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故事集》 第352章 碧落黄泉刀 暮色四合时,塞北官道上扬起漫天黄沙。三十六匹快马踏碎荒原寂静,马上骑客皆着玄色劲装,腰佩弯刀,当先一面赤底金边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上书“镇远”二字。这队人马护送着七辆黑篷马车,车轮在沙地上碾出深痕,显是载着重物。最后一辆马车忽然发出闷响,左侧车轮竟陷进流沙之中。 镖头陈四海勒住缰绳,古铜色脸庞上刀疤微微抽动。他抬手示意队伍停下,四周只有风卷黄沙的呜咽声。“起镖!”他声如洪钟,几个年轻镖师立即下马去推车。就在这时,远处沙丘后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胡笳。 黄沙深处转出百余骑,人人以黑布蒙面,鞍旁悬挂着奇形兵刃。为首者身形魁梧如铁塔,坐骑竟是罕见的汗血宝马。陈四海瞳孔骤缩——这些人马出现得悄无声息,显然是追踪已久。“亮青子!”他大喝一声,三十六名镖师同时拔刀,动作整齐划一。 那魁梧首领却不急于进攻,打马缓行至镖队前三丈处,声音沙哑如磨刀石:“陈总镖头,留下黄泉图,饶你们全尸。”陈四海仰天大笑:“我镇远镖局走镖三十年,从不知什么叫留货保命!”话音未落,袖中三支透骨钉已破空射出,直取对方咽喉、心口、丹田三处要害。 岂料那首领不闪不避,透骨钉及身时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陈四海心头巨震,失声道:“金钟罩第十重?”首领冷笑:“有点眼力。”突然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如苍鹰搏兔般扑来。陈四海举刀相迎,却听“铛”的一声,陪伴他二十年的精钢朴刀竟从中断裂! 电光火石间,陈四海觉胸口剧痛,低头只见对方五指已没入自己胸膛。他拼尽最后力气嘶吼:“护镖……走!”整个镖队顿时陷入混战。血光飞溅中,一个瘦小身影悄然钻入陷住的马车底部,揭开暗格取出个紫檀木匣,趁乱滚进道旁枯草丛。 这场屠杀持续了半柱香功夫。当最后一名镖师倒下,首领掀开车帘查验货物,突然暴怒:“中计!黄泉图不在车上!”他扯下面巾,露出满脸虬髯,右颊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嘴角。副手颤声回禀:“沙爷,清点过了,少了个喂马的杂役。” 此时那瘦小身影已在暮色中奔出三里地,怀中紧搂木匣。他叫沈青河,本是江南书香门第的少爷,半年前家中突遭灭门,只有他被老仆塞进地窖侥幸逃生。为查真凶,他隐姓埋名混入镇远镖局。方才乱战中,他记得陈四海临死前朝自己藏身处瞥了一眼,唇形分明在说“碧落”。 沈青河不敢走官道,专拣荒僻小径。月至中天时,他躲进个破败山神庙,刚想喘口气,忽闻庙外传来脚步声。他慌忙藏身神像之后,从裂缝中窥见个白衣女子飘然而入。这女子约莫二八年华,眉眼如画,腰间悬着对鸳鸯短剑。她似未察觉庙中有人,取下竹笠拂去尘土,忽然对着神像笑道:“后面的朋友,不妨出来相见。” 沈青河心头一紧,却见女子袖中射出三点寒星,竟不是朝自己而来。庙梁上传来闷哼,三个黑衣人大鸟般跌落。几乎同时,庙门外又涌入七八个持刀汉子,为首者阴恻恻道:“白凤凰,交出黄泉图,留你全尸!”白衣女子轻笑:“巧了,今日第二回听见这话。”话音未落,双剑已然出鞘。 沈青河但见剑光如雪,那女子在刀丛中翩若惊鸿。不时有黑衣人倒地,伤口皆在喉间。最后只剩那头目,女子剑尖点在他眉心:“说,谁派你们来的?”头目咬牙道:“你惹不起……”突然口吐黑血栽倒。女子蹙眉:“齿间藏毒,是死士。” 她收剑回鞘,忽然转向神像:“戏看够了?”沈青河只得现身,紧紧抱着木匣。女子打量他片刻,目光落在木匣上:“镇远镖局的?”见沈青河警惕后退,她嫣然一笑,“我若想抢,你早已是尸体。陈四海是我师叔。” 这话让沈青河愣住。女子又道:“他半月前传书给我,说若他遭遇不测,就让我到三十里外的山神庙等一个带紫檀木匣的人。”她从怀中取出半块玉佩,“这是信物。”沈青河想起陈四海确有此佩,时常摩挲,说是故人所赠。他稍松戒备,哑声道:“陈镖头……他们都死了。” 女子神色一黯:“我猜到如此。师叔信中说,这趟镖是诱饵,真正的黄泉图要交给碧落山庄。”她忽然侧耳倾听,“追兵来了,先离开这里。”说着拉起沈青河从后窗跃出。两人在夜色中疾行,女子自称白玉霜,是碧落山庄庄主白千岳的独女。 三日后,他们抵达碧落山庄。但见山庄依山而建,亭台楼阁隐在云雾之中,果然不愧“碧落”之名。白玉霜引着沈青河直入正厅,却见白千岳端坐太师椅上,面色灰败,胸前插着三枚透骨钉!白玉霜扑到父亲身前,发现他尚有余息。 白千岳艰难睁眼,看到女儿手中的木匣,瞳孔突然放大:“快……走……”白玉霜急问:“爹爹,是谁伤你?”白千岳嘴唇颤动,目光转向沈青河,突然露出极度惊恐之色。这时厅外传来长笑:“自然是本座!”数十人涌入大厅,为首者锦衣玉带,竟是武林盟主司徒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司徒雷抚掌笑道:“好侄女,多谢你带回黄泉图。”白玉霜剑指对方:“是你伤我爹爹?”司徒雷叹道:“贤弟不肯说出黄泉图下落,为兄只好用些手段。”突然出手如电,直取木匣。白玉霜双剑齐出,却被司徒雷袖中软剑架住。只听“叮当”数声,她虎口迸裂,双剑脱手。 沈青河见状,抱起木匣就往内室跑。司徒雷冷笑:“小贼哪里走!”凌空一掌拍来。危急关头,白千岳突然跃起,以身躯硬接这一掌,嘶吼着抱住司徒雷:“快走!”白玉霜含泪拉起沈青河冲进密道。身后传来司徒雷的怒吼和白千岳的惨哼。 两人在密道中不知奔了多久,终于从山腰树洞钻出。白玉霜泪痕未干,却咬牙道:“司徒雷武功已至化境,除非找到黄泉秘境,否则无人能制。”沈青河打开木匣,里面是张非绢非纸的地图,绘着诡异山水,旁书“碧落黄泉,生死相见”。 按图索骥,他们来到大漠边缘的鬼哭峡。传说这里是上古战场,每逢风起便能听到冤魂哭泣。图中标注的入口竟是个流沙漩涡,两人手拉手跃入,被卷入地下河,再浮起时已置身巨大洞窟。四壁刻满武功图谱,正中石台上插着柄形制奇古的弯刀。 沈青河伸手拔刀,刀身突然绽放碧光,无数信息涌入脑海——原来这黄泉图是初代碧落庄主所留,他勘破生死之谜,在此留下毕生武学。唯有心怀苍生、历经磨难者方能继承。而那柄刀名曰“黄泉”,刀中蕴藏着至阴至寒的黄泉真气。 正当他们潜心修习时,司徒雷竟率众追至。原来他早在白玉霜身上下了追踪香。洞中顿时剑拔弩张。司徒雷狂笑:“天助我也!今日就让你们葬在此处!”说罢施展成名绝学“天雷掌”,掌风带着雷鸣。白玉霜使出碧落剑法相抗,却节节败退。 沈青河突然福至心灵,黄泉刀自动出鞘。一道碧光如长虹贯日,洞中气温骤降。司徒雷大惊:“你竟练成了黄泉刀法?”旋即狞笑,“初学乍练,也敢献丑!”全力催动掌力。两人战作一团,刀光掌影间,沈青河渐感不支。危急时刻,他想起图中口诀“碧落黄泉,阴阳相生”,突然将刀交给白玉霜:“双修合璧!” 说也奇怪,白玉霜握刀瞬间,刀光大盛。她本修习碧落心法,与黄泉真气相辅相成。两人刀剑合舞,竟生出绵绵不绝的威力。司徒雷被逼得连连后退,突然咬破舌尖,施展禁忌武功“血魔大法”,功力暴涨三倍。双方硬拼一记,整个洞窟剧烈摇晃,顶上开始坍塌。 乱石纷飞中,沈青河为护白玉霜被巨石砸中后背,口喷鲜血。白玉霜悲啸一声,刀剑齐出,竟突破极限,使出了失传百年的“碧落黄泉斩”。司徒雷躲闪不及,右臂齐肩而断,惨叫着被落石掩埋。两人相互搀扶着逃出洞窟,身后山体轰然崩塌。 一年后的清明,重建的碧落山庄来了位不速之客。竟是当日镇远镖局幸存的杂役,他带来个惊人消息:司徒雷未死,且整合了塞北十三帮,不日就要南下。沈青河与白玉霜相视一笑,如今他们已参透碧落黄泉的奥秘,再非吴下阿蒙。 三月十五,雁回峰顶。司徒雷果然现身,断臂处装着精铁钩爪。他身后站着塞北群豪,更有几个番僧模样的高手。沈青河孤身赴会,黄泉刀斜指地面:“今日做个了断。”司徒雷阴笑:“小子狂妄!”铁爪挥出,带起腥风。这番他竟使出西域邪功,招式诡谲狠毒。 两人从峰顶战至半空,刀光爪影令人目眩。沈青河故意卖个破绽,司徒雷果然中计,铁爪直取心口。岂料这竟是虚招,沈青河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再出现时已在司徒雷身后。黄泉刀轻轻划过,司徒雷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透出的刀尖。 “这……是什么招式?” “碧落黄泉,无处可逃。” 司徒雷轰然倒地,眼中最后映出的是万里碧空。塞北群豪见首领毙命,顿时作鸟兽散。沈青河还刀入鞘,望向南方。那里有他魂牵梦萦的江南水乡,还有待雪的血海深仇。 白玉霜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轻握他的手:“我陪你回去。”两人并肩下山,身影渐渐融入暮色。江湖风波永无止息,但只要刀剑同在,碧落黄泉皆可往。远处传来牧童歌声,唱的是:少年匹马江湖老,唯有碧落映黄泉…… 沈青河与白玉霜一路南下,过长江时已是深秋。船家是个絮叨的老汉,摇橹时说起江南近来怪事:“客官不知,姑苏城外出个吃人的魔头,专掏人心肝。官府悬赏千金,江湖好汉去了几拨,没见回来的。”白玉霜与沈青河对视一眼,都想起司徒雷临死前说的“江南旧友”。 三日后抵达姑苏,沈青河站在沈家废墟前默然良久。焦黑的梁柱间野草萋萋,唯有半堵照壁立着,上面还留着暗褐色的血痕。邻家老妪认出他,颤巍巍从门缝递出个油布包:“你爹遇害前夜埋在后院的,说若沈家遭难,交给有缘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布包里是本账册,记录着近年来与塞北的丝绸交易。最后一页墨迹凌乱:“司徒雷欲吞江南漕运,沈某不从,祸将至矣。”另有一行小字:“洞庭春茶,味有异。”白玉霜捻起账册边缘的茶渍轻嗅:“迷魂散,难怪司徒雷能轻易得手。” 当夜二人宿在城外客栈。子时刚过,窗外飘来甜腻香气。沈青河屏息装睡,见纸窗被捅开小孔,伸进支竹管。他闪电般出手扣住窗外人手腕,却听一声娇呼。扯进来是个绿衣少女,腕间系着银铃。白玉霜点灯一看,蹙眉道:“苗疆五毒教的人?” 少女挣扎道:“快松手!你们中了我的蛊毒...”话音未落,沈青河已觉心口绞痛。白玉霜短剑架在少女颈上:“解药。”少女冷笑:“杀了我,他必死无疑。”突然窗外射进三枚银针,少女应声倒地。有个佝偻身影跃入,扯下面具竟是陈四海! “镖头!”沈青河又惊又喜。陈四海叹道:“那日我假死脱身,暗中查访。司徒雷在江南有个同伙,专擅蛊毒。”他指地上少女,“这是五毒教圣女阿萝,半年前被司徒雷收买。”说着从怀中取出瓷瓶,“这是解药,但需连服七日。” 原来陈四海追踪至此,发现姑苏知府与司徒雷勾结,借漕运之便运送蛊虫。近日的掏心案,实是有人在练邪功“噬心大法”。正说着,阿萝突然睁眼,袖中飞出群毒蜂。陈四海挥袖震落,她却借机破窗而逃。远处传来厉啸:“陈四海!坏我好事!” 次日姑苏城张贴海捕文书,绘着三人画像。他们躲进寒山寺密室,听得香客议论:“知府大人昨夜遇刺,心肝被掏空了!”沈青河翻看账册,忽指某页:“你们看,司徒雷每次来姑苏,必去洞庭茶庄。” 三人夜探茶庄,在窖中发现成箱的蛊虫。正要退出,四周突然火把通明。阿萝站在屋顶娇笑:“等候多时了!”数十名黑衣人手持劲弩围拢。危急时,寺钟大作,百余僧众持棍杀出。为首老僧白眉垂肩:“老衲等这天很久了。” 混战中,陈四海盯住阿萝紧追不舍。追至太湖畔,阿萝突然转身嫣然一笑:“陈镖头,可知我为何投靠司徒雷?”她扯开衣襟,心口纹着狼头图腾,“我本是塞北狼族公主,司徒雷灭我全族...”话未说完,七窍突然涌出黑血。陈四海急上前扶住,她断续道:“小心...知府是假的...”气绝身亡。 真知府早已被害,现在的竟是司徒雷师弟千面狐假扮。三人率僧众攻入府衙,在密室找到被囚的武林盟长老。原来司徒雷为夺盟主之位,暗中给各派首脑下蛊。解蛊需五毒教圣物“碧血蟾珠”,而此物随阿萝失踪。 沈青河想起阿萝临终姿态怪异,重返太湖。在芦苇丛中找到她藏匿的玉珠,珠内果然有只金蟾。众长老解蛊后,江南武林群情激愤。各派组成义军,由沈青河率领北伐。临行前,他在父母坟前栽下红梅:“待孩儿铲除余孽,再续沈家香火。” 大军行至长江,对岸竖起“司徒”大旗。司徒雷竟未死,戴着青铜面具立在船头:“小子,可知黄泉图为何引无数人争夺?”他掀开甲板,下面堆满火药,“因图中藏着前朝宝藏,得之可得天下!”突然点燃引线,战船直冲过来。 白玉霜抛出鸳鸯剑,双剑如蛟龙出海,绞断敌船桅杆。沈青河趁势跃过江面,黄泉刀直取司徒雷。两人在桅杆上激战,刀气纵横间,司徒雷面具碎裂,露出半张骷髅脸:“当年练功走火,全靠人心维持...”说着五指成爪掏向沈青河心口。 突然陈四海从水中跃出,抱住司徒雷坠向火药船。轰天巨响中,江面升起火柱。沈青河跪在船头痛哭,却见下游浮起块船板,陈四海趴在板上微笑:“老夫...赌赢了...”手中紧握着司徒雷的残骸。 次年清明,碧落山庄张灯结彩。沈青河与白玉霜大婚当日,收到苗疆来的贺礼——是阿萝的妹妹送还的镇远镖局旗幡,附信说已重整五毒教。新娘捧着黄泉刀与新郎共舞,刀光映着满山碧桃。江湖传言,有人见这对侠侣泛舟太湖,船头摆着两坛酒三只杯。而塞北商道上,重现镇远镖局的镖旗,总镖头是个脸带刀疤的独臂老汉。 暮色里,寒山寺钟声荡开层层涟漪。姑苏城新开的茶楼中,说书人拍响醒木:“正所谓:碧落黄泉两相映,刀光剑影总关情。莫道江湖风波恶,犹有明月照山青。” 喜欢古风故事集请大家收藏:()古风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3章 碧落黄泉刀 暮色四合时,塞外黄沙尽处忽然扬起一道烟尘。那烟尘起得极快,转眼已到眼前,却是个浑身浴血的青衫客伏在马背上。他腰间佩刀已断,只剩半截,背上三道箭伤深可见骨。马儿奔到绿洲湖畔,前蹄一软,轰然倒地。青衫客滚落在地,手中仍紧紧攥着个黄绸包裹。 这绿洲名叫月亮湖,湖畔有座荒废多年的龙王庙。庙里此刻正坐着个白衣书生,对着残破的神像自斟自饮。听得外面动静,书生缓步而出,见青衫客奄奄一息,便蹲下身来探他鼻息。 青衫客忽然睁眼,将黄绸包裹塞进书生手中:“交给...金陵...沈...”话未说完,已气绝身亡。 书生尚未回过神来,远处马蹄声如雷震,数十骑黑衣客已至眼前。为首的是个独眼汉子,手中九环刀指着书生:“拿来!” 书生微微一笑,将包裹放在地上,转身便走。独眼汉子使个眼色,旁边两个黑衣客纵马追上,钢刀直劈书生后颈。却见书生头也不回,反手一挥,两道银光闪过,两个黑衣客喉头各多了一枚银针,栽下马来。 独眼汉子脸色骤变:“你是唐门的人?” 书生仍不回头,缓步走向龙王庙。独眼汉子怒吼一声,纵身扑来,九环刀带起一片寒光。书生忽然转身,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软剑,剑光如灵蛇出洞,在独眼汉子腕间一点。九环刀当啷落地,独眼汉子捂着手腕倒退三步,眼中尽是惊骇。 “碧落剑法!你是沈...” 话音未落,书生软剑已抵在他喉头:“回去告诉你们教主,这东西我沈碧落收下了。” 独眼汉子带着手下狼狈而去。沈碧落这才打开黄绸包裹,里面是半块青铜令牌,刻着“黄泉”二字。他脸色微变,将令牌收入怀中,对着青衫客的尸身轻声道:“金陵沈家早已不在,你这又是何苦?” 他正要离开,忽听湖中水声哗啦,一个渔家女撑着竹筏从芦苇丛中转出。这女子约莫二八年华,荆钗布裙,却掩不住天生丽质。她见岸上尸首,惊得竹篙险些脱手。 沈碧落温言道:“姑娘莫怕,这人是我朋友,我自会安葬。” 渔家女定定神,将竹筏靠岸,从篮中取出香烛纸钱:“小女子虽不知究竟,但人死为大,这些请公子拿去用吧。” 沈碧落微微一怔,接过香烛,忽然瞥见女子腕间一道红痕,状如新月。他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却不动声色,只道了谢,便动手挖坑葬了青衫客。 当夜月明如昼,沈碧落在庙中打坐,忽听窗外有人轻笑:“沈公子好定力,杀了我们幽冥教的人,还敢在此逗留。” 话音未落,庙门无风自开,四个红衣人飘然而入。这四人高矮胖瘦各异,手中各持奇门兵刃,正是幽冥教四大护法。 沈碧落眼也不睁:“东西在我身上,有本事来取。” 四人正要动手,忽听庙外传来歌声,却是那渔家女提着食盒而来:“公子还在么?我做了些宵夜...” 她一脚踏进庙门,见这阵势,吓得食盒落地。胖护法狞笑一声,手中钢叉直刺女子心口。沈碧落软剑出鞘,堪堪架住钢叉,却听嗤嗤声响,瘦护法的飞蝗石已到面门。他侧身闪避,另外两个护法的刀剑已封住去路。 眼看沈碧落就要伤在刀剑之下,那渔家女忽然惊呼一声,脚下一滑,看似无意地撞在胖护法身上。胖护法身形一滞,沈碧落趁机剑势陡变,软剑如灵蛇般缠上胖护法手腕。惨叫声中,一只肥手落地。 另外三个护法齐声怒吼,攻势更急。沈碧落以一敌三,渐感不支。忽听渔家女叫道:“公子接刀!”从地上拾起那半截断刀抛来。 