旁边的厕所里去了。 “你听我说，我不会伤害你，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对了，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动用墟能，不然我们善后的工作是很庞大的……” 江野顿时警惕起来，刚刚被刘慕白反手抓住，被带进公共厕所，他都没有半点慌乱的情绪，但现在，他只感觉背后发凉。 他不知道所谓的墟能是什么意思，但很明显，对方要么是感知到了他的【武侯奇门】，要么就是感知到了他身上的炁。 他一下就想明白了，原来对方中午不是在和乞丐抢东西吃，是想抓住乞丐的胳膊，就像对方现在抓着他的胳膊一样。 现在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他直接装傻：“大叔，你在说什么呀，什么虚不虚的，你很虚吗，那我到前面的药店给你买两盒补药？” “六味地黄丸怎么样？” “还是你要肾宝片？一瓶提神醒脑，两瓶永不疲劳，三瓶……” 刘慕白：“我补你个头！” 事到如今，这小子还在装傻。 “咳咳，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749局……” 他话说到一半，江野直接发力，把自己和刘慕白一起狠狠撞在墙上。 “咳咳。”江野紧咬着牙，艰难出声：“闭嘴啊，我不想知道你是谁，我也没有见过你，我今晚压根就没来过！” “不是，你……”刘慕白都自闭了。 江野继续道：“我知道，只要我知道你是谁，那留给我的结局就只有三种。” “要么是加入你们，要么就是死。” 这下刘慕白倒是好奇了：“你只说了两种，那第三种呢？” 江野：“我杀了你，然后终身躲避你所在组织的追杀。” “毕竟，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刘慕白：“……” “你小子就不能少看点电视吗？我们是正规组织，干不出这种事情。” 而且他挺无语的，要知道，他好歹也是山城市小队的队长，你个刚觉醒的小子，还想着杀了我然后跑路？ 他可是宗师境。 749局将墟能者的境界由低到高，分为炼灵、先天、宗师、大宗师、王座、斩我、真一、返虚、执道，以及人类天花板九个境界。 刘慕白虽然只是宗师境，但江野刚觉醒还没两天，板上钉钉只是炼灵境而已，虽然把先天境界的十切鬼童给斩了，但……如果是他来，对付十切鬼童，就只需要一招。 “真是服了你了，你听我说……” 刘慕白刚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摩托车的咆哮声。 “三哥，周围都找遍了，确实没发现那个老小子。” “他不会藏在厕所里吧？” 三哥沉吟片刻，道：“找，我就不信了，那小子真能跑得了。” 刘慕白慌的一逼，这么多人，他也不可能从这里打出去，被抓住肯定要挨一顿。 于是，他拉着江野，进了厕所隔间。 江野全身都写满了不情愿：“你自己躲就行了，拉着我干什么？” 刘慕白：“委屈你了，没办法啊，我松手你就要逃啊。” “你信我，我真的不是坏人。” 他直接把江野拉进了隔间。 江野不打算喊人，因为如果这个大叔是好人，那喊人就完全没有必要。 而如果这个大叔是坏人，那这群精神小伙肯定就是来送菜的。 几个精神小伙和精神小妹走进男厕所，一进来当然什么都没发现，但很明显，人家也不是傻子，一个隔间一个隔间地敲门。 其他隔间都没有人，唯独江野和刘慕白所在的这个隔间，不仅锁的严严实实，而且刘慕白还拿手顶着，坚决不开门。 “哥们，是人是鬼你好歹说句话啊，我们不是坏人，你要是不说话，我们只能在这等你出来了。” 刘慕白不说话，因为那个女生认识他的声音。 他向江野递去一个眼神，意思是你说话。 江野点了点头，刘慕白松开捂他嘴巴的手。 可就在他要说话的时候，精神小妹从底部的门缝向内看去。 然后碰了碰黄毛的胳膊：“哥，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说话了。” 黄毛：“为什么？等等，他……们？” 精神小妹点了点头：“对啊，我在下面看到两双鞋子，很明显，一看就是……嗯，你想的那个样子。” “真是太有意思了，可惜没有现场直播。” 黄毛和周围的精神小伙，大脑直接宕机。 “走走走，别打扰人家办正事……” 精神小妹：“可是我还想吃瓜怎么办？” …… 第6章 小子，年薪八十万，五险一金，公费旅游…… 待摩托车的声音远去，江野咬牙切齿：“你个老小子，你坏我名声。” 刘慕白一脸无辜：“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又不知道他们会胡思乱想，再说了，搞得跟你的名声很值钱一样。” 江野：“……” 他紧咬着牙，挣脱开刘慕白的束缚，从隔间里走出来：“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了，我对你是谁，你来自哪个组织，你有什么目的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些你就不用说了。”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找我，并且缠着我就行。” 刘慕白气得牙痒痒，他深吸一口气：“没猜错的话，你小子就是昨天晚上杀了十切鬼童的人吧？” 江野：“什么十切鬼童？你在说什么啊？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大叔，你真的找错人了。” 刘慕白：“……” 想揍他怎么办？挺急的，在线等。 他定了定神，终于还是决定先办正事：“从现在开始，你先别说话，先听我说。” 江野：“哦。” 刘慕白：“你也不用装傻，我感知到了你体内的炁。” “我先给你科普一下，墟能和墟能者，以及炁是怎么一回事。” 他巴拉巴拉一大堆，江野大概懂了，毕竟炁是什么，他本来就清楚，而墟能和墟能者，不过是对超自然力量，以及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人的一种称呼而已。 “我再自我介绍一下。” 江野捂住他的嘴：“我不想听。” 刘慕白忍无可忍，直接给了他两个肘击。 “都说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少看点电视吧。” 他带着江野从公厕走了出去，两人来到一片公园。 江野全程都很听话，没有想逃。 毕竟刘慕白抓着他的胳膊，他也逃不了。 真动起手来，他感觉自己大概率是打不过眼前这个大叔的。 “小子，你先把你那张嘴给闭上，一张嘴就气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749局驻山城市小队的队长，我们小队平时处理的，就是和十切鬼童类似的神话生物杀人事件。” “你应该听说了最近的入室杀人案，没错，就是这东西干的，我们身为墟能者，却也不是神仙，我们得到消息总是晚一步，甚至是要凶杀案录入警局的系统，我们才知晓。” “所以我们每次赶去都晚了一步。” “你和这玩意儿打过，你应该知道，普通人面对这些神话生物，会是何等的无力和绝望。” 这话说的没错，江野已经深深体会过了，他不想再体会一遍。 哪怕他当时能用生命力作为代价，强开奇门，可面对十切鬼童也只剩下深深的无力。 眼见江野的眼神有了变化，刘慕白点燃一根雪茄，趁热打铁道：“孩子，我知道，这个世界很不完美，也会有很多恶心的人，也许我们守护的万千个日夜里，我们重伤垂死，可在数公里之外，依旧灯红酒绿，依旧有人醉生梦死，所以你会觉得，我们的行为没有意义，但是……” 江野插嘴：“我没有这么觉得。” 这个世界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配被称之为人，但也总有人是配得上被拯救的。 刘慕白：“我不是让你先别说话吗？” 他吐出一个烟圈，有些郁闷。 这些话是他搜肠刮肚才想出来的，那么有哲理，被这小子一打断，他都不知道后面该怎么接了。 “算了，我就直说吧，也许你是看小说或者电视看多了，觉得有特殊能力一定要藏好，不然就会被切片研究，但其实这是错的。” “毕竟特殊能力，谁没有似的。”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救世主什么的，应该对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诱惑力很大。” 江野摇了摇头：“没什么诱惑力，抱歉大叔，我不感兴趣。” “为什么？” “因为容易死。” 刘慕白：“？？？” “你再说一遍？” 不是，因为容易死，这是什么理由？他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江野再重复了一遍，他发现那小子说的就是容易死。 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叼着雪茄怔怔出神，良久才戴上墨镜，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就变了。 由一个普通大叔，变成电影里的幕后大佬的形象。 江野摸不着头脑，这是……要开始装逼了？ 刘慕白吐出一口烟圈：“你不觉得，和神话生物战斗什么的，很帅吗？” “你觉醒了墟能，你就不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吗？” “而且加入749局，不用读书，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江野盯着他的墨镜，缓缓道：“一点也不。” 他和十切鬼童的一战，他只觉得狼狈，哪里帅了？ 再说了，大叔你戴上墨镜，抽个雪茄，真以为能在我面前装逼？ 江野都快无语了。 至于世界的主角什么的，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确实这样觉得，但现在已经没有这种幼稚的想法了。 至于不用读书……他又不是小孩子，对此并不抗拒。 “大叔，我问一嘴啊，我要是不答应你，或者我跑了，你会不会恼羞成怒，要杀我或者杀我全家之类的？” 刘慕白紧咬着牙，强行克制住给他两个爆栗的冲动：“小子，我再说一遍，749局是大夏的官方组织，我更是一个好人，不会做这种事情。” “至于跑？你做梦呢。” 自己比这小子高了两个大境界，这小子能跑的了？ 最多也就是自己放他走，以后再徐徐图之罢了。 江野：“这样啊，那你真是个好人……” 他正准备说再见，用【地龙游】脱身呢，可这个时候，刘慕白注意到了他洗的发白的校服。 刘慕白好像知道该怎么拿捏他了。 “年薪八十万，六险二金，公费旅游，各种福利补贴……” 江野停下了开到一半的奇门。 “那个，等我四十岁或者五十岁的时候加入你们行不行？” “最好工资能现在发给我，然后我四十多的时候加入你们，就不要工资了。” 刘慕白：“嗯？” 这小子在胡说些什么？他怎么这么逆天，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其实江野是这样想的，那个时候，母亲应该已经离开人世了，到时候再有危险也就无所谓了。 第7章 这小子把我们蠢蠢的队长给耍了？ 但在刘慕白的眼中，这说的还是人话？这很明显就是来消遣自己的啊！ “小子，要不然这样，你现在开始干活儿，等你四十多岁的时候，国家再给你发钱？” 说着，他便伸手抓向江野，当即就要把人带回小队，让小队里的谈判专家和这小子谈。 这种动脑子的事情，果然不是很适合自己。 但就在他要抓住江野的时候，江野奋力一挣，衣服破开一个小口子，他也落了一个空。 “大叔，既然你要说的话都说完了，那就……再见。” 下一刻，【武侯奇门】在他脚底浮现。 刘慕白当即就认出来了八卦阵盘，所以……这小子的墟能和八卦有关？ 可江野不会给他解答，连一个多余动作都没有，连续施展了两个奇门术。 “艮字，金刚琉璃！” 坚硬的屏障从刘慕白四周拔地而起，很明显是要将他困住，但刘慕白早有准备，直接跳开了。 在双方都准备好的情况下，江野的奇门术想要打中，会很难很难。 要知道，刘慕白是宗师境。 不过没围住也不碍事，江野几乎是同时施展了自己的第二个奇门术。 这一术法，针对的是他自身。 “坤字，地龙游！” “拜拜大叔，我今天就当没见过你嗷，天大地大，希望我们永不相见。” 他一个旋身，化作一道流光遁入地底，然后消失不见。 如果是在空旷的地方，遁地一百米，也许并不能逃脱追捕，但双方现在是在公园的边缘，和高楼大厦只有一线之隔，江野直接遁入高楼之间，他就不相信刘慕白能这么容易找到自己。 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想，刘慕白看到他原地消失之后，眼睛都瞪大了。 “这小子还能遁地？” “这是什么墟能，我怎么感觉效果这么全面？” 大多数墟能都只有某一方面的能力，就好比火系只能控火，风系只能当人肉电风扇，可这小子光是现在这几秒钟，就已经展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能力了。 加上十切鬼童身上那些痕迹，少说也有四五种了。 联想到这八卦阵盘一样的东西，难道……这小子有八种能力？ 他不知道的是，八种，格局还是小了。 也许是下意识的，他一拳打在琉璃墙上，只觉得拳头生疼。 他刚刚是动用了一部分炁的，可依旧没能打破。 “这玩意儿的硬度，在炼灵境界，都已经称得上出类拔萃了。” “这小子真就这么强？该死，羡慕了。” “不过，这样的话，我就更不能放你小子走了！” 他知道，江野想跑肯定要闯入高楼大厦之间，所以他要迅速占领制高点才行。 他周身迅速浮现一层黑雾，伴随着黑雾出现，四周植物的叶片开始凝结冰霜，下一刻，好似地狱之门大开，一个个狰狞的鬼影突兀地出现在他周围。 灾厄级墟能，【百鬼夜行】！ 名为百鬼夜行，也有鬼影，但其实这个墟能和鬼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在动用墟能的时候，这些鬼影能从不同方向向目标发起攻击，或是进行骚扰。 同时墟能也会提高他的速度和灵活性。 鬼影是假的，但敌人被鬼影斩出来的伤口，那可是真的啊。 若是被召唤出来的虚影砍成了烂泥，那就真成一团烂泥了，神仙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在墟能的加持下，刘慕白直接在九十度的高楼墙面上飞快地跑了起来，整个人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跃上楼顶。 他想要观察一波，但突然发现自己还戴着墨镜。 等摘了墨镜，江野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不甘心地在楼顶来回穿梭，如星丸跳跃一般在夜色下乱窜，但找了一通，还是一根毛的发现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颇有些沮丧地坐在楼顶：“难道……我说的这些他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 “明明我年轻的时候，保家卫国是村里每一个大小伙子的梦想啊，现在怎么不一样了呢？” 没办法的他，只好拿起腰间的对讲机，把事情和自己的队员们说了一遍。 队员：“？？？” 所以，这家伙的意思是，他把人找到了，然后险些被气炸，最后被耍了一顿还把人给放跑了？ 众人很快就赶了过来。 小队的主攻手，一个染着大红色头发，头发披散在两肩，看上去很有御姐气质可又不失古灵精怪的女生，第一个开喷。 “我还以为把人拐到749局的最大阻碍要把人给找到，结果没想到最大的阻碍是我们亲爱的队长啊。” 苏燃满眼都是鄙夷：“要我说，这老小子就是烟抽多了，反应这么迟钝。” “还叼雪茄，啧啧……丢人现眼。” “要不我吃点亏，我来做这个队长算了。” 众人嘴角抽搐，刘慕白更是差点被她这两句话说的脑溢血。 “少废话，当务之急是找人，别急着把锅往我身上甩。” 苏燃：“什么叫甩锅？这不就是你的问题吗？” 刘慕白忍无可忍：“闭嘴。” “那人是山城市第二中学的学生，从明天早上开始，所有人分散到各个校门口，给我堵他。” “这人的墟能很强，至少比我强，这样的人才绝对不能放过，至少，不能让那些神侍抢先！” 苏燃：“真的有这么厉害吗？你的墟能可是灾厄级。” 749局按墟能的强度，将墟能分为凡俗级、扰乱级、灾厄级、灭世级。 灭世级最强，凡俗级最弱。 刘慕白很无语：“就是因为我的墟能是灾厄级，所以我才这么重视这个人。” 他感觉自己给对方的印象应该也不算太差，所以等找到他之后，应该还有言说的空间。 …… 山城市。 西郊。 江野回家之前，还贴心地把自己身上撕扯出来的战斗痕迹藏好。 但被刘慕白扯开的衣服，那是无论如何都修复不好的了。 他一整个无语：“还说什么年薪八十万，结果你个老小子见面就先撕我衣服？”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家了，就说衣服是自己摔的好了。 江野打开门。 “妈，我回来了。” 今天比以往回家要晚一点，毕竟被刘慕白一番拉扯。 尽管这样，桌子上也还是静静地放着一碗窝了鸡蛋的葱花面。 “小野。”苏梅从沙发上站起来：“今天怎么回来的……有点晚。” 她问这话的时候很紧张，经过了昨晚的事情，她总有一种感觉，觉得儿子总有一天会离自己而去。 她害怕得到这样一个确切的答案。 江野说出了自己编好的故事：“是这样，班上新转学过来一个女生，是个盲人，我今天送她回家了，浪费了一点时间。” …… 第8章 歪？妖妖灵吗？校门口有古惑仔绑架 这是纯瞎话，而且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这个理由有多容易被戳穿。 毕竟在他的记忆里，母亲一直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小时候不懂事，他偷母亲兜里的硬币买糖吃，母亲还以为是硬币掉了，从来不往他身上想。 趁母亲接电话的时候把母亲碗里的肉夹走，母亲也从没有发现异常。 小时候考差了，自己改个分数给母亲签字，母亲也总是笑嘻嘻的。 真的是，笨到家了啊…… 当然，这些事情，等他懂事之后就再没有做过了。 可他忽视了一个可能，也许母亲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拆穿他。 苏梅：“好，乖，那不提这个，快吃点东西，一会儿妈带你去超市。” 江野乖乖吃掉葱花面，和苏梅一起去超市，买了一点点零食之后，才洗了澡，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他以为苏梅睡了，但苏梅实际上是怀着忐忑的心，给江野的班主任发了一条短信。 在得知没有什么转学过来的女生之后，她的眼睛微微发红。 “小野，不要做危险的事……”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一边害怕儿子会离开自己，害怕儿子会有危险。 可是另一边又清楚地知道，儿子已经接触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了，也许以后的人生就要迎来大变样了。 她害怕，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阻止。 她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她没有一个正确的判断，也给不了儿子任何有价值的意见，她只能沉默。 她也看见了江野衣服上撕扯出来的痕迹，也许昨天晚上那样的战斗，以后对江野来说就是日常了。 她很清楚，普通人面对那些东西，会是何等的无助。 所以，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自私。 至少要尊重儿子的选择，而不是固执地把他栓在自己身边。 …… 房间内。 江野并未睡下，而是在思考有关刘慕白的一切。 从自己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再到他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种种迹象都显示，刘慕白不像个坏人。 他对刘慕白的身份还是相信的。 毕竟如果刘慕白是坏人的话，能轻松制住自己，那想把自己带走或者是灭杀都很容易，不会和自己说那么多。 更别提说话内容全是保家卫国一类的了。 其实他对墟能者的世界挺向往的，也愿意加入官方组织。 的确，大夏官方在某些方面确实存在一定的问题，但……母亲能一个人把他拉扯这么大，是因为获得了国家补助。 别的不提，至少……这一点自己不能装作没看见吧？ 但是，对不起了。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 大夏真的不缺他这一个术士，或者说墟能者，因为他真的不特殊。 但母亲却只有他这一个儿子。 他对母亲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 次日一早。 山城市第二中学。 刘慕白穿着黑色皮衣，叼着一根雪茄，戴着深色墨镜靠在学校大门口装逼。 不，应该说是在等待学生进去上学，他好从中把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给揪出来。 他掏出别在腰间的对讲机，道：“你们都守好了没？每个校门都给我看清楚，看仔细了。” 苏燃懒洋洋地开怼：“我亲爱的队长，麻烦你搞清楚，我们可不认识那个人，你连个照片都没有。” 刘慕白：“你们注意一下有没有人神色可疑就行了。” 说是这么说，但真要找起来，哪这么容易？ 现在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但问题是，为什么都这个点了，还没有学生进学校？ 刘慕白有些感慨：“想当年，我们上学的时候，都是争着抢着要早点到，现在的学生怎么都喜欢卡点呢？” 守着另一个校门的副队长，何松，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今天放假呢？” 刘慕白：“别逗了，高中生还想放假，全都给我补习去。” “我都打听清楚了，山城市二中就只有周六晚上不用上晚自习，其他时间都是要上课的，周日也要。” 昨天就是周六，也正是因为不用上晚自习，他才能碰得到江野。 可就在他信心满满的时候，旁边小卖部的老板娘实在看不下去了，悄悄拨打了报警电话。 “歪？是妖妖灵吗？我们学校门口有个古惑仔啊，穿着皮衣戴着墨镜，还叼根雪茄看着就不像好人。” “他刚刚好像还让小弟们分散在各个校门口，蹲人来着，看样子是要砍人啊，也就是这两天教育局有人来检查，严禁补课，不然我感觉那个学生凶多吉少啊，你们快来！” 刘慕白：“嗯？” 身为宗师强者，他的听力很好，哪怕老板娘是压低了声音说话的，但他还是听见了。 教育局来检查，严禁补课？ 为什么这种小概率事件刚好被他碰上了？ 他又拿起对讲机：“行动取消，撤！” 老板娘：“要跑了，你们快来啊，我可不敢上去拦，多看一眼我都不敢，你们快点来。” 听到这话，刘慕白跑的更快了。 …… 回到总部，刘慕白一脸哀伤：“你们说，我穿这身衣服不帅吗？” “我可是特意换上了我的战袍，结果被人说我是古惑仔，是混社会的。” “还说我要砍人。” “我真的就这么没有魅力吗？还是我看上去很像街头混混啊？” 满地的雪茄头子述说着他的哀伤，天知道小卖部老板娘这一通操作，给他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队友们面面相觑，何松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形象看上去有点像程序员，他一整个绷不住了。 “挺大个老爷们，还在这伤春悲秋的。” 苏燃则是拿出手机开始录制，毕竟这可是刘慕白的黑历史。 “咱别理他，一会儿这老小子就好了，说不定等会儿他还会抢我的烤羊腿吃。” 提到烤羊腿，苏燃也不想拍视频了，收起手机，搓了搓手，满脸期待地下去拿外卖。 她舔了舔嘴角，已经在幻想油脂在口腔里爆开的感觉了，那滋味，别提有多爽了。 第9章 堵门？不，是教育局视察！ 和她想的一样，外卖一打开，味道散发出去的那一刻，刘慕白把情绪一丢，直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来到她面前。 二人开始抢夺烤羊腿的归属权。 眼看要抢不过那个老小子，苏燃一口就咬在他的胳膊上，恶狠狠道：“我就买了一份，这是我自己吃的。” “你的津贴比我多，你也不说点几份请大家一起吃，坏人。” 刘慕白吃痛地松开烤羊腿，看着胳膊上的牙印，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属狗的？” 苏燃：“那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就张开墟能来干我。” 刘慕白：“……” 最后，刘慕白只能自掏腰包，请小队所有人吃了一顿烤羊腿。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等到第二天一早，也就是周一，大家的干活热情都高了很多。 分散在学校的四个门，守着看有没有可疑人员。 但队员们毕竟不认识江野，只能根据来人的神色判断了。 “你，就是你，躲躲闪闪的，你干什么呢？把手拿出来。”苏燃感觉自己抓到人了，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很明显是害怕被他们认出来啊。 但等她伸手去摸那个学生脉的时候，发现不是。 而那学生拿出来的，竟然是……一个手机。 嗯？ 苏燃有些懵，而校领导闻着味儿就来了。 “好啊，还敢带手机，没收，哪个班的？班主任老师是谁？” 那个学生狠狠瞪了苏燃一眼，苏燃装作没看见。 而趁这个时候，江野已经若无其事地走进学校了。 “看来大叔还是不打算放弃啊，竟然派人来堵门。” “不过，只有你一个人见过我，你又能堵几个门呢？” 他进了校门，和于天明汇合。 于天明现在还是懵懵的：“所以，你怎么知道今天会有人来校门口堵人？” 江野先前猜到了会有这个可能，所以让自己的同桌先进学校，再发信息告诉自己守门的人是谁，这样就不会被抓到了。 反正是谁都无所谓，只要不是那个大叔就行。 就在刚刚，于天明给他发消息，说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红头发的漂亮姐姐。 他知道，大概率已经稳了。 进门的时候，他一直用余光乱撇，也没有看到刘慕白。 所以他成功混了进去。 其实于天明还有一个疑问，就是他为什么不戴口罩？ 戴个口罩，再戴个帽子，不就完美解决了吗？ 对此，江野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我戴帽子和口罩，不会显得很奇怪吗？” “这是生怕不能被那伙人看出我心虚啊。” 于天明：“哦，也对。” 此时，学校正门。 刘慕白终于被警察带走问话了。 毕竟其他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尤其是苏燃，虽然有点不良少女的感觉，但好歹看上去像是一个靓丽女大，而且人家还帮助校领导抓带手机的学生，所以没有出事。 但刘慕白一副黑社会的打扮，守在学校门口，不抓你抓谁？ 他在看守所待了几个小时，才被放出来。 然后晚上又被抓了进去。 因为没有证据表明他干了什么，所以一番批评教育之后，也就放他走了。 可第二天又被举报，又被抓了。 这一次，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整个人的气质都像是高材生的队员——李相旬，过来把他捞了出来。 李相旬是政法大学的博士生，读博期间觉醒了墟能，才被吸纳入749局的。 他感觉有点头疼：“队长，你要是实在没活了，你去咬打火机行吗？” 刘慕白：“什么话？什么话这是？” “我还不是为了大夏的未来？你以为我是为了我自己吗？我把他抓住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能多领一份补贴？” 李相旬：“倒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能不能跟我们学学，毕竟我们之中只有你，次次都被抓进派出所。” 刘慕白也很无奈啊，难道硬汉气质，也有错吗？ 他试图给自己挽回面子：“那你们天天帮学校抓带手机的学生，就很了不起了？” “你知道那些学生怎么说你们的吗？说你们一个个都是活体安检仪。” “不仅能查手机，早恋的情侣也逃不过你们的火眼金睛，这几天抓了几十对男生女生，还抓了两对男生和男生，两对女生和女生，再过两天，校领导都该给你们发工资了。” 苏燃在派出所门口，听到他这样说，眼睛都亮了。 “哪里抓了两对女生？这瓜我怎么没吃到？” “闭嘴吧你。”刘慕白气到肝疼。 最后还是李相旬拿了个主意，直接冒充教育局的领导视察就好了。 “可是，等上级配合，做实我们的身份，至少要半个月啊。” 李相旬微微一笑，拿出几个蓝本本：“早就准备好了。” “这是……” “我二舅是办假证的。” …… 山城市第二中学。 过了两天的安生日子，江野都怀疑他们放弃了。 毕竟那群人这么多天什么都没干，不是被警察抓就是找手机、揪情侣，要是他的话，早就不白费功夫了。 可就在他认真听课的时候，窗口却出现了几个陌生的身影。 刘慕白很是激动：“就是这小子，那个给自己泡速溶咖啡的家伙，就是他！装的怪像的，困了就睡啊，喝什么咖啡？” 苏燃也凑了过去，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还是个小帅哥啊，那很好了，整天面对你们这些老男人和书呆子，还有一个只会舞刀弄枪的傻逼，我早就烦了。” 她搓了搓手：“嘿嘿嘿，小家伙，让姐姐来疼爱疼爱你。” 何松一个爆栗敲在她头上：“你斯文点，别把人家给吓跑了，还有，你在骂谁？” 眼看苏燃要打回去，刘慕白赶紧按住她：“别乱来，我们现在是教育局的工作人员，等回去再说。” 苏燃给了何松一个“回去再找你算账”的表情。 陪同的校领导见这群人打打闹闹的，一阵头大。 一开始他们就不太相信，毕竟这群人，一个看上去有点像黑社会大哥，一个看上去有点像不良少女，这能是教育局来视察的？ 而且教育局的工作人员能染头发吗？ 但他们去核实，又发现确有其事。 真是……郁闷啊。 第10章 我的天呐，苏燃大人 他咳嗽两声：“咳咳，刘局啊，咱这边是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刘慕白一脸正经：“就这个班吧，我们要进去听课，随机检查一下你们学校的教学质量。” 校领导听到这话，万分惊喜。 要知道，高三年级才一个重点班啊，结果刚好被刘局给碰上了。 那很好了。 要听课就去听课吧，正好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山城市二中的教学水平。 一干人等从后门进入，校领导还招呼了几个同学去搬椅子。 听到动静，江野回头想看看怎么回事的时候，一回头，和刘慕白四目相对。 刘慕白浑身舒畅，对，就是这种眼神，就是这种带着恐惧、惊诧的目光，太爽了。 这小子竟然敢耍自己，还说什么再也不见，你小子做梦呢？ 现在，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江野一整个绷不住了，这个老小子竟然真的找了过来啊，那很坏了。 而且还装作是来听课的，我呸！ 他已经在盘算着该怎么脱身了，但问题是，好像脱不了身啊，就算自己逃课走，也不可能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地下跑掉。 【地龙游】也不行，这可是六楼，遁地之后，他就会从楼上摔下去。 而且就算这一次走了，可这群人都见过他的脸了，以后在山城，估计没有他的好日子过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刘慕白直接以要找个学生聊天为理由，把他带到了一间空的办公室。 他：“你好。” 刘慕白皮笑肉不笑：“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苏燃直接给了他一个肘击：“你这么这么粗鲁？” 她转头对江野露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露出两颗大虎牙：“嘿嘿嘿，小弟弟，我叫苏燃，山城市小队的正面战力兼颜值担当，很高兴认识你。” “听说上次这家伙对你拉拉扯扯的，我当天就给他按地上揍了一顿，你别往心里去。” 刘慕白：“？？？” 谁被你按地上揍了一顿？我？ 他当时就绷不住了，想要反驳，但被李相旬一把拉住了。 苏燃继续乐呵呵地介绍：“这家伙你认识，刘慕白，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叔罢了。” 她又指了指何松：“这是我们的副队长，不过没什么本事，我都没见他出手过。” “至于这个小妹妹，叫白小悦，就是一个吉祥物。” 白小悦戳了戳她，明显不满。 这一回倒是轮到江野疑惑了，这……749局怎么还雇佣童工啊？ 看上去才十一二岁吧？ 苏燃继续：“至于这家伙，他叫李相旬，是团队的战术大师，墟能是【高频大脑】，没有战斗力，但除了战斗之外的其他方面，几乎是全能的，不过依我看，他就是一个书呆子而已。” “这个傻逼叫沈凌，是一个腹黑的武痴，都二十大几了，还极度中二，至于为什么腹黑，你和他接触一下就知道了。” “不过你放心，他不打人。” 她把所有人都给介绍了一遍，嘴里没一句好话，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沈凌眼中更是浮动着“以后要怎么整她一次”的光芒。 “呃，我……”江野在思考，要不要自我介绍。 但这个时候，苏燃大大咧咧地搂住他：“来，合照一张吧，茄子……” 然后，江野就被她开盒了，所有信息都被调了出来。 江野脸有些黑。 苏燃顺了顺他的毛：“别不开心啦，反正个人信息什么的也不是秘密，在这个时代早就没有任何隐私可言了。” “我们真的不是坏人，这样吧，姐姐请你去吃烤串好不好？我们边吃边聊。” 江野：“我还要上课呢。” 苏燃下意识就要说，你都觉醒墟能了还上什么课，但刘慕白一个爆栗打在她头上，她闭嘴了。 刘慕白深知要给他一点消化这些信息的时间，于是他乐呵呵地道：“不急，你先去上课，晚上放学我们再聊。” “今天的晚自习就先别上了吧。” 江野点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他现在脑袋嗡嗡的，他需要消化摄入的信息。 …… 他走了之后，刘慕白等人也没有急着离开。 众人围着苏燃的手机，正在查阅江野的开盒信息。 “山城本地人，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一直跟着母亲生活。” “家里没有房产，一直都是租房子住，已经搬了十几次家了，现在住在西郊那一片。” “西郊，呵呵，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就是宰了十切鬼童的家伙，他还一直在装。” “不过他这样的成长环境，我们要拿捏他其实很简单。” “只要拿钱去砸就行了，和古代养死士是一个道理。” 苏燃又挨了一个爆栗。 刘慕白淡淡道：“还拿钱去砸，拿你的钱，别拿我的。” 苏燃瞪他一眼，心说你等着，等回去了的。 她不再理会刘慕白，继续拿着开盒信息往下翻。 “体检记录，嗯……身高183，体重70千克，嗯……有点细狗了。” “身体也很健康，就是……嘿嘿嘿……” 她傻笑，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 白小悦拉了拉她的衣角：“你在笑什么？” “咳咳。”她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没事，我只是想到，这体检也太简略了，竟然都不是裸检，也没有关于尺寸一类的东西……” 刘慕白和众人对视一眼，默默撤离。 这人没救了，不要浪费感情。 “不是，你们走什么啊？”苏燃甩了甩头发，快步跟了上去：“搞得跟你们是第一天认识我似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刘慕白：“你说的对，毕竟是敢当着我们面，拿电视看小电影的选手，确实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苏燃直接红温：“我说了，我是不小心按到了投屏键而已。” 她很委屈，她感觉这也不能怪她啊。 谁让你开个会，说些有的没的，说了大半天的？ 她闲着无聊而已。 至于投屏到电视上，那还不是因为你把我给说困了，不然我会不小心按到投屏键吗？ 也正是从那之后，她就不装了。 她彻底摆烂，理论知识丰富的她，各种荤段子张口就来，不再理会别人的看法。 