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女配不好当(女尊)》 1、穿书女尊 年过不久,春日将至,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寒冷,夜晚更是寒气阵阵,可就是有人愿意冒着这寒冷溜进他人的房门。 “嘎吱~”一声,卧室房门被打开,一阵夜风伴着寒冷进入房间,伴随着细微的脚步声。 房间屏风后,靠在床头随手翻着话本的人儿听到外面的动静,感受到一阵寒风,手猛然一顿,果断的放下手中话本,拉过一旁被子躺下,片刻从被子里传来明显的鼾声。 门关上,隔绝了突然而至的寒风,屏风上缓缓映出一抹娇小的身影,穿过屏风走了进来。此人身着白色单衣,身材娇小,长得如花似玉,一步一摆把所谓的莲花步体现的淋漓尽致。 见人已经睡下,神情有些犹豫,强忍着寒冷的发抖的身子此刻更是抖的厉害,忍住欲怀抱自己的手下定决心,忐忑小心的走到床边,轻声温柔道,“大小姐,今晚就让奴家伺候你吧!”说后不管是冷还是害怕的颤抖着手似乎就要宽衣解带。 躺在被窝里的人心一紧,吓得都快哆嗦。不会吧!这少年,她都睡下了也不放过爬她床? 正当她吓的欲翻身爬起,门“嘎吱”一声,房内又是一阵寒意,再次有人关门走进。从屏风而来一道淡青色身影,随之响起一道温和清冷的声音,“若水,这么晚了,来找小姐可有什么事?” 若水一听,忙将欲宽衣解带的手放下,微微羞赧,“青、青竹,你还没睡?” “我来看看小姐。”青竹将手中水壶放下,走到床边轻声道,“小姐,水来了,你不是口渴吗?” 知道青竹来了,床上人儿的心落下。听到青竹的喊声慢慢的从被子里钻了起来。青竹知道她是装睡,若水在屋内,早晚要面对,索性一喊就爬了起来。 看到身形动作像女子一样的若水,佯装道,“咦,若水怎么来了?是天亮了!”说完不忘看看天,“哦~还未天亮啊!看来是我睡迷糊了。”她心里狂翻白眼,这人夜晚无事来她屋里这是第几回了!这么冷的天还各种折腾,还能不能友好相处了? “小姐,若水我,我……”看着她茫然对他毫不在意的反应,啪嗒一声,豆大的泪水从若水灵动的眼睛里落下,“呜呜……小姐,若水是正君派来伺候你的小侍,你怎么就不愿收下我们呢?若水自认不比外面公子差,小姐……”边说眼泪边往下掉,打了腮红白粉的脸顿时花的像鬼,在黑夜里渗的慌。 被叫小姐的周从安看着眼皮直抽,这人怎么说哭就哭!……她真的好想大吼一句,谁她娘要小侍,你全家都要小侍。她三观不要太正,要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小侍,她又不是疯了。 “小姐……”见小姐的反应,青竹大概猜到小姐的心思,在旁无奈摇了摇头提醒她,语气不要太重,毕竟是正君派来的人。 周从安深呼吸了两口气,温和笑道,“若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不是前两次就说过吗?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会找到那个喜欢你的人,不要再我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我父亲那里,我会自个去说清楚。”这话她说了好几次,旁人都听进去了,就是这若水可以说是打不死的小强,卯足劲的往她身前凑。 如果是这地方土生土长的主子这般大胆爬床不听主人的话怕是早就将人打发了,但偏偏他的主子成了她。一个在现代c大寝室睡觉,一觉醒来就从现代顾小安变成了这世界的她——周从安。一个生活在和平安稳男女平等社会里的人,怎么可能做出无故买卖人口打骂他人的事来! 所以若水很幸运,在他被自己阿爹带来周府,再被周父送到周从安的院里时,彼周从安就变成了此周从安。 “小姐,呜呜……”若水在一旁哭着就没停过,脸上妆容惨不容赌,周从安实在是不能再直视他的脸,偏过了头。还好这男子长得一副娇小柔弱清秀的模样,不然这泪流满面的画面能恶心的让她把一天的饭给吐出来。 周从安心里无语加头疼,面色尽量温和安慰,“若水,现在这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我们明日在说。”看着哭着的若水身着单衣在空气中瑟瑟发抖,周从安叹息摇头,这初冬刚过,是真嫌自己身体太好了是吧! “青竹~”周从安朝青竹示意了下一旁的白色披风,青竹会意,将披风取下,为若水披上,柔声劝说,“若水,别哭了,我送你回去。” “小姐……”若水眨巴着泪眼期望着看着周从安,朦胧中见周从安温和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不耐烦。知道自己这次算是真没有机会了,只得顺从乖乖的跟着青竹回去。 看着青竹带若水离开,周从安眼眸一闪,心一横,“对了,若水,记得晚上别来我房里了。自从上次摔倒后我的耐心就有些不好!”语气不自觉的带上了难得的严肃。再这样,她还真睡不了一个好觉,所以这次定要给她下一剂猛药,让他别再“深更半夜”来折腾人。 若水的脚步顿了一下,转头,“小姐……” “早点回去歇息!”周从安打断他的话,脸上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容。 “若水告退。”见周从安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若水突然有些害怕,紧裹披风伤心狼狈的离开。 周从安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紧绷的神经终于落了下去。这世界的男子即便大胆了些,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缠。周从安摇了摇头,缩着身子走向门口将门锁好。 喝了一杯青竹端来的热水,忙上床躺下。见屋内闪着明亮的烛光,又缩头缩脑的起身去将灯灭了,万一又有谁看到她房里亮着灯火跑了进来,那她都没地方哭去。 周从安灯一吹,再次躺上了床。想来这次后,若水该是死心,不会再来打扰她,她能清静的睡个好觉了。 周从安紧裹被子,满足的嘴角上扬,闭眼睡觉。可是闭眼无半点睡意。现在这个时候在现代也才八九点,一向不到十一点以后不睡觉的她这会怎么睡的着。虽然已经穿书了好几天,但还是没适应过来。 想到她穿来的这个世界,她就想吐血。 这就是一个赤果果的女尊世界啊!孔武有力的女人,做生意的女人,穿朝服的也是女人;弱不禁风的男人,花枝招展的男人,温柔居家的也是男人。男女分配,男主内,女主外,最重要的是竟然是男生子。好吧!这也不打紧。最重要的是她还是穿书,穿进了一本她看过的女尊小说里,成了小说里一小女配周从安。 原书中周从安是一大臣之女,一个名副其实的书呆子,一心只想考功名,为国家百姓尽一份力。后来遇上女主,惊艳于女主的才华,崇敬于女主的大仁大义,从而成为女主的迷妹,绝对的死忠粉。她也是书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从来不作并活到了最后的小小女配,穿过来唯一让她庆幸并心安的也只有这个了。 现在她成了周从安,只要她像原书一样不作,抱紧女主粗大腿,应该可以安安稳稳活到老。 如果她回不去了,照着书中的她过一辈子也还算不错,至少不用担心随时会死,不用担心没钱花,也不用担心有人祸祸她,这日子逍遥自在的很。《 》 2、如花女子 次日一早,周从安房门被打开,一抹淡青色的身影端着水盆姿态端庄的出现在房内,动作有条不紊的将水盆放下,然后向屏风后而去。 不一会儿,温和清凉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小姐,该起了。” 周从安睡意蒙浓的被叫醒,困意十足和来人打着商量。“我能再睡会不?”连续几天上半夜都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还每每被青竹叫起来了。 青竹无奈摇头,“小姐,表小姐已经来了。”意思是不得不起。 “哎~”这么暖和的被窝就不能让她赖一下床!周从安叹息了一声,从暖暖的被窝里爬起来。这表姐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几日天天来周府报道。美其名曰,看望和陪她这个越来越有些不正常的表妹。 话说,她那里不正常了?不过就是这原主在这时代有些与众不同,而这份与众不同和原主父母多少还有些关系。 在这个国度,女子十三十四岁就可以有小侍侍郎。而原主周从安在那个年龄半点兴趣都没有。一心一意学习,只盼早日考取功名,为母亲分忧。 这么一搁置就到了不久前的十八岁。眼见她真的快读书读成书呆子了,她爹她娘慌了。这一慌直接在她的生辰当日硬塞给她两个小侍。小侍急于完成主子交代的事,想来个霸王硬上弓,结果原主周从安一吓一摔,这具身体壳里直接变成了她顾小安。 当时她醒来,听身边的人一说,顿时雷的外焦里嫩。这人是被两美貌少年给吓死的?还有她这爹也太牛了,竟然一下给自家闺女送来俩,这是想让她闺女来个3p的节奏?顾小安白眼一翻,这周从安莫不是不是他爹亲生的?咳咳,这样的想法一闪,她及时打住,她真相了。 后来这事被她一表姐知道,第二日直接带来一推美貌如花的少年,环肥燕瘦,高矮胖瘦,各种风情,应有尽有。听说她不感兴趣,想着她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被带来的人中还有大叔型,爆丑型,真是应了那句,各种款式,任君挑选! 她硬着头皮看了一眼,冷汗直接脱落。妈妈呀!这些男子无一不是体型娇小,动作妖娆,没有一个男子是符合她正常的审美的。如果真在这里找一个这样的夫君,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周从安歪歪捏捏的坐到梳妆镜前,任由青竹为她梳着头发,“青竹,若水可还好?” “嗯。刚才见他双眼红肿,就让她今日在屋里休息。”青竹道,温和俊秀的脸上清清冷冷。 “嗯。让他休息休息也好。”周从安赞同点头。听说这世界的男子似水似的,柔弱无比,好在若水不是太过无理取闹之人。 对若水放下心,周从安的视线无意落在镜子里映出的人上,郁闷了。 镜子里的人,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肤白貌美人高挑,身娇体弱易推倒。 她才穿来时,第一次从镜子里看到周从安的模样,吓了一跳。没想到书呆子的周从安,以现代的审美那长相身材皆是上乘,去闯娱乐圈都绝对没问题。放在天朝古代,那也能博一个伪西施的美名。 但是这样的相貌放在女尊世界的女子身上那就十分的不美好了,所谓的女生男相,这和这时代的正常女子模样典型的不符啊! 她忍不住捶胸顿足,泪流满面,在这个美男色当道的女尊世界,给她这么一副让女尊男子轻视,女子鄙视的美貌有何用!啧啧,当真是白瞎了这么一副绝世好皮囊。 再看看身旁为自己挽发的人,身着青衣,身形修长,面容姣好,神情端庄柔和,动作细致温柔,这端端就是这女尊世界正儿八经的正常居家好男子的模样啊!也算是至今为止她看着最顺眼的男子了,没有涂脂艳抹,没有矫揉造作,也不扭扭捏捏动不动就含羞带怯。 “青竹,你多大了?”周从安看着他沉稳略带清冷的脸,心中的好奇脱口而出。以这个地方早婚的习俗,青竹似乎早就过了适婚的年纪。 青竹手一顿,看了镜子的她一眼,垂帘,继续手上的动作,将玉冠给她戴上,轻声道,“过了今年双十了。”他的语气清清淡淡,没有一点波澜。 周从安微愣,她看他比若水青兰成熟稳重,年纪应该比若水他们大一些,还真没想到他已经二十了。听说男子双十还未嫁就是大龄剩男,而且这里的男子大多都恨嫁。脑子这样一转,略带歉意道,“抱歉啊!你在我身边久了,我都忘了你的年纪了。”见青竹温柔的勾了勾嘴角,她忙道,“青竹,你可有喜欢的人?我帮你做媒如何?” 周从安的话让青竹表情微顿,不着痕迹的掩饰了眼中淡淡莫名的情绪,淡笑摇头,“青竹不劳小姐费心了。小姐还是把自己的事处理好了才是。” 虽然青竹快速的收敛了眼中的滞呆,还是被周从安看到了,以为戳到了他的伤心事,心里微微懊恼。安慰笑道,“青竹啊!没事。总归会遇上你喜欢并且也喜欢你的那个人。” 青竹淡笑不语,将最后的玉簪为周从安插上,再将湿帕子递给她,让她擦脸。 见青竹没有再开口,周从安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默默的洗漱。 青竹站在一旁,任由周从安自己动手。视线落在地面上,不由有些失神。 从很久以前,青竹被正君派来贴身伺候周从安时,正君就隐约有让他成为她的帐中人。他本很小开始就一直在正君的身边,感恩于正君的照顾和垂怜,便毫无二心的侍候着她。慢慢的周从安长大,他也年龄大了,但周从安并没有收房的打算,他本就对她没有什么男女之情,觉得最后这件事应该也就不了了之。 没想到不久前,正君找他,再一次说起这事。却道,她一门心思读书,在情之一事上没开窍,让他主动一些。她一向听他的,府中的人都看的出她喜爱他,依赖他,他被她收房那不是迟早的事。 有时候,他也觉得成为她的侍郎一定不错。但是他知道自己喜欢是喜欢她,却不是男女那样的喜欢。他想要喜欢她,可是每每站在她的面前,看到她比男子还精致美丽的容貌,堪比男子般温和软糯的性子,他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正在洗漱的周从安那里知道她眼中勉强算正常的男子对她的感觉评价和大多数男儿一样。如果她知道,定啧啧叹一句,这传统文化思想就是这么强大,轻易不可动摇啊! 周从安整理好后,在青竹的陪同下向客堂而去。 周从安来到客堂,一眼便瞧见客堂里正悠闲的坐着一人,身着白衣,身形高大,五官英气俊朗,手拿一把风流折扇,端端是一副英气逼人的模样。 这女子的长相便是这地方好女子正常的模样,也是所谓的闺中男儿的梦中情人,人人喊嫁的对象。 看着她来,眉目一挑,嘴角上扬,手中折扇一晃,一副风流纨绔装逼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大冷天的,拿折扇就是为了装逼?周从安看着来人,白眼翻过,一阵无语。 “表妹,昨日可睡的安好?”堂中的人也就是她表姐谢长梦从椅子上起身,摇晃着她据说是彰显儒雅风流气质的山水图折扇向她走来。 周从安客气笑道,“多谢表姐关心,睡的很好。”周从安见过谢长梦好几次,大概知道谢长梦的性子。以谢长梦那有些不着调的性子能无缘无故这么关心自己这个表妹才有的怪!第一次带众多男子来,怕也是来凑个热闹笑话笑话她这个读死书的书呆子,后来也就拿她当幌子。她听到过一些传闻八卦,心里大概也猜到谢长梦最近几日频繁来周府的目地。 近日传出消息,当朝退休的赵老太傅事隔三年再次收学生,还是最后一次,一向不怎么着调的谢长梦一时脑热就给惦记上了。 但惦记上没用,要想成为赵老太傅的门生可是和考进士有得一比,家世,学识,品行,缺一不可。虽要求很高,但还是有许多的人想成为她的门生,一旦成了她的弟子,学识见地更上一城楼不说,走上朝堂被皇上赏识重用的几率那可是非常的大。 而谢长梦不说他的品行如何,光是家世背景这一块她就过不去。她家母亲是商贾,其它亲属亦没有人为官。唯一有的,也只有她父亲夫家的人,也就是她父亲的姐姐周庆容了。 所以身为当朝重臣和太傅有些交情的周庆容就给谢长梦惦记上了。 用谢长梦自己的话来说,谁叫她亲爹是周庆容的弟弟,她是她的姑姑呢!侄儿这是学本事长知识,哪能不帮! 想来她娘没有明确的回应她,便每日来周府报道一回,算是软泡硬磨自己这个姑姑。 “哦~”谢长梦啧啧一叹,“看你眼眶发黑,精神不济,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怎么看都不想很好?” 周从安拿起一旁的糕点,吃完了才不紧不慢道,“我好着呢!”如果再让她多睡些时辰的话。 “嗯,好,表妹确实好看的紧,像花似的。如果不是表姐我小时候和你一起洗过澡,看见过你的果体,我怕都要以为你是男扮女装的男儿呢?”谢长梦看着周从安白皙光滑的皮肤,如花般精致小巧的面容,还有比普通正常女子矮上几分的身高。啧啧,还真是一个她见过的为数不多的绝色尤物啊,奈何生错了性别。 “表姐,能不每次都取笑我吗?”周从安无奈道,“在我伤口上撒盐不觉得良心不安吗!”说着脸上慢慢浮上了忧伤,心里可是没有半点波澜。谢长梦说的这话,她才不伤心呢?她又不是这里的人,有啥好伤心的?长了这么一副好面孔,她乐还来不及呢? “呃~呵呵~不觉得。”谢长梦嘴上这样说,到也没有再取笑她。脑筋一转,挑眉道,“表妹,你有一阵没出去了,要不要出去散散心,玩玩?听说长青坊来了几位跳舞极好的歌姬,表姐带你去瞧瞧。” 周从安一听,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糕点,愉悦道,“好啊!”她穿来还没出过府。自摔倒后,周父见她脑子不好,她提过出去周父没同意,这下有谢长梦一起,想来周父不会阻止。《 》 3、一救美男 一辆略微豪华的马车招摇过市的行在临安城主道上,在路人频频回顾间停下,停在最热闹的近安街旁。 此时快到中午,冬日的太阳正是暖和喜人的时候,街上的人虽然有人归去,也有不少人陆陆续续的到来。见突然来了一辆华丽的马车,众人皆有些好奇的放慢脚步。 在众人好奇中,两位身着一白一蓝华服人儿从马车上下来,瞬间让众人眼睛一亮。 身着白衣的人儿身行高挑,面容俊美,眉目明朗,手中一把文艺山水图折扇,端端是一副风度翩翩好女郎的模样。 另一个蓝衣人儿身形娇小,面容精致如画,如果只看长相身形,这就是一个十分精致好看的男儿。但看她头发高束,神情从容,一身女式衣裳,在加上女子特征明显,这就是一个女子。 一个女生男相的女子啊!众人暗自一叹,目光颜色瞬间一变,从惊艳艳慕到失望可惜再到他们的白眼。 跟着谢长梦出府上街的周从安将路人的变化一一看在眼里。 怪不得原来的周从安不喜欢出门,喜爱窝在府中看书是其一,其二怕是和自己的容貌有所关系!看着街上的人对她投来的这些目光,她愿意常出府才怪! 任谁也不喜欢别人像猴子一样打量着自己吧。男子还可以戴面纱,女子带面纱在这女尊岂不是正应了那句男扮女装! 所以慢慢的成为了人们眼中的书呆子! “好久未出门,是不是看着热热闹闹得街上格外的亲切。”谢长梦在周从安身边笑道。 周从安回神,笑眯眯道,“确实。”说后,开始左右张望逛起来。 谢长梦将折扇一开,跟着周从安逛身后,不忘流侃,“表妹,你识得路吗?” “这不是有表姐在吗?”周从安笑道。有谢长梦在,她还真不担心走丢,她这表姐不是还要让周母帮忙不是!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他们刚在城中街道没逛几步,就听到一个叫喊声。 谢长梦听到声音,停下脚步,不耐皱眉,“出了什么事?” 来人匆忙的加快脚步来到谢长梦的身边,对着她一阵耳语。 “大小姐,红清院的轻言和丹墨打起来了。红清院的老鸨说请你去一趟。” “哦~他们两人打架来找我作甚?我可不管劝架。”听来人是说这事,谢长梦略微紧绷的心情松了一口气。语气里不由得带些冷漠和轻蔑。虽然平时对那些男子照拂有加,骨子里女尊男卑的思想根深蒂固,到底对男子有所轻视,更何况是烟花之地的男子。 来人继续耳语道,“大小姐,老鸨说是为了你,他本也没想找你,但两人不知怎么,谁都劝不住,只得来请大小姐去一趟。” “不去。”呵呵,这些男子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都来找她,她管的过来吗? “大小姐……”来人本就是胆小心急的性子,这会急的都快哭了。 说好的耳语周从安可是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她也不想听来着,奈何来人的声音太大,想不听都难。 看着来人十分着急和谢长梦不耐嘲讽的神情,明显来人说的不假,谢长梦应当也认得那些人。 “表姐,人命关天,你还是去一趟的好。”周从安忍不住开了口。她之前听说过,她这表姐是城中各大青楼的常客,不说夜夜流连青楼,一个月去它个几次那是跑不了。再加上出手大方,为人大气,肚里有些墨水,青楼不少人都对她青睐有加,喜欢他的人那是只多不少。关于青楼男子争宠为她大打出手的事儿自己也听说过不少。 谢长梦想想也是,“那我先走了。”虽然真不想管,但万一出了事,扯上他就更是麻烦。再加上他入师之事姑姑还未松口,这会要传到姑姑的耳朵里,那就彻底没戏了。 这样一想,对周从安谈笑道,“表妹,这件事……” “放心,我自己的事都顾不过来,哪还有时间管你的事。”谢长梦还未说完,周从安秒懂,“再说,表妹我哪那么没眼力劲儿。”本来她娘对谢长梦风流之事就有些不喜,这会只要被她娘听到一点点的风声,谢长梦不完蛋也得脱一层皮。 “呃!”谢长梦呆愣,她怎么觉得表妹自从摔倒后有些不一样!以前的周从安可没有这么跳跃活波。 “怎么?表姐不信我?”周从安见谢长梦怀疑的眼神,挑眉。 “呃!没有。”谢长梦回神,疑惑道,“就是突然感觉表妹像变了一个人,有些不习惯。” “怎么?我变了?我那里变了,我这不是还是周从安的吗?”周从安面上流侃,心里有些小慌。见谢长梦眼神还有些疑惑,周从安貌似无意催促道,“表姐,你还不走吗?晚了那两人出事了就不好了。” 谢长梦一听,想起那两人瞬间头疼,也不再理会心里对周从安小小的疑惑,忙道,“那我这就走了。你自己逛着可要当心些。我把蓝瑟给你留下,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他去做。” “表姐,不用了。蓝瑟还是留着保护你,我身边有流风,不会有什么问题。”周从安道。 谢长梦知道流风,之前因为一个无关痛痒的小事蓝瑟和流风打了一架,流风分分钟将蓝瑟打趴,武功确实厉害,有她在,一般人怕也近不得周从安的身。这样一想,作罢。嘱咐了几句就走了。什么时候不能打,偏偏在他关键时刻打起来了?真让人火大。 看来这大众情人也不好当啊!见谢长梦急步的身影,周从安啧啧叹了这么一句。 他们走后,一行人就只剩下了周从安和青竹流风三人。青竹是原主的贴身侍从,流风是周母派到她身边的随从。 说起流风,性别女,美其名曰,保护周从安。她之前见过流风一次,听青竹说,流风武功一流,周从安出府基本都是她陪同,不过周从安不常出门,平时无事也很少出现在周从安身边,所以以前的周从安也不太熟悉。 这带流风出来也正好,既能保护自己,又避免了带很多的人。 周从安随便走着,街上卖吃的用的玩的,皆是品类多多,叫人眼花缭乱。偶尔还会遇上卖艺唱曲的,确实十分繁华热闹。 不过看着这男子普遍娇小美丽,女子普遍高大有力,周从安心里郁闷到极致。当真女子负责赚钱养家,男子负责貌美如花? 这男女体型性格皆颠倒,还真是辣眼睛的很,一时半会儿她有些适应不了。 周从安带着青竹流风慢慢远离了闹市,走在了人少略微宁静的街道后,心里才算踏实安定了一些。 “呦~这男子长得不错啊?”一道猥琐轻浮的声音从一旁划过。 周从安初来乍到,可没打算管闲事,脚步顿都未顿一下继续向前走。 “滚开,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调戏良家男子?”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听着还有些好听。 “呵呵,调戏你怎么了?我偏就调戏你了。” “滚~” “呦~脾气还挺大。” “给我滚开~放开~” 断断续续的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却也没人打算阻止。周从安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过去。 果真是两高大女子正在调戏的是良家夫男? “小姐……”青竹皱眉,心里十分同情那男子,开口想要周从安救之。 结果只见周从安还没说话,身边的流风直接上前,三下五除二把调戏白衣男子的两人打倒了。 白衣男子被救,青竹松了一口气。周从安却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呃!她正发呆纠结救还是不救,只一会儿的功夫,身边的流风就把人给救下了! 说好的侍从听从她的命令呢?这、她还没下命令呢!就把人给救了?这速度和操作能力是不是太快了点! 白衣男子得救,回过头来,一张十分精致好看的脸映入眼帘,长长的青丝只用一根玉簪简单的束起,美艳如画,白衣飘飘,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这是一个美的不像话的男子。周从安惊艳到了。虽然以现代人的审美来说缺少了些男子气概,但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很好看的男子,是在一群她辨不出男女的男子堆中一眼就能看出是男的的男子。不过,如果不是他比平常男子要高些,比她貌似也高了一点点,还有清亮的男声,她更愿意相信他是个女子,现代的正常女子。 男子看清了周从安,心里也是一阵惊讶。她身着蓝衣,身材高挑,面容精致。他从来没见过比男子还美的女子,看着她比普遍女子低了几公分的身高,他心中一个念头划过,这人怕是男扮女装! 他敛了敛眼帘,走到周从安的面前。 “小姐,多谢你出手相救,无以回报,在下愿、愿~”说到愿字顿了顿,然后才继续道,“在下愿……” 以身相许?周从安见他顿了顿,还未听他接下来的话,就自动脑补出这四个字。突然眼皮一跳,心中一惊,没听到他下面说的什么话,立马摇头,“不用,不用。” “要的。这样才能表达我的感激之情。”他温和笑道。 “不用,不用,真不用。”见对方还要说什么,周从安忙道,“这都是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这条道人少,公子还是早些回去。” 说完不等他在说什么,故作淡定实则脚步顿都未顿转身离去。 此时不走,等待何时。就算他再漂亮,她也没打算和他扯上关系! 俗话说的好,越漂亮的人麻烦越多。在现代她可是受一帅青梅竹马和一靓闺蜜连累了小半辈子,这辈子可不能再一时脑抽见色被掉进坑里了。 再说,不管他再怎样好看的不像话也不能避免他在她眼中貌似是人妖亦或伪娘的事实,她没那特殊癖好。 她哪里知道,她难得的脑洞让她闹了多大的笑话,以至于到后来每每一提起她就懊恼的想撞墙。果真电视剧小说看多了,以身相许这套路竟自然而然放在了自己身上,果真是傻子! 青竹和流风见着自家主子说走就走,微愕然,向他友善的点了点,忙追上去。 白衣男子站在原地微微惊讶,他怎么生出了一种不受人待见的感觉?看她衣着不俗,想来是哪个富豪官僚之女,应当也去过所谓风花雪月之地。 但看她对见到他的反应,没有熟悉,没有戏谑贪婪,亦或是不屑,除了明显的本能的惊艳之色外,不带任何的情绪。她应当不认识他也没有被他吸引到!似乎还被其避如蛇蝎了?还真是男扮女装! “公子……”这时一道人影快速奔到他身边,“你怎到这里了!” “刚才那两人,你找人教训教训。”《 》 4、第一公子 周从安略微着急的走出了那条街道,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地方真够玄幻够狗血,被调戏的成了男子,英雄救美这种事变成了女子! 她带着青竹流风走到街道上,此时已是午后,阳光微弱,街上的人渐渐变少。周从安正想着是回府,还是再逛逛?一阵咕咕声从肚子里传出,周从安一愣,红晕淡淡从她脸上划过,心中无比尴尬。 “小姐,前面有家酒楼,不如我们歇一歇,吃吃饭,喝杯茶。”听到肚子饿得声音,青竹也不揭穿,温柔道。 周从安抬头看去,前面有一家酒楼,三层小楼,外形端庄大气。看样子还比较高端上档次。周从安眼睛一亮,点头,“好,我们就去这家。”有钱就是好,走那都觉得底气十足,精神倍好,自信感爆棚。 “福食一家”四个大字高高挂在门匾上,门匾下三三两两的人进进出出,显然生意十分的好。 周从安不由对这酒楼生出了兴趣,想来这里的菜味道不错。 “你从哪里看出来,他喜欢的人是你,不是我?”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他就是喜欢我。像你这样的人他会喜欢你?真是好笑。” “你也太自负了。还有你说我是怎样的?你自己还不是和我一样,这是谁好笑了。” …… 正当周从安心情大好兴趣正浓的踏进酒楼门口,没想从酒楼里传来嘲讽互怼的对话声,随带还传出啪啪碰碰声。 她脚一顿,酒楼离二楼楼梯不远处,围了一圈的人,从人群里不断传出两人怒火中烧的对话声,心里不由生出来国人生来就爱看热闹的好奇心,脚步直接向人群走去。 一走近,竟是两名女子在打架,一青一白,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拳,身旁的桌椅凳盘子坏了一地,这近身搏斗当真是精彩! 周从安看的起劲,随口问身边人道,“两人打架打的这么厉害怎么都没人管?”看打架两人衣着穿戴,家世应该都不错,纨绔子弟准是没错了。 “这两人打架,谁敢管!那不是找死吗?”旁边一起看热闹的客官道。 呃!见周从安不明所以的疑惑样,她接着解惑道,“她们一个是赵老太傅的孙女,一个是叶老将军的孙女,谁敢管他们的闲事,一个不好,两边都得罪了。还有,这两人这样的事见多了,也……” 周从安在听到叶老将军孙女后就呆住了,后来的话也没怎么听进去。想到她才穿来第二日见到的那青色的身影,她顿感后悔,这热闹不看也罢!趁打架的两人没注意,立马转身就要走出人群。这姑娘和原身周从安太熟,她和她在一起的穿帮危险指数那是蹭蹭增高。还有这人的思想太跳脱了,比她这个外来者还跳脱,为避免麻烦快速溜走才是王道。 “咦!从安,从安,你出府了!”正当她转过身去,一道高扬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没等她有所反应。那声音继续道,“从安,你先在一旁等着。”说后没有了后续。 周从安暗叫不好,看着还和白衣人儿打着起劲的青衣女子,她顿时无语加佩服,没想到这人打架都打的不专心,在人群中一眼瞧见了她不说,还有精力开口让她等她! 只一会儿功夫,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两人一点停手的意思也没有。 她无语扶额,他们不嫌丢人? 这时有人高喊一声,“冷大公子下楼了!” 一瞬间,众人看向楼梯处。地上打架的两人也瞬间松开不打了,忙向楼梯走去。撇开两人有些凌乱的衣服头发,那走路的速度和热情的笑脸哪里像两个大大打了一架的人。 见打架的两人向楼梯处奔去,众人也跟着走去。周从安站在原地被人左推右挤,直接从里圈变在了外层。 周从安嘴角抽搐,额头划过三根大大的黑线。 这些人……是追星的节奏! 在众人翘首以盼中,一个白衣男子从二楼踱步下来,身材修长,神情淡然,动作温婉,端端是一副绝色清冷佳人。 之前打架的两人含情脉脉的看着人慢慢的走下来,皆跃跃欲试的想上前搭讪说话。 白衣男子见楼下围着的众人,神情一愣,只片刻就恢复了一贯清冷的模样,和眼冒星星的他们迎面对上,只淡淡的一颔首,便镇定自若面色无常的翩然而过。显然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围观。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周从安忍不住看了一眼,看到了面无表情的白衣人儿,而他也一抬眼,没想两人来了个四目相对。她惊讶,这人长得真不赖! 他的神情呆了呆,片刻移开了视线,继续动作优雅的迈步下楼。 周从安眨了眨眼,愣在原地。 楼梯前的两人自动让出了通道,等他走近了。两人忙凑在了两侧。 “冷公子!”白衣女子柔声道。 “冷公子。”青衣女子道,脸上笑如菊花。 清冷的白衣男子冷漠疏离的点了点头,算是有礼的打了个招呼。不等两人说话就优雅的离开了。 任由尴尬的两人和在场看热闹的众人在原地滞呆。 等人走后,两人也没跟上去。众人等着看两人的好戏,也不着急离开,结果她们不再打架,只是和对方冷嘲热讽,打起口水仗来。 “怎么样?我的赵大小姐,人家照样不理你。”青衣女子看着人消失的背影,嘲讽道。 “呵呵。叶青梅,你不也一样。”白衣女子刚刚打的起劲,这会不但不恼,反到从腰间拿出一把折扇,十分悠闲的扇着。 叶青梅也从腰间拿出一把折扇,悠哉摇着笑道,“你说这朵高岭之花,连你这情场老手都拿不下,还有谁能拿下?” 另一人也不恼,“你这是夸我还是在嘲讽我?” “你觉得呢?”叶青梅啧啧挑眉。 …… 过了一会儿,围观的人见没热闹可看,直接就散开了。周从安看着拿着折扇一摇一扇的两人,心里狂吐槽,这两人为了装逼是真的一点都不嫌冷是吧! “从安。”刚想起开溜的周从安被人叫住。和他人流侃的叶青梅叫住她,并大步向她走近,笑道,“你怎么出来了?头上的伤可好了?” 周从安心里郁闷的要死,面上却笑脸如花,一派温和,“嗯,好了。好久未出府,今日出来散散心。” “那就好。我这两日本还想着来看看你,但有些事耽搁了。”叶青梅道。 “哦~是哦!”周从安笑道,视线不着痕迹的向叶青梅和另一人扫了一遍。 周从安说话的语调立马让叶青梅听出了她对不务正业的流侃,忙解释道,“可不是今天这事,是真的有事,今天这事纯属意外。” 周从安乖乖点头,面上正色不少,心里信了她的话才有鬼。以原主正经的性子是不会和他人开玩笑的,她如果表现出异议,怕又被叶青梅怀疑了。上一次她行为举止太不像正经又古板的周从安,说的话也不像,被叶青梅逮到,引起他极大的怀疑,她还差一点被叶青梅的话带到阴沟里。如果不是叶青梅看到了她胸前位置的一个黑痣,叶青梅指不定就带道士来驱邪了。 “叶青梅,这位男扮女装的公子是谁?我怎么没听说城中什么时候多了一位这么美貌的公子?”赵雪知摸瞎的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手中拿着折扇,自以为不凡的走到了叶青梅的身边,一双美丽夺目的丹凤眼发光的看着周从安。 周从安嘴角不明显的动了动,她从那里看出她是男扮女装了?她的女性第二特征可是很突出的好不好!虽然比不了他们的壮实,比那种一般大的包子绰绰有余。 叶青梅见周从安脸色一变,知道周从安最讨厌别人说她是男子,忙道,“赵雪知,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这是我朋友周从安。”转而对周从安道,“从安,这是赵雪知。她最是爱开玩笑,你莫要介意!” “哦~”赵雪知挑眉,“这位就是你同我说过的绝色娇弱如男子的周……!” 她话没说完,立马被叶青梅的手给捂上,在自以为周从安看不到的地方甩给赵雪知一个凶恶打住的眼神。转而对周从安呵呵一笑,“从安,这人就喜欢胡说,你别介意。” “没事。”周从安摇头。心中呵呵,话都说完了,还捂啥嘴!当真把她当成书呆子了! 见周从安真没放在心上,叶青梅才把手放下。 “听说你不常出府。今日你我遇上了,相逢就是缘,走,姐姐带你去喝酒去。”赵雪知难得正经笑道。不等周从安开口就勾着周从安的肩出门去也。 “这里不就是酒楼吗?你带从安到哪里去?”叶青梅道。 “要请从安妹妹喝酒,当然要去城南边上那家百家酒肆了。”赵雪知回头道,“你不去就算了,我和从安妹妹去。”说着不理会周从安的迟疑和轻微挣扎,继续向前走。 “去,当然去。”叶青梅忙追下去,“你请客。” “你们刚刚不是还打架?这会怎么像没事人?”周从安对这两人的关系实在难以理解,没忍住的问了出来。 赵雪知开朗豪爽道,“我可没想和她打架,是她自己要同我打。”一句话将这锅甩给了叶青梅。 叶青梅追上他们就听到了这句话,不爽道,“什么是我要同你打,明明是你要和我打的。” “那也是你找打。”赵雪知不以为然道,“喜欢谁不好,要喜欢冷清络。你能把他追上我名字倒过来写。” 听她这样说,叶青梅也不恼,笑道,“我怎么就追不上冷清络了?他家世再好再有才华美貌,到底也只是一个男子。还是个二十岁的老男人。只要追,哪还有追不上得道理?”语气自信,带着浓浓的流侃。不过话一转,“不过,我可没说非要追上他不可。” 周从安听着他们谈话微微皱眉。明明说是喜欢人家,却偏偏语气中又带着一丝轻挑。 虽然知道在这里女子普遍是轻视男子的,但听到他们这样说,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还有冷清络这名字她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不管是真是假,我也不是打击你。”赵雪知道,“冷清络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即便已过二十,想娶他的人也比比皆是,你我又算得了什么?别忘了,当今大皇女可是喜欢他的很,只要他点头,大皇女正君之位都是他的。” 冷清络?冷清络!周从安惊讶,忙问道,“你们说的冷清络可是冷正冷尚书的大公子冷清络?” 她的突然插话让两人一愣,两人皆惊讶的看着她。 周从安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以原身软糯事事不计较的性子,基本是不会这样说话的。随后在两人疑惑又震惊的目光下,轻声镇定的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我只是想说你们说的冷清络是冷尚书家的大公子冷清络吗?” 赵雪知点头道,“当然。不然城中还有那个冷清络?” “哦。”周从安点头。心里暗道了一声,冷清络啊! 那个长得不赖又清冷的白衣男子是冷清络!书中的冷清络,当朝一品大臣长子,誉为城中第一公子,最有才华最清冷孤傲的世家公子,也是女主的夫郎之一。 而这还不能让她如此惊讶,让她惊讶的是原书中,冷清络其实也算原主周从安的半个夫郎。书中在和夏东瑶相遇时,刚好就是周父为原主定下一门亲事之时,而对象就是冷清络。原主不愿,但还是遵从父母的意愿和冷清络成亲了。在成亲后得知冷清络喜欢夏东瑶,而她心里亦有他人,两人便一直过着在外人眼里十分和睦的有名无实的夫妻。再后来,因为发生了一系列事,原主借假死之名将冷清络送走,算是成全了冷清络和夏东瑶。 话说在女尊男卑的世界里不是谁都能像冷清络一样幸运,遇到一个即便他和离过也宠他爱他的夏东瑶,也不是谁都能像他一样好运,遇到一个大度到将自己唾手可得的夫郎拱手相让的周从安。 这时周从安的心思全放在了冷清络上,没有听到赵雪知和叶青梅后面的谈话,以至于后来多出了许多的麻烦事。《 》 5、醉酒应试 百家酒肆位于城中以南平民区里。不算大也不算特有名。不过,若是喜爱喝酒之人,皆知道这个酒肆。原因无它,这个酒肆里的酒品多而醇香,正所谓好酒是也。 赵雪知能知道这个酒肆,也算是误打误撞。偶尔兴起便约几个人来喝它一喝。 正巧好久未来,今天遇上周从安,刚好就带着周从安来了。 三人在二楼窗口坐下,一来便点了壶。赵雪知和叶青梅聊着,周从安谨记原主在外面基本不多话的性子,也不随便插话,偶尔他们问起,她才说几句。就目前看来,自己多说多错,少说少错,还是尽量少说比较安全。 应赵雪知热情相邀,周从安不知不觉喝了几杯,周从安算是知道了赵雪知的家世背景。 说起赵雪知这人,来头还不小。她是两朝帝师赵老太傅赵儒行的孙女,从小资质过人,十分聪慧,深得太傅喜爱。一家人甚是宠爱,宠着宠着慢慢的竟长歪了。打架逗鸟无一不精,青楼花馆无一不去。赵老太傅打骂了几次未果后,赵太傅也不再管他,大有恨铁不成钢,任其自生自灭的意味。 周从安听到这,差一点为赵雪知竖大拇指,这祸祸的本领可是比谢长梦和叶青梅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但后来她知,就是这么一个花天酒地看似不着调的人,竟然是有官职在身之人!她当时听到不可谓不吃惊。 周从安以为他们喝酒随便喝喝就行,没想到最先两壶酒喝下,还要了两壶,直接喝的底朝天。 赵雪知叶青梅倒是无事,只有些微醉,周从安却已经满脸通红,醉的迷迷糊糊。 回去时,还是赵雪知派人将他们送到了周府门口,流风背进府的。 本来一开始她也没打算喝酒。没穿之前,她酒量小,一喝酒就会醉。原身体弱也是不常喝酒,喝醉那不是摆明着的吗! 好在她酒品不算太差,没闹出什么大笑话来。一路上周从安模模糊糊的想起,心情不由放松了几分。 “安儿~”刚穿过厅堂,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道墨绿色身影出现在厅堂里。 背着周从安的流风脚步顿住,立马将周从安放下,改为扶着周从安,青竹也忙扶在另一边。 “正君。”青竹和流风恭恭敬敬的唤道。 本有些迷糊的周从安睁开眼帘,视线里果真出现了原主父亲墨绿色身影。周父身着墨绿衣裳,保养的不错,快四十的人看着三十左右,长得娇小貌美很是好看,是符合这女尊女子审美的那种好看,身上还带着少年们没有的那种端庄成熟的美。怪不得周从安长得这般模样,敢情是遗传到父家这边啊! 此时周父眉头紧皱,脸色难看,闻着周从安一身的酒意怒气四起。 周从安顿时头脑清晰了不少,酒醒了一半,忙脚步不稳的规规矩矩的站好,道,“爹。”别看周父端庄优雅的模样,实际上那可是全府公认的公老虎,与母老虎之名异曲同工之妙。 “还知道我是你爹!”周父语气不善,火蹭蹭上冒,“长梦带你出府,就带你去喝酒了!” “没,没。”周从安忙摇头,“表姐好心带我出去解解闷,没想到临时有事回去了,我自己好奇喝了点,和表姐没有半点关系。”看谢长梦对原主做的那些事,还是为谢长梦撇清关系才好,不然又给她找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来。 “什么!长梦这崽子带你出去竟然半路走了。”周父怒气更甚,“不知道你才摔倒过脑子吗?这长梦~” 周从安在旁一听,眼皮一跳一跳的,没想到让周父把火直接转移到了谢长梦的身上。 见周从安低垂眼帘,身子一颤一颤,周父顿时有些心疼了。想到自家闺女平时从不饮酒,如今摔倒后脑子不好使,看书的进度也落后不少,心里怕是难受,所以今天才饮了如此多的酒回来。 这样一想,对周从安满身酒气的怒火全都化成了满满的心疼。对周从安身旁的青竹道,“先把小姐带下去醒醒酒。” “是。正君。”青竹应道。 周从安一听,紧绷的神经放下,刚想松一口气。没想到周父道,“明日我再跟你算账。”说后让青竹带她下去。 周从安瞬间头晕了。哎……我的老爹啊!能不折腾吗?她不过就只喝了一点酒,至于吗?如果她知道周父在心里以为换了芯的周从安脑子不好使,她怕是更要炸毛!谁说脑子不好使了,你家脑子才不好使呢,她不过是不喜欢读书罢了,遥想现代,她专业成绩那可是全系第三。 见人慢慢消失在眼前,周父才脸色担忧的叹了一口气。对于周从安,他真是操碎了心。以前只知道闷头读书,他担心,自从他摔倒昏迷了两日后醒来,她倒不闷头读书了,却是一点也不爱看书,今日出门还晓得喝起酒来。 “正君,大人回来了。”周父身边的侍从来到他身边? 周父回头,周庆容已经出现在了眼前。一身深红官袍,五官英气,沉着稳重,行走如风,自有一番四十岁稳重温润之气。 “回来了!”等周庆容走到身边,周父温和道,“可还好?” 周庆容点头,“嗯。朝中暂时相安无事。听说安儿今日出门了,回来了吗?”两人边说边相拥向他们院子里走去。 提起周从安,周父就一脸无奈叹气,“回来是回来了,却喝的烂醉如泥还是被流风背回来的。” 周庆容皱眉,“安儿自从摔倒昏迷醒来后,性情就有些变化。有劳遇儿多费心了。”周父的名字叫苏遇,所以周母一直叫他遇儿。 “那是什么话。”周父难得温和点头,“这都是遇儿应该做的。”顿了顿自责道,“这也怪我,安儿生辰那日我就不该一时兴起送正秋和半夏去,这两孩子年龄小,不知分寸,反到是害了安儿。” “那里,不是你的错。”周庆容温柔道,“你也是为了她好。如果我们再不干涉,安儿一直像之前那样下去,怕就真傻了。她现在这样也挺好。” “这样真的比以前好吗?”周父担忧道。 “嗯。”周母点头,“自从前几日安儿醒来,她的性子比以前活波闹腾,反到更像现在的年轻人了。”才醒来时,她感觉周从安有些变化,想着是不是脑袋摔坏了,或者受刺激了。后来经过这几天,她除了性子比之前活泼了一点,倒没什么变化,她也就放心了。现在她对周从安这个变化心里多少还有些欣慰。将现在的她放任出去,她的心里才算有些放心。 周父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一时释然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何必在这里瞎操心。她以后还有一大段未知的路要走,如今的性子终归更适合一些。 周从安被青竹风流带回安怡院,还没脱完衣服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等周从安醉酒醒来,已经到了半夜。一睁开眼,夜色里点点微暗的烛光映入眼里。青竹那淡淡的青色身影就在床前守着,手撑着脑袋打着顿儿。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看着长得耐看柔和的青竹,一时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她怎么忘了,真正的周从安对任何的男子都没有太深的感觉,却独独很听青竹的话。以前的周从安是喜欢青竹的吧! 旁边的青竹疲惫中感觉身旁有所动静,惊醒过来。 “小姐,醒了,睡了这么久,饿了吧?”青竹扶着周从安起身,“想着小姐会醒来,一直备着粥,青竹这就端来。”等她点了头便转身出去。 周从安走到屋内桌前坐下,看着身上换过的白色亵衣,不由老脸一红,嘴角抽搐,青竹趁她睡着竟然给她把衣服换了! 青竹端着在院里小厨房温着的粥推门进来,将粥放在她的身前,“小姐,吃吧!还热着呢?” 周从安肚子正好传来咕咕声,忙接过碗吃起来。从半下午和叶青梅喝酒一直到现在大概快凌晨,一直没吃过东西,这会真饿了。 吃过粥后,青竹见她脸色不好,还想留在这里照顾她,被她劝走。 周从安睡了一觉,酒醒了,再躺在床上竟然没有了睡意。盯着床帐不由征征出神,她能说她好想家吗?现实里的家。不知她在现实是活着还是死了,她的父母很伤心还是跟本不知道她出事穿书了? 好在她不是独生子,真死了,她父母不至于绝望。想着想着竟然慢慢的睡着了。 第二日周从安醒来时青竹已经推门进来。 “小姐,正君来了,在书房中等小姐。”青竹边为她梳头边道。 “什么?”周从安微惊,“他来做什么?”穿书的这些日子,周父虽然时不时要来念叨她几句,但也极少来她的院子。以谢长梦的话来说,你爹对姑姑嘘寒问暖都嫌少,那顾得上你。再加上表弟的亲事还未定,有的忙的。 “青竹不知。”青竹淡笑道,“小姐去了应当就知道了。”见她有些茫然,青竹道,“昨天回来,正君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哦。”经青竹一说,想起了昨天她出府喝醉回来遇到周父之事。今日周父真秋后算账来了? 她顶着淡淡的阳光推门而入,一抹墨绿身影在书桌前背对而立。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一张漂亮温润的脸映入眼帘。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本书,看着她进来,将书放下,向一旁的椅子坐下后开口,“来了。” 周从安面上听话顺从的走到他面前,“安儿给父亲请安。”心里忍不住打起小九九。周父这是为昨日之事发飙的前奏? 周父面带笑容道,“马上就要会试了,准备妥当了吗?” “呃?”周从安微愣,周父是来说会试,不是要责骂她的?她心中微微一喜,只要不逮着她的错一直唠叨就行。虽然一开始他的唠叨有利于对原身的了解,但多了就真成经了。 “爹想来看看你准备的如何了?”周父难得温柔道。又拿起了书桌上的书,“这些安儿可看懂了?” “嗯嗯。”周从安胡乱的点头,反射弧漫长的反应过来,“什么?会考?我参加了会试!”周从安震惊无比。 “是啊,时间已经不多了呢!安儿可有把握?” “我、我、我……”周从安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周父见此,好笑道,“之前我和你娘让你不用急着参加科考,可是你自己想去试试。没把握也没关系。你才十七就考上了举人已经很不错了,这次没考上下次再考就是。”他怕她因伤耽搁了几日,伤好没进书房,失了信心,伤心又伤身,所以来看看。不然他巴不得她科考失败。之前如果不是周母,就算原主周从安说破了天他也不会同意她参加科考的,更不用说还考了个举人。 听周父这样一说,周从安想起来了,书中的周从安好像确实在年龄不大时参加了科考,考上了进士,不过却与状元探花榜眼前三名擦边而过,她也算是考上了又落榜了。 不过在那么多莘莘学子,能考上进士,成为那一届二十几个进士的一员,已经是学霸中的学霸了。 此她非彼她,她能说不去吗?让她一个现代人去参加古文科考!还要考上进士,这玩笑开的~别逗了~ 心中狂吐槽,面上见着周父真的担忧又期待的眼神,周从安只得硬着头皮故作淡定的应下,“嗯,安儿知道了。”还是先应付周父走了再说。看着他身为一个男子却如女子娇弱的体格,她心里有些咯的慌。 结果这一心软应下不要紧,再后来周父不为此事絮絮叨叨,周母却无比的关心此事,直把自己以后的轻松日子搭进去了,在周母突然的高压下,不得不继续原身的日常,看书。而且是头悬梁锥刺股式的看书日常。 谁叫她现在占了她闺女的身体呢!话说原主考上了进士,她怎么也不能考的太差了不是!至少要挂到进士的尾巴不是!《 》 6、准备科考 月悄无声息爬上枝头。周府安怡院,不算灰暗的烛影从书房里透出来,伴随着一道不算高大的身影。 书房里,坐在书桌后的周从安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点着,被绳子拴在房梁上的头发时不时被轻扯一下,点头的弧度不大,绳子拉扯的力道不大,打着瞌睡的她并没有被拉醒。 一道轻微的门声响起,青竹推门进来,轻微的动静也没有将她惊醒。见着她头发被绳子绑着与房梁相连,眼中划过一丝担忧和疼惜。 放下手中的夜宵,唤起她来,“小姐,小姐,醒醒。”为了怕惊到她,他的声音放的极轻。 昏昏欲睡的周从安突然猛地一点头,绳子和头发拉成直线,痛意瞬间从头皮处传来,不由轻呼,“哎呀,疼。”睡意全无。 “小姐。会试虽重要,但也不及身体重要。你如此没日没夜的看书学习,身体怎么受的住?”青竹没经周从安的允许,欲将她头发上的绳子解开。 周从安阻止道,“青竹,别。我把手上的背完才睡。”古代没有熬夜所需的咖啡什么的,想睡觉只得用头悬梁锥刺股这种最原始的方法。锥刺股她是不敢对自己下狠手,只勉强用上了头悬梁,经过这一个多月以来,这方法贼管用。只要她瞌睡一来脑袋一歪,准就清醒了过来,比那咖啡还顶用。 现在大概也才现代的十点,再怎么也该坚持到十一二点才对。离会试的日子不远了,她对这里的历史知识不甚了解,也只得多花时间拿出高考的架势来挑灯夜读了。不然最后要考上真的是纸上谈兵,纯属妄想。要知道所谓进士是全国排的上名号的!如果不是自己在现代勉强算是一个后天的学霸,打死她,她都不去为半点成的希望都没有的事努力。 青竹只得停手,将夜宵端在了她身前,叹息道,“小姐,那把这夜宵吃了在看。”以前小姐喜欢呆在书房,至少生活作息正常。后来小姐磕到了脑袋,再没见她看书读书,她还有些疑惑,以为小姐转了性。没想到,不读则罢,为了会试读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劲。 周从安看着青竹温柔的眼眸,接过碗来,对着青竹不由放轻了声音,“青竹,我这里马上就好了,不用你陪了,你先去休息。” “是。”青竹点头,为她披好墨蓝色披风,“小姐还是要多保重身体。”然后端着空碗退下。 看着善解人意的青竹乖乖退下,周从安甚是满意。一开始她不让青竹陪时,青竹不肯。几天后,青竹知道她说的是认真的,也怕打扰到她,只要到了晚些送来夜宵后就自动的下去休息了。怪不得原主会喜欢他,如果不是有现代对男同胞体格性格的根深蒂固的印象象,她怕也会喜欢上他吧! 周从安低头再一次专专心心的背起书来。她就不信,自己在现代读了十几年的书再加上如此废寝忘食的背书,还考不上一个进士。 “周从安,你近日是有这么忙吗?”就在离会试日子不远时,来了多次周府都被拒之门外的叶青梅被周母同意放进周府了。 周从安惊讶抬头,“你怎么来了。”自从知道要去会试后,前期同叶青梅还有赵雪知出去玩了几次,虽说两人喜欢玩乐,但相处久了,这两人大度重情还护短,作为朋友是真靠谱。后来会试时间将近,每每叶青梅和赵雪知派人来,她都拒绝了。 经过这些日子,她越发觉得自己就是原书中那个女配周从安,根据穿书定律,和女主相遇那是迟早的事。她这女配要想活到寿终正寝,还是要在女主光环下才好。所以目前还是依照原书中周从安的经历把进士考上再说。 “见你好久都没出府,来看看你是不是真在忙。”叶青梅看着周从安书桌上放着的书籍,随手翻了几下,笑道,“还真忙啊!”到处是书还有密密麻麻的注解,她看一眼都头疼。 “那是当然,我还能骗你和雪知不成。”周从安温温和和道,“你不是一般不进府里的吗?这会怎么来了。”说着,让青竹为叶青梅端来茶。 叶青梅不客气坐下,笑道,“听说忆然弟弟从千山寺回来了,怎么着我也该来看看不是。” “哦。”周从安点头。叶青梅虽然有些不受周父待见,但听青竹说她不光和周从安感情甚笃,还跟周从安小一岁的弟弟周忆然关系也不错。 “忆然弟弟在千山寺可还好?”叶青梅道,“真是的,你身体不好,倒让忆然在千山寺待着,这一待就是一个多月。” “还好,就是廋了点。”周从安如实道。前几日见到回来的周忆然,她以前没见过他,可不知道廋没廋。只周父一个劲的说廋了廋了,她一时嘴快,就同旁边的青竹小声说了一句,真廋了?青竹缓缓的点了点头,“瘦了。”她才觉得,嗯,那就廋了吧。 “廋了!”叶青梅一听,担忧道,“明明忆然弟弟就很廋了,这得廋成了什么样?” “还好。”周从安想起周忆然的模样,一张好看的鹅卵脸,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小小嘴唇一扬,浮现出两个小小的酒窝,看面容十分软萌可爱,性子也温温柔柔,恬静懂事。印象里周忆然是有点廋,但还算适中的水平,哪有这么夸张。 “哎~这得吃多少肉才补的回来?” “你来我这儿问我,还不如直接去看他。”周从安见叶青梅担心又关心的模样,忍不住直接开口。 “我倒是想。”叶青梅一脸憋屈道,“你家爹知道我来了,来见你的,他也不好拦着我,又怕我把忆然弟弟拐走了,直接去忆然弟弟的欣容院等着了,就等着我去逮我个正着。” “哦~”周从安道,“那你莫不是……” “哎!你家老爹真是,咱们认识了多少年了,你爹怎么还不待见我。”周从安的话被叶青梅无意的感叹声打断,叶青梅继续道,“算了,今日你又出不得府,我先走了。” “哦。”见叶青梅起身,周从安也不再说什么,点头,“好。” “走了。”叶青梅摇着她的折扇直接走了。 周从安盯着叶青梅的身影,默默的将刚才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她刚才想说,你是不是喜欢周忆然来着?但想到她早前追冷清络的场景,也就打住了。 “大小姐,叶小姐怎么快就走了!”一道淡粉色的身影端着糕点进来。此人正是青兰,周从安身边的侍从,同青竹一样,比青竹晚到她身边几年。自从周从安摔倒后,就陪着为姐姐祈福化灾的周忆然去千山寺了,前几天才同周忆然一起回来。 “嗯。走了。”周从安笑道,“把糕点留下,没事你们继续休息去。小姐我要继续看书。” 青兰将东西放下,呵呵笑道,“小姐,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们当下人了,您再这样,把我们宠坏了可如何是好。” “哪有。”周从安温和笑道。这时一直在一旁帮周从安整理文案的青竹略带严肃开口,“青兰,莫要越来越没规矩。” “青竹哥哥,你也太小心了。大小姐可还没说呢?”青兰笑道,不但没被青竹吓到,还笑的更开心。青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小姐没事,他也就是装装样子,一开始还被吓唬住了,现在可是吓唬不了他。 青竹无奈笑着叹了口气,“在屋里小姐不在意不要紧,这般没规矩小心被他人听了去,到时小姐也保不住你。” “青兰就是在安怡院说说,在外头可不能丢了小姐的脸。”青兰明朗笑道。 周从安吃下一块糕点,随便擦了一下手,霸气道,“放心,小姐护着你。” “还是小姐厉害。”青兰笑道,傲娇的看了一眼青竹,手脚麻利的将茶杯茶壶拿下去清理。留下认字的青竹做周从安的帮手。 周从安吃饱喝足,开始看书也。心里不由挺喜欢这样的日子,恬恬静静,打打闹闹,岁月静好。 可是,时间总是要慢慢的流走。 半月后,会试来临。 周府大门口,周家一大家子人在门口送周从安去会考,难得周母也在。 “安儿,没考上也没关系,咱们有的是时间,不急,啊。”身着墨绿衣裳的周父如是道。 “姐,考不考的上都不要紧的。”周忆然也跟着附和,嘴角上扬脸上浮现一个小小的酒窝。 “小姐,青兰等着小姐的好消息。”青兰期待道,青竹也跟着淡笑点头。 周从安一一点头。 等人都说完了,周母才严肃道,“安儿,考上最好,没考上下次继续。” “嗯。孩儿知道了。”周从安道。 这时,说来接周从安去考场的赵雪知还有叶青梅来了。两人跳下马车,来到周父周母的身边,不像平时那样嘻嘻哈哈,作为晚辈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得到周母的首肯,才带着周从安离开。 走时,叶青梅突然道,“忆然弟弟,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说完没等到周忆然的回应,直接得到了周父一记刀眼,忙离去。 周从安看着不明所以,没来得及询问被叶青梅拉着走了。 周母微微皱眉,见他们走了,视线落在了周父周忆然身上。周父看到了周母看过来的视线,温婉一笑,“庆容,安儿已经走了,我们进去吧!我呀让厨房做了好多好吃的,你尝尝。”周父三语两语将周母的疑惑岔过去了。 周忆然小小的紧张放了下来,笑着跟着周父周母进了府。 “叶青梅,你刚刚说什么好消息。”马车哒哒的走着,周从安好奇八卦道。 叶青梅擦着自己不常带在身边的剑,挑眉神秘一笑,“不告诉你。” 她不说,她好奇心更重,周从安见一旁慢条斯理摇着折扇的赵雪知问道,“雪知应该知道吧!”平时有什么风吹草动,赵雪知早就发问了,这会儿不为所动,肯定是知道什么。 见赵雪知要开口,叶青梅道,“你可是答应我不许说的。” 赵雪知笑着点头,“放心。”周从安以为她不会说正失望时,赵雪知道,“青梅这姑娘,没事让她娘悄悄的报了个武考,打算考武状元呢。” 叶青梅以为赵雪知要继续说,刚想阻止赵雪知,赵雪知已经打住了,她放心下来。武状元还不知考不考的上,现在就让周从安知道考上武状元之后的事,到时没考上,那不是丢人丢大了。如果考上了,这不还能给她们一个惊喜。 你确定是惊喜,而不是惊吓?如果周从安知道叶青梅现在的想法,铁定会腹诽这么一句话。 “武考?”周从安惊讶,“叶姑娘会武?”除了今日看到她拿剑,平日里可是随时拿着折扇在那一摇一摇的,折扇样式还不带重样的。 “这你就要问她了!我还真没见过。”赵雪知道。平时小打小闹,两人都知轻重和分寸,在城中也没什么机会需要用武的。她偶尔用一下,也都是因为在男子面前装逼!而叶青梅直接一把折扇装逼走天下。 叶青梅把剑收回剑鞘,得意挑眉,“我那是真人不露相。”说起学武,那都是她娘背着她爹私下里逼的。本来她家好好的武将世家,偏偏她娘看上了才貌皆备的她爹,他爹看不上武夫,她娘硬生生从武官变成了文官。他爹还不待见自家姑娘学武,她娘又想她从武,这就导致了她表面学文私下又学武,最后将她折腾的都不知道自己喜欢啥了,整天就把自己混成了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 如果不是不久前一时和周父打了个赌,她才懒得费力气呢!叶青梅暗自感叹。《 》 7、夜市青楼 马车在考场门口停下,门口有许多的人儿走进考场,年龄不一,偶尔还看到头发花白的妇人走进去,看来科考为官的吸引力在哪个时代都很强啊!周从安在赵雪知和叶青梅的目送下跟着人群走进了考场。 考场上,与古代历史科考一样,一个考生一个考间。不同的是男子变成了女子。 考题一样一样的下来,纸张写了一页又一页,终于在临近黄昏时科考落下了帷幕。 周从安心情复杂的从考场出来。赵雪知还有周府的人一个影儿都没有,赵雪知不是说要来接她的吗?周从安心中郁闷,这人莫不是又去哪野把她忘了? 这时一道略微耀眼白色身影从旁边经过。身材修长,走路飒爽,气质出众。没看到正面,但也知此人必定不凡。 只见她刚走出去,一个蒙着面纱的黄衣公子脚步轻快的迎了上来。 双手叉腰一副盛气凌人道,“死女子,怎么样?考的如何?”语气高傲中带着小担忧和期待。 过了一会儿周从安才听她淡定道,“托公子的福,还行。”说后很是淡定的从他身旁走了。 “死女人,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说话吗?”公子怒道,忙追了上去。 “你都不好好和我说话,我为什么要好好和你说话。再说,我还是你的……” “你……夏……” 她们慢慢的走远,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周从安站在原地,心道,这女子淡定从容,气度不凡,男子戴着面纱本该是温柔恬静却飞扬傲娇,这两人应当是…… “从安,考完了?”叶青梅的声音突兀的传来,打断了周从安的心绪。 周从安回过神来,道,“你不是也要考试,这么快就完了?” 叶青梅得意点头,“完了。都吃了一壶茶了。” “武考第一轮完了,过两日第二轮呢!”赵雪知摇着折扇慢悠悠的从一旁的茶楼下来。“你们这考场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我看完青梅比试完再同她一起过来,都等了好一会儿了。”赵雪知道,手里的折扇摇的好不自然潇洒。 “是啊。”叶青梅点头。早上还是剑,这会手上又成了折扇。而这折扇除了上面的图绘外,材质做工和赵雪知的一样,这是一个加工厂批量生产出来的? 周从安想扶额,她怎么穿书认识的朋友一个两个都这么骚包?装逼的道具都一样! “从安,刚刚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身穿白衣气质不凡的女子从考场出来!”叶青梅往里面瞧了瞧,考生差不多都走完了,这才开口问了周从安。 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背影,周从安点头,“倒是看到过气质出众的白色背影。不过,她在你们下来之前走了。” 听了周从安的话,叶青梅叹息笑道,“竟错过了。” “怎么?”赵雪知漫不经心挑眉。 “她今天也参加了会考,本来想借这个机会让你们认识的。”叶青梅道,见两人懵逼的样子,笑道,“我也才刚认识她不久。不过,她人还挺好,应该和你们和的来。” 叶青梅认识夏东瑶?周从安心道,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人就是本书女主夏东瑶,不过,原书中夏东瑶和叶青梅认识吗?她怎么不记得! 赵雪知没放在心上,笑道,“下次有机会再认识就是。”随后对周从安调笑道,“从安考了,终于可以去放松放松。走,今儿姐姐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上次想带你去长青坊被你拒绝了,这次带你去一个好去处。” “我看还是算了。今天我做东,请你们去百家酒肆,好好喝一场。”之前一直都是他们请客,今天她们来陪她,她理应做东请他们好好吃一顿。关于长青坊,谢长梦之前带她去过一次,听名字感觉听正经文艺,去了才知就是一个变相的古代青楼,只不过比普通的清红院之流要高档些,还多了女妓。 “哈哈……可以。”赵雪知应道。嘴角上扬,眼睛闪过一丝戏谑笑意,“不过不去百家酒肆,另择地方。今日怎么着也该去个热闹的地方。” “好啊。你们选!”周从安没在意她们选择那里吃,大方应道。反正她对这城不熟,赵雪知选的地方应该还不错。她现在穿成了有小钱小权的门第,请一两次客可不担心请不起。 周从安跟着赵雪知慢悠悠走在不太熟悉的街道上。一路上他们随口聊着,倒也聊的欢快。 现在将晚,这个时候街道上本应该没有什么人,不想越走人慢慢多了起来,灯光也开始越来越多,街两旁摆小吃的小摊也越来越多。 “青梅,这还有夜市?”周从安惊讶,看着街道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人,可不就像个夜市! “是啊!从安是好久没来了?”叶青梅笑道。 周从安呵呵一笑,点头,“这不一心苦读书想奔个前程嘛。”以原主的性子想也没怎么来过。 “哦~从安连有名的临末夜市都没来过?那还真是可惜。”赵雪知流侃道。 “这不是来了嘛。”周从安笑道。一个卖葱油饼的小摊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有些眼馋的对两人道,“葱油饼,要吃吗?” 两人嫌弃摇头。 “可是我饿了?”周从安道,她真的饿了,看着这葱油饼就好有食欲。 “那你去买吧,我们在这等你!”赵雪知摇头笑道。 周从安高兴点头去也! “人呢?”周从安买葱油饼这么一会儿功夫,两人就不见了。说好等她的呢?她边吃起饼边开始找她们,左看右看,在一花堆处看到了她们,周从安大步向他们走近。 “你只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全买了哦!”还未走近就听到赵雪知调戏他人的声音。 周从安嘴角抽了抽,这是走那调戏到那? “奴家叫、叫绿峨。小姐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当真给她问出来了?周从安挑眉,这世界的男子有这么好骗? “咦~不会不会,说话算话。”赵雪知调笑道。从怀中掏出值十两的银子直接抛给了他。 还真将他的花全买了!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呈抛物线的送进了别人的怀里。周从安一阵心疼。这败家娘们,那可是十两银子,都够买头牛了。 “从安,好吃吗?”在一旁看好戏的叶青梅看到了周从安,笑道。 “嗯。”周从安边吃边点头,“你吃吗?”话是询问,实则半点没想将东西递过去的意思。 叶青梅摇头,“不吃,等会我可要吃大餐的。” “是啊,从安,少吃些,到时撑死你。”赵雪知不再逗那卖花的小娇男,走到他们身边摇着折扇一笑,走了还不忘回头和花堆男子潇洒的挥了挥手。 她们在这条街一直走着,慢慢的卖东西的人少了,人却越来越多。街道两旁的楼阁似乎越来越热闹,门口也站着几个迎来送往的男子。 “从安,到了。”赵雪知道。 此时他们停在一阁楼门前,门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各色娇小的男儿迎面而立,“江月楼”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明晃晃的躺在牌匾上。 周从安眼皮跳了跳,嘴角抽搐,这一看就知道来的是什么地方。 青楼! 赵雪知说让她请客她选地方,选的就是这青楼?让她微微惊讶的是临末夜市过后便是勾栏一条街! “哎呦,赵大人来了?奴家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们呢?” 赵雪知和他人就这么在人来人往的门口打情骂俏起来。周从安趁这个功夫想要开溜,被叶青梅拦个正着。 “从安,你跑什么?怎么着也得进去看看不是?”叶青梅将手搭在周从安的身上,带着她直接向里走,表情甚是揶揄。 “叶姑娘,我体弱。”周从安挣扎道。她还没做好去有一大堆娇小男子的青楼的准备啊!万一一个没忍住吐了怎么办?多伤这世界男同胞的心纳! “没事。只是进去见识见识而已。江月楼是个正经的青楼,不会强推强买。” 青楼还分正经与否?周从安咋舌。 见周从安不为所动,叶青梅接着笑道,“说不定今儿是我最后一次来江月楼了,你就当陪我喽!”说着直接揽着周从安大步就进了江月楼。 他们一进门,老鸨直接迎了上来,“哟,赵大人来了,今个要挑那个公子啊!先说好,我们的泽月公子今日已经有人找了,可不行。” “哎,本来带朋友来就是想让她见见泽月公子的美貌才艺的,这下有些可惜了。”赵雪知略微遗憾的叹了一口气,笑道,“那就温林公子吧!还是老规矩,柏间雅室。” “是是,赵大人请,奴家这就去让温林来。”老鸨笑嘻嘻道。一摇一摆的走了。 浓烈的胭脂味一缕一缕的袭来,周从安忍住打喷嚏的冲动,嘴角止不住的抽动。她一不小心交了两个什么朋友,整天寻花问柳不嫌累的慌? 看着周围各色各样的无一不是娇小男同胞,她忙低着头跟在两人身后走了。 见赵雪知叶青梅两人逛窑子跟逛自个儿府一样,她真的是服了。赵雪知好歹也是一个官员,公然□□无人管? 柏间雅室不同于大堂一样,十分的雅致。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一青楼,还真会以为它是一个普通的喝茶听曲的茶楼雅间。 三人找位置坐了下来,有人来为他们添上了茶。过了一会儿,老鸨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人。 身着浅色黄衣,五官精致柔和,青丝垂腰,怀抱古琴,姿态从容。这是一个柔美温婉的美男子。 此人身形修长,行走优雅。撇开有些娇小的身高和有些柔和的举止,也称的上现代那种中性的美男。 在那个看重颜值的现实世界,只要好看,谁管你是女是男。不像这世界,男生女相被嘲讽,女生男相被鄙视,啧啧~ “赵大人,温林来了。”老鸨献媚道。 “嗯。” “那奴家就先去忙了。”老鸨道,见赵雪知点头,便笑眯眯的下去了。 温林面带微笑向三人行了一礼,转身在放琴处坐下,慢条斯理的将琴调整好,看向赵雪知轻声道,“今天赵大人想听什么?” “随便。”赵雪知笑道,“小林儿弹什么我都喜欢。” 温林笑笑,道,“那就老规矩吧!”说后,没有等赵雪知回答,开始了赵雪知往日喜欢听的曲子。 一阵又一阵优美的琴声传来,周从安本有些压抑的心舒心不少。 温林的琴声果真好听。 周从安听着琴声,看着温林,脑里不由浮现出了原书的剧情来。温林,江月楼卖艺不卖身的有名清馆,是女主几大夫郎之一,最是温柔善解人意的人儿,先不说女主喜欢他几分,却是女主最信任的人。 撇开他的性别不说,他也是她看书时最喜欢的一人,温柔善良,单纯软萌,还很懂事体贴,也不作不矫,三观很正的一人。《 》 8、意外再遇 夜渐深,江月楼的人越来越多,时不时有杂乱的声音传进他们的柏林雅室。赵雪知发现坐在一旁的周从安不言不语,昏昏欲睡的模样,知她今日考试后真累了,留下一大张银票和叶青梅带着周从安就离开,结束今日江月楼之行。 周从安穿过充满着胭脂水粉味儿的过道来到了门外后,缓缓的松了一口气。江月楼里的这些男人除了脸美外,皆娇小柳腰莲花步,虽然没吐,但也把她雷的不要不要的。 还不如去长青坊呢?里面人少,清静。 抬头,看着停来门口的马车和赵雪知叶青梅两人身前的车夫,周从安刚好的心情又不好了。 明明她们三一直走路来着,为什么她们回去会有马车?周从安嘴角微抽动了下,她们俩就是欺负她初来乍到老实巴交的的吧! “雪知,从安就交给你了。”本在上马车的叶青梅回头,笑道,“你可一定要送她到门口,不然她这个路痴怕是下回就见不到她了。” “这还用你说。”赵雪知笑着白了叶青梅一眼,直接把还呆在一旁的周从安拉上了马车。认识周从安这一段日子以来,她的性子她摸了个七八分,她的方向感可不是一般的差。 周从安脚步有些仓促的跟着赵雪知上了马车,还没等周从安反应过来赵雪知就吩咐车夫上路。车夫三月应了一声,驱着马不急不缓的行起来。 不久后,赵雪知吩咐道,“先去周府。” 三月一听,眉头不明显的动了一下,沉声道,“小姐,刚才出来时被家主看到了,让你一个时辰之内必须回府,否则……”她顿了顿,“家主就将小姐这月府上和官家月例都给没收了。”她本应该听从主子的吩咐。但想起上一次主子没银子时,整天待在府里消遣他们这些做下人的经历,一时没忍住开口了。 “什么?被我娘遇上了?”赵雪知惊讶微怒,“不是让你出门的时候小心一点吗?” 三月不语。 赵雪知知道三月肯定有避开,也没有再对她发火,坐在马车里一阵哀怨,“我娘咋对我这么狠,这不是要我命吗!” 本有些昏昏欲睡的周从安回过神来,试探小声道,“要不我下车自己走回去?” “呀,你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没义气的事?我娘不就是想控制我的银票变相的禁我足吗?小事,没事。” “可是……”周从安面色内疚。 “别可是,没可是……”赵雪知颇为豪气的打断了她的话,“再说,你长的跟花似的,这大晚上的,摸不准就被当男子给谁劫色劫了去。” “我……” “你再说就当你这个朋友我白交了。”赵雪知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一脸不满。 周从安呵呵一笑,“我就想说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风流十足的赵雪知既然还有怕的人,很是稀奇。”这深更半夜的,她就没打算下去,她可不是这世界实打实的女子,刚才也不过是意思意思客套一下。 这瞎灯没火的,她自己一个人能回周府才有的怪! 赵雪知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呵呵一笑,“那不是我老娘嘛!百善孝为先。”财政生杀大权不是还掌握在她老娘的手里嘛,不听也得听啊! “是啊!”周从安认同的点头。一物降一物,说的没错。 周从安撩帘看了看窗外,马车到了周府和赵府的分叉口,“三月,前面转弯,先送你家小姐回府,然后再送我回去吧?” 车夫三月本就冷淡,没有回答她,直接转了弯。赵府和周府相隔不算远,如果先送周从安回府的话,直接直走到周府,然后掉头回来走另一条路就到了赵府,赵府相对于比周府近些,绕了一段但也不算麻烦。但直接去赵府,那就真的近的多了。 “从安,不用,先把你送回去也不迟。”赵雪知道,“不过就是被罚一个月的月例而已。”刚想开口让三月去周府,马车停了下,三月的声音从外传来,“小姐,到了。” “就到了?” “嗯。小姐你先回去,三月定会将周小姐完好无损的送回去。”三月道。自家小姐没有钱出来晃悠是小,只能呆在府里才是大,倒霉的可是他们这些下人。 见赵雪知表情为难又纠结,周从安道,“雪知,你早回去,我也好早点回去。” 赵雪知有些犹豫的点头,“那你小心点。”话落,动作快速敏捷的跳下了马车,与表情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下了马车后更是头也不回的向府内奔去,这速度,那叫一个快。 周从安随手撩帘向外看一看,刚好看到这一幕,心中那一点感动内疚瞬间消失的连渣渣都不剩。嘴角一抽,这人嘴上说着不打紧,那回府的步伐可是一刻都不耽搁。 马车继续向周府而去,夜晚除了江月楼那条街还热闹,一路上基本没什么人,哒哒的马蹄声和车轮声十分的明显,不时还传来挂在马车旁做装饰的风铃声。 “唔”一声,一个轻微停顿声,马车停了下来。周从安睁开略显疲惫的眼,“到了吗?”边说边就要撩帘下去。 “没有。马车前有什么挡住了,周小姐稍等,三月下去看看。”三月的话让周从安停止了动作。 “嗯。”周从安轻轻点了下头,放下手中的帘子坐回了原位,又闭目养神打起瞌睡来。 忽然马车微晃,一阵风过,帘子被揭起又被放下。周从安本能的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然后又闭上。只片刻哗的睁开了眼,瞳孔极速放大。 在微弱的灯光下,瞳孔里映入了一道不胜明亮的白色身影。身影修长,五官精致,竟是个美的不像话的男子。是他…… 周从安惊讶,张嘴就要发出一道惊呼。眼前的人猛地伸出一只修长如白玉般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她的惊呼声扼杀在喉咙里。 “周小姐,怎么了?”三月似察觉到不对,声音从外边传来。 周从安惊讶的刚要挣扎反抗,来人却对着她一阵唏嘘,“小姐,帮我一次可好?”说着漂亮的眼睛真诚又带着请求的看着她。 周从安不由得放松下来,心里的惊恐慢慢的放下。 见她没有再挣扎,他悄悄的将露出一角的匕首放了回去,暗地松了一口气。 “周小姐?”一直不见周从安的回答,三月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周从安示意他将他手放下,他犹豫了片刻才松开了手。 “没事。”周从安应了一声。 “那小姐坐稳了。”听到周从安的回答和语气里没有什么异样,三月点头继续上路。 这时一阵参差不齐的脚步声从马车后传来,伴随着一声大吼,“站住。”行的不急不缓的马车还未停下,人已经来到了马车前,将马车给拦下。 马车被迫停下,先前那粗犷的女声暗沉沉的响起,“你可有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 马车里的白衣人心一紧,手再一次本能的重新捂住了周从安的嘴,眼神不安的看了她一眼,注意力全到了马车外,手下意识的握住了藏在袖口中的匕首,透出点点金属反光,被周从安看在眼里。 没想到这人表面温和,看着柔弱,深更半夜,被人追赶,巧上马车,身藏匕首,看来也不简单呢! “没。”这时听到外面的三月冷漠的吐出这么一个字,他才微微放松下来。 三月半点没被眼前不怀好意的十来人吓到,说后波澜不惊的打算驱马离开。 领头人也没再说话,打算去其它地方。视线扫到了马车里透着的有些臃肿的影子,冷声道,“慢着。”再次拦住了马车。 马车里的他眼神一沉,手握紧衣袖里的匕首,身体微微颤抖。 只听外面道,“马车里是什么人?” 三月皱眉,难得情绪外露,不耐烦道,“敢问各位的主子是谁?敢如此一再拦我赵府小姐的马车?” “赵府?”领头人正当想问那个赵府,有人来到他的身边,悄悄示意他看马车上两旁玉穗上的标志,偌大的赵字出现在眼前。能这样明晃晃的挂着赵府二字在马车上的在城中也只有……他一惊,忙行礼,“是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赵小姐,还请赵小姐勿和小人们计较,赵小姐您请。”能这样明晃晃的在马车上挂着赵府二字的,在城中也只有赵儒行赵太傅的小孙女赵雪知了。 “希望不要有下次。”三月冷漠道。知道周从安不会说什么,直接怼了回去,驾着马车离开。 等马车走远,领头人才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找人不成,得罪赵太傅赵府,把自家只有六品的大人给搭进去,他们也得跟着玩完。 马车加快的前行,见着眼前还僵硬的人,周从安眨了眨眼,拿下他没再用力的手,轻声提醒,“人没有再追来了。” 听她这样一说,他才反应过来,忙将藏在衣袖里的匕首收了回去,缓了缓神,敛下心绪,对她温柔感激道,“抱歉。刚才冒犯了。” “你知道就好。”周从安不由有些好奇,“你一个男子深更半夜的,他们为何要追你?”在女尊里男子深夜被人追赶倒有些稀奇。 他敛了敛眼帘,轻轻一笑,温和道,“我这么一个陌生人上你的马车威胁你,你又为何没有害怕?换作是其它人怕早就将我交出去了。” 呃?她没想到他反将她一局。她心里暗暗鄙视了自己一把!刚才她能说她中了他的美男计,美色误事吗?看着这么一个美的不像话的人儿,任谁第一反应也不会认为他是坏人吧!想起他上马车时的反应,她道,“你认识赵雪知?” 他表情一顿,点了点头,“我见赵大人的马车,以为是赵大人才想着上马车避一避,没想到是你。” “哦~原来是这样。”周从安点头。怪不得刚才睁眼看到他时,他先神情自若后却十分惊讶。显然没料到马车里会是她。 “算上今日,说来你救了我两次了!”他笑道。想起了第一次见她时那种惊艳,便把她记住了。 “哦。”周从安笑,“那还真是有缘呢?”想起那次心里郁闷的很,上次逃了,这次可别给她来个什么以身相许。 “公子,你这是去哪儿?”他撩起车帘看了看,心道这条街还算认得。便道,“公子,今日谢谢你,我就到这里下吧!改日定好好答谢你。” “公子?”周从安听到了这两个字,呆愣了两秒,嘴角抽了抽,“你从那里看出我是公子?我可是如假包换的女子,女子是也!”说着不忘挺了挺自己还算圆润饱满好看的胸,“公子可看清楚了。” 被周从安有些怒气的语气吓的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周从安的胸,瞬间满脸通红,第一次觉得尴尬无比。这……这……明显的……呃!女子特征!他怎么就将她比男子还娇小美的她自动当作了男扮女装! “周小姐,到了。”马车在这时停下,三月的声音传来。 “嗯。”周从安应道。 他听到了三月的话,知到了她的府邸。温和道,“今日真的多谢小姐。”说着转身下去。 三月见着有其他人从马车里出来,面色无常,明显在之前知道马车上有其他人,但看清那人是后,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惊讶。 他似没看到三月脸色的惊讶,对着她温和的笑了笑。 周从安跟着下来,对他道,“你去哪儿?” 他道,“自然是……”他顿了顿,道,“回家。”在这一瞬间,突然有些不想让她知道他是什么人。 “那路上小心。”周从安道。他感激一笑,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你等等。”看着他在夜色里修长单薄的身影,周从安不由道,“你坐马车回去吧,我让三月送你。”她想起来在这女尊古代世界,一个男子深更半夜行走在路上危险程度绝对不压于现代。 “不用。”他转过身来,感激一笑。 “天黑不安全,路不好走。”周从安难得好心道,“刚才不是有人在追你吗?做马车安全些。” 见周从安真诚关心的眼神,他敛了敛眼帘,终点头,“谢谢。” 周从安笑了笑,对三月道,“三月,麻烦你再走一趟了。抱歉抱歉,改天我一定好好请你吃一顿。” “小姐客气了。”三月平淡点头。心里对周从安的狗腿殷勤感到惊讶,她还没有遇到过主子让下人办事这么客气请求的,这还是生平第一次。 正当马车要走时,他突然撩帘看向周从安,“我们遇见两次,你救我两次,你怎么就不问问我的名字,或者告诉我,你的名字?” 呃?周从安一愣,她还确实忘了。不过,古语曰,美人,美之,祸水也,麻烦也!在这本书里那可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周从安回过神来对着他呵呵一笑,“相遇就是缘,举手之劳嘛,不足挂齿。”不等对方说话,继续道,“公子慢走,小女子就不送了。”还有模有样的书生般行了一礼。 “周小姐,我叫泽……我……” 他的声音不大,车轮声响了起来,掩盖了他的声音。 泽什么?周从安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本能的抬头看了一眼,马车已经离她远去。冷意袭来,周从安不作它想,加快了进府的脚步。 等再次见到他时,她倒庆幸那日没听清什么,也没和他有什么牵扯。这算不算她有先见之明! 马车已经离周府越来越远。 坐在马车前的三月不由开口,“泽月公子。我奉劝你别对周小姐生出什么心思。” “什么?”他正走神,突然听到三月的话。 三月皱眉,“周小姐乃当朝一品大臣周尚书长女,对每个人都好,哪怕是路上的乞丐她都给予平等的对待,所以,你不是例外。”她见这人看周从安似乎生了兴致,难得好心提醒他。 “嗯。泽月知道了。多谢三月姑娘。”过了片刻,他的声音才轻轻柔柔的传来。 三月不再开口,专心得驾着马车。明明他没有说目地的,她却也熟门熟路的驾着马车向一个地方而去。 显然三月认识他。 三月无奈,能不认识他吗?跟着她那风流的小姐到处胡逛,不认识南安城名声远扬的泽月公子才怪!放眼整个南安城,怕也只有那整天在府中磕书的书呆子周小姐不认识吧!《 》 9、表姐惹事 周从安回到周府,本以为人早就睡下了,没想到堂中灯火通明,好像人都没睡。 不会是在等她?周从安这样一想,心里多少生出了一丝愧疚来,今天玩大发了,忘了让人回来说一声,好歹也是她如今的亲人不是! 她加快脚步向堂中而去,到门口时有些心虚的放缓脚步。往里一看,周庆容周父都在,连谢长梦也在,竟然还有两个年纪不算大却也不年轻的中年男女。 看神情这两人貌似是谢长梦的……父母亲! 连谢长梦的父母都来了。周从安来到门口,小心的探出一个头,心里疑惑又纠结,现在自己是直接走,还是进去看一看? 这时沉静又有些压抑的堂内响起一道柔柔弱弱的男声,“姐姐,你就帮帮梦儿吧!她真的知错了。如果你不帮她,就没有人可以帮她了,她一定会被老太傅赶出来的。姐,小弟求求你了。”话尾像女子撒娇央求的语调托的的老长。 周从安心尖一颤,身体不由抖了抖,鸡皮疙瘩掉一地,这小舅舅说话还能再不正常点不? “是啊!姐。就帮梦儿这一次了,好不好?”堂中一脸担忧老实的谢长梦她娘道。 周从安这时才注意到谢长梦竟然是跪着的。不是刻意等她,而是另有其事!她放下心来,怪不得今日都没人来找她。 “姑姑……”谢长梦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周庆容。 “安儿她娘,你给出出主意。”见周庆容不为所动,周父不由心软开口为他们说话。 静了片刻,周庆容还是没有开口,谢长梦她爹忙着急为谢长梦说好话,她娘在一旁也时不时的应和。 两人一来二去,只一会儿功夫,周从安在门口就明白何事了。还真是谢长梦惹出事了。 说来事情是她表姐谢长梦让一个名叫丹墨的青楼男子怀孕找上门来了,一时没有妥善处理,闹大了。这不算什么,关键是让人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赵老太傅那里。一时间影响不好,其品行不好,被老太傅赶了出来。 这不就来找周庆容帮忙了。当时周母可是花了很多心思才让赵老太傅同意收下谢长梦的。这下又出事,难怪周母会生气。 周从安对谢长梦真的是……怎么啥时都能遇到她的风流债,这人真是……牛,牛逼呀! 趁府内的人注意力还没放在她身上,果断开溜睡觉去也。 她累了一天,真的是困,回院随便洗漱了一番,直接到头就睡。连青竹青兰同她说话也只是敷衍了几句。 第二日,周从安照常被青竹叫醒,被周父吩咐去堂中一起去吃早饭。谢长梦爹娘在,作为晚辈当然应该陪同。 周从安去时,周父周母还有谢长梦爹娘都到了,而谢长梦正可怜巴巴看着周庆容。 “姑姑,你就帮帮梦儿吧!”谢长梦弱弱的叫了一声,忐忑心虚加理亏。 “好了梦儿,先吃饭,吃了再说。”周父温和道,“安儿来了,吃饭。” “姑父……” “梦儿,吃饭,吃饭。”谢长梦爹道。知道自己姐姐公务在身,便也识趣的少言。 周从安坐到桌前,一时间无人再说一句。周从安心道,把人肚子搞大这种事在现代可能确实是很难办,在古代有何纠结? 以谢长梦风流的性子,直接纳那人进门做个小侍不就得了。虽然会被人诟病纳一个青楼人进门有损门楣,但还是有利于她目前的形势。 “我先去一趟皇宫,梦儿的事等我回来再说。”周庆容不急不缓的吃完饭,在周父温和的目光和谢长梦父母期盼忧虑的眼神中走了。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周父略微尴尬一笑,“雨儿,别生气啊?你大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说不定等她回来已经把这事办妥了。” “没事,姐夫。我知道的,姐姐会帮梦儿的。”谢长梦的父亲忧伤道,“也都怪梦儿,想入仕,整天就还惹事,而且一次比一次荒缪。哎~让你们也跟着操心。” 谢长梦她娘拍了拍她爹的手以示安慰,然后对周父道,“姐夫,我和雨儿在此留宿了一晚,府内和店铺怕有诸多事,我们就先回去了。梦儿的事就麻烦姐姐姐夫了。” “现在就走了?”周父道。 谢长梦他爹点头,“嗯。有劳姐夫了。” “没事。”知道谢长梦她娘忙,周父也不留他们,“路上小心。” 他们走,不代表谢长梦也走。她这两日没有去赵老太傅赵府,直接留在了周府。看着自家父母离开的背影,一脸忧伤,深深的体会到了“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这句话的精髓。 周从安吃饱喝足,悠闲的走近谢长梦,凉凉道,“表姐。你直接为那人赎了身得了。” “这还要你说。”愁容满面的谢长梦白了她一眼,“本买了个院子让他住下,谁知他跑到家门口来闹腾,仗着自己有身子非要进谢府。” “那你就让他进不就好了。怎闹到太傅那里去了?”周从安还真是有些好奇。 谢长梦炸毛,“让一青楼之人进门,你真当我谢府是商户,不要脸了?好歹谢府还留有我太太奶奶的书香之气呢。” “纳青楼之人做小侍不是常有的事吗?”周从安道,“做小侍难道还做不得?”这里的人据她所知除了她娘还有叶青梅的娘只有一夫外,其它的人可都是三夫四郎的。纳一小侍在她们眼里再正常不过。 “这是可以,不过也解决不了太傅那边的问题啊?太傅那边才是重点。” “哎~表姐,莫慌。”周从安不慌不忙道,“要不你这样试试?” “怎样?”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周从安道。 “呃?”谢长梦先一愣,脑里想到了什么,不确定的看向周从安,见周从安嘴角带笑的点点头,心中一喜,片刻脸上的愁云消散。中气十足道,“我懂了。”然后忙走了。走时不忘回头对周从安说一声谢谢。 “那么多电视剧小说,可不能白看不是。”周从安看着谢长梦离开后,嘀嘀咕咕的说一句,回到院子睡回笼觉去也。之前听赵雪知说起过她祖母赵老太傅,表面严肃实则心软的很,这方法管用的很。 回到院里,同青竹说了一声后,果断躺床上了。会试结束了,终于不用再没日没夜的看书理解诗经,可以好好轻松嗨皮几日。 等她一觉醒来,竟到了黄昏。周庆容办公已经回来,连饭菜周父都备好了。 饭桌上一如既往的很温馨和谐。周从安和周忆然吃着饭默默的看着周父周母秀恩爱。 “娘,爹。孩儿吃好了。”周从安放下筷子,准备离开。 周庆容叫住了她,道,“安儿,过一会来书房一趟。” “是。”周从安规规矩矩应道。 等周从安在院中逛了逛去到书房时,周庆容已经到了,正看着公文。 周从安敲门进去,“母亲找我来可有什么事?” 周庆容将手中的公文关上,难得温和道,“没什么事。昨天没来的急问你,会试考的如何?” 周从安心咯吱一紧,会试上的题是做完了,但对不对好不好她的心中没底。她娘这样一问,心里顿时有些心虚忐忑。 见周从安一时沉思又纠结的表情,怕没考上的几率很大。周庆容微微一叹,安慰道,“安儿,没事。这次没过就下次。你还年轻,不急。” 周从安听周庆容这样说,笑着点头,“母亲说的是。孩儿自是明白。” “嗯,明白就好。这段时间辛苦了,这几日好好休息吧。”周庆容说后直接让她走了。 “是。”周从安转身要走,想起了谢长梦,纠结了一下问道,“母亲,表姐的事解决了吗?” “嗯。”周庆容表情淡淡的点了下头,“赵太傅也不是不讲情面之人。” “嗯嗯。”周从安扬起了嘴角,“母亲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了。”赵老太傅面冷心软,果不其然。 谢长梦以后怕又会过一阵子才会来了。这下无人打扰,也不用再看书,完美。 日子平静了几日。这天一早,周府收到了一个对于周府上的人来说的好消息。那就是周从安会试考上了,不日进行殿试,皇帝亲自选出状元。 在全府欢腾周父眉开眼笑中,周从安在周母难得外露欣慰的目光下,无奈的又踏进了看书旅程。 都到最后这一步了,如果原书剧情不变,她考上进士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了,还看什么书! 周母这是想让她考个状元探花出来不成? 周从安欲哭无泪,娘呀!她可没打算能入皇帝的法眼,成为前三呐! 她一女配,即便再使劲看书也上不了前三呀!原主周从安能和女主认识并成为女主死心塌地的朋友还和她没进前三有关呢? 书中原主和女主夏东瑶认识,就是原主虽成进士但未得前三,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就去酒楼喝酒,没想到遇上有人被调戏,她上前帮忙反被调戏,夏东瑶遇见,正义感驱使,上前帮忙,结果现场一片混乱,原主借着酒劲直接大闹酒楼,还将轻易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大臣之女的身份抬出来了,把官府的人都惊动了。两人去牢中走一遭,就这样结下了友谊,开始了原主的迷妹的生涯。 咳咳,总之现在看书也没啥用。周从安拿着书在院子椅子里坐着,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懒洋洋的想着。 “小姐,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下吧!”青竹十分贤夫良父的端着茶点心进来。 “青竹来了!”周从安侧头看了一眼青竹,便又看着天了。青竹将点心拿到她身前,她看都没看伸手拿起吃了起来。边吃边道,“这次的点心软软糯糯,不错。” 青竹笑笑将茶递过去,“上次端来的小姐不太喜欢,这次厨房是照着小姐说的做的,还费了厨房好大功夫。” “哦,是吗?我还只是随口说说的。”周从安笑道,“还真不错。青竹你也尝尝。” 一个月后。 意料之中女主夏东瑶成了状元,意料之外武状元花落叶家、叶青梅之手,更让人意料之外、准确的说是让周从安意料之外的是,探花砸她头上了。 这意外的结果直接导致了她与女主夏东瑶提前相认,原书中为周从安和夏东摇打下深厚友谊基石的酒楼相遇场景消失了,也让她离女主夏东瑶剧情里的女配角色越来越远,而周从安自己却不自知。《 》 10、高中游街 金銮殿上,整齐划一站了两排的大臣,身着明黄色的龙袍的女尊皇帝坐在最上面,场面庄重严肃。身为状元的女主夏东瑶带着进士来到殿前,跪谢皇恩。不巧周从安也在其中。 如书中一样,夏东瑶五官俊美,眼神沉静温和,气质优雅出众,即使身着统一的深红官袍,也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她。 周从安也算是第一次正式的见到女主夏东瑶。 高坐皇位的女尊皇上照例询问赞赏了他们几句。特别是夏东瑶,皇帝对她很是满意,当场就钦点她为状元进翰林院,这是何等的看重她。还有周从安为探花也给皇帝夸了一番,不为什么才华能力,只道,周从安才十八就考上了探花,不愧是周母的女儿,确实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 周从安当时一听,心里直翻白眼,还能在夸大一点吗?那夏东瑶成了状元,也才十九,只比她大一岁,这么明显的偏袒朝廷重臣之女合适吗? 睁着眼睛说瞎话,眼不瞎吗? 没过多久。 皇帝特赐一甲进士游街,“啪啪”鞭炮声喜庆声响遍整个城中。 被侍卫开道的街道上,嘀嗒嘀嗒的马蹄声由远而来,三匹大马缓慢地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后面跟着一群穿黑红官服的侍卫,场面确实不小。 街道两旁站了很多看稀奇热闹的人。只见他们看到马上的人眼睛一亮。今年高中的人不光有才学还都长得俊! 马上三人皆穿着一身深红官服,为首的一人长相俊美,嘴角上扬,眼神沉静温和,气质优雅而出众。左手边的人五官没她精致俊美,稍显深邃硬朗一些,眼神明朗,微微一笑,如和煦清风,身后高高扎起的马尾,显得人干净利落又洒脱。而右边一人,五官精致如瓷娃娃,身形纤细,眼神清澈,表情柔和,这端端是一个绝色男儿的模样啊!然而她中了探花,那是一个女子无疑了。 女生男相的女子?众人先惊艳惊讶,后鄙视不屑嘲讽加同情叹息气随之而来。 周从安骑着骏马迎着这些人惊讶略微不屑的眼神,在无人注意时一个白眼翻过。在女尊待了三四个月,她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和这些人的想法,让她实在是无法苟同。 这长得漂亮还是她的错了?心中这般想面上没表现出来,继续和队伍有条不紊的前行。 侧前方一座三层高的阁楼上,一个极好看的白衣男子正站在窗前依栏而立,表情淡淡的看着从前方而来的人们。突然视线一顿,是她! “泽哥,新科状元经过了吗?”温声细语的声音后,一道浅青色身影出现在他的身旁。他五官柔和,神情温和,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正是江月楼中的温林。 温林的声音让他脸上的惊讶消失,淡笑点头,“马上就过了。” “那我倒是赶巧了。”温林笑道,眼睛向人群看去。不由微微惊讶,“夏小姐真成今年状元了啊!” 白衣人儿淡然一笑,“小林儿认识她?” 温林点头,“见过两次。”突然语气一顿,更是惊讶,“没想到赵大人的朋友周小姐也有这样的才情,一甲进士。” 白衣人儿惊讶,“你也认识她?” 温林点头,“有过一面之缘。” “在那里?” “江月楼。” “哦~”白衣人儿挑眉,“还真没看出这人还会来江月楼。”当真是小看了她!这样一想,视线不由落在周从安的身上,对周从安好一番打量。怪不得和赵雪知能走在一起,原来也是一丘之貉。 明显的注视感不由让周从安抬头,一抬眼就看到了白衣人儿,白衣人儿的视线一时没来得及收回,两人刚好四目相对,皆愣了愣。 周从安惊讶,是他!阁楼上的人身着白衣,表情淡淡,是之前见过两次的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子! 马蹄哒哒的前行,刚好有屋檐隔开了他们的视线。周从安眨巴了几下眼,收回了目光,继续前行。 阁楼上的白衣人儿看着路过几人的背景,温和的脸上笑容淡去,无人看见之时,眼中一片漠然。他人的热闹似乎从来就与他无关!周从安不过是善意的救过他两次,不着痕迹的划过一丝冷笑,转眼即逝。这世上的女子不过都是一样罢了,哪里会有什么特别!倒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似乎有些不一样呢!他不由看了一眼周从安身旁的夏东瑶一眼,和传闻中倒是一致。 “江月楼!”周从安他们经过阁楼门下,身为榜眼的蓝英声音响起。之前在出了殿时,三人便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算是认识了。她的性格本就豪爽,这一路走来和她们也熟悉了不少。 周从安和夏东瑶侧头,江月楼三个大字出现在她们的眼里。可能一路闲的无聊,蓝英接着道,“东瑶兄从安兄可有来过?” 周从安和夏东瑶朝着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他们缓缓经过的一家门口,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着江月楼三个字。如果不是这个名字名声远播,一定会以为这是个什么酒楼诗阁之类。 周从安心中微惊讶,她们竟然到了这里,城中有名也是书中有名的青楼江月楼。 夏东瑶淡定道,“被朋友拉进去了几次。”两个多月前初到这里,被才认识不久的人就带进了江月楼。第一次还有些好奇,后来便没有半点兴趣了。 蓝英爽朗一笑,“我还以为东瑶兄来京都不久,没来过江月楼,打算有空请两人去见识见识!没想到看着清清冷冷的东瑶兄对这些事到也积极。” 夏东瑶也不恼,淡笑道,“那里,只是有些好奇江月楼名声远播的魁首是何等风姿罢了。” “东瑶兄看到过江月楼里的魁首?”周从安不由加入了谈论八卦阵营,“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样风华绝代?”看小说时,里面描写的泽月外貌和气质那可是真真美啊!真的是把那种绝色美人儿蛇蝎心肠体现的淋淋尽致。上一次来,见到了温林,却没见到爱夏东瑶不得而黑化的泽月。 “这,怎么说呢!”夏东瑶表情有些纠结,那人美是美,就是太……秀气了。这时蓝英开了口,“确实。在城中还找不出几人能和他媲美的人。”然后话一转,直接指向周从安,玩笑道,“当然,如果从安兄是男儿的话,还可和他较量一番。” 周从安听后自动将这话当作夸奖,刚想客套两句转眼就想到了这是女尊世界,忙正经严肃道,“蓝兄莫要胡说,在下可是堂堂正正的女、大女子。”说出大女子三个字时差点没咬住自己的舌头。妈妈呀!这谁发明大女子这词的!不觉得雷人吗?周从安内心抖了抖,好吧!谁叫这里就是个以女子为首的女尊世界呢! “哈哈,怪只怪从安兄女生男相,长得过分美丽。”蓝英玩笑道。 “蓝英兄……”周从安故作恼怒,心中乐意的很。来吧,夸吧,这夸她的话她听着顺耳的很。 “蓝英兄,莫要开从安兄的玩笑了。”夏东瑶温和淡笑道,“从安兄,你也别生气,人之美貌,又何关性别!我还很羡慕从安兄如此多娇的美貌呢。” “是吗?”周从安扬了扬嘴角,“多谢宽慰了。”小说里周从安之所谓对夏东瑶忠心不二,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从一开始夏东瑶就没有多在意她不符合女尊世界的女子长相。 就在这闲聊间,他们十分光荣的城中游行了一圈,让整个城中的人儿都跟着沾了些喜庆。 “大人,小姐回来了。”告别了夏东瑶和蓝英,周从安回府刚走到大门口,胸前的大红花还未来的及解下来,守在门口的下人忙激动的边喊边跑走了。 周从安摇了摇头,走进府。 “呦~我们的探花回来了,真是可喜可贺!”谢长梦流侃的声音传来,随之人已出现在周从安的眼前。声音中气十足,神情不错,显然上次的事过去了。 “你怎么来了?”周从安笑道。 “听说表妹中榜了,这不来祝贺祝贺你嘛!”谢长梦笑道,“也沾沾喜气。没准下次我也能考上一个状元探花什么的。”她比周从安大三岁,考了两次举人,第一次没考上,第二次就是同周从安一起考的这次,她勉强考上,不过在会试落榜了。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她也没怎么气恼,拜入赵太傅门下,好好学习一番。 “姐,回来了。”周忆然高兴道,“我就知道姐一定行的。” “嗯。”周从安笑着点头。一看大堂,周父周父还有谢长梦她爹都在。这架势有点大啊! “安儿回来了。”周从安走进大堂,谢长梦她爹赞赏道,“我们家安儿就是有本事呢!不声不响的成为了近几年来第一个以十八的年纪考上功名的人,真是给我们周家长脸啊!” 堂中的周父淡笑道,“我还以为安儿这次考不上呢!竟考上了。”看着周从安身着官服,越看心里越有些不是滋味。 她考上了探花,周父似乎有些不高兴呢?周从安疑惑,随即想到了什么,却也有些理解。 但见周母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表情虽然同平时一样严肃,但从她放松的眉眼中不难看出,女儿中了探花,还是很开心的。 周从安站在大堂,乖巧规矩道,“母亲,孩儿考上了!” 周庆容嘴角微微上扬,“嗯。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可见她心里多多高兴。 周父在一旁微微皱了皱眉。见周围人十分高兴热闹,又努力让自己笑起来。 周父的反常周从安看在了眼里,心里自有计较。有些事不可避免,但是是可以改变的不是! 周庆容对谢长梦父母道,“今日用了饭再走吧。”难得扬了扬不常笑的嘴角,“想你也饿了,你爹已经为你准备了一桌好吃的饭菜。我们去吃饭吧。” “是。”周从安顺从应道。 周父脸上带着微笑,却不同以往活跃。周庆容也知周父所想,趁着人走去客厅了,对周父温柔道,“遇儿,先吃饭。” 周父才放下思虑,去吃饭。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只一个上午,今年状元探花榜眼之名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一时间周从安以十八的年龄中得探花之事为她得了一个天才的头衔,一时风光无限,名声飞扬。《 》 11、绝色泽月 月淡淡的浮现枝头,周府的走廊也亮起了淡淡的烛光。 走廊上,两道人影由远而来。 吃过晚饭,周从安被周庆容留了下来,说是散散步消食。周从安一向秉着原主老实安静的原则静静的跟在周庆容身后。 “安儿,皇上可是让你去礼部当差?”走到后院亭子里,周庆容开口,随身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是。让孩儿先在礼部侍郎手下待着,学习学习。”周从安道。在大殿上,皇上当场让夏东瑶进翰林院,让她做了礼部的小官,这心偏的…… 周庆容若有所思的点头嘱咐道,“这倒是不打紧的官职,好好干,多学习历练历练对你是好事。” “是,孩儿知道。”周从安点头。这官职好,所谓的闲官是也!虽然和女主的待遇相差甚远,但对胸无大志的她而言再好不过。 “以后身在官场,不比在家里,事事要小心些。万不可拉帮结派,招惹是非。”周庆容语重心长的道,“我说这些安儿可要放在心上啊!” “是,孩儿谨记母亲教诲。”周从安点头。 周庆容又说了几句才让周从安离开。 “参加了科考,考中了进士探花,当上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闲官,女主也见着了,不出意外的话,近期的日子会很不错。”周从安回到安怡院,心安不少。当然,也就能过几天好日子,如果后面她不努力改变某件能改变她命运的事的话,她的人生虽然可以像原书里一样活到老,但是中途却会失去很多很多。 才穿来时她只想抱紧女主粗大腿活到老,现在和身边的这些人相处久了有了感情,她不想失去这些。所以后面在不改变和女主的剧情下,势必要尽自己所能,让原主周从安的人生经历有所改变才行。 “小姐,赵小姐派人来让你出府一聚。”周从安刚走进安怡院,一人从院外进来,“马车就在侧门等着。” 周从安看了看黑下来的天,微愕然,古代人也当夜猫子?随后道,“你跟她说,我睡了。改日在约。”这里交通不便,灯火不便,再加上她方向感稍弱,还真不想在晚上出门。 见人出去,周从安一脸轻松的回自己房间去。想必青竹已经把房间里都收拾好了。 “大小姐,门外的人说,你不去,赵小姐交代,他们也别想回去。”没想刚走几步,随从又跑了进去。 周从安无奈,“我真睡了。” 随从又出去了。 就这样反复了几次,周从安拜倒在赵雪知的随从三月的毅力下,出府了。被青竹要求为了安全带着流风。 周府侧门就在离安怡院不远处,周从安和流风从侧门出了府。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的院子离外面的小巷子也就一墙之隔。马车已经在那等着了。 “周小姐。”马车旁,三月恭敬道,“小姐一直在等您。” “哦。”周从安听她这样说,轻轻点了下头。还是没忍住道,“天都已经黑了,你家小姐不睡觉吗?” “小姐听说周小姐上了榜,很是高兴,就来找您了。”三月面无表情道。 周从安点头,利落的上了马车。 “对了,你家小姐约在了哪里?”周从安道。 等了一会儿,三月才道,“到了周小姐就知道了。”小姐让她来时嘱咐过她,不用告诉周小姐是哪里,去了她自己就知道了。小姐怕是知道告诉了周小姐,周小姐多半就不去了。 周从安不在开口。 马车悠悠行起来,在周从安将要昏昏欲睡时停下。 “周小姐,到了。”三月的声音传来。 周从安下马车,一抬头就惊讶到了,“江月楼!你家小姐约在这儿?” 三月一时不知怎么答,突然看到自家小姐来了,忙道,“小姐,三月把周小姐接来了。” “嗯,你先去一旁休息吧。”赵雪知愉悦的声音传来。 周从安嘴角抽了抽,对赵雪知道,“我说赵大小姐,能不约我来这里吗?从安已经见识过了。”这赵雪知还能在纨绔点吗?这是直接把这男儿扎堆的地方当成了寻常约会酒楼! 赵雪知摇着折扇走到她身边,摆手笑道,“哦~这次可怪不得我。东门那几个纨绔二世祖要见新科状元,一时不知约到哪里,都想来江月楼见见有一段日子未出现的泽月,所以就来江月楼了。” “泽月?”周从安本还有些无语,一听到泽月,顿时来了兴趣。她对原书中倾国倾城风华绝代最后自焚而亡的泽月倒有些好奇,不知是不是真如书中所写那样美,不知和之前见过几次面的那个美的不像话的男子比谁更胜一筹? “是啊。我知你一个人可能不想走进江月楼,这不就出来接你了。”赵雪知道,拉着周从安直去江月楼。 江月楼里,轻纱曼舞,香烟弥漫,娇声乐声四起,场景热闹奢靡。 周从安行走其中,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原来烟花之地在那个朝代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男尊女尊之分,只不过性别形式颠倒了。 赵雪知带着她直奔二楼,在一个名叫海棠间的房门停来。一道淡淡的琴声从里面传来,不同于大厅嘈杂混乱之声,给人以清雅宁静舒心之感。 弹奏之人莫不就是传说中身在青楼的清流?这般会安抚人心! 就在周从安好奇中,赵雪知轻手推门而入,带着周从安分外熟悉的撩帘向里走去。 直到走了进去,周从安才微微惊讶,海棠间在外感觉不大,等走进里面才知别有洞天,像一个小型的雅致宴厅。布置高雅,以淡雅色为主,几张长席整齐的排列在两边,此时坐着几个或撇或雅的世家女子。 这几个女子她有过一两面之缘,算认识,却不熟。 不过,其中有一抹身着白衣的人儿突然让周从安眼光一闪。这人身着白衣,面容俊美,嘴角带笑,神情从容,气质温润如玉,不是女主夏东瑶是谁! 以夏东瑶清冷寡淡不随便和他人走近的性子,竟真被赵雪知请来了。 周从安暗道,不愧是女主,气质颜值秒杀一众官富家子弟。 赵雪知带着周从安向他们走近,并没有立刻引起她们的注意,她们的视线皆被前方的人儿吸引了去。 周从安顺着视线到向前方,几个翩翩起舞的白衣少年映入眼中,他们身姿修长,轻衣弥漫,端端是一副似仙的模样。他们散开又聚集,忽现忽隐间一道白色身影落入视线,琴声哗哗的从他的指尖划落出来,仿若能划进人心坎里。 “挡~”一声,琴停舞闭。 “好,果真是美妙啊!”一道不太熟悉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一片鼓掌声。 “泽月公子的琴艺当真是好!”在场的女子没有赞赏舞怎样,皆道琴音怎好怎好。 “真是动听悦耳。”赵雪知一副翩翩公子的流侃道,然后打趣的凑近了周从安,“从安,怎么样?惊艳到了吗!” 周从安盯着坐在琴后的白衣人儿,轻轻点头,“是啊!好看。”是他,那个她见过几面的漂亮的不像话的男子。 周从安惊讶,难道他就是泽月?泽月就是他!怎么可能?不会吧! “夏状元,怎样,此曲此舞可还入的了你的眼。”赵雪知一个朋友的声音响起,瞬间拉回了周从安的心神。 “此舞此曲甚好甚好。”周从安客套点头。 “从安兄,你终于来了。”赵雪知另一个朋友打趣道,“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哈哈。”赵雪知笑道,“从安之前一直未见过泽月,正好今日泽月公子来了,所以我让她来瞧瞧什么是江月楼第一绝色。” 说着让她在一旁长席上坐下,周从安和夏东瑶还有其它几人点了点头。竟然没看到叶青梅,周从安小声问赵雪知,“这种场合,叶姑娘怎么没来?” 赵雪知笑道,“他呀,说当上了武状元,洗心革面,不来了。” “呃!”周从安愕然,第一反应是,“她发烧了吧!”尽说胡话。她洗心革面!这玩笑开得确实是……嗯~好笑! 这间隙,弹琴的白衣男子来到了她们的身边。 赵雪知忙殷勤的让他坐下,为他倒了一杯茶,“小月儿可是口渴了,先润润嗓子。” “多谢赵大人。”男子温和一笑,没有抚她人好意的坐下,轻轻茗了一口。 “从安,夏兄,这就是江月楼泽月公子。”赵雪知愉悦道,“这是今日的状元夏状元,听说你们之前见过我不多说了。这位呢周从安,今年的探花。” 他很知书达礼的行一礼,“见过夏小姐。” 夏东瑶见过他一次,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他的视线落在周从安的身上,“见过周小姐。” 周从安在旁征了征,拿着茶杯的水微微晃了晃,倒的有些满的茶水不由轻轻的溅了两滴出来。“你就是泽月!”在他沉静带笑的目光下,心中所想所问就这么脱口而出。虽然已经知道他是泽月,但还有没忍住问出了这么一句。 “是。奴家叫泽月。”泽月点头,带着点点笑意的眼神隐隐带着些莫名的专注的看着她,似乎想在她眼中看到得知他是青楼之人时的反应。 “泽月啊!”周从安听到他亲口说出泽月这个名字微愣,面上呵呵笑道,“果真色艺双绝。” “那里!周小姐缪赞了。”泽月一贯温润笑道,看着周从安明显勉强的神情,眼里不着痕迹闪过一丝自嘲。果然,任何女子知道他是勾栏之人,惊艳的表情都会带着异常之色。 “呵呵,从安说的可是真心话。”周从安说着场面话,明显心不在焉。 泽月见此,眼中笑意更甚。 “哈哈,泽月公子,你可别只顾着状元和探花大人,而冷落了我们呢。我们可是你的老顾客了。” “那能,泽月心中十分感谢各位对泽月的厚爱。”泽月起身,为他们一一斟酒,“泽月敬各位一杯。”说着端起酒杯毫无这世界男子的扭捏一饮而尽。 见众人皆喝了身前的酒,周从安胡乱端起酒杯喝了一杯。此时的周从安心中一片凌乱。 如果不是今天遇见,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有过几面之缘的好看男子竟然是江月楼第一绝色泽月,书中那个为了自己的执念不择手段心思恶毒最后自焚而亡的恶毒男配泽月。 看着他那张精致温和的脸,她实在是不愿去相信未来他爱上夏东瑶后会黑化的那般彻底,彻底的没有给自己留一丝的退路。《 》 12、忆然定亲 周从安在夜色中回到周府,从侧门而入,走到安怡院的门口时脚步顿住,伸头看了看,见里面没有周父的身影才放心的走了进去。据以往的经验,被周父知晓她夜间出行,准会没有好事,她还是小心些好。 此时院内一片寂静昏暗,除了点点的月光可变方向,就只有她的房间里还闪着微弱的烛光。 青竹正在屋内等着她。 周从安走进去,青竹关切的迎上前来,“小姐,你回来了?” 周从安点头,“不是让你别等我吗?怎么还没睡?” “小姐未回来,青竹睡也睡不踏实。”青竹温柔道。 周从安笑着试探性的问道,“我走后我爹没有来过吧?” “小姐刚走没多久正君就来了,见小姐没在便走了。”青竹顿了顿,道,“正君走时脸色不太好。” 正倒水来喝的周从安手一抖,水险些撒出来。默默的将水放下,吩咐青竹下去休息后,才微微叹了一口气,明天她爹又有话说了~ “庆容,你知道今夜安儿去了那里吗?”主院主卧内,一道柔和的男声响起,伴随着丝丝叹息。 “怎么,今夜安儿出去过?”一道略带疑惑的女声应道。 周父从床上坐起身上,皱眉看着刚躺下准备睡的周庆容,气愤道,“安儿被赵太傅家老幺带去了江月楼。” “哦~”周庆容微惊讶,“真的?” “嗯。”周父皱眉点头,若有所思道,“看来是该给安儿定门亲事了!” 周庆容赞同的点头,“安儿年龄也不小了,是该定下来了。”话刚落,突然神情一怔,面有难色的开口,“安儿的事,我想还是再缓缓!” “不行,还缓什么缓,再缓安儿就成剩女了。”周父不满道,“这一次我可不依你了。定亲势在必行。” “可……”周庆容本还有些迟疑,见周父坚定哀怨样,只得顺了他的意,“好吧!这次就依遇儿的。天色这般晚了,睡吧!”说着伸手揽下周父的身子,周父这才温顺的和周庆容躺下,伴着点点星光睡去。 次日,在周府众人还昏昏欲睡中,欢快的奏乐声敲响了周府的大门。 在周府下人缓缓的把大门打开时,一道风姿卓卓挺拔的青色身影踱步进来,只见来人一挥手,礼品箱子一箱一箱的有条不紊的抬进周府。 周从安被吵醒打着呵欠来到厅堂时,正好看到礼品箱收尾,礼品将厅堂占了一大半。 看着眼前打扮的规规矩矩的人,周从安惊的瞌睡都没了,“叶青梅!这大清早的这是做甚?” 厅堂上,周父周母在人匆忙禀报后仪表端正的在上位上坐着了。周父虽皱眉,却淡定自若。周母面无表情,心里却疑惑不已。 周从安的话一出,正巧解了周母的疑惑。 叶青梅眉开眼笑道,“我~来提亲呀?”说着走到周父周母的身前,拱手行礼,“青梅喜欢忆然弟弟多年,还请伯父伯母成全。” 周母皱眉,看着叶青梅久久不语。心道,这叶家女人怎么都没提前通知一声,是有意看她笑话? 这样一想,严肃道,“一向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无婚书,二无煤约,上来就想娶然儿,这是不是有违礼数。” 叶青梅态度诚恳道,“青梅也不是那么无礼数之人。”从袖中拿起一张发黄的纸交给周母,“周伯母,这是二十年前,我娘和你一起参军时亲手写下的约定,两人今后成亲,后辈同性结为兄弟姐妹,异性结为夫妻。现在应当也算数吧!” 周母见此,皱眉,“这一式两份,我那份当年就遗失在了战场上,想不到你娘还留着。” “可还算数?”叶青梅道。 “这……”周母有些犹豫,然儿嫁给叶女人的女儿她觉得尚可,但遇儿一直不太喜欢这孩儿,这…… 周母看向周父,想看周父什么意见。没想到一向不喜叶青梅的周父,此时脸色不佳却反常的没有开口阻止,但也没有开口同意。 叶青梅看出了周母的顾虑,笑着再一次拿出了一张纸,“伯父,我们的赌约你输了哦~” 周父脸色一冷,极不情愿开了口,“孩儿她娘说成就成吧!” 周母和周从安疑惑惊讶。周从安忙拿过叶青梅手中的纸。 纸上只有一句话,“叶家之女叶青梅考上武状元之时,就是我苏遇同意其娶儿子周忆然之时,落款周庆容之夫苏式。” 周从安眼睛一亮,“叶姑娘,你可以啊!”连她爹都敢套路。怪不得叶青梅让她娘插队帮她参加科考,敢情考武状元是假,想娶她弟才是真。 这叶姑娘,瞒的是真紧!知道要娶她弟,她爹不好兑付,另辟蹊径。 “话说叶姑娘,你是什么时候看上了忆然,又是什么时候和我爹赌上了?”周从安应周母的要求陪着叶青梅逛着周府还算不小的花园,八卦笑问道。之前虽然觉得叶青梅可能喜欢周忆然,但不是一直在追冷清络吗?怎么就这么快来提亲?还把周父给搞定了。 “哎!说来也巧。”叶青梅无奈笑道,“阴差阳错。因当从你会试前我来找你的那日说起。” 在会考前,叶青梅来找周从安询问周忆然那一次。 叶青梅从周从安那出来,觉得来都来了,怎么着也该亲眼见见周忆然问候几句才是。一时也忘记了号称公老虎的周父这一人物。 走在周忆然的门口,她才想起周父,刚想走,就听到周父对周忆然道,“忆然,你年龄也不小了,是到了成亲的日子。以前一直未为你定儿亲,就是想让你长大后有所选择,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爹,我知道的。”周忆然温和道,“我爹是这个世界上最大度开明的父亲呢!” 周父接着道,“可是这么些日子来,你也没对谁有过什么好感。”语气里带着些惋惜。 “爹~” 周父接着笑道,“我看礼部尚书张家姑娘和赵老太傅孙子辈的老二,还有莫都尉长女就很不错,这几家和你娘交好,又对你有意,要不你就在其中挑一家?” 周忆然一听,脸色羞红,“爹~然儿还小,还想多陪你和娘几年呢?” “女大当婚,男大当嫁,迟早的事。” 周忆然见周父这一次执意认真,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道,“那……那就……就……” “就谁?”见周忆然羞赧,半天说不所谁来,周父柔声道,“是张家,赵家,还有莫家?” 周忆然硬着头皮道,“我……那就……”本想违背父亲说一个不在父亲择妻范围的人,可是还没来得及出口,有人的声音响起。 “别。”叶青梅在门外越听越不爽,在要听到周忆然要嫁给谁时,心里的不满更甚,一时冲动直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走了进去。 然后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下,叶青梅没经大脑道,“伯父还让忆然挑什么,直接嫁给我多好。知根知底,我爹还喜欢他,嫁给我还绝对不受欺负。” 周父先一惊,随后叶青梅越说脸色越不好,等她说完,怒道,“你爹喜欢忆然,那是我们家忆然乖巧可爱,讨喜。可是忆然他爹——我可不喜欢你,你瞧瞧你,整天无所事事,打架逛窑子,我可不会把然儿嫁给你,你还是别做梦了。” “我~我那有。”叶青梅为自己辩解,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周父说的是她?想想自己还真没干出过什么正经事来。这样一想,忙道,“我改还不行吗?以前一直不想做,我想做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就你?”周父冷笑挑眉,刚想再打击他几句,周忆然在旁轻轻的拉了他一下,“爹,少说两句。”周父不想自家儿子难堪,嘴里的话就变成了一句,“那就等做出点什么再说。” 叶青梅突然想到最近科考,前日她娘还欣慰的说,不愧是我亲自教出来的女儿,以现在的功夫怕都会考上武状元了。当时她还生出了去考的念头,但被她娘说,她爹不喜,她这念头就打住了。 不过现在关系到忆然弟弟,她自信满满道,“那我就去考个武状元给你看看,到时伯父就将忆然嫁给我,如何?” 本以为叶青梅就此消停的周父再次一愣,没想到她说去考武状元。他没听说所叶青梅有多好的功夫啊,武状元也不是说考上就能考上的。周父这样一想,笑道,“好啊!只要你考上了武状元,我就答应将然儿嫁到你们叶府。” “好,一言为定。”叶青梅道。 “说话算话。” “以字据为证。”叶青梅豪气道。 在怒气上的周父被他这笃定豪气的语气一带,直接走上一旁的案板,刷刷两下写下了赌约。这世界男子极少有识字,像周父能写能识字还多亏他有一个好哥哥和好妻主。 叶青梅冲气和傲气上来,拿着赌约就要走。 “你们还没问过我的意见呢!怎么就拿我打赌了,我……”周忆然在旁涨红着脸都快哭了,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说话,这会他们终于停了,却是他们赌约已成的时候。这让他…… 叶青梅回过头来,对着周忆然温柔一笑,“忆然,乖,我一定会考上武状元,然后来娶你,你乖乖等着我。”说后和周父行了一礼走了。 看着叶青梅的背影,周忆然脸上喜忧参半,喃喃道,“我,我还没答应你呢!” 待叶青梅走后,周父的脸色的怒火慢慢消失。走到周忆然的身边,道,“然儿,没事,放心,她既能应下和爹的赌,心中自然有数。” “爹。”周忆然惊讶,周父知道他喜欢叶青梅!周忆然脸一红,带着些男儿的娇羞,“爹爹……”他以为瞒到了周父,结果周父早就知道。 周父看着周忆然,慈爱道。“放心,不管结果如何,爹心里有数。” “我当时其实就是一时冲动,等到回去后悔也晚了。”叶青梅感叹道。 周从安一听,有些恼怒,“你后悔了。那你就不该来提亲了。”虽然和周忆然相处不久,好歹他是周从安的弟弟,软萌又可爱,对她又贴心,她怎么着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叶青梅知周从安误会了,忙道,“你误会我了,我说后悔是当时考武状元之事。我可是打心眼里喜欢忆然弟弟。虽然我那天说娶忆然是一时冲动,但说起来我怕早就喜欢忆然了,只是一直在身边,没发现自己喜欢他。不过自从知道自己喜欢忆然,我心里眼里满眼都是他。” “当真!” “当真。”叶青梅认真点头,“在考试坚持不下来时,一想到娶忆然的赌约,马上就有动力了。然后就赢了成了武状元。” 她说的话周从安信了,因为在之前每每提起周忆然时,叶青梅的眼神里总是带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柔和和宠溺。 如果不是自己初来这个世界,对这里的人带着某种刻意的防备,将每个相处的人的神情尽收眼底,以她本来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是不会发现的。 “好好对忆然,不然我这个姐姐可不会放过你。”周从安发自内心道。虽然现在还没办法完全接受这个女尊世界,但是却不妨碍她接受这里的感情。周忆然这个弟弟对她好,她也理应对他好,他、这个弟弟她认了。 “嗯。我会对他好,好一辈子。”叶青梅温和笑道,“就像我娘对我爹一样,你娘对你爹一样。独一无二一辈子。” “那我可是记住了。”周从安笑了,嘴角上扬,无比开心。叶青梅的娘和爹,她娘和爹,那可是这女尊世界少有的一夫一妻,感情甚笃的夫妻。能做到如此,当是这世界的好女子! 忆然嫁给她,会幸福的吧!周从安如是想。《 》 13、走马上任 叶青梅和周忆然的亲事算是定下了,顺带连成亲的日子都选好了,定在了下月十五,说是嫁娶极好的一个日子。 这件事一落下,周父自然少了一件心事,心情好了不少。周父心情一好,整个周府都跟着欢乐了不少。 而就是在这愉快的气氛中,周从安开始过上了另一种生活,走马上任当官上班也。圣旨在上,让她不得不穿上官服开始她短暂的摸鱼打诨的为官生涯。 几天后一早,天还没亮,周从安就被青竹叫了起来。在天还灰蒙蒙时,周从安身着深蓝暗红花纹的官袍,戴上一顶乌纱帽,在周父略带高冷周母略带欣慰的目光下,被催促着离开周府,去礼部报道。 应周母的吩咐,不要晚到,周从安刚上马车,马车就匆匆的行驶起来,她差一点从马车里摔出来。等周府马车快速到了礼部大门,周从安迷迷糊糊的下来,直接向大门里而去,被人拦了下来。 现在天色尚早,礼部除了看守人,那些来礼部的大人一个也没到。守门的人不认识她,其它大人也没到,无法证明她身份,所谓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说的就是她了。 周从安也懒得多说,只得又回到马车上,蹲点。抬头看着现在才渐渐变白的天空,周从安真的是郁闷无语到了极致。青竹和她娘为何让她来这么早?难道不知礼部尚书侍郎之列要上完早朝才会来礼部的吗? 过了好一会儿,官员才陆陆续续的来。又过了好一会儿有人听说她来才把她带了进去。又过了好几个好一会儿,前后加起来一个时辰后,才有人来带她去见礼部尚书大人。 本一进来精神缺缺不痛不痒的周从安,这会听到能见到尚书大人,心里不由生出了一些忐忑。虽然是自个儿要像原主一样考试当官,默默的接受原主的路程。可是不管是穿书前还是穿书后她年纪都不算大,也还没正式去上过班,当官生平还是头一回,微微紧张再所难免。 “从安贤侄来了!”一道苍老和蔼的声音响了起来。 周从安回过神来,她已经到了尚书大人的门口。抬眼望去,办公案板前,坐着一位年长的中年女子,女子见到了她,缓缓起身走到她的身边,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这人应当就是礼部尚书张越张大人了。 之前周母有向她提及,说张越虽为长辈,却也比较随和,只要不犯严重错误,一般连重话都不怎么说。再加上周母和张越有些交情,便更不会为难于她。 果真,有背景的人走那那都行! 这样一想,周从安心里的忐忑消散不少,扬起嘴角,规矩行礼,“从安给张大人见礼了。” “嗯~以后你在礼部好好历练,过不了多久定收获不小,”礼部尚书语重心长道。 “是,从安谨记大人教诲。”周从安标准官方微笑应道。说的委婉是会收获不小,潜台词则是,嗯你在这好好待一段时间,时机到了无功没过事业蒸蒸日上。 她之所以会这么说,看那纨绔赵雪知就知道了。才二十又三,一没考进一甲,二没过硬才能,已担着侍郎的头衔。 其实周从安这倒被赵雪知表面给误导了,别看赵雪知表面纨绔风流,能坐拥侍郎的头衔一大半还是靠的自己的实力的。即便有强大的背景关系,自己也要有点东西才是不是! 张越和蔼的叮嘱了几句,上来一个青年女子,嘱咐了她几句就让她带着周从安去内院。 青年女子带着周从安来到内院一处,里面不大,只有几个同僚在案板上坐着,不是翻阅着书籍就是抄录着什么,个个貌似十分认真的模样。 “这司礼苑呢,说闲也闲,说不闲也不闲,但都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也没几个人。”领她来的年轻女子笑着好心提醒道。 周从安点头如装蒜,感激笑道,“多谢大人提醒了。” 她将周从安带进去,介绍了一番后离去。 “你就是周从安!”等人走后,一个年轻女子惊讶开口。 “正是。”周从安微笑点头。司礼苑要来人,应该收到了消息。 “在下周从安,还请各位大人多多关照。”周从安走到他们身前,再次正儿八经的介绍自己。不管怎样,先和同僚搞好关系总不会错的。 “哦~你就是周大人中了探花的女儿!”周从安话落,一个抱着满满一踏书的年轻女子大步走进来,把书一放,满目笑容的打量起周从安来。 周从安温和微笑,“正是在下。”看来她那整天一副严肃少言的娘在官场上貌似混的很不错?随便一个人似乎都对她娘很上心的样子! “还真是如传闻中的模样,似乎比传闻中更甚呐。”年轻人叹道。视线一直放在周从安身上,嘴角带笑,两眼似乎还发光! 周从安一听,额上瞬间划过三条黑线。这人打量她半天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萧大人,收起你那色咪咪的眼神,人家可是如假包换的周府小姐,莫不是人来第一天就被你吓跑了去!”先前那人半开玩笑笑道。 “去去去,你那才色咪咪呢,我这是对小周大人表达我的热情和欢迎。”那人道。 先前那人无语摇头,对周从安和善的介绍起他们来,“我叫上官广月,这位是萧小小,你右手边的是吴书白,那边是……” “咳咳~”这时一位上了年纪的人“咳咳”两声站了起来,皱眉严肃道,“没什么事就自个儿做事去。” “李大人,好不容易来个新人,多聊会不是。”萧小苏不以为然道。说是这样说,行动上却也认同他的话。对着周从安笑呵呵道,“小周大人晚点再聊哦!”说完还不忘给她眨了下眼。 周从安着笑着点头,“大人你忙。” 随后在李大人的带领下周从安开始了这世界第一份工作,抄录书本整理文案的司务大人是也。 “小周大人可是要走了”周从安准备收拾东西走人时,萧小小来到了她的身边,一把自来熟的将手臂搭在了她的肩上。周从安一时未防备身体不由闪了一下,看了一眼搭在她身上的手,心里腹诽,她跟她很熟吗?这是不是太自然熟了一点。面色勉强笑道,“是啊。萧大人还不回去吗?” “回啊。等吴书白那丫头收拾好了一起走。”萧小小道。 周从安点头,“那从安就先行一步了。”说完就准备走。 “小周大人,别急着走。”萧小小忙笑着拉住了她,“正好今日书白的生辰她请客,你同我们一起去。就当你的欢迎宴给你庆祝了。”见周从安面有犹豫,她继续道,“白书这丫头啊难的掏钱请客,不去白不去。” “呃!我……” “是啊!小周大人和我们一起去吧!”上官广月收拾好走了过来,对周从安道。随后看向在收拾文案的吴书白,“是吧书白。” 吴书白不慌不忙的将东西收拾妥当,微笑点头,“如果小周大人看得起书白,就和我们一起去如何?当然,如果出身不凡的小周大人不屑于……” “没有没有,我去。一来就遇上请客吃饭,从安两手空空到也不好意思呢。下次从安将吴大人的生辰礼物补上。”周从安本想今日第一天上任,周父应该会有些担心,想早些回去。这么看来怕是不行了。 萧小小早就帮吴书白预订好了位置,他们院内除了上了年纪的李大人和一个中年人外,其它四人都来了,直接上了包间。 “小周大人,书白这丫头平时抠门的很,今日可要吃好了。”四人坐在包间里萧小小对周从安开玩笑道。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周从安笑道。来酒楼的一路上,几人你来我往也算是初步了解了一番,开始熟悉放开起来。萧小小这人嘴上有些不着调,人直爽热情也还是不错。上官广月长的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性格倒也和外表一致,温文有礼。吴书才长的有些清瘦,看着有些冷漠语气也有些刻薄,为人却也仗义。还有一同来的另一个人,刘也,一个这时代典型的无背景十年寒窗考上进士走上官场的穷书生模样的女子,做事认真,说话拘束又小心翼翼,人却十分的好相处。 就在周从安和新结识的官场朋友愉悦的吃着饭时。周母回到府,迎接她的是周父开心的笑脸,笑的像朵花似的。 待周母得知原由,一向清冷的周母也不禁扬起了嘴角。 等周从安和她们吃了饭回来,本以为又少不得被周府念叨,没想到周父不但没说什么,还一反常态的慈父般送她到了院子,惹得周从安心里忍不住发毛,她爹是不是忒不正常了!之前周忆然定亲也没见周父如此啊? “青竹,我爹今天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好事至于乐成这样?”一回到院子,周从安忙疑惑又好笑的问青竹。 青竹温柔道:“听子延哥说,正君终于为小姐定下了一门好的亲事,心情才格外的好。” “什么?”一口茶水从周从安的嘴里倾泻而出,“真的还是假的?我怎么半点消息都没收到?”定亲这么大的事,在之前应该有消息传出才是。 “真的。听说正君将两家的庚帖都交换了。离成亲的日子怕也不长了。”青竹道。关于小姐的亲事,他之前也没听到过什么消息。一般来说,像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在年幼就会定下亲事,但小姐的亲事他从来没听家主提起过。这次让他也有些意外。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周从安心中一紧,忙问道,“定的是谁?”万万不要是冷家冷清络啊!千万不要,她真真是不想走原书原主的一剧情。结果…… 青竹道,“定的是南安城冷家冷尚书的大公子冷清络。” “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周从安咂舌,这……还能再狗血些吗? 她考上了探花,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变化,怎么还是与冷清络定下了亲。在原书中不是还要半个月以后吗?这冷清络即便她娶了,最后还不是女主的,那还要她娶他作甚?《 》 14、撞见泽月 “爹,你就将与冷家的亲事取消了,好不好?”一大早,周从安爬起来就来找周父,企图打消周父的念头,收回所谓的庚帖。这冷清络娶不得啊! “好不容易定下的亲事,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周父道,“如果不是你娘和冷家家主关系好,南安城里的第一公子怎么能轮到你。以前什么都依着你,这事已定,可由不得你。” “爹,我与冷大公子都未怎么见过,也互不喜欢,怎么能成亲呢?万一成亲后我们都不喜欢,这不就成怨偶了吗?”周从安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周父却一点都不为所动。 “放心,冷家老大说和你有过一面之缘,对你不说喜欢,却也是不讨厌的。”见周从安极力劝服的着急模样,周父呵呵笑道。 “呃!”周从安微愣,之前她和冷清络遇上过一次,她知道他是冷清络算是正常,他怎么会知道她是周家周从安! 周父见周从安没有开口,缓缓道,“安儿,爹知道你喜欢青竹,你只要答应这门亲事,爹就让你收了青竹。” “不不~”周从安一听,忙拒绝,“爹,别啊!你家闺女还小,此事不急不急。” “哦~青竹可是不小了。”周父笑道,“你是想让爹将青竹打发出去?” “爹,你别啊!”周从安都快哭了。周父今日是专门看她出糗的!虽然她不是原主喜欢青竹,但是也不想青竹的下半辈子随便就给周父打发了。好歹青竹跟着原主十来年了,怎么着也该为他找个好归宿不是! “安儿,那我当你是答应了!”周父的目地达到,轻笑起来。 “啪”一声,周从安一拍脑袋,忙道,“呀,爹,办公时间到了,安儿就先出门了。”说后忙消失在周父的眼前。 留下周父得意又宠爱的笑容,这孩子…… 周从安坐上马车,直向司礼苑而去。看来周父对于她娶冷清络这事是铁定不松口了。 “小姐,到了。”马车停在司礼苑的门口,周从安心情略微低落的从车上下来。 “小周大人来了。”刚下马车,遇上了上官光月同她打招呼。 “嗯,上官大人早啊!”周从安微笑道。两人一同走进司礼苑。 他们进去时,除了萧小小没来,其它人都来了,并且都进入了工作状态。见她们来,打了个招呼就又做自己的事去了。 周从安本想和他们聊聊,增加增加点感情,这会也只得自己默默的熟悉起自己接下来会做的事。 太阳慢慢的落下,周从安这司礼苑中度过了一天。如果不是她不讨厌文字,她怕是会无聊的要死。周从安开始收拾起自己东西,准备回府。想到要回府她就头疼。 “小周大人可是要走了”周从安准备好收拾东西走人时,萧小小来到她的身边,习惯性将手臂搭在了她的肩上。周从安有些不适应的将她的手拿下,“是啊,走了。” “你家又没美人等着,急着回去干嘛?我和上官约好去……”萧小小嬉笑的顿了顿,看了看周围,和她耳语道,“我和上官约好去江月楼见倾城公子,你和我们同去,如何?” “得了吧。明明是你硬要我陪你去。”上官广月无奈笑道,“小周大人还是少和萧大人走近,别被她带坏了。” “怎么会!”周从安嘴上说如此,心里对上官广月说的话十分赞同,虽然和萧小小还只认识了一天。 “上官,你怎么总拆我台,很爽吗?”萧小小不满道。对周从安笑道,“去吧!我请客。” 周从安本想拒绝,随后想到与冷清络定亲之事,果断点头,“好啊!不过倾城公子是何许人也?”她只知道泽月,温林,还没听说过什么倾城。 萧小小惊讶,“江月楼倾城公子倾城锦你都不知道?昨日喝酒时你不是说你去过江月楼吗?怎么连倾城锦都不知道?” “很有名吗?”周从安道,她应该知道吗? “哎!连倾城锦都不知道,那他的才艺你就更不知道了。”萧小小惋惜道,“去江月楼没见过倾城锦的舞算是白去了?” “呃!”周从安微愕然,“至于吗?他难道比泽月和温林公子还有名?” 听到周从安这样说,萧小小吃惊了,“小周大人,你莫不是连城中“四美一楼三绝色”都不知道吧?” 见萧小小这么夸张的表情,周从安眨巴眨巴两下眼,终于说出了心里一直腹诽的一句话,“我该知道吗?” 萧小小瞬间炸了,“那是当然。” 周从安笑道,“那你给我科普科普。” “城中四美一楼三绝色中,四美说的是南安城中四大贵公子……以美貌闻名的霸道任性的云飞墨,以才华闻名的清冷孤傲的冷清络,以华贵出名的温婉优雅唐沐风,还有恋兄的冷清络的弟弟,张扬艳丽的冷书容,这四人才情相貌家世皆人中龙凤。”萧小小说的眉飞色舞,“一楼三绝色,一楼说的自然是江月楼,三绝色说的自然是江月楼中的三人,泽月的颜,温林的舞,还有就是倾城锦的画舞。” “原来如此。”周从安道。见萧小小说起这些事来头头是道十分热衷,周从安还以为萧小小同赵雪知一样,经常流连花楼,后来才知也并非如此。 萧小小的娘虽为官,却没什么背景。所以即使有些文人风流也不太胡来。去江月楼邀约名流也不像赵雪知那样随时去都能约上,基本是会提前邀约好。再加上家中富余却不富足,萧小小囊中羞涩,基本一月或两月才来一次,而每次只见倾城锦。 邀约名流那钱花的,真是哗哗如流水!还真不是一般人消费的起的。周从安暗道。她上次和赵雪知同来,见到赵雪知随手一扔,一锭五十两的银子就没了,可把她心痛的……当时还想这些人随便动动手指,扭扭腰,亮亮嗓子就将白花花的银子赚到手了,等那天周府没落了,她是不是也可以来试试?以这副容貌准会赚它个金盆满满! 周从安和萧小小上官广月脱了官服到了江月楼,萧小小直奔倾城锦而去。周从安跟随其后,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到了包间,没过多久,在萧小小口中千好万好的倾城锦出现了。 一身水蓝轻衣,长发如墨,头插一支步摇,小巧的瓜子脸,精致的眉眼,微红的嘴唇,十分柔美的美。他款款走来,身轻如燕,脚步轻盈,像是在水面上轻轻漫步一般。一看就是会跳舞之人。 这就是倾城锦!书中似乎未曾提及的以在舞中画字画而闻名的倾城锦。 倾城锦坐下,手中的琵琶响起,如水般柔和缠绵的音符从他纤细的手指下传出。 “不是说画舞吗?”看着倾城锦坐着清清冷冷弹琵琶的如画场景,周从安向身旁的上官广月小声道,边跳舞边画画不是应当像是还珠格格里知画那样? “倾城公子的画中舞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像现在这样见客人,一般情况下只会弹弹琴,聊聊天。除非特例。”上官广月同样小声道。 “哦。”周从安点头。兴致缺缺。这些琴声,她除了觉得好听,也听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等一曲完毕,萧小小意犹未尽时,周从安都快睡着了。回过神来见萧小小没有走的意思,肚子这时又传出咕咕声,周从安道,“上官,我去上个厕所。”刚才不知不觉酒喝的有点多了。 “嗯。记得早些回来,我们晚点就离开。”上官广月嘱咐道。 “嗯。好。”周从安点头。在一旁丫头的带领下,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如厕之所。 等出来,带她来的丫头不见了。周从安看着这七拐八拐的走廊,欲哭无泪。这走廊也太长了吧!她知道他们所在的房间是直走,可是穿过长廊后,那么多房间,究竟是那一间来着? “小姐,别急呀!”周从安走啊走,路过一个房间竟听到了一丝略带熟悉的声音,脚步一顿,不由好奇的透过半开的窗户看了进去,刚好和一个视线相对。 是他~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人儿!泽月。 此时,他的身上正有一个女子在吻他,周从安惊讶的睁大了眼,他这是……他不是清官吗? 房内,一个醉酒的女子正靠在泽月的身上,脸直往泽月白皙的脖子而去,泽月看着周从安,神情一顿,本要推开女子的手一顿,就这么瞬间那女人嘴印上了他的脖子上。泽月回神,脸色一冷,在门外周从安惊讶又看不见的地方下,直接用沾了迷药的银针将这女子弄昏迷。醉酒女子头一歪,直接倒在了他身上。 就在这间隙,周从安忙走了,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眼睛该长针眼了!周从安暗道。 等泽月将人推开,来到窗前,已经不见周从安的身影,他眼神一暗,看周从安的反应,她怕是误会了。随即嘴角一扬,冷然看了一眼被他推到在地的女人,拿起桌上的帕子使劲擦过刚才被人碰到过的脖子,漫不经心道,“误会就误会了吧!”说着直接向一旁书桌而去,路过躺着女人的地方时,用脚狠狠的踢了她两脚,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周从安慌不择路,也不知走到了那个房间。只听“啪”的一声一道明显的掴掌声划过耳旁,听声音下手极重,只叫人汗毛都竖起来。 周从安本能的侧头,一间敞开的房门里,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女子正居高临下的看着摔倒在地上的身着浅黄衣裳的男子,女子正接过身旁侍从递来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手。 就是这双手狠狠的打了地上男子一巴掌。 周从安看到地上的男子,不由惊讶,温林?随即暗道,谁连赵雪知的面子都不给,动手打她照拂的温林? 视线一转,看向打温林的人,身着黑色金丝滚边华服,头戴鎏金玉冠,面容英俊凌厉,眼神带着嘲讽冷漠。浑身上下带着一丝王者之气还有藏的极深的阴狠戾气。 这人是…… “去,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听话的贱蹄子?”就在这时,那人冷漠无情的声音响起。 “啪啪”两声,清脆响起。红肿瞬间爬上温林的脸颊,泪水顷刻浮现眼眶,似乎轻轻一碰就能像断了线的珍珠落个满地。 周从安看着,皱眉,“住手。”两字脱口而口,双脚大步迈了出去。直接扶起了温林,道,“温林公子是如何招惹你了,你要如此对他。” “哦~这样对他怎样?本殿乐意。”房内人听有人打断了她,也不恼,高傲嘲讽道,“你又是何人,竟然敢管本殿的闲事?” 自称本殿!是皇女?周从安心里暗道,温林怎么得罪了皇女?自己这一插手,莫不是连自己也要得罪皇女!要知道书中所写,除了一直驻守在边境的二皇女外,不管是那个皇女都不好惹。 就在周从安想着如何给自己找退路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呦~大殿下怎么有兴趣来江月楼了!”随之而来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 赵雪知手拿折扇风度翩翩的走到周从安身前,见着温林明显被人打过的红肿的脸,眉头一皱,一丝冷意划过眼帘。 在那人未开口时,挑眉,“大殿下,小林儿是哪里冒犯你了,你要下如此重的手。把这么一张娇嫩美丽的脸打坏了,你不心疼,我可还心疼呢?” “听说赵大人夜夜留宿烟花之地,看来是不假呢。”大殿下也就是唐兮羽神情自若的坐下,对赵雪知的话半点不在意。 赵雪知眼神一冷,扬起嘴角笑道,“我呀,别的兴趣没有,就喜欢这些美人儿。不像大殿下涉猎广泛,连长青坊的花如姑娘都能收入帐中。” 唐兮羽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赵雪知得意挑眉,“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多亏常年混迹在烟花之地的经历,要知道这些事岂不易如反掌。” “你……”唐兮羽刚要发怒,一道蓝色的身影奔了进来,“皇姐~”几步走到她身边,与她耳语了几句。 唐兮羽脸色瞬间暗沉,起身就走。赵雪知流侃的声音从后响起,“大殿下,人你可藏严实了。我知道不要紧,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去。” 唐兮羽怒,撂下一句,“改日在和你算账。”走了。 蓝衣女子跟在唐兮羽的身后,不着痕迹的看了赵雪知一眼,才跟上去。 见人消失,赵雪知折扇一收,冷笑,“找我算账,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那人是大皇女!”周从安道,“后面那人是三皇女吗?” 赵雪知点头,“嗯。”注意力被温林红肿的脸吸引,直接来到温林身边,关心道,“可还有事?” 她一问,温林摇头,“没事。”嘴上说着没事,吓的一直在眼眶里的泪却落下来了。 “三月,去请个大夫来。”赵雪知吩咐道,见三月领命下去,才对周从安笑道,“从安今日怎么来了?” 呃!周从安微微窘然,如是道,“和同僚一起来的。” “哦~是哦!”赵雪知恍然大悟道,“我都忘了你也是当官的人了。那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周从安摆摆手,“我听到巴掌声进来,进来时温林公子脸已经肿了。”她猜也猜的出大概。 不外乎就是大殿下想让温林伺候她,温林不同意,大殿下就怒了。 随后听温林讲,事情真被她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赵雪知听后微恼怒道,“我们家小林儿可是个清官。哪能让他做不愿意做的事。除非是天子来,否则有我在,谁也不能逼你。” “温林多谢赵大人了。”温林感激道。随即担忧的皱眉,“赵大人为了温林和大殿下起了争执,今后被殿下报复可如何是好?” “放心,我们赵大人家底可厚实着呢!不碍事。”周从安玩笑道。只要赵府在,明面上赵雪知就一直不会有性命之忧。要知道赵家一心为唐家天下着想,老太傅两朝恩师,忠心耿耿,南司国老大怎么会为了赵雪知这等小事伤了赵家的心。 而周从安自己呢,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目前还没有被唐兮羽放在眼里。 过了一会儿,见温林无大碍,想来上官广月还在等着她,周从安便开口离开。 “温林……”这时泽月那修长温和的身影出现,刚好和周从安撞个正着。 周从安愣住,不久前才无意撞见他在做非礼勿视少儿不宜的事,这会遇上顿时心生尴尬。 泽月也愣了愣,在周从安纠结时先一步和她打了个招呼,表情及其淡定,像之前没遇见过她一样。 泽月一脸担忧的来到温林的身边,“温林,可还好。” 温林笑着摇摇头,“没事,泽哥。” 看着温林肿红的脸,泽月心疼自责道,“早知如此,我该去的。” “没事,泽哥,温林真没事。”温林柔和道,“你本就那么忙了,还要帮我应付这些事,哪能事事都要你帮忙。” 周从安站在原地听着他们的谈话,才想起,书中的泽月和温林一开始关系很好,泽月比温林大几岁,也先在江月楼几年,见温林单纯懂事,对温林及其照顾,连客人纠缠之事都是泽月帮温林解决。书中就是因为有泽月帮着,温林即便在江月楼好几年,也一直保留着不被世俗所侵染的单纯善良。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后来两人同时喜欢上夏东瑶,泽月会黑化,与温林也脱不了关系。《 》 15、流连花楼 南安城大街上,马车发出轱辘轱辘的车轮声经过。周从安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经过一个露天茶楼时,几人谈论传进马车里。 “听说了吗?昨夜江月楼里发生的事儿?” “哦~发生了什么事?” “昨日城东周家小姐周探花在江月楼里为了温林公子和大皇女杠起来了。” “真的假的?听说周家小姐就是个木纳老实的书呆子,怎么可能逛青楼,还为了一妓、子和大皇女杠上?” “当然是真的。那周小姐为了温林,还和大皇女大打出手。大皇女最后离开江月楼一脸铁青。” “这,啧啧,她是有多喜欢江月楼那温林。” “谁知道呢!” “冲冠一怒为红颜呐!” 听到他们的对话,周从安微微扬了扬嘴角。昨日之事虽然与她们说的不同,倒也有这么回事,这会只怕传到了冷清络耳里。以冷清络清高的性子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妻主是这样的人,不然以他的才貌早就嫁人了,还用等到现在。答应嫁给女生男相的她不过是看她肚子里有点墨水,不像其它世家女子一样不是三夫四郎就是流连青楼。所以这退亲之事跑不了。 “哥哥。”冷家后院里,一道浅红身影急步而来,明艳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怒。 “怎么了?”坐在后院水池旁凉亭里执书的白衣人儿道,声音清冷,动听悦耳,没受一丝来人的恼怒之意影响。 “哥哥。”来人走进凉亭,一把将他手中的书抢下,不满道,“周家那女人昨个儿逛江月楼不算,还为一个青楼公子大打出手,还是和大皇女争。” “嗯,我今一早便知道了。”冷清络神情自若的开口,拿过他放在一旁的书接着看。 “那哥怎么还坐的住。”冷清络的弟弟冷书容再次将他的书拿下。 “那又怎么样!”冷清络道。 “退亲。退亲啊!”冷书容气愤道,“当初你和爹答应时,我就说周家小姐唯唯诺诺配不上你。你道她长得虽然男儿身了点,却从不在外乱来,洁身自好,当会是个好妻主。结果呢!你看现在,刚考上了一个探花,与你定了亲,就跑去青楼鬼混,还为了一个青楼公子大打出手,传的沸沸扬扬。” “书容,哥都不恼,你恼作甚?”冷清络动作不缓不慢的为冷书容倒了一杯茶,“喝喝茶,消消气。” “书容这是为哥抱打不平啊!”冷书容坐下,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很是怒道,“早知道如此,哥还不如嫁给大皇女,大皇女虽然夫郎小侍有些多,但嫁过去就是王夫,有可能以后还是君后,身份地位要多体面就有多体面。” “书容,莫言胡说。”冷清络淡笑道,“大皇女人中龙凤,岂是我们能随便挂在嘴边的。” “哥~”冷书容见冷清络对此时没什么反应,总结道,“总之那周家小姐就是配不上你。你就让娘取消了这亲事吧!” “定下的亲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哥相信周从安不是那样的人。”冷清络笑道,“哥的直觉一向很准。”那日在酒楼看到周从安时,她长的似如花男儿,眼神清澈沉静,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券之气,他便知晓她是周府的周从安了。母亲之前见他迟迟未嫁,谁也看不上,便以无奈的口吻跟他提起过她几次。 后来周府来找他爹,正正经经提起此事,周母再次同他说周从安之事,冷清络想着他不讨厌她,亲事便答应了。这次周从安这事,他直觉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既便她做了,也绝不是让其传的沸沸扬扬。她不是一个为了自己不顾及他人颜面之人,明知道会伤及到他,她不可能不顾及的做出这样的事。多半是这些人闲着没事给自己找点乐子。 “哥~”冷书容不高兴,“万一这次你的直觉错了呢!” 冷清络无奈浅笑,“万一错了,也是我冷清络命该如此。” 见冷清络似认命的模样,冷书容皱眉心里为自家如此完美的哥哥不值。想了想,道,“哥哥,前两日我们不是去平书阁参加了诗会,见到过新科状元夏东瑶吗?回来后你对她赞不绝口。我听说人家还未成亲。如果哥哥没有了亲事,和夏状元在一起岂不……” “书容,莫要再胡说,我不过是有些欣赏夏小姐的才华。”冷清络道,“你在我面前说说就好,可不能在爹娘面前说。要知道对于周家这门亲事爹娘虽嘴上说委屈我了,实则是很乐意这门亲事。” “哼。也不知那周从安那里好,父母竟选中了她。”冷书容还是不高兴,但也没再说什么了。 冷清络摇摇头,淡定的再次拿起书。心里却微微有些沉重,希望没有看错周从安吧! “阿嚏”一声,一道喷嚏声响遍整个司礼苑的角落。周从安忙尴尬开口,“抱歉,抱歉。” 正在偷懒看小黄书的萧小小吓了一跳,流侃道,“哦~小周大人,谁想你了。” “呵呵。”周从安面上笑道,“萧大人说笑了。”心里暗道,怕是周父听说了城中传的周家小姐与大皇女怒争江月楼妓、子之事,正恼怒着呢! “今个儿我来司礼苑的路上,可是听说小周大人昨晚为了个花楼公子,和大皇女大打出手。”萧小小八卦道,“可是真的?” “没,没有。”周从安故作被人戳中心事的心虚样子。 见周从安嘴上说着没,面容却有些尴尬不自然,萧小小将传言信以为真,调笑道,“怪不得昨晚许久未回来,敢情是和大皇女抢人去了。” “我怎么有这本事?”周从安笑道。后来任萧小小怎么流侃,她也不在多说。她这话说的可是真的,她又不是率性而为有强大背景的赵雪知,可没胆子惹上大皇女,最近几位皇女争夺太女之位在及,那不是给周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吗! 马车哒哒的回到周府。周从安回府就想开溜回安怡院,没想到周父还真在等着她。 不过今日之事等她吃饭,却没有说什么,他是没听到外面的传闻? 在周从安小心翼翼的揣摩和失望中,周父周母什么也没问没说。只周父没有前两日高兴而已。哎~周从安叹了口气,看来这次算是失策了。 随后一连几天,周从安都去江月楼溜达一圈,不是和赵雪知一起,就是让萧小小和上官广月陪同,一时间周探花流连青楼,有辱斯文之名传了出去。 她还不信周父不退亲,冷清络还不让冷母退亲!周从安这样暗暗想道。 从江月楼出来,在月黑风高夜回府,这一次终于遇上了周父在等着她。 “回来了。”周父这一次脸色极不佳。 周从安停下脚步老老实实点头,“嗯,安儿回来了。” 周父生气道,“你是定了亲之人,整天往烟花之地跑。我本以为一开始你只是好奇去过一两次就消停了,没想到现在天天去,你是存心与为父过不去。” “没有,那能呢!”周从安忙摇头。 周父皱眉,“我看你是真能,今天下朝你娘遇上冷大公子的娘,冷母现在对你十分不满,你再这样下去,冷府怕是要亲退了。” 周从安面上一愣,“那他们要退就退吧!”心中暗喜,就是退才好,定会让她少了不少后续麻烦。就怕冷家不退。 周父听到这话,瞬间炸毛,道,“为父为了你好,好不容易才定了这能亲事,你不好好珍惜,在外面乱来不说,现在还说这种话,你这是要气死我。” “我,我没有……” “以后不许再去那地方。” “可是。”周从安突然一脸忧伤道,“孩儿怕是要辜负父亲的心意了。孩儿好像喜欢上了别人。怕是不能真和冷大公子成亲。” “什么,你说什么?你喜欢上了那些地方的人。清络哪点不好,配你算是他下嫁了,你别不知足,辜负了人家。” “可是……” “安儿,冷大公子真的不错,你和他相处就知道了。爹可是为你好。”周父声音变柔道,“以后莫在去那些地方了。” “爹,我……” “你再这样胡来,受责罚的是青竹青兰,你可要想清楚了。”周父见说什么都没用,直接下死命令。 “哦,是。”周从安只得打住。每次都用青竹和青兰威胁她,她真的是……不过,她可没打算放弃定亲这事,要知道她现在这般执意要取消这门亲事的波折,和书中娶了冷清络所产生的麻烦相比,那真的是小屋见大屋。 后来两日,周从安没有再去江月楼,周父心里多少有些欣慰。就在周父放下心来时,周从安做了一件让所有人,包括叶青梅谢长梦都大跌眼镜的事儿——为江月楼的温林公子赎身。 这一日,同往常一样,周从安坐马车上司礼苑,同上官广月萧小小打招呼,然后回府。 马车行走在路上,周从安直接吩咐去江月楼。夜来临,江月楼已开张。 周从安让几人抬着从赵雪知那里淘来的几千两银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找到老鸨,豪气的将两箱装满银子的箱子开来,十分霸气的高声道,“花爹爹,我来为温林公子赎身。” 顿时吸引了江月楼里所有的人围观。 老鸨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也见过大额银票,但也极少见到有人带如此多的白花花的银子来,直把老鸨都惊呆了。 周从安见此,嘴角上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今早跟赵雪知提及银票换成银子,赵雪知还说她找事。这不,这白花花的银子可比那薄薄的银票威慑力大。 过了一会儿,老鸨才道,“周小姐,这银子为温林赎身确实够了。只是老鸨我还要问问,我们的温林公子跟不跟你走!温林公子可是赵大人特别关照过的,我不好……” 见老鸨为难欲言又止的模样,周从安笑道,“放心,我同赵大人讲过了。只要温林公子愿意跟我走,她不阻止。”关于为温林赎身,当退亲的由头,这可是和赵雪知关系不小。 周从安知道赵雪知是温林的常客,对温林照顾有佳。一开始她就没打温林的主意。只是对赵雪知感叹了一声,不想不娶冷清络,得找一个假的情人让冷清络失望自己取消亲事才行。如果能找一个如温林这般温柔知事的人就好了,这样才不会给她找事不是! 当时赵雪知就道,“那就直接为小林儿赎身好了。” 周从安惊讶,“他不是你的人吗?” 赵雪知笑笑,“我只把他当知己。如果有一个人能为他赎身,我倒觉得很好。” “你为何不为他赎身?”周从安道。 “我可不做这种事。”赵雪知道,“你为她赎身,我放心。” 周从安还要说什么,赵雪知打住了。在她犹豫纠结要不要这样做,毕竟他是女主夫郎之一,赵雪知用行动来表明她的态度,大手一挥,几千两银票就到了她的手里。 当时她惊讶的下巴都掉了,这是直接送人送银票!这是为何? 她还没来得及问赵雪知,她就已经走了。后来她想可能赵雪知想为温林赎身,但又不想让他人知道,就想借她之手为他赎身。 所以周从安今日就带着银子来了。《 》 16、赎身回府 “泽哥,我是不是不该答应?”江月楼里,雅静的后院二层楼一房间里,烛光燃起,印着两道清清瘦瘦的人影。 泽月温温柔柔的为温林挽着发,长长的青丝在他修长的指间挽成了一个美丽的发髻,轻轻的为温林插上一支兰花步摇。 步摇流苏轻轻晃动,衬着温林精致柔美的脸十分雪白动人。 一系列动作完后,泽月才温和笑道,“像我们这样身处勾栏之人,这一辈子,能有一个人为自己赎身当是好福气。”特别是姓周这女人,在他们不相识之前,他们只是陌生人,她都能一次两次出手救之,不说长相性子,单单为人却是极好。 想到这里,泽月闪了闪神,才继续道,“所以,你的决定应该是对的吧!” “是啊!周小姐是赵大人的朋友,想来也不会差的。”温林道。自己有些失神,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泽月的一丝异样。 刚才泽月只想到了周从安,这会才知自己刚好的话有些太自以为是了,笑道,“是了!你还有赵大人啊!”他怎么一时忘了。 温林摇头,情绪低落。 见此,泽月迟疑了片刻,还有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你~真的不打算等赵大人了?赵雪知对你照佛有佳,我还想她为你赎身是迟早的事。” 温林再次摇头,温和的脸上扬起了一个笑容,“不等了。赵大人如果要为我赎身,早就赎了,还用等到现在,再说……”他顿了顿,继续道,“周小姐是她的朋友,如果她真有心,周小姐也就不可能来了。周小姐既然来了,就说明她对我……无意。”虽然心里已有答案,但泪水还是淡淡的浮现在眼眶,只瞬间咽了回去。 “小林儿,如果你真的~”泽月欲言又止,“那就……”他没说完温林又摇头,“与周小姐相处了几次,周小姐是个好人。”温林真诚不舍道,“我走了,泽哥,你以后再也不用为了我受委屈了,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对自己好些。如果,温林是说如果,如果有机会离开江月楼,一定要离开。不管在何处,都会比在勾栏里好。” 泽月点头,眼中浮现淡淡的不舍,对温林嘱咐道,“如果周小姐,她对你……” “不会的。”温林温柔笑道,“泽哥,你要相信温林的好运气,她是个好人。”温林还是这么一句话。 周从安在老鸨安排的房间里坐着,坐着坐着打起瞌睡来,怎么答应离开江月楼爽快,真等着离开,怎么这么磨蹭? 就在周从安不耐腹诽中,人来了。温林穿着嫩绿轻衣走来,脸上妆容精致,浅笑嫣嫣,十分动人。他的身后跟着一道白衣人儿,五官精致,表情温和,是个长得比温林还精致好看的男子。 是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泽月!周从安看了一眼温林,视线就被泽月吸引了去,此时泽月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笑了笑,真的是美,似惊艳了时光的美。 “周小姐,好好对温林。”泽月的声音响起,周从安才回过神来。有些心虚的垂了垂眼帘,才得体笑道,“自然。” 泽月点了点头,他、相信的,她说的话,他、一直…… 在江月楼中客人羡慕周从安,青楼之人羡慕温林的目光下,周从安带着温林离开了江月楼。 离开时,周从安不知怎么的,竟回头看了一眼,不知是想看一眼那些看热闹的人儿,还是只是为了看一眼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泽月~饱饱眼福。 泽月修长的身影定定的目送着温林周从安离开,心思百转,无人看到的冷漠眼神里划过一丝淡淡的落寞和期望。随即嘴角上扬,划过一丝自嘲,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温林那么幸运啊!羡慕什么呢! 马车在周府停下,周从安将温林扶下来。温林抬头一看,周府!先一惊讶,随即了然。看来自己猜的没错!他果真只是她的……温林只片刻了解了自己的处境后,释然。 他其它并不像旁人所以为的那样天真无知,该明白的他一样不落下,身在勾栏,又岂会真的什么都不懂。只是泽月一心想护他一片净土,他又怎么能拂了他的好意。 周从安道,“温林公子,如果待会我爹娘说什么,还请你不要放在身上,一切有我。” 温林点头,听见周从安这么一说,心里的怯意和恐慌少不不少,但第一次从大门进大户人家紧张不安的心绪难免有些外露。 周从安看在眼里,“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护着你的,一定会护好你。等一切过去,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是周从安对温林的安慰,也是她对温林的承诺。她知道利用他是不对,可是一旦走了个开始,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现在的她想要改变关于冷清络这条剧情线,却一不小心改变了温林的人生机遇。也不知温林今后的人生会不会同书中一样幸福。 看着温林柔和恬静的脸,周从安的心里不由生出了些内疚来,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温林最后的结局打破了的话,她、愿意去承担温林的一生。即便不喜欢他,只将他当弟弟,也定会护他周全。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所认识的那些最亲的亲人和最亲的朋友,她唯一勉强相信的也只有这个书中最是善解人意的人儿了。 周从安没想过书中的人物和真正接触的人物是有差异的。温林虽和书中一样善解人意,可是内心却比书中强大的多,看待事物也更加通透,比周从安所知道的更加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爹,娘,这是温林。”周从安带着温林进府,周父周母周忆然还有叶青梅都在府中。 自从周从安逛了两次青楼后,她去哪儿的身边除了一个风流陪同,还多了一个周父的人。从她大摇大摆进江月楼为温林赎身时,人已经跑回来向周父他们禀告了。这会正等着她回来。 周母眉头深深的皱起,本是清冷严肃的脸此刻更加的严肃冷漠。 周父本一直压着的火在周从安开口时爆发了,“周从安,你果真好样的,竟敢把这青楼妓子带回周府。你是真想把我气死是不是?早知你是如此,还不如你一直是个书呆子。我……” 见周父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周从安忙道,“爹,你先别生气。我带温林回来不是要气你,而是想让你们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他,很喜欢。我和冷大公子是没有缘分在一起。” “你,你……”周父气的咬牙切齿,“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绝对不会让这个男子进周府家门,你死了这条心,冷家大公子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周从安道,“爹你别气。安儿不求你现在同意,只求你让温林在周府住下。” “我不同意。”周父坚决道。让一个妓子住在周家,让周家几十年的脸面何在,他绝对不会同意。 “爹~”周从安哀求道,“我喜欢他,让他一直在江月楼终归是不好。我没有说现在就让你们答应我娶他,只求你们先让他住下,等你们看到他的好能接受他了,或者是找到了好去处,到时再离开周府。” “周从安,你,你要气死我……”周父气的说话都岔气,说完这句话直接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遇儿~” “爹~” 等周父醒来,周父没有强烈的反对温林进府了,但是与冷家的亲事半点没松口。 这是让她多了个未婚夫外加一情郎! 哎!她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周从安叹道。连这样都没能让周父为了女儿的幸福退让,如今也只有看冷家的了。 话说这次她直接带了个青楼男儿会府,冷清络应该会有所行动了吧!然而,周从安这次真的是高看了冷清络的清高和对爱情的憧憬,还有这女尊世界男儿的叛逆心,在冷清络十五岁后挣扎的五年来,他早已经不对什么独一无二抱有什么幻想。 所以这一次周家小姐为温林一掷千金之举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开来,传进冷府冷清络的耳里,冷清络只微微皱了皱眉,便翻篇而过,继续他的水墨丹青。 温林就这样在周府安顿了下来,周父让其以小侍之名。然而周从安道,温林是她喜欢的人,怎么能委屈了他。至少得有个简单的仪式,才能算对的起他。周父见周从安铁了心,只得极不情愿的点头,从此温林以客人的身份在周府住下。 但并没有住在安怡院,也没有住在招待客人的院里,而是住进了周忆然的欣荣院。这也是周从安请求周父来的。周从安觉得,温林一个人在陌生的周府终归是有些害怕恐慌的,而不远处的房里有那么一个人住着,心多少会踏实些。 周从安现在做的这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慢慢的适应着这个世界,适应着这个世界的男女体型性格颠倒的现状,更甚则将男子放在了弱者的位置上。 等后来,她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她已成了南安城中有名的宠夫狂魔,比以好妻主出名的女主更甚。《 》 17、噩梦所扰 “呜呜呜……周小姐,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为什么要改变我的命运,呜呜呜……”烟雾缭绕的空间里,一个白衣人儿缩卷着身体坐在地上猛哭。 “明明我可以有一个幸福完整的人生。为什么要为我赎身带我回周府,让我一个人孤单寂寞的过一生,为什么……呜呜呜……为什么……”他不断的质问着,不断的哭着。 “周从安,为什么……呜呜……呜……”哭的伤心而绝望。 哭的她头痛欲裂,痛苦不已。 “啊~”周从安捂着耳朵,惊恐的醒来。 “小姐,怎么了?做噩梦了!”青竹的声音适时的传来,人已经走到了她的床前。他本就进来叫周从安起床,一进来就听来了她的惊呼。 周从安见到青竹才反应过来,抬手胡乱摸了摸被汗水侵湿紧贴在脸上的头发,心里庆幸无比,还好刚才是梦! 见青竹对她一脸担忧,周从安忙摇了摇头,轻笑道,“我没事。”然后难得一次不用青竹喊起床,就起床穿衣洗漱。 近日小姐的心思越发沉了!青竹叹道。任由周从安洗漱出门。 周从安走出安怡院,想起做的这梦,心里越发对温林愧疚起来。梦里的温林说的没错,她又不喜欢他,为何偏偏要改变他的命运。 如今走到了这一步,又不可能将温林送回江月楼让夏东瑶重新为温林赎一回身。 “姐姐来了!”周从安走进欣荣院,就遇上了站在院里的周忆然。 “那个~”周从安顿了顿,犹豫了片刻才道,“温林公子呢!”心里对自己微恼,这一大清早就来找温林,显的她多急着见他似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弟弟见着你时,就知你是来找温林公子。”周忆然好笑微流侃,“啦~温林公子马上就出来了呢!”抬手指了指偏房的门,“呢~出来了。” 门打开,温林身着浅绿衣裳款款走来。身姿纤细,动作优雅,举止得体。这哪里是个从烟花之地出来的人,这端端就是很有教养的世家公子的模样。怪不得赵雪知泽月愿意护着他,任谁也不愿看着这么清澈纯净的人染上青楼中的污、秽之气! 温林见着周从安,温柔的行了一礼,“周小姐。” 周从安笑道,“温林公子,以后我叫你温林,你就叫我周从安或者从安如何!”如今已经将人带了回来,势必经常会遇到,称呼什么公子小姐倒生分,换个称呼相处的还轻松自然些。 “是。”温林点头。没有多纠结和扭捏,一派大方坦荡。 周从安见着,心里为温林点了个赞。温林就是有这般好,别人说什么,只要不是为难于他,他基本会坦荡的应承,不会给别人为难也不会让他人觉得他为难。 “你们这是去哪儿?”周从安道。看周忆然和温林的样子是要出门? 周忆然娇笑道,“姐姐,温公子第一天来我们周府,当然应该去爹哪儿见见礼。”毕竟温林现在是姐姐的小侍。最后一句话周忆然没有说出来,以姐姐昨天的反应来看,她是极不愿意温林做她的小侍,似想娶之为夫郎! “哦。”周从安不知周忆然所想,点头,直接道,“那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呃!”周忆然愣了愣,“姐姐,这不合适吧!”温林去见他爹,让爹看到他姐第一天就陪着同去,他爹怕是更讨厌温林。 “怎么不合适!”周从安脱口而出,瞬间反应过来,这里是女尊,温林是她从江月楼执意带回周府的人,以这人正经人家的思想,在周父的眼里她是被青楼温林给魅惑了,如果这会一大早就跟着他们一起去见周父,周父会以为她喜欢温林的紧,怕他为难于温林,所以来护着温林的。到时候温林在周府的日子应该不太好过。 想到了这层,周从安改口,“那你们去吧!我也回去收拾收拾去司礼苑了。” “嗯。放心,我会帮姐姐照顾好温林公子的。”周忆然道,丝毫没有对青楼出身的温林有所嫌弃,知道姐姐喜欢,便觉好好照顾。 “从、从安……”温林第一次直呼周从安的名字,略微羞迫,“你去忙,不用担心温林。”温林微红了脸,话语却很善解人意。 “嗯。你好好的住下,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周从安道,转身走了。不过,没走几步又倒了回来,她终是有些不放心,想叮嘱周忆然几句。 “忆然。”周从安示意了下周忆然,将周忆然轻轻的拉到了一旁。 “忆然,等会爹为难温林的话,你帮姐姐多帮帮温林。温林虽出身不佳,但人真的是极好。姐姐带他回周府,不是让他来受气的,你可明白!”周从安认真道。 周忆然点头,“姐姐放心,姐姐中意的人,爹虽然生气,但也不会太过为难,有我在,温林也不会有事。” “嗯。”周从安感激点头,“谢谢你,忆然。” “姐姐,你说这话,倒是把我当外人了。”周忆然笑道。 “哈哈……忆然马上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嫁出去的男儿泼出去的水……”周从安玩笑道。 “姐姐~”周从安羞赧笑道。 和温林打了个招呼,在温林温和恬静的目光下,周从安放下了对温林的担忧,真的走了。 “温林公子,走吧!”周忆然和善的挽着温林的手向周父院里而去。 温林温顺点头。 “温林公子,你比我大两岁,我叫你温哥哥可好?”走在路上,周忆然开口。 呃!温林愣了愣,本以为周公子不嫌弃他,让他住进欣荣院已是仁义,这会竟愿意和他称兄道弟!放眼整个南司国,哪家正经人家的公子不会嫌弃鄙视他们这些做妓、子的,这周家公子从一开始不但没有表现出半点瞧不起他,还对他很友善。 这周家果然是亲和善良的一家,周家小姐是,周家公子亦是,那周家主夫怕也是心眼儿很好吧!这样一思量,之前想着在周府日子可能不好过的温林瞬间对周父不那么畏惧了。 “怎么?温林公子不喜欢吗?那我……” “没有,没有。”温林回过神,忙开心摇头,“温林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喜欢。” 周忆然甜甜笑道,“喜欢就好,温哥哥。” “嗯。”温林笑脸盈盈应道。心里的开心是无以言表的。 两人一路上相处的甚是开心,只一个早上就拉近了他们的关系。 果然,温林一到周父院里,就被周父为难了。但此时温林的心中没有半分的怨言,周父不能接受他也在情理之中,如果是自己,怕比周父怒气更甚。温林体贴的想。 现在不管他喜不喜欢周从安,周从安喜不喜欢他,周从安真诚态度和周府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周父为难于他,能让周父消消气,也是值得的。 周从安为温林大张旗鼓的赎身可算真的出名了,去到礼部人人都会有意无意看她一眼,直让周从安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花? “小周大人来了。” 等到了司礼苑,司礼苑几个年轻人就将她围了一圈,连上官广月都来凑个热闹。 “小周大人,你可真行!平时见你不出手,一出手就如此豪迈!”萧小小流侃道。 “看不出来,小周大人喜欢温林这一款。”吴书白难得流侃一句。 “从安,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呐!”上官广月温和笑道。 “小周大人长得像男儿,这做事倒如此的干净利落有魄力。” “在这南安城里,怕也只有小周大人把赎青楼公子做小侍这事赎的如此张扬壮观,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小孩乞丐,无一不知你的壮举。” 在南司国里,一般大户人家或者是宦官世家即便喜欢烟花之地的公子,想收为小侍,都只会越低调再低调,越少人知道越好,皆觉得太过张扬有损门楣。毕竟去勾栏玩乐也不是一件值得赞扬的事,更何况赎身带回去。而周从安为温林大张旗鼓的赎身,这怕是十几年都遇不上一次,所以就这样被人使劲的传着笑话着了! 怪不得来时遇上的人要看她一眼,敢情这是鄙视嘲讽她败坏门风啊!周从安心里微微不适,这些人真的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自己明明喜欢流连青楼,却偏偏如此瞧不上青楼之人。有本事就别去,别为青楼公子赎身带回去做小侍啊!真是应了那句,既想当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双标的很。 这会周从安对温林更内疚了。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部分的人会说温林好福气,被年轻小姐赎了身,她好运气,得到了温林公子的青睐。大部分的人基本不说她的不是,都嘲讽辱没温林,说的最多的就是温林狐狸精会什么媚术,将她魂都勾走了,所以鬼迷心窍为其赎了身,并直接带回了主院周府,还说她为了他连自己父亲都不认了。 他们为何这般说温林?温林何其无辜!周从安皱眉,眼中闪过深深的自责。她没想到这个女尊世界的人对烟花之地的人抱有如此深的恶意与偏见,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念之差将温林本该完美的人生偏离的如此之远。 正因为周从安这时候这般深刻的体会和愧疚,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日子,周从安去哪个玩乐场所都愿意带着温林,让温林活的随性些,至少不用做只能在周府走动的囚鸟。《 》 18、平书阁外 太阳高挂,和煦的阳光轻轻的落下。她穿来这个女尊世界时寒冬刚过,没想到这会已经快到夏季了。 周从安穿着浅色紫蓝轻衣,在周围人悄悄打量议论声中走进南安城中有名的平书阁。 平书阁乃整个南安城乃至南司国最受文人雅士欢迎的诗歌评赏楼,来此的人不分年龄不分性别不分身份,只要你有才华有人品皆可一游。 如果她记得没错,冷清络今日应该也会在这里!在这个良家男子被约束的厉害的女尊世界,冷清络除了在冷府,或偶尔和朋友约着出府,来的最多的就是像一个大型图书馆的平书阁了。 为温林赎身后,周从安在府内等了好几日,都不见冷清络来找她,所以趁着沐休,就自己来找他了。虽然这亲事不能他们小辈做主,但如果两边的小辈都无意的话,退亲的概率大大增加。 今日不是什么诗歌会,平书阁里的人不算多。偶尔有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一处商讨着什么,但更多的是男女一对的相处模式,场面十分的和谐宁静。 哦~差点忘了,这平书阁算是这里的男女明目张胆约会的场所。大多男女以诗画为由,私下约会是真。阁主知他们是真爱惜诗文,文人自个儿有分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从安在平书阁大堂二楼走了一圈,竟然没有看到她要找的人,也没有找到会来此的夏东瑶。看来他们今日都没来,周从安心道。 转身打算离开平书阁。 好不容易沐休一次,怎么着也得去万福楼吃一顿好吃的再回去,到时顺便给温林和忆然也带些回去。 想到温林,周从安不由叹息,早知见不着冷清络,就该把温林带出来走走才是。。哎~失策失策啊~ “泽月,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把老子私转家产,暗养小侍的事告诉给林俊可那贱人的,一定是你。” 周从安正叹息还未走到门口,一道愤怒的嘶吼声像雷般在耳边乍响。听到泽月二字她愣了愣,不由好奇的加快了脚步,貌似准备吃瓜。 “林夫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泽月清澈温和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响起,与之前那人暴躁怨怒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个勾栏贱、货,我呸。”那人恶毒道,“老子那么信任你,为了你一掷千金,你他马的既然如此对老子。” “林夫人,泽月虽然身在青楼,却也活的堂堂正正,岂容你这般来冤枉诋毁!”泽月不以为然笑道,温和的声音带上了点点的冷意。 “你……还说不是你。如今老子被林俊可休了妻,赶了出来,沦落街头,这全是老子信任你把老底都告诉你,你转身就告诉了林俊可那老男人。你他马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那人说着,竟然就要动起手来。 泽月身边的小厮上前拦住那人,那人激烈的挣脱开,泽月本能的后退,后背直接和刚走过来的周从安撞个正着。泽月退无可退,眼见就要打到泽月。周从安呆住,这时青竹怕伤着泽月身后的周从安,直接让流风出手。 流风快速的闪到泽月周从安身前,脚一踢,直接将那人踢出两米远。痛的那人捂住肚子躺在地上叫苦连天。 “啊……”那人痛苦的在地上滚了两圈,抬眼看到神情淡淡的泽月和衣着华丽的周从安,怒道,“你们……你们……泽月你个贱蹄子,怪不得想踢了老子,敢情攀上了高枝。你们这对奸妇淫夫,老子……” 奸妇淫夫?周从安愕然,脸色微微有些难看,这是说的她? 就是这时,在周从安还没开口时,流风英气的剑眉动了动,直接过去又是一脚,顺带抽了那人两个嘴巴子。难得开口说了一句,“你敢说我家主子是奸妇?想死就早说。”啪一声,又是两耳瓜子。 周从安在一旁嘴角抽了抽,再一次见识到了流风如风的行动力。随即眉毛一挑,心中暗暗为流风点了个赞,这一次流风好样的。 旁边的泽月回头想感谢来人,见到是周从安,微微一愣。转而见着流风还未停手,对周从安道,“周小姐,让你的家仆别在打了,再打出了人命可不好。”看周从安家仆的身手,一看就是练家子。 本看着流风打人正爽的周从安,听到泽月的声音视线不由得落到了他身上,盯着泽月那一张天然精致美美的脸,周从安再一次闪了下神,忙道,“流风,够了,再打人就没了。” 流风停下了手,一本正经的来到青竹身边站好。 “你们这对贱……”那人顶着一张猪头脸又想骂骂咧咧,被流风一个冷冷的眼神扼杀在摇篮里。知道了流风的厉害,只能哆哆嗦嗦骂泽月一人,“泽月,你这个勾栏贱货,今日这笔账,老子改日再同你一起算。老子诅咒你一辈子身在勾栏无人爱,生生世世做那下、贱、妓、子。” 见流风皱起了眉头,那人说完直接连滚带爬跑了。 这人本就和周从安无关,人走了,流风也没有再擅自做主去追。 泽月盯着那人离开的方向,眉头微微皱了下,眼里不着痕迹的划过一丝冷意。想起身旁的周从安,脸上浮现出温润感激的笑容,“这一次,又多谢周小姐了。” “没有。只是举手之劳。”周从安道。刚才不过是好奇想看看谁人能抵挡住泽月的美貌和温和,和书中第一绝色如此说话,没想到又被流风这脑回路奇特的二愣子给祸祸,无意又帮了他人一次。 看来以后走哪还是少带流风出来才是。周从安暗道,万一管闲事管的遇上了什么大人物,暗地里给她使绊,那她都没地哭去。 “小姐真是施恩不望报的好人呢!”泽月笑道。他还真没想到会在平书阁门口遇到她,还再一次解决了他的麻烦。他能说他们还真是有缘吗!小巷里第一次相遇,她救之。马车里第二次见,亦她救之。这一次,也是她出手想帮。突的,脑里猛然划过她在江月楼遇上他和一女子在一起的一幕,虽然是她误会了,但他青楼妓子的身份是不争的事实。他心微微一紧,自嘲漫过,罢了,他们还有……无缘的好…… “呵呵。”周从安笑道,想起刚才那人的话,好奇道,“泽月公子怎么会惹上这种地痞无赖。”那人身着脏乱布衣,神情阴邪凶恶,出口成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以书中温和又高傲的泽月公子,是万万不会与这种人有半分的联系才是。看泽月刚才的神情,他应该是认识她。 在江月楼看见泽月同人亲昵那次,如果周从安看见过那人的脸的话,她便知道这人同那天之人是同一人。 “呃~这个……”泽月有些失神,没想周从安先开了口,一时愣了下。这时他身边的一个小厮开了口,“切~那种人啊!我们公子才不会惹呢?这人之前为公子一掷千金,对我们家泽月公子百般讨好。后来被她夫郎发现了,直接将她休了,赶出了家门。一时从上门妻主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这不,不反省自己,还怪到了我们家公子头上。” “哦~是这样啊!”周从安道,“你们家公子可真有本事。”一时嘴快,这话就脱口而出,话落就知自己说错了。 果然泽月脸色一白,笑容勉强没落下。带着些漠然道,“周小姐说笑了。” 周从安忙呵呵笑道,“泽月公子,刚才那话你别放在心上,我……” “周小姐,没有什么事泽月就先走了,改日泽月定当好好答谢你。”泽月表情淡淡,态度温和的打断了她的话,说后便在周从安微懊恼的目光下走进了平书阁。连刚见到周从安时,想问问温林的近况都忘了。 他真的生气了!周从安站在原地,想到自己这话和他的身份,心里便对自己很是懊恼。自己这是欠抽!那话放在赵雪知和叶青梅身上那真的是流侃玩笑,放在他的身上流侃,不管是再无心的玩笑也都会有些赖人寻味。 周从安心里略生出了一丝愧疚。如果下一次再见到他,一定跟他道个歉才是。 这样一想,不再过多纠结,直接向万福楼而去。万福楼的小吃那可是一绝。有好几样还是她在现代的最爱。 泽月表情微冷的走进平书阁,走进去后就有些后悔了。平常说这话的人多了,他一向温温和和浅笑嫣嫣的附和过去,今日自己怎么就心生不满,直接走掉了?这好像不符合自己无论何时都隐忍处之泰然的性子了。还有,温林还在周府,怎样都不该气恼她的。这样一想,忙回头就要说些什么,结果周从安已经走了,只余下了一抹单薄柔弱的背影。 泽月盯着这个背影,不由心绪莫名。 “公子。水阁主在等着呢!”过了好一会儿,旁边小厮的声音响起,他才回神走进平书阁。《 》 19、泽月八卦 周从安带着流风青竹走进万福楼。 “从安……”刚走进去,就听见有人叫她。周从安抬头,赵雪知和叶青梅两人正在二楼。 “叶姑娘”见着他们,周从安直向二楼而去。之前出门她们派人来约她,她想去见一面冷清络,给拒了。没想这会在万福楼遇上了。 周从安来到二楼,直接同她们坐下。 “怎么样?见着冷清络了吗?”叶青梅八卦道,“和他说了什么?”此时她并不知道周从安为温林赎身和今日去见冷清络为了什么,只道周从安喜欢温林,今日想见见冷清络而已。 知道周从安爱吃,赵雪知衣袖一挥,直接点好了大半桌的菜和点心,让她吃个好。 周从安美滋滋的接受,赵雪知这朋友交的是真的值。 “我跟你们说,刚才我在平书阁看到江月楼的泽月了,你们猜怎么着?”突然从旁桌传来八卦议论声。 “怎么了?”另一人流侃笑道,“莫不是又被哪家小姐拦下,强行要将他带回去。或者又是那个穷人书生跪地表白?” “不是。都不是。这一次泽月公子遇上了林府那才被休的刘大白了。”先前那人道,见其它人摇头,她解释道,“被林大财主家林公子林俊可休了的妻主刘大白你们知道吧!” 同桌两人这才点头。单说林大白她们不知,说林大财主家被休了的刘大白她们就知道了。十年前,林大财主林俊可娘还在世时,那可是挣钱多多,为人也很大方,虽然家中无势,众人倒也挺买她账。家中只有一子,便为其子林俊可招了上门妻主刘大白。林财主死后,钱财家业就落到了刘大白手里。不久前林俊可突然休妻,把刘大白扫地出门,可是惊到了许多的人。要知道刘大白只有林俊可一个夫郎,两人在外感情十分甚笃。 “就是这个刘大白。自己偷人藏小侍逛青楼被林公子赶了出来,怪到了泽月公子身上。这不,直接堵上了泽月公子。” “哦~” “哎,泽月公子还真的可怜,背了这锅。” 敢情这些桃色绯闻八卦在古代传播也如此之快,她这算半个当事人都才离开当事地不久,这会已经被传开了!周从安吃着灌汤包默默叹了这么一句。 “要我说也是泽月自找的,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青楼之人就没有几个是好东西,这个泽月看着也不例外。” “怎么能这么说,人家泽月虽是妓子,但人家好好的在青楼里呆着,还不是那些人喜爱他的美貌自己去的。” “呵呵,他如果没有跟这些有夫之妇说什么耳旁风,他们会见过他一面就要死要活的?” “哈哈,说的也是。”一人道,转而压低了声音道,“听说他船上功夫十分了得。” “哦~是吗?” “是啊!听说正因为如此,即便是一双玉臂万人枕,要见之一面的银子也比前几日日被周小姐赎身的清倌温林还有倾城锦还高。” “泽月不是清倌吗?”周从安听到这里,想起书中对泽月的描写,终是将心中徘徊了多次的疑惑说了出来。 “清倌?”赵雪知好笑道,“你说的是哪年的事?” “不是吗?”周从安有些失神。即便她那日在江月楼无意见过他和一女子亲昵,她心里始终有些不愿相信。 在书里,他喜欢上了夏东瑶,虽然是青楼清倌,但到底是青楼之人,心里多少产生了些自卑,因这点点的自卑在女主身边出现越来越多的优秀世家公子后,慢慢的走上偏执之路,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那现在他连清倌都不是,那他以后该扭曲成什么样?要知道书中泽月自焚时是抱着和夏东瑶一起死的决心的,在最后一刻才突然醒悟将夏东瑶推出火里,让夏东瑶免于死亡。 想起她不知道他就是泽月前遇见的那几次,神情温和,淡定从容,如果不是后来知道他是江月楼泽月,她一直还以为他是某个世家得体温润的公子。 周从安突然有些同情他了,再有美貌又如何?再有才情又怎样?他的结局终归是让人可怜又可恨。 “从安,你莫不是对泽月生出了什么心思?”叶青梅打趣道,“刚带回去了一个温林,还想将江月楼里泽月带回去不成?” 周从安回神,笑道,“怎么会?我可是还有亲事之人。” “哦~”赵雪知道,“说到亲事,你这亲事没退成,小林儿你打算如何?我先给你提个醒,你不喜欢小林儿可以,可不能欺负他哦~” “怎么办?能怎么办?”想起这亲事还有温林周从安头疼。随后大脑一转,“要不我把温林送你府上?当初说为温林赎身的是你,拿千两为温林赎身也是你,我不过是做了个中间人。”对于这个世界男子择偶的标准,她是真不适合温林的。如果温林能有个好去处,她乐意之至。 听了周从安的话,整日悠哉游哉的赵雪知沉默了片刻,淡笑道,“我相信温林在你那儿应该会过的很好。至少比在我身边好。” 周从安疑惑,照赵雪知为温林做的这些,应该是喜欢温林的啊!为什么……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叶青梅在旁听的一愣一愣,惊讶的半天才反应过来,“退亲?从安想退亲!温林是赵雪知赎回来的?” “嘘~叶姑娘,小声一点。”周从安道,“你自个儿知道就好。”传到她爹的耳朵里那还了得。 “我~”叶青梅吃惊不小,“你们这是为何?” “你听着就好。”赵雪知凉凉笑道。 “……”叶青梅都不知说什么了,如今想起周从安的作为,心里才恍然大悟。难怪了!怪不得以前连门都不出的周从安近日频频逛窑、子,怪不得为温林赎身的不是赵雪知,而是周从安,敢情是这缘由。 不过,周从安想退亲,她还是想的通,不外乎不喜欢什么的。但赵雪知一直护着温林,明显喜欢温林,却让周从安为其赎身,这就让人疑惑了。 叶青梅道,“雪知不是一直对温林很好,为何没有……” “啪。”赵雪知折扇一收,在周从安和叶青梅的疑惑目光下,笑道,“你们都想多了,我并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喜欢他!他不过是我众多知己中的一个罢了。” 说罢为周从安叶青梅倒了一杯酒,以眼神示意了一下她们两,待她们端起酒杯来和她碰了一碰,赵雪知才神情自得的将酒喝下。 赵雪知倒是神情自得的喝起酒来,让周从安叶青梅两人更疑惑,不由面面相觑,赵雪知这人有秘密啊? 一天就这样过去。到了深夜下半夜,人们都已经睡去,连江月楼的客人也该走的走,该留的留,比早时少了几分热闹,多了一丝安宁。 此时,江月楼的后院二楼一房间里,烛光闪烁,在忽明忽暗的光芒下,映出泽月那张精致美丽的面容。他的手中拿着一张字条,字条上只有三个字,“事已成。” 泽月神情淡淡的看了一眼,嘴上嘲讽一扬,“前面都已经做好了,就差临门一脚,这样都办不到,那我就只能说这人有能耐了!”说着,伸手熟练的将其放在烛火上烧掉,微风吹来,连一点纸的余灰都没留下。《 》 20、皇女归来 “今二皇女与东阳国一战,东阳国休战求和,二皇女得胜归来,特办庆功宴,如今让礼部司礼苑协同办理。” 周从安一大早来到司礼苑,就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 “二皇女要回来了?”周从安惊讶。 “是啊!”上官广月点头,“最近这两年东阳国老是和我国发生冲突,却也奈何不得我们。前段时间,东阳国发动大战,被二皇女镇住,不敢再主动挑起战乱,这会不知为何主动请求休战议和。皇帝好几年不见二皇女,趁着这时机就给召了回来。” 周从安点头。 记得书中在这地域,长久以来几个大国并立,外加一些小国和附属国。南司国,东阳国就是其中几个大国之一,还有北如国,西秦国这两大国。无极国,陈百国,太理城等皆是小国附属国。 自从二十年前发生的一场大混战,四大国皆不能彻底攻陷他国,见着处处民不聊生,百废待兴,达成协议,和平共处,休养生息。一直相安无事十几年。 南司国和北如国西秦国表面上相处和平,一直没有借口发动战争,而与东阳国,近几年来,和南司国摩擦不断,屡屡冒犯南司国边境边越城,企图讨些便宜。 三年前,二皇女听闻,加上志不在内政,直接请命驻扎边越城。一待就是三年。中间因皇帝和君后的传召私下回来过两次,每次都没多待几日就匆匆离去。 这一次东阳国内乱,没心思放在边城外战上,直接书信一封求休战议和,皇帝借此机会召二皇女回来。任二皇女怎么不情愿,也只得遵旨回来。 书中的二皇女是真的打心眼不喜朝堂上明争暗斗。她也从未有过当太女皇帝的心思。不过因父亲为君后,父系一脉皆想让她上位,以至于没有她本人的参与,父系一派和拥护其它皇女的人暗地里较着劲。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说南司国当今皇帝,当今皇帝有四子,不,应该是五子。大皇女唐兮羽,父为侧君杨式,二皇女唐兮寒,父为君后苏式,三皇女唐兮乐,父为侧君白式,还有个皇子唐沐风,论排位应该在大皇女和二皇女的中间,比二皇女大个半岁,这第五个嘛~目前连皇帝自己都不知道的私生女~ 不知皇帝出于什么心思,太女之位迟迟未定,各个皇女皆跃跃欲试。大皇女乃长女,太女立长尚可,二皇女正统嫡女,成太女名正言顺。长久以来两边一直暗暗较量。而三皇女既不是长,也不是嫡,家中势力也比不上其它皇女,基本没什么优势,直接奔到了大皇女一派。 也就是这样,二皇女无奈,请旨驻扎边关,懒得理会这些明争暗斗。 这次二皇女回来,也不知会待几天,其它皇女怕是按耐不住了。周从安啧啧叹道。 没过几日,前线来报,二皇女在回南安城途中遭遇行刺,幸好得以脱险,身体无碍。 还真被她猜中了!周从安惊讶暗道,有人果真动手了! 不再出意外的话,还有两日二皇女就要回来了,她也马上会和女主认识。 “从安,救我。”周从安难得独自一人走在安静的街道上,一道突兀的熟悉声音响起。 周从安听见回头,还没来的及看清是怎么回事,一道比她高了半个头的人猛地撞到怀里,极快的跑到了她的身后。 周从安被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弄的一愣一愣,刚要开口,一群牛高马大的女人从旁边的小巷杀气腾腾的奔来,连地都颤了颤。 十来个人在她们面前猛地刹住了脚,领头的人怒道,“哦~原来这浑女人还有同伙。给我上,把这女人一起收拾了。” “呃!”周从安见着眼前来势汹汹的人本能的后退了一步,疑惑道,“同伙?我!”手迟钝的指了指自己。 “就是你。姐妹们,给我上。”来人道,直接涌过来。 “从安,跑啊!”周从安还未反应过来时,被身后的人一把拉起就跑。 他们使劲的跑,后面的人使劲的追。原主周从安本就体弱,她来后喜欢睡懒觉,也没有怎么锻炼身体,这会没跑多久整个人累的上气不接下气,都快虚脱了。 “雪知,不行了,我跑不动了。”周从安气喘吁吁的开口,脚步再也迈不开一步。 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赵雪知也气息不稳道,“我也跑不动了,但不跑也的跑啊!” 在这一会儿功夫十几个人已经追上了她们,这下两人想跑也跑不了了。 看着这十几个胳膊比她大腿还粗的女人,周从安的汗水哗哗的流了下来,气喘吁吁对赵雪知私语,“赵雪知,你不是会功夫的吗?这会为何惹上了这些人?还被他们紧追不舍?” 赵雪知略显尴尬一笑,“我是会功夫,但做做样子兑付三四个人还可以,这不是没料到她们会有这么多人嘛。”一向英姿煞爽的赵雪知此刻脸上青紫,头发微乱,白衣污渍一片,哪还有半分世家风度翩翩贵女子的模样。 周从安听后,嘴角无语抽搐了下,敢情她的功夫还真只是当摆设装逼用的!知道她没功夫,身板小,还把她脱下了水!她这朋友当的…… “流风呢?你出门不是都有流风跟着吗?今日流风上哪了?”赵雪知同周从安道。她就是想着有流风才向周从安救命来着,这会跑了大段路也不见流风出现。 “今日出门没让流风跟着。”周从安道。这大白天的,她就在周府不远的街道逛逛,还带流风做甚。 “哎!这下完了。”赵雪知叹息道,“你没将我救下,我倒把你脱下水了。”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周从安难得情绪外露道。 “姐妹们,上。”来人将她们团团围住,阴冷道,“之前那女人是伤是死不论,但那娇小女人莫打死了,让她抵了逃出来的桃花那男人。”见着美貌如花的周从安,来人直接把周从安当成了男扮女装的男人,想要把她活捉回去。 十来个人一拥而上。 赵雪知只得再次使上自己的三脚猫功夫,虽然脸又挨了几拳,还算没有被捉住,周从安靠着自己的柔软和敏捷堪堪躲过了两次她们的魔爪,第三次直接被抓住。 周从安心里暗叫不好,眉头皱了皱,高声道,“你知道他们打的人是谁吗?那可是赵家赵儒行老太傅的孙女,刑部侍郎赵雪知。伤着了要你们好看。”周从安这会拿出赵雪知的身份半点不含糊。在南安城,赵家的名号一出,贼管用!此时不用,等待何时!周从安自信满满想着,却忘了世人有一种人,除了亡命徒,就是装聋作哑,企图将证据扼杀在摇篮里。 “从安。”赵雪知一听,一分神,直接被人踢到在地。没想到平时低调的周从安会这么大咧咧的说出他们的身份,这会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她要说早就说了,还用等到现在。堂堂一个世家女子被人追着打,丢赵家的人呐。 而打她们的人一听,脸色一变,动作顿了顿,领头的几人对视了一眼,心神一定,嘲讽大笑,“哈哈!赵太傅孙女!刑部侍郎!就这小白脸,还刑部侍郎,你骗谁呢?老子可没那么好骗。” “谁骗你谁是小狗。”周从安一本正经道。 “哈哈……”众人嘲讽大笑,随即冷声道,“给我打。” 一拳结结实实的落在赵雪知身上,赵雪知怒,她不想丢赵家的脸是真,这被他人不买账那就更让人不爽。刚想要爆发洪荒之力,两道明显的马蹄声传来。 极快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只见一道黑色人影一跃而起,落在赵雪知的身前,拿着剑的手一挥,脚一抬,打赵雪知的几人瞬间倒地。 其它人见此,一拥而来,被黑衣人打的落花流水,轻松的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十分壮硕的十几个女人见真的来了个练家子,情况不妙,有些害怕畏缩道,“你是什么人,莫要管闲事,不然我们醉仙阁要你好看。” “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手脚完好的离开,二,卸了胳膊卸了腿被他人抬回去。”黑衣人面无表情的开口,声音波澜不惊,冷漠的不带一丝好或坏的情绪。 这时另一匹马上的人奔了过来,一身灰衣,同样面色冷漠,看着她们轻声道,“主子,卸胳膊卸腿这种事让属下来就好。” 对方一看就知又是一个练家子,知道他们说的不假,立马怂了。 “你们等着,改天再找你们算账。”一人道,“走。”直接带着十几个人狼狈的走了。 见人走了,黑衣人直接向马而去,带着灰衣人就要离开。 “等等。”赵雪知从地上爬起来,忙叫住了她。 黑衣人冷漠回头。赵雪知确定了心里的疑惑,笑着走近,“二殿下,果真是你。你这么快就回到了!” 黑衣人皱眉,似乎不认识她。 赵雪知道,“是我啊!赵雪知。几年未见,你莫不是忘记了?” “赵雪知!”黑衣人也就是二皇女唐兮寒跳了跳眉,“你越来越长能耐了,竟落的这般模样。”说猪头怕也相差不远。 “呵呵。”赵雪知尴尬一笑,“今日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运气不佳,运气不佳。”她今日真的是做好事来着,奈何运气不佳。 唐兮寒听后无声摇了摇头,没再说话。心里对赵雪知所说话可信性不高。大概这闲事中是一位公子,长得应该还不错。一般这样的情况下,赵雪知才会做所谓的闲事。 还真给唐兮寒猜对了一半。 赵雪知本出来晃一晃,没想到遇上一男子遭人追捕,出于好心出手了,明明看着几个人她还算能应付,结果突然又蹦出十来个人。她刚想闪,已经开不及,直接被揍。等她好不容易逃脱出来想带着那男子一起走,一回头人早就不见了。这男子倒是真逃脱了,可怜她给坑了。然后就出现了遇上周从安时的场景。 周从安在旁揉着自己刚才被抓痛的手,心里的话转了好几圈,她要不要打扰身旁两位,刷刷自己的存在感? 从赵雪知的称呼中,救了他们的这人就是当今二皇女唐兮寒。唐兮寒常年着黑衣,面容英俊,不苟言笑,冷漠自制,有着严肃的气场不凡的贵气,比所见到的大皇女更多了一种皇家正义的王者之气。 赵雪知和唐兮寒性格截然不同的两人竟然认识,关系还不错的样子!周从安惊讶挑眉,随即想到两人的家世,太傅家姑娘和皇女认识这不是再正常不过嘛!《 》 21、太华宫宴 原主周从安不怎么出府,所以即便是一些和周母交好的朋友之子,周从安也大都不认得。像唐兮寒等皇女就更不认得了。 赵雪知简单的介绍了唐兮寒和周从安,周从安和她算是成了点头之交。 随后二皇女回南安城的队伍在二皇女自个骑马先回来后的三天到了。 皇上在太华殿设宴,为唐兮寒接风洗尘。本和东阳国一战,唐兮寒大胜,按照以往惯例皆会赐王封号,当今皇上唐邵和却并没有,要知道这个国家制度皇女一旦封王,便与太女基本无缘,可见唐绍和是什么心思。 而唐绍和又迟迟不立太女,心中自是在对自己的这几个皇女考量。对于拥护皇女的几派大臣明争暗斗,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真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皇女斗的你死我活呐?果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 周从安穿着轻薄的淡蓝色衣裳以家属之名跟着周母第二次进皇宫。本正夫也可来,周父却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来。 穿过重重宫门,周庆容周从安来到设宴的太华殿。太华殿乃皇家和国家重要宴会设宴场所之一,里面宏伟宽敞,设计华丽,整齐化一的房柱上雕刻着精美的金龙,处处透着皇家该有的气度和威严。 连设置宴席的地方都如此威严严谨,大臣们这哪是吃饭,这吃的是威严吧! 就不能接地气一点!周从安啧啧一叹。 这会儿该来的大臣基本都到了。礼部尚书张越,吏部尚书冷正,还有赵雪知的母亲赵大人等,皆携子而来。 叶青梅见着周从安来,同她打招呼。却未在赵大人身边看到赵雪知,这种男女皆有,适合装逼的场合赵雪知怎么可能不来?周从安一问才知赵雪知之所以没来,是因前几日的伤,准确的说是因为她脸上的伤。 “我第二日去看她时,她脸上的伤不是都消了大半。她用的药可是顶好,这么几日脸上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才是。”周从安道。都是一些小伤,只有肿消了下去,基本就差不多了。 叶青梅好笑道,“她呀!爱惜她脸的紧。脸上有一点点擦伤都能几天不出门,生怕见多了阳光,影响到她俊美不凡的脸。这一次可是实实在在被人打了。不养个十天半个月怕是都不出门。” 周从安心里啧啧,还真没想到赵雪知也有这么龟毛的时候! “冷公子,夏大人。”声音从一旁响起。 周从安抬头,在一群公子小姐里,一眼就看到了清冷孤傲的冷清络和淡定从容的夏东瑶,不愧是南安城的第一公子和书中女主。 “从安,你为何不愿娶冷清络?”叶青梅也同周从安一样看到了人群中的冷清络,轻声找道,“冷清络性子冷然是有些让人不喜,但人品模样在南安城数一数二的。” 周从安愣了愣,笑道,“你之前还追他。那又为何没娶他?” 叶青梅微微一叹,“我啊,说来我和他早就认识呢。之前不过是有点胜负心作祟,实际对他可没多少喜欢。我还是喜欢我们忆然家忆然那样的。” “这么说来,我们差不多吧!”周从安点头。虽然她退亲的原因是不想走后续剧情,但不喜欢也算是一部分原因。 他们看到了冷清络一行,冷清络一行人也看到了他们。 冷清络看到了周从安,眉头微微皱了皱,便恢复正常。而冷清络身旁一道艳丽的紫衣男子就没那么淡定了。看着娇小软弱如男儿的周从安,精致明艳的脸上怒气横生,柳眉紧皱,抬脚就想往周从安而去。他之前虽然没见过周从安,但他一来就打听到了谁是周从安,这之前没见过至少勉强还能安慰自己,这一见,失望至极。 这样的人还逛青楼养小侍,也太不将他哥哥放在眼里,他定让她好看。冷书容暗道。 “书容,你去哪儿?”冷清络见冷书容有些异样,轻轻的拉住了他,“此时人在皇宫,注意自己的言行。”冷书容此时心里所想,他明白个大概。见着了周从安,无非想为他抱打不平。 “哥~”冷书容不甘心,但还有打住了去找周从安的步伐,只一双带着点媚态的眼眸狠狠的瞪了周从安几眼。 和叶青梅聊天的周从安不由后劲一凉,瞧见了冷书容,心里微惊讶疑惑,这人是谁?杀气腾腾的盯着她就像杀了他全家一样。 “二殿下大皇子到!”随着太监的一道喊声,身着金线滚边墨黑华服的唐兮寒和一道淡黄色纱衣的大皇子唐沐风出现在太华殿。 “参见二殿下大皇子。”众人皆行了一个礼。 皇家之人一来,众人不再像之前一样散漫,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散了,各自到了自己的席位上。等二皇女和大皇子坐下,大臣们携带自己的嫡亲才默默的坐下。 周从安坐下,不由抬头看了看进来的两人。二皇女唐兮寒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勉强算认识。而她旁边身着淡黄华服的大皇子,应该就是书中优雅温婉的女主夫郎之一唐沐风了。 书中的夏东瑶可真是好命,除了温林是她从一开始就不排斥的人,她五个夫郎的其它三个一开始皆是他们自己主动,而还有一个唐沐风则是被人暗算后阴差阳错和她走在了一起。 这会见着唐沐风,长相清雅,举止优雅,气度高雅,气质似出尘清雅的莲,整个人端庄的坐在那里,真的仙气十足,美极了。是她目前见过的最有气质最有仙气的人儿,比清雅孤傲的冷清络温婉,比漂亮的不像话的泽月有气质。听说唐沐风还很有才清,这简直就是上天的宠儿。 怪不得一开始唐沐风对夏东瑶没什么感觉,女主在他面前真的算高攀了。如果不是女主有主角光环,唐沐风应该不会轻易喜欢上夏东瑶吧! “大殿下三殿下到。” 就在周从安胡乱感叹之际,大皇女唐兮羽和三皇女唐兮乐来了,堪堪只比二皇女大皇子晚到了一刻钟的时间,摆兄长架子的意思在明显不过。 “从安,等会你小心谨慎一些。”叶母和周父的席位相邻,叶青梅和周从安坐在她们的身后也是邻近,见大皇女都来了,压轴的皇上和君后应该不久也会来了,叶青梅凑到周从安身边,小声提醒。 叶青梅偶尔会跟着叶母来皇宫,宫里的规矩禁忌比周从安知道的多一些,怕周从安一个不小心招惹祸端。 “嗯,我会谨慎些的。”周从安小心回道。原主周从安从来没进过皇宫,即便她中探花那次也只是在金銮殿上站了一会就出了宫,来参加宫中的宴席还是第一次。 如果不是因她前段时间中了探花,皇上指名让周母带上她,她怕都不会来。 “皇上君后驾到。”尖细的声音传遍整个太华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君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华殿整齐划一的跪了一片。压轴的皇上和君后在宏亮的跪拜声中出现在太华殿,缓缓的向最上面的龙椅上走去,等两人有条不紊的坐下,唐绍和才严谨开口,“众卿平身。” “谢主隆恩。”众大臣齐声道,缓缓起身,在唐绍和的示意下,才再次坐上自己的席位。 “如今东阳国休战求和,今日老二得胜归来,特在太华殿设宴,为其接风洗尘。”唐绍和严肃的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企图缓和自己所带来的严肃气氛。 “儿臣谢过母皇。”二皇女声音平静无波道,“全是母皇的圣明。” 唐绍和对唐兮寒再赞赏了几句,与大臣们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庆功宴才算开始。 这场面果真是大啊!周从安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默默的吃起东西来。虽然来皇家宴席,大多数都不是真正来吃的,她道就是来吃的。官场上的弯弯道道自有周父挡着,她赖的去理。 就在周从安自个高高兴兴吃着在宫外难得吃上的点心,一道冷光时不时向她袭来。周从安抬头,对面一个身着紫衣长相漂亮带着点妖艳气质的男子正阴恻恻的盯着她,如果眼光能杀人,她可能被他杀了千百回。 这是刚才瞪着她的男子!他跟她有仇?他的旁边端庄的坐着冷清络,这人难道是~冷清络的弟弟,萧小小说的恋兄的冷书容! 不好意思,还真给她猜着了。 