沈碧落接刀在手,左手软剑,右手断刀,刀剑合璧,威力大增。但见他刀如猛虎,剑似游龙,不过十招,三个护法均已挂彩。 四人见势不妙,呼啸一声,纵身而去。 沈碧落收起刀剑,对渔家女深施一礼:“多谢姑娘相助。” 渔家女眨眨眼:“公子说什么?小女子不懂。” 沈碧落微微一笑,也不点破,只道:“夜色已深,姑娘请回吧。” 渔家女离去后,沈碧落从怀中取出那半块令牌,在月光下细细端详。令牌边缘刻着细密花纹,似是地图。他沉思片刻,将令牌收入怀中,吹熄烛火,闭目养神。 约莫三更时分,窗外忽然飘来异香。沈碧落屏住呼吸,悄悄从后窗翻出,伏在庙顶。只见两个黑影蹑手蹑脚摸进庙中,对着床铺连发十余枚毒镖。 “得手了!”一人喜道。 另一人却惊叫:“床上没人!” 沈碧落从梁上飘落,软剑架在一人颈上:“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咬咬牙,忽然口吐黑血,倒地身亡。另一人见状也要自尽,被沈碧落卸了下巴。正要逼问,忽听破空声响,一枚金镖射入那人后心。 沈碧落追出庙外,只见月色下一个窈窕身影一闪而逝,看身形正是那渔家女。 他回到庙中,在死者身上搜索,找出一面银牌,上刻“黄泉”二字,与青铜令牌的字体一模一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黄泉令...幽冥教...”沈碧落喃喃自语,“看来这趟浑水,我是非蹚不可了。” 次日清晨,沈碧落收拾行装,正要离开绿洲,忽见远处烟尘大作,数十骑疾驰而来,将龙王庙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个紫袍老者,面如淡金,双目开阖间精光四射。 “沈公子,久违了。”老者声音阴冷,“二十年前令尊沈天雄仗着碧落刀法,伤我右目。今日这笔账,该清算清了。” 沈碧落心中一凛,这老者竟是幽冥教主独孤残。他握紧软剑,淡淡道:“独孤教主亲自前来,就为报私仇?” 独孤残冷笑:“交出黄泉令,留你全尸。” 沈碧落忽然大笑:“教主可知这黄泉令有何用处?” 独孤残一怔:“此乃本教圣物,自然...” “自然不知!”沈碧落截口道,“这令牌关系着一处宝藏,其中不仅有金银珠宝,还有绝世武功秘籍。否则贵教何必倾巢而出?” 独孤残眼中贪色一闪而逝:“你知道宝藏所在?” 沈碧落从怀中取出令牌:“这半块令牌上刻着地图,另外半块想必在教主手中。不如我们合作,找到宝藏后各取所需?” 独孤残沉吟不语。旁边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低声道:“教主,此子狡诈,不可轻信。” 沈碧落朗声道:“若是教主不愿,我这就毁了令牌,大家一拍两散!”作势欲毁。 独孤残急道:“且慢!就依你所言。” 双方各怀鬼胎,结伴而行。那文士是幽冥教军师司徒明,一路上对沈碧落甚是留意。沈碧落却似浑然不觉,只与独孤残谈论武功,偶尔透露些宝藏的线索。 这日行至河西走廊,忽遇沙暴。众人躲在一处古城遗址中,沈碧落趁乱将一枚银针射入司徒明后颈。司徒明浑身一颤,眼中闪过诡异的光芒。 夜间宿营时,司徒明悄悄找到沈碧落:“公子有何吩咐?” 原来那银针上淬有唐门秘制的“傀儡散”,中者神智受控,对施术者唯命是从。 沈碧落低声道:“你去查查,教中可有个腕带新月红痕的女子。” 司徒明领命而去,不久回报:“教中确有此人,是三个月前新入教的圣女,名叫新月。据说她武功怪异,深得教主信任。” 沈碧落点点头,又问:“另外半块令牌在何处?” “在教主贴身收藏,从不离身。” 沈碧落沉思片刻,在司徒明耳边吩咐几句。司徒明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终究还是领命而去。 次日启程时,独孤残忽然道:“沈公子,前方就是嘉峪关。关内有本教一处别院,我们在那里稍作休整如何?” 沈碧落知他必有阴谋,却欣然应允。 到得别院,果然布置精致。当晚设宴,独孤残亲自把盏。沈碧落酒到杯干,暗中却将酒逼出体外。 酒过三巡,独孤残忽然摔杯为号,四周涌出数十名刀斧手。 沈碧落哈哈大笑:“教主这就忍不住了?” 独孤残冷笑:“你当我不知?你在酒中下了毒!” 沈碧落一怔,随即明白是司徒明做了手脚。却见独孤残脸色忽然大变,指着司徒明:“你...你...” 司徒明躬身道:“属下已按教主吩咐,在酒中下了‘断肠散’。” 原来沈碧落命司徒明在酒中下毒,司徒明却向独孤残告密。独孤残将计就计,命司徒明在沈碧落酒中下毒,殊不知司徒明早已被傀儡散控制,竟在所有人的酒中都下了毒。 此刻剧毒发作,众人腹痛如绞。沈碧落早有防备,并未中毒,却装作痛苦模样。 混乱中,一道人影飘然而入,正是新月。她手中短剑直取沈碧落后心。沈碧落翻身避开,低声道:“姑娘何必赶尽杀绝?” 新月不答,剑招更急。她的武功怪异无比,似邪非邪,似正非正,沈碧落竟一时难以取胜。 两人从厅中打到院外,新月忽然收剑后撤:“你为何不使碧落刀法?” 沈碧落苦笑:“家传宝刀已断,刀法无从施展。” 新月从怀中取出一物抛来:“接刀!” 沈碧落接在手中,竟是半截断刀,与青衫客那半截正好是一对。两截断刀相遇,嗡鸣不止。 新月道:“这本是令尊的碧落刀,二十年前被独孤残折断。今日物归原主,请公子接刀!” 她又从怀中取出另外半块青铜令牌:“这是‘碧落’令,与‘黄泉’令本是一对。合二为一,才能找到宝藏。” 沈碧落恍然大悟:“你是...” 新月摘下面纱,露出一张清丽面容:“家父慕容白,当年与令尊并称‘碧落黄泉’。二十年前,他们共同发现一处宝藏,因此遭幽冥教追杀。令尊战死,家父重伤逃脱,将我托付给师父抚养。这些年来,我混入幽冥教,就是为了今日。” 两人说话间,独孤残已压住毒性,踉跄而出。见二人手持断刀令牌,不由大怒:“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沈碧落将两截断刀对接,运起内力,断刀竟重新接合,刀身上现出“碧落”二字。原来这刀暗藏机关,内有磁石,两截相触自会吸附。 碧落刀在手,沈碧落气势陡变,刀光如瀑布倾泻。独孤残重伤在身,勉强接了三招,已被刀气震伤经脉。 新月也将两块令牌合二为一,对着月光一照,令牌上现出完整地图:“宝藏就在敦煌莫高窟中!” 三人各展轻功,向莫高窟疾驰。到得窟中,按图索骥,找到一处隐秘洞窟。洞中果然堆满金银珠宝,更有数卷武功秘籍。 独孤残随后追至,见状大喜,扑向宝藏。忽然轰隆一声,地面塌陷,露出下面深坑,坑中尽是毒蛇。 新月淡淡道:“这本就是个陷阱,专为幽冥教而设。” 独孤残在蛇坑中挣扎,厉声道:“慕容新月!你...” 话未说完,已被毒蛇淹没。 沈碧落与新月初出洞窟,见司徒明带着幽冥教残部跪在窟外:“属下等愿奉沈公子为新教主!” 沈碧落摇头:“幽冥教作恶多端,今日解散。你们各奔前程吧。” 众人散去后,新月望着沈碧落:“公子今后有何打算?” 沈碧收刀入鞘,望着大漠落日,微微一笑:“江湖路远,有姑娘相伴,何处不可去?” 新月嫣然一笑,与他并肩走向茫茫大漠。残阳如血,将两人身影拉得极长。风沙起处,渐渐隐没了踪迹。 喜欢古风故事集请大家收藏:()古风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4章 碧落黄泉刀其二 暮色四合时,官道尽头传来马蹄声。马上是个披着破旧黑斗篷的汉子,腰间悬着一柄用麻布层层包裹的长刀。风尘仆仆的装束掩不住他眼中精光,那是经历过生死淬炼的人才有的眼神。 这汉子在悦来客栈前勒住缰绳,店小二忙不迭迎出来,接过缰绳时瞥见刀柄上刻着的“碧落”二字,手微微一抖。 “客官里面请。” 客栈大堂里坐着三教九流的人物。靠窗的桌子旁,四个镖师打扮的汉子正低声议论着近日江湖上的大事;角落里独坐的白衣书生慢条斯理地品着茶;最惹眼的是中间一桌的锦衣公子,身后站着两名目光锐利的护卫。 黑衣汉子选了张离门最近的桌子,要了一壶烧刀子和二斤牛肉。酒菜上桌,他刚端起酒杯,门外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这次进来的是个女子,身着水绿色劲装,腰间别着一对分水刺。她环视大堂,目光在黑衣汉子身上停留片刻,随即在离他不远处坐下。 “听说没有?青龙会又灭了一个门派。”镖师那桌传来压抑的议论声。 “崆峒派三百多人,一夜之间全没了。作孽啊!” 锦衣公子忽然冷笑一声:“崆峒派自不量力,敢与青龙会为敌,自取灭亡罢了。” 黑衣汉子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顿。 便在此时,门外狂风大作,客栈的灯笼忽明忽暗。等风停时,大堂中央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这人一身灰衣,面容普通得让人过目即忘,唯独一双眼睛深不见底。 灰衣人径直走向黑衣汉子:“可是‘碧落刀’傅云深傅大侠?” 黑衣汉子放下酒杯:“大侠不敢当,正是在下。” “青龙会左使,司马无痕。”灰衣人微微颔首,“奉会主之命,请傅大侠交出碧落刀。”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碧落刀与黄泉刀乃是武林中流传百年的神兵,据说双刀合璧可得无敌于天下的武功。二十年前双刀随它们的主人一同失踪,没想到今日重现江湖。 傅云深缓缓起身:“若我不交呢?” 司马无痕叹了口气:“那傅大侠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话音未落,那锦衣公子突然拍案而起:“青龙会也太过嚣张!光天化日之下就要强取豪夺么?”他身后的两名护卫同时拔剑。 司马无痕头也不回,反手一挥,两点寒星闪过,两名护卫应声倒地,喉头各插着一枚透骨钉。锦衣公子脸色煞白,跌坐回椅子上。 绿衣女子忽然轻笑:“早就听说青龙会左使的‘流星赶月’暗器功夫独步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司马无痕这才转头看她:“姑娘是?” “南海玉蛟帮,苏清漪。” 司马无痕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玉蛟帮也要蹚这浑水?” 苏清漪嫣然一笑:“路见不平罢了。” 傅云深突然开口:“苏姑娘好意心领,但这是傅某与青龙会的私怨,不必牵连他人。” 他解下腰间长刀,层层麻布落下,露出一柄造型古朴的刀。刀身泛着淡淡的碧光,仿佛凝聚了九天之上的清气。 “想要碧落刀,先问过傅某手中的刀。” 司马无痕眼中精光暴涨,身形一晃,已到傅云深面前。二人瞬间交手十余招,刀风剑气震得四周桌椅纷纷碎裂。围观众人慌忙后退,让出一片空地。 傅云深的刀法大开大合,每一刀都带着风雷之势;司马无痕的身法却如鬼魅,总能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刀锋,同时出手攻向傅云深要害。 苏清漪忽然叫道:“小心他的袖中剑!” 话音未落,司马无痕袖中突然刺出一柄短剑,直取傅云深咽喉。傅云深急退,刀锋回转,堪堪架住这一剑。但司马无痕左手又打出三枚透骨钉,分取傅云深上中下三路。 便在此时,一道银光闪过,三枚透骨钉被尽数击落。苏清漪手持分水刺,站在傅云深身侧:“看来今天这浑水,我是蹚定了。” 司马无痕冷哼一声:“既然如此,就送你们一同上路。” 他正要再出手,客栈外突然传来一声长啸。这啸声初听尚在远处,转眼间已到近前,声若龙吟,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啸声未落,一个青衫人已站在客栈门口。这人约莫四十来岁年纪,面容清癯,腰间也悬着一柄用麻布包裹的长刀。 青衫人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傅云深手中的碧落刀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司马无痕脸色微变:“‘黄泉客’谢长风?” 谢长风微微颔首:“司马左使,久违了。” “谢大侠也是为碧落刀而来?” 谢长风摇头:“我为解惑而来。”他看向傅云深,“傅贤侄,可否借一步说话?” 司马无痕冷笑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他袖中突然射出一支响箭,箭矢破空,发出尖锐的啸声。不过片刻,客栈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数十名黑衣武士将客栈团团围住。 谢长风叹了口气:“司马左使既然执意要留客,谢某只好得罪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解下腰间长刀,麻布落下,露出一柄通体乌黑的长刀,刀身隐隐泛着黄芒,与碧落刀的清光形成鲜明对比。 司马无痕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旋即冷笑道:“碧落黄泉双刀今日齐聚,正好一网打尽!” 他一声令下,黑衣武士蜂拥而入。 傅云深与谢长风对视一眼,突然双刀齐出。碧光黄芒交织成一片光网,冲在前面的黑衣武士顿时倒下一片。更奇特的是,双刀似乎彼此呼应,刀势相辅相成,威力何止倍增。 苏清漪也不甘示弱,分水刺化作两道银虹,专攻敌人下盘。她身法灵动,在黑衣武士中穿梭自如,所过之处必有人倒地。 司马无痕眼见手下伤亡惨重,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圆球,往地上一摔。顿时浓烟弥漫,烟雾中夹杂着刺鼻的气味。 “毒烟!闭气!”谢长风喝道。 待烟雾散去,司马无痕已不见踪影,只剩下满地呻吟的黑衣武士。 傅云深收刀入鞘,向谢长风躬身一礼:“多谢谢前辈相助。” 谢长风还礼:“贤侄不必客气。此地不宜久留,青龙会不会善罢甘休。” 三人连夜离开悦来客栈,向西行了百余里,在一处荒废的山神庙中歇脚。 篝火旁,谢长风凝视着跳动的火焰,缓缓道:“傅贤侄,你可知我与你师父的渊源?” 傅云深摇头:“师父从未提起。” “二十年前,我与你师父傅青云是结义兄弟。”谢长风语出惊人,“我们一同得到碧落黄泉双刀,一同钻研刀法,在江湖上并称‘碧落黄泉’,形影不离。” 苏清漪好奇地问:“那后来为何反目成仇?” 谢长风苦笑:“谁说我们反目了?” 傅云深愣住:“可是江湖传言...” “江湖传言,二十年前我与你师父为争夺双刀之首反目成仇,在雁荡山顶决战,双双坠崖身亡。”谢长风眼中闪过痛楚之色,“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法罢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这是你师父临终前留给你的信,看了便知。” 傅云深接过信,越看脸色越是凝重。原来二十年前,傅青云和谢长风偶然得知了一个惊天秘密:当朝太师赵无极暗中组建青龙会,意图篡位。二人搜集证据时被赵无极发觉,遭到追杀。为保全证据和双刀,他们假造决斗坠崖的假象,实则暗中继续调查。 傅青云隐姓埋名,将傅云深抚养成人,传授武艺;谢长风则远走塞外,暗中联络反对赵无极的势力。 “三个月前,你师父旧伤复发,自知时日无多,才让你带着碧落刀重现江湖。”谢长风道,“他希望你我能联手,完成他未竟之事。” 傅云深握紧手中碧落刀:“师父养育授艺之恩,重于泰山。他老人家的遗志,云深万死不辞。” 苏清漪忽然道:“如此说来,青龙会追杀傅大哥,不只是为了碧落刀,更是怕当年的秘密泄露?” 谢长风点头:“正是。而且据我所知,赵无极的篡位计划已到了最后关头。下月初一,皇帝将前往泰山祭天,届时赵无极必会下手。” 傅云深剑眉一轩:“我们必须阻止他!” 谢长风却面露难色:“但要揭穿赵无极,需要证据。当年你我师父搜集的证据,还差最关键的一环。” “是什么?” “赵无极与北漠王庭往来的密信。”谢长风道,“这些密信藏在他书房中的暗格里。但太师府守卫森严,更有青龙会高手坐镇,要盗取密信难如登天。” 苏清漪忽然笑道:“或许我有办法。” 见二人都看向她,苏清漪解释道:“三日后,太师府要举办寿宴,广邀宾客。我玉蛟帮也在受邀之列。届时我可扮作随从混入府中。” 傅云深摇头:“太危险了。” “放心,我自有计较。”苏清漪眨眨眼,“况且要进入书房,还需要谢前辈和傅大哥在外接应。” 三人计议已定,当即启程赶往京城。 京城繁华依旧,丝毫感受不到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太师府张灯结彩,宾客如云。 苏清漪扮作玉蛟帮的侍女,顺利混入府中。她心思缜密,早已将太师府的地形牢记于心。趁宾客聚集在前厅之际,她悄悄潜向后院书房。 按照谢长风提供的线索,她很快找到了书房中的暗格。正要取出密信,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苏姑娘果然来了。” 苏清漪心头一凛,缓缓转身。