毕竟在她看来，人生才三万多天，在意别人的看法不是给自己徒增烦恼吗？ 第11章 钻进书里了 江野回去之后就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同桌以为他是累了，也就没管。 其实这种说法也不算错，他是真的累了。 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要知道，他现在已经一点成为救世主的想法都没有了，可这群人却在这时候找上了他。 他不傻，他知道自己已经涉及到这个世界的隐秘角落了，对方现在看上去很好说话，是因为他还有被吸纳进去的可能，换句话说就是还有价值。 等自己真正彻底地拒绝他们，真正撕破脸之后，这群人会是怎样的一副嘴脸，现在还不知道。 最坏的结果，对方可能会将他诛杀。 或是挟持他的母亲，逼他就范。 他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对方是想吸纳他成为新鲜血液，不会用这种方式。 挟持亲友，逼人就范，这不是养出了一个反骨仔吗？ 而要说自己对那群人的身份，以及对他们口中的“749局”一点都不感兴趣，那也是假的。 人都有好奇心。 他从金手指那里得到的，关于这个世界仅有的一点资料，也就是“神明复苏、大夏无神”这八个字了。 至于大夏格局，世界格局，他一点都不知道。 但他明白，有些东西，一旦知晓，恐怕再难脱身。 可对方明显是想要把这些信息强行输送给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很累，而且有些绝望…… 他已经过了中二的年纪，为什么要他在这个时候，成为守护人类的英雄呢？ 但凡早两年，说不定他都答应了。 现在，他想守护的—— 只有自己这个家。 …… 他的意识缓缓下沉。 识海。 这里，映入眼帘的，是一本古朴而厚重的书。 封面写有七个大字——《大夏上下五千年》。 翻开书页之后，他顿觉一阵眩晕，待天旋地转的感觉消失之后，他再睁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座诡异的古代建筑之中。 没有过多的装潢，只觉得很空旷，在建筑的正中，是一个雕刻的极为精细的八卦。 江野认了出来，这就是【武侯奇门】。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书里的世界，以前都只是能打开书页，从中获得传承，但从来没想过书里还有这样的一个异空间。 也许，是自己拥有了炁，成为了墟能者，才有了这样的变化。 要说这是古代建筑，却也不尽然，因为在某些细节的处理上，这一建筑带有很明显的诡异风格。 例如大门上镌刻着万千嘶吼的诡异人像，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一种感觉，这里……束缚的，也许是嘶吼的神明也说不定。 这一想法让他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转移视线。 他在建筑内四处走动一番，确认没有任何可供他操作的可能之后，他径直来到了地上雕刻的【武侯奇门】的正中。 “对一般的奇门术而言，要求术士依据对应的阵盘，施展出相生相克的术法，换句话说，奇门术的强弱，与敌人和自己所站的方位有关。” “但【武侯奇门】不同，奇门之内，我就是方位，我就是吉凶！” “生克之理，只是对术法的强化，不是必要条件。” 这些内容，他早已经了熟于心，而地上镌刻的这一奇门局，像是要将这一特性实践到极致。 比如【离卦】，属火，它非要指向池塘。 这个奇门局，南北调转，阴阳相逆。 江野感觉这不是乱来的，但是现在有什么深意，他也不知道。 他只觉得，站在奇门局中，他的身体竟然在自然而然地吸收【炁】，并自发地开始炼化。 而他若是进入修炼状态，【炁】的吸收速度更是惊人。 比在外界快了三倍有余。 也就是说，在这里修炼，他能很快突破先天、突破宗师……进而成为一方强者。 当然，现在并不是修炼的时候。 虽然这个发现让他有了一些惊喜，但现在还有事情压在心头，他没有修炼的心思。 他心念一动，就从书页中走了出来。 他有心想要看看第二页记载的是谁，但却只能掀开书籍的一角。 他能从缝隙中察觉到一股十分锋锐的气息，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 艰难地熬到下午放学，他和班主任请假之后，如约来到学校正门。 苏燃正坐在一辆粗犷的皮卡车上，双脚翘在方向盘上，全神贯注地……打游戏。 她还开麦了，江野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正在和队友激情对线。 各种难听的话张嘴就来，把江野雷的外焦里嫩。 直到对局结束，她在狠狠地举报了一通之后，才收起手机。 她这才看到车旁边的江野：“嗯？” “你……什么时候来的？” 江野：“刚到，我……我什么也没听见。” 苏燃满不在乎：“听到了也没关系，上车吧，我知道一家很好吃很好吃的烧烤店，羊肉串真的一绝。” 江野：“好。” 他全程都表现的很乖，现在他在这群人面前已经一点秘密都没有了，没必要像上次一样斗智斗勇，反正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他这副样子，苏燃只觉得无奈：“你放松点，我不吃人。” “我知道你对我们有怨气，要不这样吧，你打我一顿，我不还手。” “或者我给你一个小时，你想对人家做什么都行。” 江野：“……” 这种鬼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虽然他并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但是没必要。 而且他才不相信所谓的不还手。 见他没反应，苏燃继续道：“乖啦，其实我们是一个很有爱的组织，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拒绝，如果你怀疑我们的身份，你大可以登录大夏军事网，输入邀请码0567，进入749局的内部系统，就能查到我们的存在。” “你可以输我的名字，能看到我的详细资料，而且还有照片。” “队长是不是跟你说过了，年薪八十万，六险二金，公费旅游，还有各种补贴什么的。” “我再补充一些，要是你残疾了，国家会养你一辈子，要是你牺牲了，你的家人也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对了，我们平时闲的不得了，除了动手的时候有点危险之外，每天都是想干嘛就干嘛。” “一年365天，我们光是假期就有360天。” 第12章 请你吃烤串吧 “当然，如果你要修炼的话，那可能就没有这么长了。” “你想想看，你这辈子能找到这样的工作？像你这种没背景的小孩子，除非考上大夏最顶尖的那几所大学，不然以后找的那些工作，就和打螺丝差不多。” “你加入我们，在集训之后要是正好被分配到山城市的话，那你就有的爽了。” “每天都能回家，而且大多数时候你没有事情做，完全可以在家里睡大觉。” 最后这几句话，把江野的好奇心勾起来了。 “集训？什么集训？” 苏燃给他解释：“是这样滴，虽然觉醒墟能只是小概率事件，但大夏有十四亿人，每年还是能找出一两百个觉醒墟能的新人的。” “每年的九月份，上边都会组织为期两年的集训，目的就是快速培养新人。” 江野：“这……不就是上大学吗？” 苏燃：“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 江野沉默，他的确是有些心动了，但还是那句话，容易死。 而且他觉得苏燃说的话，难免会有些水分，这就和用人单位跟你说，我们公司如何如何好，工作有多清闲一样，半个字都不能信。 毕竟，什么叫执行任务的时候有点危险？恐怕是危险程度都爆表了吧？ 他还真猜对了。 但危险程度其实和苏燃说的差不多，问题不大，反正自从刘慕白成为山城市小队的队长之后，他们小队再没有出现过死亡事件。 苏燃吹嘘的内容，是休息时间上的。 他们平日里的事情的确不多，或者是压根没有事做，但刘慕白会压着你训练啊，往死里练的那种。 一想到这个，苏燃直接打了个冷颤。 江野：“我不心动。” 这话一出，苏燃火了，她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的杀气了。 老娘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哄了你半天，你一点变化都没有？ 她直接一巴掌拍在江野的脑门上，掐着他的后脖颈，咬着牙威胁道：“臭小子，你等着的，你要是真加入我们，我第一个削你。” 江野：“那我更不敢加入了。” 苏燃持续红温。 两人都没再说话，不多时，车子就开到了一个小夜宵摊旁边。 “就是这里了，快下车。”苏燃直接提起了他的后衣领，把他拖了出去。 江野：“……” 你要干嘛？ 至于其他队员，看到这一幕，脸都黑了。 这小子哪里得罪你了？ 就算真得罪了你，你也不能和人家一般见识啊。 江野被提溜到椅子上，他很疑惑，这一群年薪八十万的人就在这吃啊？之前莫不是在吹牛？ 但想这些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苏燃已经开始给他灌酒了。 刘慕白一个爆栗敲在苏燃头上：“他还是个小孩子。” 苏燃：“都高三了，他身份证上都十八岁了，哪里是小孩子？” 江野虽然不喜欢喝酒，但也能喝。 他没有废话，直接把苏燃给他倒的一满杯扎啤喝掉。 一口下去，透心凉。 苏燃眼睛微弯：“这才对嘛，你看看，人家都没说什么，你们倒是操心上了。” 她是这样想的，等喝到微醺的时候，再拉进双方的距离，那不是更容易一些吗？ 她又给江野递上一串烤的滋滋冒油的羊肉，眨巴几下眼。 “乖，先好好吃东西，一会儿再谈正事。” 说完这句话，她也开动了，双手齐出，抓了满满的两把串，嗷呜一口咬下，她感觉这段时候受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值了。 她几乎要泪流满面了。 江野内心——嗯？有这么好吃吗？ 他试探性地尝了一口，发现味道还真不赖。 其实在来的路上，他就打定了主意，要是对方实在不肯放他走的话，他还是先虚与委蛇算了。 不然拒绝之后，搞不好对方会对他做什么。 太过分的也许不会，但随便整你一下，比如在苏梅身上整个不轻不重的车祸，那怎么办？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苏燃往他嘴里塞了一个烤面包片。 “尝尝这个，这个也好吃。” “再来颗大蒜，吃肉怎么能不吃蒜呢？” 江野：“唔？你不要往我嘴里塞……” 这顿饭，大家各怀心思，但江野却不得不承认，味道极好。 临走的时候，刘慕白还给他打包了一份，让他带给苏梅尝尝，就说是同学请吃的宵夜。 嗯，苏燃感叹这家伙总算是做了一件带脑子的事。 不过他们并没有放江野离开，众人慢悠悠地往前走，越走越偏，越走越偏，到最后连水泥路都看不见了，地上全是砂石铺成的乡间土路。 月亮在众人身后洒下一地清辉，苏燃有些醉了，一边砸吧着嘴，一边把半边身子搭在江野身上，旁人来扶她还不行。 “你个书呆子，别来沾边。” “我只喜欢，有少年感的男孩子……” 江野：“？？？” 众人：“……” 他们无语了都。 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刘慕白走在江野前方半米处，负手而立，语气淡淡：“江野。” “嗯？” “虽然我的队员跳脱了一点，但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是正规组织，虽然我很不情愿，但如果你真要拒绝我的话，我也只会让你签保密协议，让你对我们的存在守口如瓶，不会拿你怎么样。” “这一点，你能明白吗？” “当然，我还是希望你能接受。” “我说的这些，你不用怀疑，因为如果我想对你做什么的话，你不会有反抗的机会。” 话落，他缓缓张开墟能，幽深的黑暗气息在场中弥漫。 下一刻，他双指并拢，无数漆黑鬼影随着他的动作，对着前方地面挥出一刀。 场中烟雾弥漫，等到烟雾散去，江野发现前方百米之内的地面，布满了深深的刀痕。 刘慕白又叼起雪茄，开始装逼了：“小子，我们是尊重你，才让你自己选择的，怎么说？你有没有觉得，我真是个好人？” 江野点头：“嗯，有。” 就刚刚他露的那一手，都够打十个自己了。 苏燃睁眼，眼神幽幽：“某些人真不要脸，难道不是高层出了禁令，你才不强迫的吗？” “还有意思说，当年我可是被你逼良为娼！” 刘慕白：“！！！” 不是，这个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第13章 神侍来袭，小子，针对你的 在刘慕白教育小孩子的时候，江野陷入沉思。 直觉和理智都告诉他，刘慕白不是在骗他。 只是，加入他们，好像……他还需要时间考虑。 也许不得不承认，他的性格有些优柔寡断了。 就在他想要主动询问有关749局的事情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身形一顿。 就连江野都能感觉到那股特殊的能量波动，就像黑夜里突然出现的太阳一般耀眼，一出现定然会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那是什么？”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山城市小队迅速进入战备状态，就连醉酒的苏燃，也立刻站直。 “你待在这里，算了，你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们把事情处理了，会来找你的。” 江野拉住了他的手：“你们去干什么？” “和我有关？是不是？” 他心中已经有了判断，能量波动传来的方向，是西郊。 也就是他家的方向。 他不管那么多，和其他人一起，坐上了车。 副队长何松把车开的飞起，其他人则是毫不在意交通安全一般，从后备箱拿了武器，再从车窗处翻进来，在座位上坐好。 刀、枪、剑、戟，全都有。 甚至还有加特林和火箭弹。 当然，这两个依旧放在后备箱，没有拿进来。 李相夷已经发动了自己的墟能，【高频大脑】，开始给江野分析发生了什么事。 “你要是细心的话，就会发现，先前爆发的那股能量，毫不掩饰，就像是故意让我们知道，给我们定位一样。” “没错，这群人想要引我们过去。” “我简单跟你说一下现在世界的局势，外国神系全部回归，但大夏神依旧没有出现的征兆。” “你知道的，当国与国之间的实力不平等时，会理所当然地爆发战争，哪怕是神也不例外。” “那些所谓的神，一直想吞噬大夏的国运，我不知道镇神司的高层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和这些神硬生生僵持了三百年。” “因为某些原因，那些神不能出手，神侍，也就应运而生。” “签订了【侍神契约】，获得神明一部分力量，作为交换，不仅要给神明当狗，还要替他们卖命。” “这些神侍潜藏在大夏境内搅动风云，你应该已经猜到了，这一次，他们是为了你来的。” “你觉醒墟能的时候，他们应该没有感知到，不然不会等到现在出手。” 749局再怎么说也不是吃干饭的，神侍想要大规模地潜入肯定不可能，所以不是每个城市都有他们的聚集地。 而这次江野之所以会进入他们的视野，恐怕是因为就在今天早上，众人和江野见过面之后，把他的资料上传到了749局的内部系统。 江野双目微凝：“也就是说……有奸细！” 李相旬没说话，他也有同样的怀疑。 “他们要杀我？” 李相旬摇头：“不是。” “确切地说，他们是要抓你走，剥夺你身上的墟能。” 每一个墟能，都是大夏国运孕育出来的超自然力量，剥夺墟能，其实就是吞噬大夏国运。 正因如此，749局之中，几乎是每个人，在被抓之后，都会选择自我了断。 如果……有这个机会的话。 “当然，如果他们实在绑不走你，就会出手取你性命。” “这群人知道我们山城市小队的存在，还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动手，恐怕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但，他们太小看我们了。” 那群神侍肯定已经去江野家里找过了，没找到，甚至是守株待兔了很久，实在没有耐心了，才故意泄露气息，想引他们过去。 苏梅肯定在他们手上。 说实话，他们不想江野跟着一起去，但架不住他非要。 …… 汽车拐过一个弯，快到西郊了。 但何松没直接把车开进去，而是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众人下车。 苏燃抄起长枪，沈凌则是挑了一根比他人还高的战戟，同时腰间悬了一柄长剑。 至于刘慕白，提着一柄漆黑的直刀。 刀身朴素，没有一丝花哨，但压迫感却是所有武器中最强的。 进入战斗状态，他和平日里判若两人，周身气息冷峻而又凌厉。 副队长何松，还有吉祥物白小悦什么都没拿，打算就这样走过去。 白小悦的墟能是【回春】，能力是治愈。 至于何松……从未出过手，但每一次战斗他都在旁边，估计这一次也不例外。 没人知道他怎么回事，但他说了，等小队所有人都死绝之后，他会给大家报仇的。 总之渗人的很。 而李相旬，则是带上肩抗式导弹，上了旁边的一栋高楼。 刘慕白深深看了他一眼：“小子，我建议你别来。” 到时候这小子拖后腿，会很麻烦的。 虽然就算对方抓到了他，也只会带给自家的神明，也就是说他不会有危险，但就算是这样，你在旁边也影响我们发挥啊。 江野陷入挣扎，他当然知道对方的顾虑，也知道自己不去是最好的，但……他担心这群人救不出母亲。 毕竟他可以使用【地龙游】拉近距离，也可以带人一起遁地离开，但其他人好像没有类似的能力。 他咬了咬牙：“除非情况紧急，不然……我不过去。” 苏燃舞了个枪花，盯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道：“放心吧，我们会尽力。” 五人分散，从不同地方进入。 值得一提的是，刘慕白驱动墟能，整个人的身形犹如鬼魅。 可他并没有借此快速接近对方，而是专注于隐匿自身，让队友先去吸引对方的视线。 沈凌和苏燃浑身的【炁】狂涌，进入战斗状态。 沈凌周身有蓝紫色的雷霆缭绕，将战戟单手虚握，气势惊人。 苏燃则是将长枪负于身后，枪尖染火，每走一步，踩过的地面就会窜出一朵小火花。 反观神侍那边，为首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剩余七个则是大夏人。 为首之人和刘慕白一样，都是宗师境界。 而且他是宗师巅峰，刘慕白只是宗师后期。 二者相差了一个小境界。 至于剩余七人，其中五个先天境界，与苏燃和沈凌的境界相当。 剩下两个则是炼灵巅峰。 这样的人数和配置差距，按道理不该这样明晃晃地上前。 第14章 苦战 但对方很明显就是在等他们的，不上去又不可能。 李相旬已经向高层求援了，只是最快也要两个小时才能支援过来，到那时恐怕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别说江野的母亲，恐怕整个西郊都会被这群家伙全部屠戮。 那群神侍刚要说话，沈凌双眸之中电光一闪，整个人飞身向前。 “一群败类！” 长戟横扫而过，强横的雷霆肆虐，但这样的一招，为首的神侍只是打了个响指，便轻松接下。 那人毕竟是宗师。 随着响指打出，一堵由藤蔓凝结而成的墙挡在了沈凌长戟的攻击路径上。 境界相差太大，连一点波澜都没有，他的攻击便如泥牛入海一般消散了。 “哦，我的朋友，别紧张。”那人用蹩脚的中文开口：“我叫查理，我没有恶意的。” “我们不想和镇神司为敌，只要把那个新觉醒的孩子交给我们，我们马上就走。” 这话可以信一半。 虽然他们的各项实力都要比山城市小队更强，但谁也不知道真打起来，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这可是在大夏地界，是别人的地盘。 把江野带回去交差就已经可以了。 都是打工仔，那么拼命干嘛？ 但沈凌不为所动，他的大脑飞速运转。 “木属性的能力，那倒是不多见，那么……你是谁的狗？” 查理险些红温，对于沈凌毫不留情将他称为“狗”这件事，他的怒气值已经临近爆表。 砰的一声，沈凌被他一脚踹飞出去，巨大的境界差距下，沈凌连反抗都做不到。 查理好整以暇地整理自己的衣服，缓缓道：“你们大夏人就是没有绅士风度，我乃森林与树木之神，卓娅的代理人。” 代理人，是这群神侍对自己的称呼。 毕竟他们总不能说自己是某某神明养的仆人吧？ 哪怕事实如此，但要他们亲口承认，还是很难为情的。 至于森林与树木之神，卓娅，那是希腊神话中，掌管树木与森林的神明。 战力不强。 当然，这里的战力，是同境界而言。 查理还想要说什么，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隐匿着的刘慕白，动了。 夜幕之下，他的身形得到了最好的遮蔽，一直到了这群神侍跟前，才被察觉。 可是已经迟了。 霎时间，万千鬼影同时挥出一刀。 两个先天境界的神侍连哼都没哼一声，当场被斩成碎尸块。 然后，他一把拉起苏梅，向远处遁去。 可是剩下的神侍怎么可能任由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战斗一触即发，查理直接攻向刘慕白，剩下的神侍则是全部攻向沈凌和苏燃。 “杀了人就想走，你给我把命留下！” “哼。”刘慕白冷哼一声：“犯我国土，你才该把命留下！” 面对飞射而来的木矛，刘慕白用直刀挡下。 至于苏梅，则是交给了一旁的何松。 但毕竟是仓促间迎战，对方的境界还要高于他，所以他不可避免地受伤了。 就在查理要乘胜追击的时候，一颗榴弹炮射向他的脑门。 宗师境界的感知能力，让他躲过了这次偷袭，但看着在不远处爆炸的榴弹，他的脸黑了。 榴弹炮不只是针对他的，还平等地袭向其余神侍。 现场乱做一团。 刘慕白拖着伤躯，和查理战在一起。 沈凌和苏燃两个人应对对面五个，实在是顶不住。 所以有一个先天境界，两个炼灵巅峰的神侍，越过他们，冲向了苏梅、何松，还有白小悦三人。 江野在远处看的都急死了。 苏燃给他介绍过，每次任务，何松都没有出过手。 至于白小悦，那更是只有治愈能力。 也就是说，这三人，没有自保能力。 哪怕李相旬用榴弹炮掩护也不行。 念及于此，江野知道，自己不能再看戏了。 眨眼的功夫，【武侯奇门】在他脚下成型。 “坤字，地龙游！” 他直接出现在三人面前，下一刻，再度强行施展【地龙游】，带着三个人离开。 带三个人还是太勉强，一百米的距离，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炁。 他脸色微微发白，但好在拖延到了宝贵的时间。 几人快速跑到停车的地方，何松将钥匙塞到苏梅手中，就让她快开车离开。 苏梅全程都很冷静，她知道遇到这种事情，越慌乱越容易出问题。 她利落地发动汽车：“为什么我们不一起走？” 这个问题，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群人很明显是一个团队的，抛弃队友临阵脱逃什么的，应该做不出来。 江野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从车窗上握住她的手。 当江野手心的热量传递到她手上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令人心安。 “妈，放心，我会活着回来的。” 说完这句话，他催促母亲赶紧发动车辆。 苏梅真的不想走，但……她也不想留在这里，成为儿子的拖累。 狠心踩下油门，快速驶离。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后视镜，刚刚被抓她没哭，近距离目睹两个人变成碎尸块，她也没哭。 但现在，她的眼泪缓缓划过脸颊，有些哽咽。 …… 这一边。 刘慕白拖着伤躯，面对比自己高了一个小境界的神侍，异常吃力。 眼看着还有一个先天境界的神侍，两个炼灵巅峰的神侍要去找江野等人的麻烦，他目眦欲裂。 他知道自己要是分心，说不定就要命丧当场，但眼睁睁看着队友出事，他也做不到。 他终于还是做出了选择。 下一刻，一道遮天蔽日的黑色刀芒斩向查理，而他本人，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那三个神侍身后。 查理暂避锋芒的那一刻，就出言提醒了三人，所以三人都有了防备。 那个先天境界的神侍直接回身，硬接了刘慕白一刀。 尽管这一刀差点要了他的命，但……他终究还是没死。 不仅没死，他还护住了那两个炼灵巅峰的家伙。 而且他自己也还有再战之力。 他双眸之中满是惊喜。 而这个时候，查理也化解了那来势汹汹的刀罡。 他出现在刘慕白身后：“和我战斗也敢分神，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木刺，直插椎骨。 刘慕白惊险地避开，那根粗大的木刺，只是穿过了他腰间的软肉，并没直接打断他的脊椎。 但这样也不好受。 查理还向众人下令，那两个炼灵巅峰的神侍去追人就够了，至于刘慕白，留给他一人足以。 而空闲的那个人，则是去找沈凌或者苏燃的麻烦。 因为一对一的情况，那两个神侍都快被沈凌和苏燃给穿成串子了。 那两人的墟能是火焰与雷霆，查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烤肉的香味。 第15章 炼灵巅峰，死！ 另一边，何松手指掐成一个奇怪的图案，好像要出手了，但他似乎是下不了决心，深深看了江野一眼。 “还能战吗？” “队长跟我说过，你的墟能很强，恐怕已经超越了灾厄级，单论墟能强度，你完全碾压那群神侍。” “来的，只是两个炼灵巅峰，我相信你能胜。” 江野才刚觉醒，不过是炼灵初期而已，对付炼灵巅峰也就算了，竟然还是两个。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一想到刘慕白他们还在浴血奋战，而且还是因为他，那就算是不行，他也得行。 “我试试吧。” “你们，躲好。” 他一步踏出，奇门阵在他脚下成型。 “巽字，风刀！” 【巽】字代表的是风属性，薄薄的一层风刃，最是隐蔽，速度也最快。 “兑字，缚龙泥沼！” “艮字，金刚琉璃！” 奇门笼罩之地，地面全部变成难行的沼泽，但他自身不受影响，手持一柄幻化出来的直刀，在奇门自带的加速作用下，以一个极快地速度朝两个神侍冲杀过去。 双方毕竟存在极大的境界差距，哪怕是有泥沼的限制，风刃也被对方以手中的冰雪之剑挡下。 这两人，都是北欧神话中的冰雪与狩猎女神，斯卡蒂的侍奉者。 能力是冰雪与弓箭。 一人搭箭，射向江野，但奇门局内，江野的速度、力量、反应速度都得到了成倍的提升，虽然惊险，但也成功地躲过了。 甚至他还在拉进距离。 “副队说的不错，我的能力，的确是最强的那一批。” 他已经感觉到了，在他的奇门局里，那两人的冰雪能力形同无物，至于箭矢，那要打得中自己才是。 “你们，该伏诛了！” 话落，天上阴云密布，碗口粗的雷电从云层上落下，密集程度令两人无法躲避，只能硬抗。 而冲杀过来的江野，举起直刀，没有一丝花哨地横切而过。 “巽字，风刀。” 这么近的距离，几乎是跟两人贴脸，风刀的速度与力度都没有削减。 其中一人在雷霆的轰杀下疲于应对，这一刀，直接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 鲜血飞溅，纵享丝滑。 至于另一人，因为身高要高些，这一刀只是划过他的胸口。 伤痕深可见骨。 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刚觉醒的小子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实力，其实他已经后悔了。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他知道自己恐怕凶多吉少，那现在，就该是临死反扑的时候了。 他干脆不抵挡头上雷霆，趁江野斩过一刀，身形还没有调整到合适位置的时候，以手中冰刺，狠狠贯穿了江野的肩膀。 本来是冲着头去的，但他也搞不懂江野的速度为什么会这么快，竟然被他躲过了致命处。 不远处观战的何松皱了皱眉：“这小子不会用刀。” “哪有这样直接抡起膀子甩的啊，哎。” “他要是加入我们，恐怕要先给这小子特训一段时间。” 何松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感慨这小子拥有这么强大的墟能，要是再有足够好的身手，恐怕以后越阶战斗能比喝水还简单。 这一边，江野陷入苦战。 他的炁只够维持手中直刀不散，维持不住那漫天雷霆了。 至于对面那个神侍，此刻也已经被电的七荤八素，身上不是焦黑一片，就是起了大块大块的水泡，水泡里是淡黄色的组织液，看样子已经被电熟了。 对方为了在漫天雷霆之中活下来，也耗尽了体内的炁。 战斗到了现在，已经演变成了战斗技巧上的对决。 江野不过是个门外汉，但在奇门局的属性加持下，哪怕是乱来，也让人不敢小觑。 何况对方现在还是重伤之身。 此消彼长之下，二人战了个有来有回。 锵！ 江野一个用力下劈，将对方砍倒在地，但因为实在不会用刀，导致自己的刀被对方给挑飞了。 对方的眼睛亮了，好机会啊，一定要趁此机会，将那小子直接诛杀！ 他已经不敢想，把江野带回去之类的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只想把江野斩杀，随后远遁。 不过他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何松正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向他走来。 接住江野被抛飞的刀，轻松惬意。 他语气淡淡，透露着若有若无的死感：“等事情结束，我教你用刀。” 江野点头。 何松只出了三招，第一招挡住神侍的冰刺，第二招用直刀在神侍脖子上抹了一下。 这两招下去，神侍就已经死了。 但他还是出了第三刀，绕着神侍的脖子划了一圈，顺着颈椎骨的缝隙，把神侍的脖子给切了下来。 就跟切菜一样丝滑。 江野看的嘴角抽搐，解除奇门局，就地坐下：“你为什么要把他的脑袋切下来？” 他的用词是切，而不是砍。 因为实在太过丝滑。 何松：“抱歉，养成习惯了。” “一开始只是为了装逼，但后面就改不回来了。” “话说，你不觉得这一刀很帅吗？” 江野：“……” 六。 他不再多说，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会儿。 白小悦使用墟能给他治疗，而他则将意识沉入识海，灵魂体坐在书籍第一页，那雕刻在地上的奇门局上，快速恢复亏空的炁。 他知道，自己最多休息五分钟，就要去刘慕白他们所在的战场了。 不过他感觉自己很强啊，这两个炼灵巅峰的家伙完全打不过他，搞不好他能战先天。 当然，他这一战能胜的这么轻松，主要还是因为那两个家伙太菜了，而且能力刚好被他克制。 换一个就不一定了。 …… 五分钟后，他感觉自己的炁已经恢复了六成。 至少比之前强行用【地龙游】转移三个人之后，充盈的多。 而肩膀上的伤口，嗯……还在滴血。 也不知道被治疗多少了。 不过是左肩，他感觉也还好，他挥刀只用右手。 “我们快过去，队长他们说不定要撑不住了。” 何松：“你太小看队长了，虽然境界被压，虽然受了伤，但要宰了那个查理，也就是时间问题。” 可等他们回到战场一看，发现队长都快被查理打死了。 江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就是你说的，时间问题？” 第16章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金光咒】，开！ 何松摸了摸鼻子：“看来他比我想象的要废，真不中用。” 江野没时间再贫嘴了，看了沈凌和苏燃一眼，选择冲上去帮队长。 因为沈凌和苏燃已经把那群先天境界的神侍给宰了，只是他们也受了很重的伤，险些要同归于尽的那种程度。 白小悦赶紧上前给他们治疗。 他们，没办法掺和刘慕白的战斗。 …… 江野在帮忙之前，还拔出了沈凌插在敌人胸口上的剑。 刘慕白看到他过来送死，眼睛都直了。 “你上来干什么？” “没死就赶紧带着人走，别过来送人头。” 江野眼中亮起精光，【武侯奇门】随着他的步伐缓缓展开。 他缓慢而又坚定地回答道：“大叔，我忽然发现，我好像也挺能打的。” 刘慕白感觉自己要被气的脑溢血了，能打？ 你再能打，能越两个大境界打？ “我也有一个新发现，你要不要听听？” 江野：“哦？说来听听。” 刘慕白：“我发现，你好像挺喜欢装逼的啊。” 江野：“……” “别说废话了，你都把他打残了，我感觉我还是能打一打的。” 对面的查理，一只手直接被斩成了血雾，小腿被削掉一截，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别说还有战力了，恐怕会直接失血过多，登时死去。 但查理不愧是宗师巅峰的强者，除了脸色苍白之外，看上去竟然还挺正常的。 这么一看，江野忽然感觉刘慕白挺厉害的。 虽然他受了很多伤，很重的伤，感觉要死了。 但竟然没有一点缺胳膊断腿的情况。 那很棒了。 “信我，你接下来看戏就好了。” 白小悦更是过来给刘慕白治疗。 刘慕白心累，但想着，这家伙能斩了两个炼灵巅峰的家伙，应该是有些本事的。 现在自己暂时失去了战力，查理也只能由这小子来对付了。 “小心别死了。” “另外，撑不住了要说。” 江野：“放心吧。” 他把目光转向查理，语气森冷：“查理阁下，请问，你做好跪地求饶，然后被我残忍虐杀的准备了吗？” 查理冷笑，话音中带着浓重的不屑：“请问，你做好跪地求饶，求着我别杀你，给你一个做俘虏的机会的准备了吗？” 江野面无表情：“丧犬狂吠！” “震字，掌心雷！” 雷霆在他手中汇聚，其实这一式算是瞬发的，只要伸手瞄准就好了。 但江野偏偏在施展这个瞬发能力之前，就被一根飞速射来的木刺给逼退了。 “卧槽！” 木刺袭来的速度惊人，他用剑去挡，然后……整个人都被打飞了出去。 足足飞出去三十米。 哪怕在奇门局中，他的身体强度获得了数倍提升，也直接昏了过去。 刘慕白被气的吐出一口血。 “我就知道，这小子是在装逼。”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哪怕现在的身体情况打不了，他也只能打。 不止是他，沈凌和苏燃也从地上站了起来，站在刘慕白身侧。 沈凌暗骂一声江野是傻逼，拿了他的剑去送人头之后，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 他已经拿不动战戟了。 沈凌一步踏出，强行动用墟能。 “接下来，我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雷神之威。” 然后，他毫无悬念地被刺穿大腿，只差一点就要死在这里。 刘慕白一脸无奈：“又是一个中二装逼仔。” 他感觉这个大梁，终究还是要他挑起来。 …… 话分两头，江野被打晕过去，就在他迷迷糊糊要醒来之际，微微睁开眼，然后就发现，一根有自己手腕粗，尖到不像话的木矛，朝自己的脑袋打过来。 这个距离，开奇门已经来不及了。 至于躲，他也没这实力。 但刘慕白闪身而来，一刀就将木矛砍断。 可这本就是针对刘慕白的杀局，在他替江野解围的时候，断手断脚的查理猩红着眼，朝他冲杀而来。 藤蔓缠住刘慕白的双脚，然后，十余根木矛朝刘慕白狠狠射去！ “离字，赤焰流光！” 刘慕白身前火焰升腾，空气墙也矗立在他身前，可是当木矛打来的时候，空气墙应声而碎。 木矛带着火星，朝刘慕白打过去。 江野吐出一口鲜血，看着木矛洞穿刘慕白的肩膀、大腿、手臂，他目眦欲裂。 刘慕白已经尽力抵挡了，可也只能挡住袭向要害的那几根，至于剩下的，他实在无能为力。 看到这一幕，江野感觉自己的心脏抽痛，好像要被撕碎了。 嗯？说到碎，刚刚好像……他的身体里真的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天空中形成一阵气旋，飞速灌入他的身体。 刘慕白惊讶：“你突破到炼灵中期了？” 查理也不敢置信，这人刚觉醒才多久，竟然又突破了？ 不过不碍事，无非是大一点的蝼蚁罢了。 他抬手就要送刘慕白上路，然后，再把江野带走交差。 但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江野的身体好像有点不一样。 那些金色的光点是什么？ 那小子好像还在小声念叨着什么，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 江野低头自语——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唯道独尊。”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 他这才知道，原来《大夏上下五千年》里记载的每一位，能力都不是只有一种，如今自己突破炼灵中期，便理所当然地解锁了诸葛先生的第二种神通。 金光咒。 当然，这并不是说金光咒是诸葛先生所创。 据史料记载，金光咒是一位名叫“金光道人”的道士，在山洞中获天启而创造的。 