对面的冷书容本已经没有在注意她,没想到对面坐着的就是周从安,一抬头就看到周从安正没出息狼吞虎咽吃着点心的熊样,顿时一阵火大。别人都是沉着稳重,一副自信优雅的模样,只有她,他哥的未来妻主一副唯唯诺诺胆小如鼠傻里傻气的样子。 唯唯诺诺?胆小如鼠!傻里傻气~如果周从安知道她自认循规蹈矩乖巧懂事的模样在冷书容的眼里演变成了这样的形容词,她~她怕直接甩他一个白眼,暗道一声,这人什么眼神! 还好她此时不知。不过此时不知,不代表以后也不知。用不了多久她知道了,那时她已赖的和他计较。 冷清络看到了周从安,轻轻的向周从安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在桌下轻轻的拉了拉冷书容的手,语气波澜不惊,“书容……” “哥,你看周从安那样子,真的是……”冷书容还没说完就被冷清络冷清的眼神给压下。《 》 22、皇上赐婚 乐曲一声声响起,时而高扬,时而清雅,十分悦耳动听。再配上殿中红衣男子的柔美又带着刚毅的舞,更是赏心悦目。 曲罢舞停,行了个礼,慢慢退下。接着又上来一男子,手拿长长的丝带,乐器一响起,舞再次开始。 就这样,表演才艺的人又过了好几个男子。 周从安端端正正的坐在周父身后看着,从一开始惊艳于他们身体的柔软度和舞美,到现在直觉得无聊。这些殿前表演舞蹈歌曲才艺的人都是在场的大臣之子,个个表演的都不错,很明显私下刻意练过。 她现在才算是明白,为何要让带家属来。这就是一场变相的选秀相亲大会啊!当今三个皇女都未有正夫,唯一的皇子亦没有妻主,今日趁着庆功宴,为他们选妻选夫来着! 这时,冷清络和冷书容离开了坐席,貌似也要准备上前表演。冷清络是以诗歌出名的有南安城第一公子的头衔,这会关注的人极多,都想看看冷清络表演什么。 在众人期盼周从安好奇中,冷清络还有冷书容上场了。他们表演的是再简单不过的琴萧和鸣。 冷清络身着白衣坐在琴前,冷书容身着紫衣手拿长萧,音符缓缓从两人的手指划落,从一开始就将人带入了美妙的音符中。微风拂过,吹起他们的长发和衣袂,一白一紫,真的是美如画。 周从安微微有些惊呆,冷清络和冷书容一起弹奏出来的音律竟如此震撼人心,好听到直到心尖。她之前还是有些小瞧了他们两人。想想能上南安城美人榜单的人,又怎么可能只是因为美貌。 “啪啪……”冷家兄弟结束后,殿上响起一片的掌声。他们这次的表演真的走心了。 “好,好,好啊!冷大人。你两个儿子果真不同凡响。”龙椅上的唐绍和同众人拍了两下手,欣慰赞叹的开口。 “皇上缪赞了,大皇子才是才貌双绝,臣的小儿也只是班门弄斧,只懂皮毛罢了。”冷正忙道,丝毫不敢应承唐绍和的赞赏。 “冷爱卿,你呀!就是太过自谦了。”唐绍和和煦笑道。看着殿上风姿卓卓的冷清络冷书容,道,“你们二人可有婚配?” “回皇上,他们……”冷正刚想替二子回答,被皇上和声细语的打断,“哎~冷爱卿,让你们自己说呢!万一他们有了中意之人,你这做母亲的可能还不知道呢。” “是。”唐绍和都这样说了,冷正心里虽担忧也只能应下。大儿他不担心,就怕小儿不知分寸,被唐绍和逮到机会赐于皇家。别人都巴不得自己的儿子能成王夫君后,她则是万万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嫁进皇家,让冷家跟着一起趟皇家这浑水。 “回皇上的话,清络年龄不小,在前些日子已定下亲事。”冷清络恭恭敬敬的柔声道。 “哦~可定的是那户人家?”唐绍和貌似和善道,“以你的才情对方怕也是不凡。” 皇上是在探冷家的底,看他是否说谎!冷清络眼帘微敛,附和微笑道,“清络惭愧,仰仗周大人长女不嫌弃,得以向清络求亲,清络当日满心欢喜,连矜持都忘了呢!” “周大人长女?”唐绍和挑眉,“周探花周从安!” “是。”冷清络点头。 这冷清络说起慌来怎么半点不脸红!周从安坐在一旁暗叹,她爹去定亲,除了点了下头,怕是半分表情都没有的! “周爱卿,和冷爱卿结为亲家之事可是真的?” 听到唐绍和的问话,周母忙起身示意了一下周从安跟上,到殿中拱手弯腰,“是。臣不敢期满皇上。” 周从安仓促间站到殿中,一时不语,跟着周父背后做一样的动作。 周从安出来,唐绍和算是第二次见到,第一次人多没什么印象,这次看着怎么越来越眼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唐绍和微走神,一直没发话,周从安和周父拱手弯腰行礼的姿势就一直不敢放下。 “周探花,朕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听到唐绍和这样说,周从安眼帘一敛,眼里带着以前极少有的沉静,脆生道,“回皇上,上次在金銮殿上见过一次。” “哦~人老了,记性也不好咯!”唐绍和不在将这个疑惑放在心上,自己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皇上,既然今日提及。能否请你为周冷两家下召赐婚。”这时,也不知周母怎么想的,直接跪下行大礼。大有你不同意我就跪地不起的意味。 没法,周从安也只得跪下。周母的心思她大概猜到几分。原书中二皇女回来的宴会上并没有周从安,好像周母请唐绍和赐婚这事被打断了,最后不了了之!在这次宴会上,皇上想将男一云丞相之子云飞墨赐婚与二皇女,二皇女还未开口就被比这国度男子大胆许多的云飞墨给拒了,还请唐绍和将他和夏东瑶赐婚。夏东瑶在这时还没有那么喜欢云飞墨,见皇上已开口,夏东瑶能料到她拒绝他后,他的后果,所以不忍伤了他,就接受了。 这会不是该是云飞墨请赐婚的吗?这会夏东瑶在,云飞墨呢?周从安暗暗看了看周围,没有一个是像书中描写的云飞墨的人。 这该如何是好? 如果云飞墨不出现,她和冷清络的亲事变成了国婚,她连作到退亲的机会都没有了。 难道真让她娶了冷清络,最后乖乖的给女主送回去!这……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做了! “看来你们两家小儿果然感情甚好。好啊!朕准了!”就在周从安盼着有谁来打破这局面,或唐绍和不喜两家结亲反对时,冷清络和冷书容不知什么时候跟着跪了下来,唐绍和直接准了。 “母皇……” “谢皇上成全。” 大皇女和周庆容的声音同时响起。唐绍和眼神犀利冷漠的看了大皇女一眼,大皇女要说的话只得咽下,随后她一双沾着戾气的眼眸冷冷的挖了周从安一眼。 周从安惊讶的猛地抬起头来,“皇上,我……”周从安刚想鼓起勇气将拒绝两字脱口而出,冷清络看向了她,一双清冷好看的眼眸只淡淡的凝视了她片刻,她微微迟疑了。而就在她迟疑的一秒,有人出声直接让这笃定的亲事翻篇而过。 一向站在大皇女一边,传言没脑没主见的三皇女唐兮乐道,“母皇。还是你英明,成全了一对佳偶。孩儿听说云丞相的幼子可是才貌双全,在南安城世家公子榜上,其美貌可是第一,剑舞也是一绝。” “哦~是吗?”唐绍和听后来了兴致,直接让云飞墨上场。 就在这时,周父带着失神的周从安,冷清络带着暗自恼怒的冷书容默默退到了一边,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早不开口晚不开口,偏偏唐绍和许了亲事,她欲拒绝的时候,她出手了。这三皇女是存心的吧?周从安不由恶意想着。 唐兮乐似有感觉,抬起眼帘看了她一眼,眼中满满无害的笑意。像是刚才真的不是故意为之一般。 人家皇女都对着她笑了,在公共场合,周从安只得勉强回了一个笑。唐兮乐是什么人,她的心里一清二楚的很。 唐兮乐这人,就是典型的扮猪吃老虎,心思深的很。 书中唐兮羽是外狠内怂,而唐兮乐则是外怂内狠。表面上帮唐兮羽和支持唐兮寒的人斗得你死我活,实际上背后怂恿唐兮羽,暗地里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只单看这些真真是小人之典范。奈何人家却也是个心怀天下为国为民之人,自有一番自己的抱负。 这样说来,此书唐兮乐才是终极boss! 所以,她——唐兮乐,自己还有不要招惹的好。周从安自个儿下了这么一个决定。 “皇上,飞墨有个请求。”就在这功夫,只闻其声的书中男一云飞墨出现了。身着暗红束腰锦衣,身型修长纤细,一头如墨青丝高高束起,戴着一支宛如竹节玉簪,手拿一把精致木剑,身姿挺拔、风姿傲然的站在殿中。 绝色动人带着点婴儿肥的瓜子脸,惊艳与众不同的装束,皆让人眼前一亮。 唐绍和看着也觉这云家小儿确实不错,配自家老二还挺适合,立马高兴应允,“说来听听。” 云飞墨不屈不抗道,“飞墨知夏大人琴律极好,想请夏大人为飞墨配乐。不知夏大人可愿意?”一段话一气呵成,大方又大胆,丝毫没有其它男子的扭扭捏捏紧张胆怯。 “没想到夏爱卿还懂音律,正巧,朕今日也见识见识。”唐绍和笑意满满道。 夏东瑶一听,眼皮一跳,皱眉看了一眼云飞墨,云飞墨也正挑眉自信满满看着她,心中无奈,不急不缓道,“臣只是会些皮毛,上不得台面。” “哎~夏爱卿你自谦了。”唐绍和道,“就当让朕和各位卿家开开眼。” “是。”夏东瑶道,“臣琴声显浅,忘各位见谅。”皇上都说到这份上了,哪还让人反驳,她只能同意。 夏东瑶接过云飞墨早就准备好的琴上场。无奈的和云飞墨对视了一眼,坐定。明知道她不喜在这些场合出场,他却还是把她叫出来。 云飞墨脸色微微不满,虽然知道他叫她,她会有些生气,但现在看到夏东瑶的反应,还是有些戳伤了他。这女人…… 高仰顿挫的琴声响起,云飞墨心定,木剑拿起,随着琴声飞扬。这女人是故意的吧!示意也不示意下就直接开始。如果不是之前和她在一起有过两次合奏,他铁定会小小的丢面一回。 风过,花落;琴声,剑舞;一红一白,一对璧人,时间如帧定格。 本心思百转的周从安看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虽知道男主女主外貌才华出众,十分相配,但不知连一个舞都能嵌合的如此完美。《 》 23、心情复杂 夏东瑶这世虽是寒门,前世没穿来时却是书香世家,在古琴的造诣上可是拿过全国冠军的。这会夏东瑶弹起,那是手到擒来。书中在这会之前夏东瑶已经和云飞墨合奏过几次,这会合作无不完美。 云飞墨和夏东瑶的舞曲在众人的惊艳中结束。 “啪啪~”两声,唐绍和率先鼓起了掌,“云丞相小儿和夏爱卿,嗯,不错,不错。” “谢皇上夸奖。”夏东瑶和云飞墨跪下齐声,在唐绍和的示意下起身。 夏东瑶本就是一个配合云飞墨的陪衬,这会自动回来自己原来的席位上。 云飞墨也想着退下,刚想退下,就听唐绍和看似闲聊道,“云公子可有定亲啊?” 没……云飞墨刚想说没,眼帘一闪,心里下着某种决心,眼里浮现出坚定和貌似破釜沉舟的勇气。他没有回答唐绍和的话,猛地跪了下来,大胆又坚定道,“皇上,飞墨斗胆请,请……” 唐绍和的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下,淡淡道,“有什么愧说吧!” 云飞墨定了定紧张跳动的心,看了面色沉静的夏东瑶一眼,脸上毅然决然道,“飞墨请求您能为飞墨赐婚?” 这话一出,不但唐绍和皱眉,大臣也惊讶,云丞相也皱眉,连夏东瑶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云飞墨什么也不管,在他们惊讶不满中继续开口,“飞墨中意夏大人,请求您成全。”他之所以想要赐婚,只是想强行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能伴她一生的机会。他之前暗示明示了好几回想嫁她,可是她从未回应过他。这一次,他堵上了,有个好结果最好,没有的话,他也可对她、死心~ “哦~赐婚。”唐绍和这次面有不满,语气带了丝威慑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好些人都找朕赐婚!” “微臣不敢。”云丞相忙走出来跪下,“小儿还小,不知分寸,胡言乱语,还请陛下赎罪。” “哎~”唐绍和道,“云丞相这么说到是朕的不是了。我看云丞相家小儿年龄也不小了。长相俱佳,才华横溢,和朕的老二倒是般配。” 唐绍和看似随口开着玩笑,让云丞相表情一愣,云飞墨脸色发白,夏东瑶眉头皱了皱;也让一旁的唐兮羽不满,唐兮寒皱眉,唐兮乐的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一瞬间场面突然静默。 周从安心里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戏,在旁表情淡淡,心里郁结的喝着酒,这场戏的最后一定会是男主胜。云飞墨用这样的方式赌夏东瑶会心软,会遵照圣旨娶他。 果然…… 夏东瑶起身来到了殿中,跪下,声音淡然坚定道,“皇上,臣知云公子心意,心中满心欢喜,请皇上成全。”她心中无奈。没想到云飞墨会有这种勇气做出这种事来,要知道如果她现在不应下的话,一则他就嫁给二皇女,二则他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将自己处在名声尽毁之地,以后怕无人敢娶。 他怕是魔怔了?夏东瑶心里好笑又无奈,既然他一个女尊的男儿都如此有勇气,那她陪他疯一次又何妨!相识甚久,他怕就是知道她心柔,即便之前私下没答应娶他,这会为了他的颜面她怕也会答应。 也不知怎么,明明云飞墨不太符合她正常的择偶标准的,可是有时就是拿他没辙。如今也只能认栽。 唐绍和不爽的气息以极速的速度蔓延到整个太华殿。 唐绍和本有意想将唐沐风许配给夏东瑶,没想到她都有意的两人看对了眼,还明目张胆的拒婚,让他赐婚,丝毫不将皇家威严放在眼里。 “皇上,既然两孩子这样喜欢对方,你就成全他们吧。”温柔的君后道,“你开开金口,给他们添添喜庆。” “君后~”唐绍和皱眉。在君后温柔的轻声下,怒气少了不少。 “皇上,寒儿还要去边越城,婚事不急。”君后柔顺道。知儿莫若父,自个儿子什么心性他还是有了解,看唐兮寒皱眉,他多半也是不喜欢。 “是啊!母皇,君后说的对。宁才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唐兮乐嘴角带笑附和。 这话一出,不但没起到半点作用,还将君后说的消气的唐绍和更加火大。 唐兮乐似没察觉般,又高声道,“再说,我可没见二哥多看云家公子一眼,二哥怕是也不喜欢。” 一段话说的在场的人又是一片尴尬。 周从安之前一直兴致缺缺的喝着酒,中途被周母回过头的严肃眼神狠狠瞪了一下,只得默默的放下了酒杯。这会耳朵里传来唐兮乐的话,周从安顿时无语想扶额,这唐兮乐表面能不走头脑简单说话欠抽的人设吗?唐绍和已觉人前失了威严,她还说这话,这是存心让自家老子丢脸!人家皇上好不容易不想追究了,结果又被她弄起火了。 唐兮乐就是觉得这么结束多没意思啊!怎么着也该再热闹点不是! 最后当然在君后的软声细语还有唐兮寒的意愿中,结束了这事。 唐绍和在“皇上圣明”中,勉强为云飞墨和夏东瑶赐婚了。 没过多久,唐绍和敬了臣子们几杯酒,将后续交给了唐兮羽和唐兮寒,用身体乏了为借口和君后离开太华殿。 老大一走,在场的人自然就没有那么拘束严谨了,在大皇女说了几句让其随意,大臣们便开始交谈起来。 二皇女得胜归来,很多的大臣之前都没机会近身,这会得到机会都去祝贺赞赏起来。 可见二皇女此时有多风光。 大皇女见此,脸色意味不明,眼神直泛起冷光。明明她是大皇女,这场庆功宴也是母皇让她操办的,本以为多少能得到一两句赞扬,这会风头全落在了二皇女身上。 该死! 宴会就在二皇女面无表情,大皇女面色暗沉中度过。 “大皇姐,冷大公子和周从安的婚事现在可是板上钉钉的了。”身着淡橙纱衣锦袍的唐兮乐来到唐兮羽的身边,似没留意唐兮羽暗流涌动的情绪,对唐兮羽道。 “不用你说。”唐兮寒语气不善道,一双暗沉的眼冷冷的看着同大臣们一起离开的周从安,冷意蹭蹭往外冒。没想到冷清络的未婚妻周从安,竟和那日在江月楼对她作对的是同一人,那日的第二天,还让她成为了全城的笑柄。 这人真是该死!唐兮羽阴恻恻的道。 身旁的唐兮乐见唐兮羽怒火中烧的模样,嘴角不着痕迹的划过一丝冷笑,眼里流动着他人看不清的异样光芒。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跟着叶青梅还有自家大人离开的周从安,自个儿精神不挤,心情微抑郁,没有什么心思留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半点都不知自己竟然成了别人的眼中钉。 “周从安。”周从安和叶青梅刚出太华殿,一道微压低的恼怒娇声从她们身后传来。 周从安脚步顿住,眉头难得皱了皱。本就有些郁郁寡欢的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心绪来。 “冷二公子!”身旁的叶青梅回头道明了来人的身份。叫周从安的人正是冷书容。她和冷家两位公子算早就相识,所以自然的打了个招呼。 还真是冷清络的弟弟冷书容,周从安暗自叹了一声,“不知冷二公子叫住在下可有何事?” 冷书容较冷清络快走了几步,走到周从安的身前,听到周从安慢条斯理略慢的书生腔,皱眉不满道,“堂堂一个大女子,长得娇小如男子也就罢了,怎么说话都如此温吞,如男子。如果不是我哥哥和母亲护着你,我……” “书容。”在冷书容还未说完,冷清络走到他们身边,及时开口,“不得无理。”语气带着暗示也般的冷意。 “哥哥。”冷书容见冷清络有些冷漠的脸色,知道自家哥哥生气了,便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高傲的对周从安嘲讽一哼,“哼,今天不说,下次有的是机会。”反正她作为他哥未来的妻主他就是瞧不上她。 冷清络见冷书容收敛,对着周从安抱歉一笑,“周小姐,抱歉,书容年少无知你大人大量莫将其放在心上。” 周从安看着自己是局中人又貌似是局外人的情景,也对冷清络礼貌得体一笑,“没事。我这个做未来嫂子的,怎么会和未来弟弟计较。是吧!二弟。”最后这句直接对着这冷书容,看不恶心死他。这冷书容明显瞧不上她却又奈何不得她,便只得对她恶意相向。她又不是软柿子做的,任凭他的不满心情朝她发火,她还没地发火呢? 这声二弟果真让冷书容瞬间炸毛,刚要对二弟这个称呼反驳,就见冷清络道,“书容,母亲应当在宫门口等着了,让母亲等久了不好。” “我我我……”冷书容在冷清络冷然的眼神下,终是把火压了下来,“是,周小姐说的对。哥,我们走。”说后气冲冲的大步离去。 冷清络歉意的向周从安和叶青梅点了点头,先行一步。 周从安淡笑的看着她们离开,心里真的是内流满面,555~这都是些什么事?周府和冷家这门亲事圣口已开,难道真让她娶了冷清络不成。 “冷书容这高傲又无理的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看着冷清络冷书容急步离开的背影,叶青梅感叹了一句。 “哦~是吗!”周从安点头,虽然这是第一次见,倒也赞成叶青梅的话,无理又傲慢,真的是兄控啊兄控,冷清络还没出嫁就已这样,成亲了还了得! 突然一阵冷意袭来,周从安忍不住看了看周围,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怪不得有些冷,敢情大家就觉得皇宫不宜久留,果断溜走为上。 “叶姑娘,我们也快些离开!”周从安道。 叶青梅点头,两人快步离开。 等周母周从安回到周府,夜已经渐深。周从安告别了周母,就回自己的安怡院了。 周母回到和周父住的清和院,屋头烛光点点,周父还未睡。 周母推门而入,就见周父坐在梳妆镜前,手中拿着一块环状龙形、通身墨绿的玉佩正发着呆。周母走到了他的身边他才回过神来。 “回来了!”周父紧蹙的眉头松散了些,将手中的玉佩轻轻的在锦盒里放好,才轻声问道,“安儿在宫宴上没出什么乱子吧!” “没有。”周母温和摇头,两人一起向床前走去,“今日安儿没什么,我向皇上为安儿和冷家老大赐婚了。” 周父面色一变,皱眉,“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安儿是我们的安儿,她的亲事为何要经过她!” “遇儿。哎~”周母无奈叹了口气,安抚道,“我知你还记恨着她,可是安儿毕竟是……” “庆容,你别在说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哥哥怎么会落的那般田地。”周父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怨意。 “这也不能全怪她,当初我说让你哥去见她,可是你哥自己选择放弃的。”周庆容道,“事后,我想带你去见他,你不也尊重你哥的决定不去见她吗?” “周庆容,你还在为她说话。”周父听周母一直在为那人说话,瞬间炸毛,恼了,“你今晚不用上船了,自个儿去书房睡去。” 说完,果真将周母赶出了房门。 哎~每次一提及此事,他就恼她。周母在门外无奈的感叹一声,然后乖乖的朝书房而去。《 》 24、深夜买醉 周父周母这闹腾了一会儿,周从安的院子倒清静的很,连一丝烛光都未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哎~”深更半夜,一个街边的小酒馆里,身着暗蓝纱衣的周从安正坐在露天的桌子上,一边喝着酒一边叹息的吟着诗。 “今夕是何年~”她又叹了一声,一杯酒哗哗的下肚。还是酒好,喝着痛快。 流风身着深衣抱着剑站在一旁,常年无表情的脸上,眉头深深打了个结。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姐,我们还有回去了。被家主知道流风深夜还带小姐出来,家主该生气了。”关键是出来什么也不干,只一个劲的喝酒。小姐这又是要闹哪一出? 周从安一手拿酒壶,一手拿酒杯,将酒杯倒满饮了才回头哀怨的看了流风一眼,“流风,你不懂啊!不懂啊!我的忧伤你不懂啊~”她现在心情极度郁闷加难过!不喝两口,怎睡的着? 她穿书半年来,自以为是做的改变到头来竟是无用功,一切回到了原点,她还是要娶冷清络,现在还成了一定要娶! 她这书穿的,是不是太窝囊了点? 任她性子再随意,再不在乎,这会也心有不甘啊!她不甘心所有的麻烦都是自己来承担,最后功劳拱手相让。 她不是原来的周从安,能为女主挡刀,唯女主马首是瞻,也不愿所有的污名骂名由周府来承受,最后落的个孑然一身的下场。 越想心里越赌的慌,然后干脆就让流风带着她避开青竹飞檐走壁出来了。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青……”这日子没法过了。周从安也不管现代名诗应不应景,乱七八糟胡吼一通。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一辆马车从酒馆前经过。微风撩起马车窗帘一角,马车上的人儿无意一撇,随即吩咐车夫停下。 在流风警戒的目光下,一道雪白的人影撩帘从马车上下来。神情温和,表情从容的向周从安他们走来。 流风皱眉,在来人欲同周从安同坐时,伸出拿剑的手挡住了来人。 把这保镖当着甚是尽责~ 来人表情未变,只浅笑道,“周小姐。” 周从安抬头,表情淡淡,突的眼睛一亮,“哦~泽月公子!”没想到大晚上,能遇上泽月。 泽月看了一眼流风,流风见周从安对她摆了摆手,便收回自己的手,自动的退到一边。 泽月不慌不忙的坐下,笑看着周从安,“不知周小姐是有这么心思,深夜在此独自买醉!” “我~我有什么心事?”周从安表情微愣,轻轻笑了,“我身为大臣之女,今科探花,当今老大私生子,有钱有权又有貌,能有什么心事?” “是吗?”泽月道。她说的话是没错,不过也不表示没什么事。 “当然。”周从安呵呵点头,虽然是喝了些酒,但脑子还不至于不清醒。有些事哪能和旁人说,更何况是书中男配泽月,书中这会他对夏东瑶已经生出了好感,说不准哪日在夏东瑶面前就让她的马甲掉了。 “周小姐一人喝也无趣,如不嫌弃,泽月陪你喝可行?”泽月道。一个人有什么心事不愿说,旁人问再多也不会说的,泽月也就不问了。正好他今日心情也不甚好。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周从安笑道,“这么一个大美人陪着,我高兴还来不及。”这话说的倒是真心。撇开他书中男配的身份,在女尊世界,她还挺喜欢他不做作不扭捏也不怎么浓妆艳抹的性子,每次见到他都是素衣淡妆,简单玉簪,清爽干净如少年的模样。连在江月楼里见着他,他的脸上和头上也只比平时多了一抹花钿和一支步摇。 “这话我可当真了哦。”泽月挑眉。听她这样豪不嫌弃犹豫的话,他有些沉重的心情好了不少。 “当然。”周从安多喝了几杯,神情有些放松,感叹道,“我长这么大,见过无数的美女帅哥,还没有一个比你更美更好看的呢!连今日在太华殿上看到的举世无双的皇子,在容貌上都稍稍逊色于你。” “哦~”泽月听着,喜上眉梢,对周从安这句话很受用。道还没开心一刻,周从安接下来的话让他的笑容微微凝固。 “不过……”周从安惋惜道,“可惜啊!你就是一炮灰!有好的外貌才能,却偏偏没有一个好的出身。你说没有好的出身也该有点主角光环吧!可是连好的男配都不是。”周从安突然想起书中的泽月来,叹息的又喝了一杯酒,她自己不知自己这会貌似已经喝过了。 泽月呆住皱眉,她这是在说什么?什么主角男配? 流风在一旁听着周从安的话,不由看了一眼一脸懵逼的泽月,而后侧过了头,看来她家小姐这次真是喝大了!都开始胡诌了。 次日,太阳高挂,阳光一不留神落了满屋。 周从安头痛欲裂的醒来,睁眼看到古色古香的房间,朦胧的眼神微微滞呆,她这是在哪儿? 正在这时,青竹淡青色的身影穿过屏风出现,“小姐,你终于醒了。”他的手中还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漂亮的碗。他走到床前,将碗端给她,“” 周从安眨巴了两下眼,回过神来,“是青竹啊!”哎,差点忘了。她穿了,穿到了女尊世界呢?看来昨晚真的喝多了。 他走到床前,将碗端给她,“小姐,你昨晚喝得太多,把这醒酒汤先喝了吧!” 看着青竹温柔关心的眼神,周从安乖乖的将碗接过,不管好不好喝,一饮而尽,没让醒酒汤味在嘴里多停留片刻。 “小姐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青竹收起碗,犹豫了一会儿关心开口。 “呃!嗯嗯。”心情有限低落的周从安随口应到。想到做晚,周从安道,“昨晚我回来除了你知道,没惊动其他人吧?”青竹知道她喝了酒,为她备了醒酒汤,其他人不知道才好,在怎么说,还是要保留点原形象才是。 “没。”青竹摇头,“不过昨晚你是被公子和温公子送回院子的。” “哦。。”周从安惊讶,“不是流风送我回来的?” “听流风说,昨晚小姐遇上了一位好看公子,小姐和他喝了不少,流风见小姐醉了本要带着小姐回来,没想到小姐一个劲的说人好看,还一直拉着人家公子衣袖不撒手。最后流风只得让那公子送小姐一程了。”青竹无奈笑道,“那公子认识温公子,直接找温公子将小姐带回了府。”她怎么觉得自家小姐越来越没谱了呢? 周从安听他这样一说,惊讶呆住,这说的是她吗?她酒品不说好,但也一直没给她掉分来着?这让她情何以堪! 等青竹将碗端走的间隙,周从安努力想了想自己昨晚喝大了的场景,除了一开始见到泽月,和泽月说了几句话,后面没想起什么。 想想从醉后到回府真的是有一大段空白。莫不是昨晚自己真拉着泽月不撒手,一直夸他好看? 咦、、周从安这样一想,身体不由一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自己没事和书中恶毒男配喝酒作甚,这不是自己找抽嘛! “对了,小姐,今日青竹见你一直未醒,便和家主说了一声,家主让你今日好好休息。”青竹拿着衣裳再次进来,和她说今日不用去司礼苑。 “嗯嗯。”这再好不过。她从昨天赐婚开始,心情还没缓过来呢,这会去司礼苑,浑水摸鱼都摸得兴致缺缺。 这当头,青竹已经将她的衣服什么的全都准备好了,见周从安摸摸索索的爬了起来,这会也不需要他,青竹又转身出去了。 周从安见青竹走后,慢条斯理将衣服换好,头微痛的再次成八字趴到了床上,忍不住抱着被子痛哭,5555.。。。老天爷这是看她书穿过太好,存心不让她改变书中重要剧情吧?就让她自由发挥自己作个死去活来不好吗?非要在在她改变的剧情道路上硬生生划下这么一笔。 “我姐醒了吗?” “回公子,小姐醒了。” 这时屏风外传来周忆然和青竹对话声,周从安只得不情不愿的从床上起来,心里泪流满面,这现实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呀。。 出来就见到一身粉白的周忆然,还有身着浅绿的温林。 “姐姐可还好?”周忆然见着她出来忙关心上前。 “我没事。”周从安微笑道。想到青竹说昨晚是周怡然和温林在没惊动周父的情况下,送她回的院子,感谢道,“昨晚还真的多亏忆然和温林。不然被爹知道,少不了又一番责骂。” “爹只是关心你,才舍不得责骂姐姐呢!”周忆然道。 “是啊!主君也是关心从安。”温林温柔道。 “姐姐。”周忆然好奇道,“昨晚你为何要大晚上喝酒,是在宴会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事?还有,昨晚送你回来的美貌公子是谁?” 温林也好奇的看着她。昨晚泽哥送她回来,真的出乎意料。 周从安摇头,“没,就是想喝酒了,就去喝了。”见周忆然还一脸好奇的看着她,她脑筋转了转,笑道,“那人我也不熟。” “公子,叶小姐来了。”侍从的声音在这时传来。 叶青梅来了! 从叶周定亲,叶青梅倒是来周府来的频繁。周从安暗叹,真是宝贝她这个弟弟的紧。 周忆然脸微微一红,高兴的点头,“嗯,我知道了。”说着羞赧的就要和周从安说什么,周从安了然,笑道,“去吧!我喝醉的事别和她提啊!”被叶青梅知道,深夜逃府买醉这事又成了叶青梅嘲笑她的点。 周忆然点头。刚想陪温林回院里才去见叶青梅。温林道,“你去就是,不用管我,我自己回去就好。” 温林在周府住了一些日子,周忆然也不再担心什么,听他一说,点了点头,自己便去见叶青梅。 周从安和温林多日不见,这会正好说说话。 “在周府可还习惯?”迎着微风阳光,周从安和温林行走在周府的后花园,周从安温和关心的问着温林。温林在周府有一些日子,除了来时前两日去看过他,后来基本是在周府偶遇,因二皇女回来之事也没能好好和他说几句话。 温林点头,“习惯。忆然很照顾我。”连周夫也慢慢的对他开始和善起来,前些时候竟然有意无意告诫他好好照顾周从安,虽然态度有些冷,但似乎打心里开始接受他。 “那我就放心了。有什么事或受的委屈一定要说出来,只有说出来,才会有机会不委屈。”只要温林过的少些委屈,周从安心里便少些愧疚。 这亲没退,还搭进了另一个人的人生,这剧情都是什么玩意儿! 园里花草不少,周从安行走其中,心情好了不少。突然想到温林好久未出府,转身道,“温林,难得有机会,今天我带你出府逛逛,可好!” 温林满眼笑意点头,“好啊!” 说去就去,周从安收拾妥当后,就带着温林出府,带着出府标配流风和青竹,外加一个青兰。 临时带着温林出来,能去哪儿?逛逛街,看看风景,吃吃小吃,也不外乎就是这些了。周从安纠结得想了一下,先奔万福楼而去。 在过不久,就已中午,刚好吃午饭,吃完午饭再带温林到处走走。《 》 25、湖边散心 凉风袭来,湖面泛起点点水波。 湖面上泛起几只或小或华丽的船只,岸边慢悠悠行着三三两两的人儿,整个画面宁静而悠然。 “怎么样?温林。这里是不是不错?”岸边,缓缓的走过两抹十分好看的身影,身着浅色紫蓝衣裳的周从安问着身旁浅绿衣裳的温林。 这郊外月清湖是周从安第二次来,第一次是和赵雪知一起来,那时见着这里景色不错,比较幽静,就记了下来。想着以后没事可以来走走。今日带着温林出府,去了一趟万福楼,见天气不错,就带了温林来了。 “嗯。这里的风景真好。”温林高兴笑道,“多日未出府,这会看着,感觉很好。” 周从安听他这样说,心里生出一丝歉意,刚想说声抱歉,但知温林心中自是不太介意,周从安放宽心来,“温林,以后我一没事就带你出来走走。不,应该是哪天你想出门了,就让忆然陪你出来,或我让流风青竹陪你去。”这个女尊世界的年轻男子大多是不会独自出门的,以前在江月楼,温林还稍微自由些,来了周府,因周父的关系出府这事没有之前那般随意了。 “好啊!从安的心意温林知晓了。”温林温柔道。周从安的话他相信,只是他又怎么能这般麻烦她! “这样看来,小姐似乎真的很喜欢温公子呢!”在周从安温林身后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马车上,青兰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远的两人,和青竹他们感叹了一声。 青竹轻轻的点了下头,“也许吧!”小姐能想各种办法带他回府,这说明她是真的喜欢他。但是看小姐见到他的神情,他怎么觉得小姐对他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情呢! 流风靠着树旁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再无多余表情。 琴声缓缓传来,如微风吹过湖面的水波,泛起一圈一圈温柔的涟漪。周从安温林闻言望去,湖面上,一只华丽的船只慢悠悠由远而来,一位身着白衣的人儿坐在船头抚琴,还有几位漂亮的人儿跳着舞。 悦耳的琴声,优美的舞蹈,这人还真是懂得享受。周崇安略微羡慕的叹息了一声。 琴声止,那人起身,轻轻的站在一旁。 周从安温林定眼一看,那人是她们认识的泽月!恭谨的站在船头的泽月抬头,正巧看到了两人。泽月眼神微微滞呆,随即嘴角微微一扬,对着他们温和的点了下头。 两道华丽的身影出现在船头,是大皇女唐兮羽和二皇女唐兮乐。唐兮羽见着周从安,本还算不错的心情瞬间一变,心中的怒意恼意浮现上来,盯着她的眼神不由暗了几分。在一旁貌似不着调的唐兮乐眼里不着痕迹的划过一丝笑意,心绪莫名。 他们的船只慢慢的靠岸,在他们的身前不远处靠岸。 一脸阴沉的唐兮羽和笑盈盈的唐兮乐下船,泽月随后下来。 “恭送大殿下二殿下。”泽月领着一群江月楼里出来的人行礼恭送二人离开。此二人他们是万万不可怠慢。 他们就只在周从安温林身旁几米远,两位皇女也看到了他们,周从安无法,只得上前行礼问安。 她也不想这么世俗来着,奈何这世道就是如此,为了避免给周府带来麻烦,还是规矩一些。再说这二人走哪从来不会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自己见着不打招呼让他们逮到机会给她治一个大不敬之罪,她都没地说理去。 “哦~本殿和周探花这到有缘,在郊外都能遇上。我们的周探花怎么才让圣上赐婚,今日就带着自己青楼爱妾出来了!”唐兮羽看着周从安身边温林,嘴角上扬,嘲讽开口。 “呵呵。从安今日身体不舒服,出来走走,没想到遇上大殿下和三殿下,从安甚是荣幸。”周从安笑道,面上对唐兮羽的话半点不气恼。 唐兮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对周从安更是不满。周庆容和她对着干也就罢了,连周从安都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 “大皇姐,今日时候不早,我们还是赶紧回去,母皇……”唐兮乐提醒道。 唐兮羽听后,眼神暗了暗,冷漠的看了周从安一眼,直接走人。唐兮乐嘴角含笑意味不明的也看了周从安一眼,一派逍遥的离去。 “恭送大殿下二殿下。”泽月再一次行礼,周从安亦拱了拱手。 等人走后,周从安才微微松了口气,遇到谁不好,怎么遇到了皇女?遇到皇女都没啥,怎么让她遇上了唐兮乐!这隐藏boss她可惹不起。 “泽哥。”温林见到泽月,眼睛一亮,轻轻的上前拉住了泽月。泽月点头,对着周从安问候了一声,“周小姐。” 周从安看着泽月的笑颜,想到昨晚之事,微微懊恼后,感激道,“昨晚多谢泽月公子。”深更半夜,送她一女子回府,真是难为他了。 “举手之劳。”泽月笑道,周从安管用的“举手之劳”四字回给她,“周小姐帮过泽月多次,泽月只不过顺道,你客气了。”她帮过她多次,他不过只是送她回府了一次。 “那我们这就算是相互抵消了。”周从安笑道,“以后谁也不欠谁。”他想要和她算清,这下算是平了吧。 “哦~这样啊!”泽月眼帘一敛,沉默了片刻,笑道,“周小姐,除了记得泽月送你回府,可还记得其它之事!”一个不留神,竟将心理的话问了出来。他犹豫了半稍,还是将心中所思问了出来。 “呃!”周从安微愣,想了想,除了遇到他时两人说了些话,后来还发生了什么?拉他衣袖!口没遮拦!周从安想起,“抱歉,昨日喝多了,拉着你胡言乱语,给你添麻烦了。” “没记得别的?”泽月带着丝试探道,“在马车上。” “呃!” 见周从安的样子,泽月知她真不记得在上马车之后的事,笑道,“看来周小姐是真喝醉了。昨日没有什么事,我开玩笑的呢!”嘴上说着不打紧,心里却轻轻叹息了一声,不是该庆幸还是失望。 听他这样一说,周从安没觉得有什么异样,笑道,“是这样啊!吓我一跳,没有什么事就好。没想到泽月公子也会开这种玩笑!” “呵呵。”泽月抬手掩面轻笑起来,“周小姐高看了,泽月也是人,自然会开玩笑。” 湖的对面,唐兮羽唐兮乐坐上华丽马车,唐兮乐撩帘,一眼看到了湖这边的周从安泽月,见着两人交谈的十分不错,眼神一敛,嘴角一扬,对着身旁的唐兮羽道,“大皇姐,你看……”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八卦好奇。 “怎的?”唐兮羽顺着视线看过去,眼神直接放在了周从安身上。 “看来周从安和泽月相处的还不错。”唐兮乐随口道。 唐兮羽本就对周从安十分不满,这会眼神暗了暗,盯着泽月都带着一丝冷意。 “周从安莫不是连泽月都想一起赎了!”唐兮乐挑眉,惊讶叹息。 听唐兮乐这样一说,本暗自恼怒拿周从安没辙的唐兮羽眼目一闪,一个念头在心里划过。瞬间嘴角上扬,冷笑,“呵呵,那就看她有没有这个福分了。”随即放下帘子,吐出一个字,“走。”马车便慢慢的行了起来。 这一次,她就不信周庆容还能那么走运!唐兮羽心里暗道,养了这么一个不是读死书就是喜爱妓子的“好”女儿!呵呵! 温林和泽月之前多日未见,昨晚送周从安回府时,也匆匆一别,连话都未来得及多说,这会遇上了,两人便忍不住说起话来。 周从安知这里的男儿同现代女孩一样,遇见都喜欢唠嗑。便自觉的走到了一边去,等着温林和泽月聊完天回府。 欣赏这这湖水树影美景,加上两漂亮动人的美人儿,周从安觉得赏心悦目的同时有些心痒难耐,很久没画画,手好想动一动。早知这样,她就该把画本笔墨给带来,好歹也是大学专业不是,万一那天回去,不啥也不记得了。 她这会想着她的画,完全不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被唐兮羽她们真正惦记上了,真正的剧情才正式开始。 “公子,殿下走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再晚些路上不安全。”温林和泽月没聊几句,泽月身旁的侍从桃琴出声提醒。 见天色真不算早,温林温和道,“泽哥,是该回去了。” 两人可能许久未见,一时不知说什么,泽月点头。 周从安看着美景正起劲,泽月温林这会回过身来,不由让她又闪了下神。这人放在现代,不去当明星,真的是太可惜了。虽然在现代这男生女相的长相,可能会惹起巨大非议,不可否认美啊。 泽月轻轻一笑,“周小姐,泽月先行一步。” 周从安呆呆的点头。 泽月上了准备好的马车便先一步离去。 周从安看着泽月离开的马车微微多看了一眼。 温林在一旁正好注视到,眼睛划过浅浅的疑惑。 “温林,我们也回去吧!”周从安道,温林点头,两人回到来时马车处,带着流风青竹后泽月一步离开。 马车哒哒的行走在黄昏下,使马车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流风驾着马车,青兰坐在一旁,青竹想看看余晖一时也坐了出来。马车里只留下了周从安和温林。 “从安,温林能问一个问题吗?”温林温温柔柔的声音打破了马车里的宁静。 “要问什么?”周从安放下撩帘看外面的手,转头看向他。 “你喜欢泽哥吗?”温林犹豫了好久,问了出来。昨晚泽月送周从安回来传消息给他,他匆匆出来时,醉的毫无意识的周从安正拉着泽月的衣袖不撒手,待他们好言说了一通,周从安才被流风背回府。在某一程度上,她似乎对泽哥格外的依赖! “呃!你说泽月!”周从安惊讶一愣,“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她突然好笑,“不知你从那里看出我喜欢他,我可不会喜欢上他呢!”她是找虐才喜欢他! 温林对她的回答也没什么反应,又认真的问了一个问题,让周从安略显尴尬的问题。 温林道,“那从安喜欢我吗?”周从安刚要回答当然喜欢,温林再一次强调,“女子喜欢男子那样的喜欢。”瞬间让周从安在嘴边的话吞了回来。 周从安故作正色道,“温林,你怎么了?怎么问这个问题?这不是明显的吗?如果我不喜欢你怎么会为你赎身,带你回府,我……” 这时,温林一双温柔的眼眸沉静的看着她,似早已将她看穿了一样,让她接下来的话自动淹没。转而微怂真心道,“温林,既然我答应了雪知,为你赎了身,就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不会欺负你,也不会让人欺负你。将你当弟弟护你周全。”虽她自己能力弱小,但只要她在,在这以女子为尊的女尊世界里,她会好好护着他。 “你会护着我,唯独不喜欢我。”听周从安这样说,温林之前也猜到过几分,除了有一点点失望,也没觉得多难过,只叹息了一声。 “温林……” “没关系的。连赵大人都没来找我,我也没指望什么。”温林善解人意道,“还有,从安,我比你大才是,你应当的换我一声哥哥才是。虽然这算我高攀越逾了。”《 》 26-30 第26章 街上疯马 周从安和温林在天暗下来之前回到周府。不出意外, 温林又被周父甩脸色了。 周从安知道周父吃软不吃硬,忙发挥自己像绵羊一样软软糯糯的书生性子,任凭周父如何说, 周从安都谦和的应承下来。 温林也差不多,和周父相处多日, 也知周父刀子嘴豆腐心,乖乖的听着, 也不顶嘴, 有一答一。直教周父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 待晚上直接将火气发到周母身上,周母再一次在下人们的注目下去微叹息的去了书房。 “母亲, 安儿一定非娶冷清络不可?”夜晚,当人们都睡去, 周府书房里传出周从安温糯的声音。 周母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眉头不由皱了皱,见周从安直直的看着她, 比两年前决定去参加科考还执拗, 她终是将眉头松散开来, 语重心长道, “安儿,冷大公子性情温和,处事淡定从容, 以你的性子和他最是合适, 他饱读诗书, 知书达理,多有能力帮衬着你。” “额……”周从安微愕然。敢情说了这么多冷清络的好话, 从另一个角度说,他们这是嫌弃她性子太弱, 娶其他人怕会被嫌弃受夫郎欺负,而让她娶冷清络,算是变相的让出身不凡,受过良好教育,品行极好的冷清络来体谅她,让她以后不至于后院起火。 总之,就是嫌她性格太软弱,长得也不讨喜,怕她以后后院起火,给她戴绿帽子。而冷清络现在所处的一切,就是完美的避免了他们今后的担忧。 见说了一堆,周从安也没什么反应,周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哎……安儿,你现在可能不太明白,等以后你就明白我和你爹的良苦用心。” 周从安想扶额,在周母难得深沉担忧关心的目光下,内流满面的硬点了下头。周母的话她心里可明白着呢!冷清络也算书中男主之一,还能有差,正因为不差,所以能真正看上你家闺女?这不最后周从安是成全了他,但半顶绿帽子还不是算是在头上戴着了! 终究她还是不想表现的太过,伤周母周母的心,所以和周母的谈话再次以失败而告终。 玩乐了一日,也算度过了心情低落消极的一日,周从安次日还是要去司礼苑。 她真不想去改变剧情了,全是无用功,就这样接受得了!反正冷清络于她,除了会给她带半顶“绿”帽子,也祸害不了周府。后面的皇帝寿诞才是重点,只要能改变书中皇帝寿宴前后发生的事,那她和周府的走向铁定会变。 周从安这样想着,大大的咬了一口在小吃摊买的葱油饼,“嗯,好吃。”好久都没吃到了了,这会吃着可真是好吃。 她话刚落,一旁散值偶遇到的赵雪知一脸鄙视的开了口,“咦~就一个路边摊的葱油饼而已,有什么好吃的。”这大街上人来人往,周从安不顾形象的边走边吃,赵雪知不由略带嫌弃的离远点。她才不想被周从安这吃像降低自己俊美不凡的优雅气质呢! “味道真不错,你要不要来点!”周从安道。 “你还是自己吃吧!”嫌弃不言而喻。 周从安早知她会嫌弃,不多说。把手中的剩下的葱油饼优哉游哉的吃完,才一脸满足的擦擦嘴和手。 “啊……” “让开,快让开 ……”突然杂大街上响起杂吵声马蹄声人的叫喊声。 周从安赵雪知疑惑回头,看到一匹发怒的马正不受控制的奔来,两人本能的退到了一边。只一会儿功夫,马从他们身边奔驰而过,狼狈的爬在马上的人不断的嚷着提醒众人让开。 “让开,快走开……” 这时,前方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可能吓到了没及时躲开。就在众人的惊呼哀叹声中,一道同样的白衣从天而降,动作潇洒华美的将人抱起,救下来人,还唯美的在空中转了个圈才优雅的将人放下。 众人见此,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庆幸没人死于马下。 旁边的酒楼里出来一道身着黑衣的人儿,刚好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的脸上眉头皱了皱。见马丝毫没有控制下来,跃身而起,直奔马而去,在马欲再次撞到路人前,徒手强行将马控制下来,马上的人滚落到地上,虽受伤不小,也算是终于得救。 周从安站在一旁,看着救人还把人转了两个圈圈的人,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左右,身旁哪还有赵雪知,救人转圈圈的人还真是她! 心里一时对她又敬又无语,救人是好事儿,但有必要抱着人在空中转上好几个不必要的圈圈?又不是拍偶像剧! “这位公子你没事吧?”赵雪知将人放下,面露温柔笑意关心道。 “我没事。”男子摇头,“多谢赵小姐相救。” 赵雪知折扇一开,自认优雅无比道,“公子客气了。在下赵雪知,敢问公子贵名?”美人当前,竟自动忽略了话中的赵字。 周从安刚想夸赵雪知一句,就听到了她这话,嘴角一抽,抬头望天,白眼翻过。呵呵!救人不重要,美男才是重点! 这赵雪知,迟早要载在美色手里。 没听到对方的回答,就听到赵雪知道,“在下怎么觉得公子有些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这搭讪套路能在老套点吗?周从安在旁继续望天,默默吐着槽。 “皇兄。”一道冷漠的声音划过耳旁。周从安表情一滞,转头,唐兮寒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二殿下!” 那刚刚被赵雪知救下的是……唐沐风。周从安微微侧了侧头,看到一直被赵雪知挡住大半的男子的脸,还真是当今南司国唯一的皇子唐沐风。 赵雪知比她还惊讶,见是唐兮寒,唐兮寒还喊着皇兄,这会看到唐沐风,怪不得看着眼熟,竟然是几年不见的皇子唐沐风! “皇兄可有受伤?”唐兮寒走近,担心皱眉。 唐沐风摇头,“小寒,我没事。多亏了赵小姐。” 赵雪知尴尬一笑,忙道,“没有。能救皇子是在下的荣幸。”转而对唐沐风正色道,“雪知不是公子是皇子,还请殿下赎罪。” 唐沐风淡笑摇头,“你救了我,我谢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那就好,那就好。” “小寒,好了吗?”唐沐风轻声对唐兮寒道。 唐兮寒点头,“我已经嘱咐好,这下可愿意回宫了!” “嗯。谢谢小寒。”唐沐风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赵雪知,今日多谢。改日必答谢。”唐兮寒言简意赅道。她虽然不讨喜,但有恩必报。 “不敢,上次殿下还帮了雪知一回,雪知不敢居功。”赵雪知客气道。 周从安在一旁难得见她这么老实。 唐兮寒不再多说,点了点头,转身带着唐沐风离开。 待唐兮寒走后,赵雪知松了口气。 “雪知,怎么样?一不小心在皇子面前表现了一回!”周从安凉凉玩笑道,“说不定被皇子看上,哪天就成了驸马。” “去。难得看我出糗,想看我笑话是吧?”赵雪知满不在乎道,“不就是一个皇子,凭我的魅力还拿不下他。”折扇一甩,悠哉悠哉的行走在大街上。 “哦……”周从安挑眉,“那你拿一个试试?”唐沐风在书中连有女主光环的女主都花了好久才打动其芳心,这要是赵雪知,那有她受的了。 “话是这样说。可是唐沐风还是算了。”赵雪知道。在周从安好奇疑惑下,难得正经道,“唐沐风这人,固执执着的很。唐沐风本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在五年前,正到他十六成亲之际,她那未婚夫入伍当兵,结果战死沙场。虽未过门,但唐沐风为其守丧三年,皇上只有他一子,不见得有多宠着他,但见他执意如此,也由着他。后来皇上一直想为他招驸马,他也没什么反应。任世家贵女翘首以盼跃跃欲试,他也态度不温不火。” “原来是这样。”周从安这才了然。原书中并没有说这些,只是性情高傲,眼光太高,谁也瞧不上,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嗯。”赵雪知点头,“如果没猜错的话,今日二殿下陪着唐沐风出宫,应该是为了去给他那未成亲的妻主上个坟。他未成亲的妻主和二殿下关系不错,最近几年二殿下也难得回来,每回回来都会陪着唐沐风来看看。” 怪不得连女主都难攻略,原来心中有个死去的白月光。 两人快分开时,“啪嗒”一声,赵雪知折扇一收,从身上掏出一张请帖来,“既然现在遇上了,那我今天就给你。给。省的再去你府上去一趟。” 周从安打开一开,“你的生辰宴?” “嗯。”赵雪知笑道,“今年难得我家老娘拿了大票儿同意让我在山水清雅苑办生辰,你可一定要来哦?”往年她生日要请些“狐朋狗友”,每次都被训上一训,今年她老娘难得大方一回,同意她用祖母名下的山水清雅苑。 难道是因为自己今年满二十的缘故? 咳咳,反正她绝不承认是她无意说起要邀请二皇女,她老娘才松的口。 第27章 为难泽月 下午过后, 天气正好。 周从安散值回府,换下官服,换上一身浅蓝, 神情淡定的离开周府大门,坐上万年不变的交通工具——马车。 “流风, 去山水清雅苑。”周从安上马车,嘱咐下去。待她坐定后, 马车哒哒的移动起来。 今天是赵雪知的生日, 现在去, 应该也不晚。 “流风,温林让我转交的东西可带上了?”过了一会儿, 周从安问和车夫一起坐在马车前的流风。 “嗯。在马车上。”流风抱着剑看着天,懒洋洋的开口。 周从安在马车里看了一圈, 一个精致小巧的礼盒放在自己的左手边。她拿出来打开一看,还真是温林昨日让她帮忙送出去的东西。一个他亲自做好的香包。 温林交给她时, 她还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底色淡绿, 花纹好看, 绣工精致,还带着一抹淡淡的清香。这算是她在这里看到的最好看最精致小巧的香包了,挂在腰间, 别说还挺好看。 在这里, 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喜欢在腰间带个什么装饰什么的, 最常见的就是玉和这种香包。女子佩戴玉,男子带着香包的居多。 而赵雪知是个喜欢玉坠子又喜欢香包的人。 “这是我之前做好的, 想着她生辰时送她。虽然现在不能再见她,但还是想将它送出去。”温林轻笑道, “麻烦从安了。” “没事。”周从安摇头,看着温林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温林,要不你和我一同去。” 温林摇头,“我和她本就没有什么,一直以来可能都是我自作多情。如今想来,就这样挺好。这个香包就当是我最后一点心意。”说着,眼里划过一丝淡淡的失落,片刻消失不见。 看着这个香包,周从安心里五味杂陈。 因她想退亲想出的没头没脑的馊主意,阻断了他和赵雪知可能有的感情,改变了他遇上夏东瑶的机遇,让他们现在成了这样。 “哎~”周从安叹了一口气将盒子关上。貌似自己成了一个坏人? 此时远离闹市幽静的山水清雅苑,难得带上了些热闹,偶尔来一辆马车停驻,人儿纷纷向苑内而去。 周从安到时,该来的人已来的差不多。刚进苑时,不巧遇上了也才到的叶青梅。 叶青梅身着一贯青衣,手拿折扇,头发高束。明明是之前的装束,她怎么觉得此时的叶青梅英姿飒爽,整个人的气质挺拔正经了不少。这难道就是事业爱情双丰收的脱变!突然“人模狗样”的。周从安不由闪了下眼。 “怎样?是看我太帅看傻了?”叶青梅走近,一把把手搭在周从安的肩上,边说边和周从走进苑内。 “叶姑娘,出门在外收着点!”周从安笑道。将叶青梅的手拿下。 山水清雅苑如名字一样,有漂亮清澈的流动泉水,有布置精美别致的假山,还有各种各样的花草,十分幽静雅致。用来度假,那是相当的不错。 “咦,叶青梅,多日不见,这是还变样了。”周从安和叶青梅看着苑内景色,缓缓走着,突然遇到和叶青梅相熟的人,多日不见,一时寒暄起来。 一人聊起,陆陆续续的人聚起,叶青梅常年混迹这世家圈子,这些人中的大部分人她自是认识,大家一起寒暄起来。周从安见叶青梅忙碌的模样,也不知自己该不该插出去,干脆自个儿一边玩去。 景色如此好,不多看看,多可惜啊! 穿过花草,行过流水,周从安慢慢向宴席而去。宴席应该过不久就要开始了。 花丛小路,一白衣出现在眼前。 身着白衣,身形修长,脚步沉稳,翩翩而来。五官精致,神情柔和,微风拂过,长发轻扬,分外撩人。举手投足间优雅无比,美如诗画。 已经见过他多次,然而每一次她都觉得惊艳。一个男子怎么可以长得这样好看!再一次闪了闪周从安的狗眼。果真,这里不是现实世界来着!现实世界的男女可没有这样好看的像画一样的人儿! “周小姐。”两人相遇,走近,泽月先开了口。 周从安扬起嘴角,“好巧,没想到在这里遇上泽月公子。” “承蒙赵大人看得起。”这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不,赵雪知请来的呗! 周从安心里微异样,这赵雪知……身上还真是有所有官家子弟的通病,一言不合上青楼,二话不说请人跳舞助兴? 有钱就是任性! “周小姐,如果没事泽月就先去准备了。”泽月见周从安不语,轻声道。 “嗯嗯。”周从安正愁没话说,忙点头,“公子请。”对待泽月的态度丝毫不见轻蔑怠慢。 泽月走过,神情全留意在周从安身上,一时没注意,脚下一滑,身体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周从安本能伸手扶了下他,见他无事,刚想放手。这时一道骄横愤怒男声响起,“哥,你看。”伴随而来几位身着华服的俊女美男出现。 一人身着淡蓝衣裳,清雅的妆容,清冷的眉目,气质冷漠孤傲。一人身着月白,眉目精致,头发半束,举止行云流水,气质清冷出尘。还有一人身着大红,头发高束,五官精致明艳,整个一个美艳美人。此时他脸带怒气,眼带嘲讽,刚才那话出自他之口。 冷清络夏东瑶还有冷书容! 这场合遇上夏东瑶正常。遇上冷清络倒是出乎意料,貌似赵雪知和冷清络关系也不咋滴来着。周从安心里微微惊讶。 冷清络皱眉,在他们的看来,周从安轻轻扶着泽月,泽月重心不稳身体微靠向周从安的场景格外的暧昧。 见他们的眼神,显然他们误会了。周从安反应过来,忙将扶着泽月的手收回。 冷书容看到周从安身旁的泽月,以为是被周从安带回周府的温林,不由为自己的哥哥抱打不平。“哥,周家小姐这是连那青楼小侍都带来了。”嘲讽不满的意味十分明显。 冷清络不语。想迈步向宴席而去。 冷书容见冷清络没说什么,大步走上前,对着泽月再次一阵打量,脸色难看,眉头皱的死死的,语气不悦,“你就是温林。” 周从安和泽月一听,彼此看了一眼,他们误会了!泽月欲开口,“我……” 泽月话还未来的及说,冷书容不耐烦的打断,数落起周从安来,“周小姐,你背着我哥逛青楼养小侍,已经是对我冷家的侮辱。怎么?如今还把你的宠亲带到这种场合,存心给我哥难堪?我冷家的人就是让你这么随便欺负的?” 周从安惊讶的睁大了眼,她哪里带温林来了? 泽月在一旁一愣,不急不缓笑道,“这位公子,我想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温林。” “错了?”冷书容愣住,“那你是谁?” “在下泽月,承蒙赵大人看得起,得以为此以歌助兴。”泽月说的不卑不亢,丝毫没有青楼之人的献媚和卑微。 冷书容一听,不但不消气,语气更是不善,“嗯哼,不但有温林,这又有个泽月,周从安,你可还真会坐享齐人之福。” 周从安嘴角抽了抽,这冷书容在这世界男子中真是个异类,见了两次,两次都这般无理,不知分寸,让人尴尬不喜。 “书容,出府的时候你怎么答应我的?”冷清络皱眉出声。 “我、、、”想到这次出府前,冷清络让他保证不许惹是生非,不准无故找周从安麻烦,不然以后就不带她出府,冷书容焉了。 冷清络见冷书容老实了,对周从安抱歉道,“抱歉,书容口没遮掩,让你们见笑了。” “各位为什么事,泽月先行退下了。”泽月道。见惯了这些场合,他还是不参与解释的好,这种事越描越黑。 “嗯。”周从安点头。冷书容他们怕是误会了,对她意见只增不少。虽然这是她想要见到的,但她和泽月本就偶遇没什么事,把他牵扯进来不太好。 “从安,东瑶,你们来了!”赵雪知适时出现,缓解了他们的僵局。身后跟着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前面的叶青梅。 赵雪知今日生辰,是个大忙人,和在场的人一一打了个招呼,有人来和他耳语了几句,然后出走了。 留下众人三三两两一起,又开始闲聊。 冷清络和夏东瑶都不是话多的人,两人直径坐在席位上,偶尔聊上一两句。冷书容是跟着冷清络一起来的,自然也不敢一人随便瞎逛,老老实实坐在冷清络一旁。 周从安见着这风景好,总想着能不能到处看看。也知没有主人在,不太好,就在宴厅周围看看。 周从安还有叶青梅在苑内侍从的带路下,真在周围看了一圈。等几人回到宴厅,赵雪知回来了,身边竟然是二皇女唐兮寒。一出现身上那种自信贵族气息就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比下去了。原书女主夏东瑶有前世艺术世家熏陶的底子,勉强没被碾压。 “参加二殿下。”在场的人不是自己当官的就是世家子弟,自然都见过当今二皇女,见到人来,大家忙起身默契十足的行礼。 唐兮寒皱眉,十分不喜这样的场合。赵雪知看到,忙笑呵呵道,“大家不用多礼。我只是请二殿下来玩玩,二殿下不在意这些。”转而对唐兮寒道,“二殿下,请。”他好不容易请来的唐兮寒,万一唐兮寒一个不满直接走人,他这面子可亏大了。事后他她老娘怕也有话说, 唐兮寒这才跟着赵雪知走到为他们备好的上位,唐兮寒并没有坐,转身坐在了上位的右手边第一个席位坐下,客随主便,赵雪知是今日的主角,他坐主位不合适。 赵雪知要开口,唐兮寒面无表情的摆了下手,赵雪知不在多说什么。 等唐兮寒到后,赵雪知请的人也到完了。赵雪知难得规规矩矩正正经经的开口,“今日在下生辰,感谢各位来临,雪知心里十分高兴。各位今日在这山水清雅苑一定要玩的开心。” “赵兄,你还真是大度啊!这山水清雅苑的内景十分美丽,在南安城都算是一大美景。这是让我们大开眼界,饱了一回眼福。”一人道,开心不言而喻。 “哈哈哈、、、你们喜欢就好。”赵雪知大笑道,“我今日还准备了好多歌舞,什么长青坊江月楼的公子,包有你们喜欢的哦。” 在场的人女子居多,皆一副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笑意,愉悦的流侃起来。唐兮寒则皱了皱眉,没在有反应。夏东瑶一样,周从安呢,脸上带笑,心里直翻白眼,这些女子的反应和男尊提起女子的反应如出一辙,闻美色心情高扬。 冷清络身为在场不多的几个男子之一,脸色明显的暗了暗,对她们略轻视挑逗的行为明显不瞒。 在赵雪知谈话中,歌舞什么的都已经开始。基本都是些青楼歌坊地方请来的人。周从安看着也不是排斥他们,只是突然有点觉得赵雪知似乎、、、以前只觉她纨绔却对朋友诚恳,偶尔喜欢玩乐倒是正常,现在她觉得赵雪知的纨绔似乎真的纨绔,基本就没有正儿八经做事的时候! 周从安一眼扫过宴厅上的赵雪知的朋友,除了唐兮寒夏东瑶,就没有几个正经的人,还真有种“狐朋狗友”的感觉。 “哟……好热闹呀!”一道流侃之声有远而来,宴上的丝竹之声戛然而止。 第28章 不请自来 一道金丝沟边的暗红身影大步而来。 “大殿下!”赵雪知微惊, 眉目不由一皱。她和她一向不对付,可没想她来,她自己倒是不请自来。 “怎么, 看到本殿下来,不欢迎?”唐兮羽不管众人惊愕的表情, 半点不尴尬的直接向主位走去。 赵雪知虽对她不喜,架不住人家是皇女, 人来了, 还直奔主位, 她只得起身,行一礼, 让开。道,“大殿下说的是什么话, 大殿下来自然欢迎。”话是客气,语气却不甚好。 “哦~那本殿下就不客气了。”唐兮羽也不在意赵雪知的态度, 毫不客气的坐下, “刚刚到哪里了, 继续继续, 可莫在本殿来了大家拘谨了。”在众人呆愣中,话一转,“二皇妹, 你说是不是?” 正打算坐一会离开的唐兮寒眉头微微皱了皱, 面无表情的看了唐兮羽一眼, “皇姐说的是。”她一向不喜这些场合,唐兮羽却把众人的视线引到自己身上。 唐兮羽挑眉, 没想到她这二妹还应了她,随后笑道, “赵侍郎的面子还真不小,把本殿二妹都请来了,不错不错。”唐兮寒一般可不喜参与这些场合,没想到这次回来和赵家走动了起来,倒是出人意料。 “那里,二殿□□恤下臣,见在下生辰,不好佛了在下的请求。”赵雪知道,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哈哈,赵侍郎还真是谦虚。”唐兮羽一副闲谈的模样,眼神扫了一遍宴席,看到冷清络,神情一暗,“想不到冷大公子也来了。” 冷清络以眼神示意,行了一礼。 唐兮羽转而笑道,“来,来,别停啊!继续继续。” 场下的人一直不知该不该开始,见赵雪知坐在主位稍下的位置,颔首点头,才继续。 周从安坐在一旁,自在吃东西的大幅度的动作缓了些。唐兮羽在这时来,多半是听到唐兮寒来了,怕两人走近,在找赵雪知的茬。这会如果她惹起了唐兮羽的注意,对周府准没好处。 表演歌舞的人退下。 静默了片刻,泽月翩然出现,随后乐声渐起。一抹淡蓝身影轻盈如蝶般踏步而来,如仙般降落。 让一直处在惊讶拘谨的客人眼睛一亮。 周从安抬起眼帘,不由也跟着眼睛一亮。看到泽月还有倾城锦,她终于可以看一下倾城锦的舞。看她这如仙出场,市间传文该是真的。 乐声优美动听,水袖闻歌而起,如蝴蝶般翩翩飞舞。倾城锦的舞像水一样的柔美,又带着他独特气质的清冷,迷花了人的眼。舞后,一副彩色桃花图浮现在众人的眼前。古典优美的长袖舞间,一甩一收竟有些别样的深意。 画虽一般,但这功底技术没有个多年的刻苦练习,是不可能成功的。 周从安真真是大饱了一回眼福。 “哦,好,好,好……”啪啪的掌声响起。泽月和倾城锦的合作算是惊艳了众人一把。 唐兮羽面带笑容的看着,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本殿知泽月公子乐声一绝,大家可没见过泽月公子跳舞,不如今日就为我们的寿星跳一段吧!”唐兮羽再一次让场面沉寂了下来。 “大殿下,我们都知泽月公子善琴,倾城公子善舞,让泽月公子跳舞可不太好。”一时没人说话,赵雪知开口。 “怎么不好了?江月楼里的人怎么可能不会?你怕是太小看他们了。”唐兮羽挑眉,拿起酒杯又喝了一杯,“泽月公子,跳一个吧!跳好了你们赵大人可是重重有赏。” 泽月和倾城锦早早的跪下,在唐兮羽的压力下,硬着头皮道,“回殿下,泽月不会跳舞。” 唐兮羽不知喝了几杯,神情貌似有些恍惚轻笑,“是吗?”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酒壶,起开身来,脚步缓慢的走到跪着的两人身前,微弯腰挑起泽月的低垂的下巴,“是不会呢?还是不敢?”嘴角含笑,声音却带着丝丝冷意。 泽月本能向后退了两步,离开了唐兮羽的控制,忙道,“在江月楼,公子们各自艺能,泽月笨拙,只有琴艺勉强上手,还请殿下赎罪。” “哎!那还真不好玩了。”唐兮羽漫不经心的转身,向座位而去。随手将手中的酒壶往后一仍。啪嗒一声,酒壶落在泽月和倾城锦的身前,摔得稀碎,酒水溅上了泽月衣服,有一块小碎片也,从他脸颊飞过,留下一条细小的血痕。 泽月顾不得疼痛,俯身请罪。 “大殿下,在我的宴会上,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赵雪知开口,语气十分不满。 唐兮羽不为所动,从随从那里接过一条手帕擦了擦手,“哦。本殿这可是想让赵大人高兴高兴呢?不想一时失手了。” 听她这样说,赵雪知气不打一处来。 下面的人皆知此时不宜开口。冷清络冷书容见唐兮羽如此轻视男子,眉头紧皱,瞧不上勾栏之人是一回事,见不得被别人无故欺辱又是另一回事。 这样一想,冷书容不管那么多,就想开口,没想有人先了一步。 “大殿下,赵大人生辰,不宜见血,还是先让两位公子下去的好。”难得夏东瑶起身开口。 周从安看向夏东瑶,夏东瑶性子略冷,内心还是有女主该有的善良。行侠仗义之事也不会少做。泽月就是从女主这种几次无心帮他之举,从而对夏东瑶情根深种。这次可以算是第一次吧! 周从安默默的想着书中剧情,等回过神来,唐兮羽在赵雪知还有夏东瑶的劝说下,随着这台阶下了。 她就是来凑个热闹,找找乐子,这会让赵雪知难看一把,她甚是满意。 狼狈的泽月在倾城锦的搀扶下,离开宴席。 待人走后,表面上席上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恢复热闹。实际众人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过的十分煎熬忐忑,都想快点结束这场生辰宴。本来他们以为可以好好玩乐,哪知遇上了皇女。赵雪知和大皇女多少有些不对付,众人都略知一二,这会亲眼见到,算了确定了。 赵雪知知这次的生辰宴算是砸了,等该准备的流程一完,直接送客走人。 “从安。”夜色凉亭灯光下,赵雪知走来。 周从安站在凉亭里回头,“我见你这夜色不错,就想看看再走呢?怎样?人都走了?” 赵雪知点头,“嗯。” 周从安从怀里掏出一直没机会单独给她的东西,笑道,“这是温林让我给你的。”一个清雅的香包出现在赵雪知的眼前。 赵雪知神色微顿,淡笑的接过,“没想到他还把我随口说的话当真了。”她要什么样的香包没有,之前有次看到他腰间的香包觉得精致好看,就开玩笑让他做一个送她,他竟然真做了。 “泽月公子……”一个小厮的喊声响起,“没想到你在这儿啊!” 凉亭不远处小道灯光下,泽月修长好看的身影立在那里,“抱歉,这庄苑太好,泽月一时迷了路。” “是奴才疏忽了,知泽月公子可能会走岔道,应该带你出苑才是。” “怎么,这么晚了,还未将泽月公子送回去。”周从安和赵雪知走近,赵雪知厉声出口。 小厮忙跪下,“奴才知错,请少主饶命。” 泽月摇头,“赵大人,你误会了。是泽月方才在更衣房睡着了,错过了回去的时辰。她好心,想带我出府。” 赵雪知不再追究,皱眉,“那江月楼的马车可是走了?” 小厮点头,“江月楼来的几位公子找了泽月公子好久,没找着他,以为他受了惊吓先走了,然后就走了。刚才奴才见着泽月公子,还着实吓了一跳。” 赵雪知和周从安对视了一眼,赵雪知道,“我这就派人将泽月公子送回去。” 泽月摇头,“不麻烦了,其它人走了,侍从应该在外等着。” 赵雪知皱眉。 周从安道,“小知,我送泽月公子回去!正好顺路。”周从安知赵雪知家人不常住在这里,这里离城中又有些远,留在这里的马车不多。不久前还用马车将几个骑马来喝酒的人送了回去。也知泽月可能不要麻烦他人。这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嗯。”赵雪知点头,“有你同行再好不过。”深更半夜,她的人可不敢保证泽月会不会出事,有周从安身边的流风,泽月的安全算是有保障。从她府上出去的人,她可不希望出事。 泽月见事已至此,感激点头,“泽月多谢赵大人和周小姐。” 月亮高挂,满天星辰,一小厮在前方打着灯火,流风护在身后。泽月和周从安一前一后走着,从凉亭到府门口一路无言,气氛倒是十分和谐。 一阵风吹来,身着单衣的泽月身体不由抖了抖。看着满天星辰的周从安一低头,看个正着。 现在虽已夏,夜晚却也有些凉,泽月穿着一件材质清凉的单衣,夜风一来,冷也不奇怪。 “流风,把披风给我。”周从安道。 流风将一直搭在手腕的暗红色披风递给周从安。 周从安快步向前走了两步,走到泽月身旁,“泽月公子,把这个披风披上吧!小心着凉。” “多谢周小姐,泽月……”泽月想拒绝,见周从安拿着披风的手一直停在她身前,犹豫了片刻接了过来。在周从安无意识的注视下,将披风披在了身上,瞬间一阵暖意袭遍全身。 到了门口,泽月说的侍从不见半个人影。泽月跟着周从安上了她的马车。一上马车,周从安闭目养神起来。 一时深夜里只听到哒哒的马蹄声。 “啊……”一声轻呼。随着马车颠簸,泽月身体向周从安倾斜。周从安猛的睁开眼,隔着一些距离的两人挨到了一起,脸不受控制的微微碰了一下,两人惊讶的看了一眼彼此,周从安老脸一红,忙分开。 心里微微一跳,这么近距离看,泽月貌似更好看!这要是个女人,绝对能比西施。 泽月怔住,脑里划过他和周从安喝酒,送周从安回去的那次,那次,她……真的亲了他!可是她也真的忘了! 第29章 入住小院 “大小姐, 青竹让你带的披风你送人了,连放在马车上备用的上好琉璃创伤药也送了出去。听说还送的是什么江月楼里的公子。”一大清早,周从安被青竹叫起来, 就在她耳边叹息,“哎, 小姐,你这万万不能让正君知道了去, 正君身体不好, 经不住小姐这样一再折腾。” 周从安吃着包子, 点头如装蒜,“好了, 青竹,只要你不说我不说, 我爹也不会知道。”周从安无所谓道,“再说, 那伤药再好, 放久了不用也是浪费不是?这不, 有人需要, 有它用武之地了才能体现它的价值不是!”青兰说的这药,是周父怕体弱的女儿出门磕着碰着,担心处理不及时留疤, 让御医配的。药效上乘, 价值不菲。 昨晚上她见泽月脸上不甚处理的伤口, 两节手指长的伤口出现在如花般美丽的脸上,似完美艺术品被人划了一刀产生了瑕疵, 心生惋惜。想也没想,直接就把放在马车上的貌似最好看的药瓶给他了, 也不管他什么表情。 见他已到,让流风驾着马车离开。反正她又用不着,放过期了也得浪费。 “是是是。小姐现在啊,反正怎么说都有理。”青兰出现,呵呵笑道。 周从安放下筷子,笑道,“小姐我走了。”说后直接去也。 “小姐,你不是说今天要带你自己琢磨的画本吗?”青兰高声道。 “不了,改天吧!”周从安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走了。 青兰笑道,“小姐现在是越发好玩了!” 青竹皱眉,心里对现在的周从安越发担忧,小姐去那些地方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和那什么公子相处的时间比温公子都多,这可不是好现象。 “来了。”周从安一到司务苑,萧小小从她身旁飘过,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精神十分不济。 “你这怎么了?”周从安惊讶,一向生龙活虎的萧小小,开启低压模式,这不科学啊! “他还能怎样!”上官广月出现,微勾嘴角,“欲求不满呗!” 呃?周从安愕然,“这是真的假的?” “假的。”萧小小哀怨道,“还不是怪我那小侍郎,不配合我也就罢了。最后还把我踢下了床,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 听到这里,上官广月凉凉笑道,“那是你活该。”然后直接走人。 见上官广月这嗤之以鼻的神情,周从安顿时伸出八卦之心,多了一句嘴,“还真是“欲”求不满?” 等她知道咋回事时,她小小惊讶了一把。还真是字面上的意思!萧小小没事天天看小黄书,她是知道。没想到她不光好看,还好用,套用在自己的小侍身上,不管什么十八般姿势,半点不含蓄。每次把小侍折腾的够呛,弄得小侍都生出逆反心了。 看着萧小小人模狗样的书生样,竟做糙汉子之事,把周从安惊的,关键是同僚都知道,每每还和同僚畅谈心得!还要脸不! “正巧,小周大人,我这新买了一本,山湖的最新力作,农妇与美狐大战三百回合。要看吗?这可是我不容易托朋友才买到的。” 山湖她知道,算是这时代有名的画小黄书绘本之人,画功之好,人物之生动,故事之新颖。私下里粉丝无数。萧小小算是她的铁粉了。 “小周大人,你还是少和萧大人走近,说不定哪天就被带偏了。”吴书白难得开口说了一句。 “哈哈……我想起今日还有好多事,先不聊了。”周从安哈哈一笑,直接埋头做事。妈妈呀,她刚才就不该嘴欠,这一不小心就没完了。 告别了上官广月几人,周从安坐上马车回府。 “你们都仔细些,莫要那里遗漏了。”周从安走进周府,就听见周府的大管家严肃宏亮的喊声,“公子成亲可是府上难得一遇的大事,可不能马虎大意。” “放心,奴才们都知道呢!”离大管家最近的小厮欢快应下。 一行人弯着腰扫的扫地,擦的擦房梁,府里府外擦了个遍,地板打扫得油光蹭亮的。 周从安这时才想起不知不觉周忆然的亲事快到了。 周忆然貌似才15,这么小的年纪成亲真的好吗?想到周从安还有些稚嫩的脸,周从安现代的惯性思维冒了出来。 “小姐。”周从安回来安怡苑,青竹迎上来,将周从安手中的官帽接下,“小姐,正君说,公子过几天便要成亲,温公子在公子苑中多有不妥,从今日起,温公子就在安怡院偏房住下。” “呃?”周从安愣住,“府中不是有好几处空院吗?”同温林住在同一屋檐下,孤男寡女的,貌似对他的名声不太好。咳咳,虽然大概貌似也没剩下啥名声! “正君说,毕竟是你的小侍,住进小姐院里在适合不过。”青竹道。一句话险些让周从安直接呛的咬到舌头。 她的老爹啊!还真会给她找事做! “那温林在吗?”周从安道。 青竹点头,“听说小姐要回来了,去小厨房为小姐准备好吃的了。” “这样啊!”周从安喝了两口水,直接去自己小院厨房。走了两步回头对青竹道,“今天我就不去同爹娘吃饭了。”这么久以来,她都没好好和温林吃个饭,今天正好合适,当是欢迎会了。虽然她并不太喜欢温林是她小侍这个身份,但也不妨碍她把他当朋友。 厨房里烟火了了,身着嫩绿衣裳的温林和两位小厮在里面忙碌着。一向娇养的他,难得进一次厨房,竟也能在里面转的开,漂亮有花色的点心做的游刃有余。 周从安到时,几盘好看糕点冒着热气从蒸笼里端出来,香气飘飘,引人垂涎三尺。 “哇!好香。”周从安开心的声音传来。温林这时才回过头来,看到她走进来十分惊讶,“从安,你怎么来了。快出去,这里可不是你呆的地方。” 在这里,男子理所应当进厨房,女子要远庖厨,这是这里的规矩。 周从安早就知这些那些的规矩,在她眼里这就是赤果果的歧视嘛!她才不在意。所以任凭温林如此说让她出去,他半点不为所动。看着热气腾腾的做着各种形状的点心,一时嘴馋,伸出自己的“爪子”就拿了一块来吃。 “哇,温林,你好厉害。好好吃哦。”周从安满足的又拿起了一块,“真的好吃。”温林做的这些桂花糕之类,都不太甜,真的好符合她的胃口。她喜欢吃甜的,但却不喜欢太甜,这里的点心大都比较甜,甜的腻人,这是在这几个月以来,吃的最好吃的一次。 温林只说不动她,在一旁好笑摇头,“从安。别噎着了,出去吃吧!我正好泡了一壶花茶,也一起尝尝。”温林的话很温柔,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宠溺。他知她喜欢吃点心,但每次兴致勃勃的拿起,每吃几口就放下,一问才知她是嫌太甜了,所以他今日特意做的淡了些,没想她真的喜欢。 “好啊!”周从安将手中的点心满足的吃完,笑道,“待会也让青竹他们尝尝,让他们看看温林做的有多好吃,让他们学着点。” 周从安端着盘子离开厨房。温林也端起一个盘子跟着离开。看着周从安高兴,他也十分高兴。 “从安对自己的侍从可真好。”温林真心又略带羡慕道。 周从安难得真开心霸气侧漏的挑眉笑道,“他们是我的人,我不对他们好对谁好!” 温林侧头看着周从安,看着她说出这话,表情笃定,眼神坚定,即便只是她身边的一个侍从,她也如此真心。他的心突的动了一下,嘴边不由自主的往上扬了扬。 这就是周从安!与众不同的周从安。即便在世人眼里柔弱如男儿被人所轻视,她依然坚定着自己的真心。 温林住进安怡院的第一天,在露天院子里,头顶星光,迎着凉风,和周从安还有周从安院里的人一起,吃了一顿生平最热闹最幸福的晚饭。 他这一生,被母亲冷落的孩童时期,流落勾栏的少年时期,从来没有过的归属感幸福感,在这一天真正的感受到了,原来真正的快乐并不是自己的自欺欺人,而是不需要做任何自我暗示就感到快乐的快乐。 “温林,如果,我是说如果啊,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结伴而行,一起去这世界的水水山山看看,好不好?”饭后,夜深人静之时,周从安望着繁星点点的天空,突然轻声道。等将书中剧情改变了,她依旧没有回去,她就去到处走走,看看这个世界的美景。一个人一路上多无聊啊!到时如果有温柔安全的温林陪着一起,应当很好。周从安理想的这样想。反正她对这个世上矫揉造作的男子是不抱啥希望,有个喜欢的温林同行,挺好。 温林一怔,随后笑道,“好啊!如果到时从安还愿意的话。”到时在你身边的人可能就不是我。温林这话没有说出口。未发生的事谁又说的准,一切仅凭天意。即便他的心里是希望的,但也知最后陪她一起走完的那人不会是他。 第30章 出手相救 几日后, 周从安如往常一样散值回府。刚下马车回府,周父面色不佳的向她奔来。 “安儿,你可算回来了。”周父难得着急道。 周从安疑惑, “爹,出什么事了。”能让火爆任性的周父如此着急担忧之事, 铁定不小。 “然儿早晨出府,都一天了现在还未回来。”周父担忧道。 “忆然一个人出去的?”周从安惊讶, “他前两日不是才和叶姑娘出去过, 这会没事出去做甚?”他可是从来不是单独出府的性子。 “是他以前的闺中密友约他, 好些日子没联系,今日突然约他出游, 他和爹说了一声就出去了。”周父道。 周从安一听,“和朋友出去玩, 那就没事了,晚点回来就晚点。爹你就别担心。”周从安扶着他向府里走去。 “如果是其它人我倒不担心, 关键这人是……这人是……”周父顿了顿, “这人是大皇女的侧夫。” 呃!周从安心里咯吱了一下。 “公子还未回来吗?”一直在大堂等着的温林见着他们进来, 关心道。 周父摇头。 温林担忧皱眉, “今日我说陪他一起去,他说没事不用担心,是他最好的朋友。我也就没在坚持。早知我该坚持陪着他。”他当时想到自己的出身, 周忆然不介意, 不代表他人不介意, 到时他跟着他一起,难免引起他人笑话, 掉了他的身份,所以他就没再坚持。 “爹, 温林,放心,没事。”周从安只得这样安慰道,“我们派人去找找,指不定就在哪里玩的兴起呢!” 周父脸色难看的摇头,“我派人去找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担心大皇女那侧夫心怀不轨,将然儿带到了大皇女府,那就糟了。你娘也还未回来,想去大皇女府打听打听都不行。” “有这么严重吗?”周从安开口。 周父再次点头,“你娘没站到她那边,他一向和你娘不对付,对付不了你娘,对然儿下手也是有可能。” 周从安不语。周父说的在理。唐兮羽可不是什么好人,像这些手段她一向做的出来。 “安儿,你娘一直未归,我怕真出了什么事就来不及了。你好歹也是一正职官员,去王府走一趟啊。”周父道。周忆然没回来,时间过得越久,他越担忧。 周从安想了想,应下,“嗯。我这就去。”不管在不在王府,去看看,用排除法,忆然没在王府,心也踏实。 周从安去时,王府大门紧闭,她让门卫通传,半天没有消息。 她心里那个急。万一周忆然真被带回了王府,周忆然算是真的毁了。书中的唐兮羽不说好色成性,私下里却有极重的暴力倾向,但凡落到她的手里,清白不说,性命都得丢掉半条,有些无权无势的直接人就没了。 来是本还亮着的天,这会已经暗了下来。周从安皱眉,“流风,要不你飞檐走壁进入看看?” “嗯。”流风点头。转身向一旁微暗的角落翻墙而入。 “小心,别被发现了。”周从安不安叮嘱。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把门打开,“周小姐,请。” 周从安管理好自己的表情,进入王府。 王府大华丽那是不言而喻。 周从安被人带着向里走,来到一个极大客厅,优美动人的乐声传来,里面歌舞升平,唐兮羽设了个宴会。 十来个和唐兮羽关系不错的某些大臣之女,莺莺燕燕,醉生梦死,玩的好不热闹。 “从安拜见大殿下。”周从安被人带到唐兮羽的身前。 “哟,周大人来了。正巧,坐下一起欣赏欣赏。”唐兮羽道。 周从安道,“殿下的心意从安心领了,从安这次来……” “来人,赐坐。”周从安的话就在唐兮羽漫不经心的神情中打断。 周从安只得坐下。随后一直想开口,却一直没有时机。 “好好……”堂上的人看的乐呵,一个个随意的喝着酒,肆意的看着堂上的舞姬,身边还有侍从伺候着,兴奋无比。 周从安看着这样的场景如坐针毡,那些香艳画面真的是辣眼睛,就不能小清新一点!看来想从唐兮羽嘴角得到什么消息是不可能了。趁着人还未散,周从安请示去茅厕,直接离席。 “这……这院子这么大,上哪打听去?”周从安找了个借口避开了带她出来的小厮,忙到处转转。转着转着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公子,你和周小公子多日不见,没想到今日见着,他还是对公子很好呢!”声音响起,两道身影从另一条道而来。 “是啊!以前未嫁来王府时的几个朋友,现在对我不是使劲拍马屁就是冷嘲热讽,只有忆然对我半点未变。还是那样的单纯!那么的、傻。”走在前面的公子道,这么久不见,他还有谁的话都信。 “确实。”侍从笑道,“今日如果不是公子,指不定他会怎么样呢?” “他应该已经平安到家了吧!”主子道。 “嗯,奴才知道公子表面上不想再和周公子有所交际,但也很看重他。所以奴才派人跟着,瞧见周小公子进府了才回来的。” 主子点头,不在多说,慢慢的从藏着的周从安身旁走过。 周从安从假山后出来,听他们对话,心里已有数,看来这人应该就是约忆然出去的那人,他说忆然已经回府,正好松了口气。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溜为上。 “小姐,别,你别这样。”莫名熟悉的温和清凉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窸窸窣窣的拉扯声。 周从安脚步一顿,泽月?他也来了王府! “哗~”大而极速的布料撕裂声响起,随之一道猥琐充满欲色的声音道,“乖,让老子好好疼疼你。” “谢小姐,别,不要。”先前那温和男声道,“这是在殿下后院,使不得。等下次……别……”他被人压在身下,拼命的阻止她在他身上上下齐手的手,男子的力气终是不去女子,很快就被她撕开了外衣,嘴频繁的落在他的脸上脖子上。 真的是泽月!他……周从安眉头微微皱起,不妙漫过心头。 女子伸手就要往下,他忙握住了她的手,“谢小姐,等下次……下次来江月楼,泽月好好伺候你。” “还等下次!”女子□□道,“老子可等不及了。老子可是去约见你这泽月公子好几次,你TM的都拒绝了老子。今天正好,老子在露天与你这婊子腾云驾雾,刺激。”说着,脸上挂着□□,手哗啦啦将泽月的里衣撕开,露出他大片白皙肌肤。 周从安听着,心为之一颤,不用想也知道假山草丛里正发生着什么。 书中好像是有泽月欲被人凌辱这件事,女主夏东瑶及时出现,将泽月给救下。也就是从这件事后,泽月对女主的感情才真正得以升华。 周从安不由左右看了看,不知为何,偌大的大皇女后院竟一个人也没有,更不用说出现的女主了。 救还是不救?周从安站在不远处看着,内心十分纠结。 “不,谢小姐……你,你……放开我。”泽月一直挣脱不过,对方油盐不进,早就变得冷漠的眼眸此时浮现一丝狠意,一向温和的声音压沉了道,“当真不住手?” “呵呵,到手的肥肉还能让它飞走不成,老子今天让你见见老子的本事,保管让你□□,要了还想要……” 泽月眼神一暗,杀意闪过,那就别怪我了。他的膝盖缓缓抬起,只要趁她不备,给她一脚,他自有办法让她不着痕迹的消失。 “这位小姐,你在做什么?”周从安在不远处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走近开口。 女主没来,总不会见死不救!她不是圣母,却也见不得明明自己可以救之,还让灾难在自己眼前发生。 大抵还是自己太善良了吧!周从安自恋道。 “没看到吗?老子正忙着呢!”女子道,头都没回一眼,一心扑在了泽月身上。 周从安皱眉,历声道,“这位小姐,你要行苟且之事也还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大殿下府邸后院。” 那人听到,脑袋一激灵,欲色顿时退了一半。极舍不得的从泽月身上爬起来,嘴上逞能道,“那又怎样?我和殿下的关系那可是比亲姐妹还亲。不过就是和男人在后院玩玩。”她跟着泽月出来,虽说被殿下默许,但殿下毕竟是殿下,万一拿到明面上去,让殿下失了面子她没好果子吃。 “真的吗?和殿下关系这么好?那我们还是去和殿下说说?来是不是真的会事。”周从安好笑挑眉。如果她真敢去唐兮羽面前,她就服了。 “哼!”那人哼了一声甩袖而去,离开时还不忘回过头来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周从安。你给我等着。” 呃!竟然还认识她!周从安小小的惊讶了下。然后略带得意道,“我等着。”我一个重臣之子,还怕你一个书中名的没落下的路人炮灰不成!《 》 30-40 第31章 被强吻了 走到泽月身前, 看着他衣裳不整,胸前大片肌肤露出,不由担忧关心, “你还好吧!我应该出现的及时吧!”说着周从安将外衣脱下来给他。几日不见,这一遇上就是事儿。也不知是他运气不好, 还是她与他八字不合,犯冲, 一遇上就没好事。 本有些狼狈心里难堪羞愤的泽月一听, 眼神一暗, 动作迅速的拉过周从安,趁其不备, 直接将她定固在假山上,“你来了多久了?”几日不见, 没想到再见竟让她遇上他这样的场景。 周从安微愣,“我…我没来多久, 我……”说着有些心虚, 突然卡壳, 这不是变相的承认自己刚才没有及时出来阻止吗! 泽月嘴角上扬, 在夜色的掩护下划过一丝嘲讽,心里淡淡的划过两个字,果然。抬头看着因站姿比他还矮上好几公分, 身体比他还柔弱的周从安, 轻笑, “刚才的戏可是看的过瘾!如果没有,不如……” 见与平时极不相同的泽月嘴角含笑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周从安忙道,“没, 没,没有……”她的意思是没觉得什么过瘾不过瘾。 没想到泽月理解错了,脸色难看至极,转而压下自己心里的怒火,冷笑道,“哦~周小姐没看过瘾啊!那泽月给周小姐来个刺激的!”说着,手慢慢的划过周从安如男子般盈盈一握的腰身,引的周从安一阵颤栗。 周从安忙拉开了他的手,强调道,“我是说我没那样想,这不,我也没逃不是?”周从安见泽月气场貌似有点强大,语气带上了半玩笑。心里微惊,莫不是刚才他受惊过大,以至于性格都变了? 泽月虽不快,但也知刚才她出声,确实帮了他一个大忙,缓缓将她的手松开。打算背过身去,准备整理好自己凌乱不堪的衣服离开。 这时,不知为何一直未出现的侍卫出现,“谁,谁在那儿。” 周从安波澜不惊,四肢终于被没限制,准备离开。侍卫来了又怎么,她又没做什么。 结果在周从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时,泽月再次上前,一把压在周从安身上,直将周从安扑了个满怀,再次被困与假山和人肉中间,后背还带着微微痛意。 周从安反应过来,脸色一红,“泽月公子,你这是干什么?恩将仇报!”伸手就要将他推开。 “嘘~”泽月比了个停止说话的手势,在她耳边小声道,“泽月的身份本就低微,如今还这副模样,出去自是被他人嘲笑辱骂。我……”他侧头看着周从安紧张不安的眼,转而温和叹息,“算了,周小姐这样待着也不自在,我们还是出去吧!”说着就要转身出去。 这样柔和又柔弱的泽月,周从安再次心软。伸手将他拉住,“那个,泽月,一会儿他们就走了,我们等等。”反正用不了多久。 泽月余光见着人来,忙回身,结果泽月一时没留意,脚下一滑,本是直接扑在周从安站的位置,因不想再给她困扰,生生的歪了一个小弧度,倒向周从安一旁,然儿周从安想着不和他靠的太近,脚步往旁挪了挪,两个不想和对方靠近的人就这样遇上了。 “啪”泽月以极佳的姿势将周从安压倒在地,周从安华丽的成为了他的垫背,两人以极亲密的姿势和大地来了个不算温柔的拥抱。 “啊……”猝不及防的跌倒疼痛让周从安本能叫喊出来。 “谁,谁在哪里,出来!”这一声不算小的惊呼声直接引来了离开还在不远处的侍卫。 周从安泽月一愣,两人大气都不敢出。这会泽月还好,他再江月楼这么些年,经历和看过太多这样的事,除了不想衣裳不整出现在众人,旁人怎么想怎么看,如今与他而言都不重要。 而此时的周从安就和泽月相反,看着正压着自己的泽月,还有离自己不到十公分的脸,心里惶恐,想着万不能让这种场面给人看了去,虽然她和泽月也没啥事,但这种事有理也说不清。到时,探花深夜私会第一名妓泽月,书生是假像,和妓子野战寻求刺激等等这些一传,她就真的在南安城出名了。周从安欲哭无泪,她还想要点脸呢? 侍卫一点一点的走近,周从安的心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沉。 周从安一直在关注外面的动静,泽月却将目光直直的落在了周从安那张泛红的精致脸庞,还有白皙如男子般好看的脖子,不知怎的,头一偏,温润的嘴唇就落了下去。 本注意力都在外面的周从安惊住,半天未回过神来,等周从安反应过来,泽月温润的嘴已经温柔且缠绵的吻了好几下。 周从安的脸唰的通红,伸手就想将泽月推开。然她的手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泽月捂住,她的力气竟没挣脱出来。 周从安羞怒,“泽月你……” “嘘~”泽月似没看到周从安的怒气,将她的话打断,伸出食指温柔的在周从安嘴上比划了一下,轻轻一笑,提醒,“周小姐,他们人还没有走呢?” 周从安恼怒的瞪大了眼,注意里再次被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牵走,心一时提到了嗓子眼,可千万别被人发现了!这在别人院子里“偷情”……咳咳,被误会偷情太掉周府面子了。 “喵~”这时,一声猫叫,随之从一旁树枝跳下来一只白猫。侍卫一看,原来是自家殿下宠姬养的白猫,警戒的心放下,“没事,是只猫,走了走了。”直接招呼一同来的几人走了, 周从安松了一口气,等泽月起开。没想到没等到泽月起来,等来泽月清凉温柔却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响起,“周从安,你是不是没有和小林儿有过亲密的~肌肤之亲?” 这句话将周从安本就尴尬羞涩带着红晕的脸变的通红,恼怒道,“关你什么事?我和温林好着呢?”说着努力睁大眼,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然眼睛里还有划过一丝心虚。心里对泽月现在接触到的和看书了解到的,全都抛在了脑后,心里只觉得对这人无语。 “怎么个好?”泽月笑道。看周从安这紧张羞涩不自在的反应,对于常年身在青楼的泽月心里确定,温林和她并没有发生什么关系。说的过一点,周从安此人,怕是连任何人的床都不曾……上过。 “你给我起开。”周从安真有些怒了,这人真的是……她真的是白喜欢这副皮囊了。 泽月不为所动,明明在女尊里女子的力气比男子大,偏偏泽月的力气竟然比周从安大,周从安挣扎了两下,泽月竟然纹丝不动。 不是说男子的力量很小吗?周从安暗道,周忆然有一次一时开心想扑到她怀里,她不习惯伸手挡了一下,结果周忆然直接摔倒在地,擦~这人这么不经摔!当时吓了一大跳。 如今这泽月是吃什么长大的?同为男子,怎么相差这么多! 泽月看着周从安若有所思了片刻,嘴角上扬,“周从安,不去让我来教教你吧!”说后,握着周从安手的手一紧,直接吻上了周从安的唇。 周从安如晴天霹雳。她一恋爱绝缘体,就这样被人给吻了? 泽月吻上周从安那瞬间,自己心里也震了一下,长久后来无人发泄的火似瞬间找到了发泄口,明明她不是他心中理想情人的模样,这会他却想要她,想和她发生某种关系!曾经他恶心的行为此时却想要和她…… 这是女尊,不是应该女在上吗?脑袋清奇的周从安从震惊中爬出来,就想到了这么一句话。 本是心里所想,没想到出了口。泽月顿住,皱眉,转而扬起嘴角,“周小姐说的也是。”本一直不愿起身的泽月从周从安身上起身。 周从安疑惑,忙爬起来,心里庆幸泽月起身的同时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泽月背对着她把凌乱不堪的衣服尽最大可能整理好,轻轻侧头,“既然周小姐如此,那请周小姐来江月楼里,泽月定会好好伺候你,到时可不会让周小姐失望呢~” 明明平静带着冷意的声音,话未偏偏带上了一个风骚的尾音。周从安愣住的同时微叹息。 “周小姐可一定要来,您与泽月相遇多次,帮过泽月多次,泽月一直都不曾有机会回报,正好借此,答谢周从安的相救之恩。”泽月做足一个青楼高级妓子的模样,“要知道,对于勾栏里的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这容貌躯壳了。” 周从安愣住。 泽月也不管周从安的表情,道,“泽月出来太久,就先回去了。” 这时周从安反应过来,脸色难看,突然有些生气,不知是被泽月看成酒色成性的人生气,还有被泽月自嘲的话生气,总之,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觉得胸中有火,蹭蹭往上冒得火,切,这人,她被他调戏了还没甩脸子,他到生气了! “等等。”周从安越想越觉得生气,叫住他想说几句,但一看到他单薄孤寂微微缩卷的身影,她心里的火没来由的消了一大半。 她道,他终归是个可怜人~ 心思这样一转,走到他的身前,将刚才他没接过的外衣递给他,见他平静的看着她,没伸手,周从安直接把衣服披在他身上。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走了。 回去的路上,周从安内心狂哭,555……她咋还是心软了呢!她忍不住抽自己,对于一个书中注定会黑化的男配,自己心软个啥?还有,这不是女尊吗?不是应该她调戏他才对,怎么反被他调戏了! 泽月看着周从安消失的背影,再看了看周从安留下的衣服,微微出神,心里默默划过三个字,周从安。 “啪啪……”拍手声从身后响起,唐兮羽出现在泽月身后的走廊上,“泽月公子的魅力果真不同凡响呐!” 泽月皱眉,回过身来微微一屈膝,扬起嘴角,笑道,“殿下高看了,泽月不敢当。” 唐兮羽愉悦点头,“不错,不错。” 泽月看了看唐兮羽,垂帘道,“大殿下可不要忘了答应泽月的五百黄金。” “大皇姐……”身后唐兮乐不满皱眉。唐兮羽摆了摆手,对泽月道,“泽月公子放心,一半的定金明日就送到你手里,剩下的那一半事后给你。本殿下说话算话。” 泽月恭谨点头,“那就多谢大殿下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泽月就先回江月楼了。” “嗯。去吧!”唐兮羽笑呵呵道,没有丝毫的不悦。 泽月对唐兮羽行了一礼,看了一眼皱眉的唐兮乐,对着也行了一礼,才离去。 “皇姐,这个泽月一开口就是五百黄金,你还真答应他了。我们正是用银子之时,怎么能说给就给。”等泽月一走,唐兮乐不解道。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唐兮羽挑眉,嘲讽笑道,“有命拿,也得看他有命花才行。”说的别有意味的看了唐兮乐一眼。 唐兮乐顿时恍然大悟,“哦~原来皇姐你……真是高明。” 唐兮羽得意的摇着折扇,大笑一声,走了。 后面的唐兮乐在无人看到时,眼里划过一丝玩味的笑意,所谓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大抵说的就是如此了。 “皇姐,等等我。”唐兮乐大喊道,快速的奔向前去。 第32章 忆然成亲 深夜, 周从安披着披风回到周府。她出王府时周父传话来,周忆然已经回府,她顺道让人传话回去, 她没事。等她回府时,周父他们已经去休息了。 只留办公回来的周母正在等着她。见她平安回来, 紧皱的眉头才疏散开来,嘱咐了几句, 让她回了院子。 “小姐, 你终于回来了。”温林青竹一直在等着她, 见她回来他们才放下心来。大皇女的性格还有和周母的关系他们都有所耳闻,指不定大皇女一时不高兴, 把周从安给扣下。 “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你们去休息吧!”周从安走进房间。将身上裹的严实的披风解下, 露出白色里衣。还好流风受青竹的影响,每次晚出都会随手带一件披风在马车上, 不然今天身着单衣回府, 可有的说了。 青竹跟着进来, 一向波澜不惊标准微笑的他惊讶的挣大了眼, “小姐,你的衣服……”呢! 周从安早知他们会问,瞧了瞧自己, 淡定开口, “哦, 在路上不小心溅到了污水,水迹明显, 把它随手脱了。”说这话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青竹接过披风将它放好,看着衣服略微凌乱的周从安, 还有她脖子上淡淡的乌青痕迹,眼含担忧,“小姐,你真的没出什么事?”主人自小体弱娇小,指不定就被人欺负了去。 “我能有什么事?”周从安动手将头上的云形发冠取下,准备泡个澡睡觉。 “铛铛~”门口转来敲门声,温林端着盘子进来,“从安。想来你今日也没怎么进食。这是我晚些时候煮的粥,吃些再睡。” “正好。我还真饿了。”周从安坐下,端起碗吃起来。如果不是温林端着碗进来,她还真忘了自己一大晚上没吃东西!这会一看着粥,感觉特香。 温林坐在一旁静静的等着周从安吃,青竹见这架势,自觉退下。 温林看着周从安,身着中衣,身形纤细,五官精致好看,神情淡然柔和,画面好看如画。然而白皙的脖子上几道浅浅的乌青,破坏了这份柔美。温林的眼神微微一怔,她身上的这痕迹明显是…吻痕。他在江月楼三年,别的不敢说,但这暧昧吻痕他可见多了。 鼻尖传来淡淡的山茶香气。温林更是一怔,这香气好熟悉,不是周从安身上的,而是……温林眼睛一闪,桌子上一张浅蓝手帕划过眼帘,手帕一角绣了一个小小的鸭子,不算太好,却也不算难看。这果真是……泽哥!这世上男儿大概只有他才有这个本事,将鸳鸯绣成了鸭子,从此他的所有物上只绣鸭子,还永远是单只。 “这是……”温林指了指手帕。不知为何,想从周从安嘴里听到些什么。 周从安神情一顿,面上淡笑着,“这是一个朋友,放我这,忘拿走了。”心里郁闷至极。和泽月分开,坐上马车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腰间玉佩上勾了一条丝质手帕,不用想也知定是和他纠缠时勾上了。本想当时还给他,想想太晚,也就算了。这事还是不要让其它人知道的好,在这女尊世界,被男儿调戏,丢人丢面不说,指不定还丢周府的门面。咳咳~说过了,周从安自个儿想着都心虚。 温林听后,若有所思的顿了顿,点头表示明白,“那从安早些休息。”在周从安点头后,温林端着碗走了。 从安和泽哥最近似乎……走的有些近? 天气渐渐变热,再过两天,就是周忆然成亲的日子,府内这几日甚是热闹。 周从安早早的回到府里。 “小姐,大人说你回来了叫你去书房找她。”周从安进府换下官袍就听到周母让人带的话。 “我娘回来啦!”周从安点头,向书房而去。临近忆然成亲,一向忙碌的周母最近除了上朝大多时候都没再出门。 “小七。”离书房不远的回廊里,一道低沉小心翼翼又带着明显期待的声音响起。 几米开外,路过这里的浅绿身影一顿。 “宁七,是你吗?”声音里的激动显而易见。 身着浅绿衣裳的温林难以置信的回头。竟还有人知道他以前的名字! 待真正看清温林的面容,身着黑衣的唐兮寒,眼里划过惊喜。真的是他,她找了三年的小七。 温林茫然,一时没认出她是谁? 唐兮寒有些失落,但也知时间过了这么久,她与当时遇见他时,穿衣打扮明显不同,他一时没想起她来也正常。 唐兮寒道,“寒兮。我是寒兮。” 温林一听,眼睛一亮,“寒兮,真的是你。” 唐兮寒点头,“我找了你很久,没想到你来了南安城。” 听他提及,想到如何来到南安城的经历,温林开心的笑容一敛,眼中闪过一丝忧伤。而后温柔笑道,“我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当日你伤还未好就急着离开,我还担心了好久。如今见你身体完好,我也放心了。” “小七,我当时……”唐兮寒皱眉,眼里漫过忧虑。 周从安走来,碰巧看到两人。 唐兮寒!周从安微惊,一向不喜和朝中大臣亲近的唐兮寒突然来到周府!怪不得周母无故让她去书房,想是让她和唐兮寒打个招呼。 见唐兮寒和温林认识的样子,周从安一时不知该不该往前走。 “从安,你回来了。”温林一眼看到周从安。 周从安嘴角上扬,脸带微笑的走近,和温林点了点头,对唐兮寒行一礼,“从安见过二殿下。” 唐兮寒颔首,面无表情点头,“无须多礼。” “殿下……”周从安正想寒暄几句,唐兮寒表情淡淡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殿下这就走了?”周从安道,“从安恭送二殿下。”她和她见过两三面,也不算熟悉,她走她自然不会多留。 唐兮寒走时看向温林,向要说些什么。知现在不合适宜,深深的看了温林一眼走了。 温林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失神。 “温林,你与殿下认识?”等唐兮寒走后,周从安没忍住好奇开口。 温林回过神来,点头,感慨,“今日以前,我都不知她竟是皇女!” “呃!”她看的书中并没有写温林和二皇女认识,这会出现,让她有些意外。 难得见周从安好奇的模样,温林沉默了片刻,开口,“三年前,我还在乌墨城时,偶然遇上身受重伤又被人追杀的寒兮,出于好心我悄悄的将她带回了府。过了一段时间,她留信走了,我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她。没想到突然在府上遇见,她竟然是当今二皇女!怪不得那时就觉她气质不凡,与众不同。” 温林说的轻描淡写,只是像正常述说事实,然而周从安却听出了一丝叹息失落。想起刚才唐兮寒见温林的眼神。周从安心里一动,他们两人间怕不是这么一两句就可带过这么简单吧! 见到周母,周从安大概知道唐兮寒为何而来。周母在唐兮寒年幼时,教导过她,在武艺战略上算是她半个老师。这几天周忆然成亲,唐兮寒一般不喜出现在这样的场所,特意提前来周府祝贺周母,不负师恩。 而一边,唐兮寒好巧不巧遇上温林,认出了他就是她找了多年的宁七。一出周府,立马吩咐人将温林查了一遍。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神奇,来了挡都挡不住。 两日后。 “啪啪啪”的鞭炮声陆陆续续的响起。叶青梅身着大红新娘袍骑着高大白马出现在周府大门。 大门处早已围观了许多的人。 “哎哟,多好啊!叶家周家联姻真的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啊!” “是啊,是啊!一个英俊,一个娇羞,真是羡煞旁人哪!” “真的太好……” 在众人高扬议论声中,叶青梅意气风发喜上眉梢的走进周府。 “青梅拜见周娘周爹,我来接忆然了。”叶青梅高兴道。 周忆然身着大红新郎服,头戴红色轻纱盖头,在周从安的搀扶下踩着莲花步小心翼翼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叶青梅眼睛闪闪发亮,笑的十分开心。 周从安为了配合在喜宴中的身份,难得身着带红色腰带和红色衣边的白色长袍,衬着人好看的同时多了些喜庆。 “叶姑娘,忆然就交给你了。”周从安带着周忆然走到叶青梅身前,将周忆然交给她,“你可一定要好好对他。” 叶青梅激动的接过那条喜庆的红色绸缎,认真点头,“放心。我叶青梅说会对忆然弟弟好,就一定会对忆然弟弟好的。” 周从安点头。叶青梅带着周忆然在周母不舍周父眼含泪水中走了。从此周忆然不在只是周府公子,周父儿子,成了叶府的当家正少夫。 周从安跟着迎亲队伍离开周府时,不小心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在门头依依不舍眼含泪水的周母周父,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和难过。 周从安突然道,“爹娘,放心,有我这个姐姐在,不会让忆然受到委屈的。”