司马无痕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数名青龙会高手。 “司马左使早有预料?” 司马无痕冷笑:“玉蛟帮素来不与朝廷往来,突然派人来贺寿,岂不可疑?会主神机妙算,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苏清漪不慌不忙:“司马左使以为,我会独自前来么?”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声。一名护卫匆匆来报:“前厅走水了!” 司马无痕脸色微变:“调虎离山?”旋即喝道,“看好她!”带着部分人手赶往前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苏清漪趁乱出手,分水刺如毒蛇出洞,瞬间放倒两名留守的护卫。她不敢耽搁,取出密信揣入怀中,从窗口跃出。 刚落地,四周突然亮起火把。赵无极在众人簇拥下缓步走来,他年约五旬,面容儒雅,眼神却锐利如鹰。 “苏姑娘,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 苏清漪心知中计,咬牙道:“太师好算计。” 赵无极微笑:“若非如此,怎能引出谢长风和傅云深?”他拍了拍手,两名护卫押着被铁链锁住的傅云深和谢长风走来。 苏清漪脸色煞白:“你们...” 傅云深苦笑道:“我们刚到前厅就被埋伏了。赵无极早有准备。” 赵无极志得意满:“碧落黄泉双刀,不过如此。待本太师取得双刀,明日泰山祭天时送皇上一程,这江山就要改姓赵了!” 便在此时,异变突生。 傅云深和谢长风对视一眼,突然同时发力,身上铁链应声而断。双刀出鞘,碧光黄芒交织,如龙吟九天。 原来他们早有准备,方才不过是故意被擒,以便接近赵无极。 赵无极猝不及防,急退的同时喝道:“放箭!” 四周屋顶上突然出现无数弓箭手,箭如雨下。傅云深和谢长风双刀合璧,舞得滴水不漏,箭矢竟不能近身。 苏清漪也趁机发难,分水刺直取赵无极。但司马无痕及时赶到,截住了她。 太师府中顿时乱作一团。宾客四散奔逃,护卫与青龙会高手围攻三人。 傅云深和谢长风虽勇,但双拳难敌四手,渐渐落了下风。更要命的是,司马无痕的暗器防不胜防,谢长风为保护傅云深,肩头中了一枚透骨钉。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傅云深喝道,“谢前辈,您带苏姑娘先走!” 谢长风怒道:“说什么浑话!要死一起死!” 便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一大群江湖人士杀入太师府,为首的是悦来客栈中见过的四个镖师。 “傅大侠,谢大侠!江湖正道来助你们了!” 原来这四人乃是四大镖局的总镖头,那日客栈一别,他们便暗中联络各派,终于在此刻赶到。 有了生力军加入,战局顿时逆转。赵无极见大势已去,在亲信护卫下欲从密道逃走。 “休走!”傅云深大喝一声,碧落刀化作一道长虹,直取赵无极。 司马无痕挺身阻拦,二人战作一团。这次傅云深不再保留,碧落刀法施展到极致,每一刀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三十招后,他一刀劈中司马无痕左肩,几乎将他半个身子斩开。 赵无极已逃到密道入口,谢长风强忍伤痛,黄泉刀脱手飞出,正正钉在密道门上,挡住了去路。 傅云深赶上前来,碧落刀架在赵无极颈上:“太师,game over了。” 赵无极面如死灰。 一月后,泰山之巅。 皇帝亲自为傅云深和谢长风授勋,表彰他们护驾有功。苏清漪站在不远处,笑靥如花。 “傅贤侄,今后有何打算?”谢长风问道。 傅云深望向远处的云海:“江湖风波恶,不如归去。师父的仇已报,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研习刀法。” 谢长风点头:“正该如此。这黄泉刀,也该找个传人了。” 二人相视而笑。 下山的路上,苏清漪追上傅云深:“傅大哥,你要归隐山林?” 傅云深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忽然笑道:“山林寂寞,若是有人相伴,自是更好。” 苏清漪俏脸微红,低头不语。 谢长风在后面看着,抚须微笑。碧落黄泉双刀的故事,或许才刚刚开始。 山风拂过,带来远方的花香。江湖永远不缺传说,而今天的传说,必将被后人传颂很久很久。 喜欢古风故事集请大家收藏:()古风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5章 龙隐江湖其二 暮色四合,华山北峰笼罩在沉沉雾霭之中。松涛阵阵,寒鸦啼晚,一道黑影掠过千尺幢,惊起宿鸟扑棱棱飞向天际。这人身法奇快,脚尖在绝壁借力三次便翻上平台,腰间钢刀与崖壁碰撞发出铿锵之声。 “来者可是‘断魂刀’赵无涯?”说话的是个青衫老者,手持拂尘立在仙人洞前。 黑衣人扯下面罩,露出张布满刀疤的脸:“凌霄子,二十年之约已到,今日该做个了断了。” 凌霄子拂尘轻扬:“当年你叛出师门,毒杀同门七人,早该想到有今日。” 赵无涯狂笑:“老东西,你当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你责罚的弟子?”话音未落,刀光已如匹练般劈出。这一刀快得匪夷所思,刀风过处松针簌簌而落。 便在此时,三道银芒自洞中射出,叮叮叮三声脆响,竟将钢刀震偏三寸。有个灰衣少年缓步而出,手中握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 赵无涯瞳孔骤缩:“你是谁?” 少年挽了个剑花:“路过的。” 这场恶斗持续到月上中天。赵无涯的断魂刀法已练至第九重,刀气纵横间山石崩裂。少年剑法看似平平,却总在间不容发之际化险为夷。直到第三百招上,少年突然变招,剑尖颤出七点寒星,正是失传已久的“七星赶月”。 赵无涯踉跄后退,胸前绽开七朵血花:“你...你怎会...” 少年收剑入鞘:“家师姓李,讳上慕下白。” 赵无涯闻言面色惨变,还想说什么,却已气绝身亡。 凌霄子长叹:“没想到李剑圣还有传人在世。可惜啊可惜,他终究不愿亲自清理门户。” 少年躬身行礼:“师叔祖,师父他...三年前已驾鹤西去。” 月色凄迷,两道身影消失在苍茫夜色中。而江湖,从来不会因谁的死活停下脚步。 三个月后的襄阳城,正值十年一度的英雄大会。八方豪杰齐聚汉水之滨,连久未露面的少林方丈、武当掌门也都亲自赴会。表面上是切磋武艺,实则为推举武林盟主,共商对付日益猖獗的天魔教。 城南悦来客栈早已客满。跑堂的忙着给各桌添酒,忽见门口进来个背剑的少年,正是那日在华山出现的灰衣人。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一碗阳春面,半斤牛肉。”少年寻了个角落坐下。 邻桌几个壮汉正高谈阔论:“听说天魔教已控制江南七省,下一个目标就是中原!” “怕什么?少林十八罗汉阵、武当真武七截阵难道吃素的?” 少年默默吃着面,忽听门外马蹄声急,有个浑身是血的汉子滚下马来:“不...不好了!天魔教偷袭少林寺!” 满堂哗然间,少年已不见踪影。 此时的少室山已是火光冲天。大雄宝殿前,十八罗汉倒了一地,达摩院首座口吐鲜血兀自苦战。魔教左使殷无咎手持哭丧棒,怪笑道:“老秃驴,还不交出《易筋经》?” 突然一道剑光自天而降,殷无咎举棒相迎,竟被震退三步。灰衣少年飘然落地,剑尖斜指:“天魔教好大的威风。” 殷无咎眯起眼睛:“小子,报上名来。” “李白门下,君不见。” 这名字出口,连重伤的达摩院首座都睁大眼睛。二十年前,“剑圣”李白独战天魔教十大长老,一剑光寒十九州的传说,至今仍在江湖流传。 殷无咎狂笑:“李白早化成灰了!拿个死人名头吓唬谁?”哭丧棒舞出漫天棒影,正是成名绝技“无常索命”。 君不见不闪不避,铁剑划出半圆。看似缓慢,却恰好点在棒影最密处。殷无咎只觉内力一滞,哭丧棒竟脱手飞出。 “太极剑法?你是武当...” 话未说完,君不见剑势再变,铁剑如游龙般穿透殷无咎的护体罡气。等众人看清时,剑尖已抵在他咽喉。 “滚。” 殷无咎面色铁青,咬牙道:“撤!” 少林危机虽解,但经此一役,武林各派伤亡惨重。英雄大会被迫提前,各路豪杰齐聚嵩山。达摩院首座强撑伤体,当众展示胸口漆黑掌印:“天魔教主已练成幽冥神掌,老衲...撑不过三日了。” 群雄悚然。二十年前,天魔教主就是凭此掌法重创武林,若非李白出手,江湖早已沦陷。 武当掌门沉吟道:“为今之计,唯有找到李剑圣留下的《青莲剑谱》,或许...” “剑谱在此。”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君不见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师父临终前嘱托,若天魔教卷土重来,便将剑谱公之于众。” 顿时满场哗然。谁不知《青莲剑谱》是武林至宝?立时有人按捺不住想要抢夺。 君不见将剑谱掷向空中:“既然各位想要,拿去便是。” 帛书在空中展开,竟是白纸一张。 “你耍我们?”崆峒派长老怒道。 君不见负手而立:“师父从未留下剑谱。真正的青莲剑法,在心不在书。” 便在众人惊疑不定时,忽有弟子来报:天魔教大军已到山脚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室山下,黑压压的魔教教徒如潮水般涌来。当先四人抬着顶软轿,轿帘低垂,隐约可见个身影。 “李白既然死了,今日便送你们全部下去陪他。”轿中人声音不高,却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君不见缓步下山,铁剑在青石板上拖出串火星。 轿帘无风自动,一道黑影倏忽而至。直到此时,众人才看清天魔教主的模样——竟是个面如冠玉的年轻人! “本座闭关二十年,今日倒要看看,李白的传人有什么本事。” 君不见不语,剑已刺出。这一剑平淡无奇,却让天魔教主面色微变。两人身影交错,转眼过了百余招。围观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只能听见剑气破空之声。 突然,君不见剑势一变,使出的竟是各派绝学:少林达摩剑、武当太极剑、峨眉柳絮剑...最后七剑合而为一,化作惊天长虹。 天魔教主踉跄后退,胸前裂开道血口:“你...你怎么会...” “师父临终前说,你定会卷土重来。”君不见收剑,“这二十年,我走遍各派,融会百家剑法,等的就是今日。” 天魔教主狂啸一声,身形暴涨,显然要拼命。便在此时,达摩院首座突然跃出,与君不见形成夹击之势。原来他的重伤竟是伪装! 这一战直杀得日月无光。最终天魔教主被君不见一剑穿心,而达摩院首座也油尽灯枯。弥留之际,老僧握着君不见的手:“其实...你师父他...” 话未说完便已圆寂。 君不见立在少室山顶,望着云海翻涌。身后传来脚步声,是个提着酒壶的邋遢道士。 “小子,可知你师父为何给你取名‘君不见’?” 君不见摇头。 道士灌了口酒:“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你师父的意思是,江湖如黄河,从来不会为谁停留。” “前辈是...” 道士哈哈大笑,踏歌而去:“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后来江湖中再无人见过君不见。只传说在漠北草原、南海孤岛,偶尔会出现个灰衣剑客,专治各种不平。而《青莲剑谱》的真相,也随着时间流逝,成了武林永远的谜。 这日江南梅雨绵绵,姑苏城外寒山寺钟声悠扬。有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在避雨,忽见个灰衣人踏水而来,腰间铁剑锈迹斑斑。 “这位兄台,可否借伞一用?” 书生笑道:“我只有一把伞,不如同行?” 两人并肩走在烟雨朦胧的堤岸上。远处传来渔歌: “江湖夜雨十年灯,几度秋凉几度春。莫问前尘身后事,且歌且笑且徐行...” 灰衣人脚步微顿,望向烟波浩渺的太湖。雨丝打湿了他的衣衫,也打湿了腰间那柄从不离身的铁剑。 喜欢古风故事集请大家收藏:()古风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6章 血煞剑魂录其二 暮色四合,华山北峰笼罩在浓稠如墨的阴云里。山风卷起枯叶,在断崖边打着旋儿落下万丈深渊。青年剑客燕凌云跪在师父墓前,青石墓碑上深深嵌着三枚透骨钉,钉尾泛着幽蓝光芒。 “师父,徒儿定要查出真凶。”燕凌云重重磕了三个头,额角渗出血迹。他腰间悬着的古剑“青霜”嗡嗡作响,剑鞘上七颗星纹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七日前,华山派掌门岳千山暴毙于闭关石室。门窗紧闭,周身无伤,唯有眉心一点朱砂印记。门中长老查验三日,竟说不出死因。燕凌云作为掌门首徒,在整理遗物时发现师父枕下压着半页残卷,上面用朱砂写着“七星连珠日,血煞现江湖”。 正当他凝神思索,远处传来急促脚步声。七八个持剑弟子围拢过来,为首的二师兄赵元宏剑尖直指:“燕凌云!你私通魔教害死师父,现在人赃俱获!” 燕凌云瞳孔骤缩。他认得二师兄剑穗上系的紫玉——那是三日前神秘出现在他房中的物件。此刻那紫玉正泛着诡异红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燕凌云青霜剑倏然出鞘,剑光如瀑。他自幼得师父真传,华山剑法已臻化境,此刻含怒出手,剑风激得落叶纷飞。 赵元宏冷笑一声,却不出剑,反而退后三步。四名弟子突然撒出金色大网,网上缀满倒钩。燕凌云剑锋一转,削向金网,却听“铮”的一声,剑锋竟被弹回。 “天罗网?”燕凌云心头一沉。这是华山禁地封存的宝物,非掌门令不得动用。 眼看金网就要罩下,忽然一道白影掠过,漫天银针如雨洒落。持网弟子惨叫连连,手腕皆被刺穿。一个白衣女子翩然落地,面纱遮颜,只露出一双秋水寒眸。 “走!”女子拉住燕凌云衣袖,纵身跃下悬崖。 耳畔风声呼啸,燕凌云只觉女子手心冰凉。二人坠入深潭,再浮起时已在半山腰的秘洞中。 “姑娘是何人?”燕凌云拧着湿衣问道。 女子摘下面纱,容颜清丽如雪,眉间却笼着淡淡愁绪。“小女慕容雪,家父慕容锋。” 燕凌云倒吸凉气。慕容锋正是二十年前掀起腥风血雨的“血煞教主”,据说早已伏诛。 “令尊不是已经……” 慕容雪凄然一笑:“那日之后,所有人都这么说。可我上月在终南山见到了他。” 她从怀中取出一块玄铁令牌,正面刻着狰狞鬼面,背面却是华山地形图。燕凌云接过细看,赫然发现地图上标注的正是师父闭关之处。 “这令牌从何而来?” “从一具尸体上。”慕容雪声音微颤,“那尸体穿着华山服饰,怀中还有这个。”她又取出一封血书,上面字迹潦草:七星连珠夜,华山掌门亡。落款是个“林”字。 燕凌云如遭雷击。这字迹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三师叔林正风的笔迹!可林师叔十年前便已葬身火海。 洞外忽然传来异响。慕容雪神色一变,吹熄火折子。黑暗中,只听脚步声杂沓,火光渐近。 “搜!叛徒定在此处!”赵元宏的声音在洞外回荡。 燕凌云握紧剑柄,却觉手腕一麻。慕容雪低声道:“别动,他们带了破罡弩。” 果然,洞口出现数名持弩弟子,弩箭上泛着绿芒,显然是淬了剧毒。 危急时刻,一道灰影从天而降,袖袍翻飞间,弩箭尽数折断。来者是个邋遢老道,腰间挂个酒葫芦,醉眼惺忪地打着酒嗝。 “小娃娃们,打扰老人家清梦,该打屁股!”老道说话间,身形如鬼魅般闪过,持弩弟子纷纷软倒。 赵元宏脸色铁青:“醉道人!你也要插手华山内务?” 老道灌了口酒,嘿嘿笑道:“老子最爱管闲事。”突然转身,抓住燕凌云与慕容雪的肩膀,纵身跃上树梢。几个起落,已将追兵甩在身后。 三人在月色下疾行,至天明方停在一处破庙。老道扔下酒葫芦,神色忽然严肃:“小子,你可知你师父因何而死?” 燕凌云摇头。 “他中了‘朱颜劫’。”老道叹息,“这种奇毒需连续下毒三月,唯有最亲近之人方能得手。” 燕凌云想起这三月来,每日都是他亲手为师父煎药。难道…… “非也非也。”老道似看穿他心思,“煎药之人未必下毒,送药之人也可为之。” 燕凌云猛然想起,这三月来,每次送药的都是小师妹岳灵儿!可灵儿是师父独女,怎会…… “灵儿现在何处?”他急问。 老道望向华山方向:“三日前便失踪了。” 慕容雪忽然插话:“前辈可知‘七星连珠’之约?” 老道面色微变:“小丫头知道多少?” “我只知七月十五,七星连珠之夜,各大门派掌门都要赴终南山观星台。二十年前如此,今年亦是。” 燕凌云想起那半页残卷,急忙取出。老道接过一看,双手颤抖:“这……这是你师父的笔迹?” “正是。” 老道长叹一声:“二十年前,你师父、林正风、我,还有慕容锋,本是结义兄弟。那夜在观星台,我们见到了不该见的东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话音未落,庙门轰然倒塌。阳光倾泻而入,映出来者身影——是个身着华山长老服饰的中年男子,面容阴鸷,左手戴着精铁手套。 “林师叔?”燕凌云失声惊呼。本该葬身火海的林正风,此刻活生生站在眼前! 林正风冷笑:“醉老道,二十年不见,你还是这般多嘴。” 老道缓缓起身,酒意全无:“林正风,你果然没死。当年是你偷换了《血煞秘典》?” “不错。”林正风坦然承认,“我不仅偷了秘典,还杀了慕容锋。可惜让岳千山逃了,让他多活了二十年。” 燕凌云只觉五雷轰顶:“所以是你害死师父?” 林正风铁手轻抚剑锋:“贤侄,你师父冥顽不灵,不肯说出秘典下落。我只好送他上路。” 青霜剑嗡鸣出鞘,燕凌云目眦欲裂:“纳命来!” 剑光如虹直刺咽喉。林正风不闪不避,铁手疾探,竟生生抓住剑锋。金铁交鸣声中,青霜剑再难寸进。 “小子,你火候差得远。”林正风狞笑,铁手一震。燕凌云只觉巨力传来,虎口迸裂,青霜剑脱手飞出。 慕容雪娇叱一声,袖中飞出七枚银针,直取林正风要穴。同时醉道人酒葫芦掷出,葫芦在空中爆开,酒水化作冰箭。 林正风终于色变,疾退三丈,袖中甩出三枚透骨钉——与岳千山墓前的一模一样。 “今日便送你们团聚!”林正风长啸一声,庙外涌入数十黑衣杀手。 混战中,燕凌云拾回青霜剑,却见剑身出现细密裂纹。原来方才与铁手相抗,剑体已受损。 “走!”醉道人大袖翻飞,震退两名杀手,抓起燕凌云与慕容雪,撞破后窗而出。 三人在密林中奔逃,身后追兵不绝。至一处瀑布前,醉道人突然喷出一口黑血。 “前辈!”燕凌云急忙扶住。 醉道人摆摆手:“无妨,旧伤复发。”他看向慕容雪,“丫头,你父亲临终前,可曾交给你什么?” 慕容雪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他只说,此物关乎江湖存亡。” 那玉佩温润如水,中间却有一道血丝流动。 “果然……”醉道人喘息道,“这是‘血魄玉’,血煞教圣物。七星连珠之夜,需以此玉镇压观星台下的邪物。” 燕凌云越听越惊:“观星台下究竟有什么?” “一具上古魔尸。”醉道人面色凝重,“二十年前,我们四人无意中解开封印,幸好及时镇压。如今封印将破,唯有血魄玉可重新封印。” 林正风的声音忽然从瀑布上方传来:“可惜,你们没机会了!” 但见他立于瀑顶,身后站着赵元宏和岳灵儿。岳灵儿眼神空洞,显然被控制了心神。 “灵儿!”燕凌云惊呼。 林正风大笑:“好徒儿,让你见见师妹的真面目。” 岳灵儿缓缓抬手,揭下脸上人皮面具——赫然是另一个陌生女子! “真正的岳灵儿,十年前就死了。”林正风轻描淡写地说,“就像你父母一样,都是不识时务的蠢货。” 燕凌云浑身剧震:“我父母不是魔教所杀?” “魔教?”林正风嗤笑,“那不过是我嫁祸慕容锋的借口。你父母发现了我的秘密,自然留不得。” 二十年来的信念瞬间崩塌。燕凌云双目赤红,青霜剑感受到主人悲愤,裂纹中透出红光。 醉道人按住他肩膀:“小子,静心!你剑心已乱!” 慕容雪忽然道:“林正风,你可知我父亲临终前说了什么?他说……他在秘典中下了蛊毒。” 林正风笑容一僵:“胡说八道!” “那你可觉得丹田刺痛,运功时如万蚁噬心?”慕容雪冷笑。 林正风面色骤变,显然被说中要害。 趁这间隙,醉道人猛地一拍燕凌云后背:“走!”三人跃入深潭。 潭底竟有暗道,通向一处幽深洞穴。洞壁刻满古老符文,正中石台上放着一具青铜棺椁。 “这里是……”燕凌云环顾四周。 “观星台正下方。”醉道人点起火折子,“二十年前,我们就是在此发现魔尸。” 慕容雪手中血魄玉突然红光大盛,棺椁开始剧烈震动。 “不好!魔尸感应到血魄玉,要苏醒了!”醉道人疾步上前,咬破指尖在棺椁上画符。 燕凌云忽见石台刻着一行小字:“青霜碎,血魄现,魔主重生天地变。” 他低头看向手中裂纹遍布的青霜剑,心有所悟:“前辈,莫非青霜剑与血魄玉本是一体?” 醉道人一怔,随即恍然:“是了!青霜剑本就是镇压魔尸的钥匙!” 棺椁震动愈烈,缝隙中渗出黑气。慕容雪手中血魄玉突然飞起,贴在棺椁上。同时燕凌云手中青霜剑自动飞向血魄玉,裂纹中红光迸射。 “以血祭剑!”醉道人喝道。 燕凌云毫不犹豫,挥剑割破手掌。鲜血浸染剑身,青霜剑忽然碎裂,碎片融入血魄玉。玉中血丝暴涨,化作一柄血色长剑。 此刻林正风已追入洞中,见状大惊:“住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飞身来夺,醉道人挺身拦住:“你的对手是我!” 两位绝世高手战作一团。燕凌云握住血色长剑,只觉无穷力量涌入体内。剑身浮现四个古字:血煞神剑。 慕容雪急道:“快封印魔尸!” 燕凌云举剑刺向棺椁。剑尖触及青铜的瞬间,整个山洞剧烈摇晃。棺盖轰然开启,黑气冲天而起。 黑气中,一具三眼魔尸缓缓坐起。林正风却被黑气侵入七窍,发出凄厉惨叫:“不!我才是……” 话未说完,他已化作干尸。魔尸三只眼睛同时睁开,洞中温度骤降。 “来不及了!”醉道人喷血倒地,“魔尸苏醒了……” 魔尸伸手抓向慕容雪。燕凌云横剑格挡,血煞剑红光大盛,逼退魔尸。 “小雪,助我一臂之力!”燕凌云想起师父传授的合击剑法。慕容雪会意,与他双剑合璧。 二人剑光如龙,与魔尸战在一处。洞顶石块纷纷坠落,观星台开始坍塌。 醉道人强撑起身,以血画阵:“小子!我以性命催动封印大阵,你们只有一击的机会!” 燕凌云与慕容雪对视一眼,心意相通。双剑合二为一,化作一道血色长虹,贯穿魔尸胸膛。 魔尸发出震天咆哮,身形逐渐消散。血煞剑也随之化作飞灰。 朝阳初升,终南山顶重归平静。燕凌云扶着慕容雪走出废墟,身后是醉道人安详的面容。 “接下来去哪?”慕容雪轻声问。 燕凌云望向华山方向:“清理门户,重整武林。” 他怀中,半页残卷在风中轻轻摇曳。上面隐约可见新浮现的字迹:魔星虽灭,邪心难除。江湖路远,好自为之。 山下,各大门派的人马正蜂拥而至。新的江湖,才刚刚开始。 喜欢古风故事集请大家收藏:()古风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7章 血煞剑魂 残阳如血,染红了青石镇外的整片荒原。乌鸦在枯树枝头发出凄厉的叫声,更添几分肃杀。镇口那棵百年老槐树下,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鲜血将树根都浸成了暗红色。一个身着破旧黑衣的青年单膝跪地,手中长剑深深插入泥土,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他胸前一道刀伤从肩头直至腰腹,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萧家余孽,看你还往哪里逃!” 七名手持鬼头刀的黑衣人呈扇形围拢,为首的是个脸上带疤的壮汉,他刀尖滴着血,一步步逼近。 青年抬起头,凌乱发丝间露出一双赤红的眼睛。他叫萧残,本是江南武林世家萧家的少主人。三个月前,萧家满门被“天煞门”所灭,只有他一人侥幸逃生。这三个月中,他东躲西藏,却还是被天煞门的追兵堵在了这个边陲小镇。 “交出《血煞剑谱》,给你留个全尸。”疤面汉子阴森森地说道。 萧残惨笑一声,握紧剑柄。那剑谱是萧家祖传之物,据说练成后威力无穷,却也邪异非常,历代家主都严禁子孙修习。如今家破人亡,他早已将剑谱熟记于心,却始终没有修炼。 “想要剑谱?除非我死!” 他猛地拔剑,剑锋划出一道血光。这是萧家祖传的血玉剑,剑身如血玉雕成,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疤面汉子大喝一声,七人同时出手。七把鬼头刀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刀网,向萧残罩来。萧残勉力抵挡,身上又添几道伤口。他心知今日难逃一死,只求多拉几个垫背的。 就在他准备拼死一搏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长啸。啸声初起时还在数里之外,转眼间已到近前。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个青衫老者已站在了槐树下。 这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清癯,双目开阖间精光四射。他看也不看那些黑衣人,只盯着萧残手中的血玉剑,喃喃道:“血玉现,江湖乱。想不到三百年后,又见到了这柄剑。” 疤面汉子厉声喝道:“老东西,少管闲事!天煞门办事,识相的滚远点!” 老者这才抬眼看了看他们,淡淡道:“天煞门?没听说过。”他袖袍一拂,一股无形气劲涌出,七名黑衣人如遭重击,齐齐倒飞出去,摔在地上时已没了气息。 萧残看得目瞪口呆。这七人都是天煞门的好手,尤其是那疤面汉子,在江湖上也算二流高手,竟被这老者一招毙命。这等武功,简直闻所未闻。 老者走到萧残面前,看了看他胸前的伤口,皱眉道:“好狠的刀法。小子,你是萧家后人?” 萧残强忍剧痛,点头道:“晚辈萧残,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老者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些白色药粉撒在萧残伤口上。说也奇怪,那药粉一沾伤口,血立刻止住了,一阵清凉感传来,疼痛大减。 “老夫白云飞,与你祖上有些渊源。”老者扶起萧残,“此地不宜久留,先随我离开。” 萧残伤势太重,只能任由白云飞搀扶着,向荒原深处走去。 二人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来到一处隐秘的山谷。谷中有一间茅屋,屋后是一大片药圃。白云飞将萧残安置在榻上,又取来清水为他清洗伤口,重新上药包扎。 “你这伤,没有一个月是好不了的。”白云飞道,“就在此安心养伤吧。天煞门的人找不到这里。” 萧残感激不尽,想要起身行礼,却被白云飞按住。 “你萧家的血玉剑,可否借我一观?” 萧残毫不犹豫地递上血玉剑。白云飞接过剑,手指轻轻抚过剑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果然是它。三百年前,这柄剑曾掀起腥风血雨,无数武林高手为它丧命。后来被你萧家先祖所得,封存不用。想不到三百年后,它又重现江湖。” 萧残道:“前辈认得此剑?” 白云飞点头:“不仅认得,我还知道《血煞剑谱》就在你身上。” 萧残脸色微变,手下意识地按向胸口。剑谱的确被他缝在衣内。 白云飞笑道:“不必紧张。若我有歹意,你早已没命。”他将剑还给萧残,“你可知天煞门为何要灭你萧家满门?” 萧残咬牙道:“他们想要剑谱。” “不仅如此。”白云飞摇头,“天煞门主司徒煞,是当年‘血魔’司徒狂的后人。司徒狂就是死在你萧家先祖剑下。这是世仇。” 萧残恍然大悟。难怪天煞门下手如此狠毒,不仅夺宝,还要灭门。 在白云飞的照料下,萧残的伤势一天天好转。这期间,他发现白云飞不仅武功深不可测,对天下武学更是了如指掌。无论萧残使出什么招式,他都能一眼看破来历和破绽。 一个月后,萧残伤势痊愈。这日清晨,白云飞将他叫到院中。 “你的武功,在年轻一辈中算是不错。但要报仇,还差得远。”白云飞道,“天煞门高手如云,司徒煞更是当世顶尖高手。以你现在的武功,去找他报仇就是送死。” 萧残跪倒在地:“求前辈指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白云飞沉吟片刻,道:“我与你萧家先祖有旧,本该传你武功。但《血煞剑谱》是武林至宝,你若能练成,胜过跟我学十年。只是这剑谱邪异非常,修炼者极易走火入魔,你可要想清楚。” 萧残坚定道:“家仇不共戴天,便是坠入魔道,我也认了!” 白云飞叹道:“既然如此,从今日起,你便开始修炼剑谱。我会在一旁护法,若见你有走火入魔的迹象,立刻出手制止。” 萧残取出剑谱,开始按照上面的法门修炼。这《血煞剑谱》果然邪异,内力运行路线与寻常武功大相径庭,讲究以杀养气,以血养剑。初练时,萧残只觉得浑身气血翻涌,眼前时常出现幻象,有好几次险些失控,多亏白云飞及时出手,以精纯内力助他平复气血。 如此过了三个月,萧残已将剑谱第一重练成。血玉剑在他手中威力大增,剑锋过处,隐隐有血光流动。 这日,白云飞道:“闭门造车终是徒劳。你该出去历练一番了。青石镇往东三十里有个黑风寨,寨中强盗作恶多端,正好拿他们试剑。” 萧残早就想一试身手,当即提剑出发。 黑风寨坐落在黑风山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寨主“黑面阎罗”王彪,是这一带有名的恶霸,武功不弱。萧残来到寨前,也不通报,直接杀将进去。 守寨的强盗见状,纷纷围了上来。萧残血玉剑出鞘,但见血光闪动,冲在最前的几个强盗顿时身首异处。其余强盗吓得魂飞魄散,四散奔逃。 “何人敢来黑风寨撒野!”一声暴喝,一个黑脸大汉提着板斧从大厅冲出,正是王彪。 萧残也不答话,挺剑便刺。王彪举斧相迎,二人战在一处。这王彪力大斧沉,招式凶猛,若在三个月前,萧残绝非其对手。但如今他修炼血煞剑法,剑招诡异狠辣,不过十招,血玉剑已刺入王彪心口。 王彪倒地身亡,萧残站在血泊中,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剑身传入体内,浑身舒畅无比。这是血煞剑法的特性,杀人后可吸取对方部分精气,增强自身功力。 萧残杀得兴起,将寨中负隅顽抗的强盗尽数诛杀,只留下些老弱妇孺。他搜刮了寨中财物,分给那些被掳上山的百姓,然后一把火烧了山寨。 回到山谷,白云飞见他一身杀气,皱眉道:“血煞剑法果然邪异,你今日杀人后,可有什么异样感觉?” 萧残如实相告。白云飞叹道:“这剑法进境虽快,却会侵蚀心性。你切记,不可滥杀无辜,否则必遭反噬。” 萧残口中称是,心中却不以为然。他觉得这剑法威力无穷,正是报仇雪恨的利器。 此后半年,萧残又剿灭了附近几处盗匪窝点,剑法日益精进,已练至第三重。血玉剑在他手中,已能发出三尺血芒,切金断玉如削腐木。而他的性格也越发冷酷,杀伐果断。 这日,萧残正在练剑,忽听谷外传来打斗声。他悄悄潜出查看,只见三名天煞门装束的人正在围攻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武功不弱,剑法轻灵,但在三人围攻下已左支右绌,身上多处负伤。 萧残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见那女子面容清丽,眉宇间有几分熟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一看之下,大吃一惊:这女子竟是他幼时玩伴,江南慕容世家的千金慕容雪。 慕容家与萧家是世交,萧残和慕容雪青梅竹马,若非萧家遭难,两家本已准备商议婚事。萧残以为慕容家也遭了毒手,不想在此重逢。 眼看慕容雪险象环生,萧残不及多想,血玉剑出鞘,化作一道血光杀入战团。那三名天煞门高手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仓促应战。萧残血煞剑法施展开来,不过五招,三人已倒地身亡。 慕容雪惊魂未定,看向萧残,先是疑惑,继而认出了他,惊呼道:“萧哥哥?是你!” 萧残收剑,淡淡道:“雪妹,别来无恙。” 慕容雪扑到他怀中,泣不成声:“萧哥哥,我还以为你也...慕容家也遭了毒手,只有我一人逃了出来...” 萧残心中一震,轻拍她后背安慰。原来慕容家也遭了池鱼之殃。 将慕容雪带回山谷,白云飞见她伤势不轻,取出金疮药为她医治。慕容雪得知是白云飞救了萧残,连连道谢。 夜深人静,慕容雪向萧残讲述了这半年来的经历。原来天煞门为逼问萧残下落,血洗了慕容家,只有她侥幸逃脱,一路被追杀至此。 “萧哥哥,你一定要为伯父伯母,为我爹娘报仇啊!”慕容雪泪如雨下。 萧残握紧拳头,眼中血色一闪:“放心,天煞门欠下的血债,我会让他们百倍偿还!” 慕容雪在山谷中住下,与萧残朝夕相处,儿时情谊日渐复苏。但她发现萧残变了,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萧家公子,而变得冷酷寡言,练剑时更是杀气腾腾。 这日,萧残练剑归来,身上带着浓重血腥味。慕容雪关切问道:“萧哥哥,你又去剿匪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萧残点头:“黑风寨余孽在附近村落抢劫,被我撞见。” 慕容雪犹豫道:“我听说...你把他们全杀了?连投降的也不放过?” 萧残冷冷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慕容雪还要再劝,萧残已转身离去。她找到白云飞,担忧道:“白前辈,萧哥哥他...好像变了个人。” 白云飞叹道:“血煞剑法至邪至恶,修炼者心性必受影响。我多次劝他,他却听不进去。长此以往,恐将坠入魔道。” “那怎么办?”慕容雪急道。 白云飞沉吟道:“唯有找到‘清心玉佩’,或许能克制剑法的邪气。据我所知,此玉佩藏在洞庭湖底的一座古墓中。” 慕容雪当即道:“我去取来!” 白云飞摇头:“那古墓机关重重,凶险异常。你武功虽不错,但独闯古墓还是太过危险。” “为了萧哥哥,再危险我也要去!”