时间起源于东汉甚至更早。 据说诸葛先生曾与金光道人坐而论道，也曾习得金光咒。 当然，这个说法不太站得住脚，除非金光道人活了好几百年，不然时间线对不上。 但不管怎么说，这东西，诸葛先生也是会的。 并非只有纯粹的独创能力，才会被收录。 就好比【武侯奇门】，脱胎于八卦十六宫，八卦也是早有传世，但【武侯奇门】依旧被书页收录。 终于，江野念完了咒语，周身不但有金光环绕，就连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他长舒一口气：“我就想知道，这咒语怎么这么长？” 他刚刚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不过，现在……你该伏诛了！” 被钉在墙上观战的刘慕白，嘴都合不拢了。 这小子现在没有展开他那个跟八卦一样的东西吧？ 那这个金光是什么鬼？ 这小子的墟能，难道不止这么简单？ 第17章 我刘慕白行得正坐得端，不做挟恩图报的事情 江野转头递给刘慕白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从他手中夺过刀，力量之大，是直接从他手心抽离的。 他低头一看，手掌已经被磨出了血，带掉了一大块皮。 他小声骂了江野一句傻逼。 江野才不管他，自顾自地缓步向前，脚下的奇门局也在缓缓张开。 刘慕白提醒他：“要小心，虽然他也不是完整战力，但至少也相当于先天，如果事不可为，你就自己跑吧。” 江野舞了个刀花：“先天而已，很简单，我来打不就是了？” 刘慕白觉得头疼，你小子不吹牛是会死吗？ 这一边，查理见到江野满血复活，而且身上气势更强，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是，他再强也不过是一个炼灵境！ 这样想着，他先下手为强。 手掌虚按之间，一棵巨树从他身下钻出，将他顶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袭向江野。 可江野不闪不避，伸手在刀身上弹了一下，刀身瞬间升腾起一片火焰。 “离字，赤练！” 随后，毫无花哨的一刀，横斩而出。 锵！ 双方一触即分，巨树以这样惊人的速度撞向江野，江野自然不可能顶住如此恐怖的动能，整个人都被击飞，往后十余米才止住身形。 刘慕白眼神微凝，他刚刚分明看见，查理手中长矛刺中了江野的胸口，但……江野竟然没事。 而且还用直刀划伤了查理那只没受伤的手臂。 查理很吃惊，靠在巨树的树冠上癫狂大叫：“不可能，你明明硬抗我一击，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说着，漫天的木矛朝江野射来。 江野面无表情，金光咒是顶尖的防御术法，体表金光虽然也有极限，但很明显，金光的极限，不是如此状态的查理能触及的。 不过面对这漫天的木矛，该挡还是要挡一下。 “离字，天焰礼。” 奇门术法，能借用天、地、雷、风、水、火、山、泽这八种力量，至于这八种力量的具体运用形式，还是看人。 所谓天焰礼，就是火球自天空落下，看上去宛若礼炮一般盛大隆重。 “死吧。” 冰冷的声音落下。 这一回，查理慌了。 他彻彻底底地慌了。 不但木矛在接触火焰的一瞬间就被消融，就连他所处的树冠，也越烧越旺。 他从未想过，区区一个炼灵境，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虽然他受了重伤，但也不可能败给一个炼灵境才对。 他拼命召唤树木抵挡，可是木头又怎么可能挡得住火？ 感受着灼热的温度，他是真的怕了。 他就不该来招惹大夏！ 他苦着脸，背部已经落上了一颗火球，皮肉烧的焦黑。 他痛苦地嘶嚎，或者说是……求饶：“等等……” 疼痛让他满头是汗：“我以我所代理的神明发誓，我从一开始就没想把你怎么样。” “我把你带回去，你的确会失去墟能，但是你也可以获得神明的赐福，那可是属于神明的力量……” “到了我们的国度，金钱、权力、女人，不管是什么，只要你想要，神明都会赐予你。” 这并不是假话，那些神要的，不是灭杀墟能者。 而是掠夺墟能者的力量，从而吞噬大夏的国运。 如果他们毫无人性地对待墟能者，那这些墟能者被抓了，肯定是想尽办法自杀。 但如果只是掠夺对方的墟能，却加倍给出补偿，情况就会好很多。 查理说这些，就是希望江野不要杀他。 但，他注定是失望了。 只见江野缓慢却坚定地摇头，再度举起手中直刀。 他的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地传入查理的耳朵，浇灭了查理最后一丝希望：“我想要的东西，会自己去争取，去创造，而不是……靠他人的施舍。” “我不想要的东西，谁也不能勉强！” 下一刻，他周身的金光更加凝实，身形骤然一闪。 直刀封喉。 鲜血顺着查理的喉管飚射而出。 一切，都结束了。 刘慕白和周围观战的队员，嘴巴张的可以塞进两个鸡蛋了。 这么简单就杀了？ 而且杀了还不够，这小子为什么要揪着人家的头发，然后用刀在人家脖子上划一圈？ 看样子还卡住了。 江野发现拔不动之后，放弃了。 “我还以为，绕一圈把脖子砍下来很简单呢，我竟然失败了。” 何松：“……” 这小子，第一次杀人面无表情也就算了，竟然还上手去割人家脖子，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他协助白小悦，把被钉在墙上的刘慕白摘下来，交给白小悦治疗。 可以说，如果白小悦的墟能不是【回春】，那他们小队这三个主战手，估计一个都活不了。 …… 这一边，江野感觉身心俱疲，躺在刘慕白边上。 他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渴望睡觉。 但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他戳了戳刘慕白。 “干嘛？”刘慕白嘴唇苍白，睁开半只眼睛看他。 江野：“谢谢你。” “嗯，记得给我磕一个。” 江野：“……” “所以，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你现在提出要求的话，但凡我有一点良心，都不会拒绝的。” “呵。”刘慕白被逗乐了，想给自己点一根雪茄，但摸来摸去都没摸到，只好掏出一根皱巴巴的烟。 给自己点上之后，他踹了江野一脚。 “我刘慕白，行得正坐得端，不会干出挟恩图报的事情。” “至于你怎么选，看你自己。” “当然，我还是那句话，加入我们，是最好的选择。” 刘慕白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用不着现在就回应我，你回去好好想想，再做选择。” 江野：“你真是个好人。” 这句话差点让他原地破功，这怎么像是要发好人卡的节奏？ 先说他是个好人，然后就说不合适一类的话，就把自己给拒绝了。 “闭嘴吧，你真不会说话。” “哦。” …… 两人说话的时候，苏燃一挪一挪的，往江野的方向移动。 她大口吸气：“你们……你们两个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两个没脑子的大老粗……”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江野：“给你妈打电话，报个平安。” “密码是【吃颗番茄】的全拼。” 第18章 苏梅：儿子长大了，高大俊朗，和他爸一样 江野这才想起来应该给母亲打个电话，刚刚的一战都把他给打懵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他接过苏燃的手机，解锁之后就给苏梅打电话。 “歪？妈……” 两人巴拉巴拉一堆，苏梅一边擦眼泪一边开着车往回赶。 但是她没有让江野从电话里听出她在哭。 她不想给儿子增加哪怕一丝一毫的心理负担。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儿子之前说的，会一直陪着她是什么意思。 原来那个时候，儿子就已经和这群人有过接触了，只是儿子拒绝了。 苏梅也不希望江野去做这些危险的事，但这种事总要有人做的。 而且那群人还是来救自己的，这份情，总得报吧？ 只要江野自己愿意，那她自认为自己就不该成为江野的阻碍。 她只要在江野身后，见证他一路的成就与荣耀，祈祷他安全归家，就够了。 …… 这一边，江野打完电话之后，刘慕白跟他说，附近两个城市的驻城小队马上就要赶过来了，剩下的事情让他们处理就行。 至于高层出了叛徒这件事，自然会有上面的人去调查。 “小子，说实话，我还挺羡慕你的。” “至少，你还有一个爱你的母亲。” 江野听到这话，内心的疑惑一闪而逝：“嗯……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妈去世了？” 刘慕白：“不是，这事说来话长。” 江野：“那别说了。” 刘慕白：“……” 他真的很想揍这小子一顿，该找个什么理由呢？ 他没再管江野，自顾自说起了他的故事。 似乎是触景生情，又或者是大战之后，任谁的心理防线都会有所松动，所以他说出了潜藏在心底的故事。 当然，也可能是为了给江野灌输某种思想，拉进距离。 总之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妈好赌，我爸爱喝酒。” “小时候我爸喝醉了，就打我和我妈，我妈输了钱就打我……” 江野：“？？？” 众人：“！！！” 他们的耳朵都竖起来了，吃瓜这种事，谁不爱呢？ 刘慕白继续道：“我对我爸只有憎恨的情绪，对我妈的情感却很复杂。” “她输了钱会打我，但在这之后，又会给我买玩具，在我爸打我的时候，她也会冲过来替我挡着，还安慰我不哭。”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嘴上说着不明白，但其实他也能稍微理解一下母亲的所作所为。 只是，理解……不代表原谅。 “后来他们离婚了，谁都不要我，是外婆把我养大的。” “我从那时候开始，就只当他们都死了。” “我十四岁那年，外婆去世了，就连棺材都是村里凑钱买的。” “也就是在那一年，我觉醒墟能，加入749局。” “如果不是这样，我不知道我会是怎样的一个下场。” 江野“哦”了一声：“原来，你是为了在我面前给749局刷好感度啊。” 说是这么说，但他并不反感。 而且他感觉刘慕白也不至于编故事来骗他。 刘慕白刚刚还在触景生情呢，现在听他这么说，鼻子都快气歪了。 刘慕白在他脑袋上狠狠敲了两下，恶狠狠地威胁道：“小子，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一定把你打到三天不能下床。” 江野：“这不是职场霸凌吗？” 刘慕白：“你说对了。” 说着，他就把燃烧着的烟头弹到江野腿上。 “卧槽。” …… 远处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是苏梅到了。 江野感觉自己躺在地上，会让苏梅担心，于是他拽着何松的胳膊，站了起来。 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装的跟没事人一样。 其实本来也没怎么受伤，只是身体里的【炁】有所亏空，加上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精神也很疲惫而已。 苏梅跌跌撞撞地下车，他主动迎了过去。 然后，用力将苏梅抱进怀里。 他不记得是哪里看到的，说在情绪崩溃的时候，一定要死死抱住对方，这样能让对方心安，更快的平复下来。 于是他十分用力。 “妈，我没事。” 他贴近苏梅的耳朵，小声道：“妈，我爱你。” 他觉得自己真是贴心。 可他不知道的是，苏梅都快不能呼吸了。 同样站着的何松脸都绿了，赶紧掰这小子的胳膊，让他松手。 苏梅深深吸了几口气，差点呛到。 她带着哭腔，一开始她想着，等会儿见到了江野一定要控制好情绪，可是真的看见儿子，并且感受到温暖的怀抱之后，她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泪崩。 江野感觉自己的眼睛也酸酸的，这一回，他轻轻抱住苏梅，下巴贴上她的额头。 他声音温柔：“妈，我没事。” “我们回家。” 见到这一幕，刘慕白叹口气，拖着重伤的身体上车，给江野和苏梅留下私人空间。 等山城市小队的众人都离开之后，苏梅才哭出声来，作为母亲，她本不想在儿子面前展露出脆弱的一面，但她真的忍不住了。 “小野，你有没有事，别吓妈妈好不好？” 江野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真的没事。” “这次是意外，以后都不会发生了。” “妈，以后……我来给你遮风挡雨。” 苏梅抬头看着江野的脸，她这才发现，昔日跟在她身后的孩子，竟然比她高出了一个头。 身材高大挺拔，虽然显得很疲惫，但整个人的状态很好，甚至有一种意气风发之态。 她呆呆的，被江野牵着手，往家里走去。 月光将他们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 苏梅擦了擦眼角，发现自己和江野的背影，看上去真的好像是父亲牵着幼童，陪着小姑娘蹒跚学步。 他们之间的角色好像反过来了，明明以前都是她牵着江野的手，陪他走过无数的伤痛和迷茫。 这样说有点奇怪，但这种想法还是不受控制地出现，在她脑中不断回荡。 江野今天说的话，让她有些恍惚。 同样的话，她已经听过了。 那是江野的父亲对她许下的承诺，可惜再没有实现的机会。 儿子长大了，和他父亲很像，高大、俊朗、有责任心、也重感情。 经历了今晚的事，她清楚地知道，江野要有自己的人生了。 “小野。” “嗯？”江野歪过头。 苏梅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很认真：“妈不知道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但妈能看得出来，你这段时间心里装着事情，你好像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第19章 刘慕白：加入749局？快求我 她话锋一转：“像你们……不对，像他们做的这些事，危险吗？” 江野：“有点。” 他又补充一句：“但没有今天这么危险，今天是意外。” “好。”苏梅伸长胳膊，摸了摸他的头：“那，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别担心妈。” “妈也不希望，别人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只能绝望地等死。” “乖。” 江野没答话，回家的路有些沉闷，两人内心都不平静，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给他们的冲击都太大了。 两人都需要时间消化。 回家之后，苏梅照惯例给江野煮了面条。 倒不是因为江野觉得饿，纯粹是一种长期以来形成的习惯，而且要是不煮面的话，苏梅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吃过面，江野抱着母亲在客厅待了一会儿，然后就进了自己房间。 就像大多数人一样，进房间不是因为要睡觉了，只是想要一个无人打扰的私密空间而已。 他在思考。 自己究竟要做什么呢？ 他想让母亲过上好日子，可是他有这个能力吗？ 按部就班地高考，考上大学，好像价值也就那样。 除了少数的几个工科类专业之外，就业完全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而工科专业，又是用时间和健康去换钱。 刘慕白说的没错，加入749局，是最好的选择。 何况，山城市小队那样帮自己，沈凌和苏燃两个人被打到半死不活，刘慕白则是给他挡了不知道多少刀。 他真的能当做没看见吗？ 别的不说，这个恩总得报吧？ 虽然加入749局也不是报恩，但人家都这样邀请你了，你总不能还不为所动吧？ 至于母亲……就跟苏燃说的一样，自己不过是去参加为期两年的集训而已，和上大学的区别不大，等集训回来，自己还是能陪着母亲。 人与人是不同的，有人想要离家远一点，有人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但江野不同。 他不打算在山城市之外有第二个家。 那就，加入吧。 思考完毕，他喝了口水。 毕竟是做一个足以影响自己一生的决定，他还是有点累的。 至于现在，则是要重新感受一下自己获得的新能力了。 突破了炼灵中期，不但【武侯奇门】有了提升，还觉醒了【金光咒】。 顶尖的防御术法，他感觉就算是高自己一个大境界的对手，想要破开自己的防御，也要费很大一番功夫。 这样想着，他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直接往自己身上攮了下去。 锵的一声，水果刀应声而断。 随后他用【金刚琉璃】凝成一柄短刃，这一次，擦破了一层皮。 但短刃也卡在【金光咒】里，断了。 “看来防御水平和【金刚琉璃】的攻击力差不多，都是独一档的。” 要知道，先前刘慕白动用了一部分【炁】，以宗师之能才破开【金刚琉璃】，足以看出其逆天的坚硬程度。 这样一来，江野心中就有底了。 而且【金光咒】的作用不只体现在防御上，体覆金光的时候，他的速度、力量、恢复能力等诸多方面，都能获得五倍提升。 好比之前只能搬动一百斤的物体，在施展【金光咒】的时候，就能搬动五百斤。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东西消耗【炁】的速度，实在是有些快啊。 他感觉至少在他下一次突破之前，金光咒都只能作为搏命的底牌。 …… 想清楚这些，他便躺床上睡了。 他不知道苏梅正在另一个房间里，默默流泪。 毕竟有哪个母亲会想要儿子去接触那些危险的事情呢？ 只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阻止。 …… 次日一早。 江野请了个假，没有去上学。 他给苏燃发了短信，说自己想见他们。 苏燃很快就回复了：“是想见我们？还是想见我？” 江野：“有区别吗？” 苏燃：“当然有，你想见我的话，我穿上漂亮衣服化好妆过来，要是想见别人，那我就让队长来接你。” 江野当然选择让刘慕白来接自己。 他很清楚，苏燃只是随便撩一撩而已，要是自己当真了，那恐怕要变成小丑了。 刘慕白很快就开着车过来了，从凌晨开始，山城市就在下大雨，到现在也没有停雨的意思。 刘慕白打开车窗，一只胳膊搭在车门上，示意江野去副驾驶。 依旧穿着皮衣，叼着雪茄，戴着墨镜。 江野有些无奈：“你为什么要逆行过来，而且还……” 话说一半，他闭嘴了。 反正他的后半句话，也只是针对刘慕白的装逼进行谴责，这不重要。 刘慕白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事，扣分那也是要有驾照才能扣的。” 江野：“……” 你没驾照？ 他提议打车回去。 但刘慕白呵呵一笑，给他递了一根雪茄：“我的意思是，身为山城市小队的队长，我的各种证件和身份信息都是保密的，在公安和交警的系统里，只会显示他们级别不够，无法查看。” 江野默默地把雪茄推了回去，他不抽。 “六。” 现在，进入正题。 江野掀了掀他的衣服，探头过去：“你的伤好了吗？” 刘慕白把他的手推回去，并给了他一个爆栗：“说话就说话，你怎么还上手呢？” “区区致命伤，不值一提。” 江野无语，我找你是想跟你说，我愿意加入你们，不是来看你装逼的好吗？ 他现在怀疑，之所以是刘慕白来接他，完全是因为刘慕白找不到装逼的对象，想在他面前装一波。 “别扯淡了，大叔，我来找你是想说，我愿意加入你们。” “我连身份证都带了。” “哦？”刘慕白低下头，从墨镜顶部逼视江野，然后转过去继续开车：“什么叫愿意加入我们？这说的跟是我们求着你加入似的。” 江野：“那，我想加入你们？” “或者，我申请加入749局驻山城市小队。” 刘慕白嘴角勾起：“小子，现在我们的关系反转了你知道吗？” “攻守易型了。” “你应该，求我。” 江野：“……” 难道这家伙昨天晚上被打中脑袋，把脑子打坏了？ 还是今早起床被门夹了？ 他无奈：“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他差点就想说，你在狗叫什么了。 第20章 山城市小队的驻地，阴森的纸扎铺 刘慕白的嘴角压根就没有下来过：“所以，你这是不打算求我了？” 江野：“……” 你个老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刘慕白往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疼的他龇牙咧嘴。 就在他要开骂并且还手的时候，刘慕白缓缓道：“年轻人，服个软让我爽一下怎么了？” “真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亏我昨天还冒死救你。” 江野无奈，看了看在路上行驶的车子，缓缓放下要还手的胳膊。 刘慕白爽了。 这份爽感一直持续到山城市小队的驻地。 从表面看去，那是一个纸扎铺，阴森森的。 江野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选这样一个地方作为驻地，同时对他们口中的年薪八十万表示怀疑。 最让他绷不住的是，纸扎铺的招牌，竟然是“好想来纸扎铺”。 如果是零食店啊，玩具店啊，用这个名字无可厚非，但你一个纸扎铺，用这名字真的好吗？ 所谓纸扎铺，就是扎花圈、纸人一类东西的地方，总之是人去世之后，办丧事用的那些东西。 结果你叫做“好想来”，江野感觉怎么看都感觉别扭。 而且这里虽然不是市中心，但也算繁华了，竟然没有人来投诉什么的吗？ 他有点懵。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因为苏燃等人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来，让姐姐先听听，你找队长什么事。” 江野：“……” 他很无奈，我找刘慕白什么事，你还会不知道吗？ 不就是加入小队的事情吗？猜也能猜到吧。 “苏……苏燃，我……” 砰！ 他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了一个爆栗。 他不知道苏燃发什么疯。 结果苏燃把双手往腰上一插，道：“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你要加入我们的话，我要揍你一顿来着？” “现在只是收点利息罢了。” “而且你这个眼神看着我是什么意思？队长打你一下你可没还手，我打你，你不会就想还手了吧？” 嗯？ 江野懵了，你怎么知道刘慕白在车上给了我一下？ 结果他一愣，好像有点明白了。 难道是，自己和刘慕白在车上说的话，做的事，都现场直播给了山城市小队的其他人？ 他看向刘慕白，刘慕白摊了摊手：“别看我，毕竟这种动脑子的事情不适合我，我肯定要把我们的对话传递给李相旬……” “他是高材生，是小队的谈判专家。” 江野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黑组织。 “行了。”苏燃拍了拍他的脑袋：“直接叫我名字，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苏燃……前辈？” 眼看着苏燃又要动手，他赶紧改口：“苏燃姐？” 这回，苏燃满意了：“嗯，孺子可教也。” 接下来倒没出什么幺蛾子，其他人也不像苏燃一样难以应付，所以众人很快就进入了纸扎铺的内部。 映入眼帘的肯定是各种纸扎，花圈和纸人也就算了，但纸房子、纸扎手机，还有纸扎电脑是什么鬼？ 还有充电器和充电宝。 苏燃：“这你就不懂了，下面的人也是要玩手机的。” 江野嘴角抽搐：“玩手机就算了，但是这些纸人为……为什么？” 他指着其中一个纸人，脸部和女明星一模一样，身上还画着情趣服饰，简直是不堪入目。 苏燃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嗨呀，你怎么这么迂腐，现在多少人没有老婆，到下面去满足一下怎么了？” “再说，那边还有男款的。” 江野看了过去，男款的纸人更令人面红耳赤。 他默默捏紧了拳头。 苏燃继续道：“当然，还有人就算到了下面，也洁身自好，针对这种客户，我们就不弄纸人之类的了，还推出了纸质的情趣小玩具。” 江野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咳咳，我们还是走吧，下次再参观也不迟。”江野移开视线，感觉脸都在发烧。 后面就没有什么好看的了，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再往后走，竟然有一个装潢的极好的休息区，和前面纸扎铺的环境格格不入。 竟然还有厨房，而且看样子是使用过的，不是摆着那里占地方的那种。 再往后，就是一道暗门了。 刘慕白神秘兮兮地回头：“小子，纸扎铺什么的，只是在世人眼中的障眼法罢了，接下来，你会看到人类现代建筑史上最伟大的奇迹之一。” 江野：“嗯？” 地底空间什么的，都玩烂了。 可当他真正看到地下的景象时，他才明白，刘慕白说这是人类现代建筑史上最伟大的奇迹之一，指的是什么。 地底训练场、温泉、休息室…… 如果光是这些也就算了。 最关键的是，走到某处的时候，竟然能感受到几乎要压垮身体的，极端的重力。 他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轰的趴在地上。 “不是，你们……”他觉得再怎么样，也应该提醒一下吧？ 但刘慕白双手抱胸：“没办法，我是想提醒你来着，但是其他人说，他们刚加入的时候都被这玩意儿整过，你也不能例外。” “所以，没办法。” 苏燃嘴角勾起，乐呵呵地伸出一只手，然后在江野要抓的时候，直接抽离：“乖，自己爬起来。” 江野：“……” 这两个家伙怎么都这么喜欢整人？ 如此抽象。 刘慕白咳嗽两声，缓缓道：“要不你求求我，我拉你起来。” 江野直接就呵呵了：“大叔，你好像有点小瞧我了啊。” 虽然这里依旧有成倍的重力场，普通人几乎不可能自己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但他有墟能啊。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他身上有金色光点在闪烁。 “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他微微抬起一只脚。 “三界内外，唯道独尊。” 他成功半蹲在了地上。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最后这句话落下的时候，金光已成。 他浑身骨骼响起了噼里啪啦，好似炒豆子或者爆米花的声音，下一刻，站直了身子。 他发誓，自己前世加今生，活了二十多年了，从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从认识到现在，这两人都不知道整了他多少次了。 对此，他呵呵一笑：“来，继续，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手段。” “嗯？”作为团队的最强大脑，李相旬赶紧凑了过来，在他身上又摸又掐的：“昨晚我通过望远镜看过了，这玩意儿有很强的防御能力，但是这里的重力场，应该不会被防御性墟能削弱才对。” 第21章 八极还是咏春 江野：“我这墟能还有提升力量和速度的功效。” “比例是多少，百分之三十，还是百分之五十？” 江野有点懵，你这个假设为什么不大胆一点呢？ 他试探着说道：“百分之五百？” 李相旬还没有回话，刘慕白就笑出了声：“小子，吹牛不打草稿，你知道百分之五百是什么概念吗？” “一般的提升力量或者速度的墟能，说破天也就百分之二百，你这玩意儿又不是单纯的属性提升，所以比例只会更低，百分之一百顶天了，最有可能的情况，也就是百分之三十到五十之间。” 江野的耳朵动了动，百分之二百就是天花板了，果真？ 那自己暴露了百分之五百的属性提升，岂不是有点危险。 要是被拉去切片研究就不好了。 于是他打了个哈哈：“我……我乱说的。” 可一直没说话的李相旬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可是，这里的重力场，不是设置成了自身体重的三倍吗？” 像他们这些境界到了先天或者宗师的人，体力自然足以支撑起自身的三倍体重，包括某些大力士也可以，但炼灵中期的江野，身体素质也就和普通人差不多。 再看他这细胳膊细腿的样子，能撑起一百斤的大米都不错了，遑论三倍的自身体重了。 也就是说，江野可能真没有吹牛。 这话一出，刘慕白眼中也满是探寻之色：“所以，你小子刚才说的是真的？” 江野：“什么真的，我真是乱说的。” 刘慕白给了他脑袋一下：“好好回答，别胡思乱想，不会把你送去解剖！” “毕竟活着的墟能者比死了有用。” 江野：“你在说什么呀，我刚刚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众人：“……” 刘慕白不搭理他，转头对李相夷道：“给这小子记录在案，但暂时别往上面报了，等叛徒被揪出来再往上报。” 其实刘慕白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小子的墟能是八卦，已经确定能掌控八种超自然力量了，结果后面他发现，这小子还有一个名为【金光咒】的墟能。 本以为也就是用作防御的护体金光，但后面又发现还有提升速度和力量的功效，效果还这么强。 两种墟能都这么强，那让其他人怎么活？ 不过还好，接下来会有教训这小子的机会的，也能让自己出出气。 只见他先是给江野递过去两万块钱现金，赶在江野提问之前，抢先道：“这是我提前给你的发的工资，毕竟上面发薪资要等你开始集训之后，这钱算是我借你的，到时候你再还我。” “还有就是，这是一会儿你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他又递过去一万块。 “啊不，医药费应该没有，因为小悦是免费给你治疗。” “就当是你的精神损失费吧。” “因为你既然决定要加入我们，小李子也向上面提交了你的入队申请，所以你现在是749局驻山城市小队的预备队员，那我觉得我有必要对你进行特训。” “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开始吧。” 虽然刘慕白笑的很邪恶，一看就没安好心，但江野并未拒绝。 因为经过昨天的一战，他发现自己的实在是不会打架。 副队长何松还无语地说，以后要教他练刀。 “那来吧，我要怎么做？” 刘慕白：“你先跟我来训练场，再停止使用墟能。” “哦，好。” 其他人自然也跟了过来，而且针对江野的特训计划讨论了起来。 苏燃先声夺人：“咳咳，我讲两句，学武的顺序是先练站桩和步法，然后进阶到拳腿、膝肘，最后再进兵器，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但是呢，总不会真有傻子空手和神话生物，或者是神侍战斗吧？” “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在练习完站桩和走桩之后，直接上兵器。” 听到这话，刘慕白拎起训练场上的木人桩，差点没当场把这家伙砸趴在地上。 直接上兵器都出来了，要知道，兵器乃手足之延伸，很多发力方式和拳脚功夫是一样的，你连最基础的东西都不会，还想往上走？ 虽然一开始就接触兵器，会走的更快些，但只有地基打好了，才能走的更远。 “叉出去，快叉出去，她是来捣乱的。” 苏燃十分不服：“我只是提出一个设想而已，你不答应就算了，竟然还要把我扔出去！” 刘慕白都懒得理他。 他已经在心底给江野制定了一套实用的训练计划。 站桩不用多说，肯定是为后面学拳脚打基础的，所以后面要学哪套拳法，就应该站一种桩。 至于走桩，其实就是在训练步伐，同样是为后续学拳打基础用的。 至于要学什么拳，这小子身高一米八三，当然是跟着他学八级了。 所谓“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这就已经能说明八极拳的地位了。 但沈凌却有不同的想法。 “队长，你难道是老糊涂了？” “江野瘦的跟鸡崽子似的，能学那么刚猛的拳法？” 江野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瘦的跟鸡崽子一样？有吗？ 他感觉自己分明是标准体重、标准身材啊。 刘慕白：“那你的意思是？” 沈凌：“当然跟我学咏春了，长桥短桥我都能教，保证适合他。” “而且咏春最不惧的就是群战，你能保证以后他没有一对多的情况吗？” 刘慕白：“八级也能一个打好几个，至于瘦的跟鸡崽子似的……” “跟我练三个月，一个铁山靠能把碗口粗的树给干断。” 沈凌：“只会使蛮力的莽夫罢了。” 刘慕白差点就压制不住心中的杀气了。 结果沈凌还在旁边吹风拱火：“而且你打不过我，孰强孰弱一看便知。” 这里说的打不过，是指双方都不用墟能，而且都是空手打的情况。 刘慕白呵呵冷笑：“那咱拿上刀试试呢？” 空着手打，他确实打不过这个武痴，但拿了刀，老子非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反正学拳也是为了后续学兵器做准备，所以只要持械战斗厉害就够了。 谁要和你赤手空拳地拼？ 第22章 脱枪为拳，八级 说到这里，刘慕白忽然想到了什么。 “等等，差点被你小子绕了进去，不止是刀，你随便挑一件你喜欢的兵器，我不把你打到吊在纸扎铺上示众三天，都算我输。” 刘慕白不止会用刀，十八般武器样样都会一点，而且刀法还不是他最擅长的武器，他最擅长的是枪。 要知道，八极拳素有“脱枪为拳”的说法，因为八极拳中的撑锤、冲锤等直线发力动作，与枪术中的扎枪轨迹是一样的，就连发力方式也十分相近。 在劲力上，强调“拳出中线”、“夹肘合肩”，与枪术的发力方式一致。 至于为什么他战斗的时候用刀，一是因为苏燃用枪，沈凌用方天画戟，他们小队的长兵器已经够多了。 二则是因为他的墟能偏向于刺客类型，用刀的话能把鬼魅的身法发挥到极致。 别看沈凌是个武痴，但除了空手打的情况，刘慕白都能轻易拿捏他。 沈凌当然会觉得不服，他冷哼一声：“你等我也四十多岁的，我们再打。” 武术界素有“拳怕少壮，棍怕老狼”的说法，其实不止是棍，但凡是兵器，都一个样。 刘慕白比他强，也只是强在了经验上而已。 甚至刘慕白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沈凌这个年纪，应该打不过他。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刘慕白看向江野：“我的本事你已经见过了，这几个家伙全是我教出来的，现在还想倒反天罡了。” “跟我学，你绝对不亏。” 苏燃听到这话，一脸不服的样子。 但江野当即就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学。” “嘿嘿嘿……”刘慕白搓了搓手：“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一定让你满意。” 江野：“……” …… 咔、咔、咔—— 江野在训练场中，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身体被刘慕白掰来掰去的。 他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刚刚那一下，腰被扭到了。 “别动！”一旁的苏燃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 他都无语了，这两个人总是一有机会就给他两下，实在是受不了。 刚说到这，刘慕白就往他腰上来了一巴掌：“站直，那么简单的桩功都站不好，你有什么用？” 江野：“……” 这种贬低式教育，大可不必嗷。 “手抬高，蹲好了，保持这个姿势，感受小腿、大腿，还有腰腹部位的发力感，坚持八分钟。” 江野整个人都不好了：“八分钟？你看我像不像生产队的驴？搞不好我一分钟都坚持不住。” “嘿嘿，坚持不住就休息吧。”苏燃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大堆的铁刺，用仪器固定好之后，往他屁股底下放了两根，往他胯下放了两根，腰上也顶着两根，肚子前面也稳稳放了一根。 最离谱的是，脖子前方同样顶了一根上去。 江野心中直呼逆天，这谁能保持一直不动啊？ 动一下这不得被扎成刺猬？ “天地玄宗……” “闭嘴！”苏燃直接用胶带封住了他的嘴。 他现在境界不够，施法之前还需要念动口诀。 等将来境界提升上去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但现在，他确实被拿捏了。 他想自己把胶带撕掉，或者是拿走周围的那些铁刺，但苏燃早有准备，在他双手处同样加装了好几根铁刺。 