说后,小心翼翼骑着马走了。 与周忆然的花轿并行,她突然生出了前所未有的使命感,她要保护他,保护这个软萌可爱的弟弟,守护这个充满温情的周府。不再是为了原来的周从安,而只是为了现在的自己~周从安。 第33章 郊外马场 “将军。”二皇女府书房里, 一个侍卫推门而入,将一封调查信交到唐兮寒手里。 唐兮寒接过信,打开一看, 一直紧皱的眉头不由疏散开来,未免有错, 道,“消息准确吗?” “属下知道这对殿下的重要性, 特意让暗卫秘密确定了好几次, 错不了。”侍卫道。 唐兮寒神色怔了怔, 嘴角微扬,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上浮现一个柔和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既然他们没有关系,那她的小七还会是她的小七, 这一次,她不会再把他弄丢了。 如今的天气真的热了, 连风都带着一丝热意。周从安应赵雪知之邀, 来到郊外马场。马车停下, 周从安一身黑色劲装跳下马车, 随后身着浅绿的温林也从马车上下来。 反正赵雪知并没有说不带人,见周忆然出嫁后,温林在府中也无聊, 就带温林出来玩玩, 放松放松心情。 走进马场, 赵雪知没见着,一眼瞧见在广阔的马场上射箭的唐兮寒, 箭箭正中靶心。 “来了!”唐兮寒没等惊讶的周从安开口,看了一眼他们, 先来了口。 “是。从安见过二殿下。”周从安忙应道。没想到唐兮寒竟然在。 “出门在外不必多礼。”唐兮寒道,视线不由自主落在温林身上。据她调查,以周从安往常的心性,多半会带着温林来。所以赵雪知一约,她就来了。果然见着了他。 “是。”周从安应道。她怎么觉得唐兮寒和以前见着的感觉有些不一样呢?语气貌似温和了不少!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人说话。周从安面上微笑着,心里无语,这约的时辰早到了,赵雪知怎还未来?再和气场一直威压的唐兮寒在一起,她心慌啊! 唐兮寒这人,不喜不怒还好,一怒那可是要人老命,光是那威压就让人够呛。再说,在这选太女之际,如果被有心人知道她和唐兮寒单独走近,对不参与皇女太女之争的周母可是有害无利。 原书中,唐兮羽对与唐兮寒走近的人可是从来没手软过,好在最后不是唐兮羽上位,不然连同唐兮寒一党早就被诛杀了。 “赵大人还没来?”唐兮寒放下手中的弓箭。 “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周从安道。 “哦。是吗!”唐兮寒看了看升的越来越高的太阳,面无表情道,“不等了,就我们俩去跑一圈如何?” “呃!”周从安惊讶,“这……”天,她骑马都是因为之前周忆然成亲,去学了几回,这会让她骑马跑一圈!这开什么玩笑? 温林是知道周从安骑马的水平,不由为周从安出声,“二殿下,从安才学会骑马,怕是……” “温林公子这是心疼了?”听到温林为周从安说话,唐兮寒表情微冷。 温林怔住,唐兮寒这个称呼,让他脸色微微泛白。见着她熟悉,他怎么就忘了自己的身份。竟如此不顾及她的身份开了口。他忙跪下,“奴家该死,主子说话,奴家不该插嘴,还请二殿下不要怪罪从安,一切都是奴家的错。”从安不管周父意愿好意带他出府,他万万不能为她带来麻烦。 唐兮寒皱眉,“小七,你、你起来吧?我……”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想到他这三年来的经历,心里划过心疼还有怒气。他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他怎么这么护着周从安? “谢二殿下。”周从安趁温林再开口前开口,趁着唐兮寒没改变主意前将温林扶了起来。本想出来好好玩玩,现在的情况怕是不允许了。 见唐兮寒盯着温林眉头紧皱,周从安垂下眼帘开口,“二殿下,如果你不嫌弃从安手拙脚笨,从安很乐意陪二殿下一游。” 唐兮寒见温林颔首乖巧站在一旁,微失落,对周从安点头,“嗯。” 周从安小声和温林道,“温林,别担心。我没事。带你出来可不是来担心我的哦!” 见温林微笑点头,周从安才大步跟着唐兮寒去挑马。怎么看今日的唐兮寒都有些不对?莫不是唐兮寒真的很喜欢温林? “驾~”周从安在他人的帮助下骑上马,唐兮寒让周从安先行一步。周从安没跟她客气,轻轻的挥着马鞭真先行一步。 周从安本就对骑马还未弄太明白,骑的不稳,有些害怕,过了好一会儿,都还没离开温林的视线。唐兮寒拿着马鞭,只轻轻一挥,人就赶上了周从安,瞬间越过了她好远。 周从安骑的太慢,不想落后唐兮寒太远,心一急,额上全是汗。娘呀,这也跑的太快了!只片刻功夫,人马就不见了。 周从安一急,不由骑的快了许多,等看到唐兮寒时,唐兮寒正坐在马背上慢悠悠的等着她。 “二殿下,你真厉害。”两人并行,周从安赞叹道。 “嗯。”唐兮寒这回恢复了她的冷淡,只淡淡的回了一个字。 一时让周从安不知该说什么。突然想到温林,见唐兮寒对温林的反应,周从安不由生出好奇来,“二殿下,从安冒昧问一句,你对温林……”她心里猜到和从别人那确定是两种极不相同的感觉,她想要确定什么。 她们两人突然聊起天来,温林那里,被事耽搁的赵雪知到了。看到温林表情一顿,眼里不着痕迹的划过一丝深意。即使扬起嘴角,“小林儿也来了?” 温林听到声音,身体不由微微一颤。回头见到赵雪知,一丝苦涩漫过心头。随即扬起嘴角,“见过赵大人。” “许久不见,小林儿还有这么水灵。”赵雪知玩笑道。一双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无恙,心里放下心来。看来她的决定是对的,离开了江月楼,他有周从安庇护,日子定会比在她身边好。 “赵大人说笑了。”温林中规中矩微笑道。 “从安骑马去了?”赵雪知道。 温林看着周从安唐兮寒消失的方向点头,“嗯。从安和二殿下一同去了。” “那我也去找她们吧!”赵雪知折扇一收,迈步就要去找她们。 “赵雪知!”温林突然开口叫住了她,没用尊称,直接称呼了她的名字。 赵雪知愣住,没有回头,“何事?” “我虽身在青楼,却得以泽哥和你庇护,落一生清莲。如今被人赎身,应当知足。可是……”温林顿了顿,“可是温林心里还是存有疑惑不甘。” 赵雪知的表情淡了下来,眼神随着温林的话越来越沉。 见赵雪知沉默不语,温林忙道,“你放心,我不是想要缠着你,我就是想要问问你,我们之间真的只是我一厢情愿吗?”他反复想了好久,今日见着,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赵雪知愣住,眼中划过一丝旁人看不懂的落寞。随后扬起嘴角回头,难得认真一回,“小林儿,你那日送来的香囊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呢!” “是吗!”温林嘴角上扬。他似乎懂了,她应该是喜欢过他,只是这种喜欢不足以让她和他在一起罢了。心里对她的期盼失落终于放下,他知道自己人生中第一个美好的期待在今天划下了句号,却不知也在今日重新开始。 风吹来,撩起温林的发丝分外动人。也撩起赵雪知的衣袂分外柔和。 “驾……”周从安和唐兮寒骑着马回来。骑马跑了一圈,她们两的气氛和谐不少。 “知儿!你约我们来,自己倒来的这般晚。”周从安下马来,玩笑似的抱怨,“你看天都如此晚了,这么大太阳,谁还骑马玩呢!” “我这不是来接你们去吃饭的吗?”赵知雪笑道,走到唐兮寒身前,“二殿下,抱歉,是雪知考虑不周。” “无恙。”唐兮寒道。伸手接过侍卫手中的伞,来到温林身前,为温林遮上。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温林身手,唐兮寒开口,“小七,太阳大,拿着!” 温林惊讶,在旁人愕然的目光下,温林忙回神将伞接过,“多谢二殿下。” 赵雪知惊讶,不知二殿下怎么对温林……还叫其小七? 周从安心中了然,神色无常道,“那我们走吧。” 一行人坐上马车换行程。周从安和温林坐在马车里,看着温林有些失神。 如果唐兮寒说的是真的,那…… “二殿下,从安冒昧问一句,你对温林……” “我啊!找了小七三年!”过了好一会儿,周从安以为她不会开口时,唐兮寒抬头望着天,娓娓道来,“三年前,我第一次上战场就遇上敌军袭击,身受重伤,和战友走失同时还遇上行刺。当时我东躲西藏,遇上了乌墨城商户不受宠的儿子宁七,他什么也没问就将我带回了宁府,藏到了他勉强遮风挡雨的破院子。他和他爹不受宠,吃穿用度皆是最差的。吃的最好的时候大概就是带着点肉沫的肉包子吧!但都给了我。一直细心照顾我养伤,我很感动感激他。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属下找到我时,我心里喜欢上了这个勇敢又漂亮的他。”也不知为何,她从来未和他人说起的事和她说了。 “当时我有要事在身边,不能久留,留在一封书信就走了。走时我心里想着,等这次战争结束,就来找他,到时带他回南安城,等过两年,他十五了我就娶他。没想到……” 等一个月后,他派人去接他,宁府已经没有了这个人。他不相信,将宁府翻了个遍,没找到他。逼问之下才知,小七爹病死,宁七被宁府有心之人赶出了宁府。她气急,一怒之下直接将宁府查封了。 她顺着线索找啊找,找到一个人贩婆子,人贩婆子死了,线索在她那里断了。任凭唐兮寒如何找,都没有宁七的消息。 “没想到他竟然到了南安城,还改了名。在南安城三年,我竟不知名声远播的江月楼温林公子就是他。”唐兮寒心生后悔,“但凡我去一次江月楼,是不是我就可能早点认出他来,他就少受些苦了。”心里的自责排山倒海的袭来。自己心中念念的人儿一直和自己生活在同一片角落,自己竟没有发现,让他一人在云泥之间挣扎。 “原来是这样啊。”周从安听后感慨道,“没想到温林和二殿下还有这样一段缘分。” 唐兮寒沉默。 周从安想了想开口,“既然二殿下愿意和从安说,该是知道我和温林之间发生的事吧!”知道了温林就是她一直寻找的宁七,以唐兮寒的能力,不可能查不到温林的一切。 “嗯。”唐兮寒点头。 周从安扬了扬嘴角,不知该开心还是该难过。本来还想着等一切结束后,和温林一起去游山玩水,这样看来,大概只有在梦里了! 第34章 七夕对怼 七月初七, 七夕节。难得快乐的日子。南安城里及其热闹,男男女女约会出游,出现一道又一道靓丽的风景。 周从安和赵雪知约着去临末夜市一游, 当然温林和唐兮寒也一并同行,还有她亲爱的弟弟和弟妹叶青梅。同行的还有一人, 不太接地气的唐沐风。 不不,最后一同行在临末夜市的还有好几人, 夏东瑶, 云飞墨, 冷清络,冷书容, 还有几位世家小姐。 书中的男女主角算都给遇上了。周从安心里欲哭无泪,内流满面。 就一个七夕节, 有什么好欢喜的! 还好最后走着走着,人都走散了, 她的身后只留下一个流风, 连青竹都被她派去陪着温林去了, 她落的个清闲。 周从安站在灯火通明的桥头, 看着桥上桥下满满的开心人儿,心情颇好。别人的快乐总是可以感染到自己。 “小姐。要不要去茶楼坐坐。”见人多,偶尔有些会挤到周从安, 一向少言的流风不由开口。 周从安点头, “好啊!” 周从安好不容易到了一旁茶楼楼上, 此楼楼上视线辽阔,刚好可以看到楼下桥上夜市热闹的场景。 她一眼就看到了在河边的唐兮寒温林, 还有叶青梅周忆然,眼睛不由一暗。这是他们第一次一同过七夕, 会不会这就是最后一次! 由记得几日前,母亲传来的信息,让她为之一怔,让她不知不觉快忘记的剧情再次深深的记起,以一种最难受的方式想起。 东阳国内政仅仅三个月就以暴治暴结束,和南司国边境再次起摩擦,战争之意味明显。 唐兮寒听到消息,再次请缨去东阳国和南司国边境边境城,而叶青梅早有上战场忠君报国之心,请战同唐兮寒一起。 皇上念其勇气可嘉,忠心报国,当场封了她一个少尉。择日出发。 当时叶青梅一下朝,就开心的来找她,“从安,今日我请缨出征,皇上封了我个叶少尉,以后请叫我叶少尉。” “什么?你要出征?”周从安一听,惊讶的当场从座位上跳出来,“还是叶少尉?”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书中有个出现了两三次的叶少尉!并没有写叶少尉具体叫什么,只大家一直叫她叶少尉。书中的叶少尉在第一次正经上战场时死了。为护唐兮寒而死。难道叶青梅就是书中的叶少尉,最后为护唐兮寒死于战场! “嗯。”叶青梅激动点头,“之前我想去边关,我父亲不许。如今我成家了,他应该没有理由再阻止我。” “叶姑娘,可不可以不去。”周从安严肃皱眉,“不去战场也可为百姓做事,报效国家啊!” “话虽如此。可是我自知愚钝,文骗骗小公子还行,用在正经事上,可是半点无用。而武就不一样了,不说我的武功谋略有多好,至少能有有用之地,那怕只是在战场上保护皇女,也是值得的。” “叶姑娘,你在想想,想想忆然,你和忆然才成亲不久,你忍心让他守活寡!”周从安只得搬出了周忆然,希望能阻止她。然而叶青梅铁了心得去,说周忆然会支持她的。 “说了再多,也没有啊!”周从安看着楼下灯火烟花,心里生出浓浓的无力感。见周忆然都阻止不了她。最后的结果终是和书中剧情一样吗? “周小姐!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用回头,她都知道是谁。 周从安没有回答,泽月也不生气,走到她身旁,一起看向楼下,“多日不见,周小姐心事多了不少。” “是吗!”周从安漫不经心开口。如果叶青梅必然会走,那泽月的黑化也绝不可能会变了。过程可能会改变,结果似乎都不变。一时间,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呵呵。”泽月轻轻笑起来,“泽月一直等着周小姐,周小姐一次都没出现过,果真是看不起泽月呢?” 周从安心不在焉摇头,“没有。只是觉得江月楼那种地方不合适我,我还是少去比较好。” “哦~”泽月挑眉,浅笑盈盈的看着她,“可是泽月都还未答谢于你。” 周从安回头,一回头就瞧见了泽月的笑容,如桃花般迷了人的眼。 “周从安,你这个色胚,光天化日之下……”冷书容的声音冷不丁的出现。 周从安心情不好,白眼翻过,“你才色胚呢?”这冷书容怎么每次见到她,就要骂她两句?她又不是欠骂! “你……”冷书容没料到周从安如此说他,一时语塞,脸气的通红,“整天和青楼妓子混在一起,真不要脸。” 周从安最近几日心情不太好,有人还要往枪口上撞,懒得再压抑自己,挑眉,“我怎么不要脸了,人家公子好看,我一正常女子多看两眼怎么了?还是说冷二公子长得不好看,没人看你,妒忌了!” “你……”冷书容脸涨的通红,“我……” “还有,你怕是忘了,我是你哥未来妻主,是你的嫂嫂,不是他的所有物,做任何不需要向你汇报,要你来指手画脚。” “我………” 周从安没给冷书容说话的机会,向他走近,继续玩世不恭的戏谑道,“还是说冷二公子喜欢上了我,才百般找我麻烦?要知道你哥可是从来未当面说过走半分不是?” 楼上人本不多,这会人看起热闹来,随着周从安的话,冷书容的脸色越红转青,再由青变白,越来越白。 此时周从安不断的向他走近,气压不断压着他后退。这样的周从安他从来没见过,一时被吓蒙了,嘴里反驳她的话也忘了。 在楼下遇上诗友被叫住停下来闲聊的冷清络听到消息,忙赶了上来。 “书容。”冷清络上前。 “哥~”冷书容见冷清络来了,情绪崩塌,抱住冷清络“哗”的哭了。 “哥 ~呜呜呜……”大颗的眼泪从冷书容的眼里流了出来。 冷清络不明所以,“书容,怎么回事,没事,别哭!” “哥~周从安她……”冷书容眼含热泪,又惊又吓的开口,“她骂我。” 呃!冷清络皱眉。 周从安在一旁瞠目结舌,她知道她这样,可能会惹恼冷书容,可没料到冷书容会哭啊!见冷书容每次都心高气傲趾高气扬,不可一世战斗力极强的样子,没想这么不经吓,她就多说了两句就哭!这……她嘴里还有好多话还没说出口呢! 在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周从安略微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那个我……” “书容,我们先回去。”冷清络皱眉,眼神示意了下周围。 冷书容见众人围观,也觉丢人。忙将头埋在冷清络的怀里,离开。 走了几步,冷清络回过头来,冷声开口,“周小姐,书容好歹是清络的弟弟,还望你口下留情。”没听周从安说什么,走了。 周从安站在原地欲哭无泪。每次都是冷书容挑起的好不好?作为他哥,还怕不知道自己弟的性子不是?还让她嘴下留情! 人散后,泽月“呵呵……”笑起来,“周小姐,人家好歹是位娇滴滴的公子,你做为一大女子,就不能让着点!” 周从安先愣了愣,随后白眼翻过,“我让着他!那谁来让着我。”说后摇着折扇走了,这一次直接把自己披着知书达礼的儒雅气度的皮给丢了。 泽月微微愣了愣,这周从安貌似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温和儒雅!思至此,嘴角上扬,似乎比想象的有趣! 第35章 为其送行 “温林, 你真的决定好了?”城门外,周从安来为叶青梅唐兮寒送别,也是离开前最后一次找温林谈话。 温林回头看着在几米远处等着他的唐兮寒, 对周从安坚定点头,“嗯。不管以后会如何, 至少现在她对我很好。为了我连皇女身份都能不要,我有什么理由再拒绝。” 周从安点头, “那你保重。”然后坚定笑道, “温林, 你会很幸福的。” 温林感激一笑,“借从安吉言。” 周从安点头, 不再多说。任温林向唐兮寒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去。直到现在,她才确定了她所知道的关于二皇夫的事实。她对温林说的话不是吉言, 而是事实。书中并没有写二皇女的王夫是谁,但却写了二皇女和二皇夫感情甚笃, 二皇女极宠她的王夫, 抗下所有来自皇室的压力, 一生只有他一位夫郎, 并有一女一子承欢膝下。 如果真是如此,她改变了温林的人生轨迹,温林却又和唐兮寒走在一起, 那书中没有名字的二王夫就成了他, 温林。温林代替了未名二皇夫, 成为了二皇女独宠一生的二皇夫。 这是不是就是误打误撞,给了温林一个更好的人生呢? “二殿下, 请你好好待温林。”周从安越过人群,走到唐兮寒身前。 唐兮寒知周从安对温林的爱护, 点头,“嗯。” 周从安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确定,“二殿下,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喜欢温林,也请你将他完好的送回来,不要伤害他。”她不知道她的猜测对不对,是真的最好,如果不是,她也想要将温林受到的伤害最低。 温林就坐在唐兮寒身后的马车里,周从安的声音很小,以为温林不会听到。温林刚好要撩帘说些什么,一不小心全都听了去。 撩帘的手颤了颤,究竟没有掀起帘子。眼睛浮现的眼泪落下来。从安还是喜欢自己的,这样一想,嘴角上扬,释然了。他能做的都已经尽全力去做了,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了!比起自己,那个风华绝代护他周全的人儿更需要得到她的关心她的爱护,还有她纯粹的……喜欢。 他想着,撩起一边车帘,不远处城门处,一抹白衣蒙面的男子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双好看的眼沉静的看着他。他就知道,他会来送他。他待他那么好,那么照顾他,怎么可能不来为他送行。 温林嘴角上扬,那人对他点了点头。两人什么也没说,却很有默契的知道彼此想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走了,温林放下车帘。不管今生还会不会见面,他一辈子都是他的……泽哥。 长长的军队开始启程,周从安亲自目睹叶青梅和周忆然告别,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出征之路。周从安几天来的阻止,终究是没有成功。 “我做梦都没想到,二殿下会喜欢上小林儿,更为了他不顾流言不管皇家颜面,执意娶他为夫。”赵雪知站在周从安的身边看着慢慢消失的队伍,叹息道。虽然最后只是侧夫,但足以看到唐兮寒对温林有多么的欢喜。这么的勇气真不会什么人都有的。比如她,如果她有唐兮寒一半的勇气,指不定就把温林带回去了,可惜……有她大姐之事在先,她不可能再那样去做,伤祖母的心不说,可能真的会要了祖母的老命。 “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周从安道。两人转身回城。 周府随着周忆然的出嫁,温林的离开,变得清静不少。以前总看温林不顺眼的周父时不时念叨起他来。对周从安让他悄声收温林为干儿子,让其离开的行为,很是不解,但也没多说什么。自从她满十六岁生辰以后,她的行为举止他就越发不明白了。 “安儿!你的成亲日子也快到了,近日可要早些回来。”周从安刚回来,周父就逮着周从安道。“衣服之类也该准备了。” “爹,不急。”周从安笑道,“还早着呢?” “怎么不急。早什么早,不早了,下个月马上就到了。”周父道,“就这么说定了,没事散了值就给我早些回来。” 周从安没辙,不情不愿点头后离去。回到院里将官袍脱下,换上一件淡蓝衣裳从侧门而出。 温林走时,让她帮他一个忙。今日正好有时间。 周从安在江月楼停下。现在天尚早,江月楼里的人不算太多。 来江月楼的次数多了,她也没以前那么害怕。快速的穿过大堂直奔泽月的房间。她从来没有来找过泽月,奈何她去过温林的房间,温林又将他的房间位置说的太过仔细,她还未问人就被她找到了。 周从安瞧见泽月的侍从推门出来,上前想问问,泽月在不在,不料人直径走了。周从安也不在意,自己走到门前,打算敲门而入。 “啊~”里面传来一道女声。然后一道流侃男声响起,“怎么?夏大人的身子骨这么不好?” 周从安惊讶的停下脚步,不由好奇的从未关紧的门缝里看进去。画面让她小小的惊讶了下。屋内泽月正将夏东瑶压在身下,两人的脸靠的极近,场面貌似有点少儿不宜?貌似她来的不是时候! 这样一想,趁他们没瞧见她时离开的好,不然被撞见有点尴尬! “咦!周大人来了?”泽月的侍从紫玉拿着水果回来,看到转身要走的周从安,疑惑的开口,“是来找我们公子的?” 他的话让周从安脚步顿住,正想该怎么回答的好时,房门从里打开了。 泽月浅笑嫣嫣出现在房门口,“哦~周大人来了。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泽月也好为你腾出时间来。” 周从安呵呵一笑,看了一眼房内的夏东瑶,别有意味笑道,“呵呵,我没事,泽月公子你忙你忙,改日我再来。”说后转身就走。她没想到会在这会遇上夏东瑶,还遇上泽月和夏轻晚亲昵,还是先避为妙。说不准他以后没和夏东瑶在一起黑化后就算一份到她的头上。 周从安这样一想,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该死。 “你…”泽月见周从安这样,显然误会了,皱眉想说些什么。周从安突然念头一转,回过身来,“那个,我今日来都来了,还是今日把事了了。”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这是温林走前让我转交给你的。”今日过后,她就可以再也不用来江月楼了。 泽月神情微变,接过信封,“多谢。”温林决定走的前几天,他们见过一次,该说的都已说了,这是…… 就在泽月这样一想间,周从安走了。 泽月将信收好回房,夏东瑶已经起身,打算离开,“泽月公子,刚才所说之事还请不要忘了,今日我就先走了。”看了看自己,没有衣裳不整,神色无常的走了。 等人走后,侍从进来收拾了一番,泽月才将温林写的信拿出来,看的极为认真仔细,没看一会儿眉头开始皱起,看到最后眉头也不见松开。 看完信,再看向信封,伸手一拿,几张银票出现在眼前。他的眼睛一红,眼泪溢满整个眼眶,他这是将他这三年来所存的所有积蓄都留给了他! 第36章 书容闯祸 眼见江月楼的人越来越多, 周从安急步离开。这一次以后,应该不用来到江月楼了。来了好几次青楼,她终究是没办法做到来去自如, 处之泰然。 一出几江月楼,周从安坐上马车走了。 回府后, 青竹依然在等着她,等她回来后, 才下去休息。 周从安躺下床上, 难得失眠的她失眠了。温林有个好结局是个好事, 让她对他一直以来的愧疚感少了许多。 话说原书周从安起伏的一生才刚刚开始!她将女主的五夫之一给弄没了,也不知以后的剧情会有何变化? 还有……泽月会不会黑化?书中泽月一开始生出黑化之心时是女主为温林赎身之时。现在温林提前离开, 江月楼里只留下泽月,女主还会是迫不得已为泽月赎身吗? 今日见到夏东瑶同泽月一起, 夏东瑶对泽月的态度不说多喜欢,至少并没有排斥和泽月的亲密举动。要知道对于一个前世生活在良好安宁社会以感情为首的夏东瑶来说, 对于异性之间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亲近。 这样一想, 在江月楼里无意撞见的画面自然而然浮现眼帘, 心里有些莫名的不是滋味。 “想啥呢?”周从安回神, 自言自语道,“关我什么事。”然后对自己微恼的翻身睡觉。 “小姐,赵小小姐送来的信。”青竹端着点心走进书房, 手中拿着信封。 周从安从书桌上抬起头来, 将笔放下, “哦。这是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还给我写信!” 青竹摇头。 周从安接过信一看, 表情顿住,“她这是走了!” “赵小小姐走了?”青竹惊讶。 周从安点头, “她说邵阳城知县出了点纰漏,她主动请旨前去,离开的匆忙,半个月后回来。”一向办公不积极的赵雪知突然这般,还真让周从安惊讶。 莫不是温林走了,她真的伤心借办公之名出去散心?周从安突然这样想到,越想越觉得是如此,心里对赵雪知生出歉意来。 “阿嚏~”走在路上的赵雪知一个喷嚏响彻云霄。 “主子,可是受寒了?”侍从其梦忙着急道。 “没事没事。”赵雪知笑道,“可能又是哪位公子在想你家小姐我了。” “主子……”其梦嘴角抽搐了一下,关心的话随之融化在嘴里。 “其路,等到了邵阳城,你先去我小姨哪里。”赵雪知正经道,“看有什么能帮的。” “是。”其路点头,担心道,“主子,少小姐那里出事定是有大人物在背后操纵,这次你可要万万当心些。” 赵雪知点头,“我想这次没有那么简单。”这次多半和南安城中最高掌权者有关。虽然小姨与家中断绝了关系,但终究和赵家是血亲,打压小姨也在变相的给赵府施压。所以刚巧邵阳城出事,她借机来走一遭。 所以,赵雪知这此之行,周从安想多了。事事必有因,哪能事事和情之一字有关。 再过半月就是她和冷清络成亲之日,周从安的心情可想而知。如今叶青梅参军,赵雪知离城,她连一个喝酒的人都没有。 周从安坐在酒楼里,喝下一杯浓烈的烧酒,心情真的是难以言说。 “流风,你坐下陪我喝两杯。”周从安看了一眼在一旁当木桩的流风,开口。还别说,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和她待的最久的一直是流风。 “主仆不同桌。”流风面无表情道,语气凉凉,却不同其它侍从属下那些冷漠尊卑,随意的很,貌似还带上点傲娇!这~明显主子宠的。 “你还是乖乖给我坐下吧。”周从安道,“这女儿红的味道还真是不错哦。”别看流风沉默少言,像木头,但私下里好酒。偶尔无事就会喝上两杯,当然只是在府内之时。 流风不再挣扎,应周从安的话坐下。 “你们看没?这两日平书阁出的最新话本?” “我看了,写的真好,还是带图画的。” 耳边传来隔壁议论男声。 “世家小姐爱上竹马小夫郎,这书简直是一本追夫攻略啊!我还真没想到一个女人追一个喜欢的男儿可以有怎么多手段,真是长见识了。” “还有还有,此书不光有提示任何追傲娇小夫郎,里面还出现了让男儿如何防渣女,真的不错。” “我最羡慕里面的傲娇小夫郎了,女主角一辈子只爱男主一人。这爱情多么美好。要是我是那男子就好了。” “有生之年,我也能遇上这样的女子真的值了。” “哎哎,你们别做梦了……” 这些话转到周从安耳朵里,瞬间心情就好了。这些在现代的故事在古代也一样受欢迎,嗯,不错不错。 “流风,来,喝。”周从安高兴,给流风倒了一杯,自己一饮而尽。 “哐当……啪……咚……”楼下街头,陆陆续续传来各种杂乱的声音。“哎哟……”还传来叫苦连天的人声。街道两旁的小摊,一片凌乱,瓷器花瓶水果蔬菜打落在地,碎的稀烂。 本还算清静的半下午异常热闹起来。 “站住……让开……你们这些人……”一道男声焦急怒道。 “你说让就让,别以为你是冷家二公子就可以赖账。”那些摊主愤怒的将公子包围。 “我……你们………站住别跑……我……”红衣公子见追的人跑了急了,对护着她的侍卫道,“你们去给我追,别人这个小偷跑了。” “二公子……” “我没事,快去。”公子道。侍卫见他态度坚持,忙越过人群追了去。 “快,赔钱。”那些摊主怒喊道。 公子的本就因奔跑泛红的脸更是羞恼的通红,“不过就是些小东西,我赔你们就是,犯得着逮着我不放。我冷府还有耍赖否认不成。” “那好啊!赔钱,现在就赔钱。”有人道。 “就是,赔钱……”众人起哄道。 “我……”公子语塞,他银子被盗,身无分文,要让他现在拿出,怎么可能。他从小到大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一时间,说不通又挣脱不掉,急得都快哭了。 酒楼楼下,周从安的视线引了过去,“流风,你说我们该不该帮忙!” 流风喝了两杯酒就回来属于保镖的位置,这会背靠窗柱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慢条斯理点头,“冷二公子是冷大公子的弟弟,该救。” “哦。”周从安没想到流风会说这样的话,小小的惊讶了下,点头,“那行!你去吧!” 流风看着她,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周从安补充笑道,“以流风的轻功,从这二楼越下去,应该不是难事!” 流风嘴角微扬。 周从安知她多半以为她怕了他,嘲讽她呢!周从安道,“我还没歇够,还不想下去呢!”她现在还真是有点避之不及,冷书容性子本就有些火爆,上次她还把他说哭了,这会见他,他指不定会暴。 “嗯。”流风点头。身体一越而下,动作潇洒利落,洒行流水,视觉如漫画一般。 “流风,给。”流风抬头,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从高空落下,表情微滞呆,之前小姐刚拿到银子还宝贝着来着,这会……忙伸手接下。 周从安看着流风拿着钱袋离开的背影,顿时肉疼。这可是她在这里凭自己的本事赚的第一笔钱,还是不小的银子,就这么一时看不过去手一滑就没了。她的心情啊! 冷书容又急又恼。怎么他的侍卫还没回来?早知到就该听哥哥的话,不一时郁闷赌气出来了。没让自己开心多少,反而钱包丢了,惹出一堆事儿。 流风走进人群,“冷二公子……”和冷书容示意下了,然后面对人群,将钱袋递上,“各位的损失,我家小姐给你们补上。” 话刚落,大家上前领了银子走人。 银子果然是个好东西! 冷书容呆住。 等人散去后,流风向冷书容行了一礼,转身走人。 冷书容这才反应过来,“等等。” 流风停下脚步转身。 “你是……流风。”冷书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的名字,道,“你家小姐周从安!” 流风面无表情点头,示意了一下在二楼的周从安。 冷书容看到周从安,顿时无数心绪涌上心头。上次周从安的话还停留在他的脑子里。 流风叮嘱道,“天色渐晚,冷二公子还是早些回去的好。如果无事,属下先行一步。”转身离去。 冷书容收回视线,“替我告诉你家主子,银子我回去就还她。”流风已经消失了。 “公子,人抓住了。”冷书容的侍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小偷抓住。 “这么慢。”冷书容嫌弃道,“教训一顿,将她送去官府。”本来他之前打算把银子找回来教训一顿就好了,不想在他狼狈窘迫之时遇上了他不喜还很没风度的说他的周从安,还是她帮他解了围,顿时心生怒火,将火发到小偷身上。 这周从安好像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冷书容冷不丁生出这种念头。抬头看着周从安离开的窗口,怒火小了不少,一时心绪微妙。 第37章 泽月受伤 “小姐, 你卖图文话本的银子呢?”周从安一回府,青兰迫不及待的奔向她,满眼好奇激动的看着她。 周从安叹息的一摊手, “没了。” “什么?没了!”青兰惊讶道,“昨日平书阁不是传来小姐送去的话本大卖, 全卖光了吗?” “一言难尽。”周从安道。 青竹示意青兰不要再多说,青兰识趣的没在问。等晚些时候, 青兰好奇的问流风, 才知是怎么回事, 不由为自家小姐肉痛了一把。 “小姐……”晚上,周从安吃过饭回到院里, 青竹皱眉来到她的身边,见周围无人, 才道,“江月楼泽月公子的侍从来了。说……”青竹附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 周从安一怔, 随即皱眉, “这种事找我作甚?” 青竹推退到一旁, “小姐不打算管?” “我又和他没什么关系?管他作甚?”周从安道。 青竹也不想周从安去趟这趟浑水, 想到温林,有些犹豫,“可是……他和温林……”温林和泽月的关系他听说过一些, 也挺自家小姐和温林说起过。如果不是知道周从安和泽月确实有过接触, 他根本不会同意与其传话。 周从安顿了顿, “他会没事的。”说后向卧房而去。 泽月被邻国商贾点名作陪,作陪途中, 商贾莫名发怒,暴虐泽月。老鸨知晓, 因其身份特殊,怕因个人为由上升到两国之间,所以不敢插手,又怕真把泽月折磨死了,知周从安和泽月走的稍近,便派人来找她,想让她去一趟,官家比他一老鸨好用不是! 周从安难得早早的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青竹。” 现在不算晚,青竹推门进来。 “青竹,我想问你,来的人可知夏大人在没?”周从安道。 青竹摇头,“青竹不知,只听侍从走时嘀咕了一句,夏大人不在,赵大人也好久未来,其它大人也装聋作哑,难道真到了我们泽月公子的末日?可怎么是好?”听人来传话,青竹一听说泽月二字,便背着周父亲自询问了一番。 “夏东瑶竟然没去?”周从安惊讶的从床上挑起,“她怎么可能不在?”他不应该不在的啊!周从安这样一想,不由心中一紧,“青竹,我出去一趟。”大脑还未反应,话已经脱口而出,随即将衣服也穿上。 她这是干嘛?等反应过来,周从安已经穿戴好了。 “小姐……” 既然已经穿戴好了,那就去一趟,也碍不着啥事。万一夏东瑶真没有赶到,泽月真的死了就不太好了。温林临走时可是嘱咐过多多照顾下他,她见死不救的话,多对不起温林的信任是不是!这样一想,顿时迈开脚步,“青竹,没事,我去去就回,别让我爹知道了。” 马车在夜色中奔驰,凉风袭来,吹的车帘翻飞,伴随而来微弱的雷声。风渐渐变大,雷声也渐渐变大,马上就要下雨了。 不一会儿,雨倾泻而下。江月楼的客人趁着大风雷声时匆忙离去,只余下少部分无所谓世家子弟和商户。 周从安下了马车走进江月楼大门,只两步路的距离也淋湿了他的肩膀。 周从安直奔泽月房间而去。 门外走廊,老鸨和两个侍从焦急的站着,时不时听到从房间里传出的鞭打声和隐忍的痛呼声,却没有一个人推入而入。老鸨之前在门口去劝了几次,皆无果,商贾还言语嚣张,吓的老鸨浑身颤抖。 突然见到周从安来,顿时眼睛一亮,“周小姐,你可算来了。再无人阻止,泽月怕真的就……” 周从安看了一眼周围,皱眉。这样重要的场合,夏东瑶竟然真不在。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在自己最需要帮着之时,却没出现,怪不得泽月会黑化! 周从安走近房门,听着从里传来隐隐痛苦声,不作它想,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场景让她心为之一颤。一鞭又一鞭落在泽月身上,雪白的衣服上一条又一条的血迹,精致绝美的脸上苍白如纸。 周从安进来时,身着墨绿色华服的中年女人正高高扬起鞭子落下。 “住手。”周从安道。 那人顿住,一脸晦气的看着周从安这个不速之客,暴怒道,“你是什么人?多管闲事。”手一挥,鞭子重重的向她挥来。 周从安脚步未动,眼睛都不带眨一下。鞭子落在她眼前停住。流风出手,怎么可能让别人占了便宜。用力一拉,中年女人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你……”中年女人难以置信,“你是谁,竟敢如此对我,我可是邻国……” 周从安眼神一冷,“来人,将这位喝酒喝多神志不清的老妇人带下去醒醒酒。” “是。”这时被周从安带来的人应道。 “对了。让刑部的人好好伺候,酒未醒可不能让她出来。毕竟是邻国有名大商贾。脑袋不清晰,可不能成为两国之榜样。”周从安道,语气难得带上些阴沉。 泽月倒在地上,一双满含痛意的眼睛怔怔的看着周从安,他从来不知温和柔弱的周从安发起火来是这么可怕,像外面的雷雨。 周从安向他走近两步,略带小心的问他,“你、还好吧!”看着他衣服凌乱,满身伤痕,她的心里有些难受。那人得多变态暴虐才将人凌虐至此。 泽月转过苍白的脸,艰难的想将自己敞开的衣服拉好。他不想她看到他这个样子,不想他在她的眼里永远都是一副被人压在身下衣裳不整的模样,他不想……不想从她柔和的漂亮眼睛里看到厌恶、甚至恶心! “那个……”周从安也知可能泽月不想他人看到如此的模样,尴尬道,“那我就先走了。”人已经被带人了,后续也用不着她了。 周从安起身就走,这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拉住了她手腕。周从安愕然的看过去,泽月回头头来,声音艰难,“周从安,陪我一会儿,可好?”周从安看着他,他还没等到周从安开口就晕了过去。 “泽月公子……” 侍从适时的带着大夫进来,大夫竟然是女尊里难得见到的男子,大概三四十模样的年纪。 “你们人都出去。”大夫一进来,将人扶到了床上,就把人全部赶了出去,连泽月的侍从也没留下。 “流风,我们要不要走?”周从安站在走廊里,看着远远的雨滴,犹豫道。 流风不语,在一旁尽职尽责的当个工具人。自家主子心里不是有答应吗!她回答啥结果都一样。 正周从安纠结得功夫,大夫已经出来。在得知可以进去看望时,周从安想着夏东瑶没来,怎么着也该看看他有没有黑化的痕迹才行不是!不然也太对不起自己黑夜冒着风雨来救他不是! 周从安跟着老鸨进去,老鸨嘱咐了几句就走了。等周从安想着要关心一下泽月,屋头走的没人了。 “泽月公子,可还好吧!”周从安道。 泽月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角上扬,“我没事,多谢周小姐。” “没事就好。”周从安没来由的松了口气,“那我先走了。”这雨声雷声可千万不要将周父吵醒了,这正是和冷清络成亲在即,被周父逮个正着怕是又要闹上一通。 看着周从安离开的背影,泽月敛了敛眼帘,突然开口,“周从安,你帮我赎身吧!” 周从安脚底一划,险些自己把自己绊倒。愕然的回过头来,“你说什么?”她没听错吧?赎身!给他赎身? 泽月看周从安的表情知她听到,处变不惊的点头,“就是那个意思。” “呃!呵呵,泽月公子真会开玩笑!”周从安呵呵笑道,转身想开溜。 泽月微扬嘴角,“周小姐,泽月长得不错,能歌善舞,还识字,还能暖床,更重要的事……”泽月顿了顿,玩味笑道,“传言泽月的床上功夫了得哦~” “呃!”周从安咋舌,这……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表面温和实则冷漠高傲的泽月吗?这话语直白尾音上挑貌似拿了邪魅勾人的剧本! 怎么这么让人瘆的慌!周从安身体不由一抖,勉强扬起嘴角,“泽月公子,你说笑了。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说完忙开溜。 “周从安……”泽月道。然而周从安没再停下夺门而去。 泽月失落的垂下眼帘,喃喃自语,我说的是真的呢! 过了一会儿,将手伸向枕头下,拿出一直放在枕头下的信,直直的看着,表情若有所思。 周从安着急的来,风风火火的回去。等回去时,头发衣服全都湿了。本来她是想等雨小点再回来的,这不被泽月的一番话弄得大脑短路,忘记了之前所想,带着流风就上马车溜了。 “你去哪儿?”周母醒来,睁眼就看到周父准备出门。 “我去看看安儿。安儿自小怕雷雨天气,我怕她又自个儿害怕躲起来不敢睡。”周父道。原主周从安身体柔弱胆子小,每次雷雨都害怕,需要人陪着,这次下雨半夜才下,怕青竹他们未醒,只有周从安一个人。 “你身子骨本就不太好,我去吧!”周母下床穿衣半点不含糊。 周父皱眉想说什么,周母走到他身边温柔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越过周父,拿过雨伞出门而去。 周母脚步沉稳的行走在雨中,还未走到安怡院,就遇上周从安回府进院。周母脚步一顿,眉头微微皱了皱,没在往前走,转身回去。 “安儿还好吧!”一回去周父忙关心问道。周母皱了皱眉,轻声道,“她没事。” “那就好。”周父放下心来。 “睡吧!”周母道。待周父睡着后,周母睁开眼,眼中满是忧思。 第38章 他的失踪 周从安, 为我赎身吧! 这一句话反复出现在周从安的心头,让她怎么也睡不踏实。 书中这句话出现了好几次,每一次都是泽月对着女主夏东瑶说的, 而夏东瑶对他除了欣赏并没对他有太深感情,每一次都没有点头。所以到后来, 夏东瑶对他的感情由怜变喜,在泽月最后一次说时她点头了, 但是对泽月的影响之深, 一步一步改变他整个心性。 想起温林走时对她说的话, 说起的泽月和书中的泽月似乎不太一样。 那日阳光明媚,凉风袭来, 吹起青丝飞扬。 温林道,“从安, 泽哥虽在青楼,却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不光对我及其照顾, 江月楼里几乎所有后来江月楼的人都受到过他的恩惠。他本可以独占魁首, 不必理会众多的路人。可是因为江月楼里的新人, 他几乎接下所有难缠的客人。身在花楼, 他也身不由己。” 当时周从安点头,嗯,只觉温林和泽月的感情比原书中深的多, 温林是真的把泽月当着好友知己。 不管他是怎么的一人, 为他赎身也该是夏东瑶才是!和她貌似没什么关系? 五日后, 离周从安和冷清络成亲之日只剩下五天,周府冷府开始热闹起来。 周从安被周父责令, 开始请假留府。周从安看着陆陆续续布置的喜庆的周府,眉头不由皱起叹息。在书中, 原主和冷清络成亲可以算是原主周从安人生第一个转折点。而让周府慢慢走向末路,落人口舌的,便是原主周从安和冷清络成亲前夕。冷清络被人掳走,衣裳凌乱的被人找回,本知情者不多,却被有心人得知,散播利用。周母重义,娶之,从此周府沦为他人笑柄。 “流风,要不我逃婚得了?”周府小池旁的凉亭里,周从安看着一池的荷花,小声和身旁的流风嘀咕道。 “小姐,你说什么呢!”流风沉默,青竹端着茶水走近,不巧听到周从安这话,“你可万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正君听到该伤心了。” 周从安神情一顿,呵呵笑道,“呵,我只是说来玩玩,当不得真。” “假的也不可。”青竹道。放下东西笑着摇了摇头,离去。 周从安心虚了一把,定下心来,又陷入沉思。 “流风,我问你一个问题。”周从安沉思了好一会儿,突然对流风认真道,“你现在是听我母亲的,还是听我的。” 流风怔了怔,一本正经道,“周大人让流风听小姐的,只听小姐一人。” “那你帮我做件事。”周从安道,见流风点头,周从安在她耳边小声说起,“就是……” 流风皱眉,周从安越说眉头皱的越深,等周从安说完,流风忍不住道,“小姐,这……属下不在你身边,万一……” “没有万一。”周从安道,“我这几日都在府上,不会有事。再说,你一直跟在我身边,不是一次事也没出过。” “小姐……”流风皱眉,对小姐做的这个决定有些不满。 “你不是说听我的吗!放心。在成亲之前,你没回来,我那都不去。”周从安无奈道。 见周从安在三保证,流风才点头,随后离开。 看着流风离开的背影,周从安暗叹,“希望来的及。” “小姐,喜服拿来了,合适吗?”一大早上,青竹端着早饭进来。 周从安慢条斯理地将自己深蓝腰带系上,兴趣缺缺的点头,“嗯。” 青竹一看他出房门前放的规规整整的衣服,没有一点动过的痕迹,一脸无奈,“小姐,你怎么都没试!万一……” “没有万一。”周从安接下青竹的话道,“都是量身而做,怎么会不合适。”接过青竹还未来的及放下的早饭,“小姐我去书房了,没事可莫打扰我哦!”说后潇洒而去。 “小姐。”留下青竹在原地一阵叹息,“好歹是成亲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见高兴!” 上次那图画故事书买的多好,怎么也该趁热打铁不是!现在把名气打出去了,说不定对以后的生计真的有不小的帮助。 周从安坐在案板前,翻开自己上次那本《独宠邻家小竹马》看了两眼,开始准备下一个绘本故事。 下一本就叫~周从安想了一下,下笔,世家公子男扮女装爱上迂腐书生,书院相遇定终身《迂腐书生的春天》。 “上一篇的男子让那些公子羡慕,这一篇就让那些小姐们羡慕吧!”周从安自话自说起来,看着自己写在纸上左下角的名字“莫问”二字,笑的好不得意。 “说起来还是做自己的专业顺手!”周从安不由感慨叹息一声。 “小姐,你还真是坐的下去。”青兰端着盘子进来,看着在桌案前认真淡定写写画画的周从安,有惊讶,“府内外都热闹的忙碌着,你这当事人是半点不着急。” 周从安头抬都没抬一下,道,“我爹忙着,我还着急个啥?”这亲事弊大过于利,让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的她激动,难。 书中原主成亲后能默默的做到两人相敬如宾和平共处,并且做到成全冷清络和女主。她可不知她做不做得到。 当时看书时,她觉得冷清络虽然是人夫,和女主走在一起有个完美结局还挺开心的。这会自己变成了当事人,有着现实诸多顾虑,心情就有点微妙了。 “反正都是小姐有理。”青兰道。 “那是。”周从安挑眉轻笑。突然笑容一顿,握笔的手顿住,过了这几天,不过泽月的伤如何了?可好了。 “现在全府就小姐清闲了。”青兰笑道。 “我闲吗?”周从安看了一眼自己画了一半的画,“好像确实是闲。”像这种小图画在古代就是闲来无事的兴趣之作,所以在青兰眼里她闲。 反正闲不很,不如去看看泽月!周从安念头一起,忙道,不对,闲来无事,去逛街街也不错。 周从安起身,活动活动自己的四肢,对青竹道,“青兰,趁着你家小姐这几日清闲,带你出去走走。” 青兰表情一惊,“小姐,别。流风走时让我们好好看着你,可不能随便出府。不然你出了事,我们都得没命。” “行了。流风那丫头就是大惊小怪。我能出什么事。”周从安暗暗翻过一白眼,“我们早些回来就是。”周母对周从安的保护真是过了,虽然在意她的出身,但前期几乎又没人知道,怎么会有人对她不利,保护她的时机真的过长了。 “小姐,这可真不行。”青兰皱眉反对。 “不会有事的。放心。”周从安没理会青兰的阻止,笑道,“去吗?你不去我可走了。” 青兰也知周从安有一出是一出,流风不在,青竹去周父叫去帮忙,只有自己跟着出府了。 周从安路过一家茶楼,瞧见茶楼里人来人往,不由停足。想知城中有什么大事小事八卦,去人多的茶楼准能听到些,虽然也不多见得是事实。 周从安笑笑,打算进茶楼去听听墙角八卦。 这时一道焦急的身影出现在不远街头,脚步匆匆,还算秀气的脸上满是忧愁着急。突然抬头,一见到茶楼门口的周从安,眼睛一亮,满眼激动惊讶。 见周从安欲走,忙奔过来大声喊到,“周小姐,周小姐……” 周从安停下,应声看过去。这人好眼熟!是……来人已经来到了在身前,“噗咚”一声跪了下来,“周小姐,求你救救我家公子,求求你了……”声音里带着不知所措的的哭意。 是……紫玉!泽月的贴身侍从。紫玉的行为将周从安吓了一跳,忙将人扶起来。见引起了路人的侧目,拉过来人走到一旁角落,才开口,“你家公子怎么了?” 紫玉见周从安没责难他,忙开口,“公子、公子他……失踪了。” “你说什么?失踪!”周从安震惊,她想过冷清络可能会失踪,万万没想到泽月会失踪! 紫玉连连点头,“昨晚公子被人接走,来到酒楼有人带公子进入房间,奴被拒之门外。一直在门外等着。越等越觉得不对,等了好久也不见公子出来,顾不得多想,推门一看,房间里没人了,其它人公子都不见了。奴昨晚紧跟着回到江月楼,可是公子没有回去。奴才想让花爹爹一起找,可是花爹爹却说不要声张,派了几个人私底下找。可是一直到现在也没找到。奴……呜呜……这回看到周小姐,念在和公子相识的份上,请周小姐救救公子啊!” 周从安耐心的听完,心中疑惑,一向温和一碗水端平的泽月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吗?书中不是只有他掳走别人的份,怎么也不该被别人掳走才是?大脑不由一转,眼神一暗,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泽月公子昨晚见的是何人?” 紫玉哽咽摇头,“那人属下来说说是慕名而来的。” 周从安一听,心生不满,皱眉道,“只是属下来说慕名而来,你家公子就跟着去了!你家公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请了?” “这……”紫玉表情略微心虚尴尬,见周从安直直盯着他,他只得点头,“一开始公子也不去的,那人让属下带来了不少银子,公子想了想也就去了。” 周从安愣住,脸色变得难看,心中五味杂陈。书中的泽月在没遇上夏东瑶之前,只爱钱,遇上夏东瑶之后,除了夏东瑶,他还是只喜欢钱。所以他才会在勾栏里混的如鱼得水,在喜欢上夏东瑶的同时自卑憎恨爬上心头。 “他就这么爱银子吗?连是谁都不知道就去了。“周从安一时心中郁结,轻轻的叹了口气。 见周从安脸色难看眼神暗淡,紫玉弱弱的低下头,以前他还为公子和他人辩驳几句,这次公子确实过了。 “泽月在哪里失踪的!”沉默了片刻,周从安道。她本想问泽月伤好没,这下都用不着问了。 紫玉泪意朦胧的眼睛一亮,公子终于有救了。忙道,“在——酒楼。” “小姐,你别啊!大人正君知道了,还了得。”青兰急忙开口。 “周小姐……” “没遇上也就罢了,遇上了如果转身走人,睡觉也睡不踏实不是!”周从安道,“走吧,去看看。”泽月这人……怎么比她还现代人还爱这白花花的银子! 紫兰的心放下不少,忙将自己能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周从安,“周小姐,听酒楼里的人说公子见得那人好像是个商人。奴才怀疑是不是之前那个邻国商贾,为了报复公子,将他掳走了。” 周从安停下脚步,“是她!”眼帘一敛,心中有了计较,如果是那人,定是为了那日之仇,来打击报复。那人最恨的是应该是她才对,让她在牢房中“待”了两日,但她是朝廷之人,也算有所背景,不敢轻易招惹,再加上这几日也没怎么出门,没有机会,便变本加厉将债放在泽月身上。这么说来,泽月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第39章 波折不断 略显昏暗的房子里, 阳光从小小的窗户射进来,房间里一片狼藉。在破败的桌椅瓷片中,一个肥硕的人影躺在其中, 胸前和后脑勺处弥漫着一摊乌血,泛着刺眼的鲜红。 不远处一位白衣瘦弱的人影靠着床坐躺在地上, 衣裳头发凌乱不堪,身上数不清的血痕, 血有些已经凝固, 有些还在不断的透过白衣渗透出来, 血腥味不断的在空中蔓延开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来, 一张精致好看的不像话的脸苍白如纸。看了一眼躺在血珀中的人,嘴角上扬, 笑了,笑中满是冷意。 这些人, 就该死。 “嘎吱~”一声, 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一抹熟悉的淡色身影出现。他抬头, 脸上惊讶愕然惊喜抑郁痛苦的情绪一一划过, 最后归于平静。 周从安怎么也没想到找到泽月时,看到的竟是这样的一幕。狼藉的房间,血泊中的死尸, 染血的匕首长鞭, 还有浑身是血的少年。她来时就知以泽月的性子虽会受伤, 但也定不会让对方好过,然而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杀人。杀人啊!不是杀鸡杀羊, 是杀人啊!还是在古代女尊世界。 “周小姐,奴家公子在吗?”紫玉急切的声音传来。 周从安回过神来, 一瞬间血腥袭来,周从安忍住不适的点头。 紫玉闻言而来,一眼看到了苍白如纸的泽月,“公子,太好了,终于找、到、到你了。”边说边进房,视线这才看到躺在血泊中没有了呼吸的人,脸色一白,直接晕倒。 啧~这反应……周从安摇头,这女尊男子的胆子是不是太小了点?要知道即便在现代,正常女子看到这样的场景虽害怕,但也极少会直接晕过去的吧! 不过~周从来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尸体,面色不好的移开视线,怎么晕倒的少数人中没有她呢!这么渗人的场面,她心里也怕来着。 周从安胆小的后退了一步。正好被泽月看着眼里,平静的眼里瞬间闪过一抹浓烈的受伤。他吓到她,让她害怕他了! 周从安感受到泽月视线,看着他冷漠深沉的眼,心中微微凉了凉,一时说不清什么感受来。 在赵雪知刑部手下的帮衬下,周从安带着泽月悄声离开。 泽月伤的极重,身上全是鞭痕血迹,还有被撞击过的淤青,走路都艰难的很。周从安想送他回江月楼。泽月抬头苍白的脸看着她摇头。周从安心中明了,他这样回去避开了杀人这事,但难堵悠悠之口,处境怕也不好过。 泽月指了个方向,说了个地方,周从安一愣,当即第一反应是,他怎么知道她在外面买了个新院子? 等周从安带着泽月站在一家小院门口时。泽月和紫玉还有后来赶到的桃琴愣住。紫玉和桃琴疑惑对视了一眼,在紫玉想开口时,桃琴见泽月没半点反应,对紫玉摇了摇头。 周从安带着泽月进了院子,紫玉才反应过来,心里茫然,他记得公子自己私下买的那个小院还要往前一点才是啊!这好像不是公子的小院。 “紫玉……”桃琴进去见紫玉没跟上,忙叫他。紫玉回神忙奔了进去。 看来又是周从安脑补误会了。等后来,周从安知道泽月在这边有个小院时,她才知道这又是自己给自己惹的祸,郁闷不已,某人在一旁笑的好不得意。 其实,终归是她小看了他呢!但凡周从安对他多了解放心一些或者是对他稍微狠心一点,也就不会出现这些乌龙。 周从安将泽月安顿好,将大夫请来。赵雪知手下那边已确定邻国商贾流血过多死亡,勉强将此事压下。话说不是她要护着泽月,而是这人算是花楼暴虐成性常客,每每都爱祸及那些无辜男子,实在是可恨。 真的是死有余辜! 不过这件事的后续就……有些麻烦了。 经过大夫的处理,泽月性命无碍。皮外伤却是极重,之前一夜无眠加上一路奔波,泽月已疲惫不堪昏睡了过去。 “小姐,不好了。”本就打算离开院子回周府时,情兰急匆匆的奔了过来。 周从安疑惑,“出了什么事?” 青兰着急道,“冷大公子出事了。” “什么?”周从安震惊。 “冷大公子……”青兰刚要说,视线里撇见了一旁的紫玉桃琴,还有床上的睡着的泽月,就此打住。但又想到事态紧急,忙和周从安耳语。 “怎么会这样。”周从安道。对紫玉桃琴嘱咐道,“这院子没什么人,让你家公子自便。”说后带着青兰急步离去。 没想到冷清络那里真出事了,连流风都没能阻止冷清络被人劫走。 “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吗?”一上马车,周从安对青兰道。 青兰道,“流风传话来说,是冷家两位公子今日……” 成亲在即,冷清络对周从安本就没什么感情,心情难免有些异样失落。冷书容看在眼里,却难得没有像以前一样添油加醋乱说周从安一通,多了些善解人意,“哥,不如我们去千山寺一趟,一来为家人祈福,保佑你成亲顺利,一切美满,二来出府走走散散心。” 冷清络宠溺的笑了笑,“是你想去千山寺吧!” 冷书容呵呵笑道,“这不在府内待着也无聊,出去玩玩才好呢。”以前是想自己去玩,这一次他是真的为他哥着想,见他哥心情不好才想着出去走走。 第二天一早便出府去千山寺。流风被周从安派来保护冷清络,知一路不好尾随,穿着随从同样的衣服跟随其后,一路相安无事。不巧回去出事了。冷清络和冷书容大概在千山寺呆个半个时辰就打道回府。走到半路,在城区和郊外人烟较少的地方,闯出一群黑衣蒙面人。 流风一眼便知这些人训练有素,不像普通打劫,立马护在冷书容冷清络的身前。这些人功夫都不弱,跟着冷清络他们来的随从大都功夫一般,几下就死于其刀下。流风护着两人越来越吃力。护得了冷书容就护不了冷清络,护得了冷清络就护不了冷书容。这时,她发现黑衣人并没打算杀冷清络。流风神情一暗,看来小姐说的果然没错。 聪慧如冷清络也发现了,直接让流风护着冷书容,流风护着冷书容时,冷清络被人捉住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噗~”一口血从流风的嘴里喷出来,任凭她快速的唤个方向,血迹还有溅到了周从安身上。 “怎么不请大夫,大夫呢?来了吗?”周从安忙道,眼中全是对流风的担忧还有内疚。如果不是自己让流风去,流风也不会受伤。 “小姐,流风不让。”青兰道。 周从安皱眉,“去把大夫找来。” “小姐,不可。”流风眉头皱的死死,“是属下无能。这事如果被他人知晓,到时小姐和冷大公子失踪之事就脱不了干系。”她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站在周从安这边的。这事被周府之人知晓是小,万一被他人其利用,就麻烦了。 周从安不赞同,“不会有事的。即使有事,我也能顶的住。你剑伤太深,大夫早晚都得请。青兰,你去找大夫。”周从安不在犹豫,直接让青兰去。 “小姐……”流风脸色苍白,痛苦自责,“属下……” “你不必自责,先养好伤再说。”周从安道,“现在离冷清络被带走过去多久了?” “一个时辰。”流风道,“冷大公子被带走后,我顺着追了一路,黑衣人是追上了,可是没有见到冷大公子。” 这样说来……周从安沉寂片刻,点头,“我知道了。”等大夫来后,周从安见伤情稳定,匆忙离开。 如果她记得没错,冷清络现在就被人藏在千山寺。书中虽最后都没写是谁掳走了冷清络,但冷清络就是在千山寺找到的。被带回来时虽没发生大事,却也衣裳不整,不洁之名传的沸沸扬扬。冷家本觉家门不幸对不住周家想退亲,正义重诺的周母不在意周府名声,坚定的让周从安将冷清络娶进了家门。 其实当时看书时就觉得周母没必要,冷清络本就不怎么乐意嫁到周父府,她这样做反到让原书中的冷清络和周从安两人人生多生波折,还变相的阻扰了冷清络和女主夏东瑶的前期发展。 希望还来的及在传言出来前找到冷清络,带回冷府!不然周冷两家的良好的清誉都会损伤。周从安这样想着,坐上马车直奔千山寺而去。 当然好像是女主先找到他,将他送了回来!希望这次也能遇上夏东瑶,早些将他送回来。 天色不早,任凭周从安如何赶路,还是没在天黑之时关寺之前赶到千山寺。 “青兰,上次你陪公子在千山寺待了一段时间,可知有什么办法或者小道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千山寺前,周从安小声道。能将人掳来悄无声息的藏在千山寺,这人一定不简单。不知是冲着冷府,还有周府来的! 听周从安这样一说,青兰吓的全身紧绷,害怕道,“小姐!你怎么肯定冷大公子就在千山寺里!千山寺可不是一般的寺庙,它是国寺,神寺,求子求姻缘报平安,很灵的。怎么可能有人在它面前使坏!把劫走的人藏在这里!这不会的啊!小姐。” “青兰。我知道。”周从安无奈道,“先不说它真与否,我就想知道现在有没有办法进去。人在不在里面,进去看看就一目了然了。” 劫走冷清络的人就是料定这些人不会想到千山寺,才有恃无恐将人藏在千山寺。 第40章 清络失身 夜晚, 家家户户的灯火陆陆续续的熄灭,进入了睡梦中。其中一家幽静小院里,还闪着烛光点点, 泽月疼痛的醒来。 “公子,你终于醒了, 太好了。呜呜……我还以为……呜呜……”一直在屋内守着他的紫玉又惊又喜的哭了起来。 痛意袭遍全身,泽月勉强扬起嘴角, “我没事。” 这时桃琴端着清粥推门进来, 眼神一亮, 闪过惊喜,瞬间那张有些寡淡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带上内敛的微笑, “公子,醒了。” 泽月点了点头, 视线缓慢的扫过房内,除了紫玉桃琴, 再无其他人, “她走了!” “嗯。”桃琴点头。 泽月的眼神微暗, 眼里深处划过一丝失落。随即嘴角微扬, 自嘲轻笑,她来救他,还以为她是在意他,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找到了吗?”千山寺里, 周从安收买了寺庙里守偏僻侧门的人, 带着流风请来帮她的人悄声走了进去。小心谨慎的在寺里看了一圈,没见到一个异样的人。 “没有。”如白摇头, “千山寺能藏人的地方都看了看,没有。不过在一客房门外看到了两个喝醉睡着的寺外人, 找到了这个。”将手中笑到的东西拿给她。 周从安一听,接过一看,一支刻着玉兰花的玉簪。冷清络最爱玉簪,貌似像冷清络的所有物。 看来冷清络多半被人带到了这里,而后被人救走或被转移了。根据书中定律,女主的夫郎之一应该不会出事,她选择相信冷清络是被冷清络救走了,而不是被转移。 既然人已不在,趁寺庙主持还未发话赶人,周从安和如白撤出千山寺。 “看刚才房间的痕迹,人应该没走不久。”出了少山寺,如白道,“周小姐,我们快些说不定能追上他们。” 周从安沉思片刻,点头,“嗯。咱们试试。”嘱咐了青兰一声,骑马和如白消失在夜色里。不管怎样,既然来都来了,没亲自看到冷清络和夏东瑶前她总觉不放心。 想想人在流风的手下都掳走,并还能让功夫极好的她受伤。夏东瑶怎么可能能救走他?其它人带走他的可能也不是没有。如果可能,她还希望能在明天早晨之前送冷清络回府,否则这件事的收场铁定是一个大笑话。 在一个时辰后,如白带着周从安顺着车轮划过的痕迹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农家小户找到了要找的冷清络。 找到他时,他正昏迷着,夏东瑶不在,旁边是一个夏东瑶的随从在伺候着。 果不其然,真是夏东瑶将冷清络带出了千山寺! 农夫心地善良,一直细心照顾他。带着周从安进房看冷清络,冷清络脸色苍白,神情痛苦,露在外面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吻痕,周从安心里暗叫不好,莫不是冷清络真的被人…… 周从安跟着农夫出来,农夫长长叹了口气,“哎~”周从安心里也有些难受,问其农夫冷清络的情况。 农夫皱眉责备,“你是怎么做人家妻主的!竟然将自己夫郎伤成这样。浑身淤青,这是受了多大的罪。” “您说的是,所以我一醒来就来找他,跟他认错来了。不知我家夫郎他……”周从安虚心接受。一滴冷汗不由划落。之前农夫本不愿她们进来的,如白不想多生事端,便说冷清络是自家小姐也就是周从安的夫郎,前两日小姐心情不好,喝多了没控制住自己,伤了他。他一时气不过,就让其朋友带着他离家出走。这会小姐酒一醒,知道自己错了,来找他认错。 如白这样一说,周从安也只得硬着头皮点头。 农夫见周从安态度诚恳,不像有假,便将他们放了进来。 “你家夫郎他……”农夫顿了顿,脸色忽红忽冷,略微纠结尴尬道,“你以后下手还是轻点吧!这般不知节制的再多有几次,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啊!”说后摇着头走了。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周从安站在原地,嘴角抽搐了下。随后脸色微变,看来冷清络身上真的出了事! 深夜,一间简旧的房里,烛火未灭,周从安身披一条薄薄的被子,坐在烛光下打起瞌睡来。 房间角落,破旧却整洁的小床上,冷清络脸色苍白的躺着,微晃的烛光在他的身上留下片片光影。 冷清络一直昏迷不醒,农夫就让她在这照看着。说是自己的夫郎自己就该宠着。周从安不好说什么,只得留在了冷清络的房里。 一阵风从关不紧的木窗缝吹来,让她身体冷的抖了抖,惊醒过来。 一睁开眼,冷清络醒了过来。只见他惊恐的坐起身,神情木纳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毫无血色的脸白如纸,抓着被子的手紧的像是要将被子撕碎,眼泪顷刻溢出。 周从安站了起来,看到冷清络如此,眼里闪过深深的同情和无奈。这种不幸发生在高傲的冷清络身上,他怎么承受的了?或者说他如何能承受?于他而言,自杀怕会是他第一选择。 自杀!周从安这样一想,心里突生不妙。定眼一看,冷清络不知什么时候手拿银簪,就要往胸口刺去。 “冷公子,别……”周从安道,趁冷清络看过来的瞬间,忙奔过去将他手中尖锐的银簪拿掉。 “是你。”冷清络神情悲伤,绝望的看着周从安,“你怎么在这儿?”他从来没想过竟然会遇上她,在他这般不堪的时候。 “冷公子,别做傻事。”周从安沉着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不能改变,那我们就要向前看。” “周从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冷清络震惊的看着她,悲声道,“你知道我发生了什么吗?你知道吗?” 周从安难受点头,“我知道。” 冷清络神情淡了下来,“我被人凌辱了,被人糟蹋了,在欲成亲之际,你让我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界。”他神情恍惚,“活着被人嗤笑吗?”他从来不曾想过自己竟会有如此遭遇,还是在成亲之际。他虽心觉世人对她们男儿的不公,不甘对男女的双重标准,但也把清白看的极重,发生了这般事,他…… “不是的。”周从安摇头,“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太坏。你死了你父亲母亲这么办!该有多伤心难过。还有你弟弟冷书容,他和你一起来的千山寺,你在他眼皮底下被人劫走,你死了他该有多自责多苦痛,说不定一辈子都活在自责中,最近抑郁而死。”见冷清络的看着她,周从安叹了口气,“死很容易,但却不是最好的选择,活着才更需要勇气。活着好好看着那些伤害你的人如此一步步走上灭亡。” 冷清络平静下来,眼泪定住。看着周从安看着他不带一丝不屑嫌弃的眼神,冷清络像是第一天才认识她般,他没想到看似柔弱温吞的周从安心胸见地这般开阔,连他被人、被人凌辱,清白已失,都能这般对他,她……眼泪顷刻涌出,眼眸深处带着丝丝期盼小心的问她,“周从安,你还会娶我吗?” 周从安一怔,某些摸不清头绪的心绪涌上心头。随即见冷清络眼看着她的眼神渐渐暗淡下来,周从安的心思压下,点头,“当然。你本就是我未过门的夫郎,娶你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周从安难得耐心安慰道,“现在的你,别想太多,只要过了今晚,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以女主夏东瑶的心性,她喜欢他,定不会委屈他。 冷清络身体虚弱,在加上出了这样一通,他再次昏睡了过去。 这一次冷清络生出了自杀的心,以冷清络的性子,多半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哪天想不过,他怕是还会生出这样的心来。 周从安暗道。 次日,天还未亮时,周从安被惊醒。屋内烛火未灭,想到原书中冷清络被掳,失去清白之流言不到半日就以飞快的速度传遍南安城,周从安忙起身走到冷清络身前将他唤醒,他们必须赶在天亮之前城门刚开之时回府才行。 冷清络浑浑噩噩的醒来,看到周从安的身影眼神瞬间清明,痛苦的记忆排山倒海的涌来,,他起身,然而身体的疼痛不适让他跌坐了回去,原来是真的,他真的已非清白之身。 “怎么了!”周从安为他倒来一杯水,将他扶了起来,轻声道,“冷公子,你失踪之事,似乎并不是偶然。如今知道消息的人还不多,我们趁消息还未扩散之前,务必在天亮之时赶进城。” 一张清晰如今化成灰的脸浮现在冷清络的脑里,他表情一怔,痛苦恨意在眼里划过,坚定点头,“嗯。”周从安说的没错,劫走他的人不是单单想毁了他,而是想毁了冷府,或者是冷周两家。 夏东瑶走时留下的人本就不喜冷清络,见有人找来,当场就走了。不过,还算有良心,将夏东瑶留下的马车留给了冷清络。 冷清络在周从安和如白的帮助下,告别了农夫,上马车向城门而去。 如果在流言传出来,冷清络已经在府内,一口呀定从昨日千山寺回来就一直在府内,那即便是舆论也少了论点。 在天亮过往行人极少之际,周从安将马车停在了冷府小门。 “冷公子,回去什么也不要想,好好睡一觉,醒来又是崭新的一天。”周从安对冷清络道,“你万万不可再有自杀的念头,人这一生,说长也短,什么都不重要,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她也说不来什么安慰话,只反复说着这么几句。 冷清络皱眉沉默不语。 周从安知他如今心情极度痛苦,小心翼翼再想多说几句,“那个,冷公子,我……” “清络。”冷清络道,“周从安,叫我清络吧!” 周从安愣了愣,点头,“嗯。” 冷清络点头。 “那我明日再来看你。”周从安道。冷书容没在说什么,转身脚步沉重的走近冷府。 他等啊等,等那个有缘人,等了这么多年,如今等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老天对他终是不那么眷顾啊!《 》 40-50 第41章 莫名赎身 天大亮, 周从安回到周府。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青兰道,“青兰和青竹哥担心了一晚上, 可是没事?” “嗯,没事。今天你们不用在我这里呆着, 下去好好休息。”周从安道,向流风的房间而去。流风受伤, 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 “小姐, 大人找你。”青竹这时出现, “大人知道了冷大公子的事。” 看来还是被不少人知道了。周从安暗道。快速的换了身衣服,去大书房找周母。 周母并没有说什么, 嘱咐了她两声,“无论如何, 好好对冷大公子。” 等周从安把能想到的都做了后,对于冷清络还有周冷两家的传闻还是一如既往的传了出来。只是在冷清络完好无损的在平书阁走一趟后, 流言慢慢的淡化下来。 几日后, 随着另一件事的出现再次把冷清络被人劫走失清白之事拿了出来。对冷清络的名声还有周冷两家的清誉再次走下了下坡路。 那就是周家小姐在成亲之际, 花重金赎下南安城第一名妓泽月公子的身, 特意为其买下一小院金屋藏娇。伴随着这条消息的后面是冷清络失洁锤实,周家小姐不满冷家公子,所以故意买了江月楼名声远播的泽月报复冷家, 给清高不可一世的冷清络一个下马威。 “这下好了, 周冷两府在成亲当头出了这等事, 不知这亲事还能不能成。”街上一旁小摊主闲来无聊磕碜起来。 “是啊,这下周冷两家怕是要从亲家变成仇家了。”一旁摊主笑道。 “哎, 亲家变不变成仇家说不准,但两家的亲事那是皇上下旨赐过的婚, 板上钉钉的事,跑不了。”又一人加入八卦的议论中。 “顾侍卫,这就是你家主子想要的结果?”旁人茶楼二楼雅间,受伤微愈带着病态的泽月站在窗户看着街道,皱眉冷声道。 身后一个身着黑衣侍卫模样的人点头,“我家殿下说,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泽月皱眉不语。 那人见话已带到,“属下告辞。”转身离开。 泽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大皇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看过程,只要结果。周从安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任人摆布?她还真是把他当成棋子的彻底,连一丝后路都不留给他。 “你家主子也是这个意思吗?”泽月面无表情的轻声开口。 “主子说,一切看你,这一次,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黑衣人离开,桃琴出现在他的身后开口。 泽月皱眉,一时心思百转。 楼下,一道熟悉的蓝色人影走过。泽月眼神一顿,转身就要离开。 桃琴拦住了他,道,“泽月公子,现在回去,怕是不合适。”见泽月绕过他就要走,桃琴接着道,“如今不知周小姐对公子的感情到何种地步,如果深也就罢了,如果没有,那泽月公子不但解释无用,还会加深你们的矛盾。到时大皇女那边任务完不成,主子这边怕也……”桃琴的话就此打住,未说之话他知泽月自然明了。 泽月听后,没在执意离开。桃琴说的话没错,周从安的性子旁人不了解,他可是了解的很,在她这里,有时固执的很,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眼中似乎留不下一点的沙子。这会他急着回去解释,她一生气,可能就不会再来见他了。缓两日,她心软,说不定便不会生他的气。 周从安在周府呆了两日,今天去看冷清络,没想冷清络还未看成,听到了不少自己的流言蜚语,貌似一路上还有人指指点点。 随后一番询问之下,草~她竟然为泽月赎了身!她、也就是她周从安,花重金为泽月赎了身!她自己怎么都不知道?这是在搞笑吗! 大大的问号悬在周从安脑门上。赎恶毒男配这锅她可不背,周从安思及。直接转道向她自个的私宅而去。 她不过就两天未出府,这传闻传的……当真她是现在人,心态好,天天和勾栏之人打交代,不要脸面名声了! “周小姐,你怎么来了!”周从安一进小院,泽月的侍从紫玉便高兴的飞奔出来。她对他家公子好,他可是看在眼里。 周从安勉强笑道,“你家公子呢?我找他有点事。” “哦。”紫玉惊讶,“公子不是去找周小姐了吗?怎么小姐没见到!”早晨出门时,公子不是说去见周小姐的吗!他想陪着一起去,公子还说有桃琴陪着就成,让他在小院收拾收拾。 周从安摇头,“我没见着啊!” “那要不周小姐你在这等等,我想公子没见着你可能会回来了。我去给小姐沏茶。”紫玉道。 “不用了。”周从安道,“那我就问问你,你家泽月公子被人赎身了?” 紫玉一听,噗嗤笑了,“小姐,你为我家公子赎了身,自个还问别人!你为我家公子赎了身,公子和紫玉都很是感动呢!见你一直未来,所以公子才说去见你当面感谢你。” “什么?”周从安再次咋舌,“真是我为泽月赎的身!” “是啊!小姐。”紫玉先一愣,随后好笑道,“小姐为公子赎身,小姐自己还不知道不成?谁还花了个几千两银子还用别人的名字的。” “哦,”周从安沉思点头,“那没事我就先走了。我该日再来找你家公子。” “小姐,这事是怎么回事?”离开小院,青兰茫然道,“这我听说要将泽月公子赎出江月楼,没有个几千上万的银子那可是赎不了得。以小姐的资产拿出千两都难,怎么还有银子为泽月赎身,小姐莫不是有我们不知道的收入来源?” 周从安无奈摇头,“外面人傻,难道你也跟着傻,你家小姐我有几斤几两,难道你会不知道。”看来真的是有人故意要破坏两家的关系,让冷周两家不得安宁。 不过为何泽月又牵扯了进来?不,应该是为何将泽月给牵扯了进来?周从安暗道。她一直只觉得泽月没背景做不了什么,后面只会为了夏东瑶黑化,却从来没想过泽月会成为某些事的当事人,以至于这会泽月自己担心周从安会生他的气,却没想到周从安生气的点没放在他身上。从某一角度上想,还将他当成了受害者。 冷府后院冷清络的房间里,“铮~”一声,一道悠长清冷的琴声传出来。 “哥,你怎么又不吃饭!”一道红色的身影风风火火的推开房门,一把将手放在琴上,琴声戛然而止。 “我不饿。”冷清络道,比起往日那清清冷冷的脸上淡淡的温和的笑容,现在脸上更加清冷,淡笑里少了以往温和从容。 “哥,你怎么了?从和周从安一起回来,你神情就一直不对,和周从安在一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冷书容道,明艳的脸上满满的担忧。 冷清络摇头,离开琴前,为冷书容倒里一杯茶。他在千山寺发生的事,他回来并未和冷府里的人说。冷父看着他一身暧昧的痕迹,知周从安送他回来,冷父担心的问其原因,冷清络难以启齿,冷夫便自然认为这一身的暧昧痕迹是周从安所为,心里本就不喜周从安就更加的对周从安有意见了。但念着他们两本就要成亲了,对周从安的责备就忍了下来。 其实不是他不想说,而是那日和周从安分开时,周从安道,“为了不让他们太过担心,他们问起,你就说你一直和我呆在一起。”周从安说这话也没别的意思,深知这里的男儿失身这事的严重性,不但伤害的男子会痛苦自尽,好多好脸面的父母甚至会逼自己儿子自尽。以冷夫冷母放纵自己孩子自己选夫郎的宠爱,到也不会逼冷清络自尽,但人言可畏。 反正她和冷清络也会成亲,将此事自己拦下,对冷府的伤害比较小,也对自己没什么损伤不是!间接抱了下女主夏东瑶的大腿,这也算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事瞒住了冷府里的所有人,却没有瞒住冷母的眼。任冷父在冷母面前抱怨周从安的不是时,冷母的心里越发的对周从安赞赏有佳,也更对周府生出愧疚来。 “落儿,周家丫头能做到如此,你定不要再辜负于她。”书房里,冷母心痛自己儿子遭遇的同时语重心长的叮嘱他。 一向清冷高傲冷清络眼含泪水点头,“母亲,是落儿对不起你,辜负了你的期望。落儿应该以死谢罪的,落儿就不该……” 冷母轻轻的抱住冷清络,沉声安慰,“落儿,这不是你的错啊!如今你父亲还不知道,你万万不可再有如此念头。不然你走了,你叫你父亲怎么活。” “母亲……呜呜……”冷清络再也忍不住,一直压下的情绪暴发出来。一时泪如雨下,似乎要将所有的隐忍委屈痛苦不甘全都哭出来,他的高傲清高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那一夜,冷清络在冷母的书房哭了好久,等冷清络平静下来,冷母温柔道,“落儿,周家丫头不会亏待你的,相信母亲,母亲不会看错人。和她成了亲,就好好和她过日子。” 冷清络回过神来,冷书容已经将饭菜摆好了。对着他道,“正好,马上要吃晚饭了,就在你这吃。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了。反正我也不饿。” “书容,别闹,哥是真的没胃口。”冷清络抑郁皱眉。 冷书容突然想起下人说的事,道,“哥,那一听就是假的,别被气到了。”见冷清络不为所动,冷书容接着道,“即便是真的,周从安为那泽月赎了身,带回了周府,那也只会是小侍。你嫁过去就是周从安正夫,一个从勾栏出来的小侍你还奈何不了吗!” 冷清络愣住,“你说什么?周从安收了小侍?” “呃!”冷书容愣住,“那个……”敢情他哥还不知道!见冷清络直直的看着他,他只得点头。 一时冷清络心里五味杂陈,眼中似乎划过忧伤失望,似乎还有卑微释然,心里沉重又似乎松了口气。 看着冷书容精心准备的饭菜,冷清络终于拿起了碗筷。 冷书容见着,不但没觉得自己哥哥能吃饭而高兴,心里反而生出某些想法来。 第42章 失身真相 “流风, 查到了吗?是谁为泽月赎身,而后用了我的名义。”安怡院里,周从安叹息道。 伤已无大碍的流风沉思了片刻, “明是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实则是泽月公子自己。” 呃!周从安惊讶, “是他自己?” “嗯。”流风犹豫了下点头。自家小姐对泽月公子的在意她看在眼里,这会她小姐的心情怕是不妙。 这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周从安惊住。她一直觉得这些种种, 多半是大皇女所为, 劫走冷清络之事背后也可能是大皇女指使。泽月有可能也是大皇女丢下的坑, 没想到竟然是泽月自己。他和夏轻晚还没发展的有多深不是!难道泽月提前黑化了?知道她想抱夏东瑶的大腿,所以开始整她了? 这样一想, 周从安背脊突然发凉,暗暗对泽月划上了分界线。这黑化的人惹不得! “周小姐没有再来了吗?”小院里, 泽月问着紫玉桃琴。 紫玉桃琴摇头。 泽月点头,陷入沉默。她马上就要成亲, 应该不会再来找他了, 看来他想同她解释的机会都没了。 “碰碰碰~”大门口传来不太温柔的敲门声。泽月点头示意, 紫玉忙跑去开门。 一位明艳红色身影走进去, “你们家公子在吗?” 泽月闻声而来,一眼便知来者是谁。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的冷府二公子冷书容。 “你果然在这里。”冷书容冷声道,“没想到周从安最后还有收了你。” “请问冷二公子来此为了何事。”泽月微笑道。 “怎么?我没事不能来, 我可是这小院主子的小叔, 我想来就来。”冷书容打量了一番泽月, 冷声嘲讽,“倒是你, 一个勾栏里出来的妓子,也配住在这里。温林好歹是清倌也就罢了, 就你,一个不清不白的不知被多少人上过的妓子也配!” 泽月脸色一白,眼神一暗,冷声笑道,“冷二公子,泽月是什么人泽月自是清楚,而你一个堂堂世家公子,无故闯进他人家门,羞辱他人,传出去怕是不太好吧!” “你……”冷书容气的脸色一红,怒笑道,“没想到一个身份低下的妓子口齿这么伶俐,怪不得把周从安迷的团团转,竟不顾自己成亲在及,不顾周冷两家颜面,为你赎了身。” 泽月淡定笑道,“这就要问周小姐了。”既然对手都来了,他怎么好意思不迎接。他离开了江月楼,没必要装作温和的模样。 冷书容背着他哥找来,本想给他来了下马威,没想到一来二去,冷书容没讨到半点便宜。不过,不得不承认泽月这人,在语言上和气度上好像没有那么俗气不堪。 泽月也在心里为冷书容下了个定义,这冷书容,表面上明艳动人,嚣张跋扈,张牙舞爪,实际上就是一个纸老虎,骂起人来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别说,还有些可爱,与他明艳的形象形容了一个反差萌。 “大公子,夏状元夏大人求见。”冷府内,下人找到冷清络。 “她怎么来了!”冷清络疑惑。想起在马车上周从安提起是她先找到的他,他犹豫了下起身就去见她。 夏东瑶被带到了凉亭,冷清络来时,夏东瑶正面色清冷的看着远处。 “夏大人。” 夏东瑶回头,看到一身雪白如出尘睡莲,眼中划过深深自责,轻声道,“清络可好些了。”他们早在平书阁还有其它诗会上认识相熟,彼此当成朋友,称呼自然就亲近了些。 “嗯。”冷清络点头,眼中闪过疼痛。随即扬起嘴角,“那日多谢夏大人的搭救之恩。本该亲自答谢,奈何身体抱恙,请你见谅了。” 听了冷清络的话,夏东瑶皱眉,清冷的脸上闪过难以置信。她来时就做好被他责怪恼恨的准备。没想到他当时中的药力太重,竟没有留半点记忆? 夏东瑶纠结了下,开口,“清络,对不起。带你离开千山寺的人是我,和你一起……的也是我。”她中间顿了顿,没有明说出来,然冷清络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说什么!”冷清络震惊,表情几乎凝固,这……她……她什么意思? 夏东瑶虽亦做了决定才来,这会不由有些退却,这~她也没料到会如此。不过既然做了,便不该不能认怂。在上一世发生了这种事,女子吃亏,只要自己认为不吃亏躲了就不会有后续,而在这里,这事发生在男子身上,还真的会出人命。她自认不是渣女,那日有事急匆匆的走了,处理好事,为自己做了许多思想工作,她今日才来。夏东瑶定心道,“那日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 “碰~”有什么东西在冷清络的脑里碎了。如果是他在千山寺那人,他可以恨,可以压抑。如今才知是她,夏东瑶。那些每每夜里出现的模糊不清的碎片在这一刻清晰起来。 “是你。”是夜,被劫走的冷清络看着一道熟悉的人儿慢慢的向他走近。 “当然是我。”唐兮羽一步步走进,“你马上就要和周从安成亲了,我准备送你和周从安一份大礼。把它喝了吧?” 冷清络一见便知,唐兮羽手中端着的酒杯里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强装镇定的他不由吓的一步一步往后退,“不。大殿下。你不能这么做。我母亲和周大人好歹是朝中重臣,你不能这么对我。” “呵呵。”本心情还不错的唐兮羽一听到冷母周母两人,脸色一变,“你以为我抓你,还会怕他们。我又不杀你,和你翻云覆雨一番,再将你送回去,即便他们知道了是我,这种丑闻难道他们还会到处宣扬,说是本殿做的,到时哑巴吃黄连,也奈何不得我。”说着一把抓住冷清络,手中加了料的酒直接送到了他的嘴里。 “大殿下你………” “要怪你就怪你的母亲,本殿多次欲娶你为夫,可你那母亲冥顽不化,将你嫁给柔弱不堪的周从安也不嫁给我,我又太喜欢你了,所以只有用这个办法和你一夜春宵。”说着时,已经将冷清络禁锢在了床上,任凭冷清络如何反抗,也没让唐兮羽动分毫。 “大殿下,你真的不能这么对我。”药效开始发挥,冷清络身体开始发热,心里害怕起来,声音带着颤抖道,“好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我有青梅竹马的情份。你……” 唐兮羽神情一冷,怒道,“我之前就是看在青梅竹马的情份上才没强迫你,否则你早就是我的人了,还能让周从安捡到这个便宜。”哗~冷清络的衣服被唐兮羽粗暴的撕裂。 冷清络倔强的眼睛里带上泪意,眼泪一颗又一颗的划落,眼眸里出现从没有过的伤心和绝望。 “主子,不好了。”门外传来属下着急的声音。 唐兮羽暴怒,“滚。” 过了不过几秒,属下的声音再起传来,并且还是他贴身侍卫顾文的声音,“主子……” 唐兮羽怒,本再想发怒,但知顾文在这时来打扰他的好事,说明事情真的不小,再不情愿也只能松手起身。 冷清络松了口气,忙缩卷着身子缩到了床角。 唐兮羽听完顾文的会报,皱眉看了冷清络一眼,道,“你们给我看好了,本殿没回来之前人跑了唯你们是问。”说后,带着人果断的离开。 人走门关,房间里只留下了药力发作的冷清络,身体难受,满脸通红,汗水一滴滴的脱落,意识开始模糊不清。 热,好热,身体不受控制的向清凉的东西靠近。 “清络,你再坚持坚持,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一道清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清络靠在来人身上,只觉想要更多。 “清络,你清醒清醒,别……”夏东瑶的话还未说完,意识模糊的冷清络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服。 “小姐,没用的。”马车外驾着马车的随从听到马车里的动静,道,“这位公子中的可是有名的助兴之物——红袖添香,药性一旦发作,不和人媾和得不到释放就会自残。” “什么!”夏东瑶止住冷清络的手愣住。 “用这药的人可真狠。”随从不满道,“早之就不该多管闲事。” 天上星星点点,随从平稳的驾着马车抱怨不断,马车里春光一片。 原来这才是真相。冷清络身着红色嫁衣,看着镜子里容颜姣好的自己神情恍惚,是他不知廉耻。 如果夏东瑶早一点来告诉他,他早一点知道,那是不是他和周从安这场亲事就没了? 如今他的心里对周从安的亏欠更深,深到让他再次陷入绝望。 “啦啦………咚咚………”的喜乐声鞭炮声响彻云霄。任凭事情如何变化,成亲之事如期举行。 周从安在周母周父的期待欣慰下骑着马离开周府,去接她所谓的夫郎冷清络。 小巷小院里,琴声传来。泽月坐在院子里,面无表情的拔弄着琴弦,琴声微乱。今天是周从安成亲的日子!前几天的事他以为她会再来找他,找他问清楚,结果到今天她都没再来见他。明明紫玉说,她一听到他出事,就忙找他,是很在意他的。 “公子。”桃琴端着茶来到他的身边。 泽月停手。 桃琴犹豫了片刻开口,“今天周小姐成亲,正是好时候,何不今日去找她?” 泽月脱下了自己温和的皮,皱眉,“你家主子向来只看结果,何时干涉起过程了!” 桃琴忙道,“公子抱歉,是桃琴自己的想法。桃琴见公子一直犹豫不决,有些担心公子感情用事,想提醒下公子。” 泽月眼眸一沉,“我泽月不需要你来提醒。”说后披上一件白色披风,对桃琴道,“不用跟着我。”走了。 桃琴看着泽月离开的背影,面无表情的脸上带在了淡淡的忧虑。他是主子派来他身边的人没错,可是在他身边三年,对他终是生出了些感情,不想他最后落的一无所有。他对周从安的在意似乎超越了主子让他所做之事! 第43章 成亲娶夫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周从安接到冷清络后慢慢的回到周府。 一路上人们看着热闹嬉笑着,周从安骑在白马上看着这里的人群场景,她真的成亲了!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时间仿佛静止,她就像一个陌路人, 身边的一切和自己无关,她终有一天会离开! 恍惚茫然中, 她看到人群里出现了一个十分突出的白色身影, 身系披风, 头戴衣帽,精致美丽的脸被帽子隐去了一半, 但依旧十分的亮眼,他、泽月, 那个好看的不像话的人儿,只见一面就难以让人忘记的人儿。 他站在人群里静静的看着她, 眼眸平静而深邃, 忧郁而失落。 失落? 周从安望着不由怔怔出神。马哒哒的前行, 她眨了眨眼, 只眨眼的功夫,泽月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周从安不由周围看了看,再不见他的身影。难道刚才自己出现幻觉了? “小姐, 到了。”身边人提醒, 周从安才知到了周府。 泽月的出现就像昙花一现, 不留半点痕迹。 接下来周从安在众人嬉笑流侃中拜完了天地,进入了洞房。 有些人本要闹洞房, 还盖着红盖头的新郎轻轻的拉了拉周从安的衣角,对着她摇了摇头。 周从安明了, 尊重他的意思,将人请了出去。 当所有人走后,周从安转身,红盖头被新郎自个儿揭起。周从安不由诧异,“冷二公子!” 冷书容身着大红新郎服,头戴金色流苏玉冠,额间一抹红色玉兰花,还有精心描绘过的眉眼和殷红嘴唇。周从安身边一直都是漂亮好看的人儿,这般惊艳的颜色还是让周从安小小的惊艳了下。 冷书容听她出声,忙将她嘴捂住,“周从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语气歉意表情纠结又难受。 周从安扯下捂着她嘴唇的手,疑惑,“怎么回事?你哥呢?” 冷书容犹豫了片刻,“我、我哥在出冷府之前失踪了。我爹娘不想将事情扩大,让我暂时替代他,找到他再换回去。”其实就是他爹娘的私心,不像让冷府没面,也不想让可能找回来的冷清络落的个身名皆没。他回来了就是她的夫郎,他没回来那就是……这样的念头闪过,冷书容的心不由更提起。 冷清络还未想开?周从安心道。对冷书容道,“那你们找到他了吗?” 冷书容皱眉摇头,“没有,我娘当时在府内找了一圈,没找到我哥,随后悄声派人出去找,现在还未传来消息。” 周从安点头,“这事我知道了,不会向他人说起,我先让人送你回冷府。” 一会儿后,周从安将人从侧门送了出去。回去时被一抹熟悉的声音叫住,“周小姐。” 她回头,泽月身披白色披风向她走来,“他在城外东郊兰月亭里。” “呃!什么?”周从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冷大公子。”泽月笑道,“你不是要找他吗?” 周从安这才不算清楚的点头,“多谢。”而后向城外兰月亭而去。心里不由疲惫叹息,最近事怎么这么多!就不能消停会吗?她大脑身体真不够用啊! “桃琴,这一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盯着周从安渐渐远去的背影,泽月轻声道。 桃琴摇头,微叹息,“我本想让你用此来接近她,你又放弃了。” 泽月微笑不语。转身认真对桃琴道,“桃琴,这件事不要告诉你家主子可好!” 桃琴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你明白自己做的事就好。” 周从安赶到郊外建在半山兰月亭时,天气暗淡了下来。 兰月亭里,冷清络的身影站在那里,微风吹过他的裙摆吹起他长青丝,远远看去,宛如谪仙。 “冷大公子。”周从安轻轻喊了一声,“直到现在你也没想开,想做傻事?” 冷清络回头。 周从安不由一惊,他的身前哪像身后那般无恙,头发凌乱,胸前衣服微乱,衣角脏乱,脸上还带着擦伤。 冷清络静静的看着她,笑了,笑的格外的好看。 周从安不但没觉得放心,反而比刚才更担心,“冷大公子……” 冷清络摇头,“我没事。”说着泪水慢慢的从从眼眸里话落了下来。 周从安忙走近了两步,他莫不是又遭遇到了什么,受刺激了? 冷清络望向着灰暗的天地,轻声道,“周从安,可能你是对的吧!我该早些听你的,不然冷如就不会死,不会因为我而死。” 听此,周从安一时不知说什么。 冷清络回头看她,“从今以后,我会坚强的活下去,不再活在过去。”神情恍惚,话却坚定。 “嗯。”周从安安慰点头,“一切都会过去,咱们重新来过。” 最后冷清络跟着周从安回去了。路上,周从安得知了是怎么回事,一直陪在冷清络身边的冷如掉下山崖死了,为救冷清络而死。 说起事由:今天早晨,冷清络支开了所有人,独自离去。冷如因担心他,中途折回,见到他离开,担心他,便一直急随其后。没想到冷清络会出城,一直到了郊外。见冷清络在兰月亭站着,一直向山崖靠近,冷如暗叫不好。什么都没来的及想,奔过去抱住他,一番动作下,冷清络活了,冷如消失在了山崖下,最后只留给他一句,“公子,你别死,好好活下去。” 周从安道,“他救下了你,你该好好活下去才是。” “嗯。”冷清络神色疲惫的点头,“我的命是用冷如的命换回来的,我要同他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那就好。”周从安总算松了口气。 悄声回去时,客人已经散去。在周母有意放水中,周从安带着冷清络回到了周府,她的卧房。 随后周从安和冷清络洗漱完,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之地,今天是他们成亲之事,周父周府的人都看着,她们总不能分房睡。好在周从安早有准备,拿出准备好的被子在地上打地铺。周从安想哭,她还真不想睡地上来着,奈何在这女尊,让一娇弱男子睡地上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今后,我们和平共处。”周从安道。撇开性别,像是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室友,这心态还真是好。 冷清络神情怔怔,面无表情的点头。他心里庆幸周从安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同时也有点淡淡的失落。周从安对他,他知道她并没有嫌弃他或对他有芥蒂,而是她似乎并没有将他当成她的夫郎。是还没这意识,还有就是不~喜欢~ 灯熄人睡。周从安盖着被子躺在地上,想起冷清络的遭遇,同情之心更深,没忍住心里的疑惑,“冷大公子,睡了吗?” “叫我清络吧。”冷清络常年清冷的声音在夜色里传来。 “嗯。”周从安微迟疑,“清络,你知带走你的人是谁吗?”这话本不该问,至少不该现在问,但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不了了之,这不单关系到他,更关系到周府,说不定他们就是冲着周府来的。原书中的周府就是这样一步步走上末路的,她不可能放任不管。 冷清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是大皇女。”他在夜色的眼眸上闪过一丝暗光,平静的脸上满是冷然,片刻归于平静。 “唐兮羽。”周从安心里一沉,原来真的是她,她对周母有这么深的恨意吗?以至于毁掉冷清络来对付周家! 所以,直到此时,周从安都不知唐兮羽这般做除了不满周母,更是讨厌周从安自己,还有由爱生恨厌恶起的冷清络。终归到底因冷清络恨上了周从安。 “安儿,清络,你们起了。”早晨,冷清络规规矩矩的起来向周父周母请安,周父高兴的眉开眼笑。可见他有多喜欢冷清络。 见完了周父周母,周从安陪着冷清络走在后院里,“清络,周府不比冷府差,你安心的住着,想什么时候回冷府就什么时候回冷府,人生在世,别太难为自己。” 冷清络淡淡的点头。 “那我去司务苑了。”周从安道,“晚些你弟弟会过来,到时你陪他在院里走走。” 冷清络一听,本平静无神的眼一怔,周从安这是担心他,她…… 这里的男子如同古代的女子一样,被世人所苛责,渺小而卑微。普通人家的公子发生了这种事,死是他们唯一不被人唾骂的命运,更何况是高傲如冷清络,即便他现在表现的很坚韧。 冷书容来时,冷清络正在周从安的小书房里,看着周从安用过的书本,上面密密麻麻的注解让他微微惊讶和佩服。原来她科考真的下了这般功夫。 “哟,小周大人来了。”周从安走近司务苑,萧小小几人就围了过来,八卦流侃意味明显。 “近日不在,给各位大人添麻烦了。”周从安打着哈哈笑道,“接下来从安一定好好干,把还未处理之事给补上。” “怎么?不打算说说你新婚的心得?”萧小小挑眉,“大伙可想知道的很。” 周从安看了一眼几人,一本正经打趣道,“真想知道?” “恩嗯。”众人狂点头。他们这些人,多是府中有小侍,却没正夫,没正儿八经走过成亲的流程。见比他们小的周从安娶夫,一时不由好奇。 在他们期待中,周从安挑眉,“你们自个儿成亲去不就知道了。” “咦~”众人无语。“小周大人,怎么你现在也学起萧小小忽悠那一套了。”上官广月笑道。 “呵呵,正事要紧正事要紧。”周从安近日真的是太累了,乐趣之心都少了不少。 成亲后第一天,周从安恢复正常的上班日常。回府后,周父准备了一大桌的佳肴,打算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晚饭。 周从安和冷清络坐在一起,接受着周父高兴的叮嘱关切,貌似很温馨。 只有周从安冷清络他们自己知道,这温馨的背后是两人说不出的尴尬。两人很有默契的,并没有让他人知道两人同床异梦。 这变成了两人之间的秘密。当然,周母除外。周母知道冷清络之事,知道她对他没过多感情,也从外面的流言蜚语和周从安最近种种行为知道,自家闺女在乎的怕是另有其人。 周母心里的忧郁不由扩大开来,只自己安慰自己,希望他的猜测是错的。 周从安回到自己的安怡院,自动的向书房而去,冷清络没说什么,俯身后回房。 连续多日,周从安和冷清络相处的不错,周府其乐融融。 “小姐。”青竹近身来,瞧见冷清络走远,轻声道,“泽月公子侍从来了。” 周从安脚步一顿,“来干嘛!” 青竹犹豫了下,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她。 “你说什么?”小院里,泽月不悦道,“你竟然擅自做主让紫玉去周府找周从安。” 桃琴垂下眼帘,“公子如今这般犹豫徘徊,如果再不往前走,公子以后该当如何?难得公子成了自由之身,这次能将此事办好,说不定公子以后便得真正的自由。” 泽月皱眉,“这也是我的事,不用你他人来操心。” “泽月……”桃琴在泽月冷漠的目光下,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他真的是为了他好。 第44章 真有孕了 泽哥, 三年以来,谨记恩德。温林知自己之幸运,前遇赵大人, 后遇从安,再与几年前友人相遇, 如今成二殿下之夫,温林已知足。 温林走后, 唯一担忧便是泽哥, 泽哥只身污泥多年, 心却坚韧,从未有过动摇。温林知你有所坚持, 不愿向世俗妥协。 …… 与她相处甚久,温林知她值得有所托付, 如遇为难,可请她相助, 她定会伸以援手。 她…… 周从安看着手上温林侍从交给她的信, 心里一时难以言说, 不知该作何反应。温林对她如此的信任!某种程度上, 竟超过了她对他。 她有哪一点让他这般信任?她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在这女尊书中能走到哪一步,他又怎么笃定她就是个好人,能伸出援助之手帮他人的人?还是江月楼名声远播的泽月!放在真正的女尊女子身上, 对泽月这般处境的人又何尝不是只是玩玩, 拿不出什么真心来的! 莫不是自己看着体弱娇小, 温和温吞,便认为她是个老实人?周从安无奈好笑, 温林这好人卡发的……合适不? 而今日泽月将温林写给他的信给她,这是……周从安叹息了一声, “跟他说,我明日散值去见他。” 关于传她为泽月赎身之事,他借她的名虽心有计较,但也不想责难于他,却主动来找她,他想做甚?难道他提前黑化,开始对她下手? 明天莫不是鸿门宴?周从安身体不由一抖,心里一凉,为爱黑化的男女最可怕了,明天还是小心谨慎些才行。 第二日,周从安想着要见泽月还挺忐忑的,没想到竟没有去见成。周忆然诊断出有孕,周父让周从安散值后立马回府,然后去看看他。 成亲前周父听说了周从安为泽月赎身的传言,周从安解释了一番,周父听周从安说自己哪来的那么多银子,让周父认同在理。昨晚有人来找周从安之事,他意外得知,心觉以防万一,不可再让他们见面为好,便趁着周忆然之事间接阻止两人再见面。有温林再前,他可不能再掉以轻心再让那谁谁谁随便进周府的门,况且温林还是清倌,身子清白,只要不当自家闺女正夫侧夫,当个小侍他也忍得,而那谁谁谁可是南安城有名的名妓,伺候过无数人的妓子。他就是倒贴银子给自家闺女暖床他都嫌脏,侮辱他周府的门楣。 周父也只是这般想着,阻止了周从安这次不能去见泽月。而他不知,周母却实行了让周从安一个多月都没能让她同泽月见一面。 前几日周从安还想着,怎么着都去见泽月一面。后来每每散值或者早晨,周母都要她早些回去,将手下一些朝中杂事让她参与其中,美其名曰,学习学习。 一开始,周从安心里还略微不适,只觉周母这不是揠苗助长吗?后来,忙着忙着,竟忘了要去见泽月这事。再后来,等皇帝生辰快到了,各国使臣会来,礼部大臣成了接待官员,夏东瑶成了协助之人,周从安也成了其手下之时时,周从安才明白,原来她母亲之前在为她铺路,就是让她升职顺利成章做这事啊! 周从安郁闷的想撞墙,早知如此,她就不该老老实实听周母的话了。周从安不知,周母一开始的目的并不是想让她有所作为,而是不想让她和泽月有所纠缠。周从安的行为她看在眼里,她知道如果再让周从安继续和泽月相处下去,结果并不会是自己想要的,也不该发生在周从安的身上。 “周贤侄,好好干,这可是好事情。”司务苑里,礼部尚书笑呵呵的宣读了圣旨,拍了拍周从安的肩膀扬长而去。 这怎么还是落在了她身上?周从安接过礼部尚书给的圣旨,险些晕倒。 这一个多月来,被周母带着,过的难得的充实,然一时竟忘记了皇上生辰这么大事,皇上生辰前后发生的事可是改变了书中周从安整个人生啊,也成了周府没落的开始。 “呜呜……”为什么这么对我。周从安躺在书房小塌上,拉过薄毯子,不由矫情的捂着脸嘤嘤呜呜。这是有多讨厌她改变剧情?把她记性都削弱了。 这时,青兰推门而入,听到周从安呜呜声,本忧心的脸上一惊,“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哭了?” 周从安停止小声的干号,拉下脸上毯子,愁容满面道,“我没哭。” 青兰脸上表示质疑,“这……” 周从安忙道,“可有什么事?”青兰他们现在可是太了解她,在她画画时,不会没事就来打扰她。 青兰想起自己来的目地,“小姐,少君又吐了。” “又吐了?”周从安重复了一遍,疑惑道,“这是吃什么吃坏了,这两日都吐了好几次了。” 青兰摇头,“少君的食物可是和小姐一样,青竹哥可是很注意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一个念头在周从安脑里划过,周从安一惊,冷清络莫不是怀孕了? 青兰疑惑,顿时眼睛一亮,少君莫不是……这样一想,青兰忙道,“小姐,青兰这就去找大夫来看看!” 周从安若有所思的点头。青竹便脚步轻盈的出去了,如果是真的,就太好了,这就是小姐第一个孩子。 周从安回到卧房里,冷清络正精神不济的半靠在床上,看到她进来,就要下床,被她阻止,“不用。你躺着就好。” 随后周从安让屋里的侍从都出去,等冷清络陪嫁带来的侍从冷秋也出去了,周从安走到冷清络身前,纠结了片刻,开口,“清络,你可知你自己的身体如何?” 冷清络第一反应是摇头,看到周从安难得认真的表情,他不由愣住。想到自己这两日的反应,还有可能的结果,他近日本就气色不好的脸瞬间苍白,眼中难以置信,失神摇头,“不,不可能的……” 周从安看着脆弱如洋娃娃的冷清络,心里充满了同情还有一丝自责。她难受安慰,“清络,你先别难过。我只是猜测,万一猜错了呢!” 冷清络含着水光的眼眸怔怔的看着她。 “青兰去请大夫了,是真也好假也罢,还有我。”