慕容雪坚定道。 三日后,慕容雪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封信,说要去寻找克制血煞剑气的宝物。萧残得知后大怒,责怪白云飞不该告诉她此事。 “她若有三长两短,我...”萧残握紧血玉剑,眼中血光闪烁。 白云飞沉声道:“你既担心她,为何不自己去寻?” 萧残一愣,是啊,自己为何不去?是怕耽误练功?还是...已经不在乎她的安危了? 这个念头让他悚然一惊。从什么时候起,报仇成了他唯一的执念,连青梅竹马的情谊都可以抛在脑后? “我这就去追她。”萧残当即收拾行装。 白云飞点头:“也好。记住,武功再高,若是失了本心,与魔何异?” 萧残躬身一礼,转身出谷。这是他三个月来第一次离开山谷。 循着慕容雪留下的踪迹,萧残一路向东。几日后,来到一座小镇。在客栈打听到,前几日确有个白衣女子经过,向洞庭方向去了。 萧残正要继续追赶,忽听隔壁桌几个江湖人在议论: “听说了吗?七日前,江南大侠柳随风一家被灭门了!” “又是天煞门干的?这半年,他们可是越发嚣张了。” “不是天煞门。听说凶手只用一剑,柳大侠就毙命了。那剑法诡异得很,中剑者浑身血液仿佛被抽干,变成干尸。” “难道是...血煞剑法?萧家的血煞剑法重现江湖了?” 萧残手中的酒杯“啪”地碎裂。柳随风是他父亲的好友,为人正直,在江湖上声望极高。是谁用血煞剑法杀了他?还嫁祸给自己? 他强压怒火,继续倾听。 “不可能吧?萧家半年前就被灭门了,哪还有人会使血煞剑法?” “难说。也许是萧家余孽投靠了天煞门呢?” 萧残再也听不下去,起身离开客栈。必须尽快找到慕容雪,然后查清是谁在冒充自己行凶。 又行数日,已近洞庭地界。这日傍晚,萧残在一条小河边歇脚,忽听远处传来兵刃相交之声。他悄悄靠近,只见十余名天煞门装束的人正在围攻一个白衣女子,正是慕容雪! 慕容雪剑法精妙,但对方人多势众,她已多处负伤,眼看就要支撑不住。萧残血玉剑出鞘,如一道血色闪电杀入战团。 “萧残!是萧残!”天煞门众人惊呼。 萧残一言不发,血煞剑法全力施为。但见血光纵横,不过片刻,十余名天煞门高手尽数毙命。血玉剑饮血后,红光大盛,萧残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忍不住仰天长啸。 慕容雪看着他满身杀气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萧残收敛杀气,上前问道:“雪妹,你没事吧?” 慕容雪摇头,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我找到清心玉佩了。” 萧残接过锦盒,却不打开,沉声道:“柳随风一家被血煞剑法所杀,你可知道?” 慕容雪大惊:“什么?这怎么可能?” 萧残盯着她:“这半年,除了我,还有谁会血煞剑法?” 慕容雪突然想起什么:“一个月前,我路过华山,听人说华山派大弟子凌风突然武功大进,剑法诡异非常。难道...” 萧残眼中寒光一闪:“凌风?他怎么会血煞剑法?” 二人决定改道华山,查个水落石出。 一路上,又听到几起类似的灭门惨案,都是血煞剑法所为,凶手被描述成一个黑衣青年,与萧残形貌相似。萧残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这分明是有人栽赃嫁祸。 七日后,二人来到华山脚下。正要上山,忽见山道上奔下一人,浑身是血,却是华山派弟子装束。那人见到萧残,吃了一惊,继而怒道:“魔头!你杀我师父,灭我满门,还敢回来!” 萧残一怔:“你说什么?” 那弟子悲愤道:“三天前,你杀上华山,掌门和各位师叔伯尽数死于你剑下!只有我侥幸逃脱!魔头,我跟你拼了!”说着举剑刺来。 萧残侧身避开,一掌将他击昏。与慕容雪对视一眼,均感事情蹊跷。若真是萧残所为,这弟子岂能逃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二人悄悄上山,但见华山派内尸横遍地,果然是被血煞剑法所杀。来到大殿,只见一个黑衣青年背对他们,正在翻找什么。 “你是谁?”萧残厉声喝道。 那青年缓缓转身,萧残和慕容雪都大吃一惊:这青年的容貌,竟与萧残有七八分相似! 青年看到萧残,也是一怔,继而笑道:“终于见面了,我的好兄弟。” 萧残愣住:“兄弟?” 青年点头:“不错,我是你孪生哥哥,萧煞。当年父亲认为双生子不祥,将我刚出生就送人了。我辗转被天煞门主收养,成为天煞门少主。” 萧残如遭雷击,他从未听父母提过有个孪生哥哥。 萧煞继续道:“灭萧家满门,是我向义父提出的建议。只有如此,才能逼你修炼血煞剑法。而我,早就偷偷学会了。” 萧残浑身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萧煞狞笑:“因为只有修炼血煞剑法的人相互厮杀,胜者吸取败者的功力,才能练成至高境界——血煞魔体!义父老了,该退位了。只要我练成血煞魔体,就是新的天煞门主,甚至是武林盟主!” 萧残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个阴谋。自己不过是哥哥练功的棋子。 “柳随风和华山派的人,都是你杀的?”萧残咬牙问道。 萧煞点头:“不错。顺便嫁祸给你,让你无处可逃,只能来找我。现在,乖乖让我吸取你的功力吧!” 话音未落,萧煞已拔剑攻来。他的血玉剑与萧残的一般无二,剑法却更加狠辣。兄弟二人战在一处,血光冲天,剑气纵横。 慕容雪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这兄弟二人武功在伯仲之间,但萧煞出手更加毒辣,萧残渐渐落了下风。 “萧哥哥,清心玉佩!”慕容雪突然想起,将锦盒抛向萧残。 萧残接过锦盒,取出玉佩。那玉佩通体碧绿,触手温凉。他刚将玉佩握在手中,只觉得一股清凉气流涌入体内,脑中顿时清明不少,剑法也更加流畅。 萧煞见状大怒,攻势更猛。兄弟二人从大殿战到广场,所过之处,石板碎裂,树木折断。 激战中,萧残突然想起白云飞说过的话:“血煞剑法虽邪,但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关键不在剑法,而在人心。” 他心念电转,剑法突然一变,不再一味狠辣,而是刚柔并济。这是他将血煞剑法与家传剑法融合的新招。 萧煞没料到这一变化,一时措手不及,被萧残一剑刺中肩头。 “不可能!你的剑法...”萧煞又惊又怒。 萧残持剑而立,眼中血色渐退:“哥哥,收手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萧煞狂笑:“回头?我走到今天这一步,还可能回头吗?”他突然扑向一旁的慕容雪,想挟持她为人质。 萧残早有防备,血玉剑化作一道长虹,后发先至,刺入萧煞心口。 萧煞倒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剑。鲜血汩汩流出,他的眼神逐渐涣散:“想不到...我苦心谋划...最终还是...”话未说完,已气绝身亡。 萧残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尽管萧煞罪大恶极,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 慕容雪上前扶住他:“萧哥哥,这不是你的错。” 突然,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好一出兄弟相残的戏码,真是精彩。” 一个黑袍老者如鬼魅般出现在广场上,正是天煞门主司徒煞。 萧残持剑起身:“司徒煞!” 司徒煞看了眼萧煞的尸体,冷笑道:“这小子狼子野心,死不足惜。倒是你,练成了血煞剑法,正好为我所用。” 萧残怒道:“你灭我萧家,此仇不共戴天!” 司徒煞狂笑:“就凭你?虽然你杀了萧煞,但还不是我的对手!”说罢一掌拍出,掌风凌厉,带着腥臭之气。 萧残举剑相迎,却被震退数步,心中骇然。司徒煞的武功,果然深不可测。 慕容雪也挺剑相助,但司徒煞武功太高,不过数招,二人已险象环生。 危急关头,一道青影闪过,白云飞飘然而至,接下司徒煞一掌。 “白云飞!你还没死?”司徒煞又惊又怒。 白云飞淡淡道:“司徒老怪,三百年的恩怨,该了结了。” 司徒煞狞笑:“好!今日就送你们一起上路!” 三大高手战在一处,劲气四溢,飞沙走石。萧残和慕容雪被逼得连连后退,根本插不上手。 三百招后,白云飞一掌击中司徒煞胸口,自己也中了一掌,口喷鲜血。 司徒煞踉跄后退,恨恨道:“白云飞,咱们后会有期!”说罢纵身离去。 白云飞盘膝坐下,面色苍白。萧残急忙上前:“前辈,你怎么样?” 白云飞摇头:“我中了司徒煞的血煞掌,活不过今日了。萧残,你过来。” 萧残跪在他面前。白云飞从怀中取出一本古籍:“这是我毕生武学心得,今日传给你。血煞剑法虽强,但终究是邪道。你要以正御邪,切勿迷失本心。” 萧残含泪接过:“晚辈谨记。” 白云飞又对慕容雪道:“好好照顾他。”说罢闭目而逝。 萧残和慕容雪悲痛不已,将白云飞安葬在华山之巅。 三个月后,萧残独闯天煞门总坛,与司徒煞决战三天三夜,最终以血玉剑刺穿其心口,为萧家和其他枉死之人报了血仇。此后,他解散天煞门,与慕容雪归隐江湖,再不问武林事。 只是每逢月圆之夜,人们偶尔能看到一道血光划过夜空,如流星般转瞬即逝。传说那是萧残在练剑,也有人说他在寻找血煞剑法的传人。但真相如何,已无人知晓。 喜欢古风故事集请大家收藏:()古风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8章 碧血鸳鸯鉴 明朝成化年间,江湖上流传着一对稀世珍宝——碧血鸳鸯鉴。这宝物原是西域进贡的玉璧,被巧匠剖为两半,分别雕成雄鸳雌鸯。据说璧中暗藏前朝大将军藏宝图,得之可富可敌。更玄妙的是,双璧在月圆之夜相映,会显现绝世武功秘籍。这般宝物自然引得江湖纷争四起,血雨腥风连绵十余载。 这日苏州城外寒山寺钟声悠扬,暮色里走来个青衫书生。他腰间悬着长剑,剑鞘破旧,步伐却轻健。此人姓林名逸尘,本是金陵世家子弟,三年前家中突遭横祸,只他一人带着半块雄鸳璧逃出生天。这些年来他隐姓埋名,暗中查访仇家,更要寻回那失落的另外半块鸯璧。 林逸尘才进寺门,便见老僧静慧在扫落叶。静慧抬头见他,手中扫帚微微一滞:“林施主来得正好,老衲刚收到消息,七杀门三大高手已到苏州。”林逸尘眉头紧锁:“可是为这鸳鸯鉴而来?”静慧颔首:“七杀门主司徒雄放出话来,要在月圆之夜夺取宝物。更麻烦的是,青衣楼也派了人来。” 正说话间,忽闻寺外马蹄声急。但见十余骑黑衣劲装大汉闯进山门,为首者面罩黑纱,声如破锣:“林逸尘,交出鸳鸯璧,饶你不死!”林逸尘冷笑一声,长剑已然出鞘。霎时间寒光点点,剑锋过处已有三人倒地。那首领见状,自马背跃起,双掌赤红如血,竟是西域血掌功。 静慧在旁忽道:“小心他掌中毒砂!”话音未落,林逸尘剑招突变,剑尖颤动如星雨纷落,正是林家祖传的流星剑法。那首领不敢硬接,翻身欲退,却被剑锋划破面纱。月光下露出一张刀疤纵横的脸,林逸尘失声叫道:“是你!三年前就是你带人灭我满门!” 这刀疤脸狂笑:“既然认出来了,就更留你不得!”说罢吹响哨笛,寺外顿时涌进更多黑衣人。静慧叹道:“阿弥陀佛,佛门净地岂容杀戮。”袖袍拂动间,两个黑衣人应声倒地。林逸尘与刀疤脸战作一团,剑光掌影交错,竟不分胜负。 正当胶着之际,忽听墙头有人轻笑:“好热闹啊!”但见月下立着个红衣女子,约莫二八年华,眉眼灵动,手中把玩着半块玉璧。那玉璧在月光下泛着碧色,与林逸尘怀中之璧隐隐呼应。刀疤脸惊道:“雌鸯璧!”红衣女子笑道:“司徒雄想要这对宝贝,还得问过我慕容雪。” 慕容雪飘然落地,玉璧在她指间流转生光。她朝林逸尘眨眨眼:“愣着做什么?联手对敌啊!”林逸尘虽不明就里,但见雌鸯璧在此女手中,心知必有渊源。当下剑势更疾,与慕容雪一左一右夹攻刀疤脸。不料刀疤脸突然撒出一把毒针,趁机跃上墙头。慕容雪衣袖翻飞,毒针尽数落地,再要追时,那伙黑衣人已退得干干净净。 静慧合十道:“慕容姑娘来得及时。”慕容雪却盯着林逸尘:“你便是林家后人?这雄鸳璧与你性命相连,你可知道?”林逸尘一怔:“姑娘何出此言?”慕容雪将雌鸯璧举在月光下:“你看。”但见璧中血丝蜿蜒,竟与林逸尘怀中雄鸳璧的血丝相连成图。静慧惊道:“莫非这就是藏宝图?” 原来这对玉璧需在月圆之夜,由林家血脉持雄鸳璧,慕容家血脉持雌鸯璧,方能显现全图。慕容雪叹道:“二十年前,我祖父与令尊共同获得此璧,立誓守护秘密。谁知消息走漏,竟给两家招来灭门之祸。”林逸尘这才明白,为何父亲临终前再三嘱咐要寻回雌鸯璧。 三人正在说话,忽闻寺后传来一声惨叫。赶去查看时,但见个小和尚倒在血泊中,手中紧攥着块黑色令牌。静慧变色道:“青衣楼追魂令!他们已在左近。”慕容雪跺脚道:“定是刚才那伙人引来。”话音未落,四周墙头忽现数十青衣人,手持强弓劲弩。 为首的是个白面书生,轻摇折扇笑道:“鸳鸯璧、藏宝图、武功秘籍,今夜可要一并到手了。”林逸尘认得这是青衣楼二当家“笑面阎罗”崔玉。此人表面温文,实则心狠手辣。静慧低声道:“老衲拖住他们,二位速从密道走。”慕容雪却道:“一起走!我知道个去处。” 崔玉冷笑:“走得了么?”折扇挥处,箭如飞蝗。静慧僧袍鼓荡,竟将箭矢尽数拂开。林逸尘与慕容雪双剑合璧,杀开条血路。正危急时,忽听寺外马蹄如雷,但见一队官兵举着火把冲来。崔玉皱眉:“官府的人?撤!”青衣人瞬息退去。 官兵队中跃出个武官,向静慧行礼:“末将巡夜至此,见有贼人聚集,特来查看。”静慧还礼道:“有劳将军。”那武官目光扫过林逸尘二人,忽然定格在慕容雪手中玉璧上。林逸尘暗叫不好,忙扯慕容雪衣袖。慕容雪会意,将玉璧收入怀中。 待官兵离去,三人不敢久留,急忙从密道出城。这密道出口竟在太湖畔一渔家。渔舟上老翁见静慧,躬身道:“大师请。”舟行湖上,烟波浩渺。慕容雪这才细说缘由。原来慕容家世代守护雌鸯璧,二十年前与林家共同发现璧中秘密。谁知七杀门与青衣楼都想抢夺,先后对两家下毒手。她与林逸尘一样,是家族唯一幸存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静慧叹道:“老衲与令尊乃故交,这些年来暗中查访,发现七杀门主司徒雄与朝中权宦汪直有勾结。”林逸尘惊道:“可是那个权倾朝野的西厂督主?”静慧颔首:“汪直想用这批财宝充作军费,图谋不轨。”慕容雪插口:“所以咱们更要抢先找到宝藏,不能落入奸人之手。” 正说着,渔舟忽震。但见湖面升起数根巨木,结成困阵。远处传来司徒雄的狂笑:“看你们往哪里逃!”原来七杀门早埋伏在水中。静慧纵身跃起,脚踏巨木,僧袍如云展开。司徒雄手持金背大砍刀迎上,刀风凌厉。林逸尘与慕容雪背靠背应敌,双璧在怀中嗡嗡作响。 激战正酣,雌雄双璧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相合。碧光大盛,映得湖面如昼。璧中血丝竟在光中流动,凝成地图模样。司徒雄贪看宝物,被静慧一指击中手腕,大刀坠湖。这时湖底忽然升起艘楼船,船头立着崔玉:“多谢诸位替青衣楼开启宝藏!” 原来青衣楼早就在此守候。崔玉挥手间,大网撒下,要将众人一网打尽。慕容雪急中生智,将双璧往不同方向抛去。司徒雄与崔玉同时跃起争抢,两派人马顿时混战。静慧趁机带二人潜入水底,原来水下另有洞天。 这水下洞穴曲折幽深,三人浮出水面时,已在个石室中。壁上刻着字迹:“林家慕容氏后人至此,可获传承。”按指引打开机关,石室中央升起玉台,台上搁着卷帛书。静慧观看后叹道:“原来这不是藏宝图,而是兵书与治世方略。”林逸尘恍然大悟:“所以前辈才将双璧分开,是要后人明白,治国安邦比财富更重要。” 忽然洞外传来厮杀声。但见司徒雄与崔玉各持半璧闯进来,二人皆负伤挂彩。司徒雄狞笑:“把秘籍交出来!”崔玉却道:“兵书我要,人命也要!”突然出手偷袭司徒雄。司徒雄重伤倒地,恨道:“你...你原来是要灭口...”崔玉冷笑:“你知道得太多了。” 原来崔玉真实身份是西厂杀手,奉汪直之命夺取兵书并除掉所有知情人。静慧叹道:“崔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崔玉狂笑:“老秃驴休要啰嗦!”纵身来抢帛书。林逸尘与慕容雪双剑齐出,怎奈崔玉武功太高,渐渐不支。 危急关头,静慧忽然口诵佛经,声如洪钟。崔玉身形一滞:“你...你这是少林狮子吼...”原来静慧竟是少林弃徒,这些年来在寒山寺忏悔罪孽。此时为救二人,不得已动用禁术。崔玉被吼声震伤经脉,倒地不起。 忽然石室震动,湖水倒灌。原来打斗触动了机关。静慧将帛书塞给林逸尘:“快走!记住,这兵书需交予忠良之士,不可落入奸人之手!”说罢运起最后功力,将二人推出石室。回头见崔玉还想抢夺帛书,静慧微微一笑,盘坐在地,任湖水淹没。 林逸尘与慕容浮出湖面,但见朝阳初升,湖山如画。二人相视无言,心中悲恸。将双璧合葬在太湖畔,立碑曰:“侠士静慧之墓”。那卷帛书后来通过苏州知府呈送朝廷,成为平定边患的重要方略。而林逸尘与慕容雪这对患难鸳鸯,从此隐姓埋名,只在江湖留下段佳话。