都是用专业的仪器固定的，角度刁钻，他没有把手挪开的办法。 他额头已经出汗了，若非嘴巴被封住了，他早已破口大骂。 有心想要开奇门，这东西不用口诀就可以开。 但他还没有动作，苏燃就在他耳边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说他还没到极限，要是到了极限，大家能看出来一类的话，不会让他受伤的，不用担心。 真的能看出来？ 如果真能看出来的话，那确实没必要开奇门局了。 人家毕竟是为了你好。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苏燃没轻没重，把自己给玩死了。 苏燃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表示你如果到了极限，自己绝对能看出来。 但事实却是，她觉得要是这小子真的撑不住了，肯定会自己开奇门吧？ 所以不会有问题的。 所谓的看出他的极限，完全就是乱说的。 但江野不知道，他还真觉得这群人眼光独到呢。 于是他坚持了五分钟，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也忍着没有动用墟能。 而且中途还因为身体摆动，被扎了好几下，快给他疼死了，只是伤的不严重而已。 他身上已经被彻底汗湿了。 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苏燃摸了摸下巴，嘴角一勾，忽然想到一个好玩的。 “嘿嘿，湿身诱惑。” 她伸手摸了摸江野的腰，见江野没有任何反应之后，手掌缓缓下移，然后…… 奇门局把她罩住了。 【巽字，香檀功德！】 “不是，我跟你开个玩笑，不至于吧？” 但江野才不管那么多，藤木幻化成的绳索直接绑在了苏燃身上。 当然，十余秒钟之后就被苏燃身上燃起的火焰给烧断了。 江野已经开了奇门，也就意味着他的体力得到了五倍加强，现在再站桩的意义也不大了。 而且他在开奇门之前，已经到极限了。 他直接用【金刚琉璃】把这些铁刺打落，然后站直，撕下嘴上的胶带。 他真的心累了：“苏燃姐，你这是性骚扰知道吗？” 然后他看向了其他人，意思很明显，你们怎么也不拦着点？ “别看我们。”李相旬感觉山城市小队的脸，都被苏燃一个人丢尽了：“她以前不这样的。” 刘慕白：“就是就是，她下手这么快，我倒是想拦，我来不及啊。” 江野：“好吧。” 他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而苏燃则是表示，知道错了，但是下次还敢。 …… 接下来，是刘慕白的纠错环节。 “小子，我让你感受腰腹的发力感，你感受到没有？” “只用双腿的力量，你能站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 江野：“发力……是什么？” 众人：“？？？” “健过身吗？核心收紧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江野摇头。 刘慕白一指旁边的地面：“来，去做一分钟平板支撑。” 他做的时候，刘慕白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然后让他去做仰卧起坐。 两种运动交替轮换了好几次，终于在某一次之后，江野感觉自己悟了。 “我知道了，你看着哈。” 刘慕白无奈地摆摆手：“你做你的，我不瞎。” 他有点累，因为就江野目前的表现来说，他不是很有学武的天赋。 其实这也不碍事，没有天赋，付出比别人高十倍、百倍的努力就好了。 练一遍不行，那就练十遍、一百遍。 打一拳不行，那就打够他百万拳。 不过这个想法，在江野此刻，摆好两仪桩的架势之后，烟消云散了。 哦豁，看着还有两分像模像样的哈。 原本他以为没有他纠正，江野的站桩肯定是东倒西歪的。 但现在看来明明站的很好嘛。 至于发力感，要上手摸了才知道。 第23章 吃饭，把帝王蟹给新人 他伸手摸上了江野的肚子。 嗯？ 这一回倒是有点像模像样的嗷，不会还真被这小子给整明白了吧？ 怀着狐疑的心情，他再伸手去触摸江野大腿内侧的那根筋。 “喂喂喂，你干什么啊你。” 刘慕白：“闭嘴啊，我是想弄明白你的发力。” 大腿、小腿、腹部、腰部，都要弄清楚。 结果他发现，这小子的发力感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明显？ “小子，你……” 刘慕白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家伙刚刚还只会用大腿前侧的肌肉硬撑，现在竟然就理解了站桩的发力技巧，似乎有些太快了。 如果一开始就能自然而然地使用腰腹发力，那便能算作有天赋之列，这种人，刘慕白也见过不少了。 但这种一开始完全不会的人，往往要花好几天时间才能理解发力动作。 不会存在像江野一样，从完全不会，到掌握，只用了十分钟的情况。 就像健身一样，很多人练肩膀的时候，找不到肩膀的发力感，一直都是斜方肌在发力。 但这其中肯定有上来就能找到肩膀发力感的人，但如果不是这种人，他们想要调整，往往要刻意地进行好几天的训练。 “小子，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学过武，搁这耍我玩呢？” 他这句话出口，江野还没有回答，何松就呵呵两声，道：“我见过他用刀，完全没学过。” 生死之间，有谁会藏拙呢？ 江野则是一脸无语：“别纠结这个了行不行？我进步快难道不好吗？” 他自认自己不是天才，但他比较擅长总结和纠错，并能较快地找出自己问题所在，下意识进行补足。 也许对很多人来说，打百万拳就只是打了百万拳，但对他而言，也许百万拳会打到抡不动胳膊，只能认真地打出一万拳，但这一万拳里，他每一拳都在进步。 刘慕白：“行，那你继续吧，我让苏燃在这盯着你。” “吃午饭了我再叫你们。” “下午你去和李相旬学怎么合理使用墟能，毕竟昨天真的是……一塌糊涂，就会装逼了。” 他转头对着苏燃道：“这小子要是偷懒，往死里打，反正我们小队有医疗师，死不了。” 江野：“……” …… …… 两小时后。 在经历了三顿毒打，五次咸猪手之后，到午饭时间了。 江野感叹终于解脱了。 而且他严重怀疑苏燃就是为了揍他而揍他的，刘慕白都说了，站桩不是要求站到极限，只是要熟悉劲力，让它在站桩的过程中成为一种自然而然的发力技巧而已，可苏燃非要他站到虚脱为止。 不然就揍他。 他不服，开了金光咒和奇门之后，被揍的更惨了。 没办法，跨过一个大境界，而且苏燃战力完整的情况下，他打不过。 “好香……” 浑身都在痛的江野，原本是打算让白小悦先给他治疗一下的，但闻到餐厅传来的香气，他觉得自己好像还能再挺一会儿。 看着桌上的帝王蟹，他眼睛闪亮地道：“其实不用这么破费的，虽然这是我在咱们这吃的第一顿饭。” 苏燃在他身旁坐下，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啊，这道菜分明是我昨天点的。” 刘慕白：“忘记跟你说了，你想吃什么可以在早上汇报给我。” 江野：“那这个餐费？” “全包。” 有帝王蟹的情况下，餐费还能全包，只能说不愧是官方组织了。 看到这两个家伙手也不洗，就拿起碗筷去盛饭，刘慕白的眼皮跳了跳。 这些小孩子，真是……活久见啊。 “算了，吃饭吧。”他心累了。 这句话，江野和苏燃等了很久了。 在刘慕白这话出口之后，两人各掰掉一只帝王蟹的蟹腿。 反正螃蟹有八条腿，就算排除掉两根小一些的，也还有六根，一人一根的情况下，完全有富足。 不过江野这样想，苏燃却不这么认为。 她一向觉得，谁动作快了，东西就归谁。 于是，她一人吃掉了五根蟹腿。 桌子上只剩下最后半根，她也伸筷子去夹。 啪！ 筷子打在手背上的声音。 苏燃“嘶”了一声，夹了一半的蟹腿，连同筷子一起掉在了桌子上。 刘慕白一脸惬意地夹走这半根蟹腿，但是苏燃的反应比他想象的更快。 直接上手，抓住。 他一脸的不服：“你再不放手，我等会儿就带你去训练场！” 苏燃一定是想和他对打了。 苏燃：“你叫我放我就放，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面你妈。” 两人争论不休，就在这个时候，李相旬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果断出手，把蟹腿从两人之间夺了下来。 然后很自然地放到江野的碗里。 “你们两个是不懂什么叫谦让吗？”他语气淡淡。 随后看向江野，让他多吃点。 江野很震惊地看着他，毕竟这个文弱书生，刚刚那一手太令人意想不到了。 他都看不清，结果蟹腿就到李相旬手上了。 “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墟能没有攻击力，不代表人没有。” 他缓缓道：“队长擅长使刀，苏燃擅长枪法，沈凌喜欢用拳头。” “我也有自己擅长的领域。” 江野愣在原地。 什么叫装逼于无形？ 这就叫装逼于无形啊。 段位比刘慕白不知道高了多少，不像那个大叔，虽然有点实力吧，但总爱搞来搞去的，一点队长的风范都没有。 “快吃，吃完跟我来训练室。” “哦哦，好。” 江野这才发觉自己好像呆住了一瞬，赶紧回过神来。 三两口扒光碗里的米饭。 “我吃好了。” 李相旬默默夹了一块红烧肉：“我还没吃完。” 江野：“……” …… 训练场。 李相旬和江野坐在同一张桌子的两端。 其实江野很想问问，为什么说话也要来训练场，但他最终还是没问。 李相旬开始上课。 “在教你合理地使用墟能之前，我要先给你详细讲讲，墟能是什么。” “墟能，是只有大夏人才能觉醒的一种超自然力量。” “经过镇神司多年的研究，认为墟能的产生，是大夏国运，或者说是龙脉选择的结果。” “觉醒墟能的人，至少在觉醒墟能的那一刻，一定不是坏人。” “当然，人都是会变的，我们之中也有一些叛徒。” 听到这个解释，江野还是挺不可思议的。 第24章 火焰切割线 产生墟能，是大夏国运选择的结果？ 他还以为是随机的呢。 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山城市小队在得知他前几天觉醒了墟能之后，会对他各种软磨硬泡，更是想直接将他招进小队，完全没有对他品行的担心，也没有背调什么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点点头：“嗯嗯，你继续吧。” 李相旬缓缓道：“墟能等级，刘慕白应该跟你提过一嘴，不过没有细说，我再给你解释一遍。” “墟能等级，是对墟能的战斗力进行划分，对各种墟能分门别类进行整理得出的一个等级表。” “分为凡俗级、扰乱级、灾厄级、灭世级这四种。” “你听名字应该也能感觉出来，凡俗级最弱，灭世级最强。” “那些凡俗级墟能的作用很小很小，大多数也就是帮人缓解疲劳、补肾壮阳，或者是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帮人治疗痔疮一类的。” 江野：“这我感觉其实挺有用的。” “闭嘴。” “哦。” 李相旬继续道：“至于扰乱级，这种墟能有一定的作用，但并没有强大的攻击力。” “我和白小悦的墟能，就是扰乱级。” “灾厄级墟能则是拥有不俗的杀伤力，不仅是针对神话生物，而且对人类社会也存在巨大的威胁，所以才被命名为灾厄。” “拥有灾厄级墟能的，只要境界足够，那便是749局的高端战力，比如队长、苏燃，还有沈凌那三个家伙，不过他们的境界还不够，但只要突破到宗师之上，就会被重用了。” 江野点点头，一个雷，一个火，还有一个看上去像是鬼属性，那可不就是对人类社会存在巨大威胁嘛。 “最后一个，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灭世级墟能就是凌驾于灾厄之上的，一种更强大的墟能。” “这种层次的墟能，已经超越了【人】的范畴，甚至有可能一人，就灭掉一只墟能者军队。” “当然，是要境界足够高的前提下。” “在低境界，灭世级和灾厄级的表现差距不算大，但随着双方境界的提高，差距会逐渐拉开。” 江野心念一动，下意识脱口而出：“真的吗？我之前听队长说，我的墟能强的离谱，难道我拥有的就是灭世级？” “不是。”李相旬面无表情。 这只是他们的推测而已，具体是不是，谁也不知道。 要知道，现如今存活的灭世级墟能者，只有12个。 这些人之中有三人的境界是人类天花板，每一个都能拥有真正和神明掰手腕的力量。 至于剩下的9人，也都是出类拔萃之辈。 具体的资料，他不知道，因为他没有权限访问。 虽然他觉得江野的墟能有点像灭世级，甚至单论能力的全面程度，没有哪个灭世级能比得上他。 但他觉得，还是不要让小孩子太过骄傲才好。 于是他咳嗽两声，道：“你这大概率只是一个稍微强一点的灾厄级墟能罢了。” 末了，他补充道：“当然了，只要你使用得当，战力肯定是够用了。” 江野：“行。” 其实他对自身墟能处于哪个层次并不是很关心，毕竟他还有后续那么多的能力没有觉醒呢。 说清楚了墟能强度的问题，现在，就该弄清楚江野的墟能情况，针对性地给出训练计划了。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得知江野真的能借用天、地、雷、风、水、火、山、泽这八种力量的时候，李相旬还是感叹了一句，要是分给他一种多好。 而且看样子，虽然借用的力量只是八种，但使用形式可不止八种。 江野还给他演示了一遍。 李相旬心中有数了：“行，我知道了。” “你现在丢出一团火球，要用多少【炁】？” 江野：“我不知道。” 正巧这个时候，苏燃也吃完了午饭，擦了擦嘴角，一脸满足地走了下来。 她来凑热闹。 李相旬对苏燃道：“打他一下。” 苏燃的眼睛亮了：“好嘞。” 咚的一声，江野感觉自己的脑袋多出一个包。 江野捂着脑袋：“为什么打我？” 李相旬没理他：“你大概感觉一下，丢出多少个火球，【炁】会用完。” 江野：“大概二三十个吧，具体的要丢过才知道。” 苏燃又是一脚过去，不过这一次，被江野用胳膊挡住了。 苏燃一副“你小子就是逊”的表情：“一个合格的墟能者，明确自己【炁】的消耗，是最基本的，像【大概】、【可能】之类的词，是绝对不能出现的。” “比如说我，我的禁墟是【烬照天焚】，是一种无物不焚的火焰，我要是用一根手指打出火星子，就能打出369下，如果打出的是爆炸性火球，能打出的数量就要少掉一半。” “苏燃姐。” “嗯？” “369，好像……是个单数吧，你说的一半……是怎么算的？” 苏燃往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我给你展示一波，你就会发现你和我使用墟能的差距。” 说着，她竖起一根中指。 江野：“？？？” 嗯？ 下一刻，苏燃对着前方骤然点出。 火焰凝实，却细的不像话，也就一颗子弹的大小，直接将训练场内竖立的钢板打了个对穿。 这还没完，她又打了一次，这一回是用手掌打出去的。 只是和江野分散的火焰相比，这团火球显得很凝实，连拖尾都没有。 打进沙袋里，先是一片长久的寂静，静到江野都觉得这就已经完了的时候，突然爆开。 苏燃捏了捏江野的脸：“怎么样，小弟弟，看清了吗？” 他当然看清了，而且还明白了苏燃想表达什么。 “我明白了，你是说，打出一个火球只是最低等的做法，要是把火焰凝实成小小的一个，或者是压缩到极致产生爆炸，才算是真的会用了。” 他转头看向李相旬：“所以这样，炁的消耗也会更少吗？” 苏燃：“看我，我来回答你。” “你倒是都猜对了，不错。” “至于你的问题，嗯……前者会，后者不会。” 第25章 苏燃：这天赋？我今天就打死你个伪装成人类的怪物 这话的意思，是将火焰凝实，变成小小的一个点，对【炁】的消耗会变少，但是你想要整出爆炸，那该消耗多少还是得消耗多少。 “那我……”江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好像迄今为止，他的【火流星】都没打中过人，一直都是召唤漫天火海才能有点作用。 刚刚看苏燃的动作，把火焰变成细线，速度好似也能获得提升。 就算这所谓的提升只是自己的错觉，但一道切割线过去，总比一团火球过去，要隐蔽的多吧。 于是他也学着苏燃的样子，试了一遍又一遍，但实践下来发现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火球在他手上，就好像叛逆少女一样完全不听指挥，想要凝成一个点，却直接炸开，反倒把自己炸的灰头土脸。 苏燃看到这一幕，可算是舒服了：“嗯，不错不错，就要这样才对，看着真解气。” “不过有一说一，方法是对的，你自己慢慢来吧，不要想着一次性凝实的有多小，慢慢来就好。” 江野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好吧。” 这一次，他稍稍压缩一点，减小一部分【炁】的消耗，然后学着苏燃的样子，对着远处的钢板打出。 没能洞穿，只是打出一个凹痕。 他又试了试没有特意控制的情况，这一回，连个凹痕都打不出来了。 李相旬在一旁，一边盯着他，一边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苏燃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椰子，插上吸管躺在椅子上，享受着放空的人生。 “你慢慢来嗷，要是在晚饭之前不能把钢板打穿，你就遭老罪了。” 说罢，她拿出手机，开始刷视频。 至于把钢板打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没有人能提升的这么快，她只是心情不好想打人而已。 不过江野不知道这些，他还挺有奔头的。 他点点头：“好的，苏燃姐。” 虽然苏燃和刘慕白都不靠谱，但在修炼这方面，他觉得他们应该是不会坑自己的。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江野一个压缩火球过去，已经能把钢板打出一个大凹痕了。 但距离打穿，还有一定的距离。 最关键的是，他的【炁】快用完了。 苏燃把椰子壳丢进垃圾桶，伸了个懒腰：“时间差不多了哦，要不你还是认命吧。” 江野没说话，独自坐下。 其实【炁】快用光了，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因为他的恢复速度能达到众人想象不到的程度。 张开奇门局的时候，只要不使用术法，他的恢复速度就是未张开奇门局的五倍。 而意识沉入识海，在识海中的奇门局里打坐，【炁】的恢复速度又是五倍提升。 虽然在战斗的时候不可能将意识沉入自己的神识空间，但训练的时候可以啊。 这可不是五倍加五倍那么简单，二者之间是乘法的关系，也就是说，在百分百安全的情况下，他的【炁】的恢复速度，相较于其他人来说，已经来到了惊人的二十五倍。 大概十余分钟，他就感觉元气满满。 苏燃狐疑地皱起眉头，感觉这小子身上有点不寻常，但具体是哪里，又看不太出来。 还是李相旬点醒了她，对啊，这小子的恢复速度怎么会这么快？ 虽然她不知道江野恢复了多少【炁】，但看江野现在全身轻快的样子，【炁】就算不是很多，也应该在及格线之上了。 难道……这小子的墟能，还有能快速恢复的特性？ 有这一特性的墟能不少，但无一例外都是一些不怎么强大的墟能。 有的能让他人的恢复速度提升，算是辅助类。 而有人的墟能则是能凭空造出一根辣条来，如果【炁】用光了，就吃下一根辣条，然后获得好几倍的恢复速度。 可惜这一特性，只针对这家伙一个人有效。 也就是说，他吃了自己的辣条，能更快地恢复，从而去制造更多的辣条。 完全没用。 真正有战力的墟能，李相旬觉得他还从未听过，有哪个能提升【炁】的恢复速度的。 不过苏燃却觉得，就算【炁】恢复了，那你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那么大的进步，真能把钢板洞穿吧？ 于是她重新开了一个椰子，继续惬意地吮吸里面的椰汁。 “要是实在做不到，就算了吧。” “我下手不会很重的。” 江野不说话，先前对于火焰和【炁】的控制过程，都在他脑中回放。 经过了这么多次的尝试，进步肯定有之，甚至还不小，但要达到真正能洞穿钢板的程度，还不够。 但进步，往往不是在努力的时候进步，而是在努力过后，休息的时候。 因为哪怕在休息的时候，你什么都没有想，可潜意识也会替你思考，让你明白之前的不足是什么，该怎样才能达成目标。 加上休息之后，整个人的状态都会好些，所以这一次尝试，是出乎苏燃意料的，进步最大的一次。 江野自己也感觉到了，原先狂暴的火焰和【炁】，这一回，在他的手中，变得温顺了不止一点。 他唇角微勾，知道这把已经稳了：“苏燃姐。” “嗯？你要放弃了？要认输了？” 他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你要看好了。” 下一秒，他一指点出，奇门局中，离火阵盘骤然一亮，一道细小的火线自他指尖飚射而出，直接打在远处的钢板上。 在苏燃惊讶的眼神中，钢板先是被拉扯，随后拉扯到极限，竟破开了一个小洞。 虽然是扯出来的，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打穿了。 至于江野打出来的火线，虽然没有苏燃的那般细小，威力也远远不如，但不论是苏燃还是李相旬，此刻都跟见到鬼似的，呆呆地看着他。 “你们这是干嘛？” 苏燃回过神，掰了掰指节：“我今天就打死你个伪装成人类的怪物。” 江野：“？？？” 什么玩意儿？ 而且苏燃好像还是玩真的啊，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李相旬还给这家伙递了一根鞭子。 江野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飞驰而过。 第26章 江野：打我？你等我突破先天的 “喂喂喂，再打脸我就和你们拼了啊。” “卧槽，我不是你们的杀父仇人，别这么用力。” 江野不知道自己和苏燃周旋了多久，总之是直到白小悦下来叫他们吃饭的时候，他才脱离苦海。 “苏燃……”他感觉自己被打的跟狗一样：“你给我等着，等我突破先天的。” 苏燃冷笑：“现在直接叫我名字了，有够忘本的。” 可扪心自问，江野觉得自己已经算很可以了，之前苏燃整他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发作，一直在默默忍受，但你把我打成了熊猫眼，我还顶着一头的包，这就不合适了吧？ 江野觉得，就算是再好的脾气，就算是涵养再好的人，也一定会做出和自己一样的选择。 等突破到先天之后，把苏燃给打一顿。 只是出出气而已。 不过现在并不是时候。 他拒绝了白小悦给他治疗的好意，直接顶着一身的伤痕上去了。 嗯，一点小心机罢了。 果不其然，苏燃一下就蔫了。 她瞬间变得很委屈：“不要啊，队长和副队他们会杀了我的。” “而且你就不觉得这是你的问题吗？” “你看看，你又拥有强大的墟能，天赋还这么强，长得也帅，我看不惯，下手稍微重了一点也是很合理的吧？” 江野：“不是，你……” 这一套连招下来，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李相旬想起自己给苏燃递鞭子的事情，觉得这件事自己可能也有责任。 他咳嗽两声：“就是，我们不小心下手重了一点，也是很合理的。” 江野觉得有点道理，但是不多。 虽然如果是别人有这样的墟能，而且有这种进步速度，自己也会心里不平衡，可自己不会上手啊。 但本着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想法，他还是打算松口了。 但苏燃偏偏加了一句：“谁让你叫的那么好听，我情不自禁，就停不下来了。” 江野：“？？？” 这话一出，他感觉自己的心口都在疼。 “算了，我觉得我不怎么疼，不用治疗了。” 说罢，他跟着白小悦出去吃饭了。 苏燃慌的一逼，一边跟上去，一边对李相旬嘱咐道：“一会队长要打我的话，你记得给我拦着点啊。” 李相旬：“我看还是算了吧。” 他觉得江野应该不知道是自己把鞭子递给了苏燃，不拦还好，是苏燃一个人遭殃，要是拦了，搞不好他自己都要卷进去。 “你自求多福吧。” 苏燃紧咬着牙：“好，你最好祈祷自己以后没什么要求我的事情。” …… 饭桌上，刘慕白、何松，还有沈凌都一脸古怪地看着几人。 刘慕白的眉头皱的，更是能夹死一只苍蝇。 苏燃干笑一声，活跃气氛：“那啥，队长，你这抬头纹有点明显哈，我给你准备了面膜……” 刘慕白不搭这茬，而是直接问道：“你打他了？” “不是，你是不知道他有多气人……” “气人你就打他？” “他真的很气人……” “真的很气人你就打他了？” 苏燃感觉自己大难临头，没再说话，只是低下头扒饭。 她知道，刘慕白虽然也想揍这小子一顿，但他不会想要下这么重的手。 这种程度哪里是在训练，简直就是借着训练的由头欺负人。 而且下午应该是针对墟能的训练吧，这你也能把人给打一顿？ “很过分。” “明天下午我给你针对性训练。”刘慕白轻飘飘地落下这一句话，却让苏然一下就哭丧着脸。 所谓的针对性训练，那是能让人脱半层皮的。 “好吧。”她一脸的生无可恋：“事已至此，就先吃饭吧。” 她还狠狠瞪了江野一眼。 江野无奈：“你不会还怪上我了吧？” 苏燃：“那不然呢，你等明天上午训练的时候，看我怎么削你。” 上午是战斗训练，到那时苏燃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揍他。 …… 半小时后。 晚饭吃完。 推掉了苏燃帮他加练的提议，在白小悦给他治疗一下之后，他回了家。 揣着刘慕白给他的两万元现金，他还觉得有点不真实。 好像在一夜之间，自己的生活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在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改变。 嘎吱—— 家门打开。 母亲还没下班，但江野估摸着也快了。 他见家里没什么菜，就出门从菜市场买了一点。 马铃薯，五花肉，再加一把空心菜。 这是他为数不多会做的两种菜。 先把米饭焖上，再起锅烧油，炒糖色。 然后被油点子溅到身上，下意识骂了几句之后，土豆焖红烧肉也就加水炖上了。 半个小时过后，盛出来，开始炒空心菜。 也是在弄到地上好几片菜叶子之后，空心菜也炒好了。 “虽然但是，我还是把这些菜叶子收拾好，留着下一顿吃吧。” 他本来想丢掉的，但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让他很难做出这种事情。 他没有等多久，只在空心菜炒好之后的两分钟，大门被拉开。 苏梅进来的时候明显有些发愣，那直钻鼻子的肉香，是从自己家里传出来的？ 儿子怎么在家，现在不应该是在上课吗？ 但她很冷静地先进门，在儿子的强烈要求下直接去洗手，坐在餐桌前。 江野给她盛好了饭，并在她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一块土豆。 江野率先说话：“妈，冰箱里还有一小把空心菜，我刚刚不小心掉出来的，明天晚上记得做了吃。” 然后，他坐在母亲对面，给自己盛了一小碗饭。 他在749局的驻地已经吃过了，但是特意留了点肚子，完全可以再吃一点。 苏梅心中有些疑问：“小野，这是……” 江野知道她要问什么，于是打断她：“妈，我有个事情跟你说一下。” 苏梅知道江野要说的可能不是小事，而且能敏锐地察觉到，这应该是跟江野以后的打算有关。 所以她放下筷子，很认真地准备倾听。 可话到嘴边，江野却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在一阵纠结之后，还是先拿出了刘慕白预支给他的两万块钱。 第27章 儿子长大了，比你我要强 “这是我们队长预支给我的津贴，嗯……”他忽然想到母亲不知道队长是谁，于是解释道：“就是上次那个拿刀的家伙，一个穿皮衣的大叔。” 这么说，苏梅就知道了。 她安静地听着。 江野继续道：“危险……应该也算不上，我听说自从那人调任到山城市小队，当了队长之后，小队的伤亡率就一直都是零。” “所以……”江野深吸口气，在心中措辞。 “妈。”他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以后我不仅会有很多钱，还会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力量，权力应该也是有的，以后，我来给你遮风挡雨。” 话说到最后，他捏紧了拳头。 母亲一个人将他养大，一路走来的辛酸自不必多说，他在学校也受过很多人的白眼，同学、老师，还有某些小混混的，都有。 那时候他就发誓，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将这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全都踩在脚下。 可长大之后，或者说穿越过来之后，他本可以凭借成年人的智商和阅历，把这群人给耍的团团转，但他忽然觉得挺没意思的，对方不主动来招惹他，他暂时也没有报复回去的想法。 只是让曾经那些，嘲笑他没有爸爸，欺负他的同学被开除，让势利眼的老师下岗而已。 要做到这一点，挺容易的。 人生一定要学会的一课，值得尊重的永远是人，而不是职业。 老师、医生、警察，都不过是个职业而已，没人知道这层职业的外衣下是什么，也不需要对他们持有滤镜。 江野也有尊重的人，那些帮助过他的人，他都会记在心里，以后一一回报。 如果他还是个普通人，上个不好不坏的大学，找个不好不坏的工作，那他自然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但现在他有这个资格。 他叹了口气，眼底竟然闪着泪光，连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妈，以后，一切有我。” 他还叫母亲把工作给辞了，说自己还可以去找刘慕白再预支一点津贴，但被苏梅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也很理所当然，再找别人预支津贴，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别的不说，至少，人家还是妈的救命恩人呢。 也正是因为刘慕白，还有山城市小队的众人救了她，并且她能将心比心地想到，如果没人愿意做这些危险的事情，那别人遇到这种情况，就只能绝望地等待死亡降临，所以她才不干涉儿子的决定。 并且在江野做出决定之后，默默支持他。 苏梅的内心也受到极大的触动，好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胸腔里发酵。 话说开，她便被江野近乎强迫地带到商场，买了几身新衣服，还置换掉了三百块钱买的破烂二手手机。 这个时候，她好像有点明白，堵在心里的，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绪了。 今天发生的一切，跟当年她刚恋爱的时候一样。 那时候还没有手机这种东西，只是江野和他父亲所做的事情，很像。 都想要将她遮蔽在羽翼之下，虽然她觉得这样不好，但还是很受感动的。 唯一的区别是，有人被迫食言了，而另外一人的承诺，还需要时间来证明。 苏梅看着道路上的车水马龙，心中感慨：“儿子真的长大了，比你我都要强。” 苏梅真的觉得，自己好没用。 没办法给儿子良好的，不，甚至是还凑合的生活品质，她都给不了。 别人还在父母的庇护下撒欢的年纪，他就要承受那些本不该承受的东西。 现在，儿子一晚上花在她身上的钱，是她两个月的工资。 她的心很乱，可江野的手心却是那般温热。 …… 两天后。 刘慕白向高层的申请下来了，直接给江野整来了一个保送上京大学的名额。 上京大学，大夏最顶尖的学府之一。 不过这个保送，并不是让他过去读书的。 只是一个幌子，让他可以不用去学校，从而专心训练的幌子。 之后那为期两年的集训，也是以上京大学的名义。 听说上京大学本就是由749局创办的，一边为大夏培养科技文化方面的人才，另一边则是输出对抗外神的力量。 二者无分高下，只是分工不同。 而且高中知识，江野都已经学过了，没必要再去。 更何况还有很多人考上大学之后，大脑清零的。 所以江野感觉自己不去上学，一点毛病都没有。 人本来就应该在一个领域内专精。 好比某个领域的大拿，除了自己擅长的那个领域，其他方面估计也就是小白，哪怕曾经学了很多横向的知识，知识面宽广的不像话，但在后续的发展中，那些知识会自然而然地忘却，只剩下自己所在领域的内容，不过却钻研的极深。 …… 没有了学习作为负担，江野的进步肉眼可见。 虽然很多次他都感觉自己要累死了，或者是要被打的站不起来了，但在白小悦的治疗下，问题不大。 两仪桩早就练的有模有样了，就连步法和身法，也迈出了从零到一的第一步。 甚至身法的训练，都已经在向实战靠拢了。 比如躲弹力球训练。 扔过来的弹力球，便被视作敌人的攻击，江野要做的就是找到最优解，躲开这些弹力球。 一开始，苏燃扔的弹力球全部打在他身上，一点力都不收，他挨了几下差点去世。 虽然开了奇门会有全属性的五倍提升，但哪怕速度和目力都提升了五倍，他也只能躲过其中几个球。 但并不是因为看不清，也不是因为躲不开，而是因为他同一时间能注意到的球是有限的。 就好比打乒乓球或者羽毛球的时候，对手打来一个球，接起来也许会很轻松，甚至还能整点花活。 但如果丢三个、五个，或者更多的球过来，大多数人也只能打回去其中一个。 江野现在就是这样。 刘慕白制定这个训练项目，除了训练身法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想要让江野适应复杂的战场情况，并且让他形成战斗本能。 通俗点说，就是训练第六感，让他的身体超越他的眼睛。 不过这需要很漫长的一个过程，所以这个训练项目的主要目的，只是训练身法罢了。 第28章 迟到、早退、作业不完成，但成绩第一 这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李相旬开启他的超频大脑，盯了江野整整一天，给他找出了十几种缺陷。 每次这个问题指出来了，江野想改变的时候，总会触碰到另外的红线，李相旬是一个一个给他填上的。 纠错，并且改正，同时将其强化到记忆和身体本能之中，是进步最快的方式，没有之一。 “你真是个好人。”江野由衷开口。 李相旬：“……” 他叹了口气：“实话说，你是我们之中问题最多的，但……也是进步最快的。” “现在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你自己再练练就行。” 江野：“哦。” 现在，苏燃再给他扔球过来，十个当中他已经能躲过八个了。 这还不是他这个境界所能达到的极限，但是再训练下去，进步会很缓慢，性价比不高。 所以，接下来的训练换了一种方式，由刘慕白亲自上手，手把手带着江野打了一套八极拳的小架。 套路拳，没什么实战能力，当然，只是在江野手上没有。 但有战力的拳法，也是在这之上融汇贯通才能达到的。 “十字劲，十字劲啊，你怎么那么笨！”刘慕白一巴掌拍在他头顶，差点给他拍到地上。 “横竖交叉，上下贯通的整体劲力，有这么难理解吗？” 刘慕白感觉这东西自己天生就会，为什么这家伙这么难学会？ 真是让人拳头痒痒。 江野强忍下火气：“大叔，我都说了，你别着急。” “你出去喝杯茶，我自己感受一下，等你回来我就会了。” 刘慕白吹胡子瞪眼：“等我回来你就会了，你这是骗鬼呢？” “行，那我先出去，就给你一盏茶，不，应该说给你一支烟的功夫，你最好能让我满意。” 他出去之后，江野松了口气。 这家伙吃枪药了，自己失误一点，他就要动手。 你倒是给我一个调整的机会啊，连机会都不给，就嚷嚷着我不会，有这样的吗？ 他感觉刘慕白离开之后，他稍微调试一下，应该就能领会什么叫横竖交叉，上下贯通的整体劲力了。 毕竟听上去又不难，刘慕白说的注意事项，他也已经完全记住了。 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砰！ 江野闭上眼睛，回想着刘慕白的示范，学着他的样子，狠狠一跺脚，并且在跺脚的同时，挥出一拳。 一开始不协调，但是后面越来越好了。 …… 与此同时。 山城市第二中学。 临近晚自习的放学时间，很多学生没有继续学习的心思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 “哎，今天又是这么多作业，我都写不完了。” “每次你都这么说，但是每次你都能写完。” “那还不是因为我……算了，没事。” “你该不会是抄的答案，或者是乱写的吧？” “那倒也没有，就熬熬夜罢了，像语文课之类的，听了也没什么很大的作用，也就写写物理作业了。” “不过我怎么觉得写这些作业也没用呢，我的成绩一点提升都没有。” “别这么想，量变才能引起质变，这说明你刷的题还是不够多。” 两人聊着聊着，就谈到了考大学这个话题，然后自然而然地说到了被保送上京大学的江野。 “这小子的成绩虽然不错，但怎么可能被保送？” 要知道，山城市第二中学在市里并不是第一梯队的学校，名声甚至算的上差的，因为这所学校的艺术、体育特长生占到了总数的三分之一。 很多人就觉得，这所学校的升学率，都是这些艺体生撑起来的。 而来到这里的学生，成绩最好的，也是被第一中学挑剩下的。 