周从安果断的给了冷清络一颗定心丸。这是她没进卧室前想到的最好的结果。孩子成了她的,减去了她没有子嗣周父带着的困扰,解决了他的心理负担,一石二鸟。 “可是……”冷清络摇头,“如果是真的,那这孩子是……”冷清络犹豫了下,定了定心神,接着道,“是……” “小姐,大夫来了。”青竹的话打断了冷清络在嘴边还未说出口的话。有人来,冷清络便没有再说。让他没想到的是就是这时犹豫的这么一下,间接将他和周从安本就淡薄的缘分变得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不见。 “让她进来。”周从安道,青兰带着大夫进来。 大夫为冷清络把了一下脉,高兴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公子这是有喜了。” 一句话不但没让周从安两人高兴,让他们的心情更沉重。 不过,周围人的反应就不一样了,青竹青兰知道,高兴的去告诉周父周母,周父一听,一阵惊喜。一时间少君有孕,传遍整个周府。 夜晚,周从安一如既往睡在地上。睡了一个多月,都睡习惯了,就是有点硬,咯着人后背有些痛。 周从安在夜色里眼睛瞪着大大的,一点睡意都没有。书里冷清络没有真正受到他人侮辱,也没有怀孕。而今冷清络怀孕,剧情似乎没有改变,又貌似脱离了剧情。 冷清络还有没有可能和夏东瑶走在一起? “从安。”冷清络平静的声音在夜色中传来,“这个孩子他……”声音沙哑,没有往下说下去。 周从安大概知道冷清络接下来想说什么,“你如果想生下来就生,如果不想要我也尊重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这里的规则和男女颠倒的性格还有他们的心性,她都了解的一清二楚,男子那种爱子护子之心比女子要深的多,舐犊情深大概就是这般。站在冷清络的角度,他现在或是十分痛苦纠结的,这个孩子是他的,同时也是强他的人的,生这孩子意味着这段不堪的记忆落下了永恒。不生这孩子他又舍不得,毕竟是他的孩子,他第一个孩子。在加上他对她并没有多少感情,会不会和她有孩子这可能也是一个隐形的因素。 冷清络透着夜色看着周从安,神情犹豫,欲言又止,“我……” 周从安见冷清络这个样子,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回头看着他,轻声道,“如果你想生就生下他吧!” 冷清络怔住,她看出了他的痛苦纠结,看出了他其实父爱泛滥,看出了他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可是可是他……就在他担心着种种,突然听到她接着道,“不过是多了一个人吃饭,我还是养的起的。” 她的语气是那般的漫不经心,却让他心里一震,一直含在眼中里的泪瞬间落下,“从安……”眼中漫过痛苦恼恨还有对周从安的歉意。他从来不知不算俊朗比男子还柔美的周从安有这般包容强大的心,如果他早一点发现,是不是他就不会心情郁结去千山寺,不会遇上这种事,那他和她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事情都已发生,那里还有如果。冷清络甩了甩头,自嘲的扬了扬嘴角,侧头想要对周从安说什么,从床下传来她呼呼的沉睡声。冷清络轻轻扬了扬嘴角,强迫自己睡去。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沉重均匀的呼吸声,周从安睁来了眼,看着窗外淡淡的月光,眼里一片沉寂。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能怎么办?撇开剧情不谈,冷清络已经是她的夫郎,他肚子里已经有了这个孩子,难道真要他把这个孩子打掉吗?他也是一条小生命啊!在这里,子嗣本就不宜,像冷清络这般双十年华的男子打胎是个风险,打掉了以后也再难有孕。于他而言,便是一大遗憾。 周从安这样思虑着,一夜无眠。 第45章 陪回冷府 几日后, 趁着周从安沐休,周父帮着准备好一切去冷府的礼品,让周从安带着有孕的冷清络回娘家看看冷夫冷母, 随便散散心,有益身心健康。 周父发话, 周母点头,想睡懒觉的周从安只得老老实实的起来, 陪着冷清络回冷府走走。 “其实没必要的。”冷清络坐上马车, 看着周父准备的两车物品, 着这车内同坐的周从安叹道。 “哎。没事。”周从安无所谓道,“我爹爱折腾就让折腾吧!”她爹现在倒是高兴的很, 如果知道这孩子不是她的,怕是心情跌落尘埃。 “从安。”冷清络犹豫了片刻, “谢谢。” 周从安一愣,笑道, “谢我做什么?我爹喜欢你, 才对你这般好。” “我说的是谢谢你帮我照顾我。”冷清络道, “接受我还有这个、孩子。”他手放在眼里肚子上, 眼神复杂。他脑里的念头转了又转,终是守不住开口,“其实这个孩子、他不是……” “不是什么?”周从安疑惑的眨了下眼, 等待着冷清络接下来的话。 “吁~”马车突然停住。冷清络身形微微一晃。 周从安撩帘, “怎么了!” “没事。”车夫道, “突然一个人闯了出来。”等人走后,马车再次行起来。 “你刚刚想说什么?”周从安再次把注意力放在冷清络身上。 “没事。以后再说吧。”冷清络刚鼓起勇气想说的话就这么被打断, 再难说出去。 周从安点了点头,撩帘看起窗外热闹来。不知泽月如何了?周从安看着窗外身着白衣的人, 不由想起了泽月。那日她传去消息,有事去不了,而后他再也没来找她。是去找夏东瑶了吗?这样一想,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映入眼帘。她眼睛一亮,随后看到他旁边同样深着白衣的人儿,眼神慢慢暗淡下来,原来他真的去找夏东瑶了。他还是同书中一样喜欢夏东瑶啊? 冷清络见此,心生疑惑,顺着看去,看到两人神情也不由微变。夏东瑶!还有泽月。他微微失神,再看时人已经不见了。却看到了盯着人消失的地方失神的周从安。 他听说周从安为泽月赎了身,却一直以来不见她闲时出府,还以为是假。看她这个反应,她莫不是真将泽月养成了外室? “小姐,少君,到了。”流风的声音传来。 周从安带着冷清络下马车,走进冷府,冷母冷父还有冷书容早已在客堂等候。 “哥,回来了。”冷书容高兴道 “落儿回来了。”冷父也十分高兴,见冷清络身体瘦弱,“怎么都瘦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落儿在周府还能饿着不成。”冷母佯装呵斥道。 “哥哥有孕,最近吃不下,瘦也再所难免,是吧!”冷书容俏皮笑道。恰当的缓解了周从安的尴尬。 周从安站在一旁,看着她们高兴的说着话,一片其乐融融,局外人之心明显。咳咳,周从安心喜,当了局外人好、好啊! “周丫头,等他们在这聊着,我们到凉亭里喝两杯去。”冷母突然点名,周从安忙点头,“是。” 然后冷清络和她轻轻点了下头,周从安就跟着冷母的后面去了。 等周从安走后,冷父关心道,“落儿,周家小姐对你怎么样?有没有欺负你?” 冷清络摇头,“她对我很好。” “她如果欺负你,你可一定要告诉我们,我可让她好看。”冷书容娇声道。 “你呀!一个男儿家家,整天要谁好看?”冷夫嗔怪道,“都快嫁不出来了,性子还不收敛点。” “哪有!”冷书容不以为然道,“昨个儿我还听到有人来提亲呢!只是你们都没答应而已,可不是我嫁不出去。” “你呀!真的是把你宠坏了。”冷父无奈道。 “爹,放心,书容要想嫁早嫁了,你不用担心。”冷清络笑道,“我们家书容样样都是顶尖的,不愁找不到好的。” “你这哥哥再夸他,他都该上天了。”冷父好笑道。 “这说哥呢,怎么一个劲儿说我。”冷书容娇嗔道。 冷父和冷清络呵呵笑了起来,一时气氛分外的温馨。而周从安那里就比较安静了。 周从安和冷母走在院子里,有一路没一路聊着,大都冷母问什么,周从安答什么,循规蹈矩,不见一丝越规之举。 “小安啊!落儿虽看着清清冷冷与世无争,可是性格坚强,也要强的很,你可要多包容多担待些啊!”冷母终于进入主题,语重心长的嘱咐起周从安。 周从安点头,“我明白。请冷伯母放心。”冷母一片爱心之心她怎会不知。她不敢保证他在周府过的舒心,但她可以保证他在周府定不会受到欺负。 “哎,你明白就好。”冷母宽心道,“落儿交给你,我放心。” 周从安微微颔首,以表对冷母的尊重。心里却暗暗摇头,她放心,她还不放心呢! 吃了午饭,周从安和冷清络离开冷府。冷书容来到门口送他们离开。 “周从安,如果你敢欺负我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冷书容霸道威胁道,“即便你把那什么泽月藏在了别处,我一样有办法找的到,我可……” “你说什么?”周从安听前半句还好,后半句疑惑不已。 “我……” “书容,她可是你嫂子。”冷清络柔声责备,“说话注意些。” 冷书容不由娇气怒道,“哥,我可是为你好。” “我知道。”冷清络安抚笑道,“你放心,从安对哥很好。”她是真的对他很好,只是不知这份好中有多少是喜欢! 不久后,车轮声响起,马车慢慢的消失在冷书容的眼前,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他心里明白,周从安没有表面看到的那样糟糕,只要他哥愿意,周从安会好好对他哥。可是他担心他哥不愿意真正的接受周从安,所以才这般无理取闹起来。这样看来,两人的感情挺好,至少比他想象中的好。 冷书容随口的一句话,不知怎得,周从安放在了心头。他见过泽月?在小院里。 不知冷书容和泽月胡说了些什么?周从安想着,不由头疼。 “怎么了?”冷清络的声音传来。 周从安抬头,“没事。” “小姐,到了。”流风的声音传来。 周从安带着冷清络下马车,冷清络抬头,看到平书阁三个字不由惊讶。 周从安道,“我爹说难得出来一趟,顺道带你上上街,散散心。我想你好久没来平书阁,应该会想来,就自作主张带你来了。”见冷清络傻愣愣的站着没动,周从安道,“进去吧!” “你不进去吗。”冷清络道。 “你去,我就不去了,看到那些文字我就头疼,我在外面转转等你就好。”周从安和善道。 可是、他见她书房里的书并不是没人看过的痕迹……冷清络见周从安似真的讨厌的模样,没有说出来,点头自己进去。 周从安坐上马车等冷清络,流风走来,“小姐,赚了大概一百两。” “嗯嗯。”周从安高兴点头,“那《迂腐书生的春天》卖的还不错嘛!回去叫上青竹青兰请你们好好大吃一顿。对了,可不能让少君知道了。”被清高正经的冷清络知道写这些玩意儿,那不是自个而儿送上门让人家鄙视的嘛! “流风明白。”流风点头。 周从安在马车上等着无聊,跳下马车,打算去旁边的酒楼小摊看看。一抬眼,泽月修长好看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 周从安愣住,泽月没想到会看到她,一时也愣住。 这次他身边没有夏东瑶,只有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侍从桃琴和紫玉。 周从安和泽月眼神交汇,谁也没开口说话。紫玉先开了口,“周小姐,你怎么能怎么对我家公子。”一开口就是替泽月抱怨不平,“我家公子知小姐重情重义,为其从良,你怎么能忍心叫人将我们赶出小院。你……” “紫玉,不得胡说。”泽月轻声打断紫玉的话。 周从安听的疑惑茫然,“你说什么?” “你将我们公子赶出了小院,还在这里装不知情,周小姐,紫玉真是看错了你,还以为你……” “紫玉……” “公子……” 泽月一个眼神让紫玉住了口。 周从安惊讶,她什么时候派人赶泽月离开小院了? “从安。”冷清络在平书阁看了看,不想让周从安等太久,买过两本书画就出来了。 周从安回神,“这么快就出来了?” 冷清络点头,“我们回去吧!” 周从安点点头。 泽月静静的看着,眼中沉寂一片,他以为他见着周从安和冷清络在一起,不会伤心失落,没想到心还是泛着微微痛意。 冷清络看到了泽月,瞧见周从安和泽月的眼神,识趣道,“从安,我上马车等你。” 等冷清络离开后,周从安道,“我晚些时候去找你。”说后不等泽月反应,转身离去。她不是怕他拒绝,而是怕自己后悔退却。泽月书中的形象在她心里是个雷,但她心生疑惑不得不向他解惑。 嗯,总之所有的理由都比她想见他一面来的重要! 泽月看着周从安离开的马车,失神。这时桃琴担心的声音响起,“公子,这一次你可要好好把握,莫要再任性了。” 泽月点头,“嗯。我知道。”只要做完了这件事,他就真的自由了。为了他的自由,还有他最爱的……也不容自己!再后退。 第46章 做出决定 周从安将冷清络送回周府, 等冷清络进了周府大门,她坐着马车再次离开。 “公子,那个人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夫人金屋藏娇的小侍, 你不打算阻止吗?”进了大门,回头看了一眼离开的周从安, 冷秋不由担忧提醒。 冷清络摇头,“她自有分寸。”他自己这般情况, 他又有什么资格管她! “可是……”冷秋皱眉。 冷清络打断他的话, “没有可是。回去吧!” 周从安让马车在离自个儿小院不远处停下, 下了马车就让马夫先回去。自己带着流风向自己小院而去。 推门而入,里面灰尘一层, 不见半点人烟。 想起紫玉的话,周从安惊讶, “流风,半个月前, 我不是叫你来过一次这里, 那时人就已经不在了吗?” 流风沉默, 点头。 “你怎么没告诉过我。”周从安心生不满。上次她有些担心他, 就让流风来看了看。 流风皱眉,心里纠结,不知该不该说。在周从安难得认真的目光下, 流风终是开口, “本想告诉你, 大人说这事不重要,不用让我向你提及。” “我娘。”周从安吃惊不小, 随后一想,似乎有些明白周母大用意又似乎没明白?她不由白眼翻过, 周母真的想多了,她只是见他可怜同情他,才让其住在这里,怎么会生出其它的心思。泽月可是书中黑化的十分彻底的炮灰,她才不会自找没趣和他牵扯上呢! “那你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吗?”周从安道。 流风顿了顿,皱眉摇头,“不知。” “真的不知?”周从安道。流风的迟疑她看在眼里。 流风表情纠结。 周从安转念一想,泽月消失在她的身边不是更好吗?她不用担心他来找她,不用担心他会不会黑化后殃及她?不用担心他会不会和夏轻晚在一起?更不用担心他……出事受伤,她、才不是担心他呢! “我们还是早些回府。”周从安想了一通后,直接离开。流风表情扭曲了下,跟随其后。 “流风,你不是说听我的吗?”行走在街上,周从安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到底还是听我母亲的话的啊!”话后轻轻叹息了一声,失望气馁还有对自己无能的嘲讽尽在这一声的叹息中。 本就对周从安有所隐瞒的流风,心轻轻纠了一下,“小姐……”她还以为她不会那么在意。 “你不必在意。”周从安嘴角上扬,“我早该明白的,是我太无知,还以为有个知心的伙伴。”她说的是心里话。她知流风是周母的人,听从周母的话,可是她以为这么久,流风不会再事事报备周母,不会帮着周母来隐瞒本该她知道的事。看来她还是把这个世界想的太简单单一了。 “小姐。”流风皱眉。跟在周从安身边甚久,还是了解她。她这是生气了!可是她也觉得周母说的没错才没同她说起。 晚上,周从安躺在床边地铺上,半天睡不着。因知原书剧情,每天过的本就忐忑,没想到周母也来……她的心情真的是堵得慌。 不断的翻身引起睡在床上的冷清络的注意。 “从安,睡不着?”耳边传来冷清络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周从安的声音才响起,“嗯。” “是因今日遇上的公子有关?”冷清络道。 周从安身体一顿,摇头,“不是。” “真的不是吗?”冷清络沉默了片刻,“如果从安真的对他有意,何不将他带进府来。我……” 周从安身体怔住,“不是,真不是,我有你这么一个夫郎就够了。”她不要什么小侍侧夫,这一生只要一个夫郎相伴到老就好,只是那个人不会是他。 “一个夫郎!”冷清络身体一抖,心跳险些露了一拍。她说的一个、一个夫郎! “嗯。”周从安点头。抬眼看到床上睡姿极好的人影,某个想法从脑里闪过。突然起身来,双手趴到冷清络的床沿,“清络,以后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你是我夫郎,我是你妻主。” 冷清络再次惊住,坐起身来看着她,看着她在夜色里也明亮的眼,心微微一颤,他们真的可以…… 在月光下,周从安伸出了爪子,握住了冷清络的手,让冷清络身体再次一抖。只听周从安道,“我们好好过日子。” 周从安等了好久,本以后冷清络不会再开口,没想到冷清络竟然答应了,“嗯。”字轻飘飘的传入耳朵。 周从安一听,眼眸一亮,爬上了冷清络的床,惹的冷清络咋舌,“从安,你……” “以后这床我们一起睡吧!”周从安笑道,“睡吧!你有孕在身,睡眠不足可不好。” 冷清络在周从安轻松的话语下,甩开不安,渐渐的睡去。 周从安在夜色里睁着自己的大眼睛,第一次认真的想冷清络的好,冷清络这人长的好看,性格清冷不争不抢,还会写诗做画,当她的夫郎她真的是赚到。周从安嘴角上扬,眼眸闪过坚定,管他什么剧情,只要冷清络没有和夏东瑶在一起的心,她和他就能够走下去。那其它什么人,她也不用去在意。 周从安这样想着,不由为自己点个赞。剧情重要,但剧情会变,人也会变,自己何必瞎折腾?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可惜她还是太在意某些剧情了,以至于最后受伤的不单单只有她自己,还有她身边的人儿。 周从安醒来,心情难得的很好。决定和冷清络好好过日子,那原书中冷清络和夏东瑶的关系就不重要了。她才不会像原周从安一样将冷清络送走,只要不送走,那她和他还是有可能走在一起的。 周从安穿戴整齐的出来,冷清络已经将早饭准备好了,正来一旁看书。 两人对视轻轻的笑了笑,气氛比往日里要活波的多。青竹他们也明显的感受到了,一时面面相觑,颇为好奇。 “我去司务苑了。”周从安道,温和的语气中多了一丝释然。 “嗯。”冷清络一向清冷的眉目也染上些笑意。 他们都以为这是他们的开始。然他们这种轻松的状态在第二日随着赵雪知回来时戛然而止。 “小姐。赵小小姐回来了,约你见面。”周从安刚回府换下官服,青竹传来消息。 周从安眼眸一亮,“她去的够久,还舍得回来。” 周从安同冷清络说了一声,边走边问道,“在哪里。” “百家酒肆。”青竹道。 从温林走后不久一分别,她就再没见到过赵雪知,连她成亲这么大的事赵雪知也没能赶回来。中途该是出了什么事! 周从安心念一动,跳下马车,向百家酒肆而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道舒缓悠扬且熟悉的琴声传来。周从安心弦微微一动,弹琴之人莫不是……周从安没有再想,管理好自己的表情自然从容的走进去。 百家酒肆里,台上,一把琴前一袭白衣,弹出动人琴声。微风拂过,台上人儿长发衣袂翻飞,气质出尘清雅,宛如一道如画清风。 真的是他,即便戴了个帷帽,她也一眼就看出是他,那个初见惊艳了她的好看的不像话的男子——泽月。 “吱”一声,幽扬的琴声完。 在百家酒肆里稀稀疏疏的客人鼓起稀稀疏疏的掌声来。 周从安这才回过身来,视线在周围看了看,赵雪知在二楼正在和她挥手。她不由莫名的看了一眼抱着琴退去的泽月才向赵雪知而去。 他怎么来了百家酒肆?他不是自己为自己赎身了吗?来这里这般就为了生计还是因为兴趣?就上楼这么几步,周从安的脑里闪过无数的疑惑问号。还有他不是和夏东瑶在一起了吗?他…… “从安,抱歉,你成亲之日没能赶回来。”赵雪知略带歉意的笑声传来。 周从安忙笑着摇头,“没事。”想起赵雪知比预计的晚了一月月才回来,关心道,“耽搁了这么久,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哎~一言难尽。”赵雪知叹息,“那些地方官员真的是狡猾的很,一件小事都能丢皮球丢过来丢过去,真是服了他们了。”报团抱得紧的很,她可是花了好多功夫才抓住那帮人的把柄,将他们全给撤了才算了事。再加上她小姨在邵阳城的商铺有人恶整,她私下里查看了一番才回来。 “我想他们大多数都不是真正想当个好官,只是混日子。”周从安道。 赵雪知点头。 “赵大人,你回来了。”一道白色身影翩然出现。 周从安抬头,泽月一身白衣出现在眼前,她的眼神微微闪了下。 “是啊!”赵雪知笑道,“现在才能回来,倒是错过了好多新鲜事呢!从安,你说是不是呀!”赵雪知流侃轻笑。显然她回来听说了周从安泽月这事。 周从安装傻充愣笑道,“有什么新鲜事啊!我怎么不知道!”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不合适啊! 泽月将茶酒水放下,准备离开。 赵雪知笑道,“既然泽月公子已是自由身,陪我们坐一会吧!” 泽月看了周从安一眼,温和淡笑的脸上有些犹豫。 赵雪知接着道,“大家都明了的事,还有什么顾虑!我们从安做事可不是喜欢藏着掖着的人。从安,你觉得呢?” 对于不了解事实真相的赵雪知,周从安心里白眼翻过。见泽月一脸温和的看着她,她只得硬着头皮点头,“坐。” 周从安开口,泽月一点也不迟疑的坐了下来。 他们俩奇怪扭捏的气氛赵雪知在这时才看到一点念头,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来。笑道,“从安竟然为泽月公子赎了身,怎么来这百家酒肆了!” 赵雪知的好奇也是周从安心里一直转悠的问题,周从安不由不着痕迹的竖起耳朵来。 只听泽月道,“弹琴不止是泽月的才艺,也算是泽月的喜好兴趣。这里人少环境好,偶尔来弹个两次,也很不错。再说……”泽月垂下眼帘,没有说下去,只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愁伤。 “再说什么?”赵雪知疑惑。 周从安的心不由一紧,泽月虽爱财,但他的赎身之价之高,一般人绝对拿不出来,即便有人轻易能拿出来,也很难遇上愿意拿出来赎他身的人。如今这般,想来他为自己赎身应该是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在这里除了兴趣,因当是也为了生计…… 就在周从安胡思乱想之际,泽月开口,“没什么!不说为罢。”随后说了句,“你们聊!”然后貌似失意的走了。 周从安的视线随着泽月消失的方向慢慢的收回来,一丝歉意划过眼帘。她明明让他在自己的小院住着,而周母私底下插了一手,他这般也算有她间接的责任。 一杯香醇的女儿红下肚,瞬间整个身体都传来一丝辣意。周从安忍不住腹诽,谁说酒好喝来着,每次除了辣,就再喝不出什么味道了! 第47章 有关系吗 “我说从安, 多日不见,你酒量见长啊!”赵雪知在一旁看着周从安拿着酒一杯一杯下肚,不由惊叹, “我这一杯都还没喝完,你喝了多少杯了!” “你们不是一直嫌弃我不够女子, 喝酒不大气。这不,你们走后, 我可没少锻炼自己的酒量。”周从安笑道, 手中的一杯酒又空了。 “话是这样没错, 可是这是上等的女儿红,你这样牛饮岂不是糟蹋了!”赵雪知嫌弃道。拿过酒壶为自己倒上一杯, 她再不喝,过不了多久怕就给周从安喝没了。 “怎么会。”周从安不以为然笑道, “反正酒都是用来喝的。”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有一杯没一杯这样喝着, 周从安的眼神开始朦胧, 意识开始模糊, 整个人都处在了馄饨状态。 “从安, 从安……”赵雪知在一旁叫了好几声周从安都没有什么反应。第一次对周从安很是无语,“真是的,我一刚回来的, 没喝罪, 她倒是喝的不省人事。” “可能近日她心情不好。”泽月出现在赵雪知身前, 一脸担忧的望着周从安,眼中满是关切。 “哦~”赵雪知八卦之心渐深, “她现在家有娇夫,外有你这般绝色佳人, 心情还有什么不好的?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泽月若有所思,随后笑着摇头,“大人的事,泽月又岂会尽数知晓!” 赵雪知想了想,也是。看到醉的迷迷糊糊的周从安,“醉成这样,该怎么把她弄回去才是?”往日每每有周从安的地方都会有她侍卫流风的身影,今日半分人影也没见着,不然直接把周从安扛上马车就走。 她不知,周从安正生流风的气来着,没让流风跟着。 泽月眼眸闪了闪,轻声道,“她交给我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在赵雪知眼里,周从安为泽月赎了身,就是她的小侍,虽然没进府,但养个外室也没人多说什么,在外室那呆一晚也无关紧要。所以赵雪知点头了,还直接送到了离百家酒肆不远的泽月现住的地方。 泽月现在住的地方,一个小的三四间房间的小院,地方不大,但胜在清静环境不错,租金也很合理。 早晨,周从安在一道温和的阳光中醒来,淡淡的光芒照着人眼帘微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睁开了那双好看的眼眸。 酒后的疼痛袭来,她本能的抬起手想揉自己的脑袋,然手动了动,还未抬到就此僵住。 身边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光滑细腻的、貌似肌肤的触感,还有自己腿下明显压着的、的腿~这、她貌似压着个人!!! 周从安压下自己的惊悚,缓缓的抬起头,一张好看的不像话的脸映入眼帘。不是泽月是谁!她瞬间滞呆。 他、他、她和他怎么……她的视线不由从他水润的嘴唇好看的下颌还有脖子一一划过,上面竟落满了暧昧的吻迹,还有他衣服滑落露在外的锁骨肩也无一幸免。周从安一惊,不会是她做的吧? 随后老脸一红,羞愤懊恼爬上心头。我的娘呀,她昨晚究竟做了什么? 见泽月还没醒来的痕迹,周从安当机立断,一个字,“跑”。这行径虽不是君子所为,但也可让其缓缓,她现在一时半会真不知如何是好。 她上一晚还想着和冷清络好好过日子,这转头就出轨爬墙了,这、这、这……不是渣女是啥? 不管了,反正当下先遛为妙。 小心翼翼的下床,没想到“趴”一声,摔了个大跟头,痛的她大气都不敢出,回头瞧泽月未醒,忙拿起衣服开溜。 待她走后,泽月睁开眼,眼神清明一片。她一门心思想着下床开溜,连他什么时候醒了都不知,将她一系列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坐起身来,看了一眼衣裳大开的胸口,眉头微皱,随即嘴角微勾,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跑的还真快呢? “嘎吱”一声,门被打开,桃琴端着水盆进来,“公子,就这样让周小姐走了?” “嗯。”泽月点头,用湿帕子擦过脖子锁骨,带下一层浅浅的青紫色,那些看似触目惊心的暧昧吻痕瞬间淡了不少,随后轻轻的将衣襟拉上,“由她去吧!” “可是……”公子身上的吻痕虽不是周从安看到的那样,可是这浅浅的痕迹也做不得假啊!桃琴看着泽月欲言又止,公子莫不是真的和周小姐…… 泽月一愣,嘴角上扬,不以为然笑道,“这些年来,我身上的这些东西还少吗?” “公子。”桃琴皱眉,眼里闪过担忧。能一样吗?那可是周小姐,对他有些不一样的周家小姐啊! “无碍。”泽月清风淡云的扬起嘴角,“她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去!”他可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至少不浅的痕迹呢!这样一想,刚才她果断离去给他带来的失落瞬间消散不少,心情好了不少。 “啊!痛。”一大清早上,司务苑里就传来一声不算大的狼嚎。 萧小小吓的手一收,疑惑莫名的看了看自己不算太大的手掌,“我下手有那么重吗?我怎么不知道我的手劲怎么大?”说着还左右看看自己的同僚。 同僚面面相觑。 周从安摸着自己的右肩,脸微微一红,“是真疼。”今天一出泽月的房门就往周府赶,一直没怎么注意,只觉肩有一些痛,等换官服时,她吓了一跳,她身上的吻痕好像也不少来着,特别是右肩,竟有两排整齐划一的牙印,还能见血丝。这泽月是故意的吧!周从安当时气的牙痒痒。不就是喝醉了酒吗?至于这样报复她?她和他又没有仇! “哦~莫不是是你家夫郎?”萧小小正经不过三秒,开始流侃起周从安来。 “呃!”汗!是她夫郎就好了!周从安不由暗自翻过一白眼,脑袋一阵头疼,她不记得自己的酒品差的能醉后乱性?但早晨醒来那活色生香一幕就在她眼前,这该咋整? “不会吧!”萧小小见周从安尴尬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由惊呼大笑,“还真是!哈哈哈……” 看热闹的众人受到感染,不由也嗤嗤笑了起来。 “咳咳~”一声厚重低沉的咳嗽声响起,司礼苑里最年长者李大人一脸严肃的走进来,“你们这是没事做还是咋的?在过两日无极国和西秦国使臣就到了,还不抓紧时间好好准备准备。” 几人听后,老老实实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自己的事。 周从安松了一口气。 这时李大人突然点了周从安,“小周大人~” 周从安忙打起精神,“李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李大人严肃嘱咐道,“你作为随行者得一员,到时可要机灵些,莫丢了司礼苑的颜面。” “是。从安谨记。”周从安面上不温不火的点头,心里可是天人交战。离当今皇帝50岁生辰差不多十来天,没想到它国使臣这么快就到了。关键是还有自己掺合其中。她怎么就没及时避开掉呢?接待的官员那么多人,少她一个也没什么不是! 她这一整天都陷入在书中剧情里,竟然忘记了泽月之事。 等她神色恍惚回到周府,遇上青竹问起时,周从安才再次反应过来昨晚之事。 “呼~”周从安泡在热水木桶里,手搭在边沿上,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肩后一点点的牙印,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这牙印看着不浅,被咬时应该很痛才是,怎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自己昨晚竟然是有多醉! 门咯吱一声被人打开。 周从安忙扭过头来,“青竹,我不是说不用你伺候?” 青竹轻声笑道,“青竹知道,如今天凉,见你久久未出来,给你添些热水来。”说着提着半桶水走进来,在周从安忙背过身时哗哗将水倒入。 见周从安惊吓遮身体的反应,青竹好笑摇头,“之前一直在小姐身边,小姐的哪一处我没瞧见过,这会到害起羞来。” 周从安尴尬,呵呵傻笑起来,“青竹……”让他出去的意思在明显不过。 青竹没再多说,照周从安的意思离开。她在十六岁之前,洗澡穿衣之类都是他在一旁伺候着,后来,她突然就不用他在一旁伺候了,说是自个儿事自个做,一开始他还疑惑不适应,现在他已经习惯。所以她不用多说,他也能明白。 就是……青竹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回头和周从安说,一不小心看到了她背上的牙印,微愣,随后轻轻的笑了起来,看来小姐和少君还挺~感情还挺不错的嘛!然后转身离去。 正泡在热水里的周从安哪里想的到,连青竹貌似也被带歪了,也不知这是谁的锅! 等周从安泡好后爬起来,冷清络已经收拾好了,连周从安地铺都放好了。 周从安躺上去,够厚够软,身心都舒服。 “清络,谢谢!”周从安道。 冷清络躺在床上,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神情微微纠结,“真的不要紧?” 周从安一愣,笑道,“当然,你可要休息好了。”他说的是关于她打地铺这事。除了前几日她一时起意握了下他的手和在床上待了会儿,其它一成不变,她还是该打地铺打地铺,他觉得心生愧疚。 可是……冷清络皱眉,有好多话想出口,最后只轻轻的说了一个字,“哦!”她明明说和他在一起,可是她这些本能的反应让他的心有一点点的刺痛,她好像并没有她说的那样在意他!不然,她身上肩上的痕迹是从何而来?他和她从未有过亲密,怎么可能是他、咬的呢!再说,她昨晚可是并没有回府。 周从安哪里知道,就这个泡澡的功夫,她身上这个已经不怎么明显的牙印被青竹无意提及,被青兰无意散播,被冷秋惊讶知晓,最后传到了冷清络的耳朵里,让其刚平缓的心再次生出波澜。 第48章 泽月进府 周从安躺在被窝里, 没有一点睡意,大脑全被接下来的剧情占满。 皇上生辰在即,各国使臣陆陆续续的前来。使臣里皇子皇女都有, 而有一国带来他国唯一的皇子出使南司国,参加寿宴的同时也是欲与其和亲, 为皇子挑一位好妻主。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结亲之前出了事, 对皇子而言对夏东瑶周从安而言, 及其严重的事, 这事让夏东瑶化险为夷,节节高升, 入了皇上的眼;让周从安经历牢狱之灾,牵连出身世, 让周府间接走向没落,最后不复存在。 周从安只想着, 心里就泛起一丝痛意。周父周母对她这般好, 怎么可以有事?她穿来这里, 不管是因为什么, 她有所知有所感,这里世界就是真实的世界,他们都是鲜活的人, 她的亲人。 城门下, 整整齐齐站着几排身着官服的大臣侍卫, 他们的视线直直的看着城外大道的尽头。不一会儿,大道的尽头出现长长的队伍, 他们有远而来,缓缓的走近。 “欢迎顾使节和长明皇子亲临鄙国。”礼部尚书张越为首携带一行人在城门口迎接远道而来的无极国使臣。 “哈哈~”被叫顾使节的人身材有些高大圆润, 身着本国特色衣袍,和张越相互恭维道,“早就听说南司国物产丰富,人杰地灵,这一月以来,真的是见识不少,南司国不愧是大国中的翘楚。”他们无极国本就是一小国,也算是南司国的附属国,地小物少,这话客套归客套,也算是他们的真心话。 “哪里哪里。”张越道,“想来顾使节和长明皇子一路舟车劳顿,皇上早已命我等在驿馆备好衣食,两位可先行休息。” 顾使节感谢道,“有劳了。” 张越点头,看了一眼顾使节身后略带华丽大气的马车,“皇子身体可是不适?”一直未见邻国皇子现身,张越心有疑惑。 “无碍,殿下从小体弱,最近又遇水土不服,不宜见风。还请张尚书勿见怪。”顾使节笑道。 “原来如此。”张越道,“如果有需要,晚些找太医来瞧瞧。” 他们一来二去,说了一会儿,向驿馆而去。 周从安站在人群里夏东瑶的身后,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驿馆而去。没成想无极国使臣带着他们的皇子第一批到了。 书中无极国国小,又是南司国附属国,这个长明皇子来时,张尚书正接待其它使臣,所以最后是夏东瑶接待的。这会成了张尚书为主,那接下来的剧情她是不是可以避免了。 周从安不由暗自欢喜,没夏东瑶的事,自然就没有了她周从安的事,一切再好不过。 到了驿馆,长明皇子从马车上下来,身着浅色黄衣,身材娇小,身形优雅,行走间轻轻柔柔,仿若一阵风就能吹到。 长相俊秀美丽,动作端庄娴熟,确实对的起女尊男子之贤良模范的称号。 不过这貌似是不是太娇小柔弱了?难得,周从安和夏东瑶生出了一致的想法。这女尊男儿果真一人堪比一人娇、弱啊! “顾使节,这位是夏大人,还有小周大人,今后在驿馆有什么需要就找她们。”就在这间隙,赵大人将他们安排起来。 呃!周从安傻眼,她刚想完事以后回家补觉来着。只听夏东瑶不急不缓的点头,“在下夏东瑶,有什么照顾不周还请见谅。” 也许老天见她过的太平顺了,给她找点事做? “夏兄,这长明皇子咱们可要上点心呐!”周从安陪着夏东瑶在驿馆里守着,对着夏东瑶小声说道。 夏东瑶眉头微微皱了皱,对周从安的话有些疑惑,而后点头,“这是自然。”外国皇子多注意些也是应该。 “你可多派些人护着。”周从安想想不由再次提醒。见夏东瑶有些不耐烦,周从安忙姗笑继续说道,“既然有夏兄在这守着,下官就先走了。家里……”夜晚将至,她一定不能在驿馆待着才行,一定不能,不然发生了啥,她就脱不了干系。 夏东瑶知周从安说的是什么,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理解点头。府中冷清络可能在等着她,她回去无可厚非。 “多谢夏兄了。”周从安道,转身果断离去。夏东瑶是女主,有女主光环护着,即便发生了什么事也会化险为夷。她作为女生身边的人,也许也会因夏东瑶女主光环的影响不会有事,但事后呢!遭殃的便就是她的家人。 还有关于她的身世,在周母房中藏着的那块玉佩,她定要把它拿来藏了或着毁了才行,那不但不能给她带来荣耀和好处,这整个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太女未定,圣上态度不名,朝中三位皇女加圣上自己,四大势力,如果这时她的身世出现,对皇上朝中而言,绝对弊大于利,多半成为他们的炮灰。书中周从安虽然完好活着,可是周府一家却…… “啊~”周从安走进周府,神色异样的走在去周父清和院的路上,一个走神撞到了人。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周从安话未说完,抬眼一看,瞬间傻了,他…… 白衣飘逸,白玉为簪,长发及腰,衣袂轻扬。五官精致,眉眼柔美,嘴角轻扬,宛如桃花盛开,美的不似人间物。 周从安的眼里闪过明显的惊艳还有诧异,他、他、他怎么在周府? “泽月公子,不是让你在偏房等着吗?怎么在周府……”冷秋从一旁小路不满的出来,看到周从安话顿住,恭谨行了一礼,“小姐回来了!” 周从安盯着泽月,问着冷秋,“他、他、他怎么在周府!”她太过吃惊,一时忘了收回表情,以至于让从没见过周从安失态的冷秋小小的惊讶了下。 “呃!” 周从安忙收回了自己的惊讶,“泽月公子为何来了!” “这……”冷秋表情纠结,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勉强道,“小姐还是问我家公子吧!” 呃!周从安疑惑。 一旁的泽月轻轻一笑,语气清扬,“周小姐,你怎么不问问泽月!” 呃!周从安被他这话弄得再次呆掉。心中一吓一凉,他、莫不是来找她算前几日的“风流”账! “泽月。”冷清络的声音温和传话,见到周从安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回来了。” 周从安点头。对于眼前的状况莫名其妙,想开口问出什么,冷清络先开了口,“回来的正好。父亲大人找你。”随后和善的对泽月道,“我们也一起去,先在外等着。” 看着冷清络和泽月貌似很和谐的先她一步走着,周从安惊的一批,无数的大大的问号浮现在脑门上。世家公子对青楼名妓不鄙视嘲讽也就不错了,还能友好相处?是她思想境界太低俗还是把这女尊男子想的太狭隘太小气了? 周从安见到周父,房间里除了他还有他的贴身侍从苏子言再没有了其它人,一向温馨活波的气氛今天异常的沉静压抑。一向爽朗大气号称公老虎的周父也一反常态的严肃阴沉。 “爹,找我何事?”周从安心生忐忑,不知周父为那般! 周父皱眉,对于接下来的话半点不想说。身旁跟着他几十年的苏子言轻轻的提醒了下他,他才不情不愿的开口,“那谁叫什么泽月的,为父同意他留在周府了!” “呃,谁?”周从安震惊。她是不是耳朵坏了,出现错觉了? 周父前一句刚落,忙加上条件,“不过他进了周府,也只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侍,绝对不能带出去辱没了周府门楣。还有……” “等、等等,爹。你说什么!”周从安这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你说让泽月进府,我是听错了是不是?我一定是听错了。嗯,我一定是听错了。” 见周从安不但不见一点喜色,一副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听错宽慰自己的恍惚模样,周父担忧道,“安儿,你这是高兴糊涂了吧?让那泽月进府有这么高兴?” 周从安再说听到周母的话,惊呼,“你说的是真的。” 周父被她这一愣一愣吓了一跳,“自然。为父同意的事还能有假。”想到此事,周父皱眉叹息,“这事你还真应该谢谢落儿,如果不是他同意,好说歹说,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哎!既然落儿自己都同意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之前你失口否认,我便想着随你。但堂堂一个为官女子,养个外室成何体统,这不是让人笑话吗?你可得好好对落儿才是。” 周从安真的想哭,原来是冷清络的缘故。“爹,能不让泽月住周府吗!”话里带有明显的哭腔,“我我我养外室已是不对,我不能再对不起清络了。”呜~天,泽月进府还了得!泽月啊!喜欢夏东瑶的泽月!为夏东瑶黑化为夏东瑶自焚的泽月!这怎么可以?即便现在泽月貌似并没有黑化,貌似并没有爱上夏东瑶,可是也架不住她每次看到他和夏东瑶走在一起十分亲昵的事实。她、她真的…… 再说,泽月会同意来周府吗?上次她还看到他和夏轻晚在一起,怎么可能来她的府邸?她这模样她自个儿喜欢,但这女尊男儿喜不喜欢,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会喜欢她?难。连冷清络不是也不是因为喜欢,而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的吗? “怎么?我同意了你还不高兴!”周母面上一冷,十分生气。他为了她都这样妥协,她还有计较! “我不是。”周从安解释,“我和他其实……”没什么关系。她突然打住。想起自己醉酒醒来的那日,这句话再也说不出来。虽然那晚之事她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她醒来两人亲密痕迹同床共枕是事实。 “小姐,没事。你的心情正君能理解。”苏子言适时柔声道,“正君也累了,就让正君一个人清静清静。”他在周父身边多年,也一直看着周从安长大,名为主仆,却也算周从安半个长辈。这话他是能说的。 周从安犹豫,“可是……”泽月不能留在周府。 苏子言对着周从安暗自摇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趁正君没没改变主意,小姐还是先走吧!” 见周父气的大喘气,周从安只得离去,再说两句,周父怕是气的直接晕到,只要周父一晕,疼周父的周母对她便有的说了。 周从安不由头疼。 第49章 暧昧吻痕 “她没来吗?”离安怡院不远的长林小!院里, 泽月摆弄着自己带来的琴,轻声问着桃琴。 “嗯。”刚回院的桃琴脸色难看的点头,“周小姐身边的人可能都没告诉她!” 泽月面无表情擦着琴身的手一顿, “她的性子不来见我,着实正常。”不然当时就不会溜的那么快了。 他还想她来他就告诉她那晚的真相呢!结果她竟然避他不见, 将他安排在这个长林院就不闻不问了?连他多次让桃琴去找她,都无用。 这样想着, 嘴角轻扬, 眼里划过点点笑意。 “真的不去见他?”夜里, 周从安躺在地铺上走神,冷清络的话响起。 周从安表情微顿, 垂下眼帘,“不去。” “可是……”冷清络皱眉, 眼里划过忧虑。 “我不知你为何要将他带进府。”周从安若有所思道,“我和他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个样子。”那日可能是她错了, 除此之外, 她和他又有什么关系所言?仔细想想, 她帮他, 他信她,他们的连接点不过是温林罢了,如果没有温林, 她和他是不是连交集都不会有。 周从安的心里突生一丝失落, 她和他的交际好像仅存在于温林! 周从安这句话让冷清络心一紧, 他为什么这么做!他…… “小姐。”门外传来青竹的声音。 周从安疑惑,“什么事?”这么晚了, 一般青竹可不会找她。 “就是……就是……”青竹在门口犹豫,不知当着冷清络该不该说。 “我出来吧!”周从安想了想, 起身穿起外套出门。以青竹平时处事,这种犹豫可不像平时的事。 “我去去就回。”周从安对冷清络道,出门关门。青竹正一脸难色,见着她出来,小声道,“泽月公子硬要传话,说小姐定会想知道。” “知道什么?”周从安疑惑。 “他传话说,那日之事小姐想必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青竹道。 周从安怔住,那日?是那天晚上!那日还有她不知道的事?随后眼睛一亮,她就说自己酒品不会那么差嘛!然后让青竹去休息,自己脚步轻盈的向泽月院子而去。 然而她忘了,她和泽月身上的暧昧吻痕那可是做不得假,除了最后一步,她和泽月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 等他从泽月那得到过程时,她满脸愕然,再闹了个大红脸,心里内流满面,懊恼异常,早知还不如不知道呢!她怎么不知自己有这么能“闹”? 不过让她庆幸松了一口气的是,还好她们没有越过最后的一道防线,不然她现在真的不知如此是好?泽月与她,终究是不可能的啊!即便他现在被冷清络带进了府。 到如今,不管她的感情归属如何,她心里的天平始终是倾斜于冷清络的,所以后来在她知道冷清络瞒着她的事时,她的心里才那般的失望,放弃成了她第一选择。 “我来照顾她吧!”百家酒肆里,泽月温和对赵雪知道。等赵雪知点头,他带着周从安回到了他住的院子。 这个院子不大,一共三间房,紫玉桃琴还有他,没有客房,便直接将她带到他的房间里。 他以为周从安这样温温和和的人应该睡相很好,不用人操心,然而……啪一声,醉的糊里糊涂的周从安掉在了地上。 本去拿帕子的泽月皱眉,转身将周从安抱上了床,刚要起身,被醉意朦胧的她抓住了头发,一时撞个满怀。 从泽月身上传来淡淡的凉意,让因酒发热的周从安本能的靠近,十分欢喜,直接上双手,一把抱住了泽月。 泽月怔住,就要起身。 周从安眼睛都未睁,嘟囔着,“泽月,你别走。” 醉成这般还知道他是谁!泽月微愣,“你醉了。”然后扳开周从安的手就要离开。 “不要。”周从安嘟囔道,伸手握住了泽月清凉的手,缓缓睁开了眼,对着眼前的泽月,呵呵傻笑,“小泽月,泽月儿,你身上凉凉的,好舒服啊!”说后一个翻身,将泽月压在了身下,躺在了泽月的身上,全身不断的靠近泽月的身体脸,嘴里发出满足的叹息,“真凉快,好舒服!” 泽月愣住,他回来时被她吐了一身,便把弄脏的外衣脱了,没有及时换上,加上天冷,他的体温不由凉了些。她、这是把他当冰块用了?泽月这样一想,满脸黑线。 周从安安安静静趴在他身上解热也就罢了,手脚触动还不满足,竟还得寸进尺扒他的衣服。泽月的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暗光,一把将她的手握住,“周从安,你干什么?”语气带着丝丝怒意。 周从安脸色绯红,睁着醉意朦胧的却格外好看的眼,撒娇似的低呼,“我热,可是你凉……凉快……!”说着,手不能挣脱泽月的限制,直接用脸靠近他的脸,不断的摩擦,连带着身体也微微动作。 泽月眼眸一冷,脸色不受控制开始乏红,心里和身体划过难以言说的触感。真当他是男人,没有□□是不是? 就在周从安的唇无意划过他精致好看的下颌时,泽月终于忍不住翻身而起,将醉酒后如男儿般娇媚诱人的周从安压在了身下,没想到女人这般的模样竟如此吸引他。她想吻她,想要她,泽月心念一动,一发不可收拾。 “周从安,是你先占我便宜的。和我泽月……你不亏。”泽月道,也不知周从安听不听到,俯身吻上了周从安那水润一张一合分外诱人的唇。 唇齿相间,如天雷勾动地火,一发而不可收拾。 “唔~~” “公子,热水来了!”正当时,敲门声响起,桃琴的声音不和适宜的传了进来。 泽月惊的回过神来,他们的衣服半退,堪堪遮住关键部位,两人脖子锁骨满是彼此的吻痕,身体也紧紧的拥在一起。 泽月忙和周从安分开,看着已经睡去的周从安,眼瞳一紧,他们差一点就、就一点就……泽月全身颤抖,不知是庆幸桃琴及时出现,还是难过他和她并没有真正的…… 惊恐、慌张、无错、失落、抑郁,从他的眼里一一划过。最后在桃琴再次的喊声中,全部收于眼眸深处。 这些心绪,陷入深睡的周从安半分不知。以至于泽月心生恼意,在她露出的好看肩上狠狠的咬下,直到她在梦中痛的惊呼出声,落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才罢休。 虽然明知他咬的牙印会消失,但是他就是想这般做,让自己心里舒服些。 “之前,在小院你说让我住着,可是你却让我离开。如今,你夫郎将我带进了你周府,你还想让我离开,是吗?”泽月轻笑,“我泽月命贱,是不是就该被你们这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泽月的话顿时让周从安傻掉,这是她认识的泽月能说出的话?在她的认知里,泽月这人,温和又清高,自信又自知,这般貌似自嘲的泽月她还是第一……不,第二次见到。 周从安回过神来,“没有。之前是意外。这一次……”她确实是不想他留在府里,之前不想,现在得知她和他并没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她更不想。可是,看着泽月这般,她的心划过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承认的疼惜,而后犹豫了 “这一次!怎样?也是意外。”泽月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咄咄逼人。 “呃。”周从安纠结,最后心一横眼一闭牙一咬,干脆道,“你要留下就留下。”在泽月惊讶周从安瞬间的转变时,只听周从安小声留下了一句,“反正你不是我的小侍。”然后跑了。 嗯,他才不可能是她小侍,她又不会喜欢他,怎么可能让他当她的小侍。她在女尊世界,有冷清络一个夫郎就够了。周从安离开泽月暗暗想着,反正他应该在周府呆不了几日,他自会跟着夏东瑶走。 他对于她,她总有无数的借口理解体谅他,无数的借口让自己远离他,总之,她的矛盾在他的身上用的淋漓尽致,以至于最后都忘了她为何会这般。 而冷清络这边,在房内听着周从安离开后,他的心里划过一丝失落,还莫名松了一口气,不知自己带泽月回来是对还是错。 他会带泽月进府也是偶遇泽月临时起意。 今日出府散心,回来时听冷秋说周从安喜欢百家酒肆的酒,他便行到百家酒肆想打酒带回去,意外见到了听说过无数次被人谈起的泽月。也第一次见识到原来那些让他们这个世家公子避而远之嘲讽鄙视的勾栏公子里也有这般光华气度如此夺目的人。 当时心觉,怪不得众人那般的喜爱他,怪不得连他传说中的书呆子妻主也对他与众不同。 而后冷清络意外得知,那日周从安没有回府,在周从安身上留下痕迹的人就是他、泽月,传闻和周从安感情颇深的泽月。 他心里一直觉得对周从安有所亏欠,让她背了这么大的锅,怎还能安安心心的和周从安在一起。如今遇到了一个让周从安欢喜的人,他又怎忍心不成全她! 他是个土生土长的女尊男子,虽心对一世一生一双人有过期待,但也接受自己的妻主有侧夫小侍,所以在众人都不解的目光下,将泽月带进了周府,为了周从安将他带了回来。 第50章 孩子之事 周从安回到安怡院, 一时也于睡意,坐在院门口望着若隐若现的月亮发起呆来。 “小姐,还在生流风的气。”流风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周从安身边。 周从安回头, 流风还是那一身不起眼的灰衣,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一丝忧郁, 沉静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 周从安嘴角上扬,“我早就不生气了。这几日没你在身边, 总觉得不习惯呢!”她又不是这里的人, 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那日晚上就不生气了,只是碍于面子, 憋着呢! “多谢小姐。”流风抱拳,嘴角扬起, 一个不符合她清冷的憨笑出现在她脸上。 周从安见着,“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她偶尔的二是有理由的, 这不, 不笑则已, 笑起来这么可乐! 第二日,周从安在书房里醒来,想起昨日使臣来之事, 一早就去见周父。周母已经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周父一人。 “爹, 我上次不是见着你有一块上乘的玉佩,可还在你哪里?”周从安问候了周父一遍, 直接进入主题。 “怎么?”周父惊讶,“怎么突然这么问!”心里警觉起来。 周从安笑笑, 故作不以为然道,“哦。最近和同僚在一起久了,突然想起那块玉佩,觉得好看,想借来玩两天。”如果她说她想要,周父多半也不会给。 周父眼帘闪了闪,半开玩笑笑道,“玉佩我可是宝贝的很,怎么能随便拿给你呢?你那玉佩玉镯也不少,还不够你玩?” “爹。”周从安撒娇道,“玉佩是有,但质地不是不同吗?我之前见那玉佩质地可是极好,何不就让我……” 周从安话还未说完,周父摇头打住,“好了,安儿,时候不早了,你开始快去上职吧!别一天到晚,跟你那些什么同僚有一出是一出。” “爹~” “去吧!听说你娘说你跟着张大人做接待使臣之事,好好做,莫给你娘丢了人。”周父催促道。 见周父这个样子,周从安知这会怕是不行了,只好点头,“那安儿就先走了?”走了两步总觉有点不踏实,回头对周父道,“那爹,你可把那玉佩收好了,可别找不着了。” 在周父疑惑又肯定点头后,周从安才略放心的离开。这两天,等那天周父不在,她自个儿去把玉佩拿来,放在她自己这里,她才能有所控制,不然,谁知道周父何时一个大脑没转弯就把玉佩拿给南司国的老大了。 这两日张大人吩咐她照看着驿馆,不用去司礼苑。周从安带着流风慢悠悠的向驿馆而去。今日貌似无极国使臣皇子会去见皇帝,夏东瑶应该在陪同。 等周从安去驿馆,按例询问了下注意事项,记录下无极国使臣皇子的生活饮食习惯,夏东瑶陪着顾使节和长明皇子回来了。 感觉长明皇子的心情比昨日好了不少,和夏东瑶有说有笑,貌似十分满意这次的南司国出行。 周从安暗道,如果剧情未变得话,过几日这长明皇子怕是就笑不出来了!不是她不想改变剧情,而是在原书里,羡慕妒忌而整女主的人比比皆是,连皇女中都有人祸祸她。而这无极国皇子出事,给夏东瑶治一个办事不利影响两国交好之罪那不是小菜一碟,不过夏东瑶有女主光环,所以这受伤的自然就只有长明皇子和周从安。 “大人,没事从安就先行一步了!”见已到下班的点,夏东瑶没见着,周从安就对着一个同僚道。她可一定不要晚上留此。 “嗯。”同僚点头。反正这些他国使臣皇子,皇上都派了很多人守着,他们这些文弱书生也不过装装样子,少一两个也不要紧。 周从安说了声谢谢,走了。 路过一酒楼时,周从安停下脚步,纠结了一小会,向里而去。流风疑惑。周从安道,“听说最近清络喜欢这里的梅干,走到这里了,就给他带点回去。”正好,貌似泽月也很喜欢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她每次见着他,他的房间里总是能看到这些吃食。 流风皱眉,不解,“小姐以前那般想退亲,应该也不喜欢少君,如今少君有孕,但小姐你知少君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小姐的,小姐怎么对少君这般上心。”她一直陪在周从安的身边,旁人不知,她怎会不知。冷清络如果对自家小姐有些情份倒也罢,可是他和她现在这般的境况,她心里多少替周从安有些不值。 有句话说的好,自己的属下终归是护自己的主子,连一向沉默当工具人的流风也是如此。 “你可别胡说,你们少君的孩子可不就是周家的孩子。”周从安温和叹息,轻轻的避过了流风的话。可不就是周府的孩子! “客官,你要的东西好嘞!”小二热情的将打包好的东西递给他们。 周从安接过酒楼打包好的东西,转身离去。 楼道转角的地方,还身着官服的夏东瑶出来,看着周从安离开的背影眉头微皱,一脸深思。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冷清络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周从安的,那便是她的? 她、她貌似有了私生子! “青竹,把它给少君。”周从安把东西拿给青竹,青竹应声接过。周从安道,“我顺手买多了,少君吃不完就给泽月公子送去一些!”说着抬头示意了下隔壁长林院,然后走了。 青竹疑惑的点头,然后打开,打算将东西给冷秋。低头一眼微愣,抬头看了一眼离去的自家小姐,无奈摇头,敢情她家小姐都将东西分好了的啊!这不多不少,刚好两份。 晚上冷清络吃着零食,嘴里上扬。 “公子,今天小姐说又睡书房了。”冷秋进来。 冷清络拿着梅干的手一顿,“哦。”一时心里五味杂陈。从昨夜周从安就没有回来,去了书房,今天也在书房! 周从安虽和冷清络一直在主卧里睡,但两人一直相安无事,互不打扰,她也没觉得不好,昨个儿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会打扰到他,所以她就睡书房了。一睡书房不得了,她到喜欢上了书房里的软榻,比睡地板舒服。 这不,何不直接睡书房算了!再者,想到泽月就在不远处,她和冷清络睡一屋总觉得不合适! 这样一想,她自己都笑了,自己和冷清络那可是拜过堂的正儿八经的夫妻,不合适个啥? “小姐,少君怕你冷,让青兰给你多带来一床被子。”青兰推门进来。 周从安画着小图书,头也没抬的点头,“你放下吧!替你家小姐谢谢他。” “小姐,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青兰犹豫道,“你和少君成亲还不到三个月,这……” “没事。”周从安道,“少君有孕,为了不影响孩子,夫妻分房在理。”这里为了孩子能顺利出生,有一半人会在有孩子到孩子出生之前,不和其怀孕之人同房同一间房住,她这也没毛病。 “可是……”青兰想了想,也觉得话是这样,一时也找不到反驳周从安的话来。 周从安见此直接让青兰走了,她也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日,周从安一如既往的去司礼苑,然后去驿馆,然后如常回府。没想在路上遇上了赵雪知,不,准确的说是赵雪知刻意在她路过的茶坊等她。 “上次你把我扔在百家酒肆,自个儿跑了,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来找我了。”周从安郁闷的走在二楼,微抱怨道,“你这朋友当的合格不!” 赵雪知笑笑,“泽月不是你的人吗?将你留给他有何不可!”语气虽带着流侃,却难得没有以往那么夸张。 “什么泽月是我的人,泽月不是……”周从安突然打住,心思百转,除了她自己,外面的人都以为她为泽月赎了身,她当时也不知作何想,也没解释,这会解释好像有点多余! “哦~什么不是!”赵雪知笑,笑里带着明显的勉强,看着周从安的眼神也有一些忧郁犹豫,陷在自己思绪里的周从安一时并没有注意。 “没什么。”周从安道,这时感觉出赵雪知看着她的异样,疑惑,“你、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赵雪知笑容收敛,手中折扇一收,一脸纠结正色的看着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我要与你说件事,我也不知告诉你对不对,但我想你应该需要知道。” 难得赵雪知这么严肃,周从安好奇道,“什么事?” 赵雪知想了想,让周从安俯耳过来,耳语道,“我今日在酒楼看到你夫郎冷大公子和夏兄在酒楼,听说孩子是……”她今天在酒楼见着冷清络和夏轻晚一起进包间倒没什么,反正大家都知他们是诗文朋友,然她在隔壁包间无意听到他们的谈话,让她震惊的险些撂翻桌子,找他们“干”一架。 “什么?”周从安震惊,真吓到了。 赵雪知点头,“要如何做你自己决定!” 周从安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她从来没有想过,冷清络的孩子竟然是……是……夏东瑶的孩子!而冷清络竟然早就知道。他竟然知道! 他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明明他有无数的机会告诉他,却任由她的脑补自以为是。那孩子是其它陌生人的和是夏东瑶的、能一样吗? 在她这里,完全是不一样的啊! 周从安生平第一次这般的震惊,比在泽月身边醒来还要让她震惊,比得知自己醉酒闹腾泽月更震惊。 震惊后便是失望,对冷清络的失望。 她感觉她有一种被骗的感觉,被她认为清高温柔会愿意成为她夫郎的冷清络骗了。明明她都想好不管剧情不管女主夏东瑶,和他在女尊好好过日子来着。 她……周从安突然觉得委屈,她明明想要改变剧情,救下冷清络,最后却还是为夏东瑶做了嫁衣。 “知儿。”周从安神情忧伤的看着赵雪知。 赵雪知同情叹息,“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多嘴的。”她又不傻,这种事一旦传出,周府周从安就真的站在舆论的刀尖尖上鲜血直流。 “知儿,多谢。”周从安勉强笑道。告别了赵雪知,在赵雪知略担心的目光下走了。 周从安在府外站了好久,整理好自己的心绪,才进了周府。《 》 50-60 第51章 突然入狱 “这个时候让我来这里, 闲的没事做?”周从安散值赶到离周府不远的回廊水榭观景区,赵雪知正在水旁小楼上等着她。 “哪有,我这不是见你这两日心情不好, 让你来散散心。”赵雪知道,手上拿着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笛把玩着。 周从安随意看了一眼, 对赵雪知真是佩服,夏天折扇, 冬季笛子, 这人还真会玩! 赵雪知见周从安盯着, 将手一伸,大气道, “喜欢吗?要不送你了!” “不了。”周从安忙摇头,“我又不会, 要来做甚?”装逼吗?不好意思,她可没有这心思。 “我也没说我会。”赵雪知玩笑道, 笛子在手里转着圈玩。 周从安嘴角抽了抽, 白眼不着痕迹的翻过, 还真是用来装逼!认识赵雪知这么久, 赵雪知不愧是赵雪知啊! “你看那边,那边一片可都是梅树,冬天可好看着呢?”赵雪知随意道, 想着说些让周从安高兴的事来。 周从安顺着看过去, 那一片还真不小, “那等冬天我们来看看。”到时府中的人应当会喜欢。 “好啊!到时可能二殿下叶姑娘也回来了。”赵雪知道。 “嗯。”周从安点头。这么一提起,突然有些想他们, 还有温林,不知温林如何了。 “从安, 之前你娶冷大公子为夫,我还为你高兴,如今看来,怕是错了。”赵雪知冷不丁的话让周从安一愣。 随即视线一转,眼神定住,惊讶震惊浮现眼帘,然后沉寂。 远处凉亭,两道熟悉的身影相对而立,同为白衣,青丝飞舞,两人不知在说什么,她也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见着两人依偎在一起,似乎吻上了。 她,他,不是夏东瑶冷清络,还会是谁? 他们竟然、真的在一起! 周从安眼帘闪了闪,失望浓浓的浮现在眼眶。孩子是真的,他们在一起、也成了真。那她在中间,还有她什么事? 原来不管她什么想法,剧情就是剧情,女主的夫郎就会是女主的夫郎,她改变不了。 “知儿,我先回去了。”周从安收敛心绪开口。 “我同你一起。”赵雪知担忧的看着她。 周从安摇头,“不用了,现在也不算晚,你再玩会回去。” 赵雪知知她心情不好,可能想一个人静静,不再强求。 周从安走了。这一次和上一次知道冷清络的孩子是夏东瑶的时候有所不同,这一次的直观感觉更强烈,让她对和冷清络过日子的想法低落尘埃。 她一女配和女主抢夫郎,这不是作死!她怎么现在才想明白。 “小姐,你看泽月公子!”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身后的流风道。 周从安回神,泽月带着桃琴进入一家酒楼,进入时桃琴还小心的看了看周围。 周从安疑惑,进个酒楼还怕被人看见? “要属下去看看吗?”流风道。 周从安失落摇头,“算了。”反正她一女配,他一喜欢女主的男配,他们能有什么关系。 可是……流风皱眉,但也没再多说。 就在流风沉思间隙,周从安脚下被什么一绊,啪一声摔倒在地,同时听到衣摆哗啦一声划裂开来。 “小姐。”流风忙将周从安扶了起来。 周从安十分无语的爬起来,看着地上莫名其妙出现的树枝,不由一阵火大,“谁这么没公德心,竟然随意将树枝扔在街上,绊倒人怎么办。”她心情不好,骂骂咧咧了好几句,引起了路人的围观才略微心虚的离开。 “小周大人,驿馆让你去一趟。”驿馆派人来。 周从安惊讶,“这会?” 来人点头。 “不是散值了吗?” “尚书大人说,陈百国使臣也来了,让其多加些人手。” 任周从安不愿,还是要去驿馆。只希望早点完事。 “可万万不能出事。”周从安和同僚刘大大跟着侍卫在各国使臣那里按例巡逻了一遍,才慢悠悠走在驿馆院子坐下。 “放心。驿馆这般森严,出不了事。”刘大人高枕无忧笑道。 “希望如此。”周从安道。让他们文官来轮守驿馆这合适吗?这谁出的主意来着,这不是找骂! “要不要喝两杯。”刘大人不知从那里拿出了一壶酒加两酒杯,一副馋酒的模样。 “在这当头,还是不喝酒的好。”周从安正经道。这喝酒误事可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这当头喝酒,她怕是啥傻了不是! “你不喝,我喝。”刘大人自己悠哉游哉喝起来。 天在周从安发呆,刘大人喝醉中黑了。刘大人已经喝趴了,周从安从打盹中惊醒过来,看着在夜色里也十分明亮的驿馆,心平静不少。 起身,扭了扭脖子和腰,周从安正觉舒服不已。 “啊~”一声尖叫划破天际。霎时灯火通明,人声四起,无数的脚步声响起。 周从安第一反应便是疑惑,向声源处而去。走了没几步反应过来及时刹住脚。这驿馆之事少凑热闹为妙。 这样想着,往回走就要坐下,突然十几个侍卫出现,顷刻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说的人是小周大人吗!”巡逻的侍卫首领和一个侍从模样的人出现在周从安身前。 那侍从畏畏缩缩瞧了两眼,忙惊恐的点头,“是她,奴推门进去正看到她翻窗离开。” 周从安一听,惊讶的险些合不上嘴,不会吧!她谨记书中好配角出事定律,离那些什么人远远的,在这里动都没动,这锅都能甩到她身上? “你可看仔细了,这可是小周大人。”侍卫首领难以置信,强调询问道。 那侍卫胆小的瞧着周从安,害怕的点头,“嗯嗯,奴记得很清楚,就是这个衣服这个身形这个样子,把我们大人杀了,侮辱了奴的皇子,呜呜呜~” 还真的是长明皇子出事了!周从安心一抖,暗叫不好,这、这和她有毛线的关系? 那侍卫首领皱眉,公事公办,“小周大人,对不住了,带走。”两名侍卫上前就要捉她。 “什么?什么!我犯了什么错,你们要抓我。我……”周从安无语,就这侍从一句话就把她抓了?这是不是太不科学了。 流风瞬间挡在周从安身前。 “小周大人,顾使节死了,长明皇子受辱,你如今成了嫌疑人,还是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我……我可是一直在这里哪都没去,凭什么抓我。”周从安忙道,“我今天可一直和刘大人待在一起,可是有人证明的。”虽她知可能自己像书中一样被人下套了,但还是不由辩解,这杀人辱人之事,不是小事,作为现代人的她背不起,也不能背。 侍卫首领听后,手一挥,让人去叫醉酒的刘大人。 那人叫了几声,刘大人没有反应,那人生疑,手探鼻息,“李护卫,刘大人死了。” “什么?”周从安惊住,“他刚刚还说醉话来着,怎么可能死了,你弄错了吧!”怎么可能,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死了!周从安被吓到,心不由开始颤抖。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人没了! “小周大人,刘大人的事我们会彻查清楚,现在刘大人已死,你还是先跟我们走,不然我们只有得罪了。”侍卫首领严肃道。 周从安在心里重重叹息了一声,对着护在她身前的流风摇了摇头,怜悯的看了一眼似沉睡着的刘大人,跟着离开了。这般情景,她不走也得走。 周从安被人一推,“啪嗒”一声,大牢的门被人锁死。看着这暗沉沉的天牢,忽明忽暗的过道烛光,其它牢房沉沉睡去的人,还有她身前铺在角落里杂乱无章的稻草,周从安十分不是滋味,千躲万躲,千避万避,最后还是没躲过,进了这天牢。 哎~周从安长长的叹了口气,坐在了地上。这它娘怎么玩意儿,她又不是女主,让她经历这么七弯八拐的有什么用!什么玩意嘛! “啊~啊~”周从安不由大吼。 “吼什么吼,还让不让人睡觉?” “神经病啊!” “信不信老子弄死了!”一时牢里的人被吵醒,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吵什么吵,不想睡给老子起来。”狱卒被吵来,啪的示威似的用鞭子打在一个个牢门上。 牢房里的人便老实了。 周从安何时遇到过这种状况,吓的冷汗直流。无意识的缩卷到牢房角落里,再不敢胡乱出声。 呜呜~什么破书,破剧情,她不玩了,她要回家,回现代,做她无忧无虑的学生去。 “什么?”周府,周父听到周从安被关进大牢的消息,险些晕倒,“安儿,我的安儿啊,她不可能杀人的,不可能的,呜呜……” “孩儿她爹,先别着急,这其中必有误会。”周母满目愁容,却定心安慰周父。 “爹,从安不会有事的。”冷清络也在一旁安慰道。 周父握住冷清络的手,语气伤心道,“落儿,你可一定要相信,安儿不会杀人的,不会的,她从小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他担心冷清络对自家闺女生不够信任,太过伤心难过,身心大乱,胎心不稳。 “爹,你放心,清络相信从安。”冷清络道。 泽月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知周父不喜欢他,他也没有去凑热闹,让周父更生厌恶。 驿馆无极国使臣被杀,长明皇子受辱,文臣刘大人无故死亡,周从安是嫌疑人,这些消息当夜传到皇帝那里,皇帝震怒,立马封锁消息,连夜命人彻查此事。 派出查案之人便是后起之秀夏东瑶和赵雪知。 “来了。”看着身着官服走进大牢的人,周从安没有半分的惊讶,“我就知道会有你。”她猜会是夏东瑶。她心里送了一口气的同时微微有些异样。她怎么就挣脱不了剧情呢! 夏东瑶走近牢房,表情微怔,“为何?”这次皇上让你彻查此事,连她自己都觉得意外。 “直觉。”周从安无精打采道,“能入朝第一天就进翰林院的人不多,你却是其中一个。”先不说原书上,从皇上让她参加接待各国使臣之事便可看出皇上是想重用她的心再明显不过。 如今朝中多是老臣,思想见地略老旧,时代更新,皇上想推新新政,需要青年官员大胆谏言,但青年官员极少,优秀拔萃的人更是寥寥无几,突然出现了个现代走学霸路线再这里也是学霸的夏东瑶,她当然心生满意。 夏东瑶不语。 周从安亦沉默。 过了一会儿,夏东瑶才道,“同你一起的刘大人死了,现在出现的人证物证都对你有所不利。” “人证物证?”周从安抬头,看向夏东瑶,“人证是那长明皇子侍从?那物证呢?我又没去过长悦苑,他们能拿出什么物证来。”书中周从安因女主的关系被陷害入狱也就罢了,现在她和夏东瑶关系一般,还被人整,这让她十分不解。 “仵作检查了顾使节的尸体,他死于……” 第52章 是私生子 仵作检查了顾使节的尸体, 他死于…… 在深夜当头,无极国顾使节死于匕首刺杀,流血过多而亡。据长明皇子侍从口供还有从旁人处得知的信息, 夏东瑶猜测出一个结果。那就是有人对长明皇子起了歹念,生出不轨之心, 当日见陈百国使臣入住驿馆,正好众人将注意力重心放在了陈百国使臣身上, 便觉是好时机。趁着长明皇子入侵, 放下迷药, 潜入房间。不巧被路过的顾使节遇见,心中生疑, 便敲长明皇子房门,见无人答应, 忙开门进去,这时, 他人防备, 直接将匕首没入顾使节胸口, 使其死亡。 五天还是六天?五天!周从安在大牢里待了五天, 整整有五天。她虽因周母周府的关系,衣服是自己白色长衫,但已经又皱又灰, 头发五天没洗, 貌似已经打结成一条一条的了。 头发多日未洗, 周从安痒的直挠,难受的泛嘀咕, 头发莫不是长虱子了?她不由低头抓起身上的衣服,用力嗅了嗅, 还好,自己身上还没啥味道。不然她自己都嫌弃自己了。 她这是还要在牢里待多久?她心态真的快崩了!这剧情什么玩意嘛? 这几天以来,周父周母各来过了一次,赵雪知来过两次。 周母在她进大牢第一天天亮就来看了她一次,说了几句让她放心,一脸凝重担忧的走了。而后夏东瑶赵雪知陆陆续续的来大牢。连许久未见的她表姐谢长梦都托人给她带了一个吃的喝的。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关心她啊!周从安好笑道。 周父在事后两天来的,来时,眼眶微红,明显来之前哭过,再看到她身着单衣坐在草堆上,眼泪险些又落下来。 周父是打心眼里疼爱她的啊!即便她才穿书来有些和原主不一样的变化,他也从未多说过什么,连一丝疑心也没有。 看着周父担忧欲掉泪的眼神,周从安心一疼,第一次主动伸手握住了周父的手,“爹,你相信安儿,安儿没有杀人辱人,所以你放心,我会没事的。” “安儿,傻孩子,为父当然相信你,就是见不得你在这里受委屈。”周父心疼道,“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才两天你就瘦了。” “那有。”周从安故作轻松道,“因为有知儿,我吃的可好了呢?嘘~”周从安小心看了看周围,小声笑道,“知儿让人给我开小灶,可不能让他人听去了,免得知儿官位不保。” “噗嗤”一声,周父被周从安的话和小动作逗笑了,一时紧绷的心情松了不少。 见周父不在那么难过担忧,周从安心安不少。呆了没过多久,周父便走了。 周父走时,周从安忍了好久,终于没忍住拉住了周父的衣角,把心里想了好久的话说了。周从安严肃道,“爹,此事你和母亲大人万万不要插手。你们要相信夏大人和知儿,定会早日查明真相,还安儿清白。” 周父微愣,而后点头。转身不舍得离去。 见周父这么一瞬的迟疑,周从安心里微凉,周父可能真有想法!看着周父离去的背影,周从安忙再三道,“爹,你一定要信我,信夏大人和知儿啊?” 等周父走后,周从安叹息的坐回还算干燥的稻草上,心里暗道,希望周父能听进去她的话,万万不要拿着玉佩进皇宫!书中周父刚拿着玉佩去见皇上,夏东瑶就将这事查清了。所以即便周父不插手此时,无罪释放出天牢只是时间的问题了。那皇上的私生子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啊!书中的周从安可是被死生子这个身份可害惨了。 “咯吱~” 就在周从安走神时,锁链一落,门被人打开。周从安抬头,一抹浅蓝绝色佳人映入眼帘。她眼眸一亮,随即瞳孔一紧,“你怎么来了。” 来人蹲下,从身上拿出手帕将牢房里破旧矮小的木桌擦了擦,再从带来的食盒里拿出几道菜放上去,再拿出筷子在碗上放好。等一切放好后,他才抬起眼帘看向她。 “我想你在牢中好几日,应该很想念酒楼的菜和百家酒肆的酒。”他勾起嘴角,温婉一笑,“我就请赵大人帮忙,为你带来了。” 听着他的话,周从安的眼里划过一丝雀跃。再看到桌上的鸡鸭鱼酒时,欢喜从心里满入眼中。原来竟然有人知道她喜欢这些!她穿来,穿成模样美,体格小,食量少,还有原主是不太爱吃肉的主,她喜欢吃肉类但为了不表现的太明显,她都尽量少吃。 看着她神情异样,他道,“吃吧!还热着。” 周从安看向他,“泽月,没想到你竟然知道我喜欢吃这些油腻的东西?” 只见泽月那张好看的不像话的眉眼一弯,轻轻笑了起来,“泽月别的不敢说,在你的圈子,察言观色怕没有谁能比得上我。” 周从安再一次闪了下眼。再一次惊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儿,仿佛有他在的地方,所有人的光华都被掩盖,她的眼瞳里只留下了一个他。 原书里的他,喜欢夏东瑶的他,如今为何会对她这般上心?以至于愿意住入周府。 “你为何会跟着冷清络进周府?”周从安纠结再三,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之前她一直想知道,可是她脑子里一直有原书泽月黑化的剧情线,所以鸵鸟心态,不敢问,也不能问。 如今,身为她名义上的夫郎冷清络未来看她,他却来了,还带来了她的口腹最爱。她是不是可以自恋一点的以为,他是不是对她…… 泽月听后,表情一顿,嘴角上扬,轻笑,“你觉得呢?”而后表情严肃,略带自嘲失望的看着她,“周从安,到现在你问我为何进周府?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我是为何,怎么你一点都没感觉到吗?我泽月自问除了身份低贱,有那一点入不得你周从安的眼。” “不、不~”周从安摇头,她没料到泽月会这样说。一时心有心疼有欢悦,只片刻,她神情收敛,心思凝重起来。他喜欢她?可能吗?真的吗?书中他是是喜欢夏东瑶的啊!书中冷清络是夏东瑶夫郎之一,冷清络明明同意和她一起过日子,可是现在冷清络怀着夏东瑶的孩子,依旧走在了一起。那泽月最后是不是也会…… “泽月,你喜欢我?真的是喜欢我,不喜欢夏东瑶吗?不是在骗我。”周从安道。第一次正视起和泽月感情、关系。 泽月以为周从安听到他的话可能会生气,可能会逃避,没想到周从安竟认真起来。他忙道,“喜欢还能有假?” 周从安直直的看着泽月,企图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什么。 泽月见此,不由轻轻一笑,“我怎么可能骗你。” “真的不是骗我。”周从安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冷清络在她这里终是一个阴影。 “嗯。”泽月点头。而后道,“菜都凉了,快吃吧!” 周从安移开盯着泽月的视线,轻轻点头。 泽月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说的是真也是假,在在意她的这件事情,他并没有骗她。而骗她之事……想到此,泽月的眼神暗淡了几分。 正拿着鸡腿吃的正香的周从安,哪里想到泽月此人,这会看着温和真诚,实钻着语言的空子。等后来她知道,泽月果真有事骗了她时,她对他的感情深到已经不计较这些事的时候。本以为自己找了个虽爱财但温和善解人意的解语花,没想到找了个深沉傲娇又易怒的食人花。 “赵大人说,你可能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了。”等周从安心满意足的吃好,泽月道。 “哦~嗯。”周从安点头。这个消息对她而言是好事。书中周父心急,有皇上私生子身份,周从安在皇上生辰那日出了大牢。这会赵雪知这样说,多半顾使节和长明皇子之事调查延后了。 见周从安不惊不慌漫不经心的模样,泽月眉头微微皱了皱,随后恢复正常。 而后在狱卒的催促下,离开。 这五天来,他十分担心她。这一次见到了她,他心安不少。 泽月在周从安淡定的目光下,走出了大牢。想起前两日自己意外得知的信息,心不由凝重。 两日前,她一人乔装打扮,深夜从府外回来。路过清和院里,无意听到了周父周母的谈话,意外得知了一个消息,周从安非周父周母亲自,是皇上私生子,还是皇上不知道的私生子。 这一消息对他而言,可大可小,如果被桃琴知道,一不小心可能一切都完了,周从安的日子可能就不会只是像现在这般只有偶尔有点麻烦,可能真的会招来杀身之祸。 以周从安说来,有夏东瑶还是赵雪知,她不会被冤枉入罪。如果周父要进宫,皇上知道了周从安的存在,会做出怎么的决定未可知,还有被其它皇女知晓,更是不得了。 所以,周父没有玉佩,不进宫见皇上,对周从安来说,会不会更好? 第53章 玉佩飞了 一日后, 夏东瑶来见她了。不是为了来告诉她案子的进展,而是告诉她皇上的决定。 皇上唐绍和生辰在即,各国使臣陆陆续续前来, 顾使节之死,长明皇子受辱, 事关重大,如果没有给无极国一个交代, 势必引起无极国不满, 影响两国交好关系。 要知道无极国虽小, 且算南司国附属国,但易守难攻, 也是生产矿石宝石的重要输出国之一,再且它右是南司国, 左有西秦国,如若心生不满, 无极国大可投奔西秦国。多年前, 当时南司国和西秦国都想将无极国收于囊中, 而无极国之所以选择南司国, 南司国多了一向让无极国更满意的条件,那就是除了两国来往,上供南司国物质, 无极国内任何规章制度南司国概不插手。 如今无极国国主唯一皇子受辱, 朝中老臣身死, 无极国岂能轻易罢手。但此事疑点重重,周从安不是凶手的可能性极高, 再加上周母还有朝中大臣带来的压力,便不可能顺理成章将错就错将周从安推出去, 接下这个锅,将其平定。 再过不久生辰到,各国使臣皆已到来,为了南司国颜面,欲将此事快速沉下,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所以此案暂且搁下,等唐绍和生辰过后,再行查明,到时周从安是罪是放再做定夺。 顾使节死因能搁置,长明皇子受辱后续可拖不得,颜面名声名誉还有他想自尽的行为皆容不得马虎。 流风为她带来换洗衣物时,周从安得到了一个她心里明了的消息。长明皇子失贞,唐绍和为了平和无极国国主愤怒,正巧唐兮羽虽小侍侧夫众多,但一直未有正夫,欲让唐兮羽娶之为正夫。但唐兮羽怎可能娶一个失贞的小国皇子,当场拒绝。 唐兮乐见此,不知作何心态,插科打诨,惹得唐绍和霸气一挥衣袖,直接让唐兮乐成了长明皇子妻主。发生这种事,长明皇子见唐兮乐虽无能无赖样,但偶尔来看他皆一副欢喜他的样子,他也只能同意。 周从安听后,唏嘘不已。这唐兮乐算了一步好琪呀!书中长明皇子的结局就是如此。实际唐兮乐看上了长明皇子身后的家族势力。他虽是小国无极国皇子,但极少有人知道长明皇子的父亲是北如国的皇子,是北如国皇上和最爱之人生的孩子,北如国的皇上就是长明皇子的外祖母,私下感情匪浅。 唐兮乐娶了长明皇子,就等于无极国在手和得到北如国暗下的认可与支持,势力不容小觑。做不做得上那万人之位只是时间问题。 “这件事压下后,皇上寿宴如期进行。”流风道。 “嗯。”周从安点头,忙问,“正君去吗?” 流风摇头,“属下不知。” 周从安失望应了一声。想起在府上的冷清络泽月,“那少君和泽月公子近日没事吧!” 流风眉头微皱,“少君前两日回冷府见冷大人,至今为回。泽月公子近日……他……”他迟疑,见周从安疑惑的等着他,他接着道,“时常在晚上避开众人,神秘而去。” “呃?”周从安愕然。冷清络回冷府见冷正,可能想打听些她这件事,她想的过去,也乐于他会冷府。而泽月是为何?要知道泽月作为青楼之人,一旦赎了身,离开勾栏,便和之前那些人不会有所联系。除了几个人品尚可之人,泽月基本就没有什么朋友,神秘外出貌似不会有什么好事? “小姐,之前流风就想说,从泽月公子为自己赎身接近小姐开始,他怕就对小姐另有目地。小姐可否让流风跟入深查。” “是这样吗?”周从安皱眉,不确定道,“他应该是有什么事吧!”书中的泽月可没半点背景,否则又怎么可能在江月楼一待就是七年,直到遇上正经对他如普通人的女主才离开江月楼。现在,她穿来了,既然身边有些变化,但会变化这么大吗?他上次来说在意她,不骗她,那真诚的眼神可做不得假啊! “小姐……”流风眉头紧皱,难得一次不认同她的话。那泽月在勾栏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又怎会平白看上自家如男儿般长相性子的小姐。她一外号二,都能想的明白,自家小姐怎么犯傻了! “既然你有所怀疑,那你去吧!”周从安道,“莫被他知晓了。”她没这么傻,连流风都心有疑虑她再用书中所说的剧情说事也不合适不是。不过可不能让他知晓了,不然万一他在她这里黑化了,她哭都来不及。 “是。流风明白。”流风点头,离去。 现在他们说起泽月,泽月晚上就来大牢了。让周从安眼睛一亮的同时微微心虚。 “你怎么来了?”周从安流侃,“这大牢禁地你泽月都能说就来,本事可不小。” 泽月取下自己的披风帽帷,露出自己如水墨般柔顺的青丝,开口,“泽月拜托赵大人让我来见你的,也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周从安笑笑,没再开玩笑,正色道,“这般晚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泽月嘴角上扬,“泽月作为你的小侍,就不能来看看自己在牢中的妻主吗?”眼尾轻挑,自带一股风流魅惑之姿。 周从安脸瞬间微红,不着痕迹的将视线移开。嘴角抽了抽,心里无语,这人长得就很吸引人了,还这般勾人,这是不给其它人活吗! 泽月收敛笑容,从袖里掏出一个东西低调的递给她,轻扬嘴角,“给,我想你需要这个东西。” 一块环状龙形、通身墨绿上乘玉佩出现在周从安眼前,周从安惊讶的睁大了眼,“这、这……一直被我爹收藏着好好的神秘玉佩!” 泽月点头,握住周从安的手,将玉佩放在她的手里,认真道,“我想它对你很重要,所以我趁着正君不在,给带来了。” “你~”周从安心一紧,有些难以置信看着泽月,“你知道了?”知道了她非周父亲生,是唐绍和的私生子! 她没有明说,但他懂她说的是什么,犹豫了片刻,终于点头承受,“嗯,意外得知。”他紧紧的握住周从安的手,“我想你不愿意将此事公开是不是?不然也不会多次提醒周父不要为你多做什么,所以我把能证明你身世的它带来了,将选择权交给你。” 周从安看着他,心里动容,眼里闪过感动的星光,她从来不知这世上有一个人会这般懂她,为她将她心里想的事给提前做了。 她的点一直放在泽月将她想做的事给做了的网红状态,却没想过泽月为何会知道的这般清楚,即便听墙角,周父藏着这么严实的玉佩,泽月怎么知晓?又怎么会拿到? 所以在和泽月这场感情较量中,明泽月输了,实周从安输了,从一开始就输了。她一个现代生活普通单一的人又怎么会是生活在古代权势阴谋又在勾栏待过多年的泽月的对手呢?陷入在泽月的感情里,于她,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周父没有了玉佩,对她的身份少了证明,不能说出她的身世,便不会轻易入宫。对她还有周府而言,便少了许多潜在的危险。 周从安想着,这几日来忐忑的心放下不少。 然让周从安没想到的事,周父为了救她心切,不见了玉佩直接向她奔来。 当周父面色暗沉阴郁在流风的陪同下,带着泽月前来时,周从安懵了。一向大大咧咧娇娇柔柔对她极好的周父难得的阴郁的看着她,眼神里还带着对她的点点失望。 “爹,怎么了?”周从安看着门外神色异样的几人,疑惑不解。她不是还没事吗?怎么几人一副…… 一滴泪从周父的眼中落下来,周父伤心叹息道,“安儿,爹都是为你好啊!爹只是想让你早日出来,你怎就不明白爹的苦心呢?”啪啪,眼泪再次从眼眶落来。 周从安心一紧,“爹,有话好好说,你别哭啊!” “小姐,泽月公子做的事,正君已经知道了。”一旁的流风面色严肃的开口。 周从安愣住,随即心思一转,顿时震住,“你说的是……玉佩?”周从安看了一眼泽月,见泽月对她摇了摇头,她瞬间感觉完了。 周父停止了眼泪,“真的在安儿这里啊!我还想定是这泽月胡说,没想到真的是安儿。” “呵呵!”周从安讪讪一笑,“我就是见它好看,才让泽月拿给我的”。周从安见泽月微红肿的脸,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在周父期待的目光下老老实实从怀里拿出了玉佩。 周父毫不客气的接过玉佩,对于周从安的反应,周父心生怀疑,但也没在多问。既然决定为了周从安进宫摊牌,那周从安现在知道这玉佩意义与否也没有那么重要。 在周从安郁闷无奈中,周父带着泽月离开。现在倒好,玉佩未藏成,本就对泽月不满的周父更是对他有了意见。 第54章 亲生父亲 长林院里, “哐当~”一声传来瓷碗摔碎声,随之二来响起一道异常冷漠的声音,“桃琴, 你果真是你主子的好奴才,什么事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啊。” “泽月公子, 桃琴是为你好。”桃琴清冷的声音传来。 泽月怒,嘴角嘲讽上扬, “为了我!你说的好听是为了我好。为了我你就不该在流风的威胁下, 承认那玉佩, 告诉周从安的父亲,将玉佩交给了她。” 桃琴抬头, 额头有一抹被刚才茶杯擦过留下的小血痕,勉强扬起嘴角, “泽月公子,如果那日我不是因为担心你, 跟着你一起到了牢房,你是不是就从未打算告诉我?周小姐之事。” 泽月神情一冷, 沉默了一会儿开口, “我告诉了你,不是等于你主子就知道了吗?到时周从安她………” 桃琴叹息摇头,“你又怎知我一定会告诉她?” 泽月皱眉。平时一些小事还好, 这么大的事他作为派来他身边协助或者说监视的人又怎么可能不告诉她呢! 桃琴走到他身边, 道, “泽月公子,不管周小姐的身份如何, 你和她都不会有结果。趁着主子未发现,早些扰乱大皇女和周府相斗, 而后抽身离去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泽月一听,眼神暗淡,“我怎么不可能和她在一起?怎么会……”不可能!他最后的话低下来,说着连自己都不确定。 “她护不了你。”桃琴残忍道,“你为主子做事多年,暗地里得罪了多少人,你不知道吗?如果不是主子一直暗地护着你,你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如今如果你就这么抽身离开主子,即便主子不计较,周小姐也很难护你周全。她、并不适合你啊!” “是吗?”泽月听了桃琴的话,失神。他有那么糟糕?需要她的保护!不,他其实不需要她的保护的,他有足够的自信能自保。 “无论如何,桃琴,周从安身世不要告诉你家主子可好?”泽月柔软道,“如果被她知道,周从安会没命的。” 桃琴虽不赞同,但见泽月如此这般低声请求,他只得叹息点头。他不是赞同他这样做,而且他将此事告诉他主子,对泽月来说可能也会是祸事,他不忍心。 十天后,任凭周从安多不愿,在一个晴朗明媚的下午,皇上生辰之日,周父还是跟着周母去了。拿着那块通透精致的玉佩去了。 周从安坐在牢里稻草上,靠着墙,听着流风带来的消息,无力感从全身蔓延。虽因泽月,玉佩过她手之事,周父晚了去见唐绍和的时机,导致她并没有同原书一样,参加上皇上的生辰,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周从安的身份因周父还是被唐绍和知道,她私生子的身份算是实定了! 周父跟着周母进了皇宫,生平第二次见到唐绍和。在生辰宴结束,所有的使臣大臣都离开后,唐绍和在书房见了周父。 站在御书房里,周父皱着眉犹豫再三,将放在袖口的玉佩拿出来,呈给唐绍和,“这玉佩皇上可认得?” 玉佩通身墨绿,呈环状龙形,十分通透精致,在整个南司国,只有皇族才有此美玉雕刻而成的皇族特有的龙形玉佩。 一脸严峻的唐绍和见到玉佩,皱眉,随后一愣,猛地站了起来,眼神难以控制带上惊讶激动还有惊喜。只片刻,唐绍和察觉自己有些失态,忙收敛自己外露的心情。 声音微颤又隐忍着期望的看向周父,“你怎会有此玉佩?” 周父没有直接回答他,将刚才进御书房从周母手里接过的画打开,“皇上可认识此人?” 这是一副桃林桃花盛开美人相间图。画中桃花盛开,花瓣随风轻轻落下,花间立着一位白衣男子,长相柔美,眉目精致如画。青丝飞扬,衣袂翩翩,好看唇角轻轻上扬,霎时宛如桃花盛开,明艳动人的颜色甚至比桃花更甚。 看着画,唐绍和眼神动容,不由走上前去,仔细看着画中人儿,眼眸深情而忧伤,“墨儿。”抬眼看向在宴会上就觉有些眼熟的周父,“你怎么会有朕为墨儿画的画?” 周父本就一直对唐绍和心生不满带着怨恨,见他亲近叫着墨儿这个名字,脸色不由难看起来,压下自己的心绪,极度不情愿开口,“他是我哥,这画中的人也就是你口中的墨儿苏墨,是我哥,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什么!”唐绍和惊住。他从来不知周庆容的夫郎和墨儿是亲兄弟,苏墨是苏家的儿子! 周父知他不知道,心里对唐绍和更加的气愤,如果不是她,他哥怎么会死!怎么会那么年轻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唐绍和回过神来,忙道,“那墨儿…你哥呢?你哥现在在哪儿?” “他死了。”周父道,“生下孩子不到半年郁郁而死。” “死了?墨儿死了!朕一直在找他,他怎么就死了。”唐绍和难掩悲伤道。反应过来周父话中孩子二字,“孩子?你说孩子。墨儿他、他的孩子……”后来的话她完全不可想象。 周父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平静开口,“是你的孩子。” 唐绍和神情怔住,“墨儿竟然有了朕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她的眼里自责后悔悲伤划过,指责周父,“从锦州回来后,朕一直派人在找他,他就是你哥,你和周庆容竟从未向朕提起。你们联合起来骗了朕。让朕和墨儿……” “你说我们骗你,你何时来苏府找过我哥?何时向我们问起过?”周父忍不住嘲讽,“但凡你向庆容提起过一次,庆容都会违背我哥临终前的嘱托,告诉你。然而这么多年来,你一次都没提起过。再说……”周父顿了顿,心里闪过各种情绪,“被骗的人不是你,是我哥。从一开始你就骗了我哥,名字是假,身份是假,地址是假,除了一块象征着你身份的玉佩,一切都是假的。他找了你许久,等了你许久,后来庆容无意看到这个玉佩,他才知原来和他心心相印在一起一个月,赢了他的心得了他的身之人,竟是当今皇上。” 唐绍和神情复杂,眼中闪过懊恼痛苦,“当时朝中局势不稳,又遇一些意外,出宫在外,不得不用了一个新名。朕也一直在找他,当年朕派人去过苏家,可是他们回来说,苏府没有苏墨这个人。朕不信,还悄悄去过一次,只看到了你,再没在苏府看到过其它的人。” “我哥他从出生就身体不好,一直养在锦州城有名寺庙后山桃林里,那里空气好,环境好,很适合他居住。后来大些,他身体好些,我娘想接回来,但他觉在那挺好,我娘便依了他。所以外人知道我有个哥哥的人不多,即便知道,也是说我哥是个病怏子,见不得人。你就这般让侍卫随便打听,当然打听不到什么。” 周父越说,唐绍和的眉头皱的越紧。周父不说,这些事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想起苏墨死前的场景,周父心里十分伤心难过。 十六年前,苏止来到苏墨床前,他有气无力的开口,“止儿,我已知时日不多,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苏止眼含泪水的摇头,“不,哥,你不许胡说,你会好起来,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要我答应你什么等你好了再和我说,你说的太早,我也记不住。” 苏墨看着他,艰难的摇头,“止儿,哥的状况我们都清楚,你不用安慰我。我如今别无所求,心中只有一件事,你就答应了哥,让哥安安心心的离开可好?” 看着苏墨说话吃力的模样,苏止泪如雨下。哭着摇头又点头,“不管哥说什么,止儿答应了就是。” 苏墨勉强的勾起嘴角,“安儿在你和庆容身边,我放心。你们定会将她当自己的孩子一样。但是关于他的身世,我希望止儿和庆容一辈子都不要告诉她。一如皇家深似海,从此再难太平,让他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平安快乐的活着就好。” “他知道了朕的身份,为何不来找朕,如果他来找朕,朕一定……”唐绍和道。 “一定怎样?”周父嘲讽叹息,“过去就让它过去了吧。臣夫今日来,不是想要为我哥抱不平,也不是想要从皇上这里得到什么,而是……” 周从安是唐绍和的私生子,只要不让其它人知道,她以后的生活便不会有明显的变化。周从安躺在大牢里,这样想着。心里好像没有之间那么纠结了。 以周父对他哥的感情,对她的爱护,不想让她受这么多苦而去找唐绍和也在清理之中。 窗外夜色到来,大牢里的人陆陆续续的睡去。周从安也跟着一起闭上了眼。来这里都快二十多天,她都快习惯了。没准明天一睁开眼,她就可以出狱了,身为皇上的私生子还是有点好处的,是不是? 第55章 出狱发怒 “三殿下慢走。” 夜里小雨落下, 周父从御书房出来,隐约听到周母平静无波的声音。顺着声音走过一小段回廊,在灯光下, 看到了周母,还有一道慢慢远去的黑色背影。 周夫走近, 看着那个对他而言陌生的背影,疑惑问着周母, “是三殿下吗?” “嗯。”周母点头。 “那她是不是……”听到了。周父皱眉, 脸上划过浓浓的担忧。 周母皱眉, 而后安慰道,“我一直站在这等你, 想来无事。”他虽一直在这,也见三殿下迎面而来, 但也说不准。三皇女虽然嘻嘻哈哈,但身为皇家的孩子, 哪那么简单, 三皇女的心思可能并不比其它皇女的差。 听到周母宽慰的话, 周父放下心来。 “走吧!”周母撑起伞牵起周父的手向皇门而去。过了一会儿, 夜雨中响起周父的声音,“这下你可高兴了?不会再对她心怀愧疚了吧?” “止儿……”夜雨中传来周母轻轻的叹息,“安儿是她的孩子, 她终究是安儿的亲生母亲啊!”血浓于水, 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即便他再不愿,安儿也是她哥和绍和的孩子。 雨渐渐变大, 他们不急不缓的行着,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夜雨里, 只留下哗哗的雨声。 “殿下,你可回来了。”三皇女府邸,一个浅衣少年站在门口,见一辆略华丽的马车停下,忙拿着着伞奔去,为下马车的唐兮乐撑起伞,“见着雨下着,奴还担心殿下回不来了呢?” 一向带笑的唐兮乐,此时脸上异常的冷漠,眉头紧皱。见着身上的少年,语气不耐,“这下雨夜,没事还是不要出来,再府内好好呆着就是。” 少年被唐兮乐冷漠的语气吓的轻轻一颤,转而眼睛一亮,嘴角含笑应道,“殿下说的是,下次奴一定谨记。”他就说殿下最喜欢他了,语气虽不好,但还是关心他的。 唐兮乐见此,心里更加不快,“没事就自个会房间里去。”虽后再不理少年,脚步匆匆向书房而去。 “殿下,奴准备了好吃的,奴……” “鸣歌公子,没事还是请回吧!殿下今天心情不好,还是不要撞在枪口上的好。”身后才回来的唐兮乐的亲卫道,越过少年向唐兮乐而去。 “我……”少年皱眉,失望在眼里划过。 三日后,在各国使臣开始陆陆续续离开时,“哗~”一声,大牢的大门缓缓的打开。阳光缓缓的照射而来。门口处,周从安眯了眯眼,眨巴了好几下眼才适应过来。 睁眼,门外不远处站着好几个人,接她而来。果然,所有的调查证据都没有一个身份或者关系重要,在夏东瑶和赵雪知奋力为她找证据洗脱嫌疑时,凭着周父几句话,她便出狱了。 圣旨下,她除了丢了司务大人这个官职,什么事都没有。 “你们来了?”周从安走出去,在他们身前停下,脸上笑颜如花,“谢谢你们,夏兄知儿。”来接她的人正是身着便服的夏东瑶和赵雪知。 其实周从安在这会能无罪释放,连她们两都觉有些意外。 “和我还客气什么!”赵雪知道,将手腕处早就备好的披风为周从安披上。 “客气。”夏东瑶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使臣之事这事,周从安放了,但她还是会再查,直到找出凶手。 见周从安身体无碍,夏东瑶客套问候了几句,离去。赵雪知带来了马车,周从安刚要上去,一道异常好看熟悉的人从马车上探出头来。 泽月! “你怎么来了?”周从安惊讶问泽月。 泽月轻轻一笑,“来接你、回家。”回家二字一出口,让他自己都笑了。笑里有开心还有一丝落寞的自嘲。他不过只是她的小侍,连台面都上不了的小侍,哪有回家二字可言。 周从安一听,也微微一愣,在骑在马上的赵雪知催促下,上了马车,和泽月相对而坐。 马车中的气氛一时静默而尴尬。 之前在牢里,泽月来见她,周从安没觉得不自在,这会没事出大牢了,面对泽月她反正有些扭捏。见泽月神情温和的看着她,她老脸不由泛起红晕来。 泽月从一旁拿给一套衣服给她,“我随手拿来的,你将就穿穿。” “呃!在车上换?”周从安惊讶。 泽月点头。 周从安脸再次一红,尴尬一笑,“这有些不太合适。” 见此,泽月嘴角上扬,打趣道,“怎么不合适?你也算是我的妻主,还怕我看你不成?”眉目一挑,眼波流转,“再说,在府外那夜,你哪处我没瞧过,甚至……”他倾身靠近周从安,嘴唇俯在她耳旁,轻声吞出二字,“吻过。” 说后,没等周从安反应过来,起来身去,离开身时,不知是有意还有无意,他好看柔软的唇轻轻划过她的耳垂,引的她全身一颤,似一股电流划过。 “你……”周从安似大脑死机,脱口而出一个你字,便没有了后续,只余脸颊绯红一片。 泽月不在逗她,轻轻笑了起来,“等会我下车后,你再换上就是!” 马车渐渐的停下,泽月在周从安呆愣中下了马车。周从安这才反应过来,她貌似被他调戏了! 这样一想,心里又羞又怒又恼,这泽月怎么越来越不正常了!她将衣服换上,等她换好,马车行了出来。 周从安疑惑,撩帘,“泽月公子呢?” “现在马上要到府门,泽月公子可能不想引起正君不快,便带着他的侍从徒步走了。”流风道。随即想了想,“正君不喜泽月公子来接小姐,流风拗不过泽月公子请求才同意一起来的。” 周从安皱眉,心里不是滋味。周父不喜泽月她知,可怎能这般对他?连他自由出府都不可?就因为他源于勾栏吗!可是这并不是他的错啊?霎时懊恼疼惜在心里蔓延开来。 “流风,停下。”周从安让流风将马车停了下来。撩起车帘半点不迟疑的跳下去,回头,泽月带着桃琴正准备走另一条小道回去。 “泽月。”周从安没有犹豫,第一次干脆利落的叫住了他,向他走了几步。 泽月回头,周从安站在离他只几米的位置看着他,微微惊讶,“你还没走?” “你来接我,自然要等你一起回去才是。”周从安道,“不然,人家该说我忘恩负义呢!” “正君在等着,你应该快些回去,莫要让他等久了!”泽月道。直接回绝了周从安的好心。周从安出狱回府是好事,他也高兴想着早点见到她,所以他来了,但他也不想惹得周父不高兴。 “既然你喜欢走路,那我陪你一起走,反正没多远就到了。”周从安笑道。还真的陪着泽月向小道而去。 “周小姐……”周从安的话让泽月万万没想到,愣了几秒才追上前去。 “你不是一直喜欢连名带姓的叫我吗!怎么这会又叫周小姐了?”看着这稀稀疏疏不算热闹的街道,不知为何,周从安的心情突然变好的很好,和泽月开起玩笑来,“咱们认识这么久哦,你住都已经住进周府了,再叫周小姐是不是太过客气生疏。直接叫我名字就是。” 泽月轻轻一笑,点头,“好。”他终于等来她主动提及了。以前每每想叫她从安,亲近一些,都觉有些小心忐忑。 前方就是周父,泽月的脚步顿住,面露难色。周从安见此,安抚笑道,“放心。有我在,我父亲不会为难于你。其实我父亲人不坏,以后你就知道了。” 泽月心里动容,刚想说几句感谢的话,身边传来路人八卦议论声。 “呵呵,就是他啊!一个青楼里的妓子,被周小姐赎了身,带回了府没几天,周小姐就进了大牢,连周小姐夫郎在这期间都被他使计回了冷府。如今周小姐出狱,冷大公子好不容易回来,又被这狐狸精捷足先登了。哎,有冷大公子感受喽!” “是啊!亏的周小姐还是读书人,就这么轻易被美色迷了眼。” “嘿,你们这些人,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像泽月这种绝色,虽是妓子,但如果是我,我也要。啧啧~那相貌那身段~真真是人间尤物。” 泽月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公子~”桃琴担忧皱眉。 周从安听着这些话,脸色也没好到哪去。这些人,真是~闲的没事干!本想着都是些闲言碎语,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她没开口,这些人竟然变本加厉,她再了受不了了。怒道,“关你们什么事?你们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是咋的?泽月长得好看出身青楼是吃你们的了还是住你们的了!碍着你们什么事?不管他以前是什么身份,现在他是我的人我的夫郎,容不得旁人来计较!”一段话啪啪脱口而口。 惹到路人骂骂咧咧,惹得泽月惊讶连连。泽月没想到,周从安竟然这么为护他,说起人来也半点不含糊。 第56章 和平共处 他是我的人我的夫郎……夫郎…… 泽月脑里不断浮现着这句话, 不由怔怔出神。 这时,周从安见人都散了后,回过身来, 没察觉到泽月异样,安慰道, “这些人都是闲的没事干,整天胡说八道, 你不用放在心上!” 泽月回神, 看着清澈的眼眸里带着些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他微红的嘴唇上扬,眉眼弯弯, 温柔摇头,“我没事。” 他突然的笑容让周从安眼眸闪过惊艳, 而后疑惑担心。他真没事?还是怒极反笑? 