每逢月圆之夜,太湖畔还能听见双剑合璧的破空之声,似在诉说那段惊心动魄的往事。 喜欢古风故事集请大家收藏:()古风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9章 碧血龙纹镖 青石板上马蹄声碎,暮霭沉沉压得人喘不过气。龙威镖局总镖头陈四海盯着辕门上那支颤巍巍的银镖,镖尾系着的血红绸布在风里猎猎作响,像极了三年前那个雪夜。他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刀柄,忽然想起十七岁那年师父说的话:江湖人都是河里的泥沙,再英雄的人物也逃不过水流的摆布。 总镖头!趟子手赵老六连滚带爬撞进院门,河西七虎在三十里外的黑松林摆了阵,说要是明日午时见不到《漕运图》,就要把二少爷的...话到此处戛然而止,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抖得厉害。 陈四海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三个月前镖局接的那趟暗镖,原以为是寻常的珠宝箱,谁知撬开夹层竟藏着江淮盐漕十三道的布防图。如今朝廷的密探、江湖的势力、甚至连关外的马帮都嗅着腥味扑来。他望着西天最后那抹残霞,忽然将刀鞘往地上一顿:点二十个精壮弟兄,带上我的金背砍山刀。 更深露重时,镖队悄无声息出了南门。陈四海走在最前,忽然听见道旁槐树上有衣袂飘动之声。他不动声色地捏住三枚铁莲子,却见树影里跃下个青衫书生,腰间别着支玉箫,正是江南第一智囊司徒明。 陈总镖头且慢。书生拦在马前,月光照见他袖口绣着的七朵梅花,黑松林里等着的不止河西七虎,还有洞庭十八水寨的弓弩手。贵局二公子此刻正在三十里外的土地庙,守着他的不过五个喽啰。 陈四海瞳孔骤缩。这书生三年前在黄河渡口与他有过命交情,此刻出现绝非偶然。果然司徒明接着道:但真正要命的,是镖局里出了内鬼。那人今早往你的水囊里下了三日断魂散。 话音未落,暗处飞来三点寒星。陈四海滚鞍下马时,听见身后三个弟兄闷哼倒地。司徒明的玉箫舞成一道光幕,叮叮当当击落十余枚透骨钉。树丛里响起阴恻恻的笑声:好个多管闲事的酸儒! 七个黑影如夜枭般扑来,当先那人双掌赤红,正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血手人屠。陈四海拔刀迎上,金背砍山刀带着破风之声直劈对方面门。不料斜刺里突然刺来一柄软剑,竟是身后跟着的镖师老王。这一剑来得又毒又辣,直取他肋下空门。 果然是你!陈四海旋身避过,刀锋回转削向老王下盘。他早疑心内鬼出在亲近人里,却没想到是跟了他十五年的老王。两人刀来剑往走了二十余招,司徒明那边却被六个高手缠住,玉箫渐渐施展不开。 正当血手人屠的双掌要拍中司徒明天灵盖时,庙墙后忽然转出个提着酒葫芦的瘸腿老汉。那老汉醉眼朦胧地往前一绊,恰巧撞在血手人屠腰眼上。这看似偶然的一撞,竟让横行江湖二十年的魔头踉跄三步,掌力尽数泄在空处。 哪里来的老乞丐!血手人屠怒喝转身,双掌泛起腥风。老汉却不慌不忙灌了口酒,突然喷出一道酒箭。那酒水遇风即燃,化作火龙卷向众人。趁这当口,老汉扯住陈四海与司徒明:跟我来! 三人跌跌撞撞钻进密道,身后传来轰隆巨响。待重见天光时,已在一处破败山神庙里。老汉抹去脸上易容,露出一张刀刻斧凿的脸——正是二十年前失踪的断魂刀莫问天。 陈贤侄,莫问天从怀中取出生锈的龙纹镖,你可知这镖局的来历?见陈四海茫然,他长叹一声,你父亲陈老镖头,当年不是病故,而是为护这枚镖器被七大门派围攻致死。 原来这龙纹镖关系着前朝藏宝,得之可敌国。三年前那雪夜,陈四海接任总镖头时收到的银镖,正是仇家下的战书。如今各方势力齐聚,皆因藏宝图就藏在镖局祖祠的匾额之后。 更可怕的是,莫问天压低声音,朝廷的镇抚司早已派人混进镖局,就等着我们自相残杀后坐收渔利。 便在此时,庙门外传来清脆的铃铛声。一个红衣女子飘然而入,腰间缀着九个小银铃。她掀开斗篷,赫然是陈四海那本该被掳走的妹妹陈玉娘! 女子眼中含泪,我潜伏洞庭水寨三年,终于查到害死爹爹的真凶。她纤指一点,竟指向司徒明,就是他父亲司徒雷当年出卖了镖队行踪! 司徒明面色惨白,玉箫落地。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忽然七窍流血软倒在地。陈四海急上前扶住,发现他后心钉着三枚细如牛毛的银针。 灭口!莫问天猛地关紧庙门。窗外黑影幢幢,不知何时已被数十高手围得水泄不通。陈四海握紧砍山刀,忽听见墙缝里传来幼时常听的童谣。他心念电转,刀尖往供桌下某处一撬,地面轰然洞开。 密道里霉气扑鼻,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武功图谱。陈玉娘举着火折子照见尽头铁门,门上凹槽正与龙纹镖形状相合。待莫问天放入镖器,铁门缓缓开启,里面既无金银也无珠宝,只有一具盘坐的枯骨和半卷羊皮。 枯骨掌中握着封信,上面墨迹犹新:见字如面。四海我儿,若你至此,说明劫数难逃。龙纹镖事关国运,切不可落入奸人之手。当年七大门派受奸人挑唆,为父不得不假死隐遁。今外敌环伺,望你以苍生为念...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信未读完,地道突然剧烈摇晃。碎石纷落中,但闻顶上有人长笑:陈总镖头,这出戏可还精彩?正是那本该中毒身亡的司徒明! 原来这一切都是镇抚司设的局。从三年前的战书到今日的围剿,只为逼出前朝藏宝。司徒明真实身份是镇抚司千户,连莫问天也是他易容假扮。只有陈玉娘是真的,此刻正被钢链锁在石柱上泣不成声。 陈四海怒极反笑,砍山刀舞得如雪片纷飞。奈何对方人多势众,渐渐被逼到墙角。正当司徒明的剑尖要刺入他咽喉时,那具突然动了! 灰袍翻飞间,司徒明被震得倒飞三丈。那人扯去面具,赫然是早已的老镖头陈擎天!父子相望,俱是热泪盈眶。 爹骗得你好苦。老镖头一掌拍开女儿铁链,转身面对惊骇的众人,二十年来,陈某在此守护的不是财宝,而是边关十二城的布防图。诸位今日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吧! 地道里杀声震天。陈四海与父亲背靠背迎敌,两柄砍山刀使得水泼不进。突然头顶破开大洞,阳光倾泻而下,赵老六带着镖局众人从天而降:总镖头!我们来了! 原来陈四海早留了后手,让赵老六带着信物去求援。此刻江湖正道、官府兵马把司徒明等人围在核心。混战中,陈玉娘为护兄长中了司徒明的毒镖,香消玉殒在父亲怀中。 待尘埃落定,陈四海跪在妹妹坟前,将龙纹镖沉入深潭。他想起这些年的腥风血雨,忽然明白师父那句话的深意——江湖人确实是泥沙,但总有些泥沙会凝成礁石。 三年后的清明,新成立的江淮镖盟总部门庭若市。陈四海送走最后一拨客人,独自转到后园。桃树下站着个青衫人,转身时露出司徒明那张脸。 别来无恙?那人轻笑,令妹其实未死,那日不过是场戏。他摘下面具,竟是当年那个醉汉莫问天! 原来镇抚司的阴谋早被识破,众人将计就计演了这出大戏,只为揪出朝中更大的奸党。陈玉娘此刻正在南海某处过着安稳日子。 陈四海望着满园春色,忽然笑出声来。檐下风铃叮咚,恰似当年妹妹身上的银铃声响。 喜欢古风故事集请大家收藏:()古风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0章 青衫隐侠传 明朝成化年间,江南应天府有个叫柳青的书生,生得眉目清秀,性情温良,只是家道中落,父母双亡,独自住在城南一座旧宅里。这柳青虽饱读诗书,却屡试不第,年过二十仍是个白衣秀才。这日正值清明,柳青备了香烛纸马,往父母坟前祭扫。归来时天色已晚,行至城西桃花巷,忽见一户人家门前围着许多人,内中传出啼哭之声。柳青本是个热心肠的,便驻足询问。邻人告诉他,这户姓周的人家,主人周老丈前日病故,留下个十六岁的女儿玉娘,今日债主上门,说周老丈生前欠下百两银子,要拿玉娘抵债。 柳青拨开人群进去,只见一个瘦弱女子跪在灵前,哭得梨花带雨,旁边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正要拉扯。柳青心中不忍,上前拱手道:“诸位且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何苦为难一个孤女。”那为首的债主冷笑道:“你是什么人?既要充好人,便替她还了这百两银子。”柳青摸摸怀中,只有三五两散碎银子,一时语塞。正为难时,忽想起祖传的一块玉佩尚值些钱,便咬牙道:“诸位随我回家取钱便是。” 当下柳青领着债主回到家中,取出玉佩。这玉佩是柳家祖传之物,通体碧绿,雕着双龙戏珠,少说也值二百两银子。债主见了,眼睛发亮,正要伸手去接,忽听门外有人道:“且慢!”只见一个青衫老者飘然而入,取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这百两债我替他还了,玉佩还请收好。”债主见了金子,欢天喜地地去了。柳青忙向老者施礼:“多谢老丈相助,不知高姓大名?”老者笑道:“老夫姓白,单名一个云字。适才路过,见公子义举,甚是敬佩。”二人叙话间,柳青方知白云是游历四方的隐士,当下煮茶相待,谈至深夜。 次日清晨,柳青醒来,见桌上留书一封,白云已飘然而去。信中写道:“公子心地仁厚,他日必有大成。今赠《青囊经》一部,好生研习,可济世救人。”柳青翻开经书,见是医家典籍,内载诸多疑难杂症治法。自此柳青白日读书,夜间研习医理,不觉半年过去。 这年夏天,城中突发时疫,患者上吐下泻,不过三两日便虚脱而死。官府张榜求医,应者寥寥。柳青想起《青囊经》中恰有治疫良方,便揭了榜文,按方配药,在城中设棚施诊。不出半月,疫情渐止。知府大喜,欲保举他做官,柳青婉拒,只求将祖宅修葺一番。自此柳青医名远播,每日求医者络绎不绝。 一日,柳青正在诊病,忽见周家玉娘携着个老嬷嬷前来。原来玉娘自父亲去世后,寄居在姑母家中,如今姑母病重,特来求医。柳青随玉娘前往,见病人已昏迷不醒,诊脉后道:“此是中风之症,尚可救治。”取出金针,在病人头顶、手足几处穴位施针。不过半个时辰,病人悠悠转醒。玉娘感激不尽,取出绣帕一方相赠。柳青见帕上绣着并蒂莲花,针脚细密,知是玉娘亲手所绣,心中感动。 此后玉娘常来请教医理,柳青也时常规劝她好生度日。二人渐生情愫,只是未曾说破。却说城中有个富商赵员外,年过五旬,妻妾成群,这日在街市偶见玉娘,惊为天人,立即遣媒人来提亲。玉娘姑母贪图财礼,满口应承。玉娘闻讯,连夜来找柳青,哭诉道:“那赵员外最是狠毒,前年娶了城西李家的女儿,不过半年就把人折磨死了。我宁死也不从他!”柳青沉吟良久,道:“既如此,我有一计。”附耳低语一番。 三日后,赵家来迎亲,却见周家门窗紧闭,玉娘已不知去向。原来柳青将玉娘扮作药童,藏在自家药铺之中。赵员外大怒,告到官府,说柳青拐带民女。知府素知柳青为人,又感他治疫之功,便道:“无凭无据,岂可诬赖良医?”将赵员外斥退。 柳青恐赵员外报复,正思对策,忽接京城来信,原是白云先生邀他入京。柳青遂带着玉娘北上。到了京城,见白云住在一条僻静胡同里,宅院虽不大,却清雅异常。白云见柳青携玉娘同来,抚掌笑道:“好事成双,老夫便做个媒人如何?”择吉日为二人完婚。婚后,白云引柳青结识太医院院使,柳青以医术精湛,被破格录入太医院。 却说当朝宰相严嵩,权倾朝野,其子世蕃更是横行无忌。这日严世蕃得了个怪病,浑身奇痒,抓破处流黄水,太医院无人能治。有人举荐柳青,严嵩便召他入府。柳青诊脉后,道:“公子此病,是湿热内蕴,兼有外毒。”开方后,又取出金针施治。三日後,严世蕃病愈,严嵩大喜,欲留柳青在府中为专用医师。柳青婉拒道:“在下志在济世,不敢专侍一家。”严嵩不悦,却也不好强留。 谁知半年后,严世蕃旧病复发,较前更重。严嵩再召柳青,柳青诊脉后暗自吃惊:这病状与先前大不相同,似是中了奇毒。施针用药,皆不见效。严嵩疑心柳青先前未尽全力,大怒之下,将柳青打入天牢。 玉娘闻讯,哭求白云相救。白云道:“此事蹊跷,待我查探。”三日后,白云来见玉娘,道:“原来严世蕃强占民女,那女子的兄长是江湖中人,暗中下毒。如今要救柳青,须得找到解药。”玉娘道:“这却如何是好?”白云道:“我有一计,但须冒险。”便在玉娘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次日,京城来了个游方郎中,在严府附近摆摊,专治疑难杂症。这郎中不是别人,正是白云所扮。恰逢严府管家出来,见白云仙风道骨,便请入府中一试。白云诊视严世蕃后,道:“此毒名曰‘七日断肠散’,中毒者七日之内浑身溃烂而死。幸而今日才是第五日,尚可救治。”严嵩急问解法。白云道:“需用天山雪莲为引,配以三十六味草药,连服三日。只是……”严嵩催问。白云道:“只是此毒非同一般,下毒之人必在附近,若不解开冤仇,只怕救得一时,救不了一世。” 严嵩老奸巨猾,立即命人暗查,果然查出下毒之人。原来那民女被严世蕃凌辱致死,其兄誓要报仇。严嵩为救儿子,只得答应重金抚恤,又承诺好生安葬其妹。白云这才取出解药,其实这解药是柳青早已配好,由白云带入的。严世蕃服后,三日便愈。 严嵩欲重谢白云,白云道:“老夫不敢受赏,只求释放柳青。”严嵩这才知道中了计,但话已出口,只得放了柳青。柳青出狱后,知京城不可久留,遂携玉娘辞别白云,返回应天府。 谁知刚到家门,却见宅院焕然一新,仆从如云。正在惊疑,忽见一个锦衣人迎出,竟是当年那个债主。那人跪地叩头:“小的有眼无珠,昔日冲撞了先生。如今先生名满天下,小的特来投效。”柳青扶起他,问起缘由。原来柳青在京期间,治愈无数疑难杂症,名声早已传遍大江南北。这债主悔不当初,变卖家产来投。 柳青也不计较,依旧行医济世。忽一日,门外来了一队官兵,为首官员下马施礼:“奉旨召柳青入宫。”原来嘉靖皇帝偶感风寒,太医院久治不愈,有人举荐柳青。柳青不敢怠慢,即刻启程。入宫诊视后,道:“陛下此病是虚火上升,需静养调理。”开方后,又教皇帝一套养生功法。旬日之后,皇帝痊愈,大悦,欲封柳青为院判。柳青坚辞,只求返乡行医。皇帝嘉其志,赐“妙手回春”金匾,另赏金银无数。 柳青回到应天,用赏银建医馆,收学徒,不论贫富,一视同仁。这年江南大旱,饥民遍地,柳青开仓放粮,活人无数。百姓感其恩德,联名送“万家生佛”匾额。 却说白云先生飘然而至,见柳青医馆兴旺,欣慰道:“公子仁心仁术,不负老夫所望。”柳青拜谢道:“若非先生当年赠书相助,焉有今日?”白云笑道:“你可知那《青囊经》来历?”柳青摇头。白云道:“此是华佗真传,因战乱失传多年。老夫年轻时偶得,参详三十年不得要领,知是缘分未到。那日见你义救孤女,知是仁厚之人,故转赠于你。”柳青这才恍然。 是夜,白云与柳青在月下对弈,忽道:“天下将有大疫,你当早作准备。”柳青惊问其详。白云道:“老夫夜观天象,见紫微晦暗,恐有三载瘟疫。你可将《青囊经》中治疫方剂广为传播,或可少救苍生。”言毕,取出一卷书册:“此是《青囊经》下卷,载有针灸秘法,你好生研习。”柳青正要道谢,抬头却不见白云踪影,只有明月在天,清风拂面。 柳青知是异人,望空拜谢。此后依言准备药草,编纂医书。果然次年春,南北十三省爆发大疫,柳青率众弟子四处行医,依《青囊经》方剂救治,活人无数。三年后疫情平息,柳青却因劳累过度,一病不起。 弥留之际,柳青将《青囊经》传于得意弟子,嘱道:“医者仁心,切记莫存门户之见,莫分贵贱之别。”又对玉娘道:“我这一生,无愧于心,只是亏欠你太多。”玉娘泣道:“夫君济世救人,功德无量,妾身与有荣焉。”柳青含笑而逝,年仅四十。出殡之日,满城缟素,百姓沿途哭祭,香烟百里不绝。 玉娘守节抚孤,将柳青医道传于子孙。其后代皆以医传家,世称“青囊柳氏”,三百年不衰。而那块双龙玉佩,据说在柳青去世那夜化作青光飞去,有人见白云先生乘龙而去,袖中隐约有碧光闪烁。此后每逢瘟疫流行,常有人见青衫隐士施药救人,疑是柳青魂魄不灭,仍游走人间行医济世。这正是:青衫隐侠去无踪,仁心妙手济世穷。莫道善缘无果报,万家生佛颂高风。 再说那赵员外,自柳青携玉娘离去后,家道日渐衰落。不过数年,因勾结官府、欺压良善事发,被抄没家产,流放边关,饿死途中。而那严嵩父子,专权误国,最终严世蕃被斩,严嵩削职为民,乞食街头,冻饿而死。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观此岂不令人警醒? 柳青虽早逝,然其医术医德流传后世。那《青囊经》上下两卷,经弟子整理刊行,造福后世医家。至万历年间,有医圣李时珍编《本草纲目》,曾引用其中诸多方剂,盛赞“青囊秘术,实乃医家瑰宝”。而柳青与玉娘的爱情故事,也被编成话本,在勾栏瓦舍传唱,成为一段千古佳话。 这年清明,玉娘携子孙祭扫柳青墓,见坟前不知何人供着一枝新鲜桃花。玉娘恍然忆起当年桃花巷初遇,那个青衫书生仗义相助的情景,不由泪湿衣襟。忽有清风拂过,桃花纷飞如雨,空中似有药香弥漫。孙儿扯着玉娘衣袖问:“祖母,祖父当真成了神仙么?”玉娘遥望天际,微笑道:“你祖父啊,他不过是换个地方行医救人去了。”暮色渐浓,远山如黛,仿佛真有个青衫隐士,背着药篓,踏歌而行,渐渐隐入云雾深处。 