第一中学都没有几个学生能被保送，他们第二中学的人凭什么？ “难道是有什么很深的背景不成？” 有人嗤之以鼻：“你这说的，他要是有背景，还能来我们二中吗？而且他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什么事情都可以通过关系和背景去运作，唯独高考的事情不可能。” “也对。” “不过他到底凭什么被保送啊，服了。” “这家伙迟到、早退、作业也不写完，还非要去最后一排，也不知道每天在后面干什么，这都能被保送？” 随着这种不服在心底发酵，他们的讨论声越来越大，很快就吵到了前排的学霸。 对方翻了个白眼，一副“你们这群傻逼懂什么”的表情，缓缓开口：“迟到，是因为他家远。” 其他人：“说的跟别人家里不远一样，早点起呗，非要卡点。” 对方：“睡眠时长比不迟到更重要。” “至于早退，你们要是不服，大可以跟他学。” 他们说的早退，指的是中午和下午饭点的时候。 因为他们的教室在六楼，如果等到打下课铃再走，光是在楼梯上，就能堵你十分钟。 到了校门口的饭店、食堂，你还得排队，又是接近十分钟。 等大部分人打了饭，刚开始吃的时候，江野都回教室了。 的确，早退有被教导主任抓到的风险，但是抓到就抓到呗，问题不大。 骂两句就骂两句，受着就行。 而且他这样不会导致有知识点听不到，也不存在不尊重老师的情况。 因为不论是上午还是下午，都会在放学前给学生半个小时的，消化之前讲的知识点的时间。 也就是用来自习的。 江野每次都早两分钟走，早离开两分钟，但是却能早回来二十分钟，怎么看也不亏。 “至于作业不做，你们懂个毛，这么多作业谁能写完？” 这位学霸是班上的第二名，他总是很疑惑，那群人是怎么把作业做完的？ 做题速度，他自觉自己挺快的。 而且也拿出了很多时间去写作业。 但就是写不完。 江野和他是一样的，他们发现作业的确是写不完，那就挑一些自己觉得有价值的写，一些简单的题目或者自己已经掌握了的，他们连看都不看。 也正因为这样，一共六门科目，他们每一门都会剩下很多题写不完，在其他人眼里，就成了学习不努力，但偏偏能考好的天赋型选手了。 但他们自己知道，他们压根就不是什么天才，他们付出的努力不比任何人少。 至于拿上课时间去做题，除非老师的教学对你实在无用，不然绝对不推荐。 第29章 替命女 当然，其他人是怎么把作业写完的，他不知道，江野同样不知道，他们也没心情去管。 不过猜也能猜到一点。 “真是一群傻逼，自己水平不够，就诋毁别人，每天就知道把作业涂涂画画地画完，有意义吗？要不要给你们颁个奖啊？” 说着，他看了看前边，盯着他们上晚自习的老师已经走了，于是他也背起书包，往外走了出去。 现在，距离放学还有两分钟。 走晚了又要被堵在楼梯口了。 那群诋毁江野的人一脸不爽的模样，开始义愤填膺。 “这也是一个偷跑的，就带一个空书包回家，这种人凭什么考的比我好？” “就是就是。” “不管了，我还不能走，我要再刷十分钟的题！” “一样，我等你一起。” 十分钟之后，时间来到晚上十点二十五。 已经很晚了，可他们觉得还不够，还收拾了一堆书，背着厚重的书包下楼。 “有点黑啊，怎么连灯都没有？” “肯定是我们走的太晚了，人都走光了。” “不过问题不大，还是能看清的。” 但有一人心不在焉的，边走边四处看。 “你东张西望的，干什么呢？”另外一人心中疑惑。 那人纠结片刻，长叹一口气，显得小心翼翼：“最近山城好像不太平啊，我感觉有点，瘆得慌。” “嗨，你还以为杀人犯能进我们学校？能盯上我们？” “也，也对。” 这样想着，两人继续往下走。 他们都是骑小电驴上学的，下到一楼之后，还要走去学校的停车场。 其中一人先找到自己的小电驴，离开了，剩下一人则是继续往前。 再往前走了几十米之后，他发现在不远处的阴影里，站了一个人。 还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 在皎洁的月光下，他能看出，这个女生穿着极为单薄，不像是学生，看着倒像是刚从夜店出来的。 周遭一个同学都没有，只有他和不远处的女生。 这一刻，他小头控制大头了。 他走了过去，清清嗓子道：“同学，你这是……” 走近，他才发现这个小姑娘长的惊为天人，简直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女生。 比很多明星都好看。 他咽了口唾沫：“同学，你是有什么事吗？需要帮忙吗？” 对方的红唇微微颤动：“其实，我……” “我……” “我想和你，在这里……” 话说到这，停下了，给人留下无限的遐想空间。 咕嘟。 何小夜咽下一口唾沫，恐惧、理智什么的，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乌有。 他只想要占有面前这个女孩。 对方不也给他暗示了吗？ 和他，在这里。 那要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他走上前，这一刻，二人脸贴着脸。 女孩也终于吐露出还未说完的那半句话——“我想，吃了你”。 下一刻，女孩的嘴巴张开一个惊人的弧度，露出里面长满倒刺的口腔。 那人直接被吓呆了。 但就在他转头想要离开的时候，女孩嘴里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几乎是瞬间就将他吸了过去。 吞入口腔。 从头开始，一寸一寸地往里碾压、吞噬。 那人连哼都没哼，就不见了踪影。 女孩在疯狂咀嚼，良久之后，嘴巴再度裂开，将那人重新吐了出来。 但这一回，站在原地不动的人，变成了他。 女孩的眼珠子转了转，活动了一下手脚，随后拍拍他的脸，露出一个纯真且灿烂的笑容：“放心，你不会孤单的，我会找别人来陪你的。” …… 女孩骑上他的小电驴，回了他的家。 第二天则是按部就班地来上学，还在随堂测试中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 诡异的是，竟然没一个人觉得不对。 就好像这个女孩，方小白，本就是他们熟悉的人。 是她父母的女儿，也是和老师、同学朝夕相处的一名学生。 …… 山城市小队秘密基地—— 好想来纸扎铺。 在刘慕白离开之后，江野成功领悟了十字劲，而且运用的有模有样。 他现在，已经可以进行单式强化训练了。 所谓单式强化训练，就是在基础拳架的基础上，通过对单式动作的重复和运用，深化劲力和实战意识。 这一点，又是苏燃代劳。 苏燃也愿意，因为她又能借着训练的名头，把江野打到泪眼汪汪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喜欢小男生要哭但是强忍住的样子。 而且既然是单式强化训练，也就是说，江野要将一式打成百上千遍，这中间难免出错，既然出错了，那自己降下惩罚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吧？ 就算江野找刘慕白告状，刘慕白也没办法说什么。 在公报私仇十几次之后，江野喜极而泣，因为他终于练到苏燃完全找不出错误的程度了。 也就是说，要进入实战环节了。 他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他掰了掰拳头：“苏燃姐，你放心，我下手不会很重的。” 说是这么说，但那摩拳擦掌的样子，很明显是想报仇。 苏燃一脸“你小子不懂自己几斤几两”的表情：“你随意。” 她把外衣随手丢在场外，边走边道：“打倒我，用你喜欢的任何方式。” 这小子现在正是新手膨胀期，觉得自己很强，但其实这只是他的错觉。 狠狠揍这小子一顿，才能让他认清自己和高手之间的差距。 虽然自己也不能算是高手，但……对付这小子，足够了。 不知道为什么，见她这幅样子，江野心中隐约有点不安。 但是，这些天被苏燃欺负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一定要还回去才行。 “苏燃姐，我要上了。” “来。” 江野的目光一凝，缓步走到距离苏燃两米的地方，然后猛的朝苏燃撞去。 八极拳，贴山靠。 贴山摇，靠墙倒。 不过苏燃压根没把这家伙放在眼里，江野连什么时候该出什么招式都不知道，一出手就是威力最大的几招之一，殊不知贴山靠往往要等对手出招，抓对方出手的间隙进行反制，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后手技能。 但被这小子直接用了出来。 而且这家伙竟然真的下狠手啊。 很好，今天不把你打哭，我苏燃两个字倒过来写。 这样想着，三秒后，江野的惨叫声在训练场里回荡。 …… 在隔壁摸鱼的何松，还有拿着电脑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李相旬被吓了一跳。 “干什么这是，下这么重的手？” 何松：“放轻松，苏燃虽然不是很有分寸，但是小悦还在呢。” “再重的伤也能治好，不用担心。” 李相旬点点头：“也是。” 于是，两人继续泡茶。 第30章 江野同学，百日誓师大会，请你来学校演讲 …… 另一边，江野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救命，救命啊，这人疯了，谁来救救我。” 苏燃：“好啊，你还说我疯了。” 她下手更重。 最后更是直接把江野按在地上，脱下江野的鞋子，往他脸上招呼。 “你过分了嗷，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苏燃姐，别这样。” 江野欲哭无泪，他觉得正常人被你用训练的借口，硬生生揍了快一个月了，有点情绪也是很正常的吧？ 现在有机会打回去了，一出手就是杀招，也是可以理解的对不对？ 结果没打过，再被揍一顿他也认了，可是这样的羞辱，就有些欺负人了吧？ 不过在苏燃面前，肯定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 她唇角勾起，想到一些好玩的。 “错了？” “对啊，我知道错了。”江野在心里默默念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不过就算是认错，苏燃也没有这么容易放过他。 苏燃恶趣味地开口：“既然这样，你求求我，说不定我一高兴，我就停手了。” 江野：“天地玄宗，万炁……呜呜……唔。” 他被捂住了嘴。 至于开奇门，虽然不用念口诀，但是苏燃警告他，现在是在给你小子训练，你要是不知好歹，一会儿我也要用墟能了。 他也只好作罢。 “快点嗷，求求我，求我我就放过你。” 江野捏紧拳头，真就差点没开奇门和苏燃动手了。 但是开奇门又不合适，打闹可以，动真格就有些玩不起了。 苏燃在他思考的时候，又动起了手。 他直接红温。 “快点，我下手会越来越重嗷，你最好快一点。” 江野：“……” 他最后还是妥协。 在他求饶之后，苏燃也的确放开了他。 江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冷笑，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要开奇门和苏燃再打一次。 虽然知道自己用墟能大概率也打不过对方，但是江野觉得，同样的场景给到任何人身上，对方也一定会做出和自己一样的选择。 那就是战力全开，非要找回场子不可。 “我们开墟能来打！” 苏燃失笑，假装叹口气：“你还不服，那我就打到你服。” 三秒之后，江野再次被打趴下，不过墟能强度摆在那里，倒也没有那么容易落败。 这次他支撑的久一点。 直到十分钟的时候，才被苏燃按在地上，脸在地板上摩擦。 “上次那一战，你小子把宗师巅峰的家伙给斩了，所以你真觉得你能随随便便越阶战斗了是吧？” “那只是一个快残了的宗师巅峰，看给你能的。” “姑奶奶今天就打醒你！” 其实苏燃这一架打的也很慌，心脏差点都要跳出体外了。 这小子的墟能，那是真不好对付啊。 要不是他的身手和对墟能的掌控力不行，苏燃感觉自己恐怕要阴沟里翻船。 哪怕是压制江野一个大境界，她也差点要输。 不过因为输在江野手上实在丢人，她硬生生逼了自己一把，才勉强赢了。 什么都可以丢，唯独面子不能丢。 也正是因为差点没能打得过江野，所以这次把江野按在地上之后，她不敢再做什么了，直接放掉这小子，吃午饭去了。 留下江野一个人在场中凌乱。 看来自己的判断没错，就算开了墟能，苏燃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算了，下次直接雷暴起手好了，不该留手的。” 虽然输了，但是他没有丝毫沮丧的情绪。 因为如果将时间线拉回，回到上次与那群神侍一战的时候，他能轻易碾压当初的自己。 而且会胜的很轻松，只手可灭的程度。 他对自己的进步很满意。 ……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眨眼，过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的时间，江野已经将八极拳练的有模有样，而且有实战价值了。 如果只是刘慕白和苏燃给他喂招，显然是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达到这样的效果的，他能飞速进步的关键，除了天赋的原因之外，就是李相旬动用墟能【超频大脑】，给他分析战斗中的缺陷，并告知解决方法。 也就是说，江野最应该给他磕一个。 虽然他依旧是山城市小队里，除了白小悦之外最弱的一个，但面对普通人，他能轻易碾压。 …… 这天，他照常从家走到好想来纸扎铺。 “欢迎光临，希望您购物愉快。” 他每次推开纸扎铺的大门，都会有这样的语音响起，他真没招了。 购物愉快都出来了，也是逆天。 买纸扎就说明家里有亲人去世了，这还能购物愉快呢？ 他说了好几次，刘慕白都不为所动，还说这样自有用意，他是不会懂的。 苏燃在他进门半分钟之后就过来了，早餐的香味几乎要让苏燃顺着香气飘起来。 她舔了舔嘴角，眉眼弯弯：“不知道队长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在苏燃享受美食的时候，江野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 他疑惑：“嗯？为什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他接了起来。 “歪？唐老师。” “演讲，这……为什么找我？” 唐老师在电话那头娓娓道来，或者说在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 “是这样的，江野同学，你可是我们山城市二中开办以来，第一个被保送的学生啊，同样也是老师教学生涯遇到过的最聪明、最勤奋的学生。” 这说的，江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唐老师继续道：“这不是距离高考还有一百多天嘛，学校也要开始准备百日誓师了。” “所以想找你帮老师一个小忙。” 所谓的百日誓师大会，其实就是高三的学生坐在台下，由一群领导，或者是请来的演讲专家在台上讲话，以求让学生受到激励，在后续的一百天里加速冲刺，以求考上好大学的一场大型演讲活动。 有一定的效果，但是江野认为效果不大，不过能借此让疲惫的身心放松一上午或者一下午，也是很好的。 “所以您找我是想……” 他好像有一点猜测了，比如让他作为正面案例来激励学生什么的。 第31章 回学校玩一圈 说实话，他并不排斥。 但唐老师打这通电话来，目的其实不是这个。 或者说，不只是这个。 唐老师：“是这样的，江野同学，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请你来学校做个演讲，嗯……你现在也没有学习上的压力了嘛，要是有时间的话，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就当帮老师一个忙。” 似乎是担心江野会拒绝，于是她赶紧补充道：“演讲稿我已经写好了，按照你的意愿再修改一下就可以。” “而且不用脱稿，会有提词器。” “你只要照着念一遍就好了。” “酬劳方面你也不用担心，学校都是准备好了的，金额跟外面的演讲机构是一样的。” “另外你被保送了，经过校领导的开会讨论，有一笔奖金给到你。” 这是江野没有想到的，不仅不用写稿子，连背都不用背，只要露个脸就行了。 看来唐老师很担心会给自己添麻烦啊。 联想到唐老师平日里对自己很不错，包括但不限于看到自己早退装作没看见，自己没钱买教材就给自己上一届学长用过的空白教材以及习题集等等。 他肯定不能拒绝啊。 他清了清嗓子：“唐老师，不就是演讲嘛，好说好说，至于这个酬金什么的，完全……” 他想说完全没有必要，但唐老师说酬金和奖学金加在一起，有四万块。 咕嘟。 他咽了口唾沫，把拒绝的话一同咽进肚子里。 “好的，我一定配合。” “您看下午您要是有空的话，下午一点半去学校找您。” “好的，那不见不散。” 电话挂断，苏燃一副“你怎么就这点出息”的表情。 “这点钱就把你给收买了？啧啧，乖宝宝，说点好听的，钱有的是。” 说着，她抽出一沓现金，轻轻拍在江野的脸上。 稍微带了一点侮辱的性质，但是这些时日，苏燃对他的侮辱多了去了，这算什么？ 而且那厚厚的一沓钱，羞辱就羞辱吧。 “嘿嘿嘿，苏燃姐姐，我……” 就在他想要搜肠刮肚，找到一点赞美之词的时候，他发现苏燃手上的钱好像有点不对。 面额，一亿。 落款，天地银行。 他抽出沈凌挂在腰间的剑：“苏燃姐，我请你吃钵钵鸡好不好，一元一串的钵钵鸡。” 他把“一元一串”这四个字咬的极重，明显意有所指。 苏燃：“！！！” “队长，你看看这个人，你快揍他，快点。” …… 中午。 十二点。 估摸着已经下课，并且同桌于天明已经在店里吃午饭的时候，江野给这小子发消息。 【江野：多日不见，想不想为父？】 于天明很快就回复了。 【于天明：？？？】 【于天明：你小子要干嘛？你的保送被撤销了？你要回来上课了？】 【江野：……】 保送被撤销，回来上课，这几个词你是怎么组合在一起的呢？ 【江野：你不要乌鸦嘴好不好？我下午去学校找唐老师有点事儿，顺便去看看你。】 他记得今天下午应该有一节体育课。 【于天明：行，你几点来啊，好久没打羽毛球了，为父准备了一桶新球，等你过来。】 说到这里，江野忽然想到，一整个高中三年，自己连一个球拍都没有，羽毛球也一直都是用于天明的。 人家也不在乎，还说好兄弟之间不讲这些。 但，很明显，这样不好。 现在自己有点钱了，加上还能领四万块的演讲酬劳和奖学金，他肯定要买点好球给于天明送去。 这东西是消耗品，打一节课的话要废掉五六个。 所以这些年于天明的消耗应该也挺大的。 【江野：行，下午我来找你，不是我吹牛，我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你的水平在为父面前完全不够看了。】 【于天明：啧啧，两个月前还被我打的跟孙子似的，水平没长进，口气倒是不小。】 【于天明：为父一只手就能把你打趴，简称只手可灭。】 江野：“……” 不是，羽毛球好像本来就是单手运动吧？你还只手可灭上了。 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反应力、协调性训练，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了。 下午就看看，到底是谁只手可灭。 …… 下午，苏燃参与刘慕白给她制定的针对性训练，被刘慕白虐到怀疑人生。 她一直在喊救命，而听说江野要回学校之后，她宛若找到救星一般，非要跟着一起去。 “队长，训练什么时候都可以的嘛，你等我回来。”说完她就跑了出去。 江野扶额，他当然知道苏燃是不想训练，这只是她找的一个借口罢了，不至于真的去。 但苏燃却表示自己真要去。 “你……”江野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然后道：“你能过我们学校的门禁吗？” 苏燃：“你看不起谁呢，等着。” 她压根就没打算往校门口走，随便找了一堵围墙，稍微来两步助跑，脚尖在墙上一点，就越了过去。 “姑奶奶在这等你一会儿，你记得过来接我，我可不认识路。” 她以为江野要走正门。 但是，她能翻过的墙，江野同样能翻过。 虽然没有那么轻松，并且还要用手抓住围墙的上边缘，姿势丑陋，但依旧能翻过去。 两人来到唐老师的办公室，苏燃在门口等着，江野进去。 这一去，就是半个多小时，苏燃在外面百无聊赖，而且很多老师来来往往，她被当做问题少女说了好几遍。 还要把她带到教务处来着，没办法，她只好编理由。 “这位老师，你误会了，我是学生家长，我在等我儿子，他在里面和班主任说话呢。” 过路的老师：“？？？” 看上去也就是高中生，或者说是大学生的样子啊，结果是某个学生的家长？ 不应该吧？ 虽然现在的高中生，因为太卷了，睡眠时间不够，作息不规律，倒是显老很多，但是……这个小姑娘真就是一副高中生的样子啊。 难道真保养的这么好？ 他不相信，就在他要让苏燃证实一下的时候，江野手拿一份演讲稿，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他身上还穿着校服。 第32章 苏燃：你身上的悲观情绪传到我身上来了 苏燃朝他挥手：“乖儿子，过来妈妈这里。” 江野：“！！！” 他拳头硬了。 有句话听起来很俗，但在江野这里却是事实。 那就是，母亲是他不可触碰的逆鳞，他觉得不该被这样开玩笑。 他能理解网络上，尤其是玩【瓦罗兰特】这款游戏的人，管女孩子叫妈妈的心理，也尊重他们，但是他自己不太能接受。 他知道这只是在玩梗，或者是情趣，但……就当他古板吧，他不喜欢。 苏燃说这种话，他觉得有些过分了。 他不想搭理苏燃，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数学老师，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士从一旁路过。 数学老师看了江野一眼，又看了苏燃一眼。 他知道，这两人很明显是认识的，不过看江野的眼神，好像是和那边的女孩闹了一点不愉快。 刚刚苏燃说的话，他也是听到了的。 嗯……孩子和父母之间闹点不愉快，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他现在知道为什么江野在学校读了三年书，家庭调查表上有关父亲的那一栏永远是空的了。 看苏燃的年纪，江野的父亲应该还在牢里吧。 数学老师的脑补，成功将事情推向一个奇怪的方向。 他哈哈两声，走上前去：“哎，老王啊，你这是干嘛，这个学生我认识，就是我学生嘛。” “这个女孩上次开家长会的时候，我还见过呢。” 说着，他就把教务办的那个老师拉走了。 “不就是长的年轻一点吗，你就以为是学生？还因为人家染了头发，你就要喊人家的家长？” “老王啊老王，你什么时候学会以貌取人了？” 听到越走越远的谈话声，江野的脸彻底黑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解围也不是你这么个解围法啊。 他不敢想，数学老师刚刚经历了怎样的一场头脑风暴。 苏燃蹦蹦跳跳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不委屈嗷，之前那个老师非要我去教务处，我说我不是学生，他还不相信，我只能乱说了。” 江野咬牙切齿：“你就不能说是我姐，我表姐，我某个朋友之类的？” 苏燃：“我记住了，下次不会了。” 江野：“没有下次了。” 他是脑子抽了，才会把苏燃带进学校。 “好了，乖，快去找你朋友玩，我陪你一起去。” 她的性格决定了她闲不住，也不记仇，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 想玩就去玩，想吃东西就吃。 这一点和江野截然相反。 江野从小的成长环境，让他很在意别人的看法，也在意自己的行为、欲望会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他不喜欢暴露自己的喜好，因为他想吃什么，母亲就会买回家，想玩什么，母亲也会给他带回来。 别人有的东西，母亲一直都会尽力给他提供，他想要的东西……也是一样。 因此，他不能表露自己的喜好，不能再给母亲增添负担。 这还没完，小学和初中的时候，有人会因为他的家庭欺负他，老师也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他被霸凌的时候，老师从来不管。 他没有闹，别人有的东西他没有，他不能闹。 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现在的性格—— 他很难在别人面前展示自我，情绪、甚至连心思都藏的深沉。 其实现在算好的了，重活一世，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不作为的老师和领导，他都收拾了一遍，成长环境已经不一样了。 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有多木讷。 他和苏燃，好像两个极端。 就好比现在，他陷入回忆当中，但苏燃却满心想着去玩，去和小男生打羽毛球。 更是在他发呆的时候，狠狠给了他一个爆栗。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险些没当场暴毙。 苏燃：“刚才你身上的悲观情绪传递到我这边来了，我帮你清醒一下。” 苏燃不管不顾，拉着他往体育场走。 似是随意落下的一句话，却重重地砸在江野心口。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我只知道，以前发生在你身上的那些事，不会再重演了。” 江野叹口气，对啊，现在他拥有了常人无法匹敌的力量，再也不会有人能让他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甚至不会有人敢对母亲大声说话。 如果有，那就教训一顿好了。 不过苏燃想说的却不是这个。 她深吸一口气，回头看江野的眼睛：“因为，有我。” “你以前也许很狼狈，也许是满身泥泞蹚过来的，但如今我在，我便不会再让你狼狈。” 江野：“……” 这人偶像剧看多了吧？ 这一下，差点没给他尬到原地去世。 脚趾都能扣出三室一厅的那种。 但他没有让苏燃这句话落在地上，强迫自己微笑，点头，轻轻说了个“好”字。 自己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 体育场。 山城市二中的上课时间是两点二十，江野一点半进了唐老师的办公室，说了半个多小时的话，后面又和苏燃说这说那，耽误了一点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半了。 高三了，体育老师也知道同学们的难处，难得有放松的时间，所以就连整队报数之类的环节都跳过了，直接让学生自由活动。 主打的就是一个性价比，不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江野直接找到在打球的于天明。 “哟，来了。”于天明直接把球拍丢给他。 周围的同学也都凑热闹，围了过来，所言无非就是被保送的事情，都被江野应付了过去。 然后，就是隐晦地问他身旁的这个女孩子是谁了。 吃瓜之情溢于言表。 苏燃大大方方地表示自己是上京大学大一年级的学生，也是江野的学姐，正在追这位小学弟。 这次是自己死缠烂打，江野才带自己来山城市二中的。 说自己之前就和江野认识，两人是青梅竹马一类的话。 总之怎么离谱怎么来。 于天明：“可是，学姐，你不用上课的吗？” 苏燃脸不红心不跳：“上什么课？难道不是去参加期末考试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上课，反正上课也不听。” 第33章 诡异：什么新同学，她不是和我们同班了三年吗？ 这话说的，的确很符合一部分大学生的实际情况。 要么旷课，要么去上课但是不听。 当然，也有很多努力学习的学生，只是苏燃觉得自己顶着这一头红毛，也许，这种努力学习的人设不太适合自己。 而且她觉得自己一定让江野很有面子。 毕竟美女学姐倒追这种事，谁不羡慕？ 果不其然，于天明一副“你小子真是好福气”的眼神，捶胸顿足。 “为父感觉自己长的也不差，举手投足间全是魅力，怎么就没有小姐姐喜欢我呢？” 噗嗤—— 苏燃不小心笑出了声：“抱歉，我不是笑你，我……我家狗生孩子了，我高兴。” 于天明：“……” 这种鬼话，你猜我信不信？ 但他其实不太在意这个，加上也不好和漂亮学姐较真，所以没接话茬，直接步入正题，自己拿上一个球拍，走到网前。 “小子，就打标准的十一个球，你被我打下场之后，就由这位美丽的小姐姐上场。” 于天明很会说话，把苏燃夸的飘飘然。 江野则很是无语：“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尽全力击倒对手，才是最好的尊重。” “我的意思是，你做好被爆杀的准备吧。” 他丢给于天明两桶羽毛球，那是他照着于天明以前打的牌子，买回来的。 不得不说，还挺贵的。 “其实大可不必嗷。”于天明知道他家里的情况。 经过江野的一阵劝说，他才收下。 然后，比赛开始。 江野一开始没出全力，稍微放了放水，水平就和自己以前差不多。 在于天明得了两分，并开始嘲讽之后，他才发力，连连得分。 他得第一分的时候—— 于天明：“我先让你一个。” 他得第二分的时候—— 于天明：“我的意思是，谁都能蒙到两球。” 他得第三分的时候—— 于天明开始红温：“行，我认真了，我不让你了。” 迎接他的，果然是被江野爆杀的命运。 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小子用了什么邪术不成？快告诉为父！” …… 他灰溜溜地下场。 等到苏燃和江野打球的时候，羽毛球在他们中间飞速穿梭，发出一阵阵音爆，他差点以为场上的是两个仇人。 苏燃的身体反应几乎被开发到了极限，江野的反应力也不差，加上江野到现在，都还没报被苏燃揍了那么久的仇呢，所以他越打越狠。 苏燃则是发现这小子动真格的了，也不再留手。 于天明在旁边瑟瑟发抖：“不是，这两人怎么不进入国家队啊？” 不多时，江野被打了下来。 但是让于天明去和苏燃打球，这小子完全不敢。 他感觉苏燃一个爆抽能给他脑袋抽掉。 从旁边找了个同学，让人家顶上。 然后，于天明开始和江野聊天。 “你小子这是哪里找来的怪物啊，太吓人了。” “不对，你也吓人。” “而且你的进步怎么这么大，你不会是觉醒系统了吧？” 江野：“躲半边子去，这和系统不系统的没关系。” 的确没关系，系统只是让他觉醒了墟能，这反应速度可是他自己练出来的。 两人又是一阵天南海北地随便聊，聊着聊着，江野就发现，班上好像来了个新同学啊。 还是个女生，长得也很漂亮。 他戳了戳于天明：“那个女生是谁，新来的？还是别的班的？” 于天明满脸疑惑：“什么新来的，人家都和我们同班三年了。” 江野：“？？？” 这话说的，莫不是在逗他？ “叫什么？” 于天明一脸看傻子地看着他：“方小白啊，你之前还给人家抄过作业。” 江野完全没印象。 不过他们这是重点班，抄作业的情况比较少。 毕竟都高中了，不做就不做呗，还能怎么的？还能给你拉出去示众？ 会抄他作业的人，好像只有一个，肖仁。 学习挺努力的，就是成绩不理想。 难道那人去泰国逛了一圈？ “那肖仁呢？” 于天明：“什么肖仁？” 江野：“？？？” “别开玩笑。” 于天明更懵了：“没啊，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野看于天明这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潜意识感觉有点不寻常。 他直接转身去问其他同学了，得到的回答都只有一个，方小白一直都是我们的同班同学啊，至于肖仁，那是谁？ 江野一拍脑门，那事情大条了，难道又出现了一个神话生物，或者说又有神侍在作怪？ 他一个同学一个同学地看过去，的确没看到肖仁的身影。 至于其他同学，则没有失踪，也没有被替换掉的情况发生。 啪的一声，他双手按住于天明的两条胳膊，很认真地发问：“你确定，你们不是联起手来骗我吗？” 于天明挣开他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回事？” “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一瞬间，江野感觉毛骨悚然，一阵寒意自尾椎骨向上传递，让他全身都一阵发寒。 自己记忆中的人明明是肖仁，为什么在别人的记忆里，却是一个美少女方小白，也是她和众人同班了三年？ 他再一次按住于天明的肩膀，交代他：“今天你就当我没来过，也没问你任何关于方小白的事情。” “记得，我们之间的谈话，一定不能往外说。” 于天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看他的样子不像开玩笑的，便呆呆地点了点头。 江野有些恐慌，他不知道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其他人的记忆出了问题。 如果是自己，那……说明自己疯了，或者，他的对手，是一个能轻易改变炼灵中期墟能者的记忆的人。 而且还无声无息。 他感觉这是最恐怖的。 说实话，他倒希望是其他人的记忆都被篡改了，因为这样，敌人也许会好对付一些。 他毕竟是炼灵中期，能篡改他的记忆，他还没有察觉，对手起码都是宗师。 而且上不封顶。 不过他觉得对方的境界应该不会很高，不然想做什么都可以，山城市小队拦不住他，做完之后直接跑了就行，没必要搞篡改记忆这一套。 第34章 交手 他黑着脸，走向苏燃。 没理会苏燃的不满，他把人拉到一边，把事情跟苏燃说了一遍。 苏燃听完，脸色极为古怪。 然后，缓缓抬手，摸了摸江野的额头。 江野：“……” 苏燃缓缓道：“这也没发烧啊，怎么还开始说胡话了呢？” 江野拿开她的手，一脸认真：“你怀疑我脑子出问题了？” 苏燃：“那倒不是，但是你知道想要从精神力层面，侵入一个炼灵中期的墟能者，篡改其意识，有多困难吗？” “这意味着对方拥有一个专精精神力的墟能，而且至少在宗师境。” 江野：“那如果我的意识没出问题，是别人的意识出问题了呢？” 苏燃：“那倒是会好些，毕竟这里都是一群普通人，先天境界就能做到，同样的，也要是专精精神力的墟能。” “但这里这么多人，如果对方只是先天的话，负荷应该挺大的。” 江野点点头：“明白了。” “我们先回去，别打草惊蛇，把事情跟大家说了之后再做决定。” 苏燃戳了戳他的脸，指向方小白。 “你已经打草惊蛇了。” 只见方小白脸上带着笑，朝他们走过来。 明明是很灿烂的笑容，可在江野看来却带着一股寒意。 如果真是宗师，真是专精精神力的墟能，那他和苏燃都要折在这里。 很显然，他之前那样大张旗鼓地找人，已经被觉察到了。 “快走。”苏燃也明白，事情不太对头。 而且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如果没有这么多普通人在的话，她也许会选择放手一搏，但现在，还是算了吧。 两人直接往校外走去，方小白也没有再追，但是就在两人翻过围墙，走到外面的时候，方小白出现在他们身前。 依旧是标志性的笑容。 江野感觉自己的脑子被人用一柄大锤锤了上来，整个头颅都在剧痛。 不管附近有没有普通人，他直接开启了【武侯奇门】。 再不开奇门，连命都要丢了。 躲在奇门局里，他才感觉好一点。 全属性提升五倍，在任何情境下，都有奇效。 之所以不开【金光咒】，是因为【金光咒】的消耗太大，而且要念口诀，不是瞬发技能。 经过刚才的交锋，他心中有了计较，就那等精神力强度，未尝不可一战。 他右脚一跺：“乾字，破幻！” 乾字在八卦中是天的代表，这一式打出，意味着境界和江野相当，或者是低于江野的敌人，在奇门局内虚妄尽除，显露真身。 就算是境界高于江野的人，江野也可以察觉到气息的变化。 方小白就是如此，外观上倒是没什么改变，唯独那摄人的精神力气息，在江野的感知中极为清晰。 很明显，方小白就是先天，境界高于自己。 而现在，苏燃出手了。 虽然没带长枪，但她一个手刀过去，依旧带起一大片火光，直逼方小白的面门。 但是就在火光要打中的一刹，精神力直钻苏燃的大脑。 一阵刺痛逼来，苏燃下意识闭眼，而方小白也趁机躲掉了她的攻击，等苏燃再睁眼的时候，方小白已经不知所踪。 之前两人怀疑对方是宗师强者，是基于无声无息地修改江野记忆这一点。 而如果只是要做到控住对手一瞬，或者是让对手脑袋刺痛一类的小事，则不用那么高的境界。 …… 嗯？ 苏燃甩了甩脑袋，一脸懵，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家伙跑这么快？而且江野没动手？ 她揉了揉脑门，感觉意识还有些不清醒。 下一刻，她直接拧住了江野的耳朵：“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那家伙的精神力也就是先天级别，只不过因为专精一道，才能限制住我，但这也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你。” “所以，你那时候在干嘛？” 