周从安带着犹豫的泽月进了周府,难得周父没有像往常一样满脸焦急, 而是和周母一样神色平淡安安静静的坐在堂中椅子上等她。 看到周从安身旁的泽月, 周母和周父眉头皆一皱, 周父对泽月的不满表现的十分明显。 “不是叫你不要去吗?你一个小侍出府招摇过市, 不嫌丢了我周府的颜面。”周父道,语气刻薄无礼。 “爹,泽月他……”周从安想为泽月辩白两句, 泽月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 对她隐晦的摇了摇头, 态度卑微诚恳对周父道,“抱歉, 正君,泽月知错了, 下次泽月再不会随意出府门。” “还有下次!”周父的声音突的拔高了好几度。 “爹,泽月也是太想从安了。”冷清络从后院出来,温柔微笑道,“从安今天才出狱回府,爹你就让从安先去洗漱一道吃吃东西可好?” 他适时的出现,减弱了周父的怒气,将周父的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忙担忧道,“落儿怎么出来了,胎儿才稳定下来,可要好生歇着。”之前冷清络回冷府一直没回来,就是有滑胎的迹象,不宜奔走,才在冷府待到今日才回来。 见冷清络出现,听周父的话,周从安不由本能的看了一眼冷清络的肚子,一时各种滋味涌向心头。冷清络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有三个多月了!她不再的这段时间,他和夏东瑶的感情应该发展的很好。 等周从安收拾整理好自己后,好好的饱吃了一顿,她被周母叫进了书房。 “安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书房里,周母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关于周从安的身世,他和她爹一直隐瞒的很好,从未在人前说过半句,而她却知道了。 周从安大脑一转,茫然样,“知道什么?”周母周父好像没有给她了解私生子非机会,一切都是她之前看剧情知道的,这会她说不知,对周母而言,可能她会觉得自己心里对此事在意,故意装着不知。 果然,周母见周从安一副无辜样,认为周从安对他们骗了她和母亲是唐绍和的事很气愤,道,“既然你知道了,我们也不打算瞒着你。皇上这几日可能会召见你进宫,到时说话语气态度注意些,莫与她顶撞,毕竟她是……哎~总之,安儿,不管是你爹还是我们,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周从安低头,不语。这个时候就不宜多说,如果她多说两句,忘了分寸,引得周母生疑,那就不妙了。 等周母叮嘱完,周从安心事重重郁郁寡欢的模样离开书房。 呼~周从安叹了一声,还真是要见南司国老大了!这可不是一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儿。 夜静悄悄的来临,泽月将头上的玉簪取下,一头如绸缎般柔顺的青丝垂下,打算休息。 门“嘎吱”一声,桃琴推门进来。一脸难色的走到泽月身前。 泽月的眼中闪过明显的不耐,“桃琴,深更半夜,就不是敲门吗?”桃琴每一次这个时候来,都不会有好事。 “抱歉。”桃琴皱眉,“主子刚才传话来。”在泽月疑惑中,将一个小竹筒交给他。 泽月接过,打开一看。神情呆滞后,眼中一片暗沉。而后猛地看向桃琴,怒,“你不是答应我不告诉她的吗?这又是什么?”说着将手中的纸条拿给桃琴。 桃琴疑惑,仔细一看,不由惊讶。眼眸一紧,道,“我并没有向她提及,这……” “不是你,还能有谁。”泽月失神的跌坐在床沿,嘴角喃喃,“我早就同她说过,她帮我我帮她的前提是不杀人,如今却让我除之杀之,而这人还是我在意之人。你说这怎么除?怎样杀?”他最后一句望向桃琴,企图想从桃琴那里得到些什么。 泽月这般无助忧伤的模样,桃琴看着心里不由同情怜惜,他上前蹲下,握住泽月冰冷的手,“她不是无情之人,总会有办法的。”犹豫了片刻,桃琴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她的手里,“这是慢性药物,一时死不了人,长期服下,日积月累,人自然没了。” 泽月震惊的瞪大了眼,像是第一天才认识谈情一般,他从来不知,冷清的桃琴连谈论杀人都能如此的云淡风轻。 桃琴自知泽月的想法,叹息皱眉提醒,“别忘了,还有鸣歌公子。” 泽月浑身一颤,脸色冷漠又苍白,嘲讽的扬起嘴角,“又是威胁,除了用鸣歌来威胁我做事,是想不到什么手段了吗?” “泽月,你要明白,这一次不是为了谁,是为了你自己啊?”桃琴道,“这件事过后,你就可以去过你想过的日子,再不是江月楼里的妓子,也不是周从安的小侍,只是你自己。” “如果真的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泽月道,眼中漫过浓浓的悲伤自嘲。 一步错,步步错,走到如今这一步,他已没有选择。 第二日,在周从安不当官不用早起整睡的正香时,唐绍和私下召见的消息传来了。周从安心知肚明,在周父周母担忧的眼神下,去皇宫,见唐绍和。 “怪不得第一次见你就觉十分眼熟,原来……”御书房里,唐绍和打量了周从安一番,感慨道,“和你父亲长得是真像。” “听父亲说,草民确实像他。”周从安道。反正她没明说时,她就装糊涂,装不知情,私生子这身份还是越私越好。 “哈哈~”唐绍和心情不错,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安儿还有这等幽默。你爹如果还在,一定会很高兴。” “皇上过奖了。”周从安道。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中途偶尔沉默。 周从安离开皇宫前,唐绍和主动将上次周父带着她的玉佩拿给周从安,说有事有活儿皆可拿着它来,算的上是半个免死金牌。 周从安心情复杂的接过玉佩,在唐绍和复杂的目光下走了。她总觉得自己还是少来皇宫的好,几位皇女的人整天勾心斗角,她再去掺合,那有的受了。 没有了官职,周从安回来几日,每天都在周府里随意的到处溜达,没事在书房里画画画,在院子里看看书,在池塘里钓钓鱼,散散太阳,日子过里悠闲且懒散。 “钓了两天的鱼,一个鱼都没钓上来。”周从安坐在亭子里,守着鱼竿,水中观赏鱼游来游去,却不见一条鱼上钩。 “从安,这可是观赏鱼,你又这般,正君看到了,又该说你了。”泽月端着水果走到她周从安身前,笑道。昨天周父来,见此,乐实实在在说了周从安一通,不外乎就是这些鱼贵着呢,是样来观赏可不是用来吃的。 “看见就看见吧!”周从安道,“在府内这样呆着,不找点事做,日子过得多没趣。” 无极国使臣皇子之事虽过,但凶手还未抓到。周母还有赵雪知让她近日不要随意出府门的好,指不定又会出什么事,脱不开身。 她又不傻,这背后之人明显酒肆冲着她和周府来的,她现在出手,被人逮住什么把柄,连私生子这身份估计都不顶用。 “从安,给。”一杯茶端到里周从安身前。 周从安侧头,泽月正一脸温柔笑意看着她,她伸手接过,“谢谢。”她正有些渴,端起就将茶水一饮而尽。 别……泽月想要阻止都来不及。接过周从安顺手递过来的茶杯,泽月的眼里暗淡一片,深深的自责歉意隐于眼帘后。她现在对他越信任,他的心里越难过。 泽月将所以心绪敛去后,将他带来的水果拿给她,见她半点不吃疑的吃下,一丝甜意漫上心头,这样的相处他喜欢。 “从安。”泽月心生欢喜,手一动,在周从安侧头看他时,将手里的橘子喂到了她嘴里,引的周从安反应不急,差点呛到。 “泽月,你自个吃不好啊!真是!” 不远回廊转角处,冷清络出现在那里,身边的冷秋端着新鲜的水果,打算为周从安送去。然就看到泽月和周从安其乐融融的一幕,一时羡慕嫉妒,悲从中来。她回来的这几日,每日都睡在书房,平时也不踏进他的房或主动来找他,他脸皮薄,想主动去找她也不知说什么。而泽月似乎经常在她身边,她在何地方,泽月都能准确的找到,并为她带去好吃的好玩的。 他突然心生异样,他连一个勾栏里的人都不如吗?她是他的妻主,他是她的正夫,他们为何不能像正常的夫妻一样,同床共枕,举案齐眉? 第57章 调戏摔倒 “小姐, 泽月公子又送来了。”周从安在书房里画她的图画书,正画到最后几页,青竹端着一个碗进来, 里面装着鸡汤还是什么。 周从安抬头看了一眼,嘴角上扬, “他今日很闲?一连几天送来各种甜食鸡汤什么。”这几日一直在府内待着,泽月时不时送来好吃的零食还有这些貌似有营养的汤。 青兰高兴的进来, 将手里端着的汤碗往周从安眼前一送, “小姐, 少君送来的,听说是少君亲自熬的哦, 快喝喝看。” 周从安手一抖,笔尖的墨十分不懂事的滴下。神情茫然得看了看眼前清冷温和的青竹和明朗开心的青兰, 还有他们手中的汤药,心情“妙不可言”。 泽月和冷清络这是杠上了?为了她!争宠?念头一起, 周从安一个哆嗦, 拿着笔的手一抖, 一条粗粗的墨痕划下。 等周从安反应过来, 那一张她差不多快画完的画完美作废。 “小姐,现在要喝吗?”青竹道,“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小姐, 这可是少君一大早起来, 特意为你熬的, 你可一定要喝哦。”青兰道。在泽月和冷清络之间,不管是他的心里还是明面上, 他是站在冷清络一边的,像冷清络这样的出身相貌才应该是小姐的夫郎, 而像泽月这种人,连给自家小姐提鞋都不配,还妄想跟少君争宠,真是自不量力。再加上冷清络怀了小姐的孩子,他就更为冷清络说好话了。 见周从安一副茫然纠结的模样,青兰道,“小姐,少君有身子还亲手为你熬汤,你可不能辜负了少君的好意。” 周从安本在走神,一听青兰说到“身子”,背脊一凉,某些她刻意不去想的东西浮上来,心情暗沉。犹豫片刻开口,“那个,你们都拿走,我待会再喝。” “小姐,马上入午饭了,这会喝下正好。”青兰道。 青竹点头。他也不是想帮着泽月,而是他心里明白,自家小姐心里多半在意和偏袒泽月,如果他不传话,事后小姐知道可能会懊恼的吧! 周从安心里叹息了一声,一手端一个碗,两碗几口将它喝下,连味道都未仔细的品品。 “跟他们说,午饭我自个在书房吃了。”周从安道。我私心想去泽月的长林院,然冷清络这里一时得不到解决,终是要顾虑他的身份面子,最后只好自己老老实实待在书房比较好。 咦~犹犹豫豫、渣女~等青竹青兰出去,周从安心里暗暗鄙视了自己一把。不是说这里三夫四郎很正常,她怎么整个身心如此心虚发麻来着! 吃过午饭,睡了一觉午觉,周从安在后院清闲的走着,看着天空还有院里一部分开的比较茂盛的花朵,舒心不少。 这样的日子清闲是清闲没错,难道就这么无所事事过一辈子?原书的周从安虽也入狱出狱,但出狱没过多久又跟着夏东瑶忙前忙后,把日子过得风风火火,分外充实,一直到周府在某些皇族的打压下,走向末路,她才归于平静,亦或者平淡、沉寂。 “周从安。”一道张扬清脆的声音响起。周从安抬头,一身明艳红衣的冷书容正面色傲娇的向他走来。 周从安白眼不着痕迹的翻过,而后扬起嘴角,“冷二公子,我是叫周从安,但也是你嫂子。“嫂子”二字会写吗?不会我教你,看在你是我小叔子的份上,还给你免费哦~”这冷书容年纪不大,每次的口气傲气倒是不少。她也不是在意他的称呼,而是见不得他每次不尊重人高人一等的模样,挤兑一下他。 “你~”冷书容被周从安的话弄得面红耳赤,“你也太瞧不上人了,我冷府书香门第,我哥唐唐南安城第一才子,我作为美人榜单首页,怎么可能不识字?真是笑话。” 周从安向他走近了两步,挑眉,“那叫声嫂子来听听?”那表情那语气,怎么听怎么都带着一丝调戏的意味。 “我~”冷书容吓的不由后退了两步,一张脸涨的通红,羞恼划过,傲气跋扈淡了不少。 “冷二公子,不过就一声嫂子,有怎么难?”周从安流侃道,“叫一声又如何?”她脚步再一次向前走了两步,冷书容不由又是一退。退的急了些,险些被绊倒,周从安忙伸手拉了一把,摇晃了两下,才稳住脚。 “周从安,你……”冷书容看着她,一双明艳动人的美眸闪着点点水光看着她,“你都说,不过就一个称呼,我不叫又怎么?我偏就不叫了。”说着傲气一扬头,将略带委屈的水光掩去,甩开周从安刚才拉着他的手,急步离去。 “哼~”离去前还不忘推了周从安一把,险些将周从安推倒。不就没叫她嫂子嘛,他以前不想叫,现在、他更不想叫,他…… “冷二公子,我开玩笑的呢?”看着冷书容气急败坏的背影,周从安好笑无奈道。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冷书容看着是只公老虎,实际就是只小白兔!经不起逗。 这一幕正巧被前来接冷书容的冷秋看个正着,神情微敛。等冷书容走近了才慢慢扬起嘴角。 “小姐,你怎么把冷二公子弄生气了?”身旁的青竹道,“正君嫌少君在府内无聊,特意请冷二公子来陪少君的呢?” “哦~这样啊!”周从安点头。 “你和少君最近这般,万一冷二公子在少君面前说些什么,少君对你岂不是更……”青竹担忧道,见周从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叹息一声,“算了,反正小姐这里也无事,青竹去少君那看看吧!”这事啊,怕也指望不上小姐。 刚才好像确实是自己先惹的他,是应该给他道个歉比较好。周从安点头,“去吧去吧!”他走了她一个人还可以清静会儿。 “今天的天气还是不错滴!”周从安一副大爷大妈模样背着手,走着路,看着天。 路过花草深处,“啪~”一声,头朝下摔倒在地,这就是是一时得意忘形,不看路的后果啊! 周从安从土里抬起头来,嘴上有一层的泥,还有一些跑进了嘴里,擦~这什么玩意?周从安郁闷懊恼的吐了一口。 正想趁着无人爬起来,一道熟悉又压低的声音响了起来,周从安果断将整个身子爬下去,这模样,被人看见,丢人。 “每天的汤里放了吗?”熟悉的声音传来。 “嗯。”另一个熟悉好听的声音低声应了一声,便再无声音。 泽月和桃琴!周从安疑惑的眨巴下眼,他们在汤里放了啥?又是什么汤? “你可万万不能心软。”桃琴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他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知道了。”泽月不耐烦的皱眉,“这还要说多少遍!”说后拂袖急步离去。 “泽月~”桃琴追上前去。 直到声音消失,再没有人,周从安才一脸茫然疑惑又思虑的爬起来,他们说的是什么?她之前就对桃琴对泽月的态度有些失态,时而泽月,时而泽月公子,不似泽月身边紫玉那般正常的侍从的态度,而今她也第一次看到一向温和偶尔自恋不似人间物的泽月也同常人一般语气不耐烦躁还有愤怒。 何事让他的心情起伏如此之大? 周从安回安怡院,刚走了几步,遇上了安怡院里她最不想遇上的人——青兰。这种出糗的事被青兰知晓,过不了多久,整个安怡院基本都知道了。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青兰惊呼,“青竹哥,小姐出事了!”果然,不出两秒,她还来不及让他住口,青竹已经被他叫出来了。 青竹出来,瞧见周从安头发微乱,脸上带着点泥土和一点擦伤,蓝色衣服看上去也染上灰迹,还真有点灰头土脸的模样。 他担忧皱眉,“小姐,青竹才走了不到两刻,你怎么就成了这样?” “没事。”周从安讪讪一笑,“不小心摔了一跤。青竹,麻烦你帮我拿套衣服,我在书房等你。”既然都知道了,她也不客气让他们帮忙。她虽没在自己的卧房睡,但衣服还是在他的房内。刚才还想这大白天去他房间拿衣服会不会不太好,这会用不着她动脑了。 “从安,去屋内换吧?正好书容拿了些各种药膏来。”冷清络听到动静出来,温和的脸上担心又忐忑的看着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的关系从相敬如宾到如今的忐忑不自然。他感觉的到,她好像在避着他。所以他怕她拒绝。 冷书容挽着冷清络的手出来时,本见到周从安脸不知是气的还是怎的,一片通红。但听到冷清络的话,察觉到自己哥哥话里的小心翼翼还有些讨好的意味,想起之前听冷秋提起得两人的分居,瞬间怒从心来。怕自己哥哥失了面子,压下自己的怒火,强扬起嘴角,第一次不情不愿艰难的叫出了一声嫂子,“嫂子,正好我娘让我带来的药膏药效很好,你涂一涂第二天就好了。”见冷秋还愣在一旁,微笑道,“冷秋,愣着作甚?没见你家公子妻主灰头土脸吗?” 冷秋忙行礼点头,“冷秋这就去。” 周从安在冷书容这一番操作下,蒙了,这唱的是哪一出?她不就换个衣服,在那不是都一样! 第58章 动心动情 淡淡的阳光落下, 周从安看着身前眉目如画,极认真为她脸上的擦伤擦着药的人儿,脸颊微红, “好了吧!”之前在她碍于大家的面子回到原来是她所住,现在是冷清络住的房间, 把衣服换下,青竹和冷清络要为她擦脸上擦痕时, 桃琴匆匆而来, 直接把她拉走。到了长林院, 没想到泽月只是沐浴摔了一跤,半点事都没有。刚想离开, 泽月把她拉住,桃琴打来水他拿出药来欲为她处理脸色那一点点的划伤。见泽月一脸可怜失望的模样, 她就留下了。 “没,再等等。”温柔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划过, 说话时的热气也一并划过, 周从安的耳朵也不由泛热。 扬起头看了一眼一本正经为她抹药的人, 周从安心跳微急, 索性睁上了眼,任由他在自己脸上随意涂抹。 这么一张好看的脸就在眼前,任谁也会脸红心跳的吧!周从安故作淡定暗道。 突然, 唇上传来一抹清凉的异物, 似不断的摩擦揉捏。周从安心里一惊, 猛地睁开了眼。 泽月那修长好看的手指正放在她的嘴角轻轻涂抹,“你……” 泽月在她唇前轻轻比划了一下“嘘”的手势, 再次抹药轻笑,“你嘴角也有呢?”笑里带着丝魅惑, 柔软的触感停在嘴角,让周从安受蛊惑般的吞了吞口水。 而眼前的人一脸温和淡笑的将手指从她的唇上移开,落在脸颊另一边很不明显的乌青,似不受一丝影响。 这人是故意的!周从安心里微恼,再次闭上了眼。只一会儿,她的唇上再次传来一抹柔软清凉,带着点点的药香侵入唇间。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周从安先一愣,也没及时睁开眼。等有什么外界的东西强压过来,周从安疑惑的睁开眼张开嘴想要说话,“这不是都……唔~”擦过了~ 某人趁机而入。一时周从安惊的瞪大了眼,等她反应过来想要推开他时,泽月已经意犹未尽离开了她的唇。 “泽月,你……”周从安的脸以火箭的速度变得绯红。他的唇离开了,可是他的手还紧紧的放在她的腰上,两人的身体也不知什么时候紧紧的拥在了一起。 她能觉得到他身体的变化,她亦感觉到自己身体心里的变化,他们之间暧昧的气氛分外明显。 “我什么?”泽月眉目上挑,眼波流转间风华绝代甚是诱人。 周从安有些手足无措,眼神微紧张的闪躲,“我,我走了。”说后驼鸟般起身要走。 泽月拉住了她的手,神色犹豫,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从安,今晚留下吧!”说出这句话时像是下了某种决定后松了一口气。在嘴了转了好几次的话,他今日终于说出口了。 从初见开始,他就觉得她与众不同,后来相遇相知,他的心思便放在了她的身上,好几次只要周从安想进一步,他都不会有半分勉强或者是拒绝。只是他太小看她的与与众不同了,美色在她的眼里好像除了远远的欣赏,激不起她半分的波澜。即便他将自己剥光送到她的面前,她好像都不会多看几眼。 在这般的情景下,他忍不住开了口。 其实周从安哪有泽月想的那般波澜不惊,只是她以前身处的环境性格使然,她是正儿八经现代思想传统女子,即使来了这里大概快一年,她的为人处世慢慢像这里的女子靠拢,然在感情上女子的主动权上,她还停留在那个世界。再加上前还有夫郎冷清络,后有她自己对自己感情的否定,她又怎么会主动来撩拔泽月,果断的认为泽月会是陪她一生一世的那一个人! 所以,即便她心里泛起多么大的涟漪,现在的她答案依旧是犹豫而否定。 泽月的眼神暗淡下来,失落重重的划过眼帘,嘴角划过明显的自嘲,“到现在,你也是嫌弃我的啊?” 这句话重重的砸在周从安的心上,让她的心为之一颤,心疼的险些泛起泪来。她看着他受伤的眼,忙摇头,“没有,我不是。我……”只一个我字她便没有再说,她发现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所有的解释安慰都不如行动来的真切。 在泽月睁着漂亮的眼眸翼希的直视着她时,周从安深深呼了一口气,脸上慢慢变红,“啪”一声,直接在泽月水润的唇上快速的啵了一个,在他呆愣时,周从安道,“那我晚上来找你。”说后,飞似的跑了。 泽月愣在原地,等周从安消失在长林院时,他反应过来,扬起一个格外好看的笑容。他就说她不会嫌弃他的,她不嫌弃他的啊! 直到走出长林院,回来安怡院,周从安的脸也带着一丝不明显的红晕,心里对自己这个决定并没有往日那般懊恼顾虑重重,虽然懊恼是有一点,但更多的是欢喜。不是为了泽月让她今晚留宿长林院,而是他这般直接的留下她,说明他肯定是喜欢她的。一想到此,她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 “嫂子,可是有什么开心事?”冷书容的话冷不丁的传来,“说来让我们也开心开心。”今下午周从安被泽月侍从拉走,他可是记上了心头。 看样子,那泽月在周从安心里的份量比他哥重。顿时对周从安很是不满和对泽月生出更多的埋怨,那什么公子的真是可恶。 “没事。”周从安嘴角收敛,温和笑道,“这个炖鸡不错,你们也尝尝。” 冷书容对周从安翻过一白眼,对冷清络道,“哥,你有身子,多喝些。”见周从安自顾自的闷头吃自己的,丝毫没有多关心冷清络,冷书容终于憋不住火气,怒道,“周从安,我哥可是怀着孩子,你就不能多照顾一点。” 周从安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不是有你在的嘛?” “我。”冷书容嘲讽道,“弟弟的照顾和妻主的照顾能一样吗?我哥哥怀的可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 我哥哥怀的可是你的孩子……本要拉冷书容衣角阻止他少说话的冷清络,没想到听到这么一句话,一时间没有多少颜色的脸上更加白如纸。 这句话正中冷清络心里的痛苦逆鳞,也正中周从安心里逃避的不安恐慌。 几乎是同一瞬间,冷清络和周从安抬起头来,彼此看了一眼对方,神情皆复杂。而后同时垂下了头。 如果是以前,周从安一定会为了他的颜面,而护着他,贴心的为他说话。而今日,周从安一句话没说,只自己垂下了眼帘,沉默不语。冷清络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他再一次深切的感觉到,周从安对他有了明显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泽月进来之后! 他为了她而将泽月带进府门,难道真的做错了?这样一想,冷清络清冷的眼眸里浮现出一层朦胧,他已经沦落到要和小侍争宠吗? “哥,我想起来了,今天爹去表哥家,我今日回去也无聊,打算不回去了。”冷书容娇声道。看周从安对他哥这样,他要留下来看看,他哥在周府是不是被欺负了。 这让周从安小小的惊讶了下,周府冷府貌似离得不远,只半个时辰都不到的距离。 冷清络回过神来,看向周从从安。周从安无所谓开口,“你想留就留吧!正好可以多陪陪你哥。” “小姐,不好了。”陪冷清络冷书容吃过晚饭后,周从安在为去长林院纠结时,青竹急步走了进来。 “怎么了!”周从安道。 “正君那边传来消息,大人刚从外回来,突然晕倒,现在昏迷不醒。”青竹担忧道。 “我娘身体不是一直都很好吗?”周从安道,“找大夫了没?”说着向清和院而去。 “去找了。”青竹小声道,“听说前段日子,皇上生辰,大人的本职工作被耽搁,最近一直在熬夜补上。还有这几日朝中闹得厉害,大人也一直思虑忧心。” “从安,我同你一起去。”冷清络从屋内出来,冷书容也跟着出来。 想到安慰周父的话,冷清络的话应该比她管用。周从安点头。 周从安和冷清络到时,周母已经醒了,大夫正专心为周母把脉,周父在一旁担忧的眼泪都快溢出来。 正是如青竹告知那样,周母身体底子不错,这次会晕倒直接给累和思虑的,然后就生病倒了。 周父松了口气,周从安也跟的松了口气。只是生病还好,如果得出是什么不治之症来,这医疗不发达的古代,就真成不治之症了。 等大夫走后,帮着周父照顾周母熬药吃药后,已经到了深夜。周从安在周母周父的催促下,离开清和院。冷清络和冷书容再之前就在周父为了孩子执意催促下,回去了,现在只她一人。 “糟了。”周从安突然一阵惊呼,吓的在一旁提着灯笼的青兰手一抖,险些将灯笼打倒。 “小姐,怎么了?”青兰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泽月那里。”周从安道,直接向长林院而去。 青兰道,“小姐,之前泽月公子身边的桃琴在找过你,青竹哥见正专心照看着大人,就和桃琴说了。想来这么晚,泽月公子已经睡了。” “是这样啊!”周从安微微松了口气,泽月知道了就好,不然他是不是又该误会她了。 “不行,我还是去一趟才行。”周从安道,“你先回去,我见他屋内灯关了就回去。”她不亲自去一趟,总觉心里不踏实。 原书的他,温和高冷的面孔下处处体现着他的敏感和执拗。这一次她因周母没有及时赶去,失言了,万一他钻牛角尖,不是就…… 第59章 夜宿长林 周从安一路借着暗光来到长林院, 院中泽月的房间里竟然还亮着灯。周从安的心里划过一丝担忧,不由走近。 “泽月公子,别等了, 周大人今日突然生病晕倒,周小姐是不会来了。”就在周从安打算敲门时, 桃琴劝阻的声音传出。 “她说她会来的呢!”泽月道,声音却平静却也带着一丝明显的失落。周母生病, 他理解, 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他都做好了一切准备, 突然被放了鸽子,心情怎会不受影响。 “公子……” “这般晚了, 你去睡吧,你走了我就睡了。”泽月道。 桃琴了解他, 自知这会他的话没用,嘱咐了两声, 离开房间。一出房间, 看到了门外的周从安。 “周小姐。” “他还没睡?”周从安小声开口。 “周小姐未来, 公子一直在等着。”桃琴道, “既然周小姐来了,进去看看公子。” 周从安微纠结,在桃琴认真期望的目光下, 拗不过心里那抹对泽月的担忧, 推门进去。 泽月听到有人来, 以为又是桃琴,脸色不耐, “我不是说等会就睡了吗?” “哦,睡吧!我这就走。”是她失言在先, 周从安语气都带着点小心翼翼。 坐在梳妆台前的泽月回头,无神的眼神一亮,“不是说不来了吗?” “我、我来看看你。”周从安小声嘟囔,“怕你生气。”更怕他因这些不可控之事生出不甘记恨,从而黑化。以前可以不让自己在意,现在、她怕啊!怕他黑化最后伤的还是自己。 周从安如小媳妇模样将泽月逗笑了,随即挑眉,“我只是你的小侍,怎还怕我生气?一个地位如同丫头奴才一般存在的小侍,怎么可能生妻主的气?怎么敢生。”他话有赌气抱怨的成分,心里可欢喜着呢?周从安在这般情况下,也顾及着他,深夜也来看他只怕他生气,她不是喜欢他还能为何! “我就是怕你生气才来的。”周从安当了真,不由走近握住了他的手,认真道,“是人生气本就是正常,你怎么能说不能不敢生气呢!你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自嘲自怜的话了,我……”我心疼。她最后两个字没有说出来,脑里闪过她每一次遇到过的画面还有原书中每一次他的描写,眼睛不由泛着点点星光,她真的很心疼。她以后不会再逃避他,不会了。关于冷清络,等时机一到,她一定给他和他一个交代。 周从安突然而来的忧伤将泽月震慑住了,她怎么比他还伤心?他不过是逗她的,他孤身一人身在江月楼多年,心性意志如果不坚定,怎么可能生存的下来。他大多时候说这些,不是心里真觉得卑微低人一等,不过是一些让人同情生怜的生存手段。而周从安,好像百试百灵,几乎没有一次糊弄而过! 这样一想,泽月的心里生出一丝愧疚还有浓浓的喜欢,嘴角上扬,轻轻一笑,这个傻子~ “你笑什么?我是说认真的。”周从安严肃道。 “嗯。我知道了。”泽月笑道。 “今天这般晚了,你快去睡,我先走了。”见泽月心情没有异样,周从安转身打算离开。 “既然来都来了,就在这歇着吧!”泽月道。没等周从安开口,浅笑嫣嫣牵起她的手向床而去。 “那、那个,泽月,今、今日好像不太行,我、我母亲……”周从安吓的话还还未说完,被泽月轻轻一推,就被推倒在床里边。 周从安惊,身着女尊的男子基本体型娇小力气也小,这泽月怎这么有力?她虽为女子长得娇小了些,但力气肯定比一般男子大,而泽月他…… “睡吧!”就在周从安发呆间,泽月灯灭上床,欲伸手抱她。她本能的往床边一靠。 “呵呵~”泽月轻笑声传来,“从安,你一个女子难道还怕我做什么不成,该怕的应该是我一个男子才是。” “我~我怕什么。”周从安语气上扬,而后降下糯糯道,“貌似是有点……怕。”她又不是这里真正的大女子,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怕不是很正常吗! 泽月想笑,但也没有再笑出声来,牵起她的手,体贴温柔道,“今天累了一天,睡吧!我逗你呢?” 听了泽月认真温柔的话,周从安放松下来,主动的回握住他的手,笑着闭上了眼。她今天是真累了。 听着周从安均匀的呼吸声,泽月翻身起来,在月光下,看着周从安精致如男儿般好看的脸,他俯下身去,轻轻的在周从安的唇上落下一吻,嘴角上扬,眼带柔情的看着她,他真的越来越喜欢她了,怎么办!越来越……他不由再次落下一吻,辗转缠绵。 次日一早,周从安在周府第一次夜宿泽月长林院的消息,不缓不急的传遍了整个周府。之前泽月入府,周从安一直对泽月不太友好,众人觉泽月只是周从安在外面玩玩寻找点刺激,被善解人意宽容大度的冷少君接回了府,小姐就失去了兴致。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周从安突然夜宿长林院,一时泽月得宠冷清络失宠的八卦四起,周府热闹不已。 安怡院里,正拿着勺子吃着粥的冷清络手猛地一抖,粥险些散出来,而后神情恍惚,慢慢的放下了碗。 “哥。”冷书容走过来,难得没有火上浇油,安慰的握住了冷清络的手,“泽月是她的小侍,你将他带回来,你就应该会料到这一天。”他虽然十分不喜泽月,但从以前周从安没娶他哥开始,他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三夫四郎是女子的通病,即便周从安的小侍不是泽月,还是会有其他的小侍。如今他哥有孕,周从安夜宿小侍的房间当属正常。 冷书容神情一冷,所以他才瞧不上这些女子,不愿意成亲,没有一个好东西。连这个没什么可取之处的周从安也是,臭女人,坏女人。他之前还真是高看她了! “书容,我没事。”冷清络勉强一笑,“今日爹就回来了,你还是早些回去。” “嗯。”冷书容点头。他一直骄傲的哥哥现在心思乱着呢,没空理他,让他先回去先。 不过……让他就这么走了,可不是便宜了那狐狸精。 念头一起,冷书容道,“哥,你先去休息,我去和周伯父说一声就走。” “嗯。”冷清络神情不佳,没看到冷书容微笑的眼里闪过的一丝冷意,同意点头。 冷书容离开安怡院,直奔隔壁的长林院。他哥大度,不找自家妻主的麻烦,他这做弟弟的可没那么善解人意。 “啪~”一声,在桃琴惊愕下,冷书容一点不温柔的踢来了泽月房门。 屋内,早早起来坐在梳妆镜前梳头的泽月侧头,眼中难掩惊讶。旁边床上睡的正香的周从安猛地被惊醒,坐起,脸上满是茫然惊吓,“怎么了?怎么了?” “嫂子,你可睡醒了?”冷书容一点不回避的走进房内,鄙夷的看了一眼美丽异常的泽月,一脸着急道,“刚才我哥肚子疼,你快去看看。” “肚子疼!”周从安眨巴了两下眼,“去请大夫,找我干嘛!”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嫂子。”冷书容听她半分不动容的模样,咬牙切齿,“那可是你孩子!”意思是你自己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怎么不在意。 “孩子!”周从安一个机灵,秒反应过来,“哦,我这就去看看他。”忙起身穿鞋就走,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没穿外套,也没叫冷书容回避,拿起外套就穿。 冷书容虽任性还有点妄为,这会也不好意思的撇开了视线。 泽月见周从安穿的乱七八糟,起身上手细心的为周从安将衣服系好。周从安脸微微一红,“谢谢。”然后离开了房门。 心里无奈叹息,孩子孩子,每次都拿孩子说事!女主的孩子有女主光环庇护,还用的着她这个女配吗!哎~ 等周从安走后,泽月见冷书容还在他房内,挑眉,“冷二公子,不打算走吗!” “上次见你,我连一杯水都未喝,这次怎么着也该喝杯茶再走。”冷书容走到屋里的椅子上坐下,一副高傲自得的模样。 泽月眼帘一敛,扬起嘴角,在冷书容对面坐下,“既然冷二公子这么有闲情,泽月又怎好拒绝!桃琴,将之前从安带来的上等花茶泡来,让冷二公子尝尝。” 桃琴疑惑,周小姐什么时候给公子花茶了?见泽月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他忙点头离去。心里咋舌,跟了泽月公子这么久,他怎么不知他还是这一出? 周从安送的花茶!果然冷书容脸色一变,强忍着怒火平常道,“嫂子送的!那我可要尝尝。之前来,一直吃着嫂子为我哥买的零食糕点,我都吃腻了,今个儿,喝喝茶润润嗓子也是不错。”你有花茶,他哥可有好多的零食,可不能落下风。 “说的是。”泽月道。上次见冷书容,还觉他直来直去好对付的主,几月不见,这智商见长!泽月刚这样想,没想到冷书容接下来的话,瞬间“啪”一路将这句话打碎了。 静默了会,冷书容忍不住了道,“别以为周从安喜欢你,你就可以将我哥不放下眼里,正夫就是正夫,小侍一辈子只能是小侍,你最好谨记。”其实他来时气冲冲,来后才想起自己干嘛要来。周从安夜宿小侍房间,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和泽月待了好一会儿,泽月都没说话,气氛异常安静,他真的是受不了了,才想着警告泽月几句离去。 “泽月的身份泽月心里一直谨记着呢!不过,冷二公子的身份不知有没有记在心上?”泽月眉目上扬,神情微冷,“要知道。冷二公子只是冷大公子的弟弟,从安的小叔子,为哥哥处理后院之事,是不是管太多了?” 冷书容一愣,忙道,“他是我哥,我哥性格温顺,我作为弟弟帮他,理所应当。”眼中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 “是吗?”泽月直直的看着冷书容,直到看着冷书容微闪躲的眼神,心头有某些事确定,撇过头,轻笑,“之前我还觉有些奇怪,正夫未来,正夫的弟弟反而来了,后知道你们两弟兄感情极好,也觉正常。现在再次见到,到是解了我的惑。” “什么?”冷书容茫然,疑惑皱眉,“什么解了你的惑?” 泽月呵呵一笑,“没什么?你回去告诉你哥,我从未想过要抢他的正夫之位,能成为从安的小侍陪在她身边已知足。让他放心养胎。”这话他说的是真的。虽冷书容来此,可能没太过脑子,但他却是真心。他有自知之明,不会企图去想得到自己不能得到的。 “哼,你明白就好。”冷书容高傲说道,起身离去。他来的目的达到,此时不走等待何时。 “茶泡好了,冷二公子不尝了再走?”泽月流侃道。 “再好的花茶,我冷府多的是。”说后给了他一个白眼走了。 泽月看着他的背影,神情淡然的端起桃琴拿来的茶茗了一口,轻笑摇头,还有人这么傻的,自己喜不喜欢一个人都不知! 第60章 身体不适 安怡院书房里, 周从安闲来无事整理起书架上的书籍,翻阅着原周从安看过或用过的书籍,心里不由暗暗佩服原主, 各种类别的书籍,密密麻麻的注解, 还有看后感言。这不就是典型的学霸!比她好了不知多少倍啊!只是碍于原主的模样性格,才白白浪费了一肚子里的墨水。 突然一股暖流从鼻翼缓缓流淌。周从安还未来得及反应, 一旁帮着她一起整理的青竹惊讶出声, “小姐, 你、怎么流鼻血了?”忙拿出自己的手帕走向周从安,欲止住她缓慢流出的鼻血。 周从安阻止青竹伸开的手, 自己接过雪白的手帕,轻轻一抹, 鲜血的液体果然将其染红一片。 “小姐,青竹去找大夫。”青竹担心说着就要去房门。 周从安忙摇头, 阻止青竹的外出。扬起头来, 等了一会儿, 见血止住了, 才放下仰视的头,“我没事,可能这几日零食吃多了, 有些上火。” 青竹听后, 皱起的眉头不但不见放松, 反而更担忧,“小姐, 这两日你偶尔又是头痛又是泛困,现在都流鼻血了, 还是请大夫来瞧一瞧?” “可能有些小风寒,过两日就好了。”周从安没太在意。可能是前两日下雨,穿少了些,有点小感冒。 “小姐,你身体本就不太好,可万万大意不得!”青竹很不赞同。 “我哪有那么娇气。”周从安玩笑道。 “小姐~” “小姐~”青竹和门外不远的青兰声音同时响起。 周从安见此,将手中的手帕收起,对青竹低声带着一丝撒娇道,“青竹,过两日还不见好,我就听你的话去看大夫,吃两幅药,好不好?” 周从安都这样说了,青竹只好无奈点头。 周从安心里松了口气,在现代这种症状吃点感冒药就好了,在这里一旦让大夫开了药方,一吃就是两日,难吃不说,说不定还不见有效。她是真的不想看大夫,小病也说成大病来。 这时,青兰刚好推门进来,“小姐,你让流风送去平书阁的册子又火了。” “真的吗!”周从安眼睛一亮,“那赚了多少?” 青兰讪讪一笑,“和上次一样,五十有余一百不到。”这比预期好像少了点。 “哦~那还不错。”周从安满意道。普通人家几两就可以过一年了,以这样来算,她画一本小话本,就赚到了好几年的生活费,倒是很不错。 “小姐可真容易满足。”青兰好笑道。他虽是下人,但他自己的工钱每月都有几两,五十两对他来说虽多但在他眼里却略少的。 “那是。”周从安扬起嘴角,连眉目都染上了笑意。 青竹在一旁一脸无奈的跟着笑了。以前还真不知小姐这般爱财,现在银子大小能买何物小姐心中都有数,终于像个正常人。 “对了,小姐,青兰差一点忘了,大人吩咐下来,让小姐午饭过去吃。”青兰道。 “嗯。”周从安点头。前几日周母生病,歇息了两日,就又去忙了,难得空闲一起用午饭。 周从安将手中的书籍整理好后,向客堂而去。 客堂里,周父周母随和上坐,冷清络亦已到场。周从安不由左右看看,不见泽月的身影。一丝失望在眼中划过,几乎每一次一起吃饭时,泽月都不曾出现过,即便出现,也被周父命令着在饭桌一旁站着,为他们布菜。 因为他的以前的身份还有他现在的身份,他们从来没将他放在眼里过。周从安这样想着,心里有些难受,泽月那里不好了,连她最通情明理的亲人都这般对他? 周从安突然有些不满,面上温和笑道,“泽月呢!还没来吗?”在周府变脸欲开口时,装模作样继续道,“这都可以开吃了。怎还没来?青竹,你去看看。”说后,她微微忐忑。在周府第一次做这种事,不自在好像也说的过去。 周父皱眉要说什么,被周母眼神示意安抚住。冷清络清冷的眼神闪过一丝暗淡,以前,她处处给他面子,现在,她是一点都不顾及他,让他一步步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柄。 冷清络默默垂头,看着自己还不太明显的肚子,水光在他的眼眸晕染开来,朦朦胧胧的一片,慢慢凝成水珠,在快滴落眼眶时,被他一咬牙,忍了回去。 “落儿,来,我们吃。”周父温柔的声音响起,“可别饿着肚子里的小家伙儿。” 周父本一句话宽慰冷清络,冷清络一听,一滴眼泪直接滴落。在周父再次关心担忧的目光下,冷清络才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听到周父的话,见冷清络勉强扬起的嘴角,周从安这才恍然反应过来。她只顾着为泽月抱不平,却忘了身为她夫郎的冷清络。不管冷清络自己怎样做怎样想,她近日这般行为,不是跟他一样了吗!他骗她,她失信,他出府约会,她夜宿长林,他明面上做足了她的面子,而她今天半分面子都没给他。 她是伤了他!周从安反思。周从安从来不知道她对冷清络自以为是的反思,差一点将冷清络推入深渊。如果不是她对他还存在一丝某种意义上的感情,他怕是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她。 在桌前气氛微微静默时,青竹回来。出乎众人意料,泽月没来。对于周从安在意泽月,对周父周母有点赌气的叫泽月来的行为,泽月在意的是长远,世俗对勾栏出来的人的眼光怎么可能是上过桌一起吃饭就能打破的,何况是周父,在这之前,这只会让周父更讨厌他不接受他。所以婉拒成了他为了能留在周从安身边的第一选择。 饭后,看着暖暖的阳光,周从安离开了众人,自己一个在府内晒太阳。百无聊赖的走着,直走到了泽月的长林院。 想来泽月应该也可以出来晒晒太阳。周从安直奔泽月房门。 “还在想着和周小姐在一起?”泽月房内,桃琴道。 泽月擦着自己宝贝琴的手一顿,眉目轻皱,清冷开口,“这好像不用你管。” “已经过了半月,再过不久就会有明显的变化。你也知石松散的效果,人服下开始失眠无力精神不济最后久病床榻不治而亡。”桃琴转而叹息了一声,“你要心里准备,早做打算!” 泽月皱眉,不语,眼中阴郁一片。为什么他总要在他开心的时候给他一个拳头,一遍遍的提醒他,他的处境,她的身份,他们没有机会。难道就不过让他留一点自己的私心!他讨厌这种提醒,厌恶极了。 一不小心又听墙角了。周从安从门口离开,来时带笑的嘴角已经收敛,眼里空落落的,不见一丝光彩。从泽月和桃琴的话里她好像得知了什么她不该知道但又知道了的信息! 周从安回到书房,心情十分复杂。想起前两次无意听到泽月和桃琴的谈话,心怎么都不能平静。她近日身体不适,气急胸闷,还有偶尔的恍惚流鼻血,和泽月有关?他送来的汤有问题? 越想越觉得心里疑惑,索性去找泽月问问得了? “小姐,赵小小姐来了。”就在这时,青竹从外面进来。 周从安嘴角上扬,“哦~真的!”她还真好一些日子没见着她了。 “听说你一直在屋内待着,来瞧瞧你。”周府凉亭里,赵雪知笑道。 “我不是听你们的话吗?老老实实在府内待着。”周从安笑道,“不然我无官在身,早出去了。犯人抓到了?”她被冤入狱已过了一个多月,按理夏东瑶早就已经查出来了才是。 赵雪知点头,“犯人确实早就已经找到,之只是……” “只是什么?” “犯人背后还另有其人。”赵雪知顿了顿,“指使做这件事的人身份可不简单呐!” “是谁?” “这……”赵雪知道,“现在可说不得。” 赵雪知不打算说,周从安也不打算问,这背后指使之人,如果按照原书剧情,她猜的没错的话,不是大皇女就是三皇女,亦或还有一人,云丞相的女儿、云飞墨的大姐云飞霜。 要说书中大皇女是明年上的反派,三皇女是暗中的大boss,那云飞霜便是视夏东瑶眼中钉肉中刺的头一号敌人,而且是不可协调的死敌情敌。让夏东瑶不管是在职场人还是情感上都快速的成长起来的这么一个人。 “你被撤职在府,以后打算怎么办?”赵雪知道,“是继续跟着周大人一步步再来,还有怎样?” 周从安一愣,从出狱以来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在这女尊好像也没什么她能做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按长远看,除了做个类似公务员的事儿,好像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随缘吧!”周从安道。她不是还有画画这技能来着,到时候将其发展发展也能养活自己。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你就甘心?”赵雪知流侃笑道,“你还是好好跟在周大人身边,从新开始。不然白费了你多年的努力。” 他们闲聊了几句,赵雪知就走了。周从安让她吃过饭走,她也没吃。 送走了赵雪知,周从安叹息的向安怡院而去。现在好像是该愁了愁选职业上岗的事了。 突然,周从安的脚步一顿,看着不远处的人儿,眼睛不由一亮。还没有喊出“泽月”二人,表情慢慢凝固,表情暗淡下来。 那小小的回廊小亭子里,泽月一袭白衣,飘飘如仙,神情淡然,脚步从容,嘴角只上扬起点点的弧度,就分外好看动人。他的手里正端着一个只放了一个碗的托盘,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周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将药瓶里白色粉末倒入碗里,轻轻搅拌了下,然后抬脚离开回廊。 看着泽月熟练拿药放药而后离去的背影,周从安眨巴眨巴眼,心里的疑惑得到了证实,慢慢的得出了一个答案。 他、给她的汤里真的下了药,五松散?《 》 60-70 第61章 意外中招 “泽月公子。”书房门口, 青竹刚从屋内出来就遇上来见周从安的泽月。 泽月点头,“你们小姐在吗?” 青竹摇头,“估计小姐在回院的路上了, 泽月公子要进去等着吗?”语气和善,不带一丝轻视。 “我可以进?”泽月犹豫, 之前基本将各种吃食交给青竹就离开,他还从来没进过周从安的书房。 青竹笑着点头, “小姐没特定规定, 你来在书房等她, 不碍事。”周从安只说在她作画时少打扰她,平时谁来找她, 进书房与否倒是随意的很。 泽月感激的说了声谢谢,同青竹走了进去。一入书房, 泽月惊讶到了。不算大的书房,里面全是书籍笔墨纸砚, 没有一点其它玩乐的东西。房子手中的汤碗, 好奇拿起一本书来, 随手一翻, 密密麻麻的注解。怪不得她年纪轻轻就能考上探花,原来不单单只有因为极好的运气,更多的是她的努力和毅力。 她总是不断的刷新他对她的认知, 泽月嘴角上扬, 心里没来由的闪过一丝自得, 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赞,他就说嘛, 他看上的人怎么可能有岔! 这次泽月是真的误会了,那还真不是现在周从安的杰作。之前她能考上探花, 除了她的临时抱佛脚,运气还真是占了很大的成分。 天渐渐暗淡下来。 周从安在周府内转了一圈又在凉亭待了待,才回到安怡院。泽月已经走了,只余下那一碗她喜欢的银耳雪梨汤还在桌案上。 盯着早已凉了汤,周从安不由频频出神。刚才就是不知如何面对泽月,才不想回来碰见他。 是不是她还是把这世界的人想的太简单了?周父周母心里有事,冷清络也有事瞒着她,虽然周父周母冷清络心中之事她心里知晓,但心里还是又所失望和泄气。现在连泽月也不是自己看到的样子,失望难过重重的侵蚀着她。 石松散她听过,在还在司礼苑时,萧小小给他悄声科普过一回,无色无味,慢性毒药,失眠失神,精神恍惚崩溃而亡,中的人就像生病一样。因为它的特性,市面上市禁止售出的,也因它量少,价值不菲,一般人是很难买到。萧小小之所以知道,还是看她最爱作者的小人书,里面女主喜欢男主,男主不喜欢女主,女主使用各种手段,其中就有女主对男主下了石松散,目的不是让他死,而是趁他身体柔软不适,让她为所欲为。萧小小当时看的可是津津有味,要死要活。 显然,泽月的目的并非要和她上演一段什么禁锢之恋!不然也不会次次都放。 他是想要她的命?她心事百转,一层水光在眼框里转了又转,终是将它忍住了。他这般为何比她想起原书中的他时,还让她揪心,伤心!他还是走上了书中黑化的道路了吗?慢慢的伤害身边所有的人! 连续几天,周从安没有再去见泽月,即便泽月来见她,她也尽可能避而不见。她心里有事,憋不住,如果她真的和泽月摊开了,那后果是什么,她该怎么做?她又犹豫了,像听到冷清络的孩子是夏东瑶那一次一样,再次当起了乌龟,将好不容易探出的头缩了回去。 “周从安。”周府后院,“周从安”三字干脆利落的响起,让挽起衣袖拿起水壶浇着花的周从安手一抖。 不用看,也知来人是谁。周从安心里无语的叹了叹,道,“又来看你哥!” “我早就来了,这是要回去了。”冷书容不满皱眉,“你也太不关心我哥了,整天在府内无所事事,都不多陪着我哥。”上午来后,吃饭时,他哥说周从安有事,不等她了。没想到这会看到周从安在院子里同下人一起浇花剪枝,明显不事不是! “哦。那你回去吧!”周从安波澜不惊道,“你哥喜静,爱看书,我在反而会打扰到他。”冷清络喜静爱看书,这话不假,她一个读书半吊子的人,在他面前确实够渣。这样说来,他一个饱读诗书的才子喜欢夏东瑶这样的学霸,好像也理所应当。 冷书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周从安说的,他知道。而他与周从安见了多次,他也察觉到周从安虽然读书考上个探花,但也明显对诗书古词不感冒,与他哥在兴趣爱好上难走一起。 “冷二公子。”周从安拿下水壶,转过身来,难得认真道,“我知道你出于好心关心你哥。但我和你哥之间我们自会自己去解决。” “我……” “我知自己不起什么好女子,也做不来这时代的大女子样。”周从安犹豫着道,“关于你哥,时机一来,我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在这一刻,她的心里有了答应,既然她想改变的东西依旧没有变,与其让自己陷入其中,纠结痛苦,何不符合原剧情,让剧情重现一次? 她身处的剧情是有着变化,可是这些变化皆没有抵过原书剧情的强大,她还留什么执念! 晚上,冷清络让人来叫她一起吃饭,周从安想想,这两日只顾着自己心情不好,每天除了像例行公事去看了看他,好像确实没和他一起吃饭,放下手上的东西也就去了。 让周从安打死也想不到的是,冷清络会作为与他性子半点不符的事来,差一点毁了他弟弟的一生,也真真正正的让周从安放下了对他的一切希望还是愧疚。 晚饭照常进行,饭后,冷清络难得主动留她坐坐,周从安反正也无事,陪他聊聊天也无妨。 两人客气相互的问候一声,便不再言语。等了好一会儿,见冷清络纠结欲言又止的模样,周从安开口,“你想说什么就说。” “我……”冷清络沉静的眼中一片抑郁,心里有好多的话却不知如何出口。 这时冷秋进来,为他们端来了茶。冷清络的视线被冷秋吸引,直直的看着他。冷秋放下茶,对着冷清络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走到他身后候着。 冷清络手一颤,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心慌。 这一丝细微的变化,正在努力找话题的周从安并没看到。看到冷秋上的茶,周从安有些渴,顺手拿起,喝了一口。 “别……”冷清络过不了心里某道坎,忙要阻止,见周从安喝了一口就放在了松了口气。 周从安抬头,疑惑,“什么?” 冷清络摇头,“哦没事。晚上还是少喝茶。我让冷秋端温水来。”对冷秋道,“冷秋,以后晚上还有不要上茶把吧!” “是,冷秋知道了。这就是为夫人端温水来。”冷秋点头就打算下去。 周从安道,“不用麻烦了,时辰不早,我先走了,让你家公子早点休息。”她说着,本打算回去再喝水,突然感觉头微沉,口里更渴,不由端起茶杯有喝了两口。 “从安……” 以为周从安离开松了口气的冷清络没想到她会在喝,等她想要阻止时,周从安已经将茶水和的干干净净。 瞬间头更晕,一股微热传遍全身,脸颊也开始泛热,周从安心里暗觉不好,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这是突发生病了?还是真的毒发了?不是说五松散是遵循渐进,停了就死不了人!从那日后,任凭泽月送来的东西不管再好吃好喝她都没在吃,今天这是…… “从安,你怎么了?”冷清络忙起身走过去。 “我、我没事。”周从安神精微恍惚道,“可能发烧了。”感觉全身热的,都开始烧起来了。 冷清络扶着起身要走的周从安,不忍不安在心里闪过,而后是懊恼自责还有后悔,“从安,我让青竹找大夫。” “公子……”冷秋忙摇头,不赞同冷清络这般。 冷清络摇头,“冷秋,我……” 见冷清络改变主意,冷秋担忧皱眉,道,“小姐,你去找青竹,我扶着夫人。我力气大,不会把夫人摔倒。” 慌忙中,冷清络心慌意乱的去找青竹。等冷清络走了,冷秋果断的将意识模糊的周从安带到了冷清络的房间里。 将周从安带到房间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她带到了床上。 密密麻麻的汗水出现在冷秋的额头,周从安的额头。冷舒累的,而周从安是热的。 冷秋要走,周从安抓住了他的手,“大夫来了吗?” “夫人,你在忍忍,马上就好了。”冷秋说完,脚步极快的离开。 门啪嗒一声从外关上,让周从安一愣,身体热,口干舌燥,但让她意识不那么模糊了。 她强忍着难受,艰难的欲从床上爬起来。动作弧度有点大,手突然碰到了一抹凉意,淡淡的凉意从指尖似传遍全身,她、只觉~好舒服。 心里一喜,手本能的摸了两下,回过头去,一脸精致明艳的脸映入眼帘。 周从安瞳孔微紧,猛地收回了手,他…… 身体的异样不适,心里深处生出的浴火,慢慢不受控制的行为举止,这些反应怎么那么像是、传说中的春药! 她被下春药了? 只这一个念头后,身体的原始反应战胜了她的思维,身体指尖全向床里的人而去。 她想…… 第62章 身心受伤 “周从安, 不要,啊……” 一声惊恐痛苦的声音从房里响起。 难得着急慌张的冷清络推门进去的脚步顿住,神情痛苦万分, 事情还是朝着之前预期的那样发生了。眼泪从眼眶里滴落,他刚才就已经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啊!明明想要阻止的。 “公子。”冷秋走近,轻轻的握住了冷清络冰冷的手, 轻声道, “公子, 对不起,冷秋刚才知你退缩, 自作主张这样做了。所以这并不是你的错。”这件事的主导者是他,只有他成了最后的推手, 他的公子才不会那么的痛苦和愧疚。 “冷秋。”冷清络眼神悲悯,“他是我弟弟啊!我怎么能这般对他, 他的人生不该为了我而受限制。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 我怎么就这么自私?”这半月以来, 周从安对他的态度连旁人都看得出。这前后的落差让他的心情一度不好。冷秋见他这般, 再见他弟,为了让周从安重新回心转意,慢慢的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而他一时难受, 竟同意了。 竟然同意了!他怎么能同意了?那是他的弟弟, 他的妻主, 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怎么能……强烈的后悔愧疚浮现心头, 快将他淹没。 冷秋握紧冷清络的手,安慰却带着私心开口, “二公子是喜欢夫人的,你们感情极好,他不会怨你的。再说、我们并没有对二公子做什么,如果他不愿,以他的性子,他大可以跑出来。”冷清络和冷书容都是冷府公子,然他一直在冷清络身边,他的心里自然更多的是为冷清络着想。 “周从安,你……呜呜……”里面再次传出冷书容的叫喊声,还有哭泣声。 冷清络捂住了自己的嘴,痛苦的闭上了眼。一念之差,覆水难收,一切都晚了。 没过多久。 “啪嗒~”,门缓缓的打开,冷清络抬头,周从安一脸苍白的进入冷清络冷秋还是青竹的眼帘。 她抬起头来,一双带着受伤脆弱如水的眼眸深深的直视着他,浓浓的失落不解还有难以置信划过,让冷清络浑身一颤,险些灼伤了他的眼。 “从安……”冷清络弱弱的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周从安轻轻撇过了头,脚步凌乱不稳的踏出了冷清络的房门,直向专属于自己的书房而去。这一次,她再次并深切的见识到了何为古人,何为大宅院里的古人?他们的思想行为手段心机,颠覆了她的认知,让她这个涉世未深的现代人只一计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冷清络回过神来,忙向屋内而去。房间里,凌乱一片,铺着淡蓝色床单的床上一大片血迹。一抹妖红身影正蹲靠在床的一角,头发凌乱,衣裳不整,他…… “书容。”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冷书容抬起头来,一双眼尾上挑带着些妖媚的好看眼眸惊吓的看着来人,见是冷清络,眼泪刷的流了出来,惊吓的扑进冷清络的怀里,嘴里喃喃,“哥……我不是故意的,不是,呜呜……” “嗯。哥知道。没事,没事的,是哥不好。”冷清络安抚道,心里对冷书容极度内疚还有疼惜。自家弟弟何时遇到过这种场面,没想到生平第一次遇到,竟是身为哥哥的他带来的。 冷书容吓的一个劲的在冷清络怀里直哭,冷清络不断的安抚着。 床沿下,一把精致短小的匕首就落在那里,泛着光的刀刃带着鲜红的血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等将冷书容带到隔壁房间安抚好,冷清络回到房里让冷秋收拾房里,他才看到床沿下带血的匕首,神情一怔,疑惑震惊浮现眼帘。 转身回到冷书容的房间,冷书容已经平静下来,“嫂子怎么样了?” 冷清络这时才从冷书容那里听到里让他万分庆幸且也万分震惊的事。 他的妻主和他的弟弟并没发生什么! “公子,遭了。”一旁的冷秋想起去买药时掌柜悄声说的话,不由面露难色,忙对冷清络小声道,“公子,那夫人那边怕是……”冷秋犹豫了下,硬着头皮道,“那是勾栏里有名的‘红袖添香’。” “什么?”冷清络惊恐的站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敛帘,“去请泽月公子来见她吧!”红袖添香!当时大皇女给他下的就是红袖添香,那可是极强极烈的助兴之药,如果没有及时与人……中药之人极有可能痴傻或暴亡。她的意志力究竟有多强,连红袖添香都能抑制住,亦或者对某个人意志有多坚定,才能这般坚持。 书房里,周从安因为疼痛感还有冷水澡的冲击,身体那股被药控制的难受好了不少。 “泽月公子,你可来了。”门外响起青竹的声音,“小姐不让我们进去,还发了一顿火,现在就看你了。小姐可万万不能有事啊。” 她刚刚发火了吗?周从安皱眉,身心疲惫的靠坐在书房一角的床榻上。她这会是真的累了,才不想让他们来打扰她。 门口的青竹是真的担心,这么情绪化的小姐,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泽月眉头紧紧的皱起,他在来时听冷秋说了。心里对冷清络十分不满,堂堂一个世家公子、正夫,竟做起这小人之事来。他的态度很不够明显吗?竟做出伤害她之事,她对他忽冷忽热,都没想过这般对她呢?该死。 “从安~”泽月在门口喊了两声,见房内无人应,沉思了片刻,“我带来了你可能需要的东西。我进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周从安淡淡的一个“嗯”声。好几日没见他,她突然想见到他。 泽月推开进去。 周从安没有从床榻上起身,面色苍白,神情疲惫的看着他。额头还冒着冷汗,换过的灰色衣服左肩上被汗和血染湿了一片,疲惫无力阴郁浮现下她的脸上。 泽月的心里一疼,他见到的她一直是暖糯暖心没心没肺的模样,何时看到过她这般难过低沉!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好看的小药瓶,倒出最后一个药丸给她。 周从安皱眉,“什么?” “红袖添香的解药。”泽月道,伸手将药丸喂到了周从安的嘴里。大家都传红袖添香这种猛药只有苟合,没有解药,却极少有人知,有人研制出了解药,有解药之人也极少,而他泽月便是有解药在手之人之一。不但能解红袖添香,还能化解各种类似的药。只是这解药极少,制作周期长,原料珍贵,他不是非必要是断断不要用的。这可以算是他在江月楼里保命符之一,不然他会不会活到现在还未可知。 周从安反应过来就要吐出来,立马被泽月拍了下去。想起泽月之前,周从安微恼,“你……” 泽月握住周从安的手,“你虽然用痛凉水让自己控制住了药力,可是你难道没感觉自己现在痛并难受着吗?你身体本就娇弱,一个不注意可能真的留下病根。” 本感觉好多了,被泽月这样一说,她又难受了,身体又开始发热,心里似喷出了一团火。感受到泽月带着凉意的指尖温度,还有近在眼前的脸,突然心猿意马,侧身就想向泽月吻去。 眼看只差一点就要吻到泽月好看的唇时,泽月嘴角上扬,微启,“刚才喂你吃的,就是其解药,我想你现在已经无事。” 周从安动作愣住,身体真如泽月所说那般,发热慢慢退去,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淡去,但被匕首划了一刀的左肩痛意渐渐明显。 周从安忙远离开来,一会懊恼自己想占泽月便宜,一会恼怒泽月戏耍她,表情生动起来。 泽月见此,放心不少,轻声细语道,“大夫已经到了,让大夫看看?” “只一道小伤,无事。”周从安本能拒绝。“这么晚了,没事你就回去!我要睡了。”刚才心里想见他,才一时没忍住答应他进来。他给她下药之事她还记着呢!越想越觉得泽月背景不似书中写的那样简单,不然他们无亲无故,她又没主动招惹他,他怎么可能会想下药害她? “那让我帮你看看你的伤?” 周从安摇头,“不用。”语气不耐,不太友好。 “从安。你这两日怎么了?”泽月皱眉,“一直躲着我。”想起他来找,她每次不是不在就是没空。 “我……”周从安低头,有一些话就要脱口而出,最后压下,沉声道,“我没事,你去休息吧。”她怕一时冲动说出了什么,她就真的没办法再去见他或者说能见他。 “你不信我。”周从安的欲言又止,让泽月有些受伤。 “我信你?你让我信你什么?”周从安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去,“你给我下药,却让我信你。真当我周从安是个傻子,很好骗?”话落,她就后悔了。如果事实就是她听到看到的那样,那她真的是……太可怜可悲了。穿书一世,到头来,什么也没改变,什么也没得到,最后真的会落的原书一般孑然一身的下场? 泽月震惊无比,“你、知道了。”他从来没想过要一直瞒着她,但却也没想让她在现在知道。她现在知道了,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她,都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被桃琴主子知道,他成了败棋,大皇女会派人找他的麻烦,他的主人也会另派他人来她身边,实在没效果,说不定直接明目张胆派人刺杀她,她的身边只有流风一人,双拳难敌四手,即便周母有先见之明,暗中派人保护,她也定有性命之忧。 周从安点头,毫无疑问她知道了。 “从安,相信我,我不会害你。”泽月欲言又止,“我……”现在面对着周从安的质疑,他还不能过多的解释,一旦解释,她信他,她和他在一起,引起他们怀疑;她不信他,便会让他离开,霎时她更是处于未知的危险中。 “难道就不解释一下。”周从安退一步道,抱有期待的看着他。 “我……” “你……”周从安无奈好笑,“你让我信你,却一个解释都没有。”眼中的失望明显。 她喜欢他,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你走吧,等你以后想解释了,再来和我说。”周从安平静道,心里可是恼怒的很。 泽月欲言又止,最后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走了。 周从安听到门声,瞬间想哭,叫他走他还真走了!没见她还受伤着吗?没见她被人下了□□吗?她……他……坏男人,大骗子,呜呜…… 典型的口是心非!!! 第63章 院中走火 最近安怡院喜静, 气氛诡异的静。连在院门口路过的下人都不由快跑远离此地。 只因院中主人最近情绪异常,不是极暴就是极冷,让院里下人每天不由小心翼翼胆战心惊。 “青竹哥, 以前人人都喜的小姐,怎么现在变成人人都怕了。”青兰看着一个下人从安怡院门口急步离开的模样, 疑惑。 “上次小姐对我们说了些重话,被旁人听了去, 以讹传讹, 可能就成了这样。”青竹道, 叹息了一声走进院子。 “青竹,你小姐在吗?”青竹刚为周从安倒上茶出书房, 冷书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青竹点头,“刚睡午觉起来。二公子可是有何事?” “我去看看她。”冷书容道, 向房内而去。 周从安正坐在椅子上,随手翻着话本。她前两日泡了个冷水澡, 这会感冒着, 也没怎么出房门。刚好想清楚她目前的状况还有今后需要做的事, 自己总不可能真的像这样游手好闲啃老不是! “嫂子。” 周从安抬头, 眉头一拧,中药之事清晰的浮现在脑里。照房间里她失控的行为,她应该去找他, 和他道一声歉, 没想他来找她了? “嫂子。”冷书容走到她身前, 难得没有对她恶语相向,连嫂子二字都喊的极为诚恳。 “有什么事?”周从安镇定心神, “还不打算回去?”这两日冷书容在周府并没有回去。 冷书容摇头,“再陪我哥两日就走。” 周从安点头, 过了一会儿,“那日抱歉。” “嫂子。”冷书容犹豫了好久,终于开口,“我哥不是故意的,我哥他……” 周从安看向冷书容,见冷书容认真又愧疚期望又小心翼翼的眼神,“只要你不介意,我不会多说什么?”她的心里是惊讶的,对于冷清络这次的行为,连她都极失望,而冷书容竟一丝责怪冷清络都没有。他对他哥的兄弟之情竟这般深! 冷书容微笑点头,“他是我哥。”一向明媚张扬的眉目染上了淡淡愁思。他也不是不介意,只是他是他哥,从小到大一直护着让着他的哥哥。他哥哥一向清冷又高傲,嫁给周从安已是他哥心里一道坎,而周从安却带回来了一个泽月,从而不太在意他,他的心情怎么能好。再加上有孩子,使得他心情烦躁更不好,一时想法出奇也是再所难免的、吧! 回想起那日,他不由微微失神。 那日他准备回府,走到半路想起父亲让他带给他哥的东西忘记拿他,见时间早,调头回去。回到周府,他看到一桌上有酒,一时兴起,忍不住喝了两口。而后便喝酒睡着了。 等冷书容醒来,就看到了神情异样的周从安。周从安意识恍惚身体不受控制正不断靠近他,吓的他一脚将她踹下了床。 周从安摔了一跤,大脑清晰起来,“你下午不是回去了吗?” “我、我……你怎么了。”冷书容道,爬下床沿关心的想去看看她。 她忙阻止,“你别过来。”她现在浑身难受,眼前全是他一张一合的小嘴,意识和身体都叫嚣着,扑倒他,扑倒他。 她不由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但也没好到那去。 冷书容见着周从安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吓的不断往床里退。情急之下,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直指周从安。知道他任性喜欢外出,怕他真遇上危险,他哥救在他生辰之际将这把精致短小的匕首送给了他,让他随身携带防身。 不但没吓退周从安,让周从安靠的更近。 “周从安,不要……” 就在她靠近匕首他吓的手颤抖时,周从安伸手握住他握匕首的手,眼睛一闭,心一狠,哗啦一声在自己的肩上划了一刀,痛意瞬间袭来,意识清醒不少。 如果她真的对冷书容做出什么来,那她和夏东瑶和冷清络有什么区别?这里的男子把贞洁看的比命还重要,不娶他是绝不可能的。冷清络还未离府,难道还多来个冷书容不成?还有泽月,她……什么可以三夫四郎,她心没有那么大,她只想要一个自己喜欢并能陪她走一辈子的人,一个人就好。 血顺着刀刃流下,一滴一滴的落在床单上。 “啊……”冷书容吓的松开了手,匕首哐当一声落在了床沿下。而后周从安的脸色以肉眼可见得变得苍白,“周从安,呜呜……” 他在浑浑噩噩中,周从安一个人,将所有的事发方向都给拦下了。不该做的事不做,不能碰的人不碰,这不是一般的女子能做到的。冷书容不得不佩服周从安。 如果他和她当时真的发生了关系,他是不是也不会想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太过恼恨于她呢? 他庆幸,现在这般也挺好!冷书容这样想着,看着来门口送他离开的满眸忧伤愧疚的冷清络,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哥,书容不知你为何会想这般做,这不像是你的作为,也不该是你的作为啊!我们就把它当成一个梦,梦醒了,你依然是我那个清高自信饱读诗书的哥哥,我依然是那个惹麻烦需要你善后的弟弟,还有……”他顿了顿,“嫂子依然是那个温吞和你相敬如宾的嫂子。”他每一次见到两人,虽不恩爱,但也彼此尊重和关心,在加上冷清络有了身子,便觉两人感情不说很好,至少不差。 所以他并不知道冷清络和周从安两人的心里埋着一条怎样深的鸿沟,深到两人谁也跨不过去、也没想过跨过去。 冷清络从来不知自己那个任性飞扬总喜欢跟着他身后的弟弟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懂事,将他差一点犯下的大错轻描淡写的翻篇而过,不让他有一丝的自责悔恨。然他心里的愧疚自责更甚,更让他无地自容,泪水朦胧了他的眼,“书容。” “哥,你可不能再哭,对孩子不好。”冷书容温柔道。 冷清络心里一紧,点头。 目送着冷书容的离开,他的眼神再次涣散开来,嘴角悲伤上扬,他们不知,每一次他们宽慰的提起孩子,都像一根刺一样,狠狠的扎进他的心里。这是他的孩子没错,也是他想要留下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不去在意!也因为这个孩子复杂的存在,他才变的不自信变得想要抓住什么,终归一切都错了。 脑里浮现着冷书容的话,他恍然大悟,他本该是自信骄傲的男子,他就应该是高傲而自信的啊! “小姐,泽月公子又来了。今日又不见吗?”青竹端着碗放在周从安的身前,“这是泽月公子熬的银耳莲子羹。” “不见。拿走。”周从安看了一眼不太好看的银耳莲子羹,半点没喝的欲望。 “听说是泽月公子自己做的。”青竹道。 周从安眉头一拧,微傲娇道,“他亲自做的,我就吃了?不吃。”他一日不同她说明白,她一日不搭理他,她也是有骨气的好不好! “青兰那小子不知又到那去了,小姐,青竹先去看看。”青竹心有思量,人走,东西却没拿起。 周从安抬起眼帘看了一眼,见青竹人真的走了,斜视了桌上的碗里好几眼。终于没忍住好奇,放下了手中的本国发展历史史册,端起了碗。 小心翼翼尝一口,捂~周从安险些吐了出来,天,“这么难吃!”这里的男儿不是都下的厨房吗?怎么可能有人做的这么难吃?还是他亲手做的!这是假的吧! 周从安只吃了一口,就默默的放下不在吃。本以为看卖相不太好,吃起来应该不错,没想到这味道真是“无与伦比”,又焦又苦,她就没吃过比这更难吃的银耳莲子羹。 “不好了,走火了。”夜晚,在大多数人都睡去的时候,青兰的声音着急的传来。 刚上床的周从安猛地坐起,一股淡淡的烟气传来。周从安忙将衣服披上出门,“怎么了?那里走火了?” 院里,冷清络还有其它人都醒了。 青兰忙道,“是长林院。” “长林院!”周从安心里一紧,忙向一旁的长林院而去。 一阵阵浓烟在长林院上方飘起,火光不断的在整个长林院闪烁。 长林院外来了许多的人,不断的打水灭火,不过火势半点不小,连周父周母也惊动的来了。 周从安到了长林院,紧张的在人群里找了一圈,长林院的下人都在,连桃琴都有些狼狈的从火里跑了出来,就是不见她想见到的那个人。 她忙问桃琴,“人呢?你家公子呢?他人呢?”心里有些难以言说的恐慌。 桃琴惊讶摇头,“公子还没出来吗?我被烟火熏醒,就去他房里找他,屋头并没有人,我还以为……”他话突然顿住,惊讶的睁大了眼,“难道他……” “他怎么了?”周从安着急,眼中是从来没有过的急切和害怕。 “这几日他一门心思钻到院中小厨房里,他该不会现在还在厨房?” “厨房?他还在厨房!他没出来!”周从安又惊又怒,转身就要直接奔进去。青兰察觉到,立马和其他人将她拦住。 “青兰,你干什么,放开我。”周从安着急的快要崩溃,“泽月,泽月还在里面,还没出来,他会死的。” 她挣扎着,他们却死死地拉住她,“小姐,火这么大,你进去会被烧死的。” 周从安激动摇头,“泽月还在里面,我要去带他出来,如果我不去带他出来,他会死的,会死的啊!”周从安说着,水光朦胧了她的眼。 火哗的再一次猛起,周从安的希望熄灭,绝望慢慢的浮现眼眶,如果刚才的火她还可以进去,而现在,即便屋头还有人,也再无出来的可能。 书中的他就是死于大火。而今他的经历改变,结局却依旧是……在大火中死亡! 一滴一滴的眼泪如水般从周从安的眼里倾泻而出…… 泽月…… 第64章 守宫砂吗 “泽月……” 泪水不断的从周从安的眼里溢出。青兰青竹在一旁看着, 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女子竟有这么多眼泪,流的竟然也可以这么令人动容。 冷清络被冷秋扶着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般伤心绝望的周从安, 他终真真切切的明白,泽月在她的心里有多重, 与没有感情基本的他相比,她再无可能和他在一起。 就在周从安哭的不能自已时, 突然一道狼狈的身影从大火里飞奔而出。 众人呆了, 周从安亦呆了, 他们没料到这么大的火泽月竟然能完好无损的出来! 周从安愣愣的看着她,眼眶里还凝结着泪珠。而过嘴角上扬, 上前一把将他抱住,“太好了, 你没死。” 泽月满是灰迹的脸上,嘴角上扬, “我本来想再装一些, 但听见你叫我, 我就出来了。” 周从安随即放开他。 泽月将护在怀里的东西露出来, 炫耀似的开口,“这次我亲手做的一定不难吃,待会尝尝。” 周从安愣, 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指着罐子, “你怎么久出来, 就是为了这个?” 泽月点头,“这是我生平第一………” 他的话没有说话, “啪~”一声,手中的罐子毫无预兆的被打落, 碎了一地,里面的银耳莲子溅了满地,两人的衣角都有沾上。 周从安面色阴沉,怒道,“就为了这破汤?破罐子?你就这么不顾自己的死活?这么大的火,你难道不知晚一刻就可能会死在里面吗?” “从安,我不是故意的,我……” “不是故意!”周从安道,“你的命自己不爱惜,何人会替你爱惜!不会有人的。”她突然怒吼,“不会有人的。” 说后,神情难过的看了泽月一样,再狠狠的看了一眼碎成渣的罐子,近乎飞奔似的走了。 走时整个身心都在剧烈的颤抖。她讨厌他,讨厌他对自己这样的漫不经心,不在意。就煮的一碗汤而已,难道比他自己的命重要!又不是什么仙汤,把命丢了怎么办?明明平时那么聪明审时度势的人,今天怎么这么傻?傻子! 此时的她哪里能理解泽月为何这般在意,等后来她真正全了解了他时,她才明白,于当时的泽月而已,那是能安抚他多年来惴惴不安心绪和唯一想要做的、为她而想要做好的一件事。终归到底,她才是他执着于这些事物的责任人。 泽月没想到周从安会突然发怒,众人亦没有想到。等泽月反应过来,要去追时,周从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里。 雨毫无征兆的下了下来,火慢慢的在雨水和人们的努力中有变小的趋势。 周父在一旁眉头紧皱,一脸难色。周母安抚的拍了拍他,让他在手下的陪同下,先行急去。 雨变大,火在大雨的冲刷下,小了,灭了。泽月呆呆的站在雨中,任凭雨水打湿自己全身。 周母见此,眼中闪过动容,接过侍卫为他撑着的伞,走到泽月身前,语气一如以往的冰冷,“回去吧!今日去清和院里歇息吧!” 泽月抬头看着她,“周大人。”眼里难以置信。 “雨大,安儿会担心。”周母道。示意身边的人走到泽月身边,为泽月撑起伞。而后没说多余的话,走了。 本见周从安生气,心情复杂的泽月嘴角不禁轻轻上扬,周母这是接受他了!虽他一开始来到周府,周母就没有过多的反对和赞同,可是他感觉的到周母其实是不喜他的,偶尔遇上,他主动和周母打招呼,周母除了点头,再没有一句话。在现在,不常开口的周母不但未责怪他,反正让他去清和院,她~认同他了。 他并没有及时去清和院,他想等周从安,他现在无处可去,他希望周从安会回头找来,将他带回去。然而他等了好久,等到下人们都离开,依然没见她在夜色尽头走来。 在桃琴的催促下,只得离开被烧的长林院,去清和院。泽月到时,周父吓了一跳,听到周母的话,才极度不满的应下待一晚。 等人下去沐休后,周父对周母不满道,“你让他在清和院做甚?” “安儿他爹,你今天看到了吧!”周母无奈道,“安儿在意泽月的程度比我们想象的深,事已至此,咱们就认了!” “怎么可能?”周父道,“安儿是皇女,那泽月却是勾栏里出来的……”他让泽月进府,不代表他从心里接受了他。 周母语重心长拍了拍周父的手,“只要他安安分分,在安儿身边照顾着她,不是也挺好的?” 周母愣住,沉默不语。安儿喜欢泽月他能不知!泽月进府多日对安儿的心意他能没看出!泽月此人,抛开他的出身,人确实不错。 等泽月沐浴好想让桃琴拿衣服时,周父带着端着衣服的苏子言推门而入,在泽月惊愕中将门关上。 在周母的劝说下,周父妥协了。 周父看着泽月未来得及找到衣服穿上的果体,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变了变。不愧是江月楼里人人喜爱的头牌,容颜肌肤身材当真是极好,让他一个男子都忍不住被吸引。 泽月被周父直直的不带掩饰的打量目光感觉十分窘迫和羞涩,脸泛起红晕来。忐忑不安的左右看了看想找件衣服来,衣架上除了自己换下的湿衣,再无它物。 “主君。”泽月垂下眼帘,温顺乖巧如绵羊的称呼了一声。 周父点头。苏子言这才将崭新的一套淡蓝色的衣服端到他身前,拿起衣服就要为他更衣。 泽月忙道,“有劳了。泽月自己来就好。”说着伸手去拿衣服。 “泽月公子……”突然,苏子言一把握住了泽月伸出的手腕,在泽月疑惑呆愣间,周父也急步向他走来。 看到他右手手弯处,一抹像艳红的朱砂痣般的东西及其明显的进入到周父苏子言的眼里,他们神情皆是难以抑制的震惊。 泽月一愣,忙反应过来,想挣脱来苏子言的手。 “守宫砂?周父震惊不比又带着明显惊喜的看着他,“你怎么还会有守宫砂!” 连桃琴都不知道的秘密突然就这么明晃晃的被人发现了,泽月眉头紧皱,心情十分复杂,他有守宫砂奇怪吗?在周父紧紧盯着他时,他才艰难的点了点头,趁两人不注意时,挣脱开手,拿起衣服穿上。 “子言。”周父原来严肃难看的脸笑了,对着苏子言难掩激动的笑了。多日来的阴郁一扫而空。她的安儿并没有捡别人的破鞋,并没有捡无数人穿过的破鞋!太好了。他不接受泽月的原因一是出身,二是贞洁。所有当时温林进府他虽也不同意,但是清倌,慢慢的觉得温林人好,接受了。而对泽月这么久以来打心眼里不接受,大部分就在此。 在他的心里,周从安是最好的,能配她的人也应该是最好的,那怕只有身边的一个小侍。 泽月看着,没感到自己在周父的形象转好有所高兴,心里只觉一种凄凉和悲哀。难道不是处子之身就不配得到他人的喜欢,他人的认同吗?身在勾栏之人有何人是自愿卖笑卖身的?他们就不配拥有幸福?瞬间自己就笑了,笑里满是自嘲,自己不也是这般想的吗!不然自己又怎么会做无数的事费无数的心思也想要保留住这副身体清白!只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能遇上一个不相负之人! 周父喜形于表,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愣住,盯着穿好衣服的泽月,疑惑,“你还有守宫砂,那你和安儿……” 周父没有说接下来的话,泽月回过神来,秒懂,脸色微红,点头,低声开口,“从安她……好像并不是太喜欢我呢?”从他下定决定打算跟着她后,暗示了周从安多次,不知周从安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没有一次在一个点上,唯一一次有机会,还因为周母急病宣告失败。 “什么!”周父愕然,他高兴后第一反应就是此人会不会另有目的,哄骗了周从安。要知道,传言有很多入幕之宾的名妓泽月竟是完璧之身,这对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是很难做到的。这么听好,是他女儿的问题! 安儿看起来那么在意泽月,怎么可能不想要碰他?这…… 一时周父心里喜忧参半,对泽月开始了新的定义,而这定义亦是好坏各一半,貌似对泽月比以前更不放心。 等周父带着苏子言走后,泽月重重的松了口气。挽袖看着因沐浴画的花形花纹洗掉露出来的守宫砂,眼神暗了暗。 被他人尤其是周府的人发现,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一个在勾栏生活好几年的人却留有守宫砂,这不叫人生疑都不行。以周父周母对周从安的保护,他今后在周从安身边怕更是艰难。 周父回房,对周母就是一阵耳语。如泽月所料,本面无表情的周母眉头一紧,对泽月不但没有增加好感,比之前添了更多的怀疑。 第二日,周母起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派人调查泽月。之前她觉得泽月出身勾栏,一直对周从安上心,便也觉无碍。现在在泽月身上发现了这等事,体现出来太多的东西,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怀疑其在周从安身边另有目的。 要知道周从安不旦是皇女,更是周父周母从小养大的宝,怎可能让危险留在她的身边。 第65章 下定决心 “从安。”冷清络叫住出门的周从安, 犹豫了一会儿,“泽月公子在爹娘的清和院,要同我一起接他回来吗?” 周从安微愣, 随后头一转,“我有事, 就不去了。”不等冷清络开口再说,转身离去。好久未出府, 今日出去玩玩。她昨晚因后怕对泽月语气过激了些, 一时还拉不上这个脸去见他呢!不过, 私心她也没觉的自己有错,她在外哭的眼泪哗哗如雨下, 而他却在里装他做的乱七八糟的汤,这一次说什么她都不要先去见他。 “小姐。你昨晚回来就担忧泽月公子, 还让青兰去长林院带他来安怡院住,这会怎么还端着了!”青竹陪在一旁, 不由打趣。 周从安讪讪一笑,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之前长林院被烧, 天将大雨, 周从安还真的担心他。见泽月被周母安顿了下来她心才落下。而后想到起火原由,周从安想着泽月在厨房,火可能是他不小心引起, 怕他受到周父周母的责骂, 想奔去清和院, 就听青竹后面的话她才停下了脚步。 火完全和泽月无关,是偏房一个下人睡意朦胧起夜点火不小心把烛火打翻了, 等反应过来火已经燃了起来,吓的直接跑走, 任凭火越燃越大。 “哦~那是青竹记错了!”青竹嘴角上扬,轻笑道。 “当然。”周从安语气上扬,“今天出府可要好好逛逛。”她好多天没出过门,今天正好去逛逛。 青竹淡笑摇头,没在打趣她。自从小姐遇上了泽月公子,标准化温和客套的书生气质少了,冷脸生气欢喜的表情多了,整个人生动了不少。 街上,因昨晚下了雨的缘故,人不算多,但也不少。周从安在各种店铺溜达了一圈,去了一趟平书阁,已到下午。去百家酒肆买了两瓶酒。再去有名酒楼打包了一些吃食,打算回去。 长林院失火,让她突生为自己生计打算的意识,出来逛逛,看她有没有做生意的可能,但也没逛出了所以然来。 “青竹,这个好看吗?”走到一个小摊前,周从安无意看到一对十分普通又简单、发梢是云朵形的白玉发簪,脚步顿住,拿起问青竹。 青竹点头,“玉和形式虽普通了些,但泽月公子应该会喜欢。”见她手里是一对,他迟疑了下,“不过,少君的话,可能略显朴素。”泽月公子和冷少君两人在头饰穿着上皆喜简单素雅为主,但他们在一些小东西的喜爱上,明显有不同。 泽月公子的发簪多简单做工精致,但不太讲究。冷少君的也是简单大气,但是材质基本上乘。可能和两人的出身有关吧!青竹心道。 “哦~”周从安若有所思点头,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谁说我要给他了。我给我自己的不行吗?”在青竹惊愕中,周从安把钱一付,把东西揣进怀里就走。 这发簪简单大气,男女皆可,她就用了,两支还换着用,周从安傲娇道。 “驾驾~”一匹马在街上快速奔来,而后在周从安身前仓促停下,马上的人跳下马来,“大小姐,不好了。” “青书!”看着来人,周从安惊讶,“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公子无意听到夫人消息,心急如焚,胎儿不稳,大夫说可能不保,公子又不听大夫劝阻,急于见周大人。”青书着急道,“可是周大人进宫未在府内,这会遇上大小姐,真的是太好了。” 周从安疑惑,“叶姑娘出了什么事,让你家公子反应如此大?” “哎~”青书担忧的叹了口气,“大小姐还是先去看看公子吧!如果公子情绪未稳,孩子没了,到时公子怕更为伤心。” 周从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点头向叶府而去。叶青梅不会真的出事了?以书中叶少尉的结局,那忆然不是就成了寡夫? “姐~”周从安一到叶府,周忆然见到她,眼泪就哗哗的流了下来,苍白的脸上焦急的看了一眼周从安的身后,“娘呢!娘怎么没来。” 周从安摇头,“母亲还在宫内,没有回来。”周母这两日进宫进的莫名频繁,莫不是真的和边越城有关! 周忆然着急忧郁的眼中满是失望。 “怎么了?叶姑娘在边关出了什么事?”周从关心道。 周忆然泪眼朦胧的看着她,“我今日听到叶爹叶娘的谈话,得知我国和东阳国开战,青梅和二殿下被困边越城无凌谷,请求援军。但是消息传来已过好几日,朝堂言论纷纷,却不见派援军而去。”他的泪水掉的更甚,“再这样下去,青梅和二殿下会困死在无凌谷的。十年前,若平王爷就因援军未到及时,死于无凌谷。我怕,好怕青梅就这样离我而去,我怕…” 原来如此。周从安安慰道,“没事的。叶姑娘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 无凌谷,南司国和东阳国边境处一个地处僻静的俗称死亡之谷,三面环山,只一面进出之地。一旦被逼困于此地,如果没有从外而来的援军,基本就是困着等死,不然就是拼死冲出去,当然,结果也是死。 这么说,叶青梅还没死!这正发生的事就是书中她死亡之前? “姐,母亲大人会帮青梅的是不是?”周忆然自言,“母亲现在还未回,说明还有很大的希望!” “然儿,别在担心了!”这时叶父急步奔来,“皇上已下旨,派刘才之带领援军而去。” “真的!太好了。”周忆然高兴的快哭了。只要有援军去帮忙,青梅一定不会有事。 周从安站在一旁,眉头紧皱,思绪乱飞。 这还真是叶青梅死亡之前兆!剧情里,二皇女唯一一次战败困于无凌谷之时,便是兵部侍郎刘才之作为援兵首领,前去支援。私底下因忠心大皇女,路上有意缓行,到时二皇女身边的人死的所剩无几,近侍副将死伤大半,其中就有一个叶少尉。 “忆然,放心,叶姑娘会没事,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将你们的孩子健康的生下来。” “嗯。”周从安泪眼带笑点头,“我会的。” 周从安点头,再说了几句话,在周忆然微疑惑的目光下匆匆离去。 离去后,直奔夏东瑶状元府。她不想叶青梅死,不想周忆然年龄轻轻就成了孤儿寡夫,所以找夏东瑶。 夏东瑶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都是名副其实天赋型学霸。不光能琴棋书画,各种领域都有涉猎,连地理位置地图也能分析个一二。 要想剧情有所变化,周从安只能找她,凭借她的才能让此事有一线生机。 见了一面夏东瑶,周从安直奔皇宫,这一次她终于明白,与其一直担心着思虑着所谓的书中剧情,纠结着剧情变化不变化,还不如这一次为了对自己的极信任的弟弟和对自己极真心的叶青梅,去试一试,试着改变,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去改变他们原书的结局,看自己的一生有没有可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她不要再坐以待毙等待着剧情的到来,到最后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 为了自己,这一次的援军之行她必须去。 “安儿,你真的决定了?”周府书房,周母担忧的看着周从安。 “嗯。”周从安点头,眼里不再是以前那般温温和和,漫不经心,多了沉寂,还有对生活的热忱。 周母点头,“既然你已经决定,那你去吧!只是你要记得,我和你父亲会一直在府内等着你回来。”她明白周从安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处处受人保护的周从安,既然周从安坚定,她就让她去。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她活着就好。 周从安感激的看着周母,“我会的,安儿定会铭记爹娘的恩情。” 迎着夜风行在回院的路上,周从安脑里划过下午在皇宫里见到唐绍和的情景。 “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要去边越城?是你说错了还是朕的耳朵不好使?”御书房内,唐绍和看着跪在地上的周从安,脸上惊讶又暗沉。 “你没听错,我要去边越城。”周从安坚定道。没错,她要去边越城,要去带叶姑娘回来,活着回来。 见周从安不想有假,唐绍和皱眉,“朕不会让你去的。” “看在我亲生父亲的份上,您就同意了可好?”周从安道,“这是我第一次也会是唯一一次将我父亲拿出来,只请你同意让我去边越城。”其实她要去边越城,她大可以自己直接去,但是没有名正言顺的身份,不说进不了军营,可能在中途就给灭了。所以她需要一个身份,需要一个名正言顺能进的了军营,能压得了刘才之的身份。 不是做为皇上之女,而是用这身份换来唐绍和另一个身份,对于皇上而言,她不亏,周从安私生女的身份别的不说,一旦出现定对朝中局势有所影响。对周从安而言,这个身份是一个地雷,这样明目张胆的索要条件,也变相的将自己的态度决心告诉唐绍和,皇女这个身份她从未放在心上,与朋友相比,皇女这身份不值一提。 在周从安果断坚定的目光下,唐绍和眉头紧锁的点头。唐绍和的想法大半和周从安猜的差不多。唐绍和不但是母亲,还有皇帝,对周从安愧疚之情,对其它几个儿女有偏袒之心,她不要让周从安的存在改变现在朝中的格局,所以应周从安的请求,答应了。 “泽月走了?”周从安一脸疲惫叹息的回过神来,一眼瞧见昏暗的院子,不由问起青竹。 青竹点头,“泽月公子被少君接回安怡院,见小姐一直未归,以为小姐还在生他的气,不想见到他,离开了府中,去了小姐之前买的小院里。说等小姐心情缓了再回来。” “这样啊!”周从安叹息点头,她今天出府是有一点点生气,但不是有意要避开他,这会他们到真的见不着了。 想想在府外总比在府内好,府内各种事情,在外边还自由些。 第66章 出发之前 两日后。 “泽月公子, 小心。”小院里,桃琴为泽月披上一件披风,而后目送着泽月慢慢的走出院子的大门。 “公子又要去哪里?”紫玉端着水果疑惑走过来。 桃琴摇头, 常年平静的脸上一片暗色,这一次会不会是最后的一次机会? 周从安在周夫泪眼朦胧中, 离开周府大门。流风站在青竹的身后,看着周从安的离开, 眉头皱的都快夹死一个苍蝇来。 她完全没料到周从安会将她留下, 留在周府, 她去边越城一路上不是更需要她的保护,没有她, 丝毫不会武功的她该如何能安全的到边越城! “流风,我信你。”昨晚周从安突然严肃而认真的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和青竹是我唯一放心的人。” 如果这一次她的决定是错的, 那最后的结果应该也是失败的吧!周从安失落的这样一想, 拉着马绳换方向直奔泽月住的小院而去。她怕这一次不去见他一面, 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不是她改变剧情可能消失, 就是他像原书一样自焚而亡,太多的已知夹杂着未知掺合在一起,让她坚定改变剧情的心生出无数的恐慌害怕, 所谓的剧情哪有那么容易改变的啊! 周从安停足, 翻身下马, 向院内而去。 院内,紫玉和桃琴正在打扫着院落, 看到周从安,紫玉惊讶又欣喜的叫了出来, “小姐!” 周从安微笑点头,“你们公子呢?”一眼扫过小院,不见泽月身影。 “公子出去了。”紫玉道,“早知小姐要来,就让公子不出门了。” 周从安抬头看了看天色,“那他多久回来!”语气带着一丝急切。在过不久,部队应该就要出发了。 紫玉摇头,“公子未说。”转而忙道,“但应该快了,小姐要不喝杯茶等一下公子。”听说公子这次惹怒周小姐,才离开的周府,这会好不容易她来,可要为公子争取一下。 “这样啊!”周从安若有所思。 同一刻,泽月出现在雅静的二楼茶房,一袭白衣坐在窗前,身前放着热茶,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神情淡淡,眼中一片暗沉。 门口,一位身着华服,戴着白色轻纱面巾的公子不急不缓的推门而入,随着一起来的两个侍从侍候在门外将门带上。 泽月回头,嘴角轻扬,“来了?”语气带着淡淡嘲讽。 “哥。”来人将面纱取下,一张白净红润的美丽脸庞浮现出来,神情欢喜,“我就知道哥哥会来的!” 泽月把玩着茶杯挑眉,“你约的时辰就这么不放在心上!” 来人见此,精致柔弱的脸上满是委屈,“哥哥,你也知我身在高院出门不易,望哥哥体谅些。” “我体谅你,你怎不体谅体谅我。”泽月轻笑,“这次竟然叫你来见我,没想到你还真来了。” “哥哥,对不起。”来人的脸上带着一丝歉意,转而表情一变,面带忧伤的说出自己的目的,“就这一次,就只帮殿下最后一次吧!” 泽月一愣,嘴角收敛,眼神沉了下来。这一次来,他的心里有所准备,原来果真如此。他来前心里还矛盾而痛苦着,想着只有他不是为了他的目的,他就再给自己给他一个机会,然就这一句话,为他犹豫不决的心做出了选择。 见此,来人忙强调道,“哥哥,真的是最后一次。” 泽月的嘴角上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轻笑,“你以为我会再相信?” “哥,相信我。” “我相信的还不够多吗?”泽月定下心神,摇头叹息,“在此之前,我一次又一次为了你妥协,帮她做事。你不但未关心过我,还一味地帮着她人来算计我威胁我。”泽月目光深沉的看了他一眼,“一开始我以为你年少无知,后来我才知,你什么都知道,连她用你来威胁我为她做事你都知道。”他满是失望的眼中带上了些朦胧。 来人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慌乱,忙摇头,“哥哥,我、我没有,我……” “没有吗?”泽月自嘲挑眉,“那你这次来又是为何?还不是想让我帮你的殿下做事杀人。” 来人柳眉紧皱,面色纠结,有些心虚,犹豫片刻,心一横道,“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殿下说了,这一次后你就自由了。” 泽月呵呵笑了,笑的分外灿烂,“百里瑞行、鸣歌公子,你回去告诉你的殿下,从今以后我不会受他的威胁为了你再为她做事了。”他还以为他的弟弟终是在意他的,然而除了殿下还是殿下,理所当然的接受他作为哥哥为身为弟弟的他的付出,从未想过他的死活!如果不是他遇上了周从安,来到了她身边,对任务犹豫再三难以下着决定,他还不知他一直护着的弟弟竟对他如此无情,三番四次来找他,就为了他的殿下,丝毫没在意他这个哥哥。 鸣歌愣住,没想到他这次这么决绝,语气微上扬,“你说为了我,可是殿下多次救你帮你,难道不是恩情!你这么做也不过是还她的恩情。何来为了我!”鸣歌忙道,“如果没有她,你早就死了。” “难道你不知,我无她早已两情,一直以来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泽月道,“可是这三年来,因为你,我受她威胁,才被迫的做了这些事。要知道本三年前我就可以离开勾栏。” “我……”鸣歌有些心虚,张口就来,“既然你说是为了我,那你就再多做一次又何妨。反正你都做了那么多了,不差这一次。” 泽月怔住,又悲又怒,“百里瑞行,我竟没想到你可以这么自私,说出这些话。” “你是我哥哥啊!”这话说的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正因为我是你哥哥,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足够了。”在鸣歌欲再开口时,泽月道,“你自己好自为之。”再不多说一句,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曾经他以为亲情胜过一切,当得知弟弟的消息时,他义无反顾的想要保护他让他过的好,所以他不断的做着自己讨厌的事。到现在他才真正的看清,将血脉亲情看的如此重的终究只有他一个人,与百里瑞行而言,他不过只是他一个工具和垫脚石! 身后传来鸣歌带着哭意且与柔美长相不符的尖锐喊声,“哥,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不管我,殿下她会杀了我,真的会杀了我的……” 以前只要听到这句话,泽月再痛苦不愿也会妥协,如今脚步顿都没顿下。他的弟弟从来只想着他自己,从没顾过他的死活,却想让他为他付出一生!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泽月嘲讽轻笑,如果今天以后他还放不下,他还真是个傻子。 “来了?”周从安到了城门下,部队马上要启程,送亲的人基本都回了,赵雪知和夏东瑶正等着她。 周从安下马。 夏东瑶将手中折的规整的绢帛递给周从安,“我这两日连夜查资料绘制而成,不知能否可行!” 周从安感激接过,“夏兄,谢谢。定会用的上。”打开大略看一眼,将其放入怀里。 夏东瑶神色担忧点头,“小心。”他心里疑惑,一介书生的周从安为何要去边越城,但也没多说。 周从安看向一旁赵雪知,“知儿,你没什么和我说。” 赵雪知抚摸了一下自己牵着的马匹,皱眉,“我应该说什么?” “呃!”周从安疑惑,她不嘱咐她两句? 赵雪知翻身上马,“走吧!” 周从安反应过来,“你也要去!” “嗯。”赵雪知点头,“听说你这次连流风都没带,怕你救人不成,还和他们死在战场上,所以刚才我进宫皇上就派我一起去了。” 周从安没多想,翻身上马,纠结了片刻,对一旁夏东瑶别有深意开口,“夏兄,近日这城中局势可能有所变化,你小心些。” 三人相互道了保重后,周从安和赵雪知骑马而去。 周从安之前面对夏东瑶心里有些不舒服,而现在,当书中剧情出现,夏东瑶身为女主的善良大义一一体现,周从安释然了。书中的剧情,他们的感情,皆不是他们所能控制,她又有什么不舒服的呢!说到底是她自己对冷清络感情不深,知道孩子是夏东瑶的后,才会一时难以接受。他们并不亏欠她什么,又有何错之有! “从安,我没想到皇上突然让你去边越城。”马背上,赵雪知道。 “是我自己要去的。”周从安道,“我不想再城中干巴巴的等着叶青梅战死的消息传来。”这是她的实话。 “你怎么笃定叶姑娘会死!你的武功可是比我都好,怎么会轻易战死。”赵雪知道,“你太低估她了。” “是你太高看她了。”周从安难得正儿八经道,“不,是低估战场和刘才之了。” “这是什么话!”赵雪知不解,一时没转过弯来。 “你因知刘才之表面中立,暗地是大殿下之人。”周从安道。 “你是说……” “嗯。”周从安点头,赵雪知这才恍然大悟,不过,“这可是抵御外敌,刘才之可不敢做什么手脚。” “话是这样没错,但是……”周从安皱眉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她此番跟来,不是真的要舍身取义赴现场,而是防止刘才之一路做手脚,导致唐兮寒带去的亲信几乎全军覆没,叶青梅死的连完整的尸身都找不到。 第67章 出城追随 早上天空还出现了暖暖的太阳, 这会竟开始飘起小雨来。泽月从茶楼出来,瞧见这雨,眉头不由微皱, 脚步顿住,拉了拉自己身上的披风, 带上披风上的帽子,不理会茶楼里闲散几人的议论纷纷, 果断决绝的离开茶楼, 消失在雨的尽头。 半个时辰后, 在雨水侵透全身时,回到了周从安的小院。 “公子, 你可算回来了!”紫玉和桃琴正站在屋檐焦急的等着他,见他淋雨回来, 紫玉忙拿起雨伞接他进门,桃琴在门口顿了顿, 快速的进门为泽月准备干毛巾和衣物。 等泽月进门后, 桃琴才看到雨虽不大, 却将泽月的衣服都淋湿透了, 不由轻声吩咐,“紫玉,公子都湿透了, 你去准备些热水, 让公子泡泡, 再熬些姜汤,去去寒。”手上半点不含糊为泽月取下披风拿起帕子擦头发。 “嗯嗯, 紫玉这就去。”紫玉忙应道,小跑而去。 “桃琴, 你不用擦了!”泽月拉下桃琴为他擦头发的手,神情略带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你知我今日从何处回来,如今你的任务完成,你回你主子那里去吧。” 桃琴表情一滞,公子这是……见泽月不像气他恼他时的玩笑,心思千回百转,只留下浓浓的担忧,“公子……” “公子,水备好了。”紫玉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打断了桃琴的话。 泽月泡在热水里,沉寂的眼眸慢慢浮现水光,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眼看就要落下,忙又忍了回去,如今自己做下决定,就容不得自己再次心软,泽月暗自安慰着自己。之前自己一直在乎着百里瑞行,即便心里多么想和周从安在一起,也没想过会弃于百里瑞行不顾,每天矛盾又纠结,茫然而痛苦。而今他弟一次又一次的逼他,让他做出抉择,他又怎会不做!他弟的算计利用没半分情份,皆容不得也不许自己后悔。 泽月在热水里呆了好久,直到热水变凉才从水中出来。 穿过里衣,走过梳妆镜台前,一支简单素雅的首为云朵形的玉簪映入眼帘。他疑惑的拿起来看了两眼,他不记得他有一支这样的玉簪! 紫玉端着姜汤进来,见此高兴道,“公子,这是周小姐送你的。” 泽月惊讶,“她来过?”眼睛里浮现明显的欢喜。 紫玉点头,“今日公子走后不久,周小姐就来了,等了你好一会儿,见你久久未回,留下这个玉簪就走了。” 泽月听后,心思一动,忙穿起衣服就要离开。她能来找他,那是不是他不生他的气,来接他回去?可是来了却没见着他,她是不是又会生他的气,不再理他?面对周从安,到底他的心里还是敏感而又自卑的啊! “公子,你刚回来又要去哪儿?”紫玉忙道。 “去周府。” “外面下着雨呢?”桃琴刚巧在门口遇上,忙道,“你现在去也见不到她。” 泽月脚步顿住,不解的看着桃琴。 桃琴犹豫片刻,说出周从安着急走后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东阳国挑起战事,皇上派兵而去,她也在其中,今日跟着一并离开了南安城。” “你是说她去了战场?”泽月震惊。待桃琴点头,他才难以置信的浑身颤了颤。 他怎么也没想到体弱温润的周从安会去边越城,战场~ 泽月看着手中不算上乘的发簪,一时五味杂陈,心绪复杂。她这是什么意思?明明自己都走了,还送来这么一支不起眼的玉簪。是喜欢他,让他等着她?还是用它打发他走,让他不要回周府给冷清络添堵? 他越想心里越是难受痛苦,如果真的这般,那周从安这女人是不是也太可恶了!他握着簪子,握的紧紧,险些将簪子撇成两段。直到紫玉看到出声,簪子才堪堪完整。 “这雨下的可真不是时候?”路上,赵雪知叹息。这雨不算大,但也架不住时间长! 周从安点头,“这样很影响行程。” “本我们赶到边越城就已晚,如今才第一天就遇上下雨,这运气是不是太不好了。”赵雪知道。 周从安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本来从南安城到边越城骑马也要半月,这会一大部分步兵,哪怕走的再快,时间也怕是来不及。 “周大人赵大人,刘大人有令,时间紧迫,不走官道,改行便捷小道。”一人突然骑马来到他们身前。 周从安赵雪知一愣,相互看了一眼,周从安惊讶皱眉,“这下雨当头,并还有下大的趋势,小道虽近,却难走,极易出事,这怎么能行?” 说的好是路近,会早到,实际山路难走,几个人还好,这一大群人行起来难度不小。周从安无语,这才刚离开南安城管辖不远,刘才之便想着法让军队滞留。 “刘大人。”周从安犹豫了会儿,找到刘才之,“这天快黑又下着雨,走崎岖山路怕是不太好。” “周大人,这可是通往锦州城最近的一条小道,可是比官道近了一半。等到了锦州城,再从锦州城直线穿过几个小城镇,可是要早到的多。”刘才之貌似严肃认真道。 “这样是没错,可是……” 刘才之看似大义凛然的打断周从安的话,“周大人放心,为了战场上的兄弟,还有二殿下,再恶劣的天气和不好走的道,将士们都能顶的住。” “刘大人,不是……” “唉~周大人,皇上虽让你做监察,但我才是领将不是!” “我……”周从安气急,刘才之这是铁了心这么做了。想起书中剧情,周从安心里那个急呀!这样下去,不但比行官道还慢,一路上士兵还会死不少。 周从安走到赵雪知身边,犹豫思考再三,“知儿,有刘才之在,这一路必不会太平,我想先行一步。” 赵雪知皱眉,心中一思量,点头,“我同你一起。” 在刘才之不赞同的目光下,周从安和赵雪知带着几百的骑兵飞奔而去。