喜欢古风故事集请大家收藏:()古风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1章 青灯诡画缘 明朝成化年间,江南有个叫清河县的地方,县里有个破落书生姓柳名文渊。这柳生本是官宦之后,奈何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只留得城西一所老宅并三亩薄田。他每日里只知读书作画,虽才学不凡,却屡试不第,眼看年近三十,仍孑然一身。 这日黄昏,柳文渊正对窗临摹前人画作,忽闻叩门声急。开门见见个白发老翁颤巍巍立在阶前,怀中紧抱个青布包裹。“公子可是善画之人?”老翁气息微弱,“老朽命不久矣,此物乃祖传至宝,望公子善加保管。”说罢不由分说将包裹塞进柳生手中,转身没入暮色。柳生怔忡间回屋打开包裹,见是幅古画,展开来看,但见墨色苍茫,画中一株老梅斜逸,树下立着个素衣女子,眉眼含愁,似有万般心事。画角题着“梅娘”二字,墨迹已泛黄。 当夜风雨大作,柳生将画悬在书房,忽闻幽香浮动。抬头见画中女子衣袂微动,竟盈盈走下画来!柳生惊得倒退三步,那女子敛衽施礼:“妾身梅娘,蒙公子收容,特来拜谢。”声如碎玉,眸若秋水。柳生毕竟是读书人,强自镇定道:“姑娘是仙是鬼?”梅娘垂泪道:“非仙非鬼,乃画中精魂。百年前遭恶道封印,今日得遇明主,方得重见天日。”自此梅娘夜夜现身,或红袖添香,或素手烹茶,二人渐生情愫。 这日柳生赴文会归来,见街口新开一家当铺,匾额上书“聚宝斋”。掌柜的是个胖大汉子,姓胡名来,原是徽州商人。这胡来虽做着正经生意,暗地里却专收赃物。他有个相好的唤作玉面狐,原是风尘女子,最善鉴宝。这日柳生从当铺前经过,怀中古画不慎露出一角,恰被玉面狐瞥见。这女子原是有些道行的,一眼看出画中灵气,当夜便与胡来密谋。 却说城里有个告老还乡的刘御史,最喜收藏古玩。这日胡来上门,悄悄告知:“小的得着件奇宝,乃前朝吴道子真迹。”刘御史心动,命取来观看。胡来却道:“此物现在个穷书生手中,须得如此这般......”次日便有衙役上门,说柳生盗取贡院财物,要搜检房屋。混乱中那幅古画不翼而飞。柳生正焦急时,梅娘现形道:“公子莫慌,妾身真身虽被困,魂魄尚能相随。那刘府后院有口枯井,今夜子时......” 原来这刘府本是前朝王府改建,后院那口井直通地下密室。当夜柳生依言潜入,果然在密室中寻得画轴。正要离去,忽闻脚步声近,情急之下躲入屏风后。但见刘御史与胡来举灯进来,身后还跟着个黑袍道士。那道士鹰目钩鼻,冷笑道:“大人放心,此画精灵已被贫道符咒镇住,待七七四十九日炼化,便可驱使如意。”柳生听得心惊,不慎碰倒花架。三人厉声喝问,柳生抱画欲逃,却被道士袖中飞出的绳索捆个正着。 正在危急时,画中飘出梅娘虚影,袖袍挥处烛火尽灭。柳生趁乱挣脱,忽觉有人拉住他手:“随我来!”却是个青衣丫鬟模样。二人七拐八绕从假山暗道逃出,那丫鬟喘息道:“奴婢小翠,原是府中婢女,因撞破老爷私通倭寇之事被灭口,怨魂不散,今见公子遇险特来相救。”柳生大惊:“刘御史竟通倭?”小翠泣道:“后园桂花树下埋着往来书信,公子若能告发,可救万千百姓。” 柳生回宅后思忖整夜,翌日便去寻好友赵捕头。这赵捕头本是江湖豪侠,因受柳生亡父恩惠,在衙门当差报恩。听闻此事勃然大怒,当即禀明知县。当夜率众围住刘府,果然搜出密信并倭刀数十把。谁知开堂审理时,刘御史竟反咬柳生勾结妖邪,请来黑袍道士作证。那道士当堂洒出符水,梅娘被迫现形,满堂皆惊。知县本是个糊涂官,当即要判柳生妖术惑众之罪。 危急时刻,忽闻堂外鸣锣开道,原来是巡按御史程大人路经此地。这程御史与柳生父亲乃同科进士,当下重审此案。那道士见势不妙,化作黑烟欲逃,被赵捕头甩出锁链缠住。忽听半空雷声滚滚,一道金光降下,现出太白金星法相:“孽障!尔等可知这梅娘本是瑶池侍墨仙子,因私助文曲星遭贬下界?今文曲星有难,玉帝特命老夫前来相助!”道士现出原形,竟是只修行千年的蝙蝠精。 真相大白后,程御史作主,择吉日为柳生与梅娘完婚。花烛之夜,梅娘忽道:“妾身尘缘已尽,当返天庭。望公子勤勉读书,来年必中皇榜。”言毕化作清风而去。柳生怅然若失,从此闭门苦读。次年春闱果中进士,殿试时见考题竟与梅娘平日所论如出一辙。后官至翰林,一生未娶,只在书房悬着那幅古画。每逢月明之夜,常见画中梅枝轻摇,似有暗香浮动。 这年柳生奉旨巡查江南,夜宿姑苏寒山寺。忽闻钟声悠远,信步至藏经阁,见壁上题着首偈子:“画里真真,真真画里,百年姻缘,一朝风絮。”墨迹犹新。询问寺僧,说昨日有位白衣女子在此驻足良久。柳生追出山门,但见江雾茫茫,唯有数点寒鸦掠水而去。自此常有人见柳大人对画独酌,酒至半酣便喃喃自语,细听却是:“梅娘梅娘,何时再煮新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却说那蝙蝠精被收服后,民间又生新祸。清河县近来接连有少女失踪,赵捕头明察暗访,发现都与城外清风观有关。这道观新来了个炼药师,专取处子精血炼丹。柳生得知后微服探查,乔装成香客进入道观。在丹房暗格里竟发现梅娘留下的玉簪,簪上刻着“遇难唤我”四字。原来梅娘早料到他有一劫,特意留下信物。 当夜柳生被困迷阵,危急时擦拭玉簪。忽见梅娘驾云而至,身后跟着天兵天将。原来她归位后奏明玉帝,特来相助。那妖道见势不妙,祭起摄魂幡,却被梅娘用瑶池净瓶收去。正当此时,妖道突然掳过旁边小道童:“再上前我就杀了他!”柳生细看那道童,竟是当年刘府逃生的庶子。原来这孩子隐姓埋名在此卧底,已收集诸多罪证。 三年后柳生官至礼部侍郎,主持修订《永乐大典》。这日在史馆查阅前朝档案,忽见“梅妃”条目下小字注着:“开元年间有梅精化人,与才子江采萍有一段情缘。”恍然间明白前世因果。是夜梦见梅娘来说:“妾本梅精,公子原是转世文曲星。天上人间情缘未了,特求王母许我降世相伴。”次日便有媒人上门,说城外李翰林有女年方二八,名唤素梅,愿结秦晋。 大婚之日,新娘盖头掀开,容貌与画中梅娘一般无二。陪嫁物事里赫然有那幅古画,只是画中多了个书生与女子并肩赏梅。此后柳生官运亨通,夫妇偕老。八十寿终之日,满室异香,有双鹤绕梁三匝而去。子孙整理遗物时发现画轴背后题诗:“丹青结奇缘,红尘证仙道。他年瑶池会,再煮梅花茶。”墨迹浸润,似泪痕斑斑。 这年清明,有个游方道士在柳生墓前驻足,拂尘轻扫间,但见两株梅树破土而出,顷刻花开并蒂。道人笑叹:“七世修行,终成眷属。”化作青烟散去。此后每逢雪夜,常见有白衣男女在梅林对弈,棋子落处暗香袭人。有胆大的夜半偷窥,却只见月照空枝,风过留香而已。 喜欢古风故事集请大家收藏:()古风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2章 青衫隐侠传 明朝成化年间,江南泾县有个叫柳青的书生,这人生得眉清目秀,却是个古怪性子。别人寒窗苦读都为求取功名,他倒好,整日里只爱钻研些医卜星相、奇门遁甲的杂学。这年清明刚过,柳青带着书童墨雨往杭州府去访友,主仆二人行至天目山下,忽见前方黑压压围着一群人。 柳青拨开人群一看,却是个白发老翁倒在路旁,面色青紫,气若游丝。四周乡民指指点点,却无人上前施救。柳青蹲下身探了探鼻息,从怀中取出银针,在老翁眉心、喉头、胸口连下三针。不过半柱香工夫,老翁喉头咕噜作响,吐出一口黑血,缓缓睁开眼来。 “老丈可是误食了断肠草?”柳青边收针边问。 老翁颤巍巍从怀中摸出半块焦黑的干粮:“贪赶路程,吃了发霉的干粮...” 正说话间,远处马蹄声如雷震,十余骑黑衣大汉旋风般卷到近前。为首的是个虬髯汉子,看见老翁便滚鞍下马,纳头便拜:“父亲大人!可算寻着您了!” 老翁拉着柳青的手对儿子道:“若非这位相公相救,老夫今日便要命丧于此了。” 虬髯汉子闻言,从怀中掏出一锭五十两的纹银就要相谢。柳青却摆手笑道:“救人乃医者本分,这银子还请收回。”说罢竟携书童飘然而去。 行出二三里,墨雨撅嘴道:“公子也忒大方,五十两银子够咱们半年用度呢!” 柳青折扇轻摇:“你懂什么,那老翁衣领袖口皆用金线绣着暗纹,岂是寻常人家?这等富贵,还是少沾为妙。”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不觉红日西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正发愁时,忽见山坳里转出个樵夫。樵夫指着东南方向:“往前五里有个白家庄,庄主白老爷最是好客,二位可去借宿。” 依着指点,果然望见一处大庄院。朱漆大门上铜环闪烁,门楣悬着“积善之家”的匾额。开门的是个老管家,听说来意后,却面露难色:“实在不巧,庄中这几日正办丧事,只怕怠慢了贵客。” 正说话间,院内传来一声咳嗽:“贵客临门,岂有拒之门外之理?”但见一位锦衣老者拄杖而来,虽面带悲戚,却掩不住通身气派。 这白老爷将二人迎进花厅,吩咐摆酒接风。酒过三巡,柳青见厅堂四处挂着白幡,忍不住问道:“不知府上是...” 白老爷长叹一声:“是小女月娥...三日前暴病而亡...”说着老泪纵横。 原来这白月娥年方二八,是方圆百里闻名的美人儿,更难得精通诗书,素有才女之名。谁知清明那日随母亲去祖坟祭扫,归来便一病不起,不出三日就香消玉殒。 柳青心中一动:“小姐发病时有何症状?” “那日回来便说困倦,晚间发起高热,浑身起满红疹。请来的郎中都说是时疫...”白老爷忽然压低声音,“可怪就怪在,小女停灵这三日,每夜都听得棺中有响动...” 正说到此处,后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尖叫。众人赶到灵堂,但见守夜的丫鬟瘫坐在地,指着棺材抖作一团。那厚重的柏木棺盖,竟错开了一道三指宽的缝隙! 几个胆大的家丁凑近一看,齐声惊叫起来——棺中空空如也,只余一套寿衣! 白老爷两眼发直,浑身乱颤。柳青却俯身拾起棺中一物,是片嫩绿的柳叶,叶脉上沾着些许黏腻的汁液。 “庄中可有池塘?”柳青突然发问。 老管家忙道:“后园确有荷塘...” 众人提着灯笼赶到荷塘,但见水面飘着件女子外衫。更奇的是,塘边泥地上印着几行脚印,大的如蒲扇,小的三寸金莲,交错往竹林而去。 白老爷见到那小脚印,失声叫道:“是月娥的绣鞋印!” 顺着脚印追进竹林,忽闻得阵阵异香。竹林深处竟有座荒废的古墓,墓门大开,里面隐隐传来女子啜泣之声。 柳青拦住要往里冲的家丁,从袖中取出个瓷瓶,倒出几粒药丸分与众人:“含在舌下,可避瘴气。” 墓室中景象令所有人倒吸凉气:白月娥昏倒在石台上,身旁蹲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那怪物见人来,发出桀桀怪笑,纵身欲逃。 柳青早有防备,扬手打出三枚铜钱。但听叮当三声,怪物惨叫倒地,周身冒起青烟,竟化作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书生! “张...张公子?”白老爷认出这正是半月前向女儿提亲遭拒的张秀才。 这张秀才供出实情:他痴恋月娥不成,偶然从西域商人处购得迷魂草,那日趁月娥上坟,暗中下毒制造假死。又用傀儡术盗出尸体,想生米煮成熟饭... “那柳叶作何解释?”柳青突然发问。 张秀才一愣:“什么柳叶?” 柳青冷笑:“你虽精通邪术,却不知迷魂草遇水即解。那塘边柳叶上的露水,早让白小姐苏醒逃走了罢?” 真相大白,张秀才被扭送官府。白月娥休养数日渐愈,白老爷感激不尽,欲将家产分一半相赠。柳青却只收了十两诊金,次日便悄然而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墨雨这回倒没抱怨,反而神秘兮兮道:“公子,我昨夜起夜,看见白小姐的丫鬟往咱们房里塞了封信呢!” 柳青展开信笺,但见簪花小楷写着一首诗:“救命之恩重如山,妾心已随青衫转。若得郎君垂青眼,愿弃荣华伴君行。” 柳青默然半晌,将信在灯上焚了:“明日启程去苏州。” 主仆二人离了杭州地界,这日来到嘉兴府。运河两岸人烟稠密,市井繁华。柳青在书肆淘得几本医书,正欲寻客栈投宿,忽见街面一阵大乱。 十余个彪形大汉追着个布衣少年殴打,那少年怀中紧抱个包袱,任凭拳打脚踢也不松手。柳青使个眼色,墨雨会意,扯着嗓子大喊:“官差来了!官差来了!” 那群汉子一愣神,少年趁机钻进旁边小巷。柳青主仆尾随而去,七拐八绕来到处破庙。 少年瘫在草堆上喘气:“多...多谢二位...” 柳青查看他伤势,却是皮肉伤无大碍。正要询问,庙门咣当被撞开,闯进个红衣女子。这女子看见少年便哭道:“弟弟,你到底把东西偷出来了!” 少年从怀中取出包袱,竟是尊白玉观音。姐弟二人抱头痛哭,说出段冤情。 姐姐名唤玉娘,原是本府通判沈文渊之女。沈通判为官清正,因查办私盐案触怒上官,被罗织罪名下狱。这尊传家玉观音是翻案关键,姐弟二人为保全证物,已被追杀三日。 柳青沉吟道:“沈通判现在何处?” 玉娘垂泪道:“关在死牢,秋后就要问斩...” 当夜,柳青独自在客房把玩那尊玉观音。烛光下,他突然发现观音底座似有缝隙。用银针轻轻一挑,竟掉出卷绢帛,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人名银两数目——正是盐案赃官册! 忽然窗纸噗的一声,射进支袖箭。柳青闪身避过,窗外传来阴恻恻的声音:“交出东西,饶你不死!” 柳青吹熄烛火,从行李中取出个竹筒。推开窗户的刹那,扬手打出筒中粉末。但听两声惨叫,两个黑衣人从屋檐滚落,双手捂眼哀嚎不止。 次日清晨,柳青来到城西醉仙楼。三楼雅座早已坐着个方面大耳的官员,正是按察使周大人。这位周大人与沈通判原是同年进士,柳青想通过他递送证据。 周按察仔细看了绢帛,拍案大怒:“岂有此理!本官定要彻查...”话音未落,雅座屏风后转出个人来。 “周年兄要彻查什么?”来人三角眼,山羊须,正是布政使崔成仁! 柳青心知中计,刚要动作,四周涌出十余个持刀护卫。崔成仁拈须冷笑:“柳公子,你伪造证据诬陷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危急时刻,楼梯咚咚作响,竟冲上来一队京卫。为首官员亮出腰牌:“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崔成仁顿时面如土色。那官员又对柳青拱手:“可是泾县柳公子?王爷有请。” 柳青被请进艘豪华官船,舱中端坐的,竟是那日所救的白发老翁!老翁笑道:“小友别来无恙?老夫朱永,蒙圣恩袭封成国公。” 原来那日分别后,成国公派人暗中保护柳青。得知他卷入盐案,特请锦衣卫旧部相助。 有了赃官册与成国公作保,沈通判冤案很快平反。崔成仁等一干贪官革职查办,沈家姐弟对柳青千恩万谢。 成国公欲聘柳青为幕僚,却被婉拒。老人也不强求,赠了百两黄金。柳青转手将金子分给沈家与受害盐商,只留少许盘缠。 墨雨这回真急了:“公子!这到手的富贵...” 柳青望着运河上往来的商船,悠然道:“你可知那玉观音底座还藏着什么?” “还有什么?” “崔成仁与宁王府往来的密信。”柳青压低声音,“这趟浑水,咱们蹚不得。” 主仆二人悄悄离开嘉兴,往徽州方向行去。这日行经齐云山,在道观遇个游方道士。那道士见了柳青,硬要给他相面。 “公子眉藏英气,目含慈悲,当有仙缘。只是...”道士掐指半晌,忽然变色,“三个月内,公子必遭桃花劫!轻则伤身,重则丧命!” 柳青只当笑谈,墨雨却上了心。此后每见年轻女子近前,便如临大敌。 这日傍晚行至歙县,遇着倾盆大雨。好容易寻到处宅院借宿,开门的竟是个素衣少女。这姑娘约莫十七八岁,生得秋水为神玉为骨,雨夜里看去,真似凌波仙子一般。 少女自称姓阮,名素心,与祖母相依为命。老人家热情留客,收拾出东厢房。墨雨偷偷拉柳青衣角:“公子,这道士的话...” 柳青瞪他一眼,自顾自整理湿衣。忽听正房传来老妇惊叫,赶去一看,阮婆婆指着窗棂瑟瑟发抖。但见湿窗纸上印着个血红的手印! 柳青推开窗户,暴雨如注,院中空无一人。他却注意到墙角有片银鳞,在灯下闪着诡异的光。 次日雨歇,阮婆婆道出隐情:这宅子原属当地富商,三年前富商暴毙,便传言闹鬼。祖孙二人贪图便宜买下,果然夜夜不得安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柳青四下勘察,在后院枯井旁发现更多银鳞。他让墨雨去买来雄黄、朱砂,又向阮婆婆要了五色丝线。 当夜子时,柳青在院中布下八卦阵。三更梆响,果然阴风大作,井中爬出个遍体银鳞的怪物!那怪物在阵中左冲右突,五色丝线突然迸发金光,将它牢牢缚住。 银鳞褪去,竟是个面容憔悴的中年人!阮素心惊呼:“二叔?!” 原来这是阮家二爷,三年前为独占家产,毒杀兄长后假死,扮鬼吓走侄女。那银鳞是种罕见的鱼鳞癞,中毒后皮肤溃烂如鳞片... 官府来人带走阮二爷,阮婆婆老泪纵横:“恩公连续两夜未眠,快歇歇罢。” 柳青回到厢房,见案上摆着碗莲子羹。阮素心俏立一旁,粉面含春:“公子辛苦...” 墨雨在门外急得跺脚,却见柳青接过羹碗,突然问道:“姑娘可知《本草纲目》载,西域奇花醉仙灵芙,其香迷人,其汁剧毒?” 阮素心脸色骤变。柳青叹道:“你袖中的迷香,与羹中毒物味道相冲了。” 窗外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好个聪明的柳公子!”