江野：“有没有可能，我施法是需要时间的？” 奇门术中有一部分瞬发技能，所以江野说的需要时间，指的不是这个，说的是他反应过来需要时间。 毕竟他头还疼着呢。 而且你是已经在人家面前了，可是那时候，我距离方小白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啊。 人家要跑我有什么办法？ 【地龙游】追过去？ 但是我一个人又打不过对面。 苏燃气的牙根痒痒：“你真是个废物。” 江野“啧啧”两声：“这某些人啊，境界和对面相当，都能让对方跑了，还怪我。” 苏燃：“……” 她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直接带着江野回了纸扎铺。 至于山城市二中的那些学生，应该是不会出事的，最起码暂时不会。 因为对方此次过来，很明显是要修改江野的意识的，不是要出手杀人。 至于其他同学，也只是被修改了记忆而已，问题不大。 …… 山城市。 好想来纸扎铺。 两人急匆匆闯了进去，推门的力道之大，都把正在说“希望您购物愉快”的音响给砸扁了。 玻璃门也在疯狂颤动，好像下一秒就要不堪重负地碎成一地渣渣。 刘慕白的眉头跳了跳，他说今天怎么心神不宁的呢，右眼皮一直跳，原来是这两个家伙，害他又损失了一笔钱。 “你们脑子抽了？” 苏燃：“好像是的，差点被搅成浆糊了都。” 苏燃脸上是少有的，严肃的表情。 “哦？”刘慕白砸吧了一口雪茄：“遇到神话生物了？” 江野：“没错，而且我觉得有些棘手。” “先天境界，专修精神力，已经取代了我们班的一个学生，并且篡改了所有同学和老师的记忆，让他们认为和自己同班了三年的，就是这个人。” “我和苏燃姐跟这玩意儿战了一场，要说正面交战，我们能打赢，但是对方不给我们这个机会。” 他简略地把情况说了一遍。 刘慕白吐出一口烟圈，没说话，只是按下对讲机上的呼叫按钮，让所有人都到会议室来。 江野把情况重复了一遍。 沈凌一副“就这？”的表情，双手一摊：“这种事情就没必要开会了吧，给我半个小时。” 说着，他拿起武器就要走。 刘慕白给了他一脚，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看向李相旬：“说说你的想法。” 李相旬发动墟能，在【高频大脑】的作用下，他的头伴随着呼吸节奏，有规律地放大缩小：“从目前的信息来看，这只神话生物拥有很强的精神方面的能力，同时修改那么多人的记忆，负担不小。” “只是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 第35章 也许，苏燃和江野都被替换了 江野插嘴：“除了目的之外，我更担心的是，这东西，真的只有一只吗？” 刘慕白：“什么意思？ 江野：“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山城市二中的学生、老师，还有清洁工和保安大爷，都被这种神话生物给替换了呢？” “只是因为对方这种匪夷所思的能力，所以从来没有暴露。” “或者说，有人发现了不对劲，但是报警之后，警察不相信他们的说辞，而这些人也被精神病院给拉走了。” “更有甚者，警察局已经沦陷了也说不定。” “说的更严重一点，整个山城市，都已经变成了一个神话生物的王国，我们几个，恐怕已经是最后的幸存者了。” 刘慕白“邦”的一声，狠狠敲了他一个爆栗。 随后鄙夷地开口：“你讲这种鬼故事，是想吓唬谁？” “几个神话生物就能团灭整个山城市，你当镇神司是吃干饭的啊？” “不是鬼故事。”李相旬的脑袋一收一放，他缓缓开口：“队长，你有没有想过，回来的这两个人，真的是苏燃和江野吗？” “他们，是否存在被替换的风险呢？” 刘慕白刚想破口大骂，但是转念一想，这也不无道理。 他觉得背后有点凉飕飕的，纸扎铺漏风啊。 副队长何松看到这家伙的样子，无奈捂脸。 废了，彻底废了。 队长怎么也这么抽象？ 你是宗师境界啊，能悄无声息地改变你的记忆，对方得是多强大的神话生物？ 这一点你想过没有。 而且从江野的描述来看，他都能挡住对方的精神污染，你会不行？ 再说，就算你们的推断是真的，那人家都能在不知不觉间修改你的记忆了，说明你压根就没有和人家叫板的资格，还轮得到你在这里担惊受怕的？ 刘慕白打算好好拷问一下江野和苏燃，就在这个时候，何松给了他两个肘击，他清醒了。 “这么大年纪了，还自己吓自己。” “事情绝对没有到这种无可挽回的地步，但是学校里究竟是不是只有方小白这一只神话生物，还有待商榷。” “这几天我受累，监视一下。” 说着，他便让李相旬同时操控五百台无人机，飞到山城市二中上空，将画面放大，接到他的电脑上。 这样一心多用的操作，也只有李相旬能做到。 “等等！”苏燃发现了盲点：“那个神话生物的能力是精神力，你的能力……应该也差不多。” 她看向李相旬的眼神不怀好意。 “拿下！” 她当即就要按住李相旬，但是啪的一声，她被按到桌子上了。 是李相旬把她按倒的。 李相旬叹了口气，看苏燃颇有些看傻子的意味：“如果我是神话生物，那山城市小队不会有一个活人。” “也对哦。”苏燃嘟囔。 这样朝夕相处的情况，想做点什么很容易。 …… “滴滴滴。” 众人部署下一步计划的时候，江野的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但是号码归属地是山城市本地。 他接了电话，但是没出声。 手机对面的声音都在颤抖，明显是慌的不行。 “歪？大佬，能听见吗大佬。” 江野还是没说话。 “大佬救命啊，我今天看见你试探你们班那个新来的学生了，你是不是没有被洗掉记忆？” “而且你和你身边那个小姐姐还有超能力对不对？” 这一次，江野开口了，而且还开了免提：“你是谁，你知道些什么？” 对面：“我叫方正，是隔壁3班的，事情说来话长了，你听我慢慢说。” “大概在两个月前，我生病请了一天假，回学校之后就发现班上多了一个新同学，坐在我女朋友的位置上。” 江野：“嗯？你女朋友，你不是学生吗？” 对面：“大佬，这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好不好？我早恋了不行啊。” 江野：“抱歉，你继续说。” 对面：“我发现新同学来了，但大家好像一点隔阂都没有的样子，好像这人和我们本来就很熟。” “而且我发现这人和我对象的爱好啊，习惯啊之类的，都一模一样，我对象她们那几个人的小团体，这人也是毫无波澜地融入。” “最关键的是，我送给对象的项链，就出现在这个人的脖子上。” “当时我吓坏了你知道吗？我平时就爱看点灵异小说，瞬间就知道有问题了。” “后面她还主动来找我你知道吗？我差点就吓尿了，但是我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照常带她去吃饭、喝奶茶，我还忍着恶心亲她，和她上床。” 刘慕白表示没眼看，这才多大啊，早恋正常，但你们都发展到去酒店的程度了，就有些不太好了吧？ 苏燃则是忍不住发出惊叹：“你确定你是忍着恶心，不是很高兴？” 对方沉默片刻，然后换了一种很无奈的口气：“姑奶奶，这是重点吗？我当时都要被吓死了，你还觉得我很高兴？” 江野示意苏燃别乱说话，对着手机道：“你继续说。” 对方咽了口唾沫，似乎想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事情。 “我一直忍着，忍到了半个多月之前。” “然后我就发现，你们班出了问题。” “有个新同学出现了，之前你们班上有个人跟我的关系还不错，他也觉得是新同学，但是他上去问了之后，整个人都变了，转头就跟我说，这个人不是和他们同班了三年吗？” “我吓尿了都。” “所有和你们班方小白接触过的人，都一样，一开始觉得是新同学，但是去问了之后，记忆就被修改了。” 江野和李相旬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这句话中发现了神话生物的特点。 那就是，对方不知道哪些人的记忆需要修改，只能等对方自己找上门来。 这也是为什么方正还能保持清醒的原因。 他伪装的好。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疑点。 这人是怎么弄到江野的电话的，会不会这也是神话生物设下的局？ 李相旬开口：“所以，你为什么会找上我们？” 第36章 校园查案 “而且现在应该还是上课时间吧，你怎么能给我们打电话？” 手机对面传来冲水声，然后就是对面急躁的声音：“大哥，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我现在在学校厕所啊，而且还是在办公楼的厕所。” 这一点，江野有发言权，教学楼的厕所没有门和隔板，只有办公楼才有。 “我说我肚子疼，跟老师请假出来的。” “至于你的联系方式，大哥，你总有朋友吧，我找到之前跟你打羽毛球的那个同学，找他要到了啊。” “求你们救救我吧，我感觉我真的要暴露了啊，我没有把这件事跟任何人说过，就连我爸妈都没说，我也没报警，因为小说上只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别人，那我就差不多要下线了。” “还会害了我爸妈。” 听完对方的描述，刘慕白知道该怎么做了，他直接让沈凌和江野驱车去学校接人。 之所以不自己去，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一队之长，不能丢了面子。 面子，大于天。 至于让沈凌替换掉苏燃，是因为苏燃的战力要稍稍低一线。 安排江野去，则是因为他对学校的布局熟悉。 “你们赶紧出发，不然我估计那人要被吓死了。” 刘慕白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被阴的可能，但是……如果真有这样高智商的神话生物，那肯定知道和749局作对会有什么下场，大概率是不会对他们的人下死手的。 就连前些日子，以查理为首的那些神侍，一开始也是只想带走江野，不想和他们交恶。 在后续双方都打红眼了的情况下，才下死手的。 …… 很快，一个浑身颤抖的男生，被两人架了进来。 他长的倒还算清秀，衣品也好，看上去就是风格偏文静小男生的那种。 不过脸色却是差到了极点，到现在，嘴唇都还在颤抖。 刘慕白在心底叹了口气。 哎，年轻人啊，就是藏不住事儿，不就是有个神话生物出现在你身边吗，有必要吓成这样吗？ 他是不能理解的。 但他很给面子地没有表现出来，直接给方正倒了一杯热水。 “瞧瞧这孩子，都冻成啥样了。” 方正：“……” 江野：“……” “别扯这些没用的，先说正事吧。”江野抬起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自己回学校一趟，双眸中都开始浮现智慧的光芒了：“现在事情大概弄清楚了，我的建议是，我找个借口回学校，至少要弄清楚到底有多少人被替换了，那些人又在哪里。” “有没有罪魁祸首之类的，也需要考量。” “或者，我们直接不管那么多，杀过去。” “只要我开启奇门局，自然能看穿他们的伪装。” “呵呵。”刘慕白当即赏了他一个爆栗：“前面那个提议太危险，而且没什么效果，你没有这个本事。” “至于第二个，直接杀进去也不行，因为给群众消除记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而且你这样搞还很容易弄出人员伤亡。” 这个时候，刘慕白开始摆起了队长的谱，他叼了一根雪茄，严肃地道：“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没错，就是要弄清楚有多少人被替换了，都是谁，那些人又在哪里。” “还要注意这东西是否是单独存在的个体，我怀疑……”他顿了顿，长舒一口气：“我怀疑这些神话生物，其实都是同一个。” 李相旬：“你是说，分身？” “对。”刘慕白吐出一个烟圈：“听我说，兵分两路，不对，兵分三路。” “我、李相旬，还有你们那个吃干饭的副队，就坐镇总部，帮你们处理突发事件，提供智慧支持。” “江野、苏燃、小悦，去调查这种神话生物，看看到底有多少。” “沈凌就去寻找那些被替换的人。” “你们长的年轻，一看就是学生，进学校也不至于引起轰动和怀疑。” 江野点点头：“行，给我一把刀。” 他把刀放进一个狭长箱子里面，看上去就像是带着一个鱼竿。 甚至长度还不如鱼竿。 虽然他不太会用刀，但拿着刀总比赤手空拳打要好。 所有人都整装待发，但就在他们要出门的时候，方正忽然叫住了他们，说自己想和他们一起去。 这…… 他们没记错的话，这人刚刚还被吓到瑟瑟发抖吧？ 方正犹豫片刻，挠了挠头道：“主要是我觉得，你们应该能保护好我来着，而且我要是不去学校，你们肯定是要被怀疑的。” 江野：“我早就暴露了，不过我不回自己班，不和方小白见面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当然，如果这些神话生物之间信息互通，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来了也是一种拖累。” 方正急了：“主要是，我要是突然不去学校，老师肯定会打电话给我家长的，到时候他们找到学校里来，我怕他们出事啊。” 江野想了想，既然这家伙自己都不怕，那他也不要多管闲事了，他要回去就回去呗，反正学校那么多师生，也不差他这一个。 于是，一行人直接出门。 江野觉得有些心累，明天就是百日誓师了，他还没把稿子读熟，这种事也不能拿到明面上说，没办法让学校取消活动或者是延期。 那很坏了。 …… 半小时后。 山城市第二中学。 苏燃等人用一部OPPO A5从几个精神小伙身上换了几身二中的校服，然后，在江野的配合下制作了一些假的假条，足以以假乱真的程度。 直接从正门进了学校。 他们能翻墙，但是方正不能翻，所以还是要走正门的。 弄一张假条也是弄，弄一堆假条也是弄，都一样的。 至于他们手上的家伙，则是教学器材，保安也没有多问。 “有一说一，这校服怎么这么丑，完全配不上我的气质。”苏燃一脸无奈。 沈凌完全没有搭理的意思，江野和白小悦一脸尴尬地跟在她后面，只有方正在拍彩虹屁：“就是就是，一点也不能凸显苏姐您的气质，校领导这是什么审美啊？” 沈凌默默道：“校服的作用，不是用来好看的。” 这一点，从江野洗到发白的校服就能看出来。 穿了三年，依旧坚挺。 虽然现在存在很多质次价高的校服，但幸运的是山城市第二中学的校服不在此列。 第37章 被换的人都是高三 几人既然是去查案的，那肯定不能带着长盒子到处走，要伪装成给老师跑腿的好学生才行。 所以他们找了几个安全的地方，把武器放着。 而且是确保一动起手来，能迅速拿到的位置。 众人一脸自然地来到办公楼，从老师的办公室里拿了一沓资料，从了出去。 因为太过自然，没人发现有什么不对，都以为是某个老师让学生过来拿东西而已。 唯一让他们眉头紧皱的就是，那个女生，一头红毛，像什么话啊。 “苏燃姐，有什么发现吗？”江野开口。 奇门术会被其他人察觉，所以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能动用。 也就无法辨认出办公室里的老师是否正常。 但苏燃可以将【烬照天焚】凝聚在眼睛上，拥有一定的破幻功效。 当然，如果是十分擅长伪装的神话生物，那就没办法了。 毕竟【烬照天焚】擅长的，还是战斗。 苏燃点点头：“光是这一间办公室，我就发现有两个神话生物了。” “看上去和正常人差不多，但是灵体是残缺的，而且有很明显的，神话生物独有的气息。” 说着，她耸动了几下鼻子，活灵活现。 方正立刻捧场：“苏姐您真是厉害，这鼻子比狗……啊不对，我是说，狗不如您，不是……” 要不是江野拦着，方正差点被活撕了。 江野干脆不让方正跟着，反正这小子的目的，也只是不让人发觉他的异常，防止神话生物去袭击他家而已。 所以他直接让方正回教室了。 这一边，江野听说只有两人被神话生物替换之后，摸了摸下巴：“问题不大，就是不知道原本的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这一点，就要看沈凌了。 至于他们，当然是继续到各处搜寻，看看到底有多少神话生物混进了学校。 以及，该怎么对付。 现在出手拿下一两个，杯水车薪不说，还会打草惊蛇。 当然，还要弄明白，是否存在更高维度的统治者，或者说首领一样的角色。 …… 哒哒哒。 几人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上，苏燃胳膊上，束了一个写有“风纪”二字的红袖章。 每经过一间教室，苏燃就从后面探出半个身子，手上拿着文件，假装记录着什么。 其实是在观察，这间教室里有没有神话生物。 不少老师先是一愣，然后对这个打扰自己教学节奏的家伙感到理所当然的愤怒，最后在看到苏燃胳膊上的“风纪”袖章的时候，情绪归于平静。 校领导真是的，想一出是一出。 竟然还派人来查课，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很快，一楼，查清楚了。 刘慕白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情况怎么样？” 苏燃：“还行，这层楼也就二十个被换掉的。” 刘慕白沉默，一层楼二十个，这还只是高三的教学楼，一共四层楼，如果每层楼都是这个替换数量的话，光是高三年级，就存在八十个神话生物。 按江野他们的描述，一个神话生物的战力，应该是比他们要低一些，但也不好对付。 那高中三个年级，加上老师，一共有二百五十个神话生物，虽然自己亲自出手不是对付不了，但这里的老师和学生……不是要死掉一大片？ 他觉得不管是谁，在必死的局面下，肯定都会想着和对方换掉的。 一换一不亏，一换二血赚，要是换掉三四十个，连下辈子都够本了。 江野：“别想的这么复杂，赶紧向上级求援吧。” 刘慕白听到这话，只觉得脑壳疼：“求援，又是求援，我的老脸都要丢尽了。” 江野双手一摊：“那不然你能怎么办？就看着这群人一个个都去死？” “我提醒你嗷，万一来一个更厉害的，导致我们也团灭了怎么办？” 刘慕白真想揍他：“闭上你的臭嘴。” 就不能说点好的吗？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求援还是要求援的。 只不过，现在要先想办法，把这些神话生物和正常的师生分离开来。 如果能做到这一点，那是最好的，也就不用麻烦其他小队的人了。 他一个人就能给这些家伙全灭。 但这个时候，江野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队长，你要小心啊，求援的时候把情况说的严重一点啊，万一这些家伙还有融合技什么的，不就完犊子了？” 毕竟都是擅于精神力的神话生物，要是它们的精神力能叠加，危险程度会急剧上升。 刘慕白：“……” “我知道了。”他只觉得心累，但他又补充道：“但是如果可以，你们最好还是把人聚集在一起，这样不会出现伤亡。” 江野：“这不用你说，但是我估计是做不到了。” 刘慕白：“……” …… 几人继续往上走，除了最后一层，也就是江野的班级所在的那层之外，他们把所有的教室都给观察了一遍。 情况和他们想的差不多。 后面众人又去其他年纪的教学楼，有个好消息，高一和高二被替换的人数，远远没有他们设想的多。 加起来才八个。 那现在就有个问题出现了。 神话生物的替换，为什么高三年级的学生有这么多？ 高一高二的才几个而已。 至于学校老师，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全校这么多老师，就只有一开始遇到的那两个，是神话生物伪装的。 苏燃挠了挠头：“所以，高三的学生有什么特点？” 江野：“比较累。” “还有呢？” “休息时间少。” “就没有好的方面吗？” 江野想了想：“好的方面，这……” 他一时间还真没想到。 “你看哈，特点就是，他们上学早、放学晚、休息时间短，暂时我也就能想到这些了。” “如果你硬要说的话，那就是他们的知识储备比高一、高二的更足。” …… 这一句，好像点醒了刘慕白。 “这东西的能力是精神污染，或许，它们吃掉高三的学生之后，能从中获取更多的精神力，因为高三的时候人更聪明嘛。” 第38章 半夜再来一趟 江野无语：“谁告诉你，高三的时候人更聪明了？” 只是知识储备更足，或者说对所学知识的运用更纯熟而已，智商都是一样的。 甚至因为长期睡不好，压力大，工作强度高，智商还有所下降。 “那你说，这是怎么搞的？” 江野：“我哪知道，我只是提醒你，你的推断错了而已。” 他还杀人诛心地道：“你不要恼羞成怒好不好，到时候没有人敢指出你的错误了，你觉得这是好事吗？哎……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别人一说你的问题，你就……” “闭嘴。”刘慕白不想跟他多说，他什么时候恼羞成怒了？只是因为案情焦灼，他也有些焦虑，所以听上去可能语气不太好而已。 “得得得，继续调查吧，别说这些没用的。” “得嘞。” 另一边，去调查被替换者的沈凌，通过耳麦把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我这边也没有收获。” 之前苏燃给了他一些被替换者的名单，他发现上面有不少人都是住宿的，去到宿舍楼里一通翻找，结果别说线索了，就连一根毛都没找到。 苏燃挑了挑眉：“是男寝还是女寝？” 沈凌：“这个很重要吗？男寝，怎么了？” 江野发现苏燃脸上带着姨母笑，很明显接下来要说的不是正经话。 他猜对了，只见苏燃唇角一勾，轻声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你就没发现杯子之类的吗？” 沈凌：“什么杯子？” 他先是感到疑惑，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一整个无语：“……” 耳麦里再没传来任何声音，很明显，沈凌已经不说话了。 刘慕白更是暂时性地掐断了通讯频道。 “歪？歪？你们人呢？” 没人回答她。 她只好把目光投向江野。 如她所料，某个小家伙整张脸都红了，尴尬的差点在地上扣出三室一厅。 “哦豁，你……”她踮起脚，身体前倾，脸和江野的脸贴的极近，江野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呼吸。 “咕嘟。”江野咽了口唾沫：“苏燃姐，那个，我……我没用过，我不是这种人。” 苏燃：“是吗？可是，我问你了吗？你紧张什么？” 江野直接红温了：“你分明就是要问的意思，所以我才提前说。” 苏燃双眸微眯，脸上满是“你猜我信不信”的表情。 毁灭吧。 江野麻了。 他只能咳嗽两声，示意还有小姑娘在呢，别乱说。 此刻，白小悦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 “滴滴。” 刘慕白重新接回频道：“喂，那件事翻篇了没有，要是没有的话，我可以再断开频道十分钟。” 江野：“翻篇了。” 他晃晃脑袋，把先前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去，开始思考案情。 “我觉得再查也查不到什么了，以我看，等半夜再过来一趟，也许会有收获。” “到那时，我也可以开启墟能，想定位到某些东西，也许会容易一些。” 至少【地龙游】钻到地下，他就知道那些被替换的人，是不是已经被埋了。 而且他还可以使出【乾为天】的卦象，破除一定范围内的伪装，也许会有新的发现也说不定。 现在已经快到下午放学的时间了，也就是说，距离半夜，只有一个晚自习的时间。 完全等得起。 刘慕白点头：“好，路上小心，我在校外也没发现什么，都先回去。” “不过援助可能是来不了了，我向高层申请的时候，高层正好也来找我，让我们去支援隔壁市来着。” “这几天，附近的形式好像都很严峻。” 刘慕白吐出一口烟圈，眼底的锋芒一闪而过。 希望，这不是一次有预谋的大规模行动。 江野等人也猜到了这一点，只能说，一切小心，至于现在，也就没有不能暴露墟能的原则了。 事态已经到了称得上“严重”的地步，大不了后续让总部派一个墟能和精神力有关的墟能者过来，一个一个把这些人的记忆给抹除掉。 不过在回去之前，苏燃觉得还有一件事应该判断清楚。 就是，要到高三年级教学楼的最后一层去看看。 主要就是要去看看江野所在的那个班。 看看方小白。 因为对方已经暴露，不知道她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应该是跑了，不会再回来了。 但也应该再去看看，万一还有什么别的阴谋呢。 苏燃装作管“风纪”的督导组老师，光明正大地打量起教室里的同学。 结果发现，教室里一个神话生物都没有。 方小白的位置空着。 她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就退了回来。 …… 好想来纸扎铺。 众人围在一起讨论案情，江野则是给于天明发消息。 【江野：方小白怎么回事，请假了，还是上完体育课就突然没影了？】 因为刚好是下午吃饭的时间，于天明回复的很快。 【于天明：你小子关心人家干嘛，你不会真的发烧，烧坏脑子了吧？】 【于天明：虽然对此表示怀疑，但我还是回答一下你的问题。】 【于天明：人家上完体育课就说不舒服，请假之后就回去休息了，还是她爸来接的。】 到这里，其实存在好几个不合理的地方。 都已经战了一场，还冒着风险回去请假，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正常人都是直接跑掉啊。 而且她爸来接，这里的“她爸”，指的是人，还是另一个神话生物？ 换句话说就是，对方是被替换者的父亲，还是方小白找来的演员。 “查一下这些人。” 江野往众人所在的微信群里发了一串名单，是方小白，还有被方小白替换掉的那个倒霉蛋，以及他父母的名字。 刘慕白一愣：“等一下，你说查什么？” 江野：“我让你们查一下这些人啊，人名！查一下他们的身份信息。” “不会吧，749局这么大的组织，我不说你们有自己的情报网，至少也应该和警局的系统互通，能调用他们的信息库吧？” “结果就这？” 第39章 749局的内部信息系统 刘慕白咳嗽两声，这种事情，他还真给忘了。 有肯定是有的，而且确实是独立的情报网络，比之公安系统多了很多东西。 但是以往的战斗几乎没有这一情报网络的用武之地，毕竟像这样高智商的神话生物，确实是少见，其他的都是随便开杀，不会去替换掉谁，所以情报网络一直没有启用。 这下闹的，他都要忘记登录密码了。 他捧着笔记本电脑直挠头：“我去，密码是什么来着，你们谁记得密码？” “输入8848试一下。” 李相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默默拿出自己的电脑，登录749局的官方情报网。 很古朴的界面，登录样式让江野有一种……好像重回了千禧年的感觉，那甚至是在他出生之前的界面样式。 当然，他也只是从网上的资料看到的，现实生活里还真没见到过这么古老的界面。 很快，登录完成。 输入方小白这个名字，再限定地区，还有大致年龄，发现没有一个人对得上。 再输入肖仁这个名字，也就是被方小白替换掉的人，同样加上限定词之后，跳出来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刘慕白一惊一乍：“还好还好，看来这个神话生物还没有黑进我们系统的能力。” 众人无语，你这不是废话吗？如果对方真有这个本事，光凭精神力就能做到这一点，那自己几人早就成为那东西手下的亡魂了，还能在这里查东查西？ 众人扫视了一眼家庭住址，默默记在心里，这个信息是半年前更新的，只要对方不在这半年之内搬家，问题就不大。 江野没想到这个系统竟然更新的这么勤，哪怕当时肖仁就是一个普通人，也保持着半年到一年就更新一次的频率。 而且这里面事无巨细，甚至还包含了他喜欢吃校后门那家煎饼果子的爱好。 可以说是连底裤都扒光了。 “有点意思。”江野评价。 苏燃眼睛一亮，抢夺电脑：“查查你的。” 毕竟学校的体检不给查尺寸一类的，她感兴趣的东西全都没有，那就看看他们的内部系统里有没有。 如果江野知道她的内心想法，肯定会觉得逆天。 不过他不知道。 只是苏燃抢夺电脑的时候，被李相旬用指关节在她手背上狠狠敲了一下，制止了她的行为。 “还没查完呢，别急。” 何小夜父母的信息还没有查。 等会儿去找他们，如果开门的人不长这样，那差不多也就可以直接动手了。 包是方小白的同伙的。 苏燃不满地嘟囔着：“不给我看，那我就晚上偷偷查，反正我也有电脑，也有内部账号。” 众人都不答话。 苏燃：“……” 被冷暴力了，家人们。 …… 查清楚了他们要查找的内容，一行人也就出发去往肖仁的家。 留下江野的好兄弟，于天明面对空荡荡的聊天窗，陷入了沉思。 “嘶——”于天明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右眼皮跳的有些频繁了：“不是，这小子问这些没头没尾的东西，到底想干嘛啊？” “我怎么有股不祥的预感？” …… 肖家。 刘慕白站在最前方，敲响了对方的家门。 他是宗师境，就算没动用墟能的情况，单单凭他周身环绕的【炁】，也能有一定的战斗能力。 还不会被普通人看见。 而且他的反应速度也是最快的，超出人类极限的那种。 有危险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很快，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留着络腮胡，个子不高，看上去挺木讷的一个中年人。 从他的装扮和手上的老茧来看，是个做苦力活的工人无疑了。 他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最明显的一个特征就是眼窝深陷，像熬了好多天的夜。 这一瞬间，江野已经要出手了。 这跟鬼一样惨白的脸色，一看就不是人类！ 但在场之人除了白小悦之外，都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江野：“？？？” 合着你们都能看出来，这是个正常人？ 他看走眼了？ 他以为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苏燃能看出来。 而且还是要动用苏燃独特墟能的情况下。 毕竟大多数墟能，都没有破幻的效果。 李相旬小声道：“我看不出来，但……我能看出这个男人……很累。” “神话生物是不会有【累】这种情绪的。” “而且我们和神话生物打交道多了，对它们的气息很敏感。” 沈凌也冷淡地拍拍他的肩膀，一副长辈口吻：“识人这一块，你还要学。” 苏燃：“就是，连这个脑子不太好的家伙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你竟然看不出来。” 江野：“……” 另一边，刘慕白跟中年男人说，自己是方小白的班主任，这几个学生听说方小白同学生病了，非要过来探望。 他以为这肯定能让自己几人进门吧。 殊不知，中年男人在看见几人的第一眼，心中就警铃大作。 为首这个中年大叔，穿个皮衣，戴着一副墨镜，嘴里叼根雪茄看上去拽拽的，说他是混的人都不为过，竟然还说自己是老师，是班主任？ 后面还跟着一个染着红头发，一脸轻浮的女生，还有一个脸上毫无表情，看上去刚死了爹妈一样的男人。 这能是正常的老师加学生的组合？ 也就一个戴眼镜的，看上去像三十岁左右程序员的男人，还有一个看上去像学生的人正经一点。 至于旁边的另外一个大叔，嗯……凑合，属于在人群中完全找不出来的那种。 看上去既不好也不坏。 不过他们之中怎么还有一个女孩子？ 不是形容年轻女性的词汇，是真真正正的“女孩”，重点在【孩】字上。 这一眼看过去就不是高中生啊，竟然还说是自己女儿的同学。 他觉得这些人，应该都是为首那个中年人收的小弟。 难道说，自家小白，在外面招惹了这些家伙？ 难怪一向品学兼优，高烧到三十九度都坚持上学的女儿，今天会因为莫须有的一点头疼请假。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第40章 你们的目的，是悄悄成为世界的主人 想到这，他直接冲进厨房，抄起两把菜刀守在门口。 “你们这群狗娘养的畜生，都给我滚！” “滚远点，别再来骚扰我闺女，不然我一刀劈了你们！” 现在这些混的人也都学聪明了，你要是无缘无故去找别人麻烦，报警你就惨了。 但是你要是有点纠纷，例如网贷之类的，报警也就是把你赶走，加批评教育，双方调解之类的流程，问题不大。 被赶走一次，那就多来几次呗，对付一个小女孩的办法多的是，要是没点手段，他们还混个什么玩意儿呢？ 所以这群人应该也是吃准了这一点。 他要是想护住女儿，就只能等这群人冲上来的时候，趁乱砍死一个。 把事情上升到人命的高度，这样女儿就不会被骚扰了。 沾上这些东西是很麻烦的，他没什么文化，自认也没什么本事，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女儿已经长大了，换掉一个，对他来说也不亏。 而且这不是他凭空武断出来的结论，是有依据的。 上个月才开过家长会，他是见过方小白的班主任的。 明显不是眼前这个一看就是痞子的中年大叔。 他寻思就算要换班主任，那家长群里总该有个消息的吧？ 群主总该换个人吧？ 但这些都没有。 综上所述，这群人不是骗子，不是来找麻烦的是什么？ 另一边，刘慕白的笑容僵在嘴角。 不是，他也没露出什么破绽啊，怎么这人瞬间就识破了？ 难道是方小白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 还真是，卑鄙啊。 但他不知道，可他的队员们，却一个个都知道这是为什么。 你这哪像是一个老师该有的样子啊？ 倒不是他们以貌取人，也不是说老师就应当如何如何，只是，你这幅装扮，放在学校肯定是要挨批的，太过分了。 皮衣墨镜叼雪茄，山城市里你最狂是吧？ 这能是一个老师该有的形象？ 没办法，把人打晕硬闯吧。 苏燃打算动手，但这个时候，屋里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声音。 “老师，你们怎么来了？” 说话之人，正是告病在家的方小白。 听到方小白的声音，双方都松了一口气。 刘慕白这边虽然不知道方小白为什么要说话，但很明显，说了总比不说好，至少不用强行闯进去了。 至于肖父这边，听到眼前这人真的是老师，也安心了不少。 毕竟谁遇到这么一群人堵门会不害怕呢，哪怕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甚至是做好了换掉一个的心理准备，在事情发生之前，也是会感到害怕的啊。 不过他很快又想到，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些人其实真的不是好人，只是女儿不想让自己受到伤害，才谎称对方是老师？ 但方小白很自然地过来解释，说这人真的不是坏人，从下周开始就是他们的代理班主任了，只是平时人比较跳脱而已。 看上去凶，但其实不是坏人。 肖父将信将疑。 这个时候，沈凌看到了隔壁邻居放在门口的垃圾。 一袋烂水果。 但不自信看的话，看不出来。 于是他提了起来，笑呵呵地递过去：“我们真不是坏人，刘老师还自费买了水果呢。”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涉，众人成功进入。 这下倒是轮到肖父尴尬了，对方真是老师和学生，这岂不是就意味着，他刚刚的行为纯小丑吗？ 算了算了，不想了，对方不是坏人，那是好事啊，该高兴才对，不就是有点丢脸吗？这有什么的？ 为了缓解尴尬，他打算用手上的菜刀给各位切点水果。 可一打开袋子。 嗯？怎么有股酒精的味道，还带点腐烂的气息？ 定眼一看，这水果全是坏的。 不过看众人在客厅说话的氛围还算融洽，应该问题不大。 但他又握紧了手中的菜刀，要是有什么问题，他第一时间冲过去。 …… 客厅。 经过这一场闹剧之后，一切进入正题。 方小白感觉场中所有人的精神力都锁定了自己。 哪怕她才是最擅长精神力的那个，但被这些强者死死盯着，光是气势，就已经能压的她无法动用墟能了。 刘慕白一脸凶相：“说说吧，你们的目的。” 这才是最重要的，相比那些被替换的人在哪，是不是死了，以及它们有多少同党之类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方小白没有开口，而是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单手拖着下巴，颇有一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清纯少女的模样。 她弯了弯嘴角，示意众人看墙上的全家福。 那是方小白和父母，或者说原本属于肖仁父母拍的全家福。 全家福里，三人都露出了笑脸，而且看上去是发自内心的那种，不是为了拍照而假笑。 方小白这才开口：“被我取代的那个小可怜，不学无术、只会假学习也就算了，对父母也经常恶语相向，甚至好几次想要动手，整个家被折腾的快要散了，氛围压抑到了极点。” “整个家就像一个充满气的气球，只要再有一点点压力，就要爆了。” “但我来了，他们记忆里的那个人也就变成了我。” “我不一样。” “至少，我让他们脸上多出了笑容，不是吗？” 方小白一副无辜的模样，但看上去也带了一点成竹在胸的意味。 