周从安知这么些人对于战场而言,实在太少,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她想的是用最快的速度到无凌谷,将夏东瑶的自救地图交给唐兮寒,让他们不至于全军覆没。 她现在想的是好的,夏东瑶绘的地图标的路线也是好的,然而她不知在现实真正实行起来却是那么的艰难,差一点不但未将叶青梅救下,还将自己和赵雪知的命都给搭上。 “公子,起了吗?”泽月房门,紫玉轻轻扣着房门,昨日泽月好晚未睡,今早紫玉想着让他多睡一会儿,便没有一早来叫他,没想到都已过了吃早饭的时辰,也不见公子的人影。按平时,公子怎么也该起来了才是。 “公子……”紫玉见屋内久久无人应,忙担忧疑惑推门而入,屋里整整齐齐,不见半个人影。 紫玉一惊,吓的忙找桃琴,“桃琴,不好了,公子不见了。” 随紫玉后来的桃琴惊的将碗打翻在地,急忙向房间而去。然而里面收拾的整整齐齐,泽月常穿的衣物也不见了,“公子真的走了?”转眼看到桌上留下的一张写着好看的字的信纸。 “桃琴紫玉,泽月感谢你们多年的陪伴。泽月挣扎半生,终得欢喜一人,为之所幸,不负真心,决定随去之。桌上银两已留,足够你们用之几载,珍重。”最后还有一句,“不必担忧,好坏皆自知。” 桃琴愣愣的将信念了一遍,再看了一眼桌上留下的银子还有银票,眼里了然且失落,还有一丝旁人看不懂的沉重抑郁。泽月最后还有选择周从安,站到殿下的对立面,跟着她离开了!那他呢!他和紫玉呢!该怎么办? “呜呜~”紫玉在一旁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桃琴,公子走了,留下我们,自己一个人走了,呜呜……今后我们怎么办?呜呜……” 桃琴没有回答紫玉,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镇定认真的看着紫玉,“紫玉,别哭了,我们离开这里!” “不等公子回来了吗?”紫玉眼含热泪的睁大了眼,“公子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桃琴艰难又果断摇头,“不等了。他回来自是找的到咱们。”泽月离开,对泽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没办法认同他,站在他的一边去帮他,但可以做并且唯一能做的就是不阻止他,不让他的主子第一时间找到他。 街上,一道身着浅紫女装的人儿驾着马出了南安城,以飞快的速度向边越城而去。 “驾驾~”泽月骑着马,一路狂奔。眼神坚定,心里从来没有过的轻松笃定。 以前总是有所顾虑,为了那最在意的血脉亲情,将自己禁锢,到头来还是什么也没有。而昨日终于想明白,不在为了他人,只为自己,再不受他人威胁。即便是以周从安性命来做交易,他也再不会妥协。 因为从今以后,他会留在她身边,不管是以小侍的身份还是侍从的身份,只要他在她身边,他就可以保护她,倾尽全力的护着她。即便不能相护,死他也想同她死在一起。 在疾风中行驶的泽月不由嘴角上扬,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他怕是疯了,才想死也要和周从安死在一起。 他只觉有时周从安是个傻子,如今自己怕也成傻子了? 第68章 战场无情 马极速的奔跑着,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黑夜足够黑,看不到路影时, “吁~”一声,才被主人拉缰绳停下。 只一会儿, 火光在夜色里燃起,树枝烧的啪啪作响, 几个十来个的士兵围在一处, 长时间的赶路让他们疲惫不已, 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再过两日应该就能到边越城了!”赵雪知和周从安坐在一处火堆旁,翻开带着的地图, 轻声开口。 周从安看了两眼,点头, “希望如此。”这原始的地图和实际的路线多少没有现代的导航准确,晚了大有可能。 赵雪知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神情焉焉的周从安, 安慰笑道, “放心吧!照我们这样基本不眠不休的速度, 一定赶的上。那一直驻守在无极国和我国边境处的萧老将军也不是来当摆设的, 一定等的到我们去。” 周从安无奈叹息,“等到我们能有多大用,还是没有胜算, 想来想去, 我们可能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说着不由望了望天, 天上连一颗星星都没有,这几日天气着实不好。 赵雪知跟着抬头看了看天, 心情复杂,好好的南安城不待, 跑来做这等差事,也不知会如何。见周从安不住的扭动捶打着身体四肢,这才想起周从安不像她从未出过远门,没长久骑马的经历,“从安,可还好!” 周从安停下动作,摇头,“没事。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再过不久天不亮又要起。”她嘴上说着没事,全身上下是真的疼痛,骑马长途爬涉这事,可比她想象的要难受多了,又冷又累又颠簸,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 希望来得及!闭上眼时周从安的心里划过这么一句话,成败就看此事了。 “冲啊……”一声响亮的呐喊,无数的将士英勇奔去,和敌军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鲜血飞溅,不知是友方还是敌方之人,一个又一个倒下,只片刻,地上堆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血染红了一片又一片的土地。 周从安赵知雪带着人狂奔而来,眼前出现的这一幕像电影般划过,周从安瞳孔睁大,脸色苍白如纸,刀光血光不断的刺痛着她的眼帘,呆滞的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看来我们真的来晚了。”赵雪知凝重的声音传来,拉回震惊中的周从安。无错的周从安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赵雪知看着战场中的眼神一紧,回头看着她,“从安,保护好自己。其路,保护好周小姐。” 说后,在周从安未反应过来,其路应声时,带着仅仅几百号的骑兵向不远处的战场而去。 “知儿。”周从安只来得及本能的喊了一声。看着赵雪知带着人奔向战场同人厮杀在一起,快速的奔到了一人身旁,为那人挡下一枪。 “二殿下!”周从安这才在混乱战场里看到身着战袍盔甲的唐兮寒,满身是血,疲惫不已。常年冷漠的眼在看到赵雪知那一瞬间微微一亮。这时不知该庆幸自己的眼神很好,还是该、难过,她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就是这种种的表现让敌军知唐兮寒的身份非同一般,不断的有士兵向唐兮寒攻击而去,赵雪知挡在唐兮寒的身旁,截住那些攻击唐兮寒的人,片刻,化身地狱修罗,血溅了满身。 周从安惊呆在原地,第一次真真切切看到杀人的场景,也是第一次看到赵雪知杀人,神情冷漠,下手决绝果断,半点犹豫害怕都没有。她从来没听说过赵雪知当过兵上过战场,竟能这么淡定毫不畏惧面对这一切! “周小姐,小心。”其路突然一声,周从安一回神,一支箭险险的从耳边划过,瞬间一股温热血红划过耳旁,周从安还未来得及反应,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其路见此,下马护在她的身前。 “其路……” “周小姐,他们注意到了我们,你跟紧我。”看着向她们奔来的士兵,其路道。对于没有半点武功的周从安而言,现在的情况无疑于自杀。 “叶姑娘……”周从安木纳的在其路身侧,注意力再次落在了唐兮寒的身旁。在唐兮寒的身旁看到了异常熟悉的身影——叶青梅。如同赵雪知一样,奋力飞舞着自己手中的兵器,与敌人厮杀着。 突然一支箭以遂不及防的速度向唐兮寒而去,时间仿佛静止。 “二殿下……”赵雪知还有老将军等几道声音同时响起,神情皆震惊惊恐却也无能无力。 就在这时,叶青梅将手中的刀从敌人的身体抽离,不管飞溅一脸的血,极果断快速的向唐兮寒而去。 周从安惊恐的睁开了眼,叶青梅竟为唐兮寒裆下了这一箭,箭直直的没入她的胸口。“叶姑娘。”不知怎么,周从安对战场畏惧在这一刻自动屏蔽,直向叶青梅而去。 她来的目的就是想扭转剧情,带叶青梅回去。而现在,她看着叶青梅和书中一般,为了唐兮寒,脏乱带血的身体倒下,倒在了战场,倒在了她的视线里。 “叶姑娘……”周从安艰难的在混乱人群里穿梭,时不时有旁人的血溅到身上,其路护着她,一路来到了唐兮寒的身边,看着叶青梅满身的血,眼泪瞬间模糊了眼。 “叶姑娘……” 听到周从安的喊声,叶青梅艰难的睁开了眼,“从安,你、你……” 周从安跪坐在她身旁握住她的手,“叶姑娘……” “你、你………”叶青梅想要说的话,只说了一个你字便再也没力气,头一歪,手从周从安的手里松开。 叶青梅、她…… “叶姑娘,你别死啊。”周从安大喊,眼泪哗的落下,“我是来带活的你回家,不是来带一具尸体的!叶青梅,你醒醒,醒醒……我才不是来带一具尸体回去的啊!忆然和你们的孩子在等着你,等着你……” “二殿下,东阳士兵太多,我们还有萧老将军的人太少,没有援军,一时半会我们冲不出去!”看着她们的人越来越少,近乎快要全军覆没,赵雪知道。 “赵大人不是援军吗?只要在撑会大批的援军就该到了。”唐兮寒身边一侍卫道。 赵雪知摇头,“中间出了些叉子,我也不知刘才之带人多久能赶到。” “殿下,我们还是先退回无菱谷吧!”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怎还能再退回去的道理。”唐兮寒挡着周围人的攻击,沉声道。而后看了一眼蹲坐在叶青梅身边的周从安,“赵雪知,本王不知为何周从安会来此,不想让周从安死在战场上,就快带周从安走。” “其路,带从安走。”赵雪知大喊道,“殿下,东阳士兵越来越多,我们还是先退回去。否则,萧老将军还有所有人皆死,这样的牺牲不是明君所为。” “杀……” 耳边充斥着杀喊声,眼前浮现着无数尸体,血一次又一次溅到身上,周从安睁着泪眼,任凭泪水无声落下。 原来生与死真的就是一瞬间。 “周小姐,走……”其路拉起周从安走,周从安本能的拉着叶青梅的手死死不松开,她来是要带叶青梅回去。 “从安,走啊!”赵雪知见此怒道,“这是战场,生死由不得你。” 周从安摇头,“我是来带叶姑娘回去的!不是让她孤零零的死在战场上,我……”她是来改变剧情,改变命运的,不是来随波追流,白白来这里走一遭,她不要…… 周从安崩了,彻底崩了。叶青梅的死意味着结束,她想要改变的人生结束,让她彻彻底底的明白不管她如何的改变,最后的结果终是和原书一样。 她哭,疯了一般哭,眼泪哗哗直流,头晕目眩…… “从安……”随着赵雪知一声呼喊声,周从安倒下了,倒在了叶青梅的身旁。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一瞬间,耳边嘈杂不堪。 “其路,好好照顾从安。”赵雪知干脆利落的声音响起,“殿下,萧老将军,殿下就交给你里。” 赵雪知说后,转身快速的奔进战场。 “赵大人,你要去哪里?”被叫萧老将军的人的声音响起。 赵雪知回头,“我去找叶青梅,即便是尸体,也要将她带回去的好。”而后消失在人群里。 记得在来的路上,周从安她说,“我啊,做不来为国为民之大事,权势身份和我无半点关系,这一次来,也不过只是想要救叶青梅,而后带她回去,那怕是尸体,我定也将她带回去。”好与坏,生与死,谁知道呢?不过是赌博一场。既然从安都能为朋友这般,那她有什么理由不同她一样!叶青梅这女人,虽说没从安认识的那么长,但感情可不浅,那怕是尸体也该将她带回去才是。 如果这场战争就这样画上句号,是不是也算是一个好的结局!然而,故事哪能就这样结束…… 等周从安醒来时,迎接她的是让她做梦也未曾想到过的结果,让她的眉眼还未来得及舒展就再次凝固。 第69章 幸与不幸 风哗哗而过, 乌云沉沉压下,“哗”一声,大雨随至而来, 瞬间侵湿满地尸体,带来浓浓血意。 忍住那难闻的血腥, 被雨朦胧的视线,两道身影在无菱谷战场上穿梭着。突然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脚边响起, “救我……”, 两人听到, 蹲下,满是尸体的战场上竟还有活者。 “小姐……” “人还活着, 你先带着她回去,叫些人来, 看还有没有遗漏的人。”她道。经过这场大雨,这里的人即便有还活着的人怕也死了。 另一个人见此, 知道劝不住自家主子, 只得听命背着一“尸体”以最快的速度离去, 好早点找人来此帮忙。 雨让人睁不开眼, 看不清路,只几米远人已消失在雨帘里。 没过多久,她以最快的回去折还, 然战场上除了尸体, 空荡荡一片, 不见一丝人影。 “知儿~”军营帐篷里,昏迷多日的周从安终于醒来。 “周大人醒了!”有人进来见她醒了, “快去禀告殿下。”身边一人忙匆匆离去。 看着陌生又眼熟的军营,周从安明白, 她得救了。而后她从唐兮寒身旁的刘才之口中得到了过程答案,因刘才之及时到来,东阳国的人见此,混战后撤离无菱谷,唐兮寒剩余的人才得以保全。 最后竟是自己最不相信的刘才之救了大家救了自己!这是周从安没想到的,据她所知的刘才之,这个时候不借机让唐兮寒死在战场上就已不错,还全力赶到,救下唐兮寒!难道是因她这个变数,让刘才之这人也成了变数? 周从安疑惑,想不明白,也没心思再去想,她的心神全放在了另两个消息上,一个叶青梅还活着的好消息,一个则是让她在听说叶青梅活着嘴角还未来得及开心上扬就凝固的消息,那就是…… 赵雪知失踪了。消失在战事后的那场大雨里,任凭唐兮寒派人怎样找,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消失无踪。 原来梦里的场景竟成了真。周从安险些崩溃,她的目的是想叶青梅活着,但是不是以赵雪知失踪生死不明为代价。如果是这般以一换一,那这样的改变有什么意义?这样的改变算是改变了所谓的剧情吗? 原书中的人和事的结局是不是真的会被改写了!知儿~赵雪知,同叶青梅一样真心待她的朋友,她的人生呢!她的结局……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知儿一定还活着。”周从安安抚着因心脏偏移未死身受重伤的叶青梅。 “嗯。”叶青梅艰难的点头,终是将哽咽咽下,忍着疼痛吞下了口中的粥。 周从安一直待了好久,等叶青梅睡下,才愁容叹息的离开。 “殿下,无凌谷之战臣已如实上奏,奏折已快马加鞭的送回南安。”刘才之道。 “嗯。”唐兮寒面色严峻的点头,看着沙盘地图,眉头皱的极深。 “还有赵雪知大人生死未卜和叶少尉她……”刘才之顿了顿,“她这般,怕是尽早回去才是,臣也一并报了上去。”叶青梅伤太重,人好了在战场基本也废了。 唐兮寒道,“你做的不错。” “殿下。”周从安从外面进来。 “叶青梅可好些了?”唐兮寒抬起头看了一眼周从安,又把眼神放在了沙盘上。 “吃了,躺下了。”周从安点头,看到一旁的地图地势,走到唐兮寒的身旁,同她一起看了起来。这次无凌谷之战,唐兮寒因一时不备,又自信轻敌,加上内有东阳国内奸,导致伤亡惨重,差一点全军覆没,她吃了这么大的亏,绝对是会反击,不说要其城池,至少让其短时期里再没胆子主动挑起东阳国和南司国战事。 “周从安,过两日叶青梅好些了,你就和她一起回去。”唐兮寒道,“你是文官,来战场本就不适合。” “殿下,从安初来就此离去,怕有不妥。”周从安道,“我想叶少尉也不会同意。”如果是一开始,她确实是见叶青梅无事就回去,可是现在赵雪知生死未卜,她怎么可能像没事人那样离去。 “对了,殿下,从安想着应该会用的上。”周从安道,将怀里夏东瑶绘制的绢帛地图出来,交给唐兮寒。图中虽只绘有无凌谷和周边一块,但夏东瑶绘画的极细致,山川河流地势高低一目了然,对掌握地势制定战略十分有效。 唐兮寒见此,神情微动,“这是你画的?”她还没见过有人能把地图画着这么好看仔细。 周从安摇头,“这是临来时,夏大人交给在下,看可否用的上。”用的上最好,用不上也算为夏东瑶的才能被他人得知当了一回工具人,反正夏东瑶的大名迟早会在南司国甚至这整片土地上传遍。 瞭望台上,周从安拿出从唐兮寒手下人那里找来的边越城地图,看着朦胧模糊的远方对比着地图上的路线轨迹。当时大战在无凌谷外不远处,正常的道除了一条回南司国的道就是去东阳国道,还有几条迂回通往两国其它城池的小道,两国边界处,平时鲜少人走动逗留。唐兮寒派人清理战场时,并没有发现失踪的赵雪知或者是她的尸首,那就说明她极大可能未死而唐兮寒派人在能通的道道都找了,亦不见她半个人影,那会不会是……周从安看着图上标注着的一条小小的细河,心思一转,多日来无光的眼目闪过一丝亮光,她相信知儿一定会没事。 将地图小心翼翼的收起,离开瞭望台,近日唐兮寒必会有所行动,等那时过后,她便……将知儿找回来。 周从安回来自己的帐篷,喝完一杯水,帐外传来士兵的声音,“周大人,有人找。” “请进!”周从安道。一道好久不见的米白身影出现在眼前,周从安惊讶,脸上一喜,“温林!” 温林嘴角温柔上扬,颔首,“从安,好久不见。” 周从安点头,“是啊,好久不见。殿下对你好吗?”对于温林,她的心里始终多了一丝在意,愧疚的在意。 温林笑道,“殿下对温林很好,让从安挂心了。”见温林眼中透露出的柔和幸福的光泽,周从安放下心来,大家都说一个人幸不幸福眼神骗不了人,所以温林此时是真幸福的吧! “我还想等几日去看你,不想你今日来了?”周从安示意温林坐下,为他倒上茶。她之前来时就想着回去时看看他,没想在军营里先见着他。 “从安,不用麻烦。”温林道,“我今天来带来了一人!” “呃!”在周从安疑惑的目光下,温林转身撩帘离开帐篷内。一会儿后,帘子再次被人撩起。 狭小的营帐里,一抹身着黑红相间衣裳的人儿映入眼帘,长发高束,白玉为簪,五官精致,异常美丽。 “泽月!”周从安惊讶,无比惊讶。 泽月嘴角上扬,“见到我这么惊讶?” 周从安混沌点头,“你怎么?”她从未想到过会在这里见到泽月。 本以为多日不见,周从安见到他会多少表现出欢喜,没想到她只是一脸惊讶。泽月的嘴角微微收敛,低垂眼帘,神情有些受伤,忐忑不安的握了握自己的衣角,想到来时下的决心,再次扬起嘴角,“我不知你会多久回南安,想到也许久不见小林儿,所以便来了。” 泽月的变化周从安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心疼还有忍不住的欢喜,“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她好看的双目期待的看着眼前的人。 泽月没想到她会说的这么直接,脸色一红神情微尴尬,随后还是半点不犹豫的点头,“边境危险未知,我想离你近一些,所以就来了。” 周从安近日也想他,这会见到他,是真的高兴。他们说了几句话,周从安随后想起,“温林呢?他还在外面吗?” “他走了,去见二殿下。”泽月道,“来时得到二殿下命令进了军营,小林儿直接带我找了你,都没来得及见二殿下。” 从回到军营,唐兮寒除了写了一封信回城里报了个平安,忙的都没回去看一眼。虽说知道唐兮寒没事,但温林在城里还是有些忧心,想着唐兮寒没时间回来,打算自己来军营看她。哪想遇上风尘仆仆赶来的泽月,为的就是进军营见周从安,等泽月清洗了一番,温林带着泽月就来了。 “也不知这样对不对?”唐兮寒的营帐里,温林依偎在唐兮寒的怀里,担心惆怅,“我给殿下添麻烦了。” “怎么会?”唐兮寒温柔道,“是我不好,我应该先会城里看你的,竟让你舟车劳顿的来见军营。” 温林摇头,“我知道殿下公务繁忙,不敢轻易打扰殿下,但这次多日未见殿下,太过担忧,就私自跑来了,还望殿下勿怪。” “我怎么会怪你。”唐兮寒温柔一笑,“你有了身子,我多忙也该回去看看你。”唐兮寒是打心眼喜欢温林,半点都不想委屈他,奈何这死伤严重的一仗确实让她跟东阳国杠上,忽略了有孕的温林。 温林抱紧了唐兮寒,没在说话,难得享受两人的片刻温暖宁静。 一会儿后,温林开口,“对了,泽哥千里迢迢奔来见从安,他……” 唐兮寒明白温林的意思,无奈叹息,“军营重地,男子不可逗留,这个先例可开不得。” 温林看着她,见她认真严肃,知留泽月在军营现在是不可能,便没在多说。 见天色已不早,唐兮寒送温林离开军营。才和周从安见面的泽月也不得不离开。 周从安陪着泽月缓缓走出营帐,握住了他的手,“泽月,既然你了,那就先在城里等我一段时间,到时咱们一起回去。”泽月能来找她,说明原书里关于泽月的剧情是真的在变化,他们也不无在一起的可能。 泽月看着周从安握住他的手,心里甚是欢喜,嘴角上扬点头,“我知道了。” 心里虽有千言万语万般不舍,但还是在温林和唐兮寒的等待中离开了军营。那来时的决心中的不安忐忑还有一丝卑微的心绪荡然无存,只余下对周从安想见后的承诺的欢喜还有不舍,笃定了他选周从安的决心。 第70章 同床共枕 连续几日, 天气是难得的好。 叶青梅的伤势基本稳定,周从安的心总算踏实了下来。 回到自己的营帐,一番洗漱后准备上床, 视线不由落在了床前桌子上,桌上放着一支不算值钱的玉簪。当时她买了一对, 将另一支送给了泽月,也是和他相识这么久以来, 唯一正儿八经送给他的一个东西。 以前一直担心着他会不会像原书那样黑化, 伤害他人, 伤害自己,脱离整个世界。说白了就是她胆小怕死, 害怕最后他殃及到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想和他有所交集, 哪怕后来他表现出种种善意,她也心有防备, 宁可和冷清络搭伙过日子, 也不想理会自己是否真的喜欢。 而现在, 从离开南安城将这不起眼的玉簪留给他那一刻时, 她终是正式了自己的心,想要留住他,不想他黑化, 更不想他、自焚而亡。 就在周从安出神时, 一道极浅的脚步声出现在营帐里, 周从安回神,本能的转过身来, 眼神哗的一亮,身前人儿身着劲装, 头发高束,不是泽月是谁! “泽月!你怎来了!”这个时辰,外人可是进不得军营。 一向带着温和面孔的泽月神情带上一丝忧虑,“我在城中待了几天,有些担忧你,一直睡不安稳,就想着还不如男扮女装在你身边来的踏实,和小林儿说了一声,就来了。” 周从安一听,安慰笑道,“我又不会随大家出战,不会有事的。你一个男子在军营怕也不方便。”在这里,她已经是个拖油瓶需要他人照顾的存在,这再来一个,貌似更给唐兮寒添麻烦! 再者男扮女装这……被发现可不就是欺君之罪?要知道也不是谁都可以成为花木兰不是!还是男版花木兰。 “不会的,我男装待在你身边不会让人发现。”泽月道,“流风不在,你身边正好需要一个保护你的人。”他来时,就想好了,小林儿也叮嘱过他,他来可不是为了连累她。 “呃~”周从安微愣。 “从安。”泽月将手中拿的剑扬了扬,扬起嘴角,“我自知武功不高,但我可尽力护你。如果你不相信我嫌弃我,不想见到我,我现在就可以离开。”泽月话落,脸上带着了一丝落寞和难过,而后缓缓转身…… 看着剑,周从安惊讶,泽月会武功?抬眼就见泽月一脸失落落寞的就要转身离去,周从安心里不由一疼一急,“我没说不让你留下啊!”一句话就这么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伸手不由自主拉住了他。 他就知道她心软。泽月嘴角暗暗一扬,看向为难又有些小懊恼的周从安,眼神划过一丝小得意,平静的脸上笑的十分温柔。他来了就没打算回去,他太了解她了,她耳根子软,最见不得他人这般伤心貌似自怨自艾的模样。 周从安对自己的行为懊恼叹息了一把后,泽月在军营里留了下来,并在她的营帐住下。 “从安,你让我睡地上?”见周从安要来了被褥并将被褥整理好,一股脑儿爬上自己的床躺下,泽月带笑的脸微微一僵。 “嗯。”周从安点头,挑眉,“不然你要和我一起睡?”这床大小,睡两人绰绰有余,她倒是不介意他们一起睡。 听周从安这样一流侃,任凭泽月性子再大胆,这会也不由有些扭捏,心神忐忑眼神有些飘忽犹豫,“从安,我……” 周从安见此,好笑的叹了口气,“我开玩笑的呢?”这里的男儿对男女有别之分可不亚于男尊中的女子呢!她可不想强迫他接受。随后思及这里是女尊,为了所谓的女子风度,认命的爬下床来,“你睡吧!我去睡地铺。” 泽月惊讶回神,“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周从安温和笑道,“我已经习惯了。”可不是吗?和冷清络成亲后,睡了好长一段时间地铺,习惯成自然。 泽月还在为自己佯装娇弱羞涩错失了自己说话的机会而懊恼时,听到周从安这话,心中诧异,刚想问,就听周从安的话再次传来,“你今天赶来,想是累极,快睡吧。” 见周从安温柔安抚的模样,泽月听话的躺下,周从安将灯熄灭,也躺了下来。 瞬间帐内暗了下来,只余下两道轻轻的呼吸声。 泽月睁着眼,看着床旁躺着的周从安,一时悲喜交加,辗转难眠。 “睡了吗?”泽月试探小声出声。 本也睡不着盯着天花板的周从安摇头,想起天暗他看不到才轻轻“嗯”了一声。她现在的心情和泽月差不多,只不过她更多了一些思想包袱。 静默了好一会儿,泽月犹豫再三,终是忍不住开了口,“周从安,你是不是嫌弃我!”所以到如今,她也不愿和他同床共枕! “呃!你说什么?”周从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泽月没在开口,一直以来惴惴不安的心在这一刻无限放大起来,他自认不管是相貌才能自己并没有不如那些大家公子,然出身似乎注定自己低人一等,容不得他选择! 如果不是他太在意她,在意他在她心中所留的位置,他也不会有现在这般患得患失,厌恶起自己以前半点不在乎的出身来。 泽月的沉默让周从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睡前的一番动作,本是好意照顾他的感受,不想让他多想伤心了? “泽月,我没有。”周从安忙道。神情专注的看着泽月,好一会儿过后,也没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里有些难受,她还是太低估这世界教条礼数对男子束缚的影响力了,不,应该是她早该想到的,不管在哪里,如泽月这般在污泥中拼命挣扎活着的人,他们的心终是比常人敏感。 他在遇上她以来,都经历那么多事,在没遇上她之前那几年,怕是遇到过更多痛苦的事,她怎么还这么大意随意,忽略他的感受! 周从安这样一想,翻身爬起,动作利落且小心翼翼爬上了床,在泽月惊讶还没反应过来时拉过他的被子躺在他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泽月,你知道我喜欢你吗?”她没有等黑暗中的泽月回答,“你应当知道我喜欢你。”她终于将喜欢他说出来了,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他能来找她,说明他是喜欢他的,不然他又怎么会千里迢迢的来到边越,又怎么可能来到军营!为了打探军情?为了杀她?不,如果他要杀她,在南安城有那么多的机会,他早该动手了,何必多此一举!他现在来了,她不想再和他猜来猜去,也不想让自己犹豫犹豫再犹豫。 泽月被周从安握着的手一抖,震惊过后,嘴角再夜色里缓缓上扬,“是~真的喜欢我!”身在勾栏那么多年,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周从安对他的喜欢,之前之所以坚定的随她而来,是因为他喜欢她,还有一点便是他知她喜欢他,即便不知她对他的喜欢有多少,只是一点点他也觉值得。 “嗯,真的喜欢。”周从安笑道,“等回去我就娶你,可好?” “娶我!”泽月惊住,“娶我吗?”她说错了吧!只有正夫才用娶,而她早已有了正夫。果然,就听周从安道,“不。”失望划过他的眼帘,刚才他还以为她会让他和冷清络做平夫呢!到底还是自己想多了!泽月失落又自嘲的笑了笑。 周从安的声音继续响起,“还是你娶我,到时我把名下铺子和小院都做为陪嫁!这样我们就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了。”她名下的几间铺子是周从安亲爹留给她的,她和他单独住一起,也不会引来长辈的束缚,引来旁人对周府的闲言碎语,泽月过的也踏实些,到时经常回去看看他们挺好的。 周从安的话再次让泽月惊讶到了,随后嘴角上扬,笑颜如花,“娶你!你如果不介意,我倒是不介意。”他一直知道她与众不同,没想到与众不同到如此地步,别人避之不及的入赘被周从安说的这般清新脱俗,半点不介意旁人的嘲讽与否。 “我如果介意还能说出来不成。”周从安笑道,“快些睡,明天还要早起呢?”在军营里可没有睡懒觉的道理。 泽月没有再开口,闭上了眼。周从安的话真的有安慰到他,但他也只当玩笑,她对他好,让他做个侧夫对她的家世而言已是知足,娶他、入赘、与世家公子出身的冷清络做平夫,他想都不敢想,况且冷清络已经有了她的孩子,她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伤冷清络的心,伤周冷两府的面子。 泽月心思百转,一旁的周从安倒是睡着了,她最近彷徨不安每日睡的并不踏实,现下泽月出现,让她心里安定踏实不少,不由自主抱着他安心的睡去。 睡之前想着:来都来了,留下也挺好。反正泽月穿上劲装,除了漂亮些,身形动作俊美帅气,像极这里的女子,也像极现代的正常男子,她看着甚是欢喜。《 》 70-80 第71章 再入战场 一夜好眠, 周从安睁开眼,一眼瞧见身旁好看的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视线落在他好看的唇上, 见人未醒,一时色心四起, 眼含桃花,做贼般悄悄将自己脑袋凑上去。眼看自己的唇就要印上去……“周大人, 起了吗?”屋外突的响起一个宏亮的声音, 瞬间打断她难得一次的主动。 她心里懊恼了一下来人, 忙爬起来,快速的将外衣穿好, 看一眼床上的人未醒,轻手轻脚的走出去。 等周从安出去后, 泽月睁开了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和惋惜。要等这女人主动一回可真是难。随即嘴角上扬, 挑眉一笑, 他现在同她住在一起, 长日方长呢~ 过了一会儿, 在泽月穿戴整齐后,不久才离开的周从安端着粥馒头进来,“还以为你要等会才醒, 这会起了刚好饭菜都是热的, 一起吃。吃后我去殿下那一趟。” 泽月点头。两人这么久以来难得吃了一顿温馨的早饭。 周从安见过唐兮寒, 得知唐兮寒已然准备进攻驻扎在两国边境的东阳军营。 “从安,你真的不会去是不是?”泽月跟着周从安身边走在军营里, 严肃的握住周从安的手,“如果你去, 也定要带上我。” “放心。”周从安安抚的反握住他的手,“我知道自己没那本事,不会去犯傻。”她不会功夫,也是个文官,即便她去,不说能不能杀敌,多半只会给唐兮寒他们拖后腿。 泽月连续几日紧皱的眉头微微放松了下来。 “小周大人。” “刘副尉。”周从安和泽月路过伤患营帐,正巧遇上来看查伤患的唐兮寒手中一副尉刘微。此人一脸正气,直言豪爽,见着书生气甚浓的她也不见鄙视嫌弃,所以每每遇见,她也乐意和她多说两句。 “这是去见了二殿下回来了?” “嗯。刘副尉没事就来关心这些伤者,真是有心了。”周从安由衷道。 “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姐妹,多来看看不是应该的嘛。”刘副尉叹息一声,“哎,马上又要出发,谁知道以后还见不见得着呢!” 他的话不由让气氛凝重了些。战场无情,白骨成堆,谁也不知白骨中会不会有自己或者自己的姐妹朋友! 瞧见周从安情绪低沉,泽月本放开周从安的手再次安慰地握上去,不巧被刘微看个正着,嘴角上扬,“这人就是泽月!” “泽月见过刘副尉。”泽月适时抱拳行礼,女子应有的落落大方之姿半点不含糊。 “这几日常听营中的人提起,气质果真与军营里这些糙姐妹儿不一样。”刘微玩笑道,“周大人的眼光还真是不错,一个随身小侍卫模样气质都是顶顶的。” 她这话这语气~这莫不是把她当成了同好者?周从安微微尴尬,客气笑道,“那有,那有。”不可否认,泽月在这军营里,顶着一张好看的脸,拿捏着这军中女子的气质,太特好看了。在外人面前,还带着浓浓的高冷禁欲气息,她看着分分钟想把他推倒。 “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你家泽月侍卫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刘微看着泽月疑惑道,“我们以前见过?” 泽月微顿,“泽月一个家从,在此之前从没出过远门,怎么可能见过刘副尉!”他似乎也觉她有点眼熟!但他能肯定,他在江月楼或者说是在南安城并没有见过她,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见过怎么会不记得!这人大概就是一个和别人长得有些像吧! “是吗!”刘微不由盯着泽月多看了几眼。 周从安呵呵一笑,刚想说些什么,一道略带粗犷的中年女声传来,“大玲子……” “老娘,你咋来了?”刘微道。 来人大约五十,头发微白,看着不算年轻,但精神不错,正是刘微的娘,一直在军营后方做着伙夫。 “你许大婶担心静丫头,我想着在你休息缝隙来问问,不然你许大婶怕又要担心的失眠。”她道。 “娘,你叫许大婶放心,静妹儿已经能下地自由活动,过几日应该就可以离开这营帐了。”刘微道。 “那就好。”她心落下。 “刘副尉,既然有事你就先忙,咱们晚些聊。”周从安道。 待刘副尉点头,周从安牵着泽月的手转身离去。 “这人是……”从刚才刘老娘的视线就落在他们身上,这会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一愣,一个名字不自觉的脱口而出,“大公子~瑞泽~” 泽月神情一顿,脸上难以置信,他听错了吗?竟听到了有人换他儿时名字! “刘大娘,你怎来了?是那里受伤了?”刘娘正有些失神的站在原地,一人一瘸一拐的出来,她回过神来,“没有!你娘担心你让我来看看。” “我没事了,多亏了刘微姐。”一片窸窸窣窣,声音渐行渐远。 泽月失神回首,营门口哪还有人影!失落淡淡爬上心头,怕真是他听错了吧!如今这世上那还有记得他之人! “泽月,怎么了?”察觉到泽月的异样,周从安关心的握紧泽月的手。 泽月回过神来,“没事。”幼时之事,已过了十多年,于现在没有丝毫的意义,他还记得作甚! 两日后,整装待发的日子还是来了。 看着唐兮寒带着人从一旁走过,泽月握紧周从安的手,后者对着她扬了扬嘴角。在泽月的心里,女子多是愿建功立业,成为为国为民的有用之人,所以此时没有跟着同去的周从安心里该是难过自责遗憾的。 周从安的情绪还好,她自有自知之明,懂得有什么样的能力就做什么样的事,能将这后方军营照看好就已不错。 “周大人,顾少尉不见了?”中午,周从安巡查一番军营准备去看顾青梅,走在半路就被人截住。 周从安心一惊,“不见了?” 侍卫点头,“大概两个时辰前,属下还以后顾大人如厕或去了您哪里,不想打听一圈,皆不见人影。” 周从安一听,心思一转,暗叫不好,转身向营口奔去。顾青梅消失了这么久,多半跟着军队走了。她能刚过新婚来到边越,能舍身护唐兮寒,说明她把国家大义看的极重,这一次她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那怕只是站在战鼓前助威呐喊,她亦可能去之。 咚咚咚~战鼓响起,将士们蜂拥而至。“冲啊~”怒吼声咆哮声剑刃碰撞声响遍云霄,鲜血飞溅,染红天色。 “噗~”鲜血喷涌而出,人一个个的倒下。周从安拿刀的手抖了又抖,终于在一个东阳国士兵向她杀来时,扬起了手中沉甸甸的刀,只瞬间血溅了她一身,人已在她身前倒下。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没了,连半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周从安,小心。”唐兮寒冷漠的声音传来,周从安回头,一把剑直直的向她刺杀,她暗淡呆滞的眼眸放大,颤抖握刀的手一紧,杀人非她所愿,被杀也非她所意,两次无意闯入战场,眼见战争残忍,生命脆弱,所有种种半点不由人。不管是心惊心痛皆心寒,她不过只是为了自保为了活命罢了! “嚓~”一声,鲜血飞溅,染红她的眼,身前的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在她的眼眸里缓缓的倒下。周从安抬起眼帘,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眸,身着红色劲装,长发高束,手中拿着一把剑,剑刃正滴着刺眼的鲜红。 待看清他的眉眼,她的心中为之一震,这干脆利落,无半分犹豫的手起刀落杀死一人之人,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好看的不像话的男子吗? 就在这间隙,周从安已经被他扶了起来,“从安,你怎么样?没受伤吧!”他的眉头紧皱,神色严肃,语气透着对她的担忧关心。 周从安回过神来,“没事,你怎么来了?” “没事就好。”泽月松了口气,将周从安护在身后,“找叶青梅未果后,我见你向战场而来,担心你,就来了。还好我来了,不然你怎应付的过来!”说话间,一人已死于他的剑下。 “泽月……”周从安微惊后满满感动,她从未想到泽月的武力值和胆量如此强,和女尊繁华都城养尊处优的男子人设脱离了不说,也和她知道的他明显不同,书中的泽月可没这么……眼前闪过剑光,又一人被伤,霸气侧漏这四字明晃晃的浮现于他头顶! “小心,刀剑无眼。”泽月道,看着不断向他们涌来的人,泽月牵住周从安的手,极速狂奔而出。 泽月的武功极好,在护着周从安的同时也丝毫没落下风,一直死命追着他们两人的士兵被他一一解决。周从安在身边看着一个个生命倒下虽心有不忍,但为了小命也尽量不拖后腿。 当泽月将身边最后一人解决后,回眸望去,才知他们一路激战中,竟离战场越来越远,已然看不见唐兮寒及其他将士的身影。 “泽月,你怎么样?”刚才泽月被砍了好几次,这会周从安才有机会查看他的伤口。 “我没事,你可有受伤?”泽月顾不得自己的伤,忙关切的查看起周从安来。 周从安摇头,看着他肩头的刀伤不断的冒出鲜血,心头一紧,“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快点,快些回去找医师。”他拼命在护着她,而自己却受了伤,好几道的伤口,又长又深。 看着周从安如此担忧关心他,泽月心中感动想安慰周从安,视线突然定在周从安身后,“从安,我们怕是回不去了。” 周从安转身看去,视线不由同泽月一样定住。不远处,五六个东阳国士兵正向他们飞奔而来。速度极快,动作整齐划一,可谓来势汹汹,一点不像普通的东阳国士兵。 “泽月,他们……”周从安心生不安。在南司军中,她的身份普通,无半分惹人注意之处,怎么可能引来武功这么好的人特意死追不放?莫不是…… 泽月握紧周从安的手点头,“他们不像之前那些士兵,看这几人的功力,只怕……” 第72章 被迫逃亡 随着战鼓声消失, 东阳国将领被擒,而后与南司国议和息战,这场战役落下帷幕。 “殿下, 周从安不见了。”唐兮寒回到自己的营帐,刘才之带来了这么一个消息。唐兮寒常年冷漠的脸上眉头不禁紧皱起来。上次赵雪知失踪下落不明, 久寻未果,这次又是周从安! 几日后, 周从安失踪的消息和唐兮寒大捷一并传进南安城, 国人高兴之际, 周府之人却听后伤心过度险些出人命。 “安儿~我的安儿啊!”周府里,周父泪如雨下, 没等到他哭的昏厥,路过听到消息的冷清络先他一步晕倒了。 此时周庆容进宫还未回来, 只得周父主事。周父强忍住自己的眼泪,等来大夫为冷清络诊治。 “少君情绪过度激动, 导致胎儿不稳, 恐不保啊!”大夫的这句话让周父一阵眩晕。那可是安儿的孩子, 万一安儿有个三长两短, 这孩子就是安儿留下的唯一的孩子,怎么会!怎么……周父悲从中来,急切恳求, “大夫, 你可一定要保住大人保住这个孩子!” 面对周父这般, 大夫一脸难色,叹息的说出“我尽力”三字再次回到房间里。 周庆容匆匆赶回, 看到一脸苍白焦急的周父,明了事情的严重程度, 神情沉重的走到周父身边,将周父拢在怀里。 周父找到依靠,刚才戛然而止的眼泪再次奔涌而出。周庆容耐心的等着周父情绪稳定些,才轻声开口,“流云还未传回消息,说明安儿至少有生还的可能。她福大命大,不会那么轻易的离开我们。”脑里闪过周从安走少的承诺,“她走前可是答应过,会保护自己,不会逞能,我们要相信她。” 她的话顿时让周父心生希望。之前因为他们太过担心安儿,所以派了周家最好的暗卫一直暗中跟着,想着如果安儿遇上危险,还有人帮忙。这会暗卫没传回消息,要么遇上事儿耽搁了,要么暗卫也跟着出了事,这会他只愿意相信是前者。说不定过两天就会传回她们的消息了! 一番焦急等待后,冷清络和肚子里的孩子算是保住了,周父长长松了口气,一颗心再次飞到了失踪不明的周从安身上。 “泽月,我们总算到了。”边越城外,身着朴素旧衣的周从安扶着泽月出现。看着城门口走动检查来往行人的士兵,两人疑惑,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在找什么人? “从安,你说会不会是二殿下为了找你。”泽月开口,声音带着虚弱,脸色十分不好。从战场到现在这几天,一路遭人追杀,现在终于回到了边越城,从安一直没有回去,唐兮寒寻她也合理。 周从安顿了片刻,倒也觉是,会杀她之人唐兮羽唐兮乐都有可能,而绝对不可能是不愿回朝堂的唐兮寒。 正当周从安扶着泽月打算走近,一个略带熟悉的人出现在城门口,这人是……周从安脚步顿住,忙扶着有伤的泽月转身,远离城门。 泽月顺从着周从安,远离了城门,“从安,怎么了?” “刚才来的那人,是三皇女的人。”周从安皱眉叹息。还以为这一次与唐兮乐无关,原来真是她。 泽月脸色僵住,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他怎么就忘了唐兮乐还有她身边的人!他违背了她的命令背叛了她,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任他一走了之!成全于他?于她而言,除掉他这个背叛她之人还有皇帝之女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和从安在一起,他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呢? “泽月,对不起。”想到已知的种种,周从安对泽月心生愧疚,明明知道自己的处境还有要面对的事情,却还是把泽月带了进来。这一次如果不是泽月,她怕是都在阎王那报道了好几回。 “不,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泽月在内心挣扎了许久,犹豫再三,鼓起勇气打算把一切告诉周从安,告诉她,自己和大皇女三皇女的关系,告诉她自己私下里做过的一切,“如果不是我……” 周从安还未来得及反应,一把剑从远而来,打断了泽月要说的话,只吐出二字,“小心。”一把将周从安推开,自己一个回身,躲过来人致命的一刀。 待两人站定,才看到身前不知何时,已出现几个黑衣蒙面人。不是像混在士兵里的人那样的身手,显然是真正的刺客杀手。 不等他们再反应,几个刺客齐上。见有人向周从安而来,泽月忙来到她身前,为她挡下一剑。 “泽月,小心。”周从安挡下泽月背后一剑。经过这几日,对于厮杀她都快变得麻木。她现在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活着,无论怎样,和泽月一起活下来。 来人有十来个,武功都不弱,周从安拼尽全力也只是让自己不中要害。泽月还好,但为了救她,频频为她挡下好几刀,让本就有伤的身体更加伤上加重雪上加霜。 周从安心疼又急切,“泽月,你不要管我。”如果没有她,他哪会受伤,哪会落到这副田地! 看着本该白衣似雪傲然行于繁华之中的他此刻神情冷漠浴血奋战,她心疼啊! 为了不让周从安痛苦伤心,泽月心里一狠,眼神一冷,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大开杀戒。这些人本就是杀手,该死。 一刻钟不到,人死了大半。 见人死伤在地,周从安泽月忙想快速离开。这时有人突然爬起来,泽月反应不及,一把剑直没入他的胸口,而后剑哗啦一声抽离,鲜血飞溅,身体摇摇欲坠。 “泽月……” 又一人向他背后刺来,他伤的太重,反应不及,剑直直……周从安震惊中,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想,纵身一跃,用身体挡住他身后那一把剑,剑直没入她的右肩,“哗”一声又无情抽离。 “从安。” 鲜红染了两人满身。 泽月再不手下留情,撑起身体反手将剑没入来人身体。 事不宜迟。周从安忍着右肩剧痛,扶起强撑着站起的泽月,以最快且也缓慢的速度离开此地。谁知道后面还有多少人,他们再不走怕是真的完了。 没走多远,后面再次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杂草丛生中,周从安回头只看到了几个人影在晃动。 真的又有人找来了!他们只顾向前走。慌不择路间,竟到了一个山崖。崖下湍湍流水,这就是一道死路。没做他想,转身欲换另择方向,然而紧追不舍的脚步声后,几道人影出现在眼前,阻断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泽月忍着疼痛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崖下湍湍流水,再看向向他们越来越近的带着半边面具的黑衣人,“从安……” 周从安看懂泽月的眼神,紧握住他的手,“泽月,跳崖掉进水里至少还有一些生机。”如果不跳,她和泽月皆受伤,对上那些人,也是只有死路一条。 眼看几人快速向她们奔来,泽月反握紧周从安的手,两人深深一对视,纵身一跃,消失在山崖边上。 “不……”等面具黑衣人赶到崖边,早已不见他们的身影。 “小姐……”山崖下只留下一道惊恐的呼唤声。紧找慢找,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啪”一声,南安城王府书房里,一只茶杯划过人的额头重重的摔在地上,瞬间鲜血直流。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唐兮羽擦了擦手,重新端起一杯沏好的茶茗下一口,“本殿说了,不管她跳崖还是跳水,不要什么尸骨无存,什么可能,本王只要确定,肯定。” 跪在地上的人不顾额上忙求饶,“是属下无能,请殿下饶命。” “呵呵,饶命!”唐兮羽怒极反笑,“自己下去受罚吧。” 所谓的受罚那便只得一死。她忙开口,“殿下饶命!请殿下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定不负使命。” 唐兮羽还未开口,一道戏谑的声音突然而来,“啧啧~皇姐,这么晚了,还在忙呢?”唐兮乐不急不慢的走进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都知道晚了你来做甚?”唐兮羽没好气道。 “来看看皇姐呀!”唐兮乐随意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看到被茶杯砸过的鲜血直流的脸大惊失色,“皇姐,你这下手也太重了,这满脸是血,晦气的很。” 唐兮羽神情阴冷,不耐烦道,“这一次本殿就饶了你,滚。”说着手上的杯子再次砸了出去。 等书房只有唐兮羽唐兮乐两人,唐兮乐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听说不日夏东瑶要被派去调查南泽城库银不明,官员走私之事。” “什么?”唐兮羽受惊不小,“此事当真!竟会是夏东瑶。” 看出唐兮羽的惊讶慌张,唐兮乐愉悦笑道,“放心,皇姐。我已请旨同夏东瑶一起去了。有我在,出不了什么乱子。” 唐兮羽的脸色好了不少,“那就好,你可一定要将夏东瑶盯紧了。可万万不能让她查出此事和我们有所牵连。” “皇姐放心,皇妹知道。”唐兮乐笑着应下。在唐兮羽略带放心的目光下出了书房,出书房后,一直闪着讨好的神情掩去,取而代之的冷笑嘲讽划过嘴角。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呵呵…… 第73章 劫后重生 太阳渐渐落下, 黄昏降临,一只白鸽从天际划过,准确的落在一处院落, 一落下便引起了院中人的注意。只见一道深色身影匆匆而来,摘下绑在它脚上的信桶, 打开里面的信纸一看,本紧皱的眉头更添暗沉。 “还是没有安儿的消息?”身着浅灰衣裳的周父从屋内走来, 接过周庆容手中的信纸, 看了一眼, 满目失望,“怎么会这样?” “哎~”周庆容无奈叹了口气, 温柔的抱住周父,给以安慰。 “明明已经找到了……”周父难过的靠在周庆容的怀里, 强忍着的眼泪还是溢出了眼眶。 这一幕正好被冷清络遇上,听到他们的对话, 本神情暗淡的的他更加忧郁, 为了不让周父担心, 在还没被他人发现时转身消失在门口。 如今的周府像笼罩在一片乌云里, 随时都有可能下起雨来,或小雨大雨或是暴风雨!都在等着它,也只能等着、等着它什么时候消散开来…… 遥远山林间, 下了快半个月的雨终于停了, 天边缓缓地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暖阳, 天空又变成了它原本纯净温和的模样。连鸟儿们也回到它们喜欢的枝头,迫不及待的展现它们动听的歌喉。 伴随着动听鸟声还有哗哗水流声, 一道疾步声在山间一户农家小院响起,随之而来一道明亮的孩声高扬的传来, “爹,周姐姐,泽哥哥醒了,泽哥哥醒了。”这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脸上扬着天真灿烂的笑容。 “醒了!”正在院子里弄着草药的三十模样的男子惊喜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另一道身着简单素衣的人从厨房出来,端着药碗的手一抖,“醒了?” “周姐姐,醒了醒了。”小孩像做了一件好了不得的大事般,高兴的直点头。 “露儿,谢谢你。”压下心中的激动,素衣人儿温柔的对小孩道了谢,才向偏房而去。 太好了,泽月醒了,周从安心里一阵感激和激动。半月前,她和泽月被逼跳崖,幸得林间小村出游农妇出手相救。救起时她伤的不算太重,养了几天便能下地走路,泽月却没有那么幸运,本就受伤严重的他从那样高的山崖落下,受到重力的冲击和寒冷的流水侵染,被救起时伤口加重,高烧反复,几次在垂死边缘挣扎,前几日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这下总算有惊无险的彻底醒来。 周从安赶到屋内,就见虚弱无力的泽月起身,伸手拿一旁桌上的水壶,险些摔倒。周从安忙放下手中的药碗,扶着泽月躺下。 “阿泽,怎么样?还有哪里不适?”等泽月喝完水,气色好了些,周从安忙关心问道。 泽月摇头,“我好多了,没事。”见周从安神情一直担忧欲泪的模样,泽月忍着浑身疼痛扬起嘴角,“我睡了很久?” 周从安点头,语气带着后怕,“反反复复,都快半个月,我还以为……”一想到醒来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泽月,心里便觉难受,眼眶不由自主泛红,浮现星光点点。 “我没事。”看着黑眼圈甚浓消瘦的她,泽月心疼,艰难的伸出手想抚摸她带着疲惫的眉眼,一滴泪顷刻从她眼眶里落下,直直落在他伸在半途中的手上,他怔住,都说女子有泪不轻弹,她又一次为他落泪!他所遇见过的,在意他为他落泪之人,仅她一人而已!哪怕是世人皆道软弱似男儿的她,除了他,他也从未听说她为谁这般难过,连对冷清络这般都未曾听闻。 “你来时说是为护我而来。”周从安紧紧握住他的手,语气坚定,“这一路再艰难,我们也定要一同回去,你可要说话算话,不能留下我一人。” 他扬起嘴角,温柔笑了。在她等待期望和不安中点头,“周从安,我如你所愿。”每每郑重其事的时候,他总是会叫她的全名。 不管是高傲张扬,愤怒无语,亦或是卑微自讽,这都是在别人面前从未出现过的——她何其之幸得到他全部的信任啊!如真留历此一生,遇上他,附于归属,她心已知足。 情到深处难自禁,两人唇齿相间,防线皆破,待周从安的手趴向泽月的衣服时,两道或轻或重的脚步声突兀出现,随之而来尴尬的歉意声,“抱歉,抱歉。”而后门被人哗哗关上。 压着泽月的周从安脸色绯红的爬出来,讪讪一笑,“药凉了,吃药。” 泽月嘴角上扬,听从周从安的话点头。 周从安看着,眼神满满的温柔,喂泽月吃药的动作也难得的温柔似水。 泽月心里动容,所谓的幸福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日子周从安陪泽月养伤度过,等泽月能下地走路了,两人就会趁着天气好的时候出来散散步活动活动,想着尽快让他将伤养好,早日离开。 周从安和泽月迎着暖暖的太阳出屋,泽月身上的伤好了很多,不知不觉走远了些,一道道清脆孩童声传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他们不由好奇向声源处走去,只有两间屋的学堂出现在眼前,“没想到这里也有学堂。” “是啊!这里山清水秀,幽静人少,连学堂都有,可真是一个温馨避世的好住处。”感受着这里的宁静纯朴,泽月心里生出无限向往。这里远离城里纷争,对于他而言,真的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居住地。 周从安点头,她也喜欢这样的生活。远离都市喧嚣,远离城市纷争,多适合生活养老。等做为周从安的事一做完,她也要这么闲情的生活一回。说起周从安!她心里一震,周父此时一定在等着她回去!冷清络也在等着她吧!也许……书里周从安的剧情也该在她这里了了。 “叮咚叮咚……”有节凑的下课铃声响起,孩子们欢快兴奋的声音响了起来,像小鸟一样飞奔出教室。 一位三十模样的女子迈着儒雅的步子跟着出来,嘴里说着温和的叮嘱,“慢点,别摔着了。” 在她前面蹦跳的几个孩子高兴应道,“知道了,夫子。”随后跟着小伙伴玩去了。 她走在屋檐下站着,看着一群小孩玩乐,本就温和的脸上更是闪着温柔的光芒,她真是喜欢极了这些孩子,爱极了这样的生活。 这是一个儒雅温润带着一抹书券气的女子,身材高挑偏瘦,衣着简单朴素,五官端正柔和,神情淡然从容,让人感觉亲切。 孩子堆中,一个十分可人的小男孩看到两人,眼睛一亮,“安姐姐,泽哥哥。” “是露儿。”本打算离开的两人被救他们的主人家孩子看到。 “夫子夫子,这就是露儿说的安姐姐泽哥哥,是露儿见过的最好看的人。”露儿兴奋的同夫子伙伴说起,“可漂亮了。” 听着露儿的童言无忌,周从安无奈叹息了一声。见夫子视线看过来,两人得体拱手一点头,算是打个照面,两人不好多打扰,寒暄了两句,便告辞离开。 “这个夫子看着不像是当地人。”回去的路上,周从安感概一声。 泽月点头,“虽衣着普通,但看举手谈吐,怕是出身不俗。”他身在江月楼甚久,别的不说,看人的本事学的不少。 周从安点头,心里只觉有些眼熟,但也知自己并没见过此人,没在多说,牵起泽月的手向于富家走去。于富就是救起他们的人,医治他们的人就是于富夫郎,一直以来也是住在他们家。 “从安如今我的伤已好的差不多,我们是不是该离开回去,周大人他们应该等急了。”快到于家时,泽月犹豫再三,开了口。因他的伤,他们在此已经有一个多月。 周从安摇头,“再缓缓,等你好了我们再离开。”他的皮外伤好的差不多,但他的右腿因当时落崖间隙,遇上流石,折了。如果不多休养几天,真的可能落下残疾。他虽然表面不在意,但是看他那么听于家夫郎的话,她知道他一定很在意。如果最后真的落下了残疾,他不怪她,她也会怪自己,他如今受的这般罪可都是因为她。 “我已经好了。”泽月道,指了指自己走路勉强不跛的右脚。 “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我们这一走,万一一路上又是躲躲藏藏,很伤身。”见泽月欲反驳,周从安玩笑道,“回去的路上我还指望你保护我,你可要养好身体才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尚书周庆容因行私受贿中饱私囊证据确凿,罢其尚书头衔,押入大牢,择日问斩,钦此。” 内官尖锐的尾声长长的划过,随之而来是周父凄厉无比的哭喊阻饶声,“不不,一定是弄错了,不可能,我家大人不可能,不……”一声一声的哭喊着,企图说动所有人。 “嘎咚”一声,斩首阀门落下。 “不……”一声悲切长啸响彻云霄…… “母亲~”周从安猛地睁眼起身。环视四周,简单的摆设,正是自己最近住的房间,外面天已大亮。她不由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梦,虚惊一场。 随后滞呆了好一会儿,才把衣服穿好出门。 她这段时间脱离了原书剧情,怎么就把原书剧情给忘了。原书里,这段时间周府发生了不小的变故,趁着周从安陪着夏东瑶被皇帝派去外地公干时,周母被冤贬官入狱,定于死罪,皇上念其旧情,饶其一命,贬出南安城,永不得再入南安。但在周母带着周父回老家的路上,有人买凶,两人死于非命。而周从安得到消息已是周母周父身亡之时,从此开启了她一世孤苦。 第74章 踏上归途 早晨, 随着冬日白雾渐渐散去,太阳升起,阳光温柔的散落下来, 照着整个小山村朦胧又耀眼。 “这就走了?”山村一户小院门口,一辆十分简洁的木头牛车停靠着, 上面坐着一个精气神不错的驾车中年妇人。 于富走近将一些干粮给她,笑道, “是啊, 老马, 一路上就麻烦你了,回来请你喝酒。” 老马毫不客气的接过干粮, 爽朗一笑,“跟我还客气啥。不过酒还是可以喝的, 哈哈。”这个山村以地势优势,几乎与世隔绝。在没有赵氏铺子进来时, 村里的人要买什么东西要走一条很远的小道去最近乡镇换取, 每次买个东西麻烦又疲惫, 有些老人行走不便, 没办法只得让别人代买,村里的人也乐意帮忙,慢慢地有需求代买的人多了, 就形成了专门为村里代买跑腿之人, 老马就是最近这几年为村里跑腿奔走之人。但自从赵氏铺子开来村里, 所需之物皆能买到,渐渐的老马跑乡镇的次数也少了, 基本十天半个月才去一次。 这两天老马正打算去乡镇上,正巧被周从安他们遇上, 于富觉得路远,就叫老马捎上周从安两人,虽是露天牛车,有些委屈了他们,总比自个儿走路强。 “泽兄弟,周妹子,你们一路保重。”看着周从安泽月坐上了牛车,于富和夫郎不舍的同他们道别。 “保重。”周从安泽月道。 牛车缓缓行驶起来,于富和她的夫郎离他们越来越远,周从安眼睛涩涩,心中十分感激,如果没有于富的伸以援手,他们俩早就葬于崖下深水中。 “阿泽,抱歉,之前说让你伤养好了我们才离开,没想到提前走了。” “真的将赵雪知送于你的木牌留下了?”等再也看不见于富和她夫郎的人影,泽月犹豫的开口。那木牌是赵雪知小姨建立的赵氏产业赵家内部独有的木牌,听说赵雪知好不容易从她小姨那得来一块,在她和周从安一起离开南安城时,将木牌给了她,自备不时之需。 “嗯。我们现在这般,身无一物,便将木牌留下了,虽不是什么了不起之物,以后他们也许用的着。”周从安道,虽知不太合适,但事有轻重缓急,于富帮了他们这么多,她总该知恩图报。如果知儿知道,她也会赞同的吧!想到不知下落的赵雪知,周从安微微失神。 “吁~”随着一阵摇晃,牛车停下。 背对着老马坐的周从安和泽月不由回头,“马姐,怎么了?” 老马道,“前面好像是薛夫子,是在等你们不?” 两人对视一眼,向前看去,站在不远处带着浓浓书卷气书生模样打扮的女子正是这里唯一的夫子,薛时。见牛车停下,正朝着他们走来。 “薛时!” 薛时走近,行了一礼,“听说你们今日要离开,衡儿让我拿来一些自己亲自做的小菜让你们带着路上吃,以感谢你们前几日的相助。”她将手里的包裹拿给他们,见他们惊讶,略微窘迫,“我们家里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但衡儿说泽公子以前喜欢吃他做的小菜,就叫我拿来些,还请你们莫要嫌弃推迟。” 泽月反应过来,欢喜地接过装着小坛子的包裹,“没想到这么久未见,他竟然还记得,夫子,代阿泽同他说声谢谢了,阿泽一定会将它们全部下肚。” 前两日薛时夫郎意外跌倒,造成早产来找于富夫郎,正好他们遇上,听说薛时家除了她和她夫郎,再无一人,泽月想着应该需要人帮忙,就和周从安随着于富夫郎一同去了薛时家,情况紧急,还真帮上忙了。 事后听泽月和其夫郎说话,像是认识许久!不过泽月未说,她也便没提。 与夫子挥手告别后,泽月瞧见周从安的模样,知她心中所惑,解惑道,“薛时的夫郎方衡同我一样出自于江月楼,他比我年长几岁,对我很是照顾,后来他……”他话顿住,转而道,“你前几日不是去过一次村里的赵氏铺子,说薛时可能是南安赵太傅家的人!” 周从安点头,“所以……”看着眼熟的薛时、出自江月楼的夫郎、村里赵氏铺子掌柜背地里说道的大小姐,这不就是……心里一思量,不由惊讶的看着泽月,“她就是赵太傅的嫡长孙,知儿的长姐赵雪识!” 泽月点头,“之前有幸见过赵雪识一面,在这里初次见到就觉得眼熟,但时间久了便不确定,而后听你说起我心里也生疑,前几日在他家见到衡哥,我就大抵确认了。本想告诉你,但见你这几日忧心忡忡,想来也快要离开,便没开口。” “也是。”周从安叹息一声,“就算早知道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知儿没消息,如果说起,徒增烦恼。再说,现在的处境我们早些离开对他们才是最好的。” 看着失落的周从安,泽月没有开口,只是略带忧伤安慰的握住了她的手,她对他扬了扬嘴角,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牛车缓缓前行,离村子越来越远,山间小道,只余葱葱树木。 他们真的离开了这个生活过两个多月的地方,离开了这个远离喧嚣隐居避世的安全区,等到了乡镇,告别载他们一路的老马,一路向南,直往南安城而去。 她要快些回去,为还未发生的事再做一次努力,不管结果成败与否,试一试又何妨! 他们身着朴素灰衣,略微掩饰的灰色妆容,一路搭着顺风车,走走停停好几日,路过回都城途中的乌墨城。 “大姐,大哥,多谢二位了。” 告别顺路搭他们的二人,周从安泽月打算找一处便宜点的客栈好好休息一晚,补充□□力和干粮。 他们刚进城不久,泽月脚步顿住,神色微敛,“从安,好像有人跟踪。” 周从安皱眉,“这么快就有人找上来了?”和泽月对视一眼,心有计量,脚步同刚才一样迈着。 走了几步,感觉身后没任何异样,泽月疑惑回头环视一圈,无任何有异之人,“怪了!刚才难道是错觉?” 周从安回首仔细观察了一番,也没发现异样,“不管是不是错觉,这一路我们小心些总是好的。我们先去找个客栈,休息一晚。”这几日他们风餐露宿,难得到了城里,还是好好休息一晚养足精神上路。 泽月赞同,又打量了周围,以防万一,两人离开时七拐八拐,急步隐没在人群里。等天快要黑时,两人才找了一间勉强能住人的小客栈住下。 第二日一早,两人准备一些干粮,便悄声离开乌墨城。按剧情来说,南安城皇室这会正为太女之位争的火热,她做为一个生死不明未见光的私生子,应该不会死咬着不放,不,应该分不出多少精力追着她才对。不过这会的周府怕是…… 如今剧情多少有些偏离,周府可万万不要再像书中一样。 风来,吹着草木哗哗作响,眼看就要下雨,不知是不是路人知道今日天公不作美,官道上除了一辆载着三人的驴车,前后数米不见一个人影。 “周妹儿,起风了,看来是要下雨了。”驾车的中年妇人瞧了瞧暗下来的天,“看来今日你和你夫郎不赶巧,要淋雨了。吁~”说话间,正好到了一个分叉口,她停下驴车,一男一女从车上跳下来,“没事,刘大姐,这一路多谢你了。” “没事,顺路嘛!”妇人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好心提醒道,“那你们一路小心点啊!这里离下个驿站还有些距离。如果不是我家还有一段路,比去驿站的路短不了多少,大姐我就载你们回我那休息一晚了。” “多谢刘大姐。你路上也当心些,下雨小路泥泞难走。” 眼见风越来越大,刘大姐道,“不多说了,看这天,这雨怕不小,你们快些走,男子还是少淋点雨的好。” “嗯,小妹这就告别了。”道了谢,周从安和泽月转身离开。 妇人也驾着驴车打算离去,突然想起车上有自己夫郎为她准备的东西,忙喊道,“周大妹子,你们等等。” 两人回头,妇人正跳下驴车,在车上翻了翻,翻出一把墨蓝旧伞,还有一顶竹编斗笠,急走两步,将其拿给他们,“你们拿着,虽旧了些,但总能抵挡一些风雨。” “不了,刘大姐,这……”周从安本能的拒绝。一路走来,刘大姐他们就是能勉强温饱的普通农家,伞虽是平常物,但在这个时代平民百姓家里也算得是贵重物,她将它拿走了,她家要再买怕是要过一段拮据的日子,再不然无伞,这天冷又下雨,再好的身体也不经扛的。 “拿着。这里离下个驿站还远着呢!”周从安不接,心善的刘大姐硬是塞给了她,然后头也不回的牵着驴车向自己家的小路而去。 周从安还想要追去,这时雨哗哗落下,她脚步顿了顿,就这么迟疑的功夫,刘大姐已经离他们好远,她也不再挣扎,接受了她的好意,感激大喊,“刘大姐,多谢了,他日有机会从安一定将其送还。” 看着手中的伞,还有冷风中的雨,她心绪上涌,她究竟是有多大的福分,才能让她每一次都能遇上善良之人,想起来这世界的日子,她不仅喜欢上周从安身边的朋友亲人,还有泽月,好像也开始喜欢上这个世界! 周从安回过神来,“阿泽,趁着雨小,我们快些找个地方避雨。”把斗笠给泽月带上,将伞撑起,牵起他的手,同他一起打着伞在雨中前行。 “咚~”水滴落在铁质金属的声音极微弱的穿来,随之一道剑气刮破雨帘而来,顷刻,好几道剑气从四面八方涌来。 消失了两个多月,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75章 暗卫护航 雨越来越大, 落在整修过的官道上,溅起一片又一片的水渍。 “叮~”几声,雨水打在剑上的雨滴落地, 几道脚步声齐来,几道黑色身影印入眼帘。 泽月身跃剑起, 剑没入来人胸口,来人顷刻倒地而亡。解决掉一人回首, 一人正向周从安而去, 剑直指胸口, “小心。”而后飞身向前。 “哗~”剑没入胸口,血溅了满身, 身前的人倒地不起。周从安后退了几步,擦了擦被雨水模糊的眼, 离她几米开外的泽月同样愣住。 这是…… 就在她惊讶疑惑之际,几个黑衣人恢复战斗力, 再次向她奔来。还轮不到她反应, 几道暗红黑衣带着半张面具的人出现在她眼前, 直径和黑衣人打了起来, 一点不见弱。 泽月来到她的身边,疑惑的和周从安对视一眼,周从安也是疑惑, 心里怎觉得在哪里见过。 是她们!追着他们让他们无路可走只得跳崖的那几人!只几秒周从安反应过来, 忙道, “泽月。”泽月神情一怔,心有神会, “我们快走。” 半刻钟不到,黑衣人全灭。暗红黑衣松了口气, 收起剑回头,一眼瞧见周从安泽月快速离去的背影,忙喊道,“小姐,等等。”经过上一次,这次她放聪明了,没有再愣头愣脑的追上去,先表明身份,“小人是流云,是大人派来保护你的暗卫。” 周从安的脚步果然顿住。 “小姐。”流云忙走向前,将脸上的半张面具摘了下来。一张白的发光的脸映入眼帘,是周从安只见过一次的不算陌生的脸,周庆容为她设立的名为周府的暗卫首领流云。 周从安难以置信,“从一开始就是你?” 流云迟疑片刻点头。 周从安心里涌出莫名其妙的心绪。原来平时都派人护着周从安的周母能答应她这般行事,是早就做好了打算!那么长的一条路,那么久的一段时间,她就在他人的保护下走过了一路。 周从安沉重的神情让本就自责的流云更觉无奈,“小姐,对不起,是属于无能,没能及时出手,还让你掉入崖下,属下该死。” 雨不断落下,天更是阴沉。 “这雨下的大,不宜久留,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泽月适时开口。 流云反应过来,“小姐,属下不久前找人探过,离这不远新起了个小茶楼,可在那避一避。”小姐身子本就柔弱,万一在离南安城这么远的地方有个好歹,那可怎是好! 周从安点头,和泽月还是流云同另两人向茶楼方向而去。本来淋雨对身体不好,泽月的伤还未好痊,淋雨更是要不得。 雨哗哗下着,风吹斜着雨落进窗户,给屋内带来一片寒意,看来冬天真的到了。 周从安将窗户关好,等大家喝下两杯热茶暖和一些了,问出自己的疑惑,“我和泽月落了崖,其它人都未寻到,你们是什么时候找到我们?” “大概是小姐失踪一个月后。”流云道,“我们在落崖的地方四周流水都找了一遍,一直顺着流水找到了这里。见小姐性命无忧,我们便没上前打扰,一直到小姐离开那个村落。” “以你们的藏匿程度,那昨日在乌墨城门口跟踪的人不是你们!” 流云点头,“怕再像上次那般,就提前清理了。” 离开山间不过几日,就被他人寻着了。 雨声不断,天已暗下,他们只能在此停足。 第二日天不见亮,趁着雨停几人离开。之前那几个杀手被杀,所幸大雨淋漓路上几乎无人,脚步亦被雨冲刷,所以到此时才这般平静,再过不久,想是便有人找来,早点走是对的。 一路上隐藏低调加速前行,绕过几道径路,历经半月,终行至锦州,“小姐,到锦州了。” 锦州城门下,周从安看了一眼城门口高高悬挂的锦州城三字点头,“过了锦州,离南安城便近了!这两日我们在锦州好好休息后再出发。”近日他们一直风餐露宿,到了锦州,怎么还该停下休息下再走。 泽月点头,流云三人遵令颔首,几人进入锦州城,找了一家便宜实惠的小客栈住下,打算休息一日。 等安排妥当,流云带着一人离开客栈去买明天路上所需,强留下一人保护周从安。上次路过锦州她们没有多看一眼,这一次路过周从安便想着去看看。 这一路他们皆乔装打扮,只要不是有心人,是万万引不得他人的注意。 “锦州最热闹的是环上街,那里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可要去!”出了客栈,泽月在周从安茫然时开口。 “你来过锦州!” “我以前就住在锦州。” “锦州人?”周从安惊讶。书中从未写过泽月在江月楼之前的事,她自以为知道他的一切却从未想过他之前之事,这样的想当然让她的心里产生深深的自责感。 泽月神情微顿,略微失神的点头,“嗯。”没等周从安开口便抬起头来微微一笑,“不过很小就离开了,倒也算不得什么锦州人。趁着天色早,我们可要去?” 既然泽月不想说,周从安自然不再问,三人朝着最近的街道而去。 “阿泽,我们一路走来,数次遇上赵字商铺客栈,难道都是赵家的?”锦城城里,路过一家有“赵”字那特殊标志的酒楼,周从安再没忍住心中好奇。 “我听说多年前赵老太傅和她的小女断绝了母子关系,而后其小女也就是赵大人的小姨下海从商,不久便建立起了属于赵氏产业,慢慢的不断扩大,成了如今的遍布整个南司国的大产业。所以,其实严谨来说,赵家老家主和她断绝了关系,此赵非彼赵了。” 周从安惊讶,“那这样的话,知儿给我的令牌怎会管用?那给桐姐岂不是……” “赵大人和她小姨背着赵家的人一直有所联系,关系很好,私下赵大人也有接触这些生意场上的事。”看着周从安异常惊讶,泽月无奈好笑的扬了扬嘴角,“这些是我在江月楼里听说的,也不知它是真是假!” 周从安点头,都说青楼消息灵通,应当不假。 他们走在回客栈的街上,在一处商铺前看到两道熟悉的人,流云和其他两人之一的木珊! 流云和木珊正从一家商铺走出来,是一家挂有“赵”字的当铺。因为角度问题,两人并没及时看到他们。 他们出了当铺在一旁卖包子馒头小摊停足,周从安泽月正好可与他们汇合。 流云买好了馒头正打算走,木珊眼馋的看着热乎乎的包子,可怜巴巴的拉住了流云,“流云,可不可以买两肉包子,自从小姐悬崖失踪后,我们一路寻找,省吃俭用,连一顿好吃的都没吃过,连肉包子也是两月未吃。今日既然你将家主给的玉佩当了,可不可以买一个,一个就好。” 已离得不远的周从安,脚步不由顿住。 流云叹息一声,点头,“只能吃一个。”离开南安到回去南安的时间比预期的晚了太多,加上路上波折不断,他们身上早就没有多余的银两,后来与周从安他们重合,为了让周从安吃的好些背着她想尽办法,这不,将身上最后一个值钱物当掉,希望撑到回到南安。 “嗯嗯。”木珊常年面无表情的脸高兴点头,“一个也行,一个也行。老板,要三个包子。”她们三一人一个,反正小姐和泽月公子在客栈可以吃饭,也不会稀罕这包子。 “好的~”老板手脚麻利的给她拿包子。 流云看了看手里的银子,衡量了一番,“老板,两个就好。”木珊一个,给木素带一个,她便不用了。 木珊呆住,“流云~” “我又不像你这样馋嘴,等回南安城,吃个够。”流云扬起嘴角,像大姐姐一样拍了拍她的肩。 “小姐,是流云和木珊。”跟着周从安出门的木素买了些东西跟上来,一眼瞧见流云木珊。 流云回首,周从安正向他们走来,她忙把包子钱给了,急步而去,“小姐,你怎出来了?这一路还是小心为上。” “流云……”周从安想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心里的难受快要化成眼中的水,无处宣泄。她知道她们银子不多,竟不知她们一路为了她,连基本的三餐都过的这么艰难。 尽力平复下自己心里的歉意自责,犹豫片刻,将一直带在身上的簪子拿出来,拿给流云,“流云,虽然质地不算好,但应该也值些银子。”这簪子是离开南安城送给泽月的那对簪子,一路走来,她一直将其带在身上,所幸未碎,这会她身上也只剩这个还算值点钱。 泽月眼睛一亮,没想她一直放在身上,现在反应过来倒不是什么没诚意随手送人的劣质物!他的心里瞬间暖如阳光。见她拿出去,他也知现在离南安城还有很长一段路,如今别无他法,只能如此。 泽月思量片刻,将脖子上一直随身带着之物取下,交给流云,“同它一起吧!”那是一枚小巧精致的镶有蓝色宝石的玉戒,是难得的好玉制作而成。 “小姐,这……” 周从安一看这玉戒价值不菲,泽月又贴身带着,就知这玉戒对他很重要,就想让泽月将玉戒收回。还没开口就被泽月打住,“这东西放着也无用。以后赎回来就是。如果这会不让流云拿去,到时我自己也会作为。” 见泽月执意,周从安只得妥协,打定主意以后定来赎回去。 等流云从当铺出来,几人才一同回去。 刚走几步,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妇人追了出来,“客官,等等。” 第76章 泽月身世 当铺掌柜急步走来, 手中拿着泽月当的玉戒,“你是~百里勉家的人?百里大公子!” 泽月皱眉,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像书页般一页一页翻腾出来, “张管家!”那圆润的青年管家同这个胖壮的中年女人重叠在一起,陌生带着点熟悉。 “大公子, 真的是你啊!”掌柜一脸惊喜,“没想到这么多年还能在见到你, 真的是太好了。” 茫茫人海, 再次相逢, 这是好大的缘分!泽月从没想过还能在锦州遇上朦胧记忆中模糊的不算熟悉的人,眼里不由带着点湿润。 周从安在一旁待着, 默默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原来书中一直在江月楼的泽月其实也有一个好的家庭好的出身!之所以后来沦落勾栏, 原是受了百里本家的牵连。 在十几年前,锦州百里主家家主当着锦州一个主事官员, 因一念之间, 同谋反关押至锦州的一个皇室成员有所联系, 被有心之人告之, 从而导致家族满门抄斩。而因泽月家是百里祖母辈旁支,除了他父母,府中下人遣散, 他们所剩亲人虽免于危难, 却也沦为下人贱婢, 发配或发买皆不由己,而泽月便是从此辗转变卖到了南安城, 进了江月楼,隐埋了自己的姓名, 成了有名的泽月。 而泽月也有一个极好的原名——百里瑞泽。还有一个他的弟弟百里鸣歌。 “那你弟可是找着了?”回去的路上,周从安轻声开口。 泽月也就是百里瑞泽低声点头,“嗯,找着了。” “那……” 百里瑞泽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敛下对弟弟百里鸣歌的各种情绪,嘴角上扬,“他过的很好。至少比我想象的好。”话说的轻描淡写,笑却半分未达眼底。 周从安看在眼里,没有多说。那些书中未写之事她不会再过多的猜测解读,尊重并自己去感知和理解。 夕阳西下,几人向阳而行,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照着老长老长,亦如画轴美景。 “快、快……” “啊……” “少君,用力啊,用力,孩子马上就出来……” “呜……” “主君,不好了,少君早产,难产啊!” “一定要保住孩子,孩子……不不,还有大人,大人。” “遇儿。”周庆容一把握住已经慌张凌乱的周父,对来人严肃沉声道,“大人,如果不行,只管保大人。” “庆容!”周父震惊大叫,“安儿生死不明,这可是安儿唯一的孩子,唯一的。” 周庆容皱眉,“遇儿,你冷静点。” “庆容……” “难道对你关怀备至活生生的络儿竟抵不过连面都没见过的未出生的孩子?” “我……” 周庆容的话终于让周父清醒了,反应过来满心愧疚惭愧,“庆容,对不起,我……” 周庆容宽慰的把周父抱在怀里。 “大公子,公子,你可万万不能睡啊!不要睡。” “冷秋,你去、去帮我叫青竹进去,我……” “冷秋这就去。” “少君,再使点劲呀,马上就出来了,使劲……” “我……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啊快出来了快出来了,少君,快快,再使把劲,马上就出来了。” “少君……”青竹焦急进来,握住冷清络使劲发白的手。 冷清络紧紧的握住,“青、青竹,我如果走了,你帮我告诉你家主子,我……啊……” “啪……呜……”孩子在众人的焦急中,从肚子里滚了出来。 一切尘埃落地。 “不好了,大出血~” 血源源不断的侵染开来,染红了床单,染红了被子,慢慢的侵落在地上,滴落成花,瞬间妖冶的血色花朵开满了满屋满院,乃至整个世界。片刻天地间只剩一片血色,带着浓浓血腥。 “冷清络。”周从安猛地醒来,梦里的血腥味就像在鼻尖一样,那么真实,那么触目惊心。 “怎么了?”百里瑞泽推门而入。 原来天已亮。周从安穿衣下床,“没事。”很久都没做梦,竟无缘无故梦到冷清络来!算算日子,冷清络应该要生了。到那时她还没回去的话,那青竹和流风应该会…… 百里瑞泽进来时隐约听到了周从安的惊呼,低沉叹息,“你和冷公子的孩子应该要出生了,我们要赶快赶回去。”即便心里有不舒服,但那冷清络生的是她的孩子,她理应陪着他。 他大度伏小低落的眼神让周从安心一紧,却也说不出什么,紧握住他的手,“阿泽,对不起。”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即便坐实了渣女,也只能这般。 “没有什么对不起,你和冷公子本就是明媒正娶的夫妻,有孩子对他好本就应该,倒是我,我误了你。”百里瑞泽道,眼睛有些失神。一想起冷清络,心里自然一比较,终归会生出一丝自卑来。 “阿泽,你要知道,我是打定主意和你过一辈子的。除非你想离开我,否则我一定会娶你。”周从安听不得他轻视自己的话,拿出明确的态度给他一个定心丸,也是给自己的定心丸。他哪里会知道作为现代女性的她拿出了多大的勇气才选择了他,和他走在一起,还是书中的她。 没有什么话比这话更让他感到心安,让他明白从来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没过多久,几人收拾好后离开客栈。算算日子,他们如今要尽最大可能缩短时间回去,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们当了东西,有了银子,周从安狠下心来雇了一辆马车,以最快的速度离去。不光冷清络,还有离周府出事的时日也所剩无几。 快出城时,流云看到一家药铺,将马车停下,买些药以备不时之需。周从安随意撩帘向外看了一眼,不巧再次看到了一家有“赵”字标志的酒楼。 知儿小姨可真是牛。周从安不由在心里感叹一声。 这时一辆马车经过,一道利落的暗红身影从马车落下,早就等在门口的人立马迎上前去,“主子,你来了?” “最近酒楼可还正常?”暗红身影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铺里。 “嗯,酒楼一切正常。” “阿泽,你可认识此人?”周从安道。 百里瑞泽一看,“赵如思。”脑子里想起了这个名字,老太傅的小女,赵雪知的小姨,他很久前偶然见到过一次。 眼前闪过和赵雪知有些相似的侧脸,周从安犹豫了下慌忙下车,向还未进酒楼之人而去,不想被人拦下,直径自报家门,“赵夫人,我是知儿的朋友,姓周、周从安。” 赵如思回过头来,一张和赵雪知七八分像的脸印入眼帘,虽比赵雪知大十多岁,但看着相差不了几岁,整个人气质稳重干练,喜怒不显于色。这会只一个眼神,下人就已退去。 赵如思不着痕迹打量了一番周从安,“你就是周从安。” “夫人知道在下?” 赵如思淡淡开口,“雪知同我说起过。”她有次会南安,远远的瞧见和自家侄儿在一起之人。此人虽衣着朴素,肤色做了些装扮,但身形气质她一看就看了出来,是周家长女无疑。 “赵夫人……” “同雪知一样,叫我一声姨吧。” “那从安就不客气了。赵姨,知儿……” 赵如思阻止她的话,“进来再说。”眼睛示意手下将周从安带进内院。她的暗桩遍布整个南司国乃至几国,对于南安城朝中之事,周从安之事,她怎会不知一二。 “赵姨,知儿可有消息了?”一进去,周从安开口。一路走来,没寻到一丝赵雪知的消息,心里越来越不安。 “哦……”赵如思微挑眉,“雪知不是已经在战场上……” 周从安摇头,“我不相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亲眼见到尸首,我便不会、不能相信。况且如果知儿真如此,赵姨对从安也不会是这般态度。”她眼含期待的看着她,“知儿找着了是不是?” 听到这话,赵如思心生欣慰,周庆容长女外形虽瘦弱了些,但还不算太差,自己落的这般田地也不忘关心她那侄儿。 “目前我也不知,探查出一些线索,她应该无性命之忧。”赵思如道。 “真的!太好了!”周从安激动,“那她在哪里,我能见到她吗?”她就知道,知儿不会死的,知儿一定会活着。她的运气不可能那么差,在这里好不容易得来的朋友,怎会轻易消失。 “如今还不是时候,以后你们总会相见。”赵思如叹息,“离那场战役已过了三个多月!既然你无碍,还是早些回南安城,你父母亲他们……”她顿了顿,“一直在等着你。”终是没有将得到的消息告诉她。 “嗯。”周从安点头,没察觉有异。 “这里离南安城还远,我派些人护送你们。” 终于有了赵雪知的消息,周从安心踏实了些,以后不再在路上寻觅逗留,拒绝了赵如思的好意,直奔南安。也不知周府现在是什么情景! 书中的这个时候,南安城的局面已经发生改变。不知现在唐兮羽是否已经输了?夏东摇应该没事吧!周府? 周府!在驿站停驻休息的周从安猛地惊醒。书中的周府在周从安随着夏东瑶之行时,周母被诬陷贬官,带着周父回乡,途中被人追杀身死,从此周从安孑然一身。 好久不曾清晰的想起书中剧情在这一刻奔腾而来,冷汗不断的从她的额头落下。 次日,不算宽阔的道路上,响起马车车轮碾压声和马蹄哒哒声,迎着冬天难得一见的明媚阳光,一辆略带破旧的马车出现在斜阳里。 “流云,再有两日就到南安了!”木珊驾着马车同一旁的流云说道,语气带着一丝轻松期待。 流云还没有开口,木素从马车里出来,“是啊!到时你吃肉包子吃个够。”她们几个,就数木珊最好吃,可喜欢吃那肉包子了。 “昨晚行了一晚,不是让你休息,怎出来了?小姐和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流云皱眉。 木素嘿嘿一笑,“没事。”而后小声道,“我就是和小姐坐一起有些不自在!出来和你们坐一块还舒服些。” 木珊难得扬了扬嘴角,“你呀就享不得什么好。” 夕阳下,草木从中,流光微闪,流云神情一顿,“木珊小心。” 木珊心领神会,大喝一声,马车停下。 百里瑞泽撩帘,见外面异常平静,偶闪流光,嘱咐周从安,“从安,待会你可要小心些。”说后起身出去。 周从安心一紧,抓住他,“又有人追来?” 第77章 生死茫茫 百里瑞泽没有说话, 表情凝重,周从安明了。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打斗声。百里瑞泽轻轻拍了拍她, “好好护着自己。”然后撩帘下车。 周从安握紧手中短刀,心里焦急又害怕。他们都在护着她, 她怎么能这般心安理得的承受!就算怕也该和他们并肩作战。这样一想,心一横, 揭帘出去。 这次之人同之前的人装束一样, 黑衣蒙面, 人数不多,身手却比之前的人好了不止一倍。好在流云几人身手不错, 一来一往间,流云几人以微弱的优势险胜。 “木珊。”木素的一声低吼, 就见木珊的身影缓缓倒下,胸口殷红一片。 周从安还未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 立马想奔过去, 一道剑气划来, 任谁也没想到还有一人, 流云几人反应稍迟,百里瑞泽就在车前,拿剑挡下, 两人皆被震的弹开, 而后纠缠打斗起来。 一会儿后, 剑划过百里瑞泽胸口,血瞬间溢出, 染红白衣。流云木素上前帮忙,皆被打伤, 就在来人已压倒式胜利的姿势向周从安而去,百里瑞泽奋力一搏,来人及时避开未伤分毫,只是脸上的面具被划开落下。 百里瑞泽严肃凌厉的神情一变,略带惊讶,“燕先生~” 来人皱眉,冷漠的眼神闪过疑惑,“南安城的小子!” 百里瑞泽沉默默认,“燕先生是受了何人的委托?” 燕子舟未答,手中剑再次向周从安而去。周从安再无犹豫,拿出手中短刀,将剑挡下,强大的威力将她震的几米远,重重摔到地上,没有学过武又体弱的她被摔得头晕眼花,久久不能爬起。 “小姐~” 燕子舟再想下手,百里瑞泽忙挡在周从安身前。 燕子舟不耐烦的皱眉,“让开。”他坚定的站在原地,“如果你要杀她,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她凌厉的眼神暗了暗,将剑收回,“看在你曾经救我一命的份上,这一次我暂且放过她。” 百里瑞泽心生感激,“多谢燕先生。” 燕子舟没有多言,冷漠的看了一眼周从安,转身离去。就在百里瑞泽松一口气时,就听燕子舟撂下一句,“你该知我要杀的人便活不过明日。” 百里瑞泽神情一震,脸色苍白如纸。流云几人的脸色亦没好到哪里去。 “燕先生?是燕子舟!”流云看向百里瑞泽,“江湖暗杀榜上常年排名第一的燕子舟!” 百里瑞泽没有说话,将周从安扶起来,默认了她们的猜测,心思一转,“从安,我去去就回。”不等周从安开口,转身向燕子舟离开的方向而去,极快的消失在她们的视线中。 “阿泽!” “咳咳~噗~”一声,一口血从木珊的嘴角喷涌而出,“流燕子舟……”胸口的血不断从手指缝隙中溢出。 “木珊。”他们没想到她伤的如此之重,鲜血刺痛他们的眼。流云忙奔到她身边,紧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们先去找大夫,即便是燕子舟,我们也会将小姐平安带回。” 木珊摇头,血不断从她的嘴角流出,“不用找大夫了!”木珊自己捂住伤口的手已经松开,鲜红的血不断的溢出胸口,身下的地也湿红一片。 流云拼命按住她胸前致命伤口,“你撑住,你看我们马上就到都城,说好要一同回去,你可不能失言。” 木珊费劲拍了拍在她胸前的手,“今晚可一定要守着小姐,定要替大人护着小姐,木珊好不容易才能为大人做件事,可却让她失望了,你可不能让她失望。” “木珊~”一抹血腥在口中翻涌,周从安努力将其压下,身体的摔伤让她每走一步都艰难。 “小姐,你别伤心,咳~”木珊道,“流云,可儿梦儿就在那个包裹里,你要记得把她们带回去,还有可儿喜欢的桃花酒和梦儿重要的发簪,你也别落下了。可不能、不能弄丢了,还有、还有……我的肉包子……保护好大小姐!”轻轻上扬的嘴角合上,在流云的怀里失去最后一丝生气。 木珊~ 那个总想着吃肉包子的姑娘就这样没了!周母派出来的五人如今只剩下两人,三人皆因她而死。 皇位有那么好?皇子有那么重要?即便是好、重要,和她这个私生子有什么关系,何为紧抓不放!该死!她第一次如何厌恶这个世界,厌恶自己的无能,厌恶这该死的人设,这该死的世界。 “噗~”周从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口血涌出,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小姐……” 等周从安醒来,已是晚上。周围灰暗,烛光微闪。流云正在她床前守着。 周从安的眼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沉重的心猛地一震,“阿泽呢?回来了吗?” 流云还未开口,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从门外进来,手中端着药碗,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向她走来。 “百里瑞泽,阿泽。”看见他周从安焦急的心平静下来,见他走近不顾他手里的东西,一把抱住他,“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百里瑞泽皱了皱眉,忍住被周从安撞痛的伤口,将药碗放下坐在床前安抚她,“你醒来就好,我没事。”见周从安眼睛湿润,豆大泪水滑落,百里瑞泽玩笑道,“想不到你一个女子哭起来比男子还厉害。” “哭不分男女。”周从安带着哭腔道。这时她才注意到他胸口衣服有鲜红慢慢晕染开来,“你受伤了?” 流云担忧皱眉,“泽月公子……”他的伤可不轻。 “我没事,已经处理过了,不碍事。”百里瑞泽笑笑,“等过一会再上次药就可以了。” “对不起,我刚刚不该有力抱你。”周从安满脸自责,“伤的重不重?”伸手想去扒拉百里瑞泽衣服查看伤口。 百里瑞泽按下周从安的手摇头,“我没事。你先把药喝了!” 流云见两人这般,将担忧百里瑞泽的话收回,自觉离开,出去时还贴心将门给带上。 月上枝头,发出淡淡柔光,落入浓密树木,留下斑驳的倩影。白纸木窗,烛光闪烁,映出两道朦胧身影,浅浅落下一吻,如蝴蝶般轻轻绽放,微风浮动,带起阵阵涟漪。 “阿泽……”唇刚移,被一道温柔的声音止住,“别动……”深深一吻,久经辗转,破茧成蝶。 春宵一刻,洞房花烛,缠绵悱恻,应当如此! “小姐……” “阿泽~”周从安猛地睁开眼,环顾四周,原来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春梦! 有人推门而来,“流风!”周从安惊讶不小,还没到南安就见到了多日不见的流风! 流风还是以前那样,面无表情的点头,“知道小姐快到南安,大人让我来接你。”连夜赶来,声音多了些疲惫。 “我母亲父亲都知晓了?”知晓她还活着,知晓她已回来。想来也是,从流云找着她时,她的行踪便不在隐蔽。 流风点头,顿了顿道,“府中出了些事,小姐需快些回去。” 周从安想起书中周府之事,没多问,几人弃车骑马而行,两天多的路程硬生生一天赶进南安城。 “小姐。”正当周从安向周府而去,流风出声叫住她。此时流风眉头紧皱,神情严肃,眼中不加掩饰的浮现纠结之色。 周从安早就做好的心里准备也不由慌张不安,暗暗深呼一口气,“流风,有什么事你直说就是。” “少君走了。” “冷清络走了!”周从安一时没反应过来,“回冷家了?” “少君死了。”流风来此本是想提前告诉周从安一声周府之事,让其有所心里准备,不想遇上途中刺杀,木珊中剑而亡,怕她一时难以承受,便就此打住,这会就到周府,周府的事何止这几件,所以少君之事瞒不得。 周从安震惊无比。冷清络怎么可能死!在她熟知书中剧情的认知里,他怎么可能死?就算她死了,他也会活的好好的。 “两日前,少君他、难产而死。” 这句话让周从安犹如五雷轰顶,竟和他几日前做的梦一样!怎么会这样?瞬间心里的悲伤和无法向旁人言说的自责内疚排山倒海的涌来。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变化的!是从冷清络怀上孩子开始?还是从将泽月带进府开始?还是知道冷清络的孩子是夏东瑶的时候开始!她努力要改变她周从安的命运,改变和泽月的结局,也想着让冷清络的人生轨迹回到书中那般,却从未想过冷清络会有其他的结局…… 百里瑞泽震惊,随之而来的悲伤和惋惜。对于冷清络此人,无论是才貌人品都是极佳,他打心眼里佩服。这般生死,当真应了“红颜薄命”! 周从安敛去眼中情绪,“走,回府。”行马奔驰,一滴泪顺着风消失不见。 无关原书剧情,无关女主男配,她终究是负了他! 待到周府,天已暗下来,周府开着大门,管家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见周从安奔至门口,管家沉寂的脸终于见了喜色,转身进门向主子禀告。 周从安和百里瑞泽走进府门,府里安静一片,不见一人,本就因冷清络之死心生自责悲痛的心更加不安,周府莫不是…… 周父周母从内院出来,正和周从安他们相对,见到多日不见的周从安,周父泛红的眼眶顷刻落下如豆大颗的眼泪,上前一把抱住她,“安儿,安儿,你可算平安回来了,呜呜……” “公”老虎也有这般柔情的时候!周从安的眼睛也情不自禁落下了“水”,“爹,安儿回来了,活着回来了。”以前见着周父这般哭哭啼啼,她看着总觉不适,如今半分不嫌弃,还心生感激和心疼。不管是对原书里的周从安,还是对现在的她,周父都极好,比对自己亲生孩子还要疼惜。 等周父收住了情绪,周从安看着周庆容,“娘。”声音小声,带着些期待和忐忑。 周庆容表情依然严肃,眼眶微微泛红,“回来就好。”语气难得温和,声音却像是老了十岁般。 随后看到一旁的百里瑞泽,百里瑞泽得体行礼,“百里瑞泽给大人主君见礼。” 周庆容微微皱眉点头,没多说什么,显然已得知百里瑞泽和周从安一路同行的消息。随即看向一旁流风,流风抱拳颔首。周庆容对周从安道,“去看看洛儿吧!” 周从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内心挣扎着复杂的走向堂中的棺材,冷清络清冷的躺在那里,身着那纯净的白衣,一如初见时那般高雅清贵,只是那毫无血色的脸早已没了生气,他、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离开了他从未看过一眼的孩子…… 第78章 周府变故 天阴沉寒冷, 不知不觉已到冬日,小雪轻飘飘落下,在地上晕化开来, 湿了一地。“咕咕”马车碾过,在湿路上留下两道浅浅的车轮痕迹, 身后几十道人影跟随其后,车痕脚印重合交错, 生生将洁净的街道弄的凌乱不堪。 马车在一府门停下。 不过多久, 内官尖细的声音从府内传出, “圣旨下……”打破了周府一如既往的沉寂亦宁静。 周庆容带着周父冷清络一干人等在大堂里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查周庆容私相受贿一事,证据确凿, 现将府中财产全部充公,其周庆容押入大牢, 择日问责。” 内官的话一字一字落在他们耳里, 让周父为之一震, 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愤怒。 内官面无表情的合上圣旨, “周大人,接旨吧!” 圣旨面前,任周父如何愤恨不平也只得忍住, 也只得由周庆容接过圣旨, “罪臣接旨。”内官一挥手, 上前两个侍卫要将周庆容带走。 “秦内侍。”周父刚欲有动作,唐兮羽从门外进来, 嘴角上扬,轻笑道, “既然圣旨已宣,你且回去复命,后续之事就交给本殿吧!” 内官犹豫片刻,在唐兮羽似阴郁带笑的眼神中,恭敬颔首,“那有劳大殿下了!”眼神示意周庆容身前的两个侍卫,同身边的几人离开。 等他人走后,唐兮羽对着周庆容嘲讽一笑,“周大人,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本殿还以为像周大人这么刚正不阿有骨气的人不屑与小人为伍,没想贪起赃来可是半分不手软。” 周父本压下的火瞬间上来,“大殿下,事实还未查清,你怎可这么侮辱吾家妻主!” “遇儿。”周庆容开口阻止,对唐兮羽开口,“内人口没遮拦,殿下大人大量,莫与内人计较。”表情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受唐兮羽话语的影响。 “既然周大人都这么说了,本殿自然大人大量不与周夫郎计较。不过……”唐兮羽话顿,眼神环视堂中一圈,“你们都下去吧!临行之前,本殿要好好和周大人说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周庆容皱眉,沉声开口,“臣与大殿下素来君臣分明,有什么话殿下直言。” “是吗?”唐兮羽眼神一冷,嘴角上扬,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把玩起来,“也罢!既然周大人都这般说了,本殿也无话可说。” 周庆容看着那熟悉的玉佩,心中惊讶却也明了,原来唐兮羽已经知道周从安出身之事。那安儿其不是,“殿……” 唐兮羽已失去耐心,手一抬,没给周庆容阻止的机会,玉佩直径落下,摔碎。轻蔑嘲讽的看了一眼周庆容,冷漠阴沉道,“来人,将周大人带下去,周府财产全部充公。”转身大步离去。周庆容除之,她甚喜,即便周从安还活着也翻不起什么浪。 周庆容看着地上碎成好几瓣的玉佩,眉头紧皱,暗叹一声。趁人来带她时对周父道,“放心没事,等我回来。” 周庆容一走,十几个侍卫冲进府来,将周府翻了个天翻地覆,所有值钱的东西一扫而空。周父在一旁看着,无能为力。那位是默许了唐兮羽的行为,否则又怎会让唐兮羽他们用莫须有的罪名将周庆容带走,周府抄家。而没没收周府这宅子是留给周庆容最后一点情份。 那人最后到底还是为了他自己的权位牺牲掉安儿牺牲掉庆容了。 “哥哥,到底还是你对了啊!”周父突然释然,一直以来是他太天真太执拗,恨其怨其,到头来难受的害的终归是自己。 在这个选太女之际,安儿的出现终归是错了…… “爹,你好歹吃一些。都已经两天没吃什么东西,身体怎么受得了!”冷清络进门看到迎面撤走的完整的饭菜,神色担忧的在周父身边坐下,“爹,吃一些吧!” 周父神情忡忡,面色抑郁,对着冷清络摆摆手,“我没事。” “主君。”管家匆匆而来,在周父期待的眼神中叹息摇头。 周父眼神暗淡下来。 周庆容之事,有唐的默许,连赵太傅都无法打听到一二,这该如何是好? “爹,你别太担心,娘一生清廉,圣上定会明察。”冷清络思虑片刻,“要不洛儿明日回冷府去问问我娘,我娘时常伴君左右,想来能打听到什么。” 周父想着他大着肚子就想拒绝,冷清络笑着摇头,“没事。” 周父犹豫点头,“那多谢洛儿了。” “不过,爹,洛儿可能要去几日,不在的这几日,你可得好好吃饭休息。” 随着冷清络说完,周父的贴身侍从端来了吃食,周父没在拒绝,依着冷清络的意勉强吃了几口。 一连几日,天气越发高冷,大片的雪花开始不断的飘落下来。冷清络披着披风从寒冷雪花中回到周府,苍白的脸上难得带上了一丝笑容。周父迎面而来,脸上有了些血色,看起来比前几日精神了一些。 看来昨日传回来的消息,周父应是知道了,冷清络一直闷沉的心总算好了些。两人彼此宽慰着,等着周庆容归来。 而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在等着周庆容归来的日子里,周府再一次出事。就在周庆容回来的那日,冷清络出院迎周庆容的路上,被一侍从轻撞滑倒,还未到孩子出生的日子便在这时有了反应,还未见到周庆容,便迎来接生大夫。 “主君,少君难产。怕是……怕是不保。” 周父一阵眩晕,强打起精神,“大夫,不管花多少银子多少代价,你一定帮我们保住大人保住孩子。”他哽咽一声,颤声道,“如果万一的话,保大人,大人。”安儿,为父对不起了。 “啊~”一道婴儿哭声传来,在持续快一天的焦急等待中,孩子在夜色中降临。 屋外的周父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屋内的冷清络使劲握着青竹的手缓缓松开,青竹顾不得自己被他抓着疼痛的手,温柔地抱起接生大夫手中的婴儿,拿给冷清络看,“是个可爱的小公子。” 经过了一日的垂死边缘挣扎,冷清络早已经疲惫不已,脸苍白如纸,伸出的手也已无力的放下,眼睛疲惫的合上。 冷端着水盆从外面进来,走近床前,浅色的被褥一团暗色,血不断的侵染冷清络白色的裙摆还有被褥,他的瞳孔瞬间放大,眼神难以置信,“公子……血血……” 屋里的人都惊了,接生大夫一看,刚松一口气就脸色大变,“不好了,大出血。”血源源不断的从冷清络身体流出,将他的衣服和身下染成一片血色。 抱着孩子的青竹回头,一直冷淡的表情满是震惊和悲伤,隐隐浮现一层水光,“公子……”孩子已平安落地,孩子父亲怎么会…… 冷清络虚弱的抬起眼帘,看清他的眼神,对着他平静摇头。 “公子,呜……”冷跪在冷清络身前,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伤心的不能自已。谁都知道,一旦出现大出血那么公子他……他还这么年轻,对他们那么好,老天怎么忍心将他收走! “没事。”冷清络无力扬了扬嘴角,看着忙碌焦急的众人,”让他们别忙了。”他已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失,再忙也是白费。 “公子。” 在冷清络平静的眼神中,青竹应从了,房间里本就少的几人离开了,一时静默无声。 “青竹。”冷清络张口,声音弱的几乎无声。青竹忙来到床前,“公子。” “我本想等着她回来,到底还是没有等到。”冷清络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遗憾还是隐忍的失落和悲伤。从始至终他就知他们俩并没有感情,可是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青竹心情沉重悲伤,“公子,再等等,小姐她,她走时……”他顿住,他能说什么,可以说什么,说她走时将公子安排好了。等孩子出生那日将公子送出来,给他自由!还是同孩子一起离开!与其说是还他自由,不如说是抛弃!亦或不要他!待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哪怕是之前她行为异常的那段时间,他都从来没像这般这么不理解她。已这世界的思维,他的想法是合理的,可是他哪里会知道,对于冷清络的安排,周从安熟知书中人物他的结局,所以单一的想要冷清络的人生归于原处,加上他比书中多了个孩子,夏东瑶的孩子,所以她想当然的以为他离开周府自然比在周府幸福。即便她不可能和泽月在一起,她和冷清络之间也不可能再在一起,她到底还是怕夏东瑶或者说怕女主光环啊! “青竹,我知道,我都明白。我清楚的知道我和她的距离,也知道这个距离并不是没有泽月就能拉近,所以……”他轻轻的咳了一声,“以她的性子,即便我不说,她也会把他照顾的很好吧!”他的声音慢慢的弱下去。 “公子……小姐她,是喜欢公子的。”青竹忙道,“如果她不喜欢,她一定死也不会娶你,如果她不喜欢,她也不会在成亲前派人保护你,小姐是打定主意和公子白头到老。” 他笑了,艰难的睁着眼笑了,原来她真的有努力过,努力过喜欢他的啊!只是没喜欢上,所以放手了。 “我和她到底是有缘无份。”他笑着说着,缓缓闭上双眼,眼中那一滴泪滑落,在床褥上晕散开来,消失不见。如果从一开始,他不自恃清高,正视一点她,是不是他的人生会是另一种结局! 第79章 竹林深处 周府大门, 几条白绫划过,挂于大门两侧,府中仅留的几个侍从仆役身披白衣, 本就清冷萧瑟的周府俨然笼罩一层浓浓哀伤。 在哀乐声中,冷清络的尸体被封于棺中, 出城向郊外而行,一路向那竹林深处, 从此葬于此地, 长眠于此。 直到此时, 她才知静雅竹林是他最喜爱之地!结亲以来,他再没机会来过!她本好奇的男生子竟成了他生命的终结!到底是她把生子想的太简单了还是这个世界的生子本就如此凶险! 可是在原书里, 最后的结尾冷清落也一样为夏东瑶生下了孩子,并生活的十分幸福。这一次亦是夏东瑶的孩子, 为何不得圆满! 周从安抚上胸口,心隐隐生疼。是因为她吧!如果不是她想要自己的人生脱离原书, 又想要剧情回到原点, 他是不是也不会死! 待人皆去, 周从安为他添上一杯酒, “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待孩子,如果有一日她知道他的亲生母亲, 不管她作何选择, 一定尊重他如他所意。”这是她能做的、能为他做的最大的诚意。 马蹄声咚咚咚传来, 流风谨慎的环视四周,一匹马极速穿过竹林停在不远处, 马上白衣人翻身越下,脸色苍白, 脚步踉跄的向这边奔来。 “哥哥……”一道嘶哑悲切的声音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冷书容仓皇扑跪在墓碑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倾泻而出,“哥哥,我该早些回来的,早些回来……不,我该不离开的,好好陪着你。” “二公子……” “连最后一面都未见到……”他情绪异常激动,这一路归来的情绪在这一刻迸发出来。 “冷书容。” 冷书容缓缓抬起头来,看到周从安,满含悲伤的眼眸瞬间染上阴郁怨恨,“周从安,你回来了,活着回来了!你为何不早些回来,你该早些回来啊!”他不过就离开了几日,疼他爱他的哥哥就这样没了!如果不是周府接二连三出事,让本就心有郁结的哥哥更加身心疲惫,每天在担忧中度过,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早离世! “我……”周从安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哥哥已经不在了。”冷书容发泄着他的怒意怨恨。 周从安在一旁张了张嘴,眼神暗淡下来。他说的没错,对不起改变不了任何的事啊! 冷书容还想说些什么,转眼对上周从安那柔和忧伤又带着自责的眼神,他激动的心平静下来,他也知有些事不是自身就可逆转,他哥哥之死亦是。明明她也是死里逃生久经艰难才活着回来的啊!他又怎能这般去指责怪罪于她。 这样一想,冷书容的眼里再无颜色,眼泪如水般无声流淌,无力的跪坐着冷清络的墓碑前,久久不起。 白雪轻轻飘落下来,周从安柔弱的身体本能一抖,不知不觉间已在寒风中站了许久。 流风担忧皱眉,撑开早准备好的伞越过她头顶,轻声开口,“小姐,时辰已不早,该回了。” 周从安点头,见雪花毫不留情的落在冷书容的身上头发上,接过流风手中的伞撑在他头顶,“冷书容,下雪了,该回去了。” 冷书容摇头,不见一丝动作。 周从安担忧开口,“地湿寒冷,容易风寒,你先起来。”冷书容本就穿得不多,在这天寒地冻一直跪着,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你走吧!不必管我。”冷书容开口,语气焉焉,神情落寞。 这时马蹄声再次响起,冷书容的侍从匆忙而来,手里拿着蓝色披风头顶白雪来到墓前,将披风披在冷书容身上,“公子,属下来迟了。” 冷书容没有理会。 “下雪了,扶你家公子先行回去。”周从安难得语气坚硬,一直在这样的天气呆着,再好的身体都熬不住,更何况女尊世界的男子比女子更体弱。 侍从担心冷书容,想听周从安的话将他扶起带回,被冷书容阻止,“让我陪哥哥多待会!” “小姐,宫中来人了!”流风道,对着周从安一顿耳语。周从安皱眉,将伞递给冷书容的侍从,“等过一会便陪你家公子回去吧!” 侍从接过伞,“是,多谢大夫人。” 流风见此上前,将手中另一把伞撑开没过她的头顶,为她挡去那飘落白雪。 周从安没再多说,担优的看了冷书容一眼,同流风和传信人一同离去。等出了竹林,周从安没来由的回头看着竹林深处崭新墓碑,深深叹息了一声才上马车而去。 “流风,现在天气已不早,等会派人送冷书容两人回去。”马车不急不缓前行,周从安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现在天冷又下起雪来,路上行人渐少,更何况是郊外,两男子多少是不太安全。 “也派人知会冷府一声。”周从安补充道,不知冷府是否知道他的去处! 流风应下。 马车在周从安异常疲惫中到了宫门。 她未死归来就料到唐绍和会召见她,谁知会是这个时候,连半日喘息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撑着雨伞,穿过重重宫门,周从安在御书房门口停下,跟着内官进到殿内。 唐绍和身着明黄龙袍做在案桌后,面色疲惫,神情严肃,见周从安进来,放下手中奏折,“来了!咳咳。”压抑不住的轻咳了两声。 周从安跪坐在地上,在唐绍和的示意下站起身来。 “本前几日朕就便该召见你,哪知冷夫郎出了事,你身子可好些?”唐绍和从椅子上起身,面无表情打量周从安,见周从安无事,回到椅子上坐下。 “多谢皇上关心,无碍。”周从安面色无常的应着,心里明白不过是场面话。关于这个鲜少人知道的母亲,对她大抵也没多少情分。不然以她的手段,怎可能让她一路躲避艰难回来!这回来一路,她知道有人行刺于她,阻扰她回来,却从未有半点阻止子女下手的痕迹,不过也是想借这个机会,给她几个皇女练练手,选出她所心仪的太女罢了。她们之间除了短暂的君臣之情,也只剩于一点点她念于她爹的旧情。 “那就好。”唐绍和似欣慰的叹息一声,坐在椅子上重新翻起奏折来。一时间房内只有翻阅的书声还有偶尔的书写声。 唐绍和不发话,周从安也不敢走,就这么老实的低着头盯着脚尖出神。 “咳咳……”几声咳嗽拉回她的神识,周从安抬头还未说什么,唐绍和身边的宫人从外面匆匆进来,将托盘上的碗端到她的身前,“陛下,你先歇会吧!” 唐绍和不为所动,待担心的宫人再开口劝阻,她摆摆手,宫人这才打住,看了一眼周从安,才恭谨的退下。 唐绍和生病了?周从安疑惑,却也没问。等过了好一会儿,唐绍和终于放她离开。这见她与不见又有什么意义!在这阶级封建如此严重的世界,私生子还能板正不成! 周从安走出御书房,外面的雪下大了,大片大片的落下,地上早已一片雪白,刚走出屋檐不久,撑起的浅青色伞面便染上雪白。 原路穿过宫门和廊道,终于看到出宫大门,她松了口气,来是有宫人带着加之心事重重,走神间没觉这路多远便到了,这会离开到觉得远,怪不得皇帝出门要龙辇,这道路甚远! “周小姐!” 周从安上扬撑起的伞,一抹白色的身影风姿卓卓的站在宫门前,平静的脸色带着一丝温和的笑容。 唐沐风! 周从安走近行礼,“殿下是特意在这里等在下?” 唐沐风点头,神色带着担忧,“我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还好你平安归来。令夫之事还请节哀!” 周从安恭敬点头,“多谢殿下记挂,从安一切尚好。”话说的客套又疏离。 “周小姐!”唐沐风自然听出了周从安之意,“你不用拘谨,你和小寒做为朋友,为朋友担心理所应当。” 周从安未语,严格说起来,她们两也算不得什么朋友! 唐沐风没在计较,对周从安道,“小寒说,以后有什么事或遇上什么人为难,可以告诉她,她定会相帮。即便帮不了,也不会置身事外。”这是唐兮羽让唐沐风传的话,也算是对周从安一种认可。 按照皇室消息网,唐兮寒应当知道了她是皇帝的私生子,所以才有了这些话。就是告诉她,即便身为同母异父的胞妹,她对她的态度不会变。对于厌恶权势远离朝堂的唐兮寒而言,多出一两个兄弟姐妹对她没什么影响,她的人生目标一直都只是护国护家护子民罢了。 在天色暗时,周从安离开皇宫。本就疲惫身心在今日达到顶峰,一上马车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朦朦胧胧间到了府回了院,同泽月青竹打了声招呼便又睡去了。 “公子,你吩咐查的事查到了,却有问题!” “当真!可有查到什么人?” “查是查到了,不过人已经死了?” “死了!” “嗯,听说几日前溺水而亡……” 第80章 潜入王府 早晨, 下了一夜的雪停了,所到之处无论屋顶地面还是树枝上全覆盖一层厚厚的白。 周从安悠悠醒来,轻轻一动, 全身无力酸痛,喉咙干涸的吞咽了下, 瞬间如刀片般的疼痛袭来。 青兰备好早膳从屏风后进来,“泽月公子, 小姐醒了!” 周从安难受的转头, 泽月在她的床前半趴着, 此时猛的睁眼,疲惫的脸上染上喜悦, “醒了!太好了。” 周从安不明所以,“阿泽……”声音沙哑, 说话吃力,强撑着想坐起身来。 泽月忙将她扶起, 接过青兰端来的水仔细喂她喝了几口, 她这才感觉好了些, “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 自从你前日回来,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这下醒了就好。”青兰悬着的心放下, “小姐躺了两天, 想是也饿了,青兰去为小姐端着粥来。”对着泽月点了下头, 便离去。 “我已经昏睡了两日?”周从安开口。 “嗯。”泽月担心点头,“大夫说你染了严重风寒加上忧思过度才会沉睡昏迷, 还好发现的早叫来大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我这不是醒来了嘛!”周从安安慰道。瞧着泽月那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和疲惫的脸色,她心中一阵心疼。好好一个肤白貌美的大美人竟变的如此憔悴消瘦,让她心疼又自责。 周父知道后,立马赶了过来,整个人看着消瘦不少,像是他生病了般,可见多么担心周从安。见周从安吃完一碗粥,身体不在那么无力,精神也好了些才放心离去。 一缕阳光在泽月打开窗户那一瞬间照进来,照进她的眼里,她的心里。故事主线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有她这个支线乱的支离破碎。她该如何去挽回这一切!周母被贬,冷清络身死,后面她该怎么做? 感受着这冬日的寒冷和微弱阳光的暖意,泽月思索再三,神情专注的看向周从安,试探性的开口,“从安,如果冷大公子不是自然死亡,你会怎么做?” 周从安回过头来,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待看着他温和的眼神下透着的认真还有严肃,她似乎像是明白了。冷清络的死不是意外! “杀人偿命。”四个字就这样脱口而出。周从安回过神来,自己都惊了下。只过了片刻,她的这个想法便坚定下来,对,杀人偿命本就该如此,有何不可! 泽月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一向温和嫌麻烦不与他人争是非的她会有这么坚定决绝的时候,他还是小瞧了她和她对冷清络的感情。 他微微扬起嘴角,他可不就是喜欢她那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爱憎分明的性子吗!更何况涉及到她的夫郎,自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泽月将自己查到的告诉她,“我们回来那日,我在冷公子的房内闻到还未散去的安神香中有着一抹似有似无的麝香,一般家中有孕者不会留用麝香,更何况是在孕者房间。”而且此麝香加在安神香中,一般人不可能察觉出来,再加上撞倒冷清络的侍从第二日便下落不明,所以结果显而易见。 有人想让冷清络一尸两命!周从安惶恐,“他为人清冷了些,却也心善,怎会……”她一时语塞,是冲着周府或者她来的! “之前撞到冷公子的人不久前失足溺水而亡,不过经过查证,此人溺水前就已身亡。”泽月将折好的手帕交给她,“这是在他屋内找到的!”他意识到不对便让人去查,不想如他如料,人已被他人杀之灭口。 杀人灭口!周从安接过手帕,在看到一片精致小巧的金叶子时,心情凝重也明了,金子放在任何时代都是十分值钱的东西,而在这个世界,能拥有并用金叶子做交易的人基本只有贵族富人。 这无疑就是想要周府覆灭之人,想除掉她,也想斩草除根,将她的孩子也就是冷清络肚子里的孩子除之,以绝后患! 唐兮羽?还是唐兮乐?亦或者另有其人?皆是和皇室权利斗争相关之事! 雪厚厚的覆盖在地上,街上路上稀稀疏疏的行走着几人,在雪白的地上留下或深或浅的脚印。一抹不算突兀的身披白绒边披风的白色身影行过其中,不急不缓的行走间留下两道极浅的印记,此人不是脚步轻盈的女子便是有武功在身之人! 此人在一高长崭新的院墙停足,见四周无人越墙而入,眨眼消失在院内。画面拉远,视线一转,府前门匾,赫然是-三殿下府邸。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色身影避开府中侍从侍卫,在府中各处徘徊许久,皆没找到自己要找之人,本抱着希望而来的心凉到极致。 “哥,是你吧!”就在他心灰意冷准备离去时,少年柔和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他回头,露出被白绒镶边衣帽遮挡的半张脸,白皙俊美,柔和如画。是那个让周从安一见不忘美得不像话的人儿~泽月,不,是百里瑞泽。 被打扫的十分干净的回廊上,身披粉紫毛边的淡红披风少年缓缓走近,手中正抱着一只胖乎乎绒毛如白雪般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猫,此时白猫看着旁人慵懒的喵了一声,重新缩回到主人温暖的怀抱。 少年正笑盈盈的看着他,百里瑞泽眉头深皱,思绪百转,如果不是见过他歇斯底里怒吼的模样,他一定被他这般天真明媚的笑容迷了眼。直到现在,他才惊觉自己一直想要守护少年的天真温暖的模样竟成了少年伪装的无辜武器! 百里瑞泽看着他,神情冷漠的看着他,企图在他的脸上眼睛里看出点什么,除了黝黑色的眼眸,再无其他。 转身便想离去。 少年抱着猫的手一紧,神情闪过一丝慌乱,故作镇定轻描淡写开口,“殿下早就知你会来!” 百里瑞泽顿住,自知如果她要让自己有去无回,自己自然是回不去,压下对他的复杂情绪,索性直截了当开口,“桃琴和紫玉呢?殿下将他们怎么了?” 见百里瑞泽对他如陌生人般,少年心里十分不悦,抚着猫毛,冷笑道,“你觉得呢?你背叛殿下,脱离她的掌控,还想要身边的人平安无事不成?” 百里瑞泽皱眉,“鸣歌公子,我与殿下之事好像与你没何干系!” 鸣歌面色一变,刚想说什么,桃琴的身影出现在回廊转弯处,大冬天身着单薄,手中端着茶壶,看着百里瑞泽愣了下,垂下眼敛走到鸣歌身前,“鸣歌公子,茶好了,照你的吩咐,用的是冰川雪水。” 百里瑞泽眼神一亮,“桃琴!”多日来的担忧不安终于松了口气。 桃琴看了一眼百里瑞泽立马低下了头。 “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你的这个侍从早死了!”鸣歌微得意道。 “我要带他离开。”百里瑞泽语气笃定。 “离开!”鸣歌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般,愉悦笑起来,“也要问问你这个侍从想不想离开!” 百里瑞泽还没开口,桃琴已经面无表情拒绝,“桃琴在这里一切安好,公子不必挂心。” “桃琴!” “公子的好意桃琴心领了,公子请回。”桃琴的语气十分坚决。 进府时辰已久,再不走被人发现便走不了,百里瑞泽只得先行离开,知道桃琴性命无忧便不着急了。 等百里瑞泽一走,“啪~”一耳光甩在桃琴的脸上,力道之大,直接让桃琴摔倒在地,茶壶顺势倒在地上,滚烫茶水从壶口缓缓流出。 一巴掌还不解气,伸手提起茶壶,将滚烫的茶水直直的从桃琴头顶淋下,浓浓的热气凝聚晕散开来,头发脸脖子衣服皆无辜躺枪,无一幸免。等壶中水茶叶一滴不剩全落在桃琴的头上,看着他被热水打湿的衣服在冷空气中变的透凉,体会着冰火两重天狼狈不堪发抖的模样,鸣歌才消气了般张扬的扔下茶壶转身离去,“如果不是你有个“好”主子,早把你杀了。” 离去的百里瑞泽回头身刚好看到这一幕,心被狠狠刺痛,鸣歌的恶在桃琴的委屈面前是那样的明显又恶劣。桃琴受到的痛苦比他想象的深的多。 为了不让桃琴难堪,他只能远远看着,眼中闪过点点星光,而后转身而去。 桃琴,等我。 天渐渐暗下,百里瑞泽脚步沉重的走在回周府途中,心请沉重,精神恍惚,来时的坚定似乎用光了。 路过一处偏僻小巷时,一时不查,几道身着统一暗服的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人上前,“泽月公子,好久不见。” “是你!”泽月皱眉。这人他记得,是唐兮羽的身边的人,很早之前见过一次。在南安城外派来的人皆是生人,现在到是派来了自己身边暗卫。 “这次可算找到机会了。” “青天白日,不怕有人告发?到时大殿下连太女的资格都没有。” “这天寒地冻,只要你死了,哪还有其他人!这一次定让你有去无回。”说后一拥而上,手中的剑锋利无比,直指要害。《 》 80-89 第81章 重伤昏迷 周府里, 白色身影一闪而过,随即停靠在院门口,“噗~”一声, 血腥再也抑制不住从喉咙喷出,瞬间染红胸前的白衣。 正巧青竹开门出来, 见到他惊讶不已,“公子!”忙手疾眼快的接下他倒下的身体, 喊来青兰流风, “青兰, 流风,公子回来了!快去禀告小姐, 找大夫。” 几人忙听从青竹的话,找大夫找周从安。 周从安一听说百里瑞泽的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阿泽受伤昏迷了?” 顾不得生病后更加虚弱的身体,也不顾青竹的劝阻, 周从安急步向客房走去。只是出门找桃琴紫玉, 怎又受伤了?他武功那么好, 对战几个高手都不在话下, 谁人又伤得了他?周从安越想越不安,越想越愤怒,一声咳嗽险些让她背过气去。 “小姐!” “我没事。”周从安打住青竹对她的关心。 房间里, 百里瑞泽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眉目在沉睡中都透着痛苦的颜色。流风在一旁眉头紧皱, 等着大夫诊治把脉将伤口包扎处理后,才开口, “大夫,如何?” 大夫无奈摇头, 叹息一声才缓缓开口,“公子身上新旧剑伤极多,胸口那处更是长且深,加之内脏受损,怕是……” “还请大夫尽力!”流风沉声道。 周从安赶来正好听到,看着百里瑞泽躺在床上,像个破败的洋娃娃般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微不可查,眼睛里瞬间有什么东西溢出来。 见周从安这般,大夫也不在叹息那卖关子,婉转安慰,“小姐,公子的伤口处理的及时,未造成大量失血,再开些内服之药,加之公子身体底子不错,只要熬过今晚,便无性命之忧!” 周从安的激动的情绪强制收回去,守在床前再不离开,直到深夜消失好一段时间的流风出现才移步到书房。 “小姐,伤泽月公子的是大殿下身边的人。”流风直言。 “真的是她!”周从安并不意外。唐兮羽在南安城外杀她几次都未成,如今她回城正是选太女之际末期,她自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她下手,她身边之人就成了目标。 “小姐,泽月公子他……”流风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决定还是一吐为快,“如今形势,大殿下不可能在这时对你做什么,更不可能不杀你而去杀泽月公子。他们……” 夜缓缓过去,天空亮起。难得的晴天,堆了两天的雪已经化开,百里瑞泽在自己咳声中醒来,环顾四周就想起身,全身剧烈的疼痛让他未动分毫。 周父端着水走向前来,“可算是醒了。”亲自将水喂给百里瑞泽喝。 百里瑞泽诚惶诚恐,忙再次起身,周父忙阻止,“你好好躺着。” “主君。”百里瑞泽张嘴,一开口声音沙哑虚弱像不是自己的。 周父温柔笑道,“别害怕,你安心养着。” 百里瑞泽小心翼翼点头,从进周府以来,这是周父第一次对他这么温柔,脸带关心笑意。他是在做梦吗?直到周父走后,青竹青兰进来他才回过神来,才知道是周父亲自照顾了他一晚。 “主君见小姐生病还想留下陪着你,就让小姐回房,见小姐担心就自己亲自留下来照顾公子了。”青兰道,“昨晚深夜公子发烧不退,主君亲力亲为一直照顾到公子烧退了才松了口气。” 百里瑞泽忐忑虚弱的心平静下来,伤口带来的无力疼痛感也淡化不少,心里感动,周父终于放下对他的成见,接受他了! 他许多不曾上扬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自然温柔,如花般美丽绚烂。 青兰正好瞧见,瞬间迷离了眼,他一直知道他好看,不想笑起来这般惊艳。怪不得在初见时小姐会说红颜祸水!真的是好看呢! 青兰发呆的同时青竹开始为百里瑞泽换药,“公子,你忍着点。”揭开纱布他不由惊讶的睁大了眼,伤口竟如此之深长! 疼痛让百里瑞泽整张脸都变的苍白无神,汗也不断的涌出,从他额头上滚落下来,随着青竹最后将纱布缠上,疼痛才减弱下来。 周从安进来,见百里瑞泽伤情稳定,总算放心了下来。“最近你好好养着,哪儿也别去?” “从安!” 周从安堵住他的话,“你放心,在你养伤期间,桃琴紫玉我会去找。” 百里瑞泽纠结犹豫片刻,“你怎不问问我是如何受伤?”这一次他不想在逃避退缩,决定将一切都告诉她,告诉她他和皇女之前存在着怎样的关系!告诉她他所知道的一切。 周从安微微一愣,“我知道,是大殿下派来的人。” “是。不过我……” 周从安打断他的话,笑着安慰道,“我知道,大殿下那边我会处理。这次你可一定要好好听话,将伤养好了,万不可再有下次了,不然我会哭死。” 也许是周从安的话太过于温柔,贪恋着这样的温柔,也许是自己还没有坦诚一切的勇气,在这样一个可以坦白一切的好时机就这样被自己错过了。错过了!夜深人静躺着床上,百里瑞泽抬手捂住自己的眼,水光淡淡的从指尖划落,最后消失在枕巾上。 夜里书房,烛影闪动,书桌前人影一动一不动,手中那些毛笔无意识的转动,神情呆呆,迟迟回不过神。 唐兮羽唐兮乐,还有夏东瑶。在书中,这三人终归是有一场交锋,胜负必定。她一直不想参与其中,不想牵连其中越来越深。好不容易改变的命运终将化为泡影。 她猛然一震,停下手中转动的笔,不,她不能回到书中原点,泽月也不能被抹杀。 如今夏东摇被派遣去南泽城查案已有一段日子,因途中牵连到其他案子还有许多官员,甚至是皇亲国戚,查起来异常艰难,估计这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她备好砚墨,毛笔落下,将心中所知之信息写下,助夏东瑶一臂之力,早日结束这该死的政权变动。 南泽城内,夏东瑶收到周从安之信,信中隐晦之信息,让她心生疑惑,疑惑之际,同自己之前调查信息想结合,顿时心中豁然。 “走,去城南嘉山。” 南泽城三面环山一面环水,可谓山清水秀,水路可直达城内,但陆路对于古代而言还算不上太好,通往其他城镇道路皆弯曲曲折,而来此地商贩路人基本水路行船。 夏东瑶一行来时,同行官员带着他们亦是乘船而行,而后对此地游走巡查。对于南泽的地形特质,要想出入便捷基本不是什么难事,但这几年皇上拨发修路库银次数不算少,却并没有见到什么成效,官银走私之事也屡见不鲜,每每查到此地,便和此地同类之事重合,最后线索断去,草草收尾。 “大人!我们真要彻查到底!”夏东瑶和随从两人行至嘉山山角,随从不解开口,“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南安城中之人,以我们的地位身份怕是不但动不了他,还可能一不小心让我们身首异处。” 夏东瑶面无表情看着她,异常坚定道,“如果做官只是为了明哲保身,这官不做也罢!”说后直径向山而行。不管身在何处,她自有她的目标她的抱负,谁也改变不得。 随从愣了会,一脸无奈,“大人,你……等等我。”见人走了,她也只好追上去。 一直到晚上她们才回来,还未来得及换下衣物,身着显眼骚包红衣的唐兮乐直径进入房间,“夏大人今日是去哪儿了?这会才回来。” “怎么?天天不见身影的三殿下还能注意到下官的去处?”夏东瑶道,淡然眉目难得微微上挑,调侃嘲讽之意不可谓不明显。 唐兮乐也不见生气,往就近椅子上一坐,“本殿体察民情去了。夏大人调查案情,分身乏术,无暇顾及南泽民情,本殿自觉帮夏大人分担了。大人可是要好好谢谢本殿才是。” “是吗?”夏东瑶道,“来南泽多日,殿□□察出什么民情?”语气真假参半,带着丝试探。初时她对唐兮乐无感,这一路行来,她深觉唐兮乐绝不是像表面这样简单。 屋外敲门声传来,随从进来,“大人,一切准备就绪。” “嗯。”夏东瑶点头,“三殿下,如果无事殿下还是先行回去,下官恕不奉陪。”说后转身离去。走了几步,脚步一顿,道,“三殿下要同下官一起吗?” 唐兮乐神情一愣,笑道,“这大晚上的,本殿眼神不好,还是不给大人添麻烦了!”说着悠哉悠哉从夏东瑶身边路过,“大人还是早些回来,这晚上外头着实不安全。”走后随便还嘀咕了一句,“啧啧,不知怡红园那美人送来了没!” 夏东瑶看着唐兮乐的背影,眉头微微皱了下,才转身离去。 几天后。 皇宫里,唐绍和重重的将奏折摔在桌上,“混账。”随之“咳咳~”咳嗽声不断,“噗~”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皇上~” 宫人御医来回进出,南司国的最高权位者似乎毫无预兆的病重倒下了。 周从安喂百里瑞泽喝药的手一顿,随淡定处之。生病前见唐绍和时,他的神情状态就不太好,没过几日就病得这么严重了! 夏东瑶应该快要回来了吧! 第82章 定罪受罚 御书房里, 唐绍和“啪”一声将奏折甩到唐兮羽的脸上,苍白的脸上带着一层明显的怒火,“原来这几年你就干了这么些事!这几年下发到各个城镇的赈灾修路安定民心的银两有所缺失, 皆有你的手笔,你可真是朕的好女儿!” 唐兮羽被震的一愣一愣, 惶恐的跪在地上,颤巍巍的捡起地上的折子, 一看吓了一跳, 忙俯身在地, “母皇,这不是儿臣所为, 定是有人诬陷,一定是有人诬陷儿臣。” “夏大人将一部分物证已呈上, 人证已在归来途中,你还要狡辩什么?咳咳~”唐绍和气急攻心, 再次咳嗽不断。 “陛下。”贴身宫人脸露担心, 忙就要走近。唐绍和摆了摆手, 宫人只能担忧的站在原地。 唐绍和缓了缓示意, “之前听你说椿州四季如春,空气怡人,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趁夏大人未归, 整理一番便动身去吧!” 唐兮羽心一颤, 眼神难以置信又带着惊恐, “母皇,你不能只听夏东瑶片面之词, 她离开多日,却什么也没查出, 定是想找个人随便结案,好掩饰自己的无能。儿臣真的是被他人诬陷陷害的。母皇~”她的声音颤抖,垂下眼帘的瞬间,眼底浮现出极深的恨意和狠意怒气,没有一丝犯错后该有的悔意。 “如果你不是朕的女儿,现在的证据足以将你押送至大牢。为了皇室颜面和你身为皇女的身份,还是不要再见夏卿了。”唐绍和的脸色苍白且冷漠,“椿州路途遥远,以后无事,没有传召,便也不必回来。” “母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朕身体欠佳,吾女唐兮羽听闻椿州寒山寺神佛有灵,特请为朕祈福,朕念其孝心可嘉,准许赐名,赐贤号,封贤王,随将士千名,择日启程。因路途遥远,吾儿无诏可不归。” 旨意一出,传到众人的耳里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对于周从安而言,唐兮羽对唐兮羽的处理真的是太过轻描淡写,比之原书中所受到的惩罚轻的多。 但……又能怎么着呢!她没有扳倒她的能力,此时的夏东瑶亦没有那个能力!提前了剧情却没提前最终的结果。 “安儿,可有想过认祖归宗?”周庆容从宫中回来将周从安叫进了书房,也将碎后拼接修好的一块玉佩交到周从安手里。 周从安盯着玉佩愣了片刻,摇头,“生来成为周从安,到死亦是周从安。”随后将玉佩摔的稀烂,再无修好可能。 原书周从安所经历的一切除了与夏东瑶有关,与这玉佩有极大的关系。同夏东瑶一起只是让她受了皮肉之苦,而玉佩引出来的身世让周府顷刻灭门。如今周母周父还活着已是极好,玉佩再好也已要不得。 “安儿,这……”周庆容皱眉叹息,“这可是你爹留给你的唯一信物!” 也是在这个世界作为唐绍和子女的唯一凭证!周从安在心里好笑的补充出这句话,面上笑道,“我想这也是他乐见其成的吧!”远离皇宫,远离朝堂政权斗争,这该是周从安的父亲从一开始就所希望的。 周庆容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想的很清楚,母亲也不在干涉。不过近日有时间还是去皇宫看看吧!”唐绍和的病也不知能熬几日! 周从安沉默。对于她个人而言,从小到大都享受着父母的疼爱,包括在这里周父周母的爱护,所以心里对唐绍和这个血缘上的母亲真的没有什么感情,也就不存在关心与不关心!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大人,冷二公子来了,说是来见大小姐!” 周庆容没再说什么,对着周从安点头,“去吧!莫怠慢了!” 周从安应下离开周府书房。回到自己院子,一眼就看到屋檐下的冷书容,他还是初见时那样艳丽的少年,只是眉目里多了深深的哀伤惆怅,连对着她展开的笑颜都带着晕散不开的忧伤。 青竹抱来了孩子,他接过来,看到周从安轻轻笑道,“我来看看孩子,回来多日,早该来看看。”看着怀中笑的灿烂的孩子,他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中闪起泪光,“如果我哥能看着这个孩子,他该有多欢喜,像极了他啊!” “冷书容!”这样的冷书容周从安从未见过,即便是冷清络入棺那日,他伤心难过埋怨也是同他性子般直接而张扬,而今日,所有的情绪隐忍而内敛,再无往日明艳的影子。 冷书容抬起头来,诚恳开口,“嫂子,孩子就拜托你了,请你好好待他。” 冷书容的一声嫂子让周从安有些吃惊,点头应到,“这不单是你哥的孩子,还是我们周家的孩子,自是会好好待他。” 周从安说的是周家的孩子,冷书容也没在意,认真的看了许久孩子,才抬头认真的看了一会儿周从安,再没多留,转身消失在周府。 他离开的同时,在床上养伤的百里瑞泽收到一封信,信封上则:泽月公子启。 相见数日,却从未曾好好相识,是书容之偏见,为兄心切,多次对你恶语相向,深感抱歉。今兄之不幸,撒手人寰,徒留幼子,愿公子善之待之,书容定当感激。如有机会,来日再见。书容敬上。 百里瑞泽将信拆开看完,惊讶不已。周从安在这时进来,他把信交给她,她看完,不由也一愣,“他这是……” “小姐,想是过几天冷二公子便离开南安了,很久可能都不能回来,所以便来看看。”青兰道,“道个别!” 见周从安百里瑞泽两人疑惑,青兰将近来冷府之事娓娓道来。 说来冷清络的母亲冷大人同周庆容一样,按照派别来说,皆油盐不进只听皇命的老古板,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为了自己孩子家人,冷大人比周庆容软一些,迂回一些,所以冷大人尚且安然无恙,冷府却平安不得。 就在一个月前,周府毫无预兆被赐婚,冷书容成了大皇女未婚夫,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未给,便被当今皇上一槌定音。虽是正夫,但唐兮羽心狠无情暴虐成性,姬妾成堆,这是私底下公认的,所以这让冷书容怎么甘心,怎么能心甘情愿的接受!改变无果,冷书容骑马离都,本心情郁结又遇冷清络难产身死,所以彻底崩溃。 “这次大皇女离都,冷二公子作为未婚夫自然同去,而这又是未诏不归,可想冷二公子怕是一辈子都回不来了!”青兰惋惜。 周从安两人面面相觑,这不是要了冷书容的命吗?冷书容怎可甘心?一时之间失去了他最亲的哥哥,失去了他最爱的自由,却为了冷府,只得妥协! “本以为像冷二公子这么率性洒脱的世家公子定是会活的随心所欲,即便不能随心所欲,也差不了多少!不想会被皇命所禁锢,身不由己。”泽月不由感慨,为冷书容惋惜。 周从安没有说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唐兮羽将冷书容那双翱翔天空的羽翼生生的折了!唐绍和却是明目张胆的帮凶。好好的一个明媚傲娇少年就这么被他们祸祸了。如果当时冷清络知晓,是不是会为了他唯一的疼爱的弟弟做些什么!他便受了唐兮羽所祸,又怎会让弟弟进入火坑?他一定会拼死反抗的吧! “孩她娘,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南安城了?”周父一直在房内等着周庆容,见她回去迫不及待的开口。 周庆容皱眉摇头,“绍和病重,此时离开怕是不妥。” “事到如今,你还在担心她。”周父不满叹息,“她差点要了你的命啊!” 周庆容忙安抚,“今日我去见她,没说两句话她就晕过去了,实在是没机会开口。”之前出狱便将她恢复原职,她上书辞官唐绍和却未同意,只待她先在府修养。 “看来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周父幸灾乐祸的冷笑,“死了到好。” “这可说不得!”周庆容叹息,“她毕竟是皇上。安儿已决心放下,你也该放下了。” “庆容。”周父泪眼婆娑,心中无比委屈。周庆容抱过他,“等这事过去了,我们就回老家,回你的老家好好生活。” 官道上,一匹马极速而过,停在夏东瑶回城的驿站,见到夏东瑶一行,忙将书信递上。夏东瑶拆开一看,不由眉头紧皱,面色异常。 一旁的唐兮乐神情疑惑,不等夏东瑶开口便询问,“城中可是有什么事?” 夏东瑶脸色沉重,“圣上病危。” “母皇病危!”唐绍乐微惊。她母皇的身体一向很好,怎突病危?她拿过书信眼睛一扫,眉头微皱,心思百转。 夏东瑶点头,“看来我们要加快行程。” 唐兮乐没有再说话,算是认同夏东瑶的话。这时他亲信极速前来,与他耳语一番,他不由惊起,等不及和夏东瑶一起,当即带着跟来的亲信就骑马归去。 “三殿下。”任凭身后有人呼喊,也没能阻止唐兮乐的脚步。 信上只几个字:大殿下欲反之。 第83章 谋反之心 早晨, 寒冷冬日,管家迎着寒意匆匆而来,“大人, 不好了,这是冷府送来的信。” 周庆容疑惑接过, 神情一震,大为吃惊, “冷正死了!”沉静片刻, “老张, 备马。”转身向房间而去。过了一会儿匆忙离府。 周从安知道这个消息同周父赶到冷府已是午后。偌大的冷府沉静异常,没有半点生气。最亲近的亲朋好友的到来拜祭也没有打破一丝沉寂。冷家家主离世, 冷家直亲除了两位公子,也没有女儿, 冷府的一切事宜便落在冷父和冷书容身上,冷父伤心的不能自已, 最后只得冷书容安排打点。 冷正的灵堂就设在大堂中, 冷书容面色疲惫守在灵柩旁, 偶有人来便起身回应。周从安看着一阵唏嘘, 从未听说冷正生疾,离上次见面也没几日,这人就没了! 她作为冷家长媳, 虽然冷清络不在, 亲家关系未断, 按理也该为其守灵。 夜渐渐暗下,烛光下冷书容低垂着眼眸默默烧着钱纸, 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着他憔悴苍白的脸上多了丝红色,还有暗沉, 更添孤寂沉寂。 原本兄宠母疼的天之骄子如今皆离自己而去!自己追逐的人生也成了无法改变的定点。任心中如何痛苦不甘悲伤在现在也只能自己生生咽下,不为自己为了父亲冷府也强迫自己撑起来。 周从安心中同情蔓延,她努力护着自己及自己身边的人,却忘记了他人的悲欢。书中冷清络的结局改变,书中冷书容的结局是什么呢?作为一个男配身边的男配,自己作为一个读者时也没关注,记忆里都没有这个东西,如今又怎么会想起什么!即便记起什么,如今也改变不了。 “周小姐,你回去吧,我没事。”冷书容看着陪她站了许久的周从安,沉静道。 这时周母派人来,“小姐,主君今日会留下陪冷主君,大人在马车里等你。” 周从安没有说什么,担忧的嘱咐了冷书容身边侍从两句,便离开冷府。 “母亲,冷大人怎么突然离世了!”马车上,周从安忍不住问出来。 周庆容皱眉,然后叹息,“络儿离世对他打击太大,府上也出了一些变故,顿时心生顽疾,疾病离世。” 周从安点头没在言语。心里却有一丝莫名的疑惑,在冷府听旁人的闲言碎语,冷正死前头痛吐血而后昏厥,不久便死了。按冷正的性子,即便真的思子成疾也不可能猝死而亡! 抬眼看到周庆容神情凝重暗沉,若有所思,似乎在想什么!丝毫没有精气神搭理周从安。 皇宫内,唐绍和病重,已连续三日未上朝,文武百官议论纷纷,疑惑重重。众臣欲见之,皆被拦在殿外,就连重臣元老云飞墨之母丞相云章,也以唐绍和昏迷为由,拒绝其面圣。 如今能自由出入唐绍和寝宫的人只有唐兮羽和一位与他亲近的重臣,再加一位御医,唐绍和确实病重昏迷,所有的圣意皆出自唐兮羽之口。 “据宫中穿来消息,冷大人去世的前一天去皇宫欲见皇上,被阻拦在外。一段时间后离开皇宫,有人看到冷大人出宫时身体微颤,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流。”流风道,“结合小姐在冷府听到的,冷大人之死多半存有蹊跷。” 周从安整个人都不好了! 百里瑞泽在一旁见周从安担忧思虑,“从安,此事大人应该知晓缘由。” 周从安眼睛一亮,“我去去就回。”转身去找周庆容。见书房无人,去找周父才得知周庆容已经进宫,她不由心生不安。 唐绍和还在昏迷,不可能召见周庆容,周庆容想见也见不着,进宫不是多此一举。 “小姐,大人被留在了宫中!”临近黄昏,管家传回了这么个消息。周父险些当场晕倒,“竟被你母亲料准了!”周父找出周母进宫前交给他的东西,“你母亲说,如果她回不来,便让你带着这封信去找云丞相。” “是大殿下将母亲留于宫中!大殿下是想干什么?”周从道无语,莫不是要趁着唐绍和病重昏迷造反?按书中唐兮羽造反之事可是在几年后,这是提前了!还是出现未知变故? 这会夏东瑶还未归,即便归来夏东瑶还只是唐绍和身边的小官,也起不来什么作用。周从安不作他想,听周母的嘱咐转身离府去找云丞相。 云丞相云章,是夏东瑶夫郎云飞墨之母亲,一个站在背面坐观朝中政变的老狐狸,暗地即可帮唐兮羽也可应承唐兮乐,实则最看好之人乃唐兮寒。自从夏东瑶成为了她宝贝儿子的妻主,她的想法便有所倾斜。此时关乎皇上安危,她也不能置身事外,夏东瑶也牵扯其中,不可能不作为。 宫中除了唐绍和昏迷几日未上朝,多了些侍卫,还有唐兮羽整日待在宫中,其余还算比较和谐。人人心中都有所猜疑,却人人都装不知,暗中观望,有几位大臣大为生疑,被唐兮羽和其他大臣拦了回去。 云章她堂堂一国丞相硬要见皇上,还见不到不成。不过唐兮羽打定了主意,怎会让人如愿,要进唐绍和的寝殿自是不能,云章也只得迂回处之。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云章可不是什么信男善女,为达目的自是有些手段。找到被唐兮羽收买的御医,利诱加胁迫,让她开了口,“说来圣上虽身体有恙,时醒时沉,却也得以控制,大殿下虽控制了寝殿人员出入,却也未对圣上做什么!” “她现在想要的东西未得手,自是不会对圣上做什么。”云章道,未得继位诏书,那便是名不正言不顺,与谋反无疑。随即书信一封,交于夏东瑶。 云章也送了一封信来周府,得知周庆容无恙和唐绍和平安的消息,周从安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好了些。 狂奔几日,夏东瑶终于到了南安城门,本先行一步的唐兮乐正在城门口等着她。 “夏大人,你会怎么做?”已到都城,得知唐绍和的消息,唐兮乐不再着急,神情淡定问起夏东瑶来。 夏东瑶道,“什么怎么做?”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不予回应。 唐兮乐也不恼,“如今你我城门都进不去,如何进宫赴命。” “总是要进去。”夏东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莫名守卫森严的城门,对唐兮乐道,“三殿下可要与东瑶同行?” “夏大人有办法?”唐兮乐道,“此时四个城门应该都堵上了!” “总会有办法!” “那有劳夏大人!”唐兮乐道,凭她的手段实力怎可能进不了城,同夏东瑶一起自有所图。 夏东瑶不做他想,带着唐兮乐骑行半日在另一道城门停下,拿出云章传来的信件同城门首领一番交涉,低调行至城内。 唐兮羽匆忙而至,自是纰漏百出,要进宫也并不是没有办法。等夏东瑶了解此时宫中情况后,在唐兮乐的配合下,进宫而去。 几日后,唐绍和醒来,宫中局势得以控制,周庆容平安归来。 唐兮羽对周府于公于私都积怨已深,落在她的手里,周府几人自不好过,这会周府也算是逃过一劫。 “椿洲之行刻不容缓,两日后即可启程,终身不可踏入皇宫。” 周从安等啊等,等来的却是这么个未曾对外的消息。都已谋反或有谋反之意为何就这样放过了她?身为帝王的唐绍和还顾念起亲情来! 就在周从安各种猜测之际,宫中再一次来人召周庆容入宫,“大人,圣上传旨让你进宫。” 周庆容心情复杂跟随而去。 “母亲,我同你一起出府。”周从安跟上前去,同周庆容一同坐上马车。 “安儿,今后不管是出世入世,我和你父亲都帮不了你了。”周庆容语重心长的道,“不过不管你做何选择,我和你父亲都会站在你这边。” “母亲!”周从安动容,即便因为她让周府受难,周庆容周父都未曾责怪过她一句,想尽办法护着她,为她留后路。 周庆容拍了拍周从安的手,温和笑道,“等从宫中回来,我们去看一看你的亲生父亲吧!这么多年,是时候带你去看看他了。” “吁~”随着一声长吁,马车停下,周庆容叮嘱周从安几声,周从安下了马车。 行走几步便看到此行的目的地,门匾上龙飞凤舞四个大字——百里酒肆。此时正值黄昏,行人渐少,酒楼里客人更甚,二楼窗口,坐于一人,正等着她。 周从安缓缓走近,一走近那人便倒上一杯茶放在她身前,她轻声道了声,“谢谢。” 犹豫片刻,周从安开口,“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夏东瑶微笑道,“我知你要说什么,上次因你之信让此次出行快了很多,结果也该同你知晓。” 周从安笑笑,“我那不过是无意得来的消息,能帮上忙自然是好的。” 两人沉默,谁也没在先开口,明明两人都有话要说要问要知晓,却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周从安想问唐兮羽之事,想问唐绍和如何,唐兮乐又是在怎样的状态!夏东瑶想关心几句,问问周府如何,冷清络之事。最后直到两人分别也没有说出来。 她们心里皆有着自己的私心,不敢轻易的开口,周从安怕问的太多掉了马甲,夏东瑶担心说的太多显得自己多管闲事。夏东瑶是真的关心周从安,可是因之前与冷清络之事对周从安抱有一丝歉意,当时未有机会告诉她,而后冷清络有孕并不想因前事影响到两人,所以不便提及,现在更是没有提及起的必要,但心里自是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抑郁。 就在第二日,唐绍和册封诏书下来了。如书中一样,唐兮乐成了太女。 周从安听后,惊讶却也不算太惊讶,书中唐兮乐卧薪尝胆十几年,直到真正的将唐兮羽打压到再无翻身的机会时,她才才华雄心外露,成为太女。而现在好像少了某些东西,唐绍和是怎样做下的判断?唐兮乐真的比唐兮寒合适! 第84章 两人交易 唐兮乐成为太女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南安城, 乃至整个南司国。而不管太女是何人,过程是怎样,只要不影响百姓们的生活或让日子过的更好, 他们皆不甚在意。 唐兮羽气极怒极恨极,整个府邸便成了她的发泄口, 成了府上所有人的灾难。事情已成这般,成王败寇, 对府上发生之事不再有所顾忌, 肆意凌虐她的歌姬侍妾, 暴殴辱打她的侍卫手下,整个一个明目张胆的暴君模样。 唐兮乐听着手下打听来的消息, 嘴角上扬,冷笑中带着一丝快感, 还有一丝释然。在唐兮羽身边像狗一样忍辱八年,现在终于不再被她踩在脚下。曾经失去的自己定会慢慢拿回来, 可是……唐兮乐的心一阵刺痛, 眼里染上浓浓的悲痛和恨意, 现在还只是开始, 终有一天她要让她以命抵命血债血偿。 “殿下,泽公子来了!” “嘶~”一声,手中的琴极速停下, 琴弦将手指划下一条极细且深的伤口, 血红顷刻溢出。身边侍卫忙递来手帕, 她毫不在意的接过随意擦了擦扔回侍卫的手里。一回头,见到身披白色披风的百里瑞泽没有半分意外, “本殿未找你,你自己到是送上门来了!” 王府凉亭, 寒风瑟瑟,白雪皑皑,百里瑞泽站在几米开外,“你知道我为何而来。” “你是为了那个叛徒!”唐兮乐嘴角轻扬,“之前未处置他,不过是留他还有用,现在一切结束,他已无有用之处,也没有留的必要。” “唐兮乐!你……”百里瑞泽瞬间眼眶一红,眼里的恨意恼怒如刀般划向唐兮乐,“桃琴是你的人,从未违抗你的命令,为何还要痛下杀手,置于死地。” “你该知他是因何而死!”唐兮乐脸色冷漠的如周遭白雪般,“如若你一开始便完成你允诺之事,也便不会有后续之事,当然桃琴更不可能死。” 百里瑞泽眼睛泛红,水光涌动,似要滴出血来,“就算是因我而起,也该我来承受,何来让他死于非命。唐兮乐,你怕是忘了,我们是合作关系,我不是你的手下!” 唐兮乐面无表情的扬了扬嘴角,“当然记得,否则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如果我执意置你于死地,你还能躲得过?” 百里瑞泽什么也不再说,什么也不顾,手里的剑拔出,直向唐兮乐袭去。眼看剑在跟前,唐兮乐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 “住手!”一道尖锐急迫的声音传来,百里瑞泽身形停住,剑直指唐兮乐心脏。 百里瑞泽不用回头也知是谁。只见一道淡粉身影飞奔而来,“哥,桃琴是自尽而亡,与殿下无关。”趁百里瑞泽失神间,一把将他拿着剑的手扒拉下来。百里瑞泽握着剑的手松了紧紧了松来回好几次,再唐兮乐平静的眼神下,终是没有再抬起剑来。 鸣歌的话他信,不是信鸣歌的话,是信唐兮乐平静冷冽的眼神。他们认识多年,他太了解她,了解到他能分辨出她每一句话的真假,每一个眼神的含义,此时她波澜不惊的神情告诉他,鸣歌说的是事实。 桃琴在见到他,见到平安无事的百里瑞泽后,没有留下任何的话,自尽了。他知道他的一生不易,知道他会不惜一切救他离开,他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幸福,他怎忍心他再次进入乱局,自尽便成了他最后的唯一的选择。 桃琴啊弹琴,你怎么这么傻,为了一个只顾自己自由弃朋友而不顾的人舍弃自己的性命!叫我他如何心安理得的去接受! 寒风划来,天空渐渐飘起小雪,为厚厚的雪白天地更添一份寒意。 府门侍卫头顶白雪前来,“殿下,周小姐来了!” 鹅毛白雪间,浅衣人儿手执竹伞,步伐平稳的走来,行过处,留下浅浅的脚痕。伞微微上扬,周从安那张柔美如男子带着书卷气的脸映入眼帘,看着凉亭中的人,平静的脸上带上淡淡的笑意。 百里瑞泽神色动容,“从安,你、怎来了?” 周从安将伞没过他头顶,“去了一趟叶府,顺路过来,等你一快回去。顺便见一见殿下。”说罢,眼神直直看向唐兮乐,毫不畏惧。 百里瑞泽心情沉重,这会心中痛苦无奈不断交织挣扎,好一会儿将情绪压下,“嗯。” 周从安不着痕迹将百里瑞泽打量一番,见他完好,放下心来,“阿泽,马车就在府外,你先去马车上等我。” “从安!”百里瑞泽想要说什么,周从安已经将伞递在他手里,流风亦在一旁等候多时,见她态度坚决他只得随着流风离去。 周从安迎着雪花,将披风上的帽子带上,紧了紧披风,走到凉亭内把帽子取下。这时鸣歌也已不再,凉亭里只余下她和唐兮乐两人。 周从安开门见山,“殿下,如今你也得偿所愿,过往种种是否可高抬贵手一笔勾销!” “你说的是何事?”唐兮乐道,嘴角上扬,眼神却透着暗沉。 “你该知道才是。”周从安开口,“于你、阿泽与我,该我知、不该我知,皆已知晓。” “既然你都知晓,该知他背叛了我,也是要过你性命之人!” “一切不是皆因你我而起吗!和他有什么关系!”周从安意有所指,“这不不久前回城的路上还遇上了燕子舟。听说是杀手榜第一高手。” 唐兮乐皱眉,“你威胁我?” 周从安摇头,“不,我是想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成为你的对手你的威胁!阿泽亦是。”成共安,不成同归于尽,这是她想到的能做到的最简单直接的法子。 在大雪纷飞时,周从安离开唐兮乐府邸,只到门口马车的距离,头顶的帽子肩上已落了一层雪白。她伸手拍落未融化的雪,这才进去马车里。 待人上车,马车缓缓前行向周府而去。百里瑞泽轻轻擦拭着她被雪打湿的衣服,她将披风下的手伸出,一个深色盒子出现在百里瑞泽的视线,“我将桃琴带了回来。” 百里瑞泽神情顿住,看向周从安专注盯着她的眼,暖意在心中流淌,眼里带上淡淡水光。他没想到的没做到的,她帮他做到了。 百里瑞泽接过,看着这小小的盒子里就是桃琴整个一生,眼泪啪嗒啪嗒如珠子般落下。曾经他初到他身边,他心里是极不愿,明说是帮衬是照顾,实则就是对他的监视。相处三年,慢慢的到底是成为了同病相惜的存在,到最后他为他死了他们也从未相互道一声朋友。 周从安从未见他这般放肆哭过,即便好几次她看他伤心难过,他也从不曾多言语。她将百里瑞泽抱在怀里,将她不算结实的肩膀借着他,任他在她的肩上哭的歇斯底里,打湿她的肩领。 夜色渐渐暗下来,雪不见小,车轮行在雪地上吱吱作响。百里瑞泽的哭声消失,周从安温柔开口,“紫玉一直在巷子别院等你回来。” 欣喜让百里瑞泽悲伤的嘴角上扬,他找了许久的紫玉竟一直在他离开前的别院! “刚才来时听他们说,他也是这几日才回的别院。”周从安安慰道。 “是桃琴!”百里瑞泽一思量就知是桃琴所为,他一定知道紫玉的消息,一直有联系。当初应该也是为了紫玉,才甘心被捉回三殿下府邸,不然以桃琴的本事,想躲起来不被人找到轻而易举。 “也是三殿下!”周从安道。如果唐兮乐真下死手,紫玉怎么可能还活着!她还是对阿泽有所不同的吧! 百里瑞泽苦涩一笑,“也是。如果殿下不手下留情,紫玉怕早就死了。” 此时百里瑞泽心情低沉,没在意周从安的话,等他反应过来时,周从安已经和唐兮乐达成共识,基本算是将他从皇女复杂的斗争中抽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周从安就陪着百里瑞泽将紫玉接了回来。接回途中好巧不巧看到了冷书容。周从安和百里瑞泽吃惊不小,听说前两日唐兮羽已经低调离开南安城,冷书容没有同行离开? 看着冷书容单薄孤寂的背影走进一家药铺,周从安百里瑞泽不由停下马车。 冷书容没和掌柜过多交谈,买好药就转身离去。一出来就遇上了周从安百里瑞泽。此时他的眼睛里已没有了活力,满目愁色,身上所有的棱角被现实一点一点的磨平。 周从安皱眉,心中划过淡淡悲伤,那个明媚张扬的少年在经历种种后真的不见了!悲伤在他今后的岁月里似乎成为了主色! 冷书容强打起精神对着两人笑了笑,“嫂子,泽公子。” 周从安收回自己的心绪,看着他手上拿着的药,关心的指了指,“这是?” 冷书容勉强笑笑,“是我父亲,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一病不起。我实在放心不下,就厚着脸皮和皇上求了请,准许我留下来。” 周从安的心里一时堵的慌,她庆幸冷书容留了下来,却为冷书容留下的原由感到悲伤。原来命运真的是会让悲伤持续上演,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 第85章 再见不见 一大早周从安来到书房, 仔细看了看书案上敞开的画,晾了一晚上的笔墨已经干透。周从安满意的点了点头,将画卷起, 用画筒收好。而后拿着画筒离开书房向府门走去。 周从安刚走了几步又折了回去,想着也该让百里瑞泽看看完成品!转身在小竹黎的屋子找到百里瑞泽, 伸手在孩子的脸上戳了戳,笑道, “这孩子可真可爱。”说这话时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是孩子她娘。 百里瑞泽逗弄着孩子, 笑着道, “这是你和冷公子的孩子,自然差不了。”话里除了对孩子的赞美和怜爱, 没有一丝半点的负面情绪。 周从安摸了摸鼻子,暗骂了一声自己小人。之前有些担心百里瑞泽对孩子心生郁结, 原来自己才是最在意孩子生母的那一个! 周从安释然。将心思放回来,扬了扬画筒, “阿泽, 画已经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百里瑞泽将孩子放下, 周从安将画拿出来。百里瑞泽不由惊讶, “昨日虽看着你完笔,今天再见,还是眼前一亮, 没想到你的画工好到如此地步, 可进宫做御用画师了。”他仔细端详, “画的风格也与他人不同,颜料堆砌, 十分立体,像极本人!”说着看了看摇篮里笑的可爱的婴儿, 几近一样。 周从安得意挑眉,“怎样!这下知道嫁给我,有我这么个夫人也不亏吧?我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百里瑞泽边将画收起边好笑摇头,“是是是,我们周大小姐多才多艺。” 百里瑞泽将画交给周从安,周从安将画筒拿给走近的青兰,让青兰派人送去冷府。冷府无女,一子离世,二子未嫁,如今最亲孙辈只有冷清络生这一子。冷父生病,本该带着孩子去看望,但孩子尚小,天气寒冷,不便走动,周从安便画一副孩子画像送过去,已解思念。 青兰点头应下,随后道,“小姐,家主已在大门等着了。” 周从安看了一眼孩子,和百里瑞泽打声招呼,嘱咐了青兰几句,便出了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周庆容和周父已在车上等她,等她一上马车,马车便不急不缓驾驶起来。 周庆容和周父今日带周从安是去见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上一个坟,周从安之亲父苏止之墓,今日正是他的忌日。在周从安还不是现在这个周从安时,每到这一日,周庆容和周父就会带着周从安来,只道是周父哥哥,她的伯父,不曾让她知道亦是她亲生父亲。 今日有所不同,周从安已经知道了缘由,周庆容周父趁着这个时机将她带来,正式让他拜祭自己父亲。将一切准备妥当,周父让周从安跪在墓碑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哥,看到了吗?安儿长大了,长的很优秀,文能考进士入朝堂,武能请命上战场,你生了个好孩子。”周父带着欣慰笑容的脸上带着忧伤歉意,“可惜我违背了你的嘱托,让孩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眼睛里闪着淡淡泪花。周庆容在一旁宽慰的轻拍着他的肩安慰着他。 他们在这墓前待了良久,直到午餐已过,他们才离开。离开前周从安心里默默道了一句,对不起,我会好好的成为周从安。不管是亲生父亲母亲,对现在的她而言,都已不重要,活着,同身边的人一起好好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 周府经历了这么多,周父终于同意了周从安和百里瑞泽成亲,以正礼娶正夫,还是南司国难得的为妓为妾者以正夫之礼成为正夫,可见是怎样一种幸运和尊荣! 百里瑞泽心里感动雀跃不言而喻。即便要等冷清落忌日满一年后,他才能和周从安举行这个婚礼,他也十分满足和欢喜。 在临近除夕,经周庆容的提点周从安打算去看冷清络,出大门被百里瑞泽叫住,几步走近握住她的手,“从安,我同你一起去可好?可能他不愿见我,可我真心想见见他。” 周从安有些犹豫,见百里瑞泽满心真诚,不见委屈,她笑着点头。带上冷清落最喜欢吃的糕点零嘴,周从安和百里瑞泽一同前往城外竹林。 周从安和百里瑞泽到时,竹林处已经停着两辆马车。其中一辆周从安坐过两回,是冷府马车。遥遥看去,竹林深处,冷书容一身雪白跪在墓前,身旁站着的是风姿挺拔的蓝衣夏东瑶。 此时夏东瑶转过身来,缓缓向马车而来。周从安和百里瑞泽与其迎面而立。三人走近,夏东瑶和周从安看向彼此,四目相对,眼睛里有旁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缓缓流淌。百里瑞泽对周从安小声说了声,同夏东瑶俯身点了下头,默默的向竹林深处走去。 夏东瑶对周从安淡笑的点了下头,就从周从安身边走过。 阿泽怎么会以为她和夏东瑶有什么隐晦的话要说呢!周从安不由好笑的扬起嘴角,连自己也以为会和夏东瑶有什么话讲。 “夏大人,近日可好?”想起书中剧情,周从开口。唐兮羽的离开并不是结束,而是整理朝堂各种派别的开始,虽说唐兮羽风评不好,但朝中拥护之人也并不少,唐绍和还处在病中,朝中之事自然落在了唐兮乐手里,而夏东瑶在旁协助。想来夏东瑶一时半会也轻松不得。 “尚可。”夏东瑶道,看了一眼竹林深处,“今日在街上遇上冷二公子,想着今日无事,就和冷二公子一起来了!不想临时有事,我就先行一步了!” “嗯。夏大人有事先去忙。”周从安没有再说什么,和夏东瑶就此别过。 和夏东瑶分开后,周从安陷入纠结,她要不要告诉夏东瑶小竹黎之事?她忙回头,想叫住夏东瑶,却见夏东瑶脚步匆匆的上了马车,离她远去。 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周从安叹息一声,直径向竹林深处而去。 “二公子。”百里瑞泽同冷书容打了个招呼,将拿来的东西放到墓碑前。 多日不见,冷书容的气色好了许多,眉眼终于见到了些活力。只见他愣了下,随即一笑,“没想到公子会来看我哥哥!” 百里瑞泽微笑到,“我与冷大公子并无恩怨,不过是喜欢上同一人。如果我能早一些遇上他,说不定还能做朋友!不,从我进周府那日起,我已经将他当成了朋友。” “朋友!”冷书容微惊,一时没反应过来。 冷书容的反应让百里瑞泽上扬的嘴角微顿,心里划过失落,“也是。堂堂一个世家公子怎么会和我做朋友!”他感激冷清络,不代表冷清络不讨厌他,是他自大了。 显然他让百里瑞泽误会了,冷书容郝然,忙道,“泽公子那里的话。以前是我不好,太任性。如果我哥哥还活着,一定和你相处的融洽。”这段时间,周从安和泽月之间的感情还有泽月此人他都看在眼里,他才慢慢明白传闻不可信,至少对于泽月是不太一样的。能舍命陪周从安去战场一路颠沛流离东躲西藏,就说明他重情重义,果断勇敢。如果是自己,即便遇上很喜欢的人,也不一定做得到像他这样为其生死不顾的地步。 百里瑞泽看着冷清络的墓碑,征征出神。其实他从离开南安城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选择,无论冷清络如何对他,他都接受。如果不是冷清络,他和周从安也不可能再次相遇,再有所交集,以他的处境和周从安的性子,他们绝无可能有更深的缘分。所以他很感激他,甚至还觉得周从安有这样一个夫郎真的很好。他作为一个小侍呆在周从安的身边,不用担心自己勾栏出身给她掉了身份,也不用在乎外界的想法,在外人眼里也不会有半分存在感,可以只单一的做她身边人。 周从安走近,在冷清络的墓前添上几杯酒,自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每每想起冷清络,她的心里便生出一丝无法向旁人言说的痛,自责悲伤幽怨,如果不是胆小如她,他也不会死。 周从安百里瑞泽和冷书容一起回到城内,一到城内,周从安两人和冷书容就此分开。见天色不算眼,周从安和百里瑞泽就打算下马车逛逛。 “小姐,不好了!”周府留有的侍卫突然奔来,带来的消息打破了他们难得的平静。 周从安和百里瑞泽驾马匆忙向周府而去。一回府,周父正焦急在大堂走来走去,周庆容已经离开周府。 “父亲。”周从安急忙安慰,“别担心,小竹黎不会有事。” 百里瑞泽随后其来,犹豫再三,“从安,我想竹黎被人抱走,定是有所目的,一时半会应该无性命之忧。” 这话更是让周父焦急难安,“如果偷走孩子的是周家仇人,那孩子岂不是更危险!” 这时管家匆匆而来,“小姐,有人送来给你。”是一封信,一封让她独自前往郊外私宅的信。 “果然。”百里瑞泽担忧皱眉,“我陪你去。” 周从安定了定神,思索再三,对百里瑞泽道,“阿泽,为了小竹黎,还是我一人去比较稳妥。”转念一想,“前日听说二殿下已归,我们……” 百里瑞泽点头,“多加小心。”说后转身离府,要了一匹马利落翻身而上,快马加鞭的消失在周从安眼前。 周从安安抚好周父,转身同百里瑞泽一样,骑上马消失在周府大门。 第86章 死里逃生 南安城郊外十里, 一处不算新的二楼庭院坐落在空旷的土地上,周从安第一时间赶到这里。看着带着些雪迹斑驳的大门,明显有很长时间没有人住过。周从安略一犹豫, 推门而入,院子里有些脚印, 却无一人。 正当她欲上二楼,二楼啪啪几道脚步声响起, 几个黑衣侍卫模样的人出现在二楼, 一脸冷漠的看着周从安。领头那人一挥手, 一根绳吊着一个菜篮子停在她正上方,里面正是在襁褓中的孩子。 周从安心一紧, “小竹黎。” “带上来!”领头的人没给周从安反应的时间,让手下将一人推出来, 身着白衣,带着污迹血迹, 手被绳子反捆绑在身后。 周从安心中大惊, “阿泽!”她没想到百里瑞泽这会会在这里, 被人制衡住。百里瑞泽的功夫她最是清楚, 能被人抓住说明早有预谋。 领头人看着周从安反应,扯起嘴角呵呵一笑,“周小姐, 一边是孩子, 一边是爱妾, 谁生谁死,你选一个?” “莫生!你是叫莫生!”周从安觉得她有些眼熟, 好不容易想起她的名字。她就是叫莫生,唐兮羽贴身侍卫, 一个外在气息极普通,普通到从来不引起他人注意存在感极低的人,他一直跟在唐兮羽身后,如果不是流风提起,她怕是见多次都不会有什么印象。 只听嘎吱一声,一人出现在莫生的身后,莫生行礼退后,唐兮羽一脸阴沉笑意出现在周从安眼前,“没想到你竟认得出莫生,好眼力。” “大殿下,你这是做什么?从母亲入狱后便对你没有任何的影响,周府也已没有作用!我亦未曾招惹过你,为何还对我紧追不放!”周从安道,“不管有何恩怨,孩子是无辜的。” 唐兮羽带笑的眼中闪过阴郁幽光,听到孩子,眼中恨意显而易见,“你不曾招惹过我!周从安,该说你心大,还是无脑!你招惹我的还少!一个臣子之女而已,竟敢处处与我对着干?连男人都敢跟我争。” 周从安皱眉,心里明白又好似不明白,“大殿下……”还记恨着温林之事! 唐兮羽阴沉冷笑,“周从安,给你半刻钟的时间,是要孩子还是要这妓子,半刻钟后你还未选择,我不介意将两人一起送往极乐。”说后将绑着百里瑞泽的绳子一拉,同孩子一样吊在周从安上前方。随后手一扬,手下人上前将两根蜡烛放在两根绳子头的下面。坐在手下端来的椅子上,唐兮羽可是分外悠闲。 “噗~”大幅度的动作不由让受伤的百里瑞泽一阵疼痛,一口血顷刻喷出。他摇头,给周从安放心一笑,“我没事,先把小竹黎带回去。小竹黎还小,不能自救,我可是在江月楼混迹数年的泽月,自是有保命的法子,你信我。” “阿泽……”周从安眼中闪现泪光。不管是面对敌人,还是面对生死,他想到的从来只有她,她所有的纠结痛苦的选择他都帮她做了,不让她有一丁点的为难。 周从安知道,唐兮羽哪是让选择,不过是想看她挣扎狼狈求饶的样子,不管她如何选择,唐兮羽最后要的都是死。 时间静静的流逝,孩子的哭声打破了宁静,半刻钟的时间很快就过了。 唐兮羽不耐烦起来,直接让手下人点燃蜡烛,“周从安,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小小的烛火在绳子下面炙烤,很快就将绳子点燃。泽月声嘶力竭,“从安,救孩子。”周从安一番衡量,想要先救孩子,就见唐兮羽手拉弓箭,瞄准着百里瑞泽的胸口。 “不要!”周从安惊恐出声,孩子和泽月随着绳子烧断还有唐兮羽的箭同时落下,周从安本能的飞奔扑上前,接住装着孩子的篮子。一回头,一支箭直直从她的脸旁划过,鲜血瞬间溢出,湿了脸颊。她什么也顾不得想,一双眼征征的落在地上泽月的身上。 百里瑞泽重重落在地上,巨大的冲击让她五胀俱损,口中鲜血喷涌,染红他的白衣。他剧烈咳嗽了两声,看到悲伤的周从安,“我、我没事。” 虽然从高处跌落受伤,好在箭未落在百里瑞泽的身上,周从安胸口堵着的一口气疏散过来。孩子落下的冲击让徒手接下的她后劲上来,全身一麻,身体传来阵阵顿痛。 而后周从安才看清进来的人,身着红衣,手拿弓箭,身姿挺拔飘逸,是分开不久的冷书容。是他及时赶到挡下了射向百里瑞泽那一箭,用他精准的箭法生生将唐兮羽射出的箭破开,并还带着力道的从她脸颊划过。她没想到冷书容会拉弓射箭,这在女尊是不常见的,当时她在战场上见百里瑞泽拉弓时虽小小的惊讶,却也不以为然,后来听旁人说起才知男子学箭的极少,能学好学精更是寥寥无几。她还真的有些小瞧了他。 “唐兮羽,你竟然违抗圣旨,私自来到南安城。”冷书容愤怒的声音脱口而出。别人都只是私底下对唐兮羽有所意见,而他对唐兮羽的不喜从来是放在明面上的,即便他们有婚约,他对他的态度也不改半分。 唐兮羽脸色阴沉,“冷书容,你不在冷府待着,竟来坏我好事。”说着抽出一支箭上弓面向了冷书容。 冷书容半点不慌,动作干净利索的取箭上弓,直指唐兮羽,“唐兮羽,我们就来比比,看是你的箭更快,还是我的箭更快。” 唐兮羽脸色阴沉的可怕,拉弓的手迟迟不下。她和冷书容从小就相识,算半个青梅竹马,冷书容射箭的水平她自然知道,两人箭齐发他占不到半点上风,说不定直接送她见了阎王。唐兮羽心里愤恨无比,狠狠将弓箭摔在地上,强忍愤怒道,“莫生,夏东瑶来了吗?” 不等莫生开口,门外匆匆进来两人,正是夏东瑶和她的侍从。 唐兮羽嘴角上扬,脸上闪现得意疯狂的笑容,“哈哈,夏东瑶,你终于来了!” 夏东瑶皱眉,见周从安几人性命无忧后,才对唐兮羽道,“大殿下,你有怨恨找我夏东瑶一人就是,为何将他们牵连进来。” 唐兮羽状态有些疯癫,大笑道,“我们正直大义的夏大人,你还知道本殿怨恨你啊!你还有他们,今日一个都跑不了。” 在这空隙,周从安将百里瑞泽的绳子解开,忙站在一旁角落去。看着夏东瑶和唐兮羽,可算明白了唐兮羽打得算盘,她这是打算来个大满贯,将碍眼的她和碍事的夏东瑶来个一网打尽。 “殿下,好了!”莫生在一旁道,唐兮羽倒是清醒,避免夜长梦多,对着夏东瑶几人道,“本殿送你们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好好享受吧!”说后将莫生燃起的火把往楼下楼梯口一扔,早就倒了一层油的木地板瞬间燃起。 不等周从安几人反应,唐兮羽带着人已经消失在二楼。 几人忙向外奔去,可是不管前门后门都已经被锁死,连窗子都被人封的死紧。眼见房内大火蔓延,浓烟四起,他们似乎没有一点办法。 门外,出去的唐兮羽没有马上离开,站在门口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大快人心,恨不得拍掌叫好。大火后夏东瑶几人就是几具焦尸,即便有人看到他出现在南安城,也查不到她的头上。 “殿下,有人来了!”莫生道,“而且来的人不少。”唐兮羽皱了下眉,“我们走!”随后一甩衣袖,不慌不忙的离开。 “周从安,那里?”突的,夏东瑶指着不选处不太明显的小窗户,对几人道,“趁火还没蔓延过来,我们先过去!” 周从安二话不说,听从夏东瑶的判断,果断过去。好在现在天气寒冷,之前下了些雪,房屋带着湿气,火蔓延的不是那么迅猛,给了他们砸开窗户的时间。 百里瑞泽受伤在一旁照顾着孩子,周从安夏东瑶冷书容几人联合将窗户砸开了。 夏东瑶想让百里瑞泽带着孩子先出去,百里瑞泽摇头,“我腿受伤,耽误时辰,你们先将孩子带出去。”这个小窗户离地面不低,即便夏东瑶找来装水用的大坛子放在窗户下,也还是要费劲才能出去。 火已经极近,时间紧迫,他们谁也没再多说,只见夏东瑶的侍从先行而出,然后冷书容将孩子递出去,极快越了出去。夏东瑶想让周从安百里瑞泽先行,周从安也想让百里瑞泽快些出去,百里瑞泽拒绝了。 他伤的不轻,身体在浓烟炙热中虚弱不已,已经没有精力站起来,火光打在他的脸上,映着眼里的暗淡和落寞,看不到一丝的生机。 周从安突然想到了书中剧情,慌张着急的心平静下来,对着夏东瑶道,“夏大人,你先出去,我和阿泽垫后。” 看着周从安的坚持,夏东瑶不再执着,果断离开,半点不耽误。她知道只有自己果断一点,留给周从安两人的时间才多一点,生机也多一点。 “从安,你快走。”百里瑞泽已经呼吸困难,不断咳嗽。 “阿泽!我们一起出去!”周从安将百里瑞泽扶起来,用她瘦弱的身体支撑起虚弱的百里瑞泽,“阿泽,不管怎样,要出去我们一起出去,你不出去那我便不出去。”犹记得书中泽月自焚而亡的结局,如果火海终是他的宿命,那她……便陪着他,至少他再不是孤寂一人! 恍然想到往日种种,她的心里生出无数悲伤,难道火海终将是他的归宿?她看似改变了实际从未变过,那些偏离原书剧情的过程不过是她的无用挣扎? 百里瑞泽被大火浓烟朦胧的意识在周从安坚定固执的话语中打起了精神,燃起新的希望。在周从安的搀扶下,百里瑞泽将虚弱无力的自己交给外面的夏东瑶和冷书容,在周从安期盼的目光下离开了火海。 火在周从安的身后越来越近,桌子房柱哐哐倒下,周从安故作的冷静沉稳顷刻瓦解,着急慌张害怕一股脑的侵入大脑。她再没有多余的情绪,在百里瑞泽和夏东瑶他们着急期盼的呐喊声中,快速艰难又狼狈的爬了出去。 几人快速的跑离这里,没跑几步,大火吱一声吞没刚才的窗户,整个房子淹没在大火里。 也许他们运气不好,可是却也能说太过幸运,种种巧合,百般事故,他们皆死里逃生,留有宝贵性命。 周从安站在熊熊大火前,虽不知道以后的命运会怎样,至少度过了她内心深处最恐惧最害怕的那一幕,而后心之坦然,随遇而安。 第87章 生死与共 “安儿, 如果有一日,我和你父亲走了,你记得要照顾好自己, 保护好自己!” “有你父亲在,去哪里都好!泽月虽出身不好, 却性情温良,陪你历经生死, 不离不弃, 你可要好好待他。” “忆儿的话, 你有空就去看看他,想来叶家也不会亏待于他。” “说来娘这辈子对得起所有人, 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父亲,他这辈子……” 周从安愣愣地走进府内, 眼神扫过府内一切,脑子里不断回荡着周庆荣半月前说的话。那一日, 刚下了一场雪, 两人走在雪白的院子里, 欣赏着寂寥孤寂的树木枝干残花枯叶, 明明是个内敛寡言的人,却温柔地和她说了一下午的话。 “主君……”一声惊呼划过沉寂又灰暗的夜晚。 周从安跌跌撞撞的奔过去,眼睁睁的看着晕厥醒来的周父将匕首深深的刺向自己身体, 缓缓的倒在血泊中, 靠近躺在地上已没有呼吸的周庆容身边。 生一起, 死亦一起……同生共死。 任周从安如何惊恐慌张,只来得及握住周父带血的手, 心头千言万语,嘴却颤抖的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落下,“爹……” 周父意识模糊的睁开着眼,带血的脸上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安儿,见到你活着回来我和你娘没有遗憾了。” 不等周从安反应,周父紧紧握住周庆容的手咽下最后一口气。 周从安夺眶而出的一滴泪珠凝固,无声落下,然后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又难以接受。 “从安!”百里瑞泽轻轻摇晃着周从安,企图让周从安回神。周从安似没有听到,任由自己陷入到越来越深的黑暗漩涡里。 周府经历种种,还是走上了覆灭的命运!如果命运终将不能逆转,为何要让她感受着周母周父的疼爱和感恩周母周父还活着的庆幸中时,才给已致命一击。 “嘤嘤嘤……”孩子的哭声在异常安静中响起来,周从安终于回神。看着百里瑞泽怀中的孩子她才想起孩子好久没有进食,已经饿极。 青竹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急步走过去,将孩子抱进怀里,“公子小姐,交给青竹来吧!” 周从安和百里瑞泽没有说什么,此时的状态让周从安没有精力去处理一个小孩。见青竹抱着孩子离开,周从安浑身软了下来。 眼前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的流风,倒在血泊中的周父周母,还有没有呼吸的青兰和留下来的几名侍卫的尸体,周从安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她终归在这个世界动了情,生了根,再回不去过往。 雪花在夜色里慢慢落下,像鹅毛般轻飘飘的落在人身上,飘落在流淌着鲜血的地面,随后顷刻融化,融化成血一样的鲜红。 雪慢慢的铺了一地……落了几日…… 周府周母周父的离世在大雪纷飞中传遍整个南安城,也在热闹新年中消失殆尽。 “都处理好了吗?”唐兮乐府中,唐兮乐擦着她的琴问着身边的人。在听到侍卫肯定的回答后,轻轻扬起嘴角,“周从安泽月他们呢?” 侍卫还没开口,鸣歌端着糕点茶水急忙进来,放下东西开口,“殿下,你不是说放过他们吗?” 唐兮乐皱眉,十分不喜却也没生气,“我是答应放过他们。”鸣歌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唐兮乐玩味笑道,“我只是答应不要他们的性命,至于其他的……” “殿下……”鸣歌瞪大了眼,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他虽那般对百里瑞泽,却不想他死。 “怎么,你也会担心你的哥哥?”唐兮乐戏谑笑到,一把将鸣歌拉进自己怀里。看着鸣歌眼中难得出现的恐慌,唐兮乐的心情难得的好。抚摸着他美丽精致的小脸,一低头便吻了下去,手开始不规矩的上下求索。 侍卫见此,见怪不怪,只顿了一下,便面无表情的退了下去。 任由自家主子在青天白日里翻云覆雨。 不管朝堂上如何变换,哪位皇女最终能登上高位,都有丞相云章的手笔。不管她向哪一个皇女偏斜,她都能得到她想要的。唯有一个变数让她心有计较,那个一直体弱温润的周庆容之女周从安,唐绍和的私生子。 所以说在这个勾心斗角处处谨慎的宫廷里,没有永远的秘密!所谓秘密也不过是大家心照不宣和当事人的自欺欺人。 “所以东瑶没陪你来,是去了周府?”云章坐在书桌前,听到云飞墨的话,眉头微皱,脸色十分不悦。 “娘,周府出了这么大事,东瑶和周从安算半个同窗,自然该去一趟的!”云飞墨笑道,“东瑶忙完了就会来云府了!” 云章脸色不见好,却没多说什么。对云飞墨道,“现在时间尚早,你去看看你爹。等东瑶回来,让她来书房找我。” 云飞墨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老娘心生不快,很有眼力见的乖乖应了声,离开书房。 云章看着出去的云飞墨,瑶了瑶头,拿着毛笔的手一抬,刷刷两笔,一个大大的叉字落在空白的纸上,看了看,似乎不对,将叉划掉,在一旁落下一个粗重的感叹号。过了一会儿,云章将这张纸移开,开始认真的写起字来,似乎刚才带着点浮躁的不是自己。 “难道大殿下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小姐,而是家主主君?”流风的话打破了周府书房的低沉沉寂。 正在收拾周庆容遗物的周从安神情一暗,心思乱飞,“唐兮羽!”是她吗?派人刺杀这事确实是像唐兮羽会做的事,但是以唐兮羽的性子要杀周父母也不可能放过她,直接让她和周父母待着一起,岂不更简单方便?怎么可能还将她引走! 也许…… “从安,赵老太傅差人送来一封信。”百里瑞泽敲门进来,将手上信封交给周从安。 信封上七个字——吾儿周从安亲启。周从安疑惑,打开一看,不由愣住。 安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说明母亲已经不在,接下来我要和你说一些话,你一定要好好记得,不要忘记。 竟是周母生前留给她的!周从安继续往下看去。不由震惊凝重,周庆容早就知道自己会死!不,是她早就预料到周从安特殊的身世和自己特殊的官职地位不可能让他们全身而退,所以她早早做好了选择,应该是她帮周从安做了选择。 只有身为唐绍和一同守天下的周庆容离开,没有任何依靠的皇女身世的周从安才可能保全。换句话说,周庆容用命保护着周从安的命。 本眼睛干涩的周从安,一滴眼泪悄然而至,在信纸上晕染开来。 “不要复仇,好好活下去。” “所以,我娘是早就预料到有人要杀她,也知道是谁杀了她!”周从安满含眼泪的眼眸满是震惊疑惑不安,还有感动,“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一收到消息就回来的周忆然,这几日一直在周府,几度悲伤晕厥。在叶青梅的搀扶下出现在书房,他的脸色异常苍白,眼袋暗沉。周从安忙开口,“你怎么来了!” 周忆然看着周从安,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柔声道,“听说姐姐在整理书房,我也来帮帮忙。”看着书房摆放整齐的书架,周忆然的眼里满是忧伤,“这一屋子的书可是娘的宝贝!”眼睛里又哗哗落下泪来。 “忆儿!”周从安握住周忆然的手,“对不起。” 周忆然摇头,眼泪啪嗒落下,“姐姐,你可是我姐姐啊,为何说对不起!你的痛苦怎会比我少!”他虽然年纪小,有些天真,可是他不傻,某些事不能明白理解,也知事懂理。他的姐姐受了那么多苦,他怎能不心疼。 周忆然无意看到周从安手中的信,心里似乎不再那么悲伤,他一向严肃守规的母亲,连死后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啊! “姐姐……” 周从安将信收起来,“没事,忆儿,接下来的事姐姐会处理,你好好保重身体。” “姐姐……”周忆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张了张嘴,在叶青梅的安抚下,没有再说什么。 随着新年过去,天气不再那么寒冷。周府之事早已被人们淡忘,只有当事人还深深的记得。周从安终于查出了一些线索,线索指向不是唐兮羽,而是另有其人。 到底还是她将她想的简单了!生生被她摆了一道!周从安咬牙切齿,书中的评价还真不是说来玩的,为了权利利益,谁都可以牺牲,谁都可以丢掉。 “小姐,接下来该怎么办?”流风道。 “该怎么办?”周从安喃喃重复这句话。能怎么办?能做什么?周府的侍卫走的走死的死,暗卫也所剩无几,还是周庆容下了死令必须只保护她安全的人,她指使不了。 周从安拿出周庆容最后给她的信,反复摩擦,她想要为他们做什么,内心却清楚自己并没有那个能力,那些智慧阴谋,隐姓报仇……和她有些遥远…… 第88章 进府刺杀 天气开始明亮起来, 地上的雪慢慢融化,冬日的寒冷接近尾声。 “本殿答应周从安,放过你!你自己又送上了门。”唐兮乐后院, 唐兮乐阻止身边的侍卫,抽出近身侍卫的刀挡下被白色披风包裹的人刺来的凌厉一剑。 白衣人被挡的后退了十几米远, 尾后在雪地上划下两道浅短的印记。他将帽子取下,一张柔和精致的容颜出现, 一双漂亮的眼眸冷漠暗沉的看着唐兮乐, 手中剑直向唐兮乐而去。 院中的侍卫就要上前, 唐兮乐挥手让其退下,“谁也不许插手!”说后自己迎上去。 两人的剑交织在一起, 十来招过后,谁也没有占到上风。两人分开, 百里瑞泽冷厉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恨,唐兮乐明显对他留了余地, 直到现在她还想戏耍他。 两人再次近身, 院子里的残雪四溅, 地面脏乱不堪, 树枝湿了一片,连静悄悄的屋顶也没有逃脱被蹂躏的命运。 “没想到你竟有这么好的功夫。”唐兮乐看了眼身上几处躲避不及伤痕,有些吃惊意外。他在江月楼里虽未用武, 她却也是知道他会些招数, 没想到武功这么好!怪不得他能保命, 亦能护着周从安完好归来。看来她小瞧了他! 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百里瑞泽擦了擦嘴角, 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周家之事是你做的吧!我早该想到的, 你又怎么可能放过她!放过周府。大殿下也不过是你的垫脚石!” 见唐兮乐未否认,百里瑞泽知自己说对了。他终归还是太相信她了!以至于忘记她是怎样的人。隐忍、阴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也只是她的棋子,一个没有感情的棋子。 “你这是来为周家报仇?”唐兮乐挑眉,而后皱眉。 “周家的仇哪轮得到我!”百里瑞泽嘴角上扬,语气带着丝自嘲和失意,还透着对站在周从安身边的坚定。 趁着唐兮乐失神之际,百里瑞泽的剑向唐兮乐刺去,唐兮乐躲闪不及,剑没入她的肩膀。唐兮乐反击,百里瑞泽重重打飞了出去,鲜血同时从胸口和嘴角流出,染红他的白衣。 侍卫们急了,立马上前将百里瑞泽包围起来。唐兮乐没再阻止,将手中剑扔下,略带失望,“我以为你不会真的杀我,却不想你下手丝毫不手软。” 百里瑞泽一脸痛苦的捂着胸口,神情冷冷的看着唐兮乐,“你又何时对我手软过?如果不是我还有些价值,在遇上从安前,你就将我灭口了。” “泽月,你……”唐兮乐像是被戳中心思,脸色暗沉,“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我这次来就没想过活着回去。”百里瑞泽道,声音带着明显的虚弱无力。胸口的鲜血源源不断的流出,不用唐兮乐再动手,他离死也已不远。 唐兮乐的脸色暗沉的可怕。 这时,侍卫前来,“殿下,周小姐求见。” 百里瑞泽一听,冷漠的眼神满是担忧不安。 唐兮乐看在眼里,抬手示意,“让她进来。” 一身浅灰的周从安在唐兮乐和百里瑞泽的注视下进来,一路上融化的雪湿了她的衣角,额头上带着明显的细汗。 周从安一早起来便不见百里瑞泽人影,一番思索后一路飞奔而来。见到倒地不起的百里瑞泽,本焦急担忧的心更为一紧,“阿泽!” 百里瑞泽虚弱摇头,“我没事。你怎来了?怎么知道我来了这里?” 周从安神情抑郁,有些自责,“我,我早该想到的,却来迟了!” 聪明如他,怎可能不知道周府发生的事是何人所为! 唐兮乐脸色暗沉的可怕,“周从安……” “当时你我约定可还算数?”周从安猛的开口。 唐兮乐一愣,“当然,本殿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周从安将百里瑞泽扶起来,笃定道,“我要带阿泽走!”唐兮乐皱眉,未来得及开口被周从安先一步道,“我会和阿泽离开南安城,从此再不回皇城。”她看着唐兮乐的眼,眼中坦荡无畏,视死如归。 成为真,不成便两败俱伤。唐兮乐当然知道。她勾了勾嘴角,“我要是不答应呢?如今你没了周府这个依靠,要处置你还有泽月是轻而易举之事!即便你们都死在了王府,也没人会在意。” “你觉得真是如此!”周从安道,“我能去边越城,能从边越城回来,这一路被刺杀死里逃生,不用我多说你该猜到不单单只靠泽月和我的运气吧!还有我父亲母亲之死应该算不得大殿下头上!不知陛下会怎么做?我母亲当年从军时的朋友部下应该也能找到一二!就算死了,能拉三殿下垫背也值!”还有,唐兮乐虽靠计谋得来的太女之位,心中可是有治国安邦的鸿鹄之志,孰轻孰重自有平衡。 “你威胁我!”唐兮乐道,心里吃惊不小,她一直觉得周从安就是有些异于常人的文弱书生,没想到周从安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连她的心思都能看透一二。 “是,不是。”周从安点头又摇头,“如果你要这样认为,那就是。我只是想活着,活下去。” “活着?”唐兮乐的眼帘动了下,深沉的眼眸疑惑又震惊,只是为了活着!活着这么简单的理由,却又是多么艰难之事!放弃所有只是为了活着吗? “在我眼里,生命胜过一切。”周从安道。她一直这么觉得,穿来前是,成为周从安后更是。 唐兮乐才反应过来自己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看着周从安坚定的眼神,唐兮乐动容,“我放你们走。”唐兮乐对护卫摆了摆手,护卫退了一条道来。 周从安暗暗松了口气,小声低喃,“我们走。”带着极近昏迷的百里瑞泽脚步蹒跚且坚定的向府门而去。 看着两人彼此依靠相拥离开的身影,唐兮乐心里不是滋味,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翻江倒海。如果不让他们活着离开,是不是心里就会舒坦些?一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唐兮乐的情绪也意味不明。 直到身边的人来说,两人已经彻底消失在府门口,唐兮乐才面无表情的扬了扬嘴角,走进房内,任由身边的人为他换衣治伤。 “咚,咚……啊……”昏暗的牢房里,奋力的鞭打声和痛苦的嘶喊声,传遍整个牢房。本还喧闹吵闹咒骂喊冤的囚犯们纷纷住口,凄惨痛苦的叫声不由吓的他们打哆嗦,连常年蹲在牢里听惯的人身子也不由抖了一下。 过了没一会儿,声音停止了,众人躁动难安的心总算平静下来,随之而来是小声的嘟嚷,再不敢大喊大闹。 在这里基本一天一小审,三天一大审,不管进来的人是真冤假冤,不死也得脱层皮。遇上狱卒心情不好,打骂是常有。 所以刚才那人不见回到牢房中,多半已经折磨死了。 “哎……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听到旁边牢房里卑微害怕又无助绝望的低喊声,靠在墙角披头散发的白衣少年身体一抖,抬头看向那小的不能再小的窗户,一缕阳光从窗户缝隙落下来,直直落在他的脸上。即使身在在黑暗的地牢里,也足以看清他的模样。这是一张十分俊美好看的脸,白皙精致的五官,一双漂亮的眼眸此时像深潭一样沉静,带着些纯净又带着些绝望。 朝起暮落,今日已经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三日,再过不久就应该轮到他了!他清醒却又恍惚的想。 一阵窸窸窣窣后,牢房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他吓的猛的回头,没想到这么快!随后看着人进来,心里不由害怕还有委屈,“不是我!人不是我杀的!”他的语气带着颤抖和祈求。 进来的狱卒没有理会他的喊冤,对身边一起来的人点头哈腰道,“这就是在江月楼出事被带来的泽月。” 来人点头,“你先下去!”狱卒不多话,急忙退下。见人走后,来人退居一侧,“殿下!”一直在她身后的一人走上前来。 少年懵懵的看着两人,疑惑出现在漂亮的眼眸里,待听到他们的对话,他的心里带上了希望,又生出了惶恐不安。 他有希望离开这里了!可是…… “你叫泽月?”那人道。 “是!”泽月平静道。 “想离开这里吗?” “想,当然想。人不是我杀的,你相信人不是我杀的?” “这不重要!” 泽月震惊的凝视她,嘴里喃喃,“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无罪释放。只要你成为我的人!” 只要你成为我的人! 我的人! 就是这样的开始,让他本就无从选择的人生更加生不由己!明明是含冤入狱,偏偏身份低微,只能狱中等死。明明她一出手就能让真相大白,偏偏只想让他俯首帖耳,成为她手中称手的刀刃。 明明无罪,却有了她的救命之恩情! 三年,又一个三年……他终归是还清了吧! 第89章 活着回来 “小子, 这段时间多谢了!”旧小的柴房里,女人低沉的声音难得带着一丝明显的感激。 “你要走了?”刚拿食物进来的少年不由惊讶。 “嗯!”女人点头,“我近日教你的剑法只要你好好练习, 他日遇上心怀不轨之人,至少能保命!”女人严肃的叮嘱了少年几句, 转身离去。 少年有些呆。他都已经流落至此了,还怕什么心怀不轨之人! 回过神看见女人躺过的地方落下了她宝贝的两本书册, 忙拿起就要追去, 然而女人已经走远。他好奇的翻开封面, 一张纸条出来在眼前,她是故意没带走, 将她珍藏的武功秘籍留给了他! 连少年自己也没想到,他顺手救了那女人一命, 那女人却间接改变了他一生,给他底气拿出勇气反抗既定的命运。 “燕先生!”偏僻小客栈里, 百里瑞泽在一角落找到他要找的人。 燕子舟看到百里瑞泽, 坐姿神情都未变一下, 一脸冷漠的吃着肉喝着酒。 “燕先生!”百里瑞泽心情复杂的在燕子舟对面坐下, 小心翼翼道,“多年不见,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这些年燕先生过的好吗?” 燕子舟拿着酒瓶的手顿了顿, 一副了然的上扬嘴角, “我知道你来做什么!不必和我客套!” “燕先生, 我……” 燕子舟摆摆手,无所谓道, “想让我放过那女子?没问题。只要你能打赢我,我便放过那女子!” 百里瑞泽凝重的眼神一亮, “真的?可是这不是你接的任务?任务未完成,你怎么办?”作为杀手,便是已杀人为生。一般杀手未完成雇主的任务,不是死便是会隐姓埋名消失无踪。燕先生…… 燕子舟毫不在意道,“你先打赢我再说!”放下酒瓶,拿起剑,直径向外面而去。 百里瑞泽一时发愣,定了定身,随后跟着燕子舟身后离开。燕子舟走到客栈外无人处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他,神情如多年前那般冷漠。 能留的想要的本身就该付出同等的代价。这是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的道理。他不想燕先生有事,但更不想她死! 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随之而来一道暗影背光而来。 “阿泽,你醒了?阿泽。” 周从安那张比男子还柔和美丽的脸在他睁眼时映入眼帘。百里瑞泽喉咙干涸的动了动嘴,多日的昏迷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他还活着!百里瑞泽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悲伤。他还是没有撼动唐兮乐分毫!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已没有白雪。天气渐渐变暖,百里瑞泽的身体慢慢好转,小竹黎也慢慢长大,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城南略偏僻一处不起眼的小别院,周从安他们已在此地住了多日。青竹一直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一日又一日,直到百里瑞泽醒来也没消减他心中的苦闷忧郁。 难得的太阳,青竹推着摇篮来到窗前,和孩子沐浴在阳光下,孩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笑的格外开心,逗得青竹也不由上扬嘴角。 渐渐的,孩子在温暖的阳光下睡去,青竹细心为孩子拢了拢被子,看着窗外院子里偶尔飘落的梅花,不由出神。 “你说小姐该怎么办?” 不知从何时,窗外多了一人,怀中抱剑站在窗前,沐浴在阳光下,看着院里梅花飘落,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片茫然和不明显的担忧。 “泽月公子伤重,大夫说即便伤好,以后也再难有孕。”青竹的语气平缓,眼里却藏着晕染不开的无奈忧伤。转眼看着熟睡的孩子,她的眼中更添遗憾疼惜,“如果这孩子是小姐的该有多好?” 青竹难得说这么多话,外露这么深的情绪。流风静静的听着,在孩子这件事上,他和青竹一样,心情沉重复杂,替周从安周庆容感到无奈难过。他们虽有着相对健全自由的人格,可是终归留有主仆的影子和传统留后的思想。放在周从安心上不过是一个小叹息的事,在他们的心里是一辈子的遗憾。他们的心里无比希望周从安有属于周家血脉的孩子。 “吱”一声,未关的门口传来细小的唏嘘声。青竹的情绪压下,恢复到一贯的清明,回头看去什么也没有。 “我去看看!”流风低沉道。 青竹点头。 流风快步走上前,一抹白色衣角消失在转角。流风皱眉,停下脚步,片刻转身离去。 “阿泽,你去哪了?”周从安从外面回来,见百里瑞泽屋内无人,正打算出去,就在门口与百里瑞泽遇见了。 百里瑞泽脸色有些发白,眼中有些恍惚,看到周从安收敛情绪,强打起精神扬起嘴角:“我见今天天气不错,就想找你去院子坐坐。” 周从安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咱们心有灵犀。”周从安扶着百里瑞泽向院子里走去。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显得分外柔和。 “从安,你今日的心情不错!”百里瑞泽看着周从安近日难得的笑容,压下自己心里的情绪,同周从安一样笑起来,“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周从安将百里瑞泽的衣服拢了拢,再用厚垫子垫到院里石凳上,然后才让百里瑞泽坐下。等一同坐下后,周从安才道:“今日到街上,在赵姨那听到了知儿的消息,也许这一生还能有幸再见她一面。”如果她能在近日回来的话。周从安在心里默默补上这句话。在她离开南安城之前,如若不能与赵雪知相见,以古代如今这样的交通,她和赵雪知怕是再难相见。 “碰碰碰……” 大门在午后太阳划过正当空时被敲响。青竹在疑惑中打开大门,眼神不由一怔。正抱着孩子在院里玩耍的周从安回首,看到迎面而来的人,一双带笑温和的眼眸满是震惊喜悦,星星在眼眸里闪烁。 “从安……”久违的熟悉的嗓音一响,周从安眼中的星星变成水滴啪一声落了下来。 眼前的人身着青衣,身形消瘦,头发冠于头顶,是她,她心心念念的人儿赵雪知回来了。几月不见,原本英俊修长的赵雪知消瘦不少,一双多情不羁的眉眸此时沉静而温柔,带着一丝老成内敛。 知儿…… “知儿。”周从安情绪激动,一个健步将人一把抱住,连怀里的孩子什么时候被青竹接过都已没有了清晰意识。 赵雪知回抱着她,眼中带着宠溺的温柔,“我回来了!” 叶青梅坐在轮椅上出现在赵雪知身后,看着相拥的两人脸上也是一片温柔,眼中含笑带泪。 “从安,”“对不起,我不该一意孤行去边越,让你身处险境,好在你平安归来。”周从安自责道。 赵雪知笑道,“我可不是因为你,你一路归来可不比我经历的少,至少我还是安全的。”她安慰周从安,真正一路走来经历过多少困难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周从安心里那一抹无处安放的内疚沉重在见到赵雪知后,终于淡化,心里的开心是难以言说。她再一次明白小说里的固定情景结局是会改变的,它已经不是在小说里的世界,而是真真切切会改变有所无常变化的真实世界,她所感受感知的现在就是她的人生。不会因为所谓的小说书中就有所固定,也不会因为她的意识就可改变任何一个人的人生。 “让我进去?赵雪知,赵雪知。”大门外突地传来男声。 周从安她们相聚时,流风已在大门口守住,这会正将一个陌生男子拦在大门口。男子不服气的高喊赵雪知,引起周从安几人的关注。 看清来人,赵雪知不由起身,眉目微皱:“你怎来了?” 流风见此,自觉的站到一边去。男子几个健步走进来,直奔到赵雪知身旁。“见你久久未归,来看着你。”视线转到周从安身上,挑眉,“你就是周从安!”闻名不如见面。 男子赤裸打量的视线让周从安微微尴尬,来这个世界一年多,这是第一次有男子这般大胆肆意的看着她,直盯着她脸色发烫。 赵雪知挡在周从安身前,无奈的看着男子,“我过一会就回来了。你先回去。” 男子道,“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他侧过头来,对同从安道:“易雪,赵雪知的未婚夫。 “呃!”周从安愣了愣,忙道:“在下周从安。” 男子笑道,“我知道,进南安城就知道了。” “易雪!”赵雪知的声音严肃而冷漠。易雪知道她这是真得发火了。忙笑道:“我在马车上等你。”说后,自顾自的潇洒离去。 易雪的离开并没有让她们恢复到之前的氛围。赵雪知和周从安聊了几句,而后告别离开。周从安和叶青梅目送着赵雪知的马车渐渐远去,心里没来由的涌出一丝忧伤。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再难相见。 “与其说是被易雪所救,不如说是被易雪所掳。”叶青梅说完这句后,在一同前来的周从安护送下缓缓下了马车。送到府门口,叶青梅轻声道,“不进去看看阿忆?” 同从安看了看府门,摇头,“不了!他身体本就不好,现在相见,怕他更添忧伤。”《 》 【结局篇】 第90章 最后结局 “安好, 勿念!”周从安看着陌生人送来的信,信上只有这四个大字,眉头不由紧锁。见身着灰色衣裳的送信人就要走, 忙喊住她,“叫你送信来的人现在在哪里?” 灰色女子面无表情, 低垂眼帘,“小人不知。那个公子给了我银子让我把信送到您手上就走了!”说完一个利落的弯腰拱手, 脚步不急不躁沉稳的离去。 周从安心里一沉, 神情沉重, 若有所思,他们好不容易在一起, 阿泽是不可能只留下几个字就离开的! 流风皱眉,想起前几日, “小姐,孩子之事, 想必公子已经知晓。” 周从安还没反应过来, 青竹震惊的嗓音都提高不少, “那日门外是公子!” 流风轻轻点头, 直视周从安的眼睛,眼睛里一片担忧自责。 周从安表情只怔了一下,“流风, 好好照顾青竹。”说后果断转身离开。 “小姐……”青竹担心的唤了一声匆忙的周从安, 见周从安没有理会, 忙对流风道,“流风, 快,和小姐一起去!” “那你……”流风其实也想跟上周从安, 可是只留青竹和孩子两人在院里会有危险。 “别担心我和小竹黎,你快去,你走后我会把大门关的牢牢的,直到等到你和小姐回来。”青竹道。 流风不在纠结,朝着青竹坚定点头,“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人来,就躲起来。” 在这里同古代男权一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基本刻在大多数人的骨子里。即便像百里瑞泽这般思想有些跳脱的女尊人,潜意识里还是会留有或多或少这样的想法。但是……周从安回想起送信之人转身离开的瞬间,外衣带风露出里层衣服一角,灰色普通麻布外衣下有着光滑细腻布料的内层,黑色的长靴上有着一块不明显的精致图案。 送信来的人并不是普通人! 周从安一直跟着那人,那人脚步极快,没跟多久跟丢了,一问路人,才知那人出了城。 周从安故作沉稳的心开始着急了,正好流风牵着马找来,“小姐。”周从安顾不得其他,上马向城外而去。 太阳开始落下,临近黄昏,周从安骑着马终于见到了送信的人,粗布麻衣已不见,一身侍卫打扮的黑色锦衣,见到周从安,动作麻利果断的抱拳行礼。 “你是故意引我来此?”周从安这时也心知肚明,一个侍卫就穿的比普通公子小姐好,可见她的主子了。 那人不语,将流风拦了下来,为周从引路。周从安这时不在那么害怕和担心,对流风笑示意,“在这等着我。” 没走几步,一眼瞧见不大的湖泊边八角亭处,八角亭里有两道熟悉的身影对立而坐。 身着白衣的百里瑞泽,和她心里猜测到的那人、周从安见不得光的母亲唐绍和。 “看到她真的是十分在意你啊!不到半日就找来了!”唐绍和看着靠近的周从安,对着百里瑞泽感叹道。 百里瑞泽温柔淡笑的落下一枚棋,一双美丽的眼带着无限柔情看着向他们走来的周从安。他知道她会来,即便那字是他写的,她也能看出些什么。 周从安走近,打量了百里瑞泽一番,站到百里瑞泽身前,才弯腰行礼,“从安拜见皇上。” 唐绍和摆手,“不必多礼。”语气难得的柔和。见唐绍和穿着便服,周从安便也没大动作。 “既然你来了,就陪朕下一局!”唐绍和道。听到唐绍和的话,身边侍从上前将刚才的棋局黑白分离出来,退了下去。 周从安脸色微微难看,她不会下围棋。以前的周从安会下棋吗?不过以前的周从安从来没见过唐绍和,唐绍和应该也不知道她会什么。 但周从安是读书文人,琴棋书画这些东西,唐绍和自然觉得周从安即便不精也都可会一二,难得唐绍和还生出亲近一下的心思。 百里瑞泽跟着周从安这么久,知道周从安是什么状况,正打算帮着说话。 周从安想到事到如今,也不用什么顾虑,直接道,“从安不会。” 唐绍和有点惊讶,皱眉,“不会下棋?” 见唐绍和温和的脸色微变,周从安勉强一笑,“只会一点点!” 唐绍和顿了片刻,笑道,“那也行,刚才同你家夫郎下两局,技术倒是不错,朕允许他当你的军师!” 周从安也不好再拒绝。陪着唐绍和在八角亭里开始下棋。眼看过了许久,天已经暗下来,周从安想要回城,等着唐绍和的发话。 唐绍和看着周从安沉思片刻,想要再说什么却也没有开口。叫来人领他们离开八角亭,也为他们准备好马车,让他们坐马车离开。 也许今生今世他们再不会见面。周从安知道,唐绍和也知道,周从安不能复仇不可能再留在南安城,唐绍和不可能为了她动摇朝堂布局,所以再不见是他们最好的命运。 不过,唐绍和心里应该还是有周从安生身父亲的吧!周从安心叹。 如今她得了唐绍和亲自默认出城离开的暗示,她和泽月出城去往它城的路上应该不至于被追杀了吧! “阿泽,过几日我们离开南安城!”周从安看着泽月,无比认真开口。 泽月神情愣住,“就这么离开了?周大人和王夫的事……”就这么算了!想起那日在唐兮乐府中,她和唐兮乐的对话,泽月眼中闪过自责,“如果是因为我,你大可不必……” 泽月的欲言又止,周从安当然明白,神情恍惚了下,轻轻点头又轻松摇头,“一切自有天定!”话里带着意味不明的坚定。 看着泽月疑惑的眼神,周从安扬起嘴角,“天道好轮回,因果报应不过是迟早的事。”唐兮乐和唐兮羽终将为他们所做的事付出代价。那个一身正义富有抱负的夏东瑶不会让王法规则付之东流,如果会,那她夏东瑶便不是夏东瑶了。 夏东瑶她……她知道她是同她来自同一个世界同时代的人。周从安其实一直很小心,小心到出门在外尽量注意自己说话用词,连喜爱的画画的方式都换成了这个时代普遍的方式。本来她画的话本皆是情情爱爱,并不会入高干子弟们过书生学子的眼,却在冷清络离世后的那段时间,不巧被夏东瑶看到了不知被谁遗落在角落的周从安所做的话本,有些在女尊不常见的词句在话本中用的自然又流畅,从此怀疑的种子落在心中。 直到周从安离开南安城的这日,夏东瑶来送周从安,说了一句只有两人才懂的一句话,周从安回看着她,笑而未答,夏东瑶心里的疑惑散了。两人对视着,无数的情绪在眼眶里翻江倒海,而后归于平静。 “保重!”两人心照不宣互相道一句珍重。离别时,周从安说出了那句欲言又止好久的话,“以后……我是说以后……想五星红旗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陪你喝杯酒还是没问题的!”夏东瑶选择走的这条路,注定高处不胜寒,特别是还有一个永远归不去的故乡。 在往后的岁月里,夏东瑶会一步一步位于丞相之位,南司国在夏东瑶的辅佐下繁荣昌盛。唐兮羽在唐兮乐登基没几日,被囚圈地一生,唐兮乐也在她中年之际重病缠身,唐兮寒离开都城,落府边关,无招再不愿踏入南安一步。 “一拜天地……” 离南安城遥远的锦州一处小庭院里,不大的院子站满了人,一对新人身着喜庆红衣,在邻里乡亲的见证下,开始了成亲仪式。 人群前首,一位娇弱美丽的男人已泪流满面,明明嘴角上扬眼眸含笑,心里无比欢喜,眼泪却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泽哥和从安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呜呜呜……泽哥……呜呜呜……太好了。”感动激动让温林泣不成声。 一旁冷峻面无表情的唐兮寒无奈叹息,安慰的轻拍着他的肩膀。“好了,今天是泽月公子和周从安喜庆的日子,不哭了,旁人该笑话了。” 听了唐兮寒的话,温林忙点头,捂住自己的嘴,眼泪还是控制不住落下。泽月和周从安一路走来,他看在眼里,不管是他们的身份处境经历都相差太多,可是他们相识相知相爱,走的异常的艰难。他们都是对他最好的人,终得圆满,他怎能不感动不激动! “二拜高堂……” “早知你这般,我就不带你来了!”唐兮寒心疼玩笑道。 温林的情绪总算收敛了些,能参加泽哥从安的婚礼他真的很开心,很感激唐兮寒。收到周从安的请帖,唐兮寒二话不说,将军中事务安排好,就陪着他坐着马车来到锦州。 “夫妻对拜……” 随着最后一拜完,周从安和百里瑞泽看着彼此,笑了,笑的眉眼弯弯,眼泪从两人的眼角滑落下来。 他们这一场成亲仪式是这个世界普通人家成亲仪式,唯有不同的事是没有盖红盖头,没有当即送入洞房,两人一起在酒席间为众人敬茶敬酒,接受邻居乡亲的祝福。 “从安……”熟悉的声音在宾客散去时响起,正准备收拾院子的周从安抬起头来,一道高瘦挺拔的身影风尘仆仆的站在院门口,看着院内寥寥几人,一脸失落,“看来还是来晚了!” “知儿……你怎来了?”周从安的惊讶喜悦难以言表,南安离锦州那么远,赵雪知竟然来了。 “你是以为我不会来吗?”赵雪知笑道,“你和泽月成亲,我怎会不来!就是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没能看到你们拜堂!” “你能来我就很开心!”周从安笑道。瞧见赵雪知身后的人,周从安愣了愣,“大皇子!” 那个俊美异常的皇子唐沐风此时着一身女子打扮,眉目温和的站在赵雪知一旁。周从安简单行礼,“殿下。” “不必!”唐沐风嘴角上扬,“最近有事在锦州附近,听说你成亲,我不请自来,周小姐莫怪。” “那里那里。你能来,是我和阿泽的荣幸。”周从安客套道,心里涌上一丝暖流,她万万没想到唐沐风会来,并再次见到他。 温林和唐兮寒从内屋出来,刚好与赵雪知四目相对,温林没想到会遇上赵雪知,神情呆了下。随后出来的唐兮寒眼里闪过一丝冷漠,看着温林的眼神带着一丝心疼和不安,对于温林嫁她之前的事,唐兮寒是一清二楚,当然也包括温林和唐兮寒之间的那段过往。 唐兮寒呆了下,嘴角上扬,对着温林笑的如往常般开怀,只是少了洒脱桀骜,多了正经温柔。 他们好久不见,终是相见,颔首浅笑,温林心里早已释怀。 一轮圆月,院子石桌,对饮几人,遥遥相望,浅笑焉焉,皆人之所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