但见个紫衣女子翩然而入,竟是玉娘! 原来这“阮素心”是宁王府训练的女细作,真名娇奴。那日柳青离开嘉兴时,宁王府便盯上他了。娇奴指着玉娘:“姐姐奉命取你性命,妹妹却想给你条活路——归顺王爷,富贵共享。” 柳青微微一笑:“若我不从呢?” 娇奴眼中闪过寒光:“那只好让公子尝尝万蚁噬心的滋味了...”玉袖中滑出柄匕首,直刺柳青咽喉! 电光火石间,柳青袖中飞出道黄符,正贴中娇奴眉心。娇奴惨叫倒地,周身冒出黑烟。玉娘见状,扬手打出蓬毒针。 柳青闪身避过,玉娘却已欺到近前。二人交手十余招,玉娘忽觉腕上一麻,已被柳青扣住脉门。 “你...你何时看破的?”玉娘颤声问。 “那日醉仙楼,崔成仁出现得太巧。”柳青淡淡道,“周按察与我相约是临时起意,除非...他身边有内鬼。” 玉娘惨笑:“既然落在你手,要杀要剐...” 话未说完,庙外传来呐喊声。墨雨带着官兵赶到,将宁王府余党一网打尽。 原来柳青早察觉玉娘可疑,那日故意在观音座底留下假密信,真信已由成国公直送京师。墨雨也不是真书童,而是锦衣卫暗桩! 尘埃落定,柳青婉拒成国公入朝为官的邀请,也不受朝廷封赏。这日来到扬州,租了处临水小院。每日里不是读书作画,就是坐堂行医,竟真像个寻常郎中了。 暮春时节,柳青出城踏青。瘦西湖畔桃花盛开,游人不绝。他正赏花,忽听身后有人吟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回头望去,桃树下立着个青衣女子,手持书卷,眉目如画。四目相对时,女子微微一笑:“公子也爱元稹的诗?” 柳青怔怔望着她,但见春风拂过,落英缤纷。湖面上画舫传来悠扬的箫声,远山如黛,近水含烟。 那女子见他发呆,掩口轻笑:“小女子姓白,名云裳,家住对岸白鹭洲...” 柳青忽然想起游方道士的预言,望着眼前佳人,心中百转千回。最终却整了整衣冠,还礼道:“小生柳青,偶游此地...” 二人立在桃花树下,一个讲诗书,一个谈医理,竟似故人重逢。夕阳西下时,云裳指着远处炊烟:“寒舍就在前方,公子可愿赏光用些粗茶淡饭?” 柳青望着她清澈的眼眸,终是含笑点头。主仆二人随着女子身影,渐渐消失在桃花深处。湖面上余晖脉脉,几只白鹭掠过水面,荡开圈圈涟漪。 柳青随着云裳穿过桃林,但见前方水湾处泊着艘画舫。这船造得精巧,雕栏玉砌,窗棂上糊着淡青纱。登船时,墨雨悄悄扯住柳青衣袖,低声道:“公子谨防有诈...” 话音未落,船舱中转出个老妪,见了云裳便嗔道:“姑娘又乱跑!药都快煎干了。”抬头看见柳青主仆,愣了一愣。 云裳笑道:“容妈,这是柳公子,方才在岸边论诗,请来品茶。” 容妈打量柳青片刻,忽然道:“公子可是泾县人?” 柳青心中警觉:“妈妈如何得知?” 容妈却不答话,只喃喃道:“像,真像...”说着竟抹起眼泪。 云裳忙将柳青请进舱中。但见舱内陈设清雅,案上摆着张未完的工笔荷花。最奇的是壁上悬着幅《青衫行医图》,画中人身形竟与柳青有七分相似。 云裳斟茶时轻声道:“不瞒公子,画中人是先父。十五年前他在泾县行医济世,后来...”说到此处眼圈微红,“后来为救疫民,染病身亡。” 柳青细看落款,忽然想起儿时听过的传说。当年泾县瘟疫,有位游方郎中散尽家财制药施救,最终累倒在药炉旁。百姓感念其德,私谥“青衫先生”。 “原来姑娘是青衫先生后人!”柳青肃然起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云裳取出本泛黄医书:“这是先父手札,记载诸多疑难杂症。可惜我资质愚钝,不能领会精要...” 柳青随手翻阅,忽然停在一页:“这治症瘕的方子,似乎缺了味药引。” 云裳凑近细看,发丝轻拂过柳青手背。二人研讨医理,不觉月上中天。容妈端来宵夜时笑道:“多年没见姑娘这般高兴了。” 此后柳青常来画舫,有时带些珍稀药材,有时帮云裳整理医案。墨雨冷眼旁观,这日终于忍不住:“公子,属下查过了,白鹭洲根本没有姓白的医家!” 柳青正在捣药,头也不抬:“那你可查出她有何恶意?” 墨雨语塞。这些时日,云裳不仅医术精湛,更常免费为贫民诊病,实在不像歹人。 转眼半月,扬州知府贴出告示:城中突发怪病,患者浑身发冷,皮肤结霜。悬赏千金求医。 柳青与云裳共研药方,发现需用火山温泉边的赤阳草。这等药材只闽地有产,往返至少一月。 当夜,云裳独自在舱中徘徊。容妈进来见她拿着个锦囊发呆,叹道:“姑娘真要动用最后这点家底?” 云裳咬唇:“总不能眼看百姓遭难...” 次日清晨,云裳交给柳青包药材:“这是先父留下的赤阳草,本作念想...” 柳青制药时却觉蹊跷——这药材分明是新采的!他佯装煎药,暗中跟踪云裳。但见画舫驶入芦苇深处,云裳竟踏水而行,消失在雾气中。 柳青施展轻功追上,惊见雾散处现出座仙岛!岛上奇花异草,温泉汩汩。云裳正在采药,忽听身后响动,转身见是柳青,手中药篮砰然落地。 “你...你怎找到这里?”云裳脸色煞白。 柳青环视岛上景致,忽然想起古书所载:“东海有仙岛,名云裳,百年现世一次...” 云裳垂首:“公子既已知晓...我本是岛中芝仙,十五年前为报青衫先生救命之恩,化身为人...” 原来当年青衫先生采药坠崖,是芝仙用精血相救。先生临终前,芝仙许诺会守护他的传人。 柳青长叹:“所以姑娘是为我而来?” 云裳抬头,泪光盈盈:“初见时并不知情。后来...后来却是真心...” 忽听岛上钟声大作。容妈匆匆赶来:“不好!岛主要提前闭岛!” 三人赶回岸边,画舫已被浓雾笼罩。雾中传来苍老声音:“云裳私带凡人入岛,按律当废去修为!” 柳青将云裳护在身后:“岛主恕罪,是在下擅闯仙岛。” 浓雾稍散,现出个拄杖老翁。他打量柳青半晌,忽然道:“你可是成国公的恩人?” 柳青愕然。老翁笑道:“老夫与朱永是故交。既然是他赏识的人...云裳,你当真愿为这人放弃仙籍?” 云裳跪拜:“求岛主成全。” 老翁叹道:“仙凡恋缘,终是劫数。你既决心已定,便去吧。”挥袖间狂风大作。 柳青再睁眼时,已回到画舫。云裳仍在身侧,只是眉心多了点朱砂。 “这是...”柳青轻触那朱砂。 云裳浅笑:“如今我与凡人无异了。” 二人相携走出画舫,见墨雨正在岸边急得转圈。见他们出来,忙道:“公子!药制好了!” 三人赶回城中,将药分发给病患。不出三日,怪病尽除。知府欲赠千金,柳青却道:“药材是白姑娘所出,大人若要谢,不如在湖边建座医馆。” 这日医馆奠基,柳青与云裳共同执铲。百姓围观时忽闻马蹄声,成国公朱永亲自来贺。老人拉着柳青的手笑道:“小友可知陛下已看到密信?宁王伏法,朝野震动!” 宴席间,成国公忽将柳青拉到静处:“有件事...关于你身世。” 老人取出卷圣旨:“你本姓朱,乃建文帝嫡孙!当年靖难之变,忠臣将你寄养柳家...” 柳青如遭雷击。成国公低声道:“陛下欲迎你归宗,你意下如何?” 远处传来云裳的笑语。柳青望见她正在教孩童认草药,夕阳给她的侧影镀上金边。 沉默良久,柳青轻声道:“烦请国公回禀陛下:柳青愿终身行医,不问前尘。” 成国公似早有所料,拍拍他肩膀:“也好。明日老夫便要回京,你们...好自为之。” 送完成国公,柳青与云裳在湖心亭对坐。月华如水,云裳忽然道:“其实我早知你身世...” 柳青诧异。云裳从袖中取出半块玉佩:“这是先父遗物,说是当年受人所托。另半块应在你处?” 柳青忙取出贴身佩戴的半块玉,两相合一,正是完整的龙凤呈祥! 原来当年建文帝出逃前,将幼子托付给青衫先生。先生为避人耳目,又将孩子转交柳家。这玉佩便是信物。 云裳道:“岛主说,若你选择皇位,便毁去玉佩...” 柳青将合璧的玉佩轻轻戴在云裳颈间:“现在我选好了。” 三月后,白鹭洲畔的济世堂正式开张。这日来了个特殊病患——个游方道士捂着肚子直哼哼。 柳青把脉后皱眉:“道长这是...吃坏了肚子?” 道士讪笑:“前日在山下多吃了几个包子...” 云裳抓药时,道士忽然对柳青挤眼:“贫道早说过公子有桃花劫不是?” 柳青愣住,这道士竟是当初在齐云山相遇的那个! 道士接过药包,朗声笑道:“劫亦是缘!二位善自珍重,后会有期!”转身哼着道情飘然而去。 柳青与云裳相视一笑。窗外春光明媚,几只燕子掠过水面,在济世堂的匾额下衔泥做窝。远处青山如黛,近处流水潺潺,恰似一幅水墨长卷。 喜欢古风故事集请大家收藏:()古风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3章 青衫隐侠传其二 明朝成化年间,江南泾县有个叫柳青的书生,这人生得眉目清秀,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年方二十便中了举人,偏不肯再做八股文章,整日只爱穿一袭青衫,背个书箱四处游历。这日春雨初歇,他行至徽州地界,见山色空蒙,不觉信步深入,竟忘了时辰。待回过神来,早已暮色四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正焦急时,忽见山坳里透出点点灯火,忙循光而去。 到得近前,原是座年久失修的古寺,匾额上“云栖寺”三字已斑驳难辨。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但见院中古柏参天,殿内烛火摇曳,竟有个须发皆白的老僧正在扫地。柳青上前施礼道:“晚生迷路至此,求借宿一宵。”老僧头也不抬:“施主请自便,只是西厢房莫去。”柳青连声道谢,自往东厢安顿。 谁知睡到半夜,忽闻西厢传来女子啜泣声。柳青想起老僧嘱咐,本不欲多事,可那哭声凄切,终究按捺不住。悄悄披衣起身,蹑手蹑脚来到西厢窗外,舔破窗纸一看,惊得魂飞魄散——屋里哪有女子,只见个吊睛白额猛虎卧在草堆上,眼中泪光涟涟!那虎似是察觉动静,突然人立而起,化作个白衣女子,朝窗外盈盈一拜:“公子既见妾身本相,可否听妾讲个故事?” 原来这女子名唤白素儿,本是山中虎精,百年前遭天雷劫时,得个赶考书生以身体相护。书生重伤濒死,白素儿耗去五百年道行救他性命,自己却再难维持人形。那书生康复后竟视她如妖魔,引来道士镇她于这寺中古井。“百年来,妾日日盼他回心转意。”白素儿泪落如珠,“若公子肯帮妾往杭州送封信,妾愿以夜明珠相赠。” 柳青正犹豫间,忽听院中传来老僧怒喝:“孽畜安敢惑人!”一道金光破窗而入。白素儿惨叫一声,现出原形扑向窗外。柳青只见院中狂风大作,老僧手持禅杖与猛虎斗在一处。正看得心惊,袖中突然滚入颗冰凉物事,竟是颗龙眼大的夜明珠,珠中隐约可见卷细帛。 次日天明,寺中恢复平静。老僧对柳青合十道:“那虎精已被老衲重新镇压,施主速速离去罢。”柳青佯装应允,下山后却展开珠中细帛,见是幅美人图,旁书小字:“画中人有难,君往救之。”再看那画中女子,竟与昨夜白衣女子有八分相似。 柳青本就是好管闲事的性子,当即转道往杭州。这日行至富春江畔,见个樵夫倒在路边呻吟,上前询问才知是扭伤了脚。柳青二话不说,将人扶到镇上医馆,又赠了二两银子抓药。樵夫感激不尽,听说他要去杭州,从怀中掏出个竹牌:“恩公持此物到城南李记绸缎庄,或许能省些盘缠。” 三日后抵达杭州,果然找到那家绸缎庄。掌柜见到竹牌脸色大变,忙将柳青请进内室。不多时,转出个锦衣老者,竟是杭州织造李大人。原来那樵夫是李大人的胞弟,因家族纷赌气上山,已失踪半年有余。李大人拉着柳青的手千恩万谢,定要留他在府中小住。 当夜李府设宴,席间说起一桩怪事。李大人的独生女月娥小姐,半月前去灵隐寺上香归来,忽然得了失心疯,见人就咬,遍请名医皆束手无策。柳青心中一动,取出那幅美人图:“大人可识得此女?”李大人一见惊呼:“这正是小女画像!公子从何得来?”柳青遂将山中奇遇细细道来。 正说话间,后院突然传来丫鬟惊叫。众人赶去时,只见李小姐披头散发在院中狂舞,七八个婆子都按她不住。柳青怀中夜明珠突然大放光华,照得院中亮如白昼。李小姐惨叫一声瘫软在地,额间飘出缕黑气,化作个青面獠牙的鬼影扑向柳青。说时迟那时快,夜明珠中射出白光,正中鬼影心口。那鬼影嘶吼着消散在空中,珠中却多出个小小虎形印记。 李小姐悠悠转醒,说出段骇人听闻的遭遇。那日她从灵隐寺归来,在断桥边遇见个卖脂粉的婆子,硬要塞给她一盒胭脂。当晚对镜梳妆时,镜中竟出现个陌生男子,自此便神智昏沉。“那男子常说...说要娶我过门做第一百房妾室。”月娥羞愤难当,“还说要在我生辰那日来迎娶。” 李大人气得浑身发抖:“定是哪个妖人作祟!”柳青掐指算来,三日后正是月娥生辰。当夜李府张灯结彩,假意准备婚事,暗里却请来三十六位高僧念经。柳青怀揣夜明珠守在闺房外,等到三更时分,果然阴风大作,八个红衣小鬼抬着顶花轿飘然而至。 那夜明珠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滴溜溜旋转,珠中虎形印记活过来般跃出,变作丈余长的白额猛虎。猛虎与轿中跃出的青面鬼王斗在一处,直杀得飞沙走石。正难分难解之际,云栖寺老僧忽从天降,禅杖点地喝道:“黑山老妖,你强娶民女,就不怕天谴么!”原来这鬼王是百里外黑山修成的精怪。 老妖怪笑:“秃驴多管闲事!”张口喷出毒火。老僧不闪不避,念动真言,夜明珠应声碎裂,从中飞出道金光没入白素儿眉心。白素儿长啸一声,竟化作半虎半人之形,一爪撕开老妖护体黑气。柳青福至心灵,拾起老僧禅杖掷出,正中老妖心口。但听一声惨嚎,老妖化作青烟遁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老僧叹道:“可惜被他逃了元神。”转身对白素儿合十:“女施主舍身除魔,功德无量,可愿随老衲回山修行?”白素儿却望向柳青:“妾尚有心愿未了。”此时月娥小姐袅袅走来,对着白素儿盈盈下拜:“谢姐姐救命之恩。”说来也怪,二女执手相望时,容貌竟有七分相似。 此后柳青在杭州盘桓数日,白素儿化作人身相伴游湖。这日行至雷峰塔下,忽见个癞头和尚拦住去路:“施主留步,你身上妖气太重。”柳青笑道:“大师看错了,这是柳某红颜知己。”和尚摇头念偈:“虎踞心窍,情丝缠身。他日劫至,悔之晚矣。”白素儿脸色骤变,拉柳青匆匆离去。 当夜西湖骤起狂风,白素儿不辞而别,只留书一封:“妾本山野孽畜,蒙君不弃,结伴同游。然人妖殊途,终难长久。今黑山老妖未除,必来寻仇,妾当往终南山求道,百年后或有重逢之期。”柳青追出城外,但见月色如水,哪里还有佳人踪影。 柳青失魂落魄返回客栈,却见李大人差人来请。原来朝廷开科取士在即,李大人欲保举他应考。柳青本无意功名,转念想到若得官职,或可借官府之力寻访白素儿下落,遂应承下来。不料科场之上,竟遇着件蹊跷事。 那日第三场策论,题目是“论妖孽”。众考生皆写些子不语怪力乱神,唯柳青将亲身经历娓娓道来。主考官阅卷大怒,批个“语涉荒诞”,要革他功名。谁知当夜考场起火,独独烧了那间阅卷房。三日后皇上微服来访,见柳青卷子大加赞赏,亲自点为探花。 这日柳青骑马游街,经过天牢时忽闻阵阵虎啸。守军说前日终南山擒来只白额猛虎,凶悍异常。柳青心念微动,请旨前往察看。才进兽栏,那虎竟人立而起,前爪沾血在地上画字:“速救终南”。柳青大惊,细看虎目含泪,耳后有处月牙伤疤,正是白素儿旧伤。 原来白素儿往终南山求道途中,恰遇黑山老妖吞噬过往行人。她为救几个孩童与老妖恶战,不敌被擒。老妖将她打回原形,正要取其内丹,幸得终南剑派相救。谁知押解回京途中,老妖党羽买通衙役,要将她充作贡虎献入宫中。柳青听得心如刀割,当即上书陈情。 圣上准其带虎归终南山放生,特赐尚方宝剑镇邪。柳青率三百御林军押解虎车,行至秦岭脚下,忽遇浓雾蔽日。雾中传来磔磔怪笑:“小辈,还我命来!”但见黑山老妖现出三头六臂本相,引着无数山精树怪杀来。御林军箭如雨发,却伤不得老妖分毫。 正危急时,终南山上钟声大作,数十剑客御风而来。当先的老道姑拂尘轻挥,雾散云开。白素儿趁机挣脱铁笼,化作人形与老妖战作一团。柳青急中生智,想起云栖寺老僧所授咒语,咬破指尖在宝剑上书符。那剑化作金龙直取老妖,老妖闪避时,被白素儿一爪掏心,捏碎内丹。 妖氛既靖,老道姑却道:“人妖相恋,有违天和。白素儿需在终南山面壁百年,柳探花请回罢。”柳青还要争辩,白素儿含泪摇头:“师尊说得是。君当另娶淑女,莫负韶华。”说罢转身入山,云雾闭合再不见倩影。 柳青在山下结庐而居,日则采药济民,夜则读书自娱。忽一夜电闪雷鸣,有黑衣道人叩门求助。柳青见其重伤,悉心照料。那道人数日后康复,临别赠他面铜镜:“此乃前世镜,可观三世因果。”柳青对镜一看,惊见自己前世竟是救白素儿的书生!镜中显现当年真相:那书生为救虎精重伤后,被黑山老妖附体,才做出负心之事。 正在嗟叹,镜中又现奇景——白素儿在终南山洞中产下个婴孩!原来那日分别时,她已身怀六甲。柳青喜极而泣,当即收拾行装欲上山寻妻。才出门便见老道姑立在云端,怀中抱着个襁褓:“孩儿百日,特来请父亲取名。”柳青望见山中白素儿遥遥相望,朗声道:“便叫柳念素如何?” 此时霞光万道,天门洞开,有仙官持玉旨宣召:“柳青济世有功,白素儿除魔甚伟,特准位列仙班,共掌人间姻缘。”原来云栖寺老僧竟是月下老人化身,这一切皆是度化二人的考验。自此西湖边多了座姻缘庙,庙中供奉着青衫书生与白衣仙子的神像,香火鼎盛。每逢雨夜,庙檐下铜铃轻响,老辈人说那是柳真人在为有情人牵红线哩。 喜欢古风故事集请大家收藏:()古风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