刘慕白冷哼：“可那也不是你取代他的理由。” 不过刘慕白的话很难站得住脚，因为众人进来的时候，肖父苍老的身躯和疲惫的神情，大家都有目共睹。 而且根据他们查到的资料，也发现肖仁确实跟畜生没多大区别。 江野觉得不该纠结这种问题，直指本质：“让我猜猜，你们的目的，应该不只是取代别人吧？” “屠杀平民，会引起社会动荡，所以你们没有选这种方式。” “你们只是一个接一个的，悄无声息的，把一个个居民换掉，等大多数人都被你们替换之后，你们……也就成了这个世界的主人。” “不，或许我应该说，成了大夏的主人。” 其他地方，都是诸神的神国，他们一群神话生物要是想染指，那就是嫌命长了。 第41章 江野：难道，神话生物都是凭空出现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江野身体前倾，从高处逼视方小白的眼睛，整个人显得异常严肃。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方小白却摇摇头：“我只是想有一个家，无关其他。” 言语之中满是落寞，但江野却对刘慕白使了个眼色，意思是防止这家伙突然暴起。 毕竟根据小说或者电视上的剧情，先用语言降低对方的警惕，然后再出手一击毙命的事情也不少。 神话生物的情感，他是一点都不信。 毕竟前不久，自己和母亲差点被十切鬼童虐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不过他也知道，再问目的，肯定也问不出什么了。 于是他问出了第二重要的问题。 被换掉的那些人，还活着吗？ 方小白沉默。 活是还活着，但就是有点小变化，至于这个变化是什么……她才不愿意透露。 江野起身，拍了拍刘慕白的肩膀：“你拿下这个人，我去解决她爸。” “赶紧带到驻地关押，我们晚上还有事儿呢。” 刘慕白：“？？？” 这番做派，倒显得你小子才是队长。 不过这确实处理的没毛病，先把方小白收押，其他的，等今晚再到山城市二中看过之后再做决断。 不过，这小子说的，解决他爸，不会是直接杀掉吧？ 其他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苏燃更是要出手阻止他了，但苏燃从客厅走过来的时候，刚好见到他一个手刀砍在肖父的侧颈上。 肖父没有反应。 “嗯？”江野疑惑，他记得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啊，只要劈一下，人就晕了，怎么到自己手上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呢？ 他不信邪地又劈了一下，这一回力道极大，差点让对方直接去世。 看着龇牙咧嘴，准备持刀自卫的肖父，江野陷入沉思。 最后还是苏燃把事情解决的。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只是勒一下，让对方因为缺氧晕过去而已。 刘慕白这边也把方小白给拿下了，直接单手提着人家就走。 他看到苏燃对付肖父的手段，整个人都麻了。 “不是，你们两个……” 看来是时候教他们一点不伤人就能把人弄晕的技术了。 普通人可经不起他们这么折腾啊。 刘慕白趁着夜色，催动墟能，单手提着方小白在都市里不断穿行，几下的功夫就来到了他们的车旁边。 回到纸扎铺，关进地下室，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一气呵成。 而且他们不担心方小白跑掉，毕竟他们对方小白的能力有过了解，想跑是跑不出去的。 …… 半夜。 山城市第二中学。 刘慕白等人已经搜寻了一个小时，从校园花坛搜到教室、办公室，几乎是所有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出什么。 江野更是把墟能催动到了极致，可也没发现任何被隐藏起来的东西。 那么多的神话生物，总不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那些被替换掉的人，总不会凭空消失吧？ 对此，江野大胆推测：“你们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世上真的存在冥界之类的地方，这些家伙是从冥界跑出来的神话生物，而那些被替换掉的人，则是取代它们进到冥界了。” 江野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算是活跃活跃气氛，但大家都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因为确实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这个世界，但凡是沾染了神神鬼鬼之类的事，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连大洋彼岸，那些小众到再小众不过的古代神话，都被成功映射了出来，那天堂、地狱、冥界之类的东西，被映射出来也是很正常的吧？ “算了，别想那么多。”刘慕白让众人不要胡思乱想：“再到停车场走一圈，没什么事我们就回去。” 从方小白的供词来看，这些神话生物突然暴起，灭杀整个学校师生的事情不太可能发生。 而且这些神话生物之间应该没有传递信息的渠道，不然那些神话生物肯定都会有所动作，而不是只有方小白一个人回了家。 所以他们总不可能一直耗在这里吧？ 最好等到上级的驰援之后再行动。 或者是等调查深入一点。 实在不行，就趁晚上学生都回家或者回宿舍，一个一个的，找到那些神话生物的家里或者宿舍，把对方给强行带走。 这样也不至于发生大规模暴动。 但……想法归想法，现实总是存在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他们还没来得及实施，就有新状况出现了。 他们在停车场里走的稍微深一点的时候，江野已经落在了最后。 江野隐约感觉周围有东西，而且这东西出现的极为突然，他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明晃晃的危险气息。 他立刻开启了奇门。 这还不够，他还飞快地念动口诀。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唯道独尊。”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他这算是直接开大了，这还没算完，只见【乾】字阵盘骤然一亮，迅速覆盖周围二十米的一切。 乾字，破幻。 他看到不远处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因为对方刚好处在奇门局的边界，所以他什么都没看清，只看到有东西。 说时迟那时快，刘慕白已经追上去了。 苏燃则是很疑惑，这小子的境界不如自己，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人，他竟然发现了。 虽然这小子是走在最后面，但其实他和自己之间的距离也不算远。 也就是说，这小子还存在一定的感知天赋。 苏燃气的牙痒痒。 真是可恶。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故意吓这个傻小子的可能。 半分钟后，刘慕白回来了，一无所获。 苏燃当即狐疑地盯着他：“队长，我没记错你的墟能有加速效果吧，你没追上？” “你不会已经被替换了吧？” 刘慕白嘴角抽搐，这还真不是他的问题，他追出去的时候，对方已经跑没影了，他只能随便选一个方向去追。 没追到完全合情合理。 但是这几个家伙，觉得他出手就一定没问题，在原地看戏，那就很让人火大了。 如果大家分头追，也许就追到了。 第42章 第二中学是祭坛，而我们，应该就是祭品 他还没来得及发作，甚至都没来得及给苏燃两个肘击，耳麦里就传来李相旬的声音。 李相旬缓缓道：“队长，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刘慕白没好气道：“你发现其实整个大夏的人都被神话生物替换了，我们是唯一的幸存者了？” 李相旬：“……” 他知道刘慕白在呛他，所以没接话：“是这样的，我通过无人机航拍，发现整个二中的形状都很奇怪。” “整体是一个六芒星的形状，而且在六芒星的六个角上，正好坐落着学校的六栋宿舍楼。” “而且我发现每栋宿舍楼都是六层。” 刘慕白无语，每栋宿舍楼都是六层又怎么的了？这不是因为法律规定超过六层的建筑要加装电梯吗，所以早期的大多数居民楼啊，宿舍啊，都卡着六楼这个极限来建，有毛病吗？ 但李相旬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静下心来思考。 “六芒星一直是西方某些神话中，召唤地狱魔物的媒介，比如召唤撒旦之类的东西。” “所以这个六芒星……” 听到这，刘慕白心头火起：“这么重要的消息，你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还让我猜，我猜你个头！” 江野也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经常有住宿的同学抱怨，宿舍楼离教学楼太远，而且还分在不同地方，高一升高二的时候搬一次，高二升高三的时候还要搬一次，简直折磨人。 当时他没往心里去，但现在想想，这恐怕是设计师故意设计成这样的啊。 他连忙道：“查了学校每一任校长或者建校时期的总设计师没有？” 李相旬：“查了，但是这和建校时期的设计师没关系，当时的建筑还是很正常的布局。” “是五年前，学校翻新的时候把布局改变的。” “当时的校长叫陈俊男，他本人就是土木工程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如今的学校布局，就是他设计出来的。” “说一件事你别害怕。” 江野点了点头，但想到隔着电话李相旬不知道自己点头了，所以他又“嗯”了一声。 李相旬深吸口气，道：“那个人的脸，和方正一模一样。” 江野：“你的意思是，方正和他是同一个人，或者是父子、克隆人一类的关系？” 李相旬：“不知道，但我将这张脸输入749局的数据库，发现了很多不同身份的【方正】。” “他们长的一模一样，绝不是父子、兄弟一类的关系。” “时间跨度达到了150多年。” 江野：“你说的都是真的？” 苏燃在一旁，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别吓我啊，我真的会害怕。” 但李相旬不是在骗人，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开玩笑的。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是一场下了五年，不，应该说下了150年的大棋。” 江野：“你是说，这所学校是一座祭坛，学校里的学生，就是祭品？” 李相旬呵呵一笑：“我不这样认为，也许，真正有价值的祭品，是我们也说不定。” 江野：“？？？” 他一时间没理解李相旬的意思。 但其他人懂了。 如果学生是祭品，那完全没必要等到现在，因为每年招收的学生数目都差不多，早在之前就可以发动祭祀了。 等到现在，恐怕就是为了让他们这些墟能者也进入到祭坛的范围。 甚至……那些神话生物，和方正并不是一伙的，只是方正手下的棋子而已，后续那些神话生物也要被当成祭品。 这么一解释，江野就明白了。 他拖着下巴，沉思道：“这么看来，方正所图不小啊。” 刘慕白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行了，该走了新人，别问东问西的，你知道你今天把我们所有人的风头都给抢了吗？也幸亏我们不计较，如果是在职场，你早就被人排挤……” 苏燃见刘慕白又要长篇大论，赶紧给了他两个肘击：“你也闭上嘴，谁知道这祭坛什么时候启动，我们赶紧先撤出去再说，找高层求……” 她连【求援】二字都没说完，就看见一个人影自远处的教学楼飞跃而下，只用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就来到了她身前。 “敌袭！”她大喝一声，同时一团硕大的火球朝人影打去。 但这一切都没有作用，火球落空了，然后……她就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人锤了一下，脑浆都被锤成了豆腐。 她一整个傻掉了，差点就要呆立在原地阿巴阿巴了。 但下一秒，意识骤然清明，因为刘慕白帅气的一刀，将来人直接逼退。 刘慕白叼起雪茄，迈着四方步缓缓向前：“明明有这样的谋划，你却主动站到我们面前，有趣。” “让我猜猜，应该是祭坛的启动需要时间，你看我们要走了，就亲自下场阻挠我们，对吗？” 出手的人，正是方正。 他和刘慕白一样是宗师，但小境界被压了一头，只是宗师中期，而且擅长的方向不一样。 刘慕白疑惑，这人就这么不要命了吗，明明他打不过自己，却站出来用命拖延时间？ 看来所图甚大啊。 不过不碍事，先把此人拿下，再大刑伺候，慢慢审问！ 可方正压根就没有正眼看刘慕白，被他击退之后，直接闪身走人。 刘慕白成竹在胸，对着远处虚勾手指，一道阴森的鬼影就将人勾了回来。 然后，当他眨了一下眼之后，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是勾住了江野的衣服，将人拽到自己面前，二人贴的极近，四目相对。 江野：“你好。” 刘慕白迅速缩回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我中幻术了？” 苏燃偷笑：“咳咳，不知道，我只注意到你对着空气装逼，然后对这小子动手动脚。” 刘慕白扶正墨镜，他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不过这也表明了，这里真的有一个宗师境的敌人，还是擅长精神控制的。 而且对方真的阻挠了他们几分钟。 念及于此，刘慕白沉声道：“我们快走，一定要小心。” 第43章 五倍乘五倍，一共是二十五倍的全属性增幅 江野苦恼：“早知道刚接那家伙来的时候，应该先探一下他的脉的。” 要是早发现方正体内的炁，他们就会早有准备。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不过是马后炮。 人还是应该向前看。 众人打算先离开。 但沈凌却发现有点不对劲，他盯着远处越来越模糊的景象，喃喃道：“你们觉不觉得，这雾有些太大了？” “雾？”刘慕白一愣。 因为现在是半夜，所以他没注意这么多，毕竟这个时间段有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现在被沈凌提起，他倒真觉得雾里面不太寻常了。 江野原打算用【武侯奇门】的乾字决，看看前方是不是一片幻象，但无奈距离实在太远。 苏燃则是将【烬照天焚】聚在自己的双眸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不，好像有不对劲的地方。 里面怎么会有学生跑操的场景？ 所谓的跑操，就是一大早，在正式上课之前，或者是在上了两节课的课间，把所有学生聚在操场上，让他们伴随着音乐绕着操场跑圈的一种群体性活动。 苏燃咽了口唾沫：“江野，你们学校的住宿生，半夜还要跑操的嘛？” 江野一愣：“嗯？没有啊。” 苏燃：“哦，那就说明，我们很可能被包围了。” 雾气存于四面八方，现在她看到的那地方有一堆跑操的学生，她没看的那几个方向，应该也是一样的。 她扭头看向其他方向，发现果然如自己所料。 “做好拼命的准备吧。”她声音凝重。 刘慕白呵呵一笑，锵的一声，手中直刀出鞘。 江野提着和刘慕白一样的直刀，用右手将之竖起，摆出战斗的架势。 他虽然没有学过刀，但他觉得但凡看过武侠片，或者是看过真实战斗的人，尤其是男孩子，都不至于对刀剑一无所知。 拿起来干就完了。 …… 三息之后，隐藏在雾中的身影，显露身形。 这些人无一例外，穿着睡衣睡裤，明显是在睡梦中仓促找过来的，大部分人连鞋子都没穿，或者就穿了一双拖鞋。 谁家好人打架不穿鞋啊。 江野瞬间就判断出：“这些人没有自我意识，应该是被神话生物强行控制了。” 刘慕白给了他一个“你怎么这么聪明”的眼神：“说实话，这么浅显的东西，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大可以不用显摆你那浅薄的智商。” 江野：“……” 他咬紧牙关：“是，谁都能看出来，但我这不是怕某个队长忽然脑子犯抽，连最后那点浅薄的智商都没剩下呢嘛。” 他不再搭理刘慕白，继续道：“那其中有一些穿的是外衣，穿好了鞋子，甚至穿的是校服的人，应该是替换别人命运的那些神话生物，就是他们在操控这些学生。” “这些家伙可以杀。” “至于其他人，尽量不要下死手吧。” 虽然存在一点点可能，被它们替换掉的那些人没有死，而杀了它们，那群人就真的死了。 但……要是不把这些家伙给杀了，这件事就无穷无尽了，到时候他们会被困死在这里。 “咳咳。”江野继续道：“虽然我是新人，但是你们不用担心我嗷，这些人对我构不成威胁，至于那些神话生物，只要境界不超过先天，我也不惧。” “至少杀不了我。” “你们自己小心就行。” 江野一副“我牛逼大发了”的表情，看的刘慕白一阵头疼。 这小子已经进入了新手膨胀期，觉得自己老厉害了。 到时候真打不过，你又该不高兴了。 希望你小子能撑的久一点，不要一上来就喊救命，那样是很没意思的。 刘慕白将直刀收入鞘，背在背上。 对付这些家伙，他不需要用武器。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要是不小心往被精神控制的普通人身上划了一刀，那乐子可就大了。 众人也都有样学样，把武器收起来。 江野也不例外。 奇门局没有收起来，但他不屑于用，只是想借用奇门局的五倍全属性加成而已。 一旦动用技能，就要扫平一大片普通人，这样不好。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唯道独尊。”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金光咒】，开！” 开着奇门的情况下动用【金光咒】，他的速度、力量等各方面属性，已经提升到原来的二十五倍。 毕竟，【金光咒】给予的五倍提升，是在【武侯奇门】提升了五倍的基础上，再度提升的。 也就是五倍乘五倍的关系。 这样的灵魂强度，先天境界的神话生物想要对他下手，完全是痴人说梦。 他现在就跟虎入羊群一样，随随便便就能扫平一大片。 这还是留手的情况。 但面对普通人留手，不代表他面对神话生物还会留手。 眼看着有个神话生物冲到他跟前，他当即战力全开。 一拧腰，一跺脚，结结实实一个顶心肘就过去了，然后对着倒地的神话生物，狠狠一脚踩上去。 瞄准的是头。 他能感觉到这家伙在试图攻破他的识海，也就是说，他没有弄错，这家伙就是一个神话生物。 所以这一脚才会这么狠绝。 但可惜踩偏了，或者说是被躲过去了。 刘慕白都看笑了：“这你都能让它躲过去，你还是人啊，走在外边别说是我教出来的，我嫌丢人。” “啧啧，你一脚踏空了就先拉开距离啊，谁让你再补一脚的？” “你别看你这一脚把人家给踹死了，但你完全是靠着肉身强度才打赢的，真正的打架不是像你这样子的。” “鹞子翻身啊，我都说了先拉开距离。” “不是，这种情况你用膝顶干什么，你脑子没问题吧？应该用双推手啊！” 刘慕白心累啊，这小子战斗起来和街头小混混的好勇斗狠没什么区别，全是一些威力大的杀招。 但真打起来有什么用啊。 这小子不过是仗着【金光咒】才有恃无恐，但以后的战斗呢？如果对方的肉身强度以及其他方面都和你差不多，那格斗水平就该起决定性的作用了。 第44章 江野：你怎么总是被阴？ 他感觉自己把心都操碎了。 很明显，其他人也看出了这小子的问题，但他们不说。 苏燃更是一脸的烦闷：“队长，你现在说有什么用，等回去了我们慢慢教，现在你先闭嘴行吗？我脑子都要被你吵炸了。” 刘慕白：“……” 行。 他也不是不听劝的人。 其实到现在，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 没什么悬念啊，他们完全是碾压式的胜利。 就差两个神话生物，就要清理干净了。 事情顺利的不像话，刘慕白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对方营造的精神力幻象之中，这也太不寻常了。 就这么任由这些神话生物一个个死掉，幕后主使都不出来？ 而且之前那个让自己陷入一段时间幻境的，宗师境界的家伙呢，也不出手？ 他感觉不可能这么轻松就搞定，对方应该还有后手。 于是，他打算留两个活口，审问一下。 “江野，你别……” “没事了。” 他说话的时候，江野杀红了眼，已经把那个神话生物的脑袋打爆了。 也就是说，场中只剩下了他面对的这只。 他想要动手将之擒住，再行审问，但这个时候，异变突生！ 一股强横的精神力钻入他的大脑，精神力强度同样是宗师境，而且是专修精神力的那种宗师境。 还是宗师境巅峰！ 比他都高了一个小境界。 猝不及防之下，刘慕白中招了，他被硬控在了原地，随后周身的炁轰然爆发。 直接将面前这个神话生物给震飞了出去。 但他的情况没有比之前好上半分，现在他的头都快炸了。 而且短时间内再想动用墟能，恐怕是不行了。 任何能力的动用，都离不开精神力，否则就是无根之水，无本之木。 “全都躲开！”他双眸闪过一丝不正常的猩红。 他不知道这个原本只有先天境界的神话生物，是怎么突然破境的，但是他明白，自己的这些队员，可挡不住对方的屠杀啊。 到时候一个个都要变成疯子。 江野等人也注意到了这边发生的一切。 虽然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完成了，但他们的反应更快。 江野直接动用【武侯奇门】的乾字诀和震字诀，刀身裹挟着雷霆，飞身朝对方劈去。 苏燃的枪在一瞬之间就戳向对方的喉咙。 沈凌更是直接将长戟飞抛而出，直接刺向它。 毕竟对方能影响他们的识海，总不能影响飞行物吧？ 但他还真就想错了。 江野和苏燃的攻击快到的时候，他们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大锤直直锤中了胸口，砰的一声就倒飞了回去。 摔在地上滚了两圈，连武器都脱手飞出，狼狈不堪。 至于沈凌丢出的长戟，在距离对方不过半米的地方，骤然停住了。 然后径直落地。 江野脸色凝重，这东西给他的感觉……倒像是精神念师。 也就是说这玩意儿突破宗师境之后，除了那烦人的摄人识海的能力之外，还能直接操控物体。 看样子控物能力还强的一逼。 这样看来，在场的除了刘慕白之外，都不是这家伙的一合之敌。 但刘慕白被阴了，暂时失去了战力。 也就是说，他们很危险了。 “都过来！”江野一声大喝，捡起直刀，一个翻滚避开神话生物下一步的攻击。 然后，众人围在了他身旁。 “艮字，金刚琉璃！” 一瞬间，八面金刚石拔地而起，矗立在八卦阵图的边缘。 就连头顶都覆盖了一层。 这是他最强的群体防御手段，但他自觉面对宗师境还不够看，完全不够看。 毕竟上次刘慕白光是用拳头，加上一点【炁】，都能破了他的金刚琉璃。 “我明白了。”江野看着不远处的神话生物，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这些家伙是故意让我们杀的，因为它们的精神力是共享的，死的人越多，剩下的那个就越强。” “这么多神话生物，要么是只有一个是真的，其他都是分身，要么就是他们能吸收已死同伴的精神力，不管是那种情况，对我们而言都不是好消息。” “别忘了，还有一个宗师境界的强者没有出现呢。” “方正，也还隐于幕后。” 刘慕白依旧头疼欲裂，但这一次，不是被江野的抽象操作给气的，是真的头疼。 他苍白的嘴唇动了动：“你就告诉我，你能不能挡住他们就行。” 江野：“防御破开之前，那玩意儿的精神力渗透不进来，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嗯？什么意思？” 江野：“也就是说，我没把握防御不会被对方破开。” 刘慕白：“六。” “那你想怎么样，我配合你。” 苏燃和沈凌也一副你随便整，我们没意见的表情。 江野：“我没有想法，不对……我有点想法，队长，你现在虽然暂时不能动用墟能，但是你可以直接冲那家伙啊。” “你的境界和精神力强度摆在那里，它短时间内应该不能拿你怎么办，到时候我们猛攻就行了。” 刘慕白直接给了他一个爆栗：“你是想我死。” “没有墟能护体，是会死人的。” 而且现在还有至少两个关键人物没有出场呢，你这么草率的计划，能成功就有鬼了。 江野：“那我没有想法了。” 话说到这里，似乎已经走进了死胡同。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神话生物一脸坏笑地走了过来，手一挥，沈凌落在地上的战戟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打在众人面前的屏障上。 咔的一声，裂纹密布。 “卧槽！” 江野知道百分之九十九挡不住对方，但没想到竟然是连随手一击都差点挡不住。 他赶紧加固防御。 刘慕白也很震惊，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是，你……” 你小子之前说没把握，言外之意就是也许能抗住，也许抗不住，但不管怎么说，都有能较量一番的资本。 但现在看来，有个毛的资本。 江野：“我也没想到是这么回事，看来还是得你们出手。” 刘慕白面色凝重：“但我没法动用墟能，而他们……挡不住对方的精神攻击。” 第45章 到识海里斗 这确实是很无解的一个点。 在开启两大墟能的情况下，他完全不惧对手的精神攻击，但其他人不行。 墟能之间存在强弱，以及克制关系。 每种墟能擅长的领域也不一样。 容不得他再想了，因为咔的一声，加固好的屏障再度破碎。 这样耗下去，坚持不住的肯定是他。 而且还有两个家伙没出手呢，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心中有了想法，虽然冒险，但好像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他要出去迎战。 全属性提升二十五倍，这就意味着，他的精神力强度不会太低，刻意防范之下，就算在精神力方面不是神话生物的对手，也不至于差的太多。 比如头痛欲裂什么的，他也不是不能忍着，就算忍痛也能把对方往死里干。 而对方的控物能力，老实说，他觉得以他被提升了二十五倍的速度，是能躲开的。 再不济还有【金光咒】这个顶尖的防御术法呢。 最关键的一点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于是再度将防御加固一次之后，他握紧手中直刀，双眸大睁：“坤字，地龙游！” 闪身而出，来到神话生物的身后。 随即裹挟着无穷威势的一刀，直劈其后脑。 但很明显，在擅于精神力的神话生物面前，这点小伎俩完全瞒不过。 也藏不住。 刀锋未至，江野就飞了出去。 而对方好像对江野很有兴趣。 似乎是它也知道，这群人当中，目前就只有江野有战力。 于是它随手召唤将沈凌的战戟招至手中，脸上笑意盈盈：“很好啊，为了不连累同伴，选择独自面对我吗？” “有意思。” “那我就先杀你。” 江野咽了口唾沫：“呃，要不……给我留个全尸？” 他不是怂，而是战术。 他知道，如果是短兵相接，他肯定不是对手。 对方是宗师境，而且以精神力控物的手段，完全称得上是精神念师，或者是剑仙。 自己却连近身都做不到。 怎么打？完全没办法打。 唯一的办法，就是引诱对方使用精神力，在他的识海中将对方的意识抹杀。 而要做到这一点，就意味着对方要进入他的识海。 可在他的识海之内，那就是属于他的领域了。 在那里，原本就提升了二十五倍的灵魂强度，将再度提升。 江野也就有了斩杀对方的底气。 这个提议，对方完全没必要拒绝。 因为这就是他最擅长的东西，也是他最后的底牌。 控物什么的，只是在这个底牌之上的延伸，完全不是主修。 “可以。”对方双眸眯起，勾勒出一个危险的弧度，整个人的气质变得如毒蛇般阴冷：“那你就迎接更痛苦的死亡吧。” 它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斩杀了十几个同伴的家伙。 就在几分钟之前，这小子一脚接一脚，把其他神话生物的脑袋当西瓜踩。 这些，他都会报复在这小子的灵体上的。 灵魂上的痛苦，才是最直击本源的凌迟之痛。 “嗡”的一声响，二人的精神力开始交锋。 一开始，对方无法轻易攻破江野的识海。 但还是一寸一寸地碾进去。 看到这一幕，刘慕白等人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人用手给捏住了，呼吸一下都觉得心痛。 “小子，你发什么疯，和宗师去比精神力，你要死啊！” 苏燃更是人狠话不多，势大力沉地一枪打在周围的屏障上，屏障应声而碎。 江野只是炼灵境，苏燃是先天境界，本就高于他，还是专精于攻伐的墟能，能轻易破开不足为奇。 相比之下，这个神话生物却是只能操控战戟做最原始的击打，想要破开【金刚琉璃】，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不过二者之间也相差不多，一下不行，第二下就能成功。 破开屏障之后，苏燃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了，这家伙故意让对方和他展开精神力方面的较量，就是为了给我们制造机会！” 她对准神话生物的身躯，双眸之中满是狠厉，长枪裹挟着压缩到极致的火焰，朝着对方狠狠扎去。 “给我死！” …… 另一边。 江野的识海。 神话生物看到他的灵魂世界里存有一个院落的时候，完全摸不着头脑。 它喃喃道：“墟能者我以前也杀过不少了，没见谁的识海里还有东西的。” 在他的认知里，识海不都是灰白一片的吗？ 雾气涌动之间，偶尔闪动一点亮光，这就是极限了。 这小子识海中的院落，到底是什么东西？ 算了。 它觉得就算是有个院子，也不会怎么样。 毕竟多个院子，还能翻天不成？ “小子，做好准备了没，你可别喊疼啊，不然我不尽兴，毕竟……这是你自己选的。” 江野双眸中闪过一缕精光，他的灵体，此刻就站在院落的正中，也就是那雕刻着【武侯奇门】的硕大地砖上。 “准备倒是做好了，但在动手之前，我还有句话要说。” “什么话。” 江野微笑，一个凝实的奇门阵盘在他脚下缓缓成型：“欢迎来到，我的精神世界。” “能死在诸葛先生的奇门术下，你这个生活在阴沟里的臭虫，也该死而无憾了！” 嗡的一声，无数攻击便朝对方打去。 在这里，江野有足够的【炁】去挥霍。 神话生物先是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应该说灵魂，它先是觉得自己的灵魂骤然变重，然后就是被一堆半透明的石头给围在了中间，还被木质绳索给捆了起来。 随后便是一道直击灵魂的攻击，完全无法躲避，无法防御，他甚至连这东西到底存不存在都不清楚。 他只觉得，应该有这么一道攻击。 事实证明，它不愧是精神一道的强者，第六感也是如此惊人。 它还真猜对了。 但猜对了，和有办法，是两回事。 在这道无形的攻击落下之时，它的结局已经注定。 …… 外界。 苏燃这一枪，毫无疑问贯穿了神话生物的身躯。 贯穿了身躯还不够，更是在贯穿之后，让对方的身体裹挟着火焰直接炸开。 第46章 摆出合适的卦象，就能祈雨 如果说江野是灭杀了这东西的灵魂，那苏燃就是毁了它的肉体。 如果江野没成功诛杀这个神话生物，那它的灵魂就只能再度飘荡在世间。 当然，也可能是困在江野的识海里。 而如果苏燃没有毁掉对方的身体，那对方就会成为植物人。 “嗤”的一声轻响，江野的意识回归。 但神话生物的一切却在此刻消散于无。 苏燃看他的眼神很古怪，带着凝重和审视。 “你……” 江野：“别乱想啊，我还是我，没有半点问题。” 他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苏燃在怀疑他已经被夺舍了。 所谓的夺舍，就是一些老怪物舍弃掉自己原本的肉身，以自己的灵魂灭杀掉新身体里原本的灵魂，从而取代掉原主的行为。 苏燃依旧狐疑：“你……确定？” 江野：“你经常把颜色小视频投屏到电视上看。” 他这句话，是想证明自己的身份。 可这句话一出，苏燃直接红温，其他人也绷不住了，都笑出了声。 苏燃死死控制住把那小子扎个对穿的冲动，咬牙切齿道：“谁喜欢了？我就弄过一次好吗？而且那一次还是不小心投屏上去的！” 江野一副“我又没说什么，你急着解释干嘛”的表情，差点没让苏燃活剐了他。 “别扯这些了，赶紧走，不然再来点什么东西，我们搞不好要凉在这里。” 可就在众人急匆匆要离开的时候，四周黑雾再起。 江野知道，这是又出幺蛾子了。 虽然情况可能很危急，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吐槽：“这些家伙出场是一定要带上特效吗？够骚包的。” 刘慕白呵呵两声：“你江大公子要是有这个闲心，当然也可以。” 苏燃：“你们两个能不能闭嘴，还是先想想怎么办吧。” 江野：“能怎么办？我们这么大一个组织，连一个直升机都没有，哎。” “有直升机我们早就出去了。” 刘慕白：“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骄奢淫逸？一架直升机都被你说出来了。” 倒不是骄奢淫逸的事情，主要是，高层……包括他们自己都没有想过，会遇到现在这种棘手的情况。 749局的人员分配，是先调查各个城市前些年出现过的神话生物，看它们的境界和能力，判断这个城市的危险程度，再进行人员分配的。 像那些连年出现强大神话生物的城市，肯定是需要强者守护的。 至于这小小的山城市，按道理一年都难得出现几个神话生物，境界也不高，所以问题不大才对。 谁能想到在这段时间，好像是出门没看黄历还是怎么的，强大的神话生物一个接一个，而且还有神侍过来找事。 刘慕白都怀疑是不是灵气复苏了。 在众人讨论，或者说斗嘴的时候，山城市第二中学的六栋住宿楼，开始冒起黑烟。 苏燃双目一凝：“你们看，那是不是着火了？” 其他人没有她这样的目力，也就只有江野在多倍强化之后，能看清远处的情景。 “这……着火，应该没有吧，不过那黑烟是什么鬼，为什么会冒烟呢？难道是祭坛已经启动了？” 毕竟他觉得，六栋宿舍楼同时着火，那怎么可能呢？ 结果耳麦里传来的声音否决了他的想法。 李相旬：“是着火了，六栋宿舍楼全都莫名起火。” “你们觉不觉得，事情开始走向一些不寻常的方向了。” 江野对此表示无语，他们所做的事情，哪件不是不寻常？ “之前不是说过吗，山城市二中就是一个巨大的祭坛，而这些学生，包括我们，甚至……连那些神话生物都是这座祭坛的祭品！” 刘慕白：“你是说，这些神话生物都是炮灰，学生也是可以牺牲的棋子，目的就是养出一个无比强大的存在？” “没错，刚才我们杀了那么多神话生物，最终却有一个突破到了宗师境，当时我们不是有两个猜测吗，要么是它们的精神力是一体的，总量就是这么多，死的人越多，剩下的那个人，能分的就越多，要么就是他们能吸收死去的神话生物的精神力。” “不论是哪种情况，都说明这些家伙的命不值钱。” “而这些神话生物和学生都死光了，也许，幕后之人会突破到宗师之上，到那个时候，对方就该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刘慕白：“所以要赶紧救人啊，你快点用你那充满智慧的小脑仁，给出一个最好的救援方案。” 李相旬开口：“副队和小悦已经去了救人了，问题不大，但还有四栋楼。” 江野：“卧槽，他们两个没有战力，要是遇到了神话生物不是送菜的吗？” “都不用遇到神话生物，要是被火给烧到了，或者困住了，或者是发生了踩踏事故，他们都可能会折在那里。” 但其他人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 李相旬更是语重心长：“江野，这是我们的使命。” “这种事情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就像医生的使命是治病救人，消防员面对危险的火海也不能退缩一样，这是我们不能逃避的责任。” 江野沉默，其实在他看来，这些人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和山城市小队也没什么关系。 如果在保证自己安危的情况下，他自然愿意出手救人，但如果会让自己处在危险的境地，那他不愿意。 他承认，他就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他觉得那么多人的命加在一起，都比不过何松和白小悦两个人在他心中的分量。 就算幕后之人会因此突破到宗师之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大不了他们可以先战术性撤退。 可要是他们一行人被逐个击破，那不是更完犊子了吗？ 但刘慕白不搭理他这种想法，已经在发号施令了，还剩下四栋楼，他们这边刚好四个人，正好。 每个人都拥有可以自保的墟能，救出这些人来问题不大。 “不行！”江野立刻反对。 “你们没看过恐怖片吗？在恐怖片里敢分头行动的，坟头草都有一米高了。” 第47章 幕后之人，出场 “它们不是要把我们逐个击破吗，依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 “先不管他们，先将这场局的策划者，就地诛杀！” 刘慕白顿时觉得头疼，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样的安排很危险？只是这是他们的责任啊。 你说把策划者就地诛杀，打不打得过先不说，你现在连人都找不到。 而且根据生命等价性原则，一栋宿舍楼里那么多人，他们只有四个人，就算去换也是值了。 当然，这个想法只是在他脑中出现了一瞬。 他并没有将之说出口，不然那小子又要发疯了。 这小子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把民众看得比自己要重，他们当初又怎么会拼死去救他和苏梅？ 好在江野还年轻，还能教。 他深深看了江野一眼：“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就看着这么多人死？” 江野沉默。 但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诸葛先生是大夏古代最杰出的术士之一，而术士，肯定是会开坛做法，祈雨呼风的吧？ 虽然江野不会这个，但他感觉奇门局都会了，降个雨什么的，应该问题不大。 “你等我一下嗷。”他拿出手机。 刘慕白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直了，这个时候了，这小子拿出手机来干嘛？ 他凑过去一看，只见这小子在手机上搜【祈雨的卦象是什么】。 “……” 刘慕白虽然跳脱了一点，看上去完全不像一队之长，但是他一点也不笨，几乎是一瞬间，他就知道了这小子想干嘛？ 但是……能行吗？ 他表示怀疑。 虽然你的墟能和八卦有关，但只要摆好了卦象，就能降雨？ 不会是在逗我吧？ 而且他感觉就算降雨了也没有什么用，除非大雨加大风，像台风的那种程度，才能在钢筋水泥的建筑中达到灭火的效果。 再说了，浓烟和踩踏事故又怎么办？ 而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江野已经找到了对应的卦象。 一共两卦，名为【水火既济】。 上卦为【坎】，象征水和降雨，下卦为【离】，象征火与赤地。 这【水在火上】的卦象，代表水能灭火，雨可解旱。 只是一个卦象而已，没有实体与重量，所以只是一瞬间，这泛着幽幽荧光的卦象便被江野打上了天空。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刘慕白：“……” 他忍不了了，这是在逗我呢？ “赶紧动身，别耽误时间了。” 但江野不甘心，到时候被对方给逐个击破你个老小子就老实了。 他咬了咬牙，觉得是不是有哪些地方没做完。 “行，老天爷，我给你磕一个！” 拨开衣服下摆，他刚要跪下，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 而且这只是开始，十几秒之后，【倾盆大雨】已经不是形容词了。 风也大的很，他们已经快站不稳了，苏燃的长枪都差点被吹飞，还是她用【炁】给召唤回来的。 这样的雨水，也许浇不灭室内的火焰，但只要学生走到走廊上，就不会有事。 “黑子说话！”江野顿觉扬眉吐气。 刘慕白：“……” “行，你江大公子真是厉害，我错了。” 这一系列的行为，看上去花费时间很长，但其实也就是两分钟的事。 这两分钟，恐怕他们连到都没到那些宿舍楼呢。 而且雨水不仅遏制了火势，还吹散了四周的那些黑雾。 不过很奇怪的是，这些黑雾在风雨之下，看上去就像一条条黑线，缓缓渗进了地底。 “那现在是走还是……” 江野话没说完，就见远处的教学楼上，两个身影如星丸跳跃一般，几次起落之间，朝他们而来。 “应该是正主来了，小心。”刘慕白现在已经恢复了战力。 但他觉得现在的凶险程度应该远胜刚才。 因为对方明知道自己这一方灭杀了一个宗师境的神话生物，却还不惧，就意味着对方至少有反制的能力。 江野站了出来：“小心点，尤其是你们。” 他看向苏燃和沈凌，因为这两人的精神力强度不够，虽然境界比自己高，但面对宗师境界，专修精神力的高手，还是不够看。 自己至少能免疫精神攻击。 所以，战斗的主力，应该是他和刘慕白。 似乎是风雨有些大，他微微弯腰，以保持平衡，手中刀舞了个刀花，保持手感，然后竖起，双眸死死盯着快速逼近的两个身影。 下一秒，他懵了，因为他眼前骤然一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国道上，一辆百吨王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他。 “是幻境！” 他心下了然，奇门局骤然一亮。 “乾字，破幻。” 幻境消失，再睁眼的那一刻，他发现苏燃和沈凌互相把武器架在对方的脖子上。 清醒之后的两人大惊，疯狂收力。 要是再晚一点，这两人能直接死这。 刘慕白语气平淡：“原来是只会整这些奇技淫巧的废物，可惜，我固守本心，你能耐我何？” 下一秒，刘慕白径直冲向那个宗师境的敌人。 毕竟，方正的实力不清楚，但眼前这个神话生物的境界，可是实打实的宗师。 要是让江野他们来对付，肯定要凉凉。 所以方正就交给他们对付吧，想来再麻烦也不会超过自己面对的这个。 毕竟若是方正的境界超过宗师，那他完全没有必要整这么一出大戏。 江野的想法和刘慕白一样，他觉得方正撑死了是个宗师，所以他甚至连战前狠话都没说，直接俯身冲向方正，直刀横斩而出，没有一丝花哨。 “有意思。”方正一脸淡然：“道友，你就这么自信，能杀得了我？” “要知道，我既然敢出现在你们面前，就至少说明我有全身而退的能力。” 江野随口接话：“我退你妈，给我死！” 可惜他这一刀，被方正挡住了。 没有动用任何兵器，甚至连炁的波动都没有，就是直接挡住了。 因为方正的裤子底下，伸出了第三条腿。 不，不应该说是腿，那是……一根长长的，章鱼的触手。 直接刺穿了方正的牛仔裤，竖在身侧，挡住了江野的刀。 第48章 任何高智慧生物，都不会容许自己活的像阴沟里的老鼠 不得不说，以血肉之躯挡住长刀，简直是在说笑话。 可方正偏偏做到了。 江野的眼睛都直了：“你不会是开挂了吧？” 不过他并没有奢望得到方正的回答，因为这句话只是他分散方正注意力用的，他真正的目的，是向苏燃和沈凌打手势。 趁现在，爆发最强一击。 结果，他左手背在身后动弹了半天，那两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顿觉心累，真是见鬼了，你们两个倒是动手啊。 还真打算让我一个人对付神话生物是吧？ 他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 这个时候，方正胸有成竹道：“要不，你看看你后面呢？” 江野冷笑：“你觉得我很好骗？我转头过去的一瞬间，你就要弄我了吧？我才不看。” 方正：“……” 它有些无语，先前学校里发生的一切，它都看在眼里。 之前刘慕白说自己被江野气的头疼的时候，它还没什么感觉，但现在事情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它才明白，刘慕白真不是在无病呻吟啊。 这小子说话确实能气死个人。 毕竟，自己只是让他回头看看，只要他回头，就会发现苏燃和沈凌都陷入到精神幻境里面了，他打再多手势也没用。 可这小子却觉得自己要偷袭他。 “行，那你别看。” 江野：“你让我别看我就别看，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方正：“……” 行，打一架吧小子，不死不休的那种。 而且江野接下来的动作让它彻底忍不了了，这小子一寸一寸地将双脚转过去，半边身子注意着它，然后用极快的速度扫了一眼苏燃的方向，结果什么都没看见。 江野再重复了一遍这样的动作，这才发现两个同伴被硬控了。 方正无奈，你小子要看就看，还担心我偷袭你？ 担心那你就别看啊，结果你又忍不住好奇心。 真是无敌了孩子。 但它毕竟活了一百五十多岁了，心性和江野不一样，也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它定了定神：“道友，你……” 江野：“我道你妈，来战！” 他觉得这家伙一直在拖延时间，肯定不怀好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要是方正知道他的想法，恐怕会气到原地爆炸。 它只是对自己的谋划很自信，很有成就感而已，所以想要收获一个听众。 倒是真没有想使阴招的意思。 反正这些家伙败局已定。 当然，这所谓的败局已定，只是它自认为的而已。 可惜江野并不想，或者说是不敢听他说话，直接暴起。 “艮字，【千山落】！” “震字，【掌心雷】！” “离字，【赤焰流光】！” 所谓的【千山落】，其实和大夏古代的一种武技，千斤坠是一样的，相当于是有一座看不见的大山压在对方的身上，不仅有攻击性，还有限制作用。 但双方的境界差距实在太大，说是天堑都不为过，所以这些攻击打在方正身上，不痛不痒。 方正笑了，只是这笑容中带着一丝病态。 “道友，连你也想压在我头上吗？”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不听话的小朋友，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这话令江野一阵恶寒，他再也忍不了了，举刀便劈。 “一个章鱼精，不知道你在狗叫些什么。” 下一秒，江野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刘慕白看的心头火起，这小子到底会不会打架？ 明明对方最强大的能力被你小子给克制了，结果你这都赢不了？ 那出手的多余动作，比地里的烂菜叶子都多。 但现在他也脱不开身，那两个家伙则是被硬控在原地，别说帮忙了，不被直接诛杀都算好的了。 刘慕白胡思乱想的时候，江野缓缓站起。 虽然被打飞，但是在【金光咒】的加持下，问题不大。 这时，方正以精神力操控苏燃的长枪，将其握在手中。 江野咽了口唾沫：“那啥，你之前是不是有话要说来着，我现在突然想听了。” “另外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啊，不应该分个生死对不对，你觉得呢？” 方正都被他这不要脸的样子给气笑了，但不得不说，挺有意思的。 比那些只会喊着口号上来死战的人好多了。 “愿意听了？” 江野点头：“我可太愿意了。” 他感觉这个家伙莫非是寂寞的久了，见到个人就想说说心里话。 但是无所谓，说就说吧。 虽然知道对方可能是在拖延时间，但是……他感觉自己打不过对方。 那就先听听方正要说什么吧。 方正的气息淡淡，好像说出的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知道吗？你们人类真的很幸福。” “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什么都来的很轻松，可是我呢，我哪怕拼尽全力，也无法摆脱基因的束缚。” “道友，你觉得我很残忍对吗？可是如果我不这样，我该怎么在这个吃人的世界活下去？” 它朝江野走来，这一刻，伪装缓缓褪去。 江野分明看见，朝他走来的，是一只身形和人差不多的，一只硕大的章鱼。 江野好像有点明白了，这只神话生物的本体就是章鱼，虽然不知道是哪个神话里跑出来的东西，也不知道对方具体是什么，但【章鱼精】这个身份，肯定是没跑的了。 它刚刚提到，摆脱基因的束缚。 江野倒是听过科普，说章鱼是一种很聪明的动物，智商甚至比人类还高，只是这具身躯限制了它们。 只是具体怎么限制的，他倒是没听说。 毕竟他很少刷短视频。 江野不知道的是，章鱼精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 无论是神明复苏的其他国度，还是大夏，它都不受待见。 在神明和那些神侍眼中，它算个什么东西？借用神明伟力得以出现在世上的可怜虫而已，是能随意抹杀的程度。 而在大夏人眼中，这些神话生物都该死！ 于是它只能四处躲藏，可是任何一个高智慧生物，都不会容许自己的余生都在黑暗里度过，活的像是臭水沟里的老鼠。 第49章 阳光不是谁都能触碰的 它要变强，要让神明对它俯首，要让那些看不起它的神侍付出代价，要让大夏那些妄图抹杀它的人，用生命来偿还罪孽！ 可是这具被“诅咒”过的身体，竟然如此累赘。 每一次的境界突破，都是蚀骨之痛，宛若钝器在一点点挖走它的所有内脏，每次距离彻底死亡都只有一线之隔。 这还没完，它并不能做到如人类一般的完美突破，每次晋升，都会令自身能力出现一个极大的缺陷。 这一切都是因为造物主在它身体里埋下的那把“锁”。 无形的基因锁，却足够堵死它的所有路。 “道友，我真的很羡慕你们能肆意地走在阳光下啊。” “不过，这具身体留下的隐患，今日之后，就要全部清除了。” 很明显，它说的就是祭坛的事，等它完成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谋划，一切都将重新来过了。 但前方的江野却摇了摇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章鱼精的耳中：“你说错了。” “你所谓的我们活在阳光下，是我母亲辛苦工作，换来一点微薄口粮吗？” “还是我每天在学校苦熬，只为了能熬出一个也许并不存在的以后？” “太阳就在天上，阳光也曾洒落世间，但不是谁都能触碰的。” 他说这些，不是要控诉自己过往的经历，也不是要去证明什么，只是他忽然意识到，不论是人还是别的生物，总会羡慕别人的生活。 也许有时候回过头看看，自己那苦逼的日子，也成了别人的羡慕对象。 “何况，哪怕是你所看见的那些，看见的那些生活在阳光下的人，也是因为有人拼死在和那些所谓的神抗争，硬生生杀出了一个足以和神明抗衡的强国。” “我们可没有拿成千数万个生命，去满足一己之私。” 章鱼精听到这话不为所动。 也不生气。 在它看来，人类捕食其他生灵，和它是一样的，谁也别说谁。 不过，时间已经拖延的够多了。 它已经变成章鱼头的脑袋，从触须的缝隙中喷出一道白汽：“多说无益，道友，现在……成为我的养料吧。” 江野发觉远处已经是一片被黑雾笼罩的世界了。 看来，这家伙已经拖延到了足够的时间。 章鱼精依旧在病态地狂吼：“只要你们死了，你们体内的能量足够帮我摆脱束缚了。” 虽然江野一开始愿意听对方逼逼赖赖，是觉得自己打不过对方，害怕一战，想拖到沈凌或者苏燃脱离幻境过来帮忙，或者是刘慕白把另外一个家伙给斩了，来帮他，但……现在他已经不惧了。 刚刚那番话，说的他是热血沸腾啊。 章鱼精的经历，确实也令人动容，比之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行，那就打，没什么好怕的。 …… “兑字、离字、震字，起！” 伴随着奇门局璀璨的光芒亮起，原本平整的铺装路面变得如沼泽一般泥泞，下一刻，一道极细的火焰切割线朝章鱼精打去，最后，江野更是将手中直刀狠狠刺入地面，电流通过已经变成泥地的地面传导而出。 这还没完。 “艮字，千山落！” “巽字，香檀功德！” 章鱼精背上直接多出了宛若山岳的重量，那张八爪鱼的脸，竟然都显露出惊骇的神色，这还没完，下一刻，无数藤蔓缠在它的身上，缠住它那八根章鱼脚，迅速收紧。 江野一个箭步弹射而出，手中直刀斩向章鱼精头和触手交界的地方。 “巽字，风刀。” 一道极细的气流形成切割线，宛若挥出的刀气一般斩出。 这一套连招下来，就算是一般的先天，也要懵懵懂懂地饮恨。 倒不是说江野有多强，主要是他占了先手的优势，并且能力太多，弄出了一个信息差。 但章鱼精是宗师，而且是灵肉双修的宗师。 先前用触须挡住江野的直刀，身躯丝毫未损，就已经能说明它的肉身强度了。 它先是用精神念力强行挣断捆住自己的藤蔓，再是微微偏头，躲过隐藏的极好的火焰切割线，但高压电流却是实在躲不了了。 它的皮肤表面似乎都有一些焦黑。 在【缚龙泥沼】和【千山落】的限制下，它要躲避江野斩来的风刀有些困难，但躲不了，不代表就要挨上这一击。 它直接以强横的精神力对撞，成功消磨掉这道风刃。 江野已经发现了，他若是想要遮蔽对方视线，以达到偷袭的目的，是不可能成功的。 精神力的用处不只是精神控制和控物，洞悉周遭的一切，也是其附带的被动技能。 所以只能堂堂正正地一战了。 章鱼精紧咬着牙：“还真是……麻烦啊！” “你怎么有这么多能力？” 下一刻，朝它扑过来的江野倒飞而出，它以精神力化作一柄巨锤，锤击在江野的胸口。 可以说，要不是身体强度在奇门局和【金光咒】的加持下提升了二十五倍，他搞不好当场就要饮恨。 但他又斩出去一道风刀。 章鱼精以念力召唤苏燃的长枪，横在自己身前，挡住了这一击。 江野有些迷茫了，这还怎么打？ 偷袭会被发现，限制技能虽然有用，但是不致命，而那些致命的技能又打不中对方。 自己能力虽多，但没有一个能对章鱼精起作用的。 章鱼精虽然就一个精神控制的能力，但却一招鲜吃遍天，实在是没辙。 只见章鱼精在地面上缓慢前行，边走，边低声轻吟道：“现在，到我了。” 江野看了它一眼：“你走快点试试。” 走这么慢，装模作样的，还想给自己压力不成？分明是被限制得只有这个速度，还要装出一副从从容容的模样，啧啧啧。 抱歉，我不吃压力。 章鱼精也知道江野看出来了，面对江野的阴阳怪气，它没有任何心理波动。 只是一步一步，慢慢往前。 下一刻，手中长枪骤然飞出，直取江野的咽喉。 可江野早有准备：“我就等着你呢，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哪些手段不成？” 在二十五倍的速度加持下，别说是挡下一柄长枪了，就算是绣花针，他感觉自己也可以。 第50章 江野：我试试直接勒死它 锵的一声，长枪被他从侧面砍了一刀。 因为枪杆是硬质的白杨木，才免于被一刀砍断的结局。 但也被砍出了一个硕大的豁口。 章鱼精本以为江野会趁机朝自己发起攻击，但没想到，江野选择抓住被斩飞的长枪，用力将其刺入地底。 二十五倍的力量加持，他感觉已经刺的很深了，就算章鱼精能控物，但想要把长枪从地里拔出来，也要费一番功夫。 甚至是做不到。 不过这样做的意义不大，因为下一刻，沈凌的战戟就飞到了章鱼精手中。 江野安慰自己，这已经很好了，如果不把长枪插进地底，自己就要面对两种飞行物的攻击了。 一想到【缚龙泥沼】在持续削减自己的【炁】，他干脆将其撤了。 反正他感觉就算给章鱼精自如发挥的速度，应该也不会怎么样。 至于【千山落】，倒依旧持续。 就好比在沼泽里战斗，和背着重物战斗，肯定是背着重物对战斗的影响更大。 所以这个限制倒是没必要解除。 而在撤掉【缚龙泥沼】的一瞬间，江野就感知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气。 “卧槽！” 战戟贴着他的头皮，横斩而过，切断少许发丝。 若不是他迅速附身，这一下就应该是砍在自己脖子上了。 身体强度的二十五倍提升，那也还没有脱离人的范畴，不可能跟铁器硬碰硬，至于【金光咒】，防御也是有上限的。 “这么快？”江野大惊之下，也没有愣着不动，他迅速转身，抛刀换手，用左手持刀对着章鱼精的头颅斩去。 锵的一声，竟然发出了宛若铁石相击的声响。 “机器章鱼？外附骨骼？” “还是说，你本就是天生地长的生物，身体本就如铁石一般坚硬？” 这一连串猜想，都给章鱼精整不会了，但它的攻击依旧凌厉，只是在战斗的间隙，抽空回答江野的问题。 “都不是。” “这只是我一次次突破基因极限的副产物，为了这幅躯体，我承受了足足千百次苦难。” “你是不会懂的。” 江野阴阳怪气：“这样啊，千百次，那到底是一千次还是一百次？” “找死！”章鱼精再攻，这一回，它更是试图直接碾碎江野的识海。 尽管它知道做不到，但是试试又不吃亏，而且肯定对江野有影响，只要有影响，那它就赚了。 结果也正如它所料，江野的动作瞬间慢了下去，额头浮出细密的汗珠。 这就是它能做到的极限了，想再进一步也不可能。 江野苦苦支撑，还故意放出话来：“怎么，要不要进入我的识海，将我彻底抹杀？” 可章鱼精也不是傻子，它是知道同伴就是被江野给这样阴了的。 所以它没有答话，而是加快了进攻的速度，长戟连连再攻，江野一边要承受头痛欲裂的滋味，一边要和章鱼精短兵相接，顿时叫苦不迭。 刘慕白都快急成狗了，他面对那个宗师巅峰的神话生物，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解决。 要是，这小子会用刀，甚至是拳脚功夫再扎实一点，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想到这里，刘慕白放大招了。 “鬼手！”下一秒，好似有无数从地底伸出的幽冥白骨手，死死抓住面前这个神话生物。 下一刻，刘慕白蓄力一刀斩出。 神话生物的四肢虽然被限制了，但它在身前形成了一道念力墙。 刘慕白早知道它会这么做，打到现在，双方有哪些能力，都已经不是秘密了。 可以说双方都有点黔驴技穷的感觉了。 但刘慕白这一刀，攻击力是完全集中在一条线上的。 也就是说，那漫天的鬼影，斩出的一刀，和他这一刀斩出的轨迹重合。 也就意味着，威力前所未有。 这一刀下去，神话生物身前的念力屏障顷刻破碎，它也重伤呕血。 刘慕白在这一击当中占了优势，但这并不致命，下一刻神话生物就挣脱了抓住它的鬼手，硬抗着重伤开始反击。 不过刘慕白知道打赢对方用不了太久了，他朝江野的方向大喊：“小子，你先撑一会儿，我马上就能解决战斗。” 江野听到了，但是他没回话。 在章鱼精的精神力威压下，他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还能撑一会儿，但是祭坛的黑雾，好像变得更浓了。 不会还有幺蛾子吧？ …… 当然，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专心应对章鱼精的进攻，才是正事。 锵—— 双方兵器相撞，不同于之前的一触即分，这一次，江野灵机一动，有了想法，他直接欺身压上。 他想凭借二十五倍的力量增幅，完成近身。 而近身之后，就不是武器之间的较量了，他可以直接勒死那只大章鱼。 他一开始确实被章鱼精给唬住了，或者说是被一些影视作品给误导了，导致他认为同体型的章鱼，能直接把人给缠死，从而让他不敢上去肉搏。 如果是普通人，面对同体型的大章鱼，也许的确会被缠死，但他的力量被加持了这么多倍，不应该怕的才对。 他成功完成了近身。 然后，把直刀和战戟同时压住，防止章鱼精在自己勒死它的时候，操控这两个玩意儿给自己刀了。 他抱住章鱼精头颅和触手的交界处，疯狂用力。 章鱼精也不甘示弱，八根触手中至少有六根都裹上了他的身体。 双方开始角力。 嘎—— 江野感觉自己的骨头在嘎吱作响，章鱼精抱住他脊背的时候，力道之大好像要将他的脊骨生生折断。 但是他的力道施加在章鱼精身上，好像有些微不足道。 怎么可能？ 难道说一个成年男性的力量提升了二十五倍，还比不过同体型的章鱼？ 而且自己的肉身强度也是被提升了二十五倍的啊，不应该这样啊。 刘慕白看到这一幕，都要气死了。 这个蠢货，先不说在“勒死猎物”这个领域，章鱼本就比你权威，单单就说这么大的章鱼，你是凭什么觉得自己的力道比对方大的呢？ 而且章鱼的身体强度，就算比不过汽车轮胎，那也不会差的太多吧？你难道没有吃过章鱼吗，是不是很难嚼？ 你和它拼？ 更何况对面是神话生物，不是你平时吃的八爪鱼啊，各方面属性肯定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办法，只希望这小子能多撑一会儿吧，等自己解决了这个敌人，再去帮忙。 第51章 人的基因本能，就是向往光明的 但江野已经要撑不住了，他现在依旧不明白，自己这二十五倍的力量加持，到底输在哪？ 可现在已经容不得他再想了。 他紧咬牙关：“震字，掌心雷！” 死死抱在一起，这就意味着，他的手是直接贴在章鱼精身上的。 强大的电流不仅贯穿了章鱼精的身体，也同样传导到他自己的身体上。 若是没有施加防御的状态，这一下便是致命的。 就算是现在，也是在硬抗。 趁章鱼精的触手松了一些，江野迅速动作：“坤字，地龙游！” 闪身百米开外，大口喘息。 他先前呼吸到的空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再过一会儿都要缺氧死了。 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一个闪身回到战场之中，将沈凌的战戟生生抛飞百米开外。 现在，他拿起了刀。 “再来。”他声音不大，却很坚定，像是被打急眼了。 章鱼精自然也不惧他，只是稍微缓了缓被电流贯穿的不适感，就狞笑着朝江野冲了过来。 嘭的一声，双方撞在一起，直刀和触手相撞，一触即分。 江野感觉手臂都在颤抖。 章鱼精也不好受，它的能力受限，如今只能依靠身体强度和江野硬拼。 下一秒，它单根触手竖起，做出往前一指的动作，操控地上的砖石，朝江野席卷而去。 “来的好。” “离字，天焰礼。” 密集的砖石朝自己打来，他肯定是躲不开的，但是砖石的硬度有限，随便施展一个防御术法就挡住了。 如果不是当心冲击力影响他的自身平衡，进而影响战斗，他就直接用【金光咒】硬抗了。 至于【天焰礼】，那漫天火球，则是他对章鱼精这一式最好的回报。 在挡下砖石之后，现场烟尘滚滚。 炽热的火球落下，章鱼精明显也不好受。 “小子，再来！” 这一次，说话之人不是江野。 那低沉嘶哑的吼叫，仿若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似地狱恶鬼出笼一般，杀伐之气极重。 双方再度交战，章鱼精以精神力化形，直接变作巨锤打在江野身上，而江野左手曲臂挡下，右手持刀朝它的头颅狠狠挥下。 两者互换了一波伤害。 “再来！” 这一回，江野的右腿被狠狠抽了一下，感觉肌肉都在痉挛。 但章鱼精身上，也被直刀裹挟着细密的风刃，切出一道伤口。 就跟橡胶轮胎一样，如果是完好的，压过碎石烂路没有一点问题，但如果表面有点小伤口，伤口若是再度受伤，就会从伤口处彻底蹦裂。 也就是说，江野破防对方的机会来了。 再度用出所有的限制性技能，单腿屈膝猛地往前一弹，趁这个机会，朝对方那已有的伤口处再次挥出一刀。 这一刀裹挟着火焰与雷霆，江野就是要尽可能地多打点伤害。 可飞行到半空，他就感觉有一根无形的长矛朝自己的面门打来，侧身躲避之际，已经丧失最佳的攻击角度。 但他不甘心，手中直刀径直抛出，在空中旋转两圈之后，深深刺入章鱼精的躯体。 可与此同时，他被精神力再度化成的长矛擦伤了侧腰。 “再来！” 双方都被打出了真火，这一次，双方异口同声。 江野用【金刚琉璃】在右拳上套了一层，锵的一声脆响，应声而裂。 但章鱼精以精神力幻化而出的长矛，同样碎裂。 双方同时倒地。 江野单手撑地，缓缓爬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被打出了气性——“再来！” 章鱼精不语，触手在地上疯狂蠕动。 它没想到，这个炼灵境的小子，竟然能越过两个大境界，和自己打的有来有回。 如果江野知道它心中所想，肯定会极其装逼的来一句——境界归境界，能打归能打，真打起来，比的还是墟能强弱跟武学成就。 …… 刘慕白往这边看了一眼，出言提醒：“江野，不要和它拼拳，尝试切它脑干。” “它体内的【炁】不知比你多多少倍，这样打，你的【炁】撑不住。” 江野当然知道这一点，只是切它脑干，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 要知道，同样的话对章鱼精也适用，章鱼精肯定明白，要是给江野的脑瓜子，或者眼睛、脖子之类的地方来一个重击，这场战斗当场就结束了。 但是，这些地方……它打的着吗？ 放在江野身上也是一样，明知道打脑干好使，但是人家就这么傻愣愣的给你打？ 他没有答话，只是默默摆开架势，瞬息之后，又和章鱼精撞在一起。 明明是墟能者之间的战斗，却生生被他们打出了壮阔铁血的意味。 “再来！” “再来！” “再来……” 双方一次次以伤换伤，一次次跌倒之后再爬起，给刘慕白看呆了都。 虽然有过军旅生涯，虽然加入749局这么长时间了，虽然有过多次生死之战，但他不得不承认，他从来没有情绪上头到这种程度，他也经历过更惨烈的战斗，但绝没有这般的杀气冲天。 两人面对的好似都不是对手，而是加在他们身上的无形枷锁，这一战，倒更像是对命运挥刀。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双方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 这个时候，刘慕白将那个宗师巅峰的对手给斩了，苏燃和沈凌也就此恢复了意识。 在那虚拟的空间之中，他们经历了很多东西，极致的噩梦几乎要让他们在梦境中崩溃，清醒过来的那一刻，身体表面早已被汗水浸湿。 看到江野和章鱼精打成这个样子的时候，他们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了。 还是刘慕白最冷静：“你们先去把祭坛之类的给处理了，黑雾越来越浓了。” 弥漫的雾气已经快到他们脚边了。 “好。”沈凌点头。 但耳麦里传来一个令人心安的声音：“不用，因为我会出手。” 沈凌一愣，不知道李相旬说的是什么。 而就在他想问问的时候，数枚带着绚丽拖尾的火箭弹，朝其中一栋宿舍楼飞去。 在他们打架的时候，白小悦和副队已经将两栋宿舍楼里的学生给清除干净了。 毕竟先是着火，再是这诡异的狂风暴雨的天象，最后是宛若末世降临的黑雾，学生们早就被吓的三魂没了七魄。 有了主心骨，让他们下楼去操场上，虽然要淋雨，要穿过那诡异的黑雾，但大多数人也是听话的。 不过也有人觉得他们是来害人的，不愿意听，但这些人都直接被何松打晕了带过去。 现在，已经有两栋宿舍楼里，没有学生了。 李相旬这几发火箭弹，直接炸毁了其中一栋宿舍楼。 在宿舍楼倒塌的那一瞬间，黑雾如潮水般褪去，天空中投射出一道淡淡的白光，就像是……云层终于在这一刻被拨开。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四点，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刘慕白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天边的那抹晨曦，他有一种极强的割裂感。 明明前一天还过着正常的生活，结果转头就和神话生物打了一晚上，现在……看到晨曦这种属于人类社会的东西，他有点恍惚。 人的基因本能，就是向往光明的。 第52章 恐惧？不，也有人会期待未知的世界 他紧绷的心弦稍微松了一松。 真不容易啊。 不过有句话说的好，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章鱼精看到这一幕，都快炸了。 “呵呵呵呵呵——”它声音森冷，明显已生死志：“我谋划了这么多年，就是因为你们，我所有的努力都没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江野给它补刀：“神明都被我们拦在大夏之外，怎么？你以为自己变成鬼就能拿我们怎样？”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一会儿我给你念一遍往生咒，你早登极乐去吧。” 他能理解章鱼精的心情，所有人都在跟你说努力，可是那种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无能为力的感觉，只有自己知道。 章鱼精无能狂怒，可是它现在已经做不了什么了，江野凭借墟能的克制，把它逼到这番田地，旁边还有刘慕白等人虎视眈眈，它已经无力回天。 江野挥出一刀，双眸亮的吓人：“抱歉，你很可怜，但你的做法，很可耻。” “也注定不会成功。” “就此归去吧！” 下一刻，一道遮天蔽日的刀罡横斩而出，章鱼精似乎是觉得自己败局已定，要是被活捉还不如直接死了，所以它没做任何抵抗。 这一刀，很轻松地切断了章鱼精半个脑袋，剩下的半个被皮肉牵扯着，耷拉在身上。 江野深知补刀的重要性，于是接连几刀下去，将它的脑袋分成了好几份。 还在章鱼精的身上附加了强大的电流，几乎都要闻到香味了。 这下，万无一失，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天边破晓，黑雾散尽，一切结束的刚刚好。 江野受了点伤，但这对墟能者来说不算严重，回去治疗一下就好。 看着那些慌乱的学生，他知道，接下来的几天有的忙了。 但这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会有后勤小队过来处理的。 他拿出手机，找到往生咒的音频，把声音开到最大，然后把手机放在章鱼精的尸体旁边，开始播放。 这一幕给刘慕白看的嘴角抽搐。 苏燃则是懵头懵脑的，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被拉入了幻境之中，结果醒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李相旬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队长，你们愣着干什么呢？去看看有没有人员伤亡，再看看那些被替换掉的人，有没有出现啊。” “队长你还要让高层赶紧派人过来，给他们清除记忆。” “至于重建什么的，会有后勤的人搞定的。” 刘慕白只觉得头疼，这事情可不好办啊，这么多学生呢，战斗波动还这么大。 到时候传播的范围很广的话，就不太好处理了。 事不宜迟，他直接安排苏燃和沈凌去找那些被替换的人，何松和白小悦则是去清点有没有人员伤亡，并安抚学生情绪。 至于自己和江野，大战之后，当然是休息一下了。 …… 此刻。 远处隐约看到战斗现场的学生们。 “天啦撸，这也太吓人了吧，我刚刚看到了什么？那人手上一道雷霆把树给打穿了？” “这要是打在我身上，我会死的吧？” “自信点，死肯定是会死的，但我估计你没有任何痛苦，你会直接变成焦炭，然后被风吹散……” “嘶……难道说，我已经穿越了，穿越到一个以魔法、异能为尊的世界，我要开始屌丝逆袭，一路杀伐成帝，走上人生巅峰了？” “你的当务之急是卸载西红柿小说。” …… 除了这些比较抽象的学生之外，还有不少学生直接被吓坏了。 不少人裤子都湿了，而他们也没有心思给自己找台阶下，说这是茶或者水了，因为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个对他们的世界观具有极大冲击力的场景中了。 “原来，我们的世界一直是这样的吗？” 晨风吹过，吹起少女的发丝，半张脸在晨曦下印着光。 女生捧起双手，眼中满是期许：“其实这样的世界，也不错。” 不是谁都会对未来感到恐惧的，也有不少人会期待未知的世界。 可何松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无声无息地走到她身旁，感受到洒在脸上的阳光，他难得咧嘴一笑。 他声音平静：“小姑娘，还有你们，这和你们看的那些小说可不一样啊，是真的会死人的。” “你们不会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主角吧，还是别想那么多了，我们都是普通人而已，要是放在玄幻小说里，你们就是第一集死掉的路人甲。” “所以，忘了这一切吧。” 说着，他就招呼这些人在原地等着，不要走动。 后勤小队则是已经送物资进来了。 对外，他们宣称军方短暂接管，至于什么原因，抱歉，无可奉告。 李相旬甚至把附近的基站都给黑了，所有人的手机都没有信号，就算有人要把这件事发到网上去，也做不到。 不过就算发出去了，只要点击的人够多，自然会被749局识别到，进而删贴、销号处理，还要给发帖人清除记忆。 …… 另一边，沈凌和苏燃去找之前被替换掉的那些人，但很可惜，那些人没再出现了。 刘慕白忍不住叹气，话里话外都是说江野不该直接把那个章鱼精给斩了，应该留着审一审的。 江野当场不服：“你不也是直接把对手给斩了，你要是留活口，也不至于会这样。” 刘慕白：“我那是要尽快解决他，过来帮你！” 这话，江野倒是没反驳。 不过实话实说，他觉得就算留下章鱼精的活口，他们也审不出什么。 “我能感觉到，它是一个骄傲的人，咳咳，虽然……它不是人，但就算它的计划失败了，它的骄傲也不可能让它告诉我们任何事情。” 刘慕白想想也是，就没听说过哪个神话生物是好讲话的。 不过这样就惨了啊，这么大的群体性案件，岂不是要把天给翻了？ 现在控制舆论已经很困难了，那失踪，或者说死掉的这些人，该怎么处理呢？ 要不直接把他们父母关于他们的记忆给抹掉，对他们的同学、老师之类的，就说转学好了。 虽然有疑点，但只要没有人想刨根问底，付出极大的时间、金钱，还有精力去找，就不会出问题。 但这个说法一经说出口，他就遭到了苏燃势大力沉的一记肘击。 他感觉自己的腰子受到了暴击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