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乙短篇堆积地》 第1章 降谷零中心 *降谷视角第二人称* 【Normal Ending】 三重身份的生活终于落下帷幕,与同期好友的合照也再也不是设下重重保护的机密。然而已经不会再有人带着轻松的笑意打趣你,只有一座座墓碑无声地沉默着。 泼洒在地面上的酒液得不到回应,你无声在心底对他们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终有重逢的一日。 *达成结局:劝君更尽一杯酒* 【Normal Ending】 你在生死之际落入了那片茫茫的青绿之地。许久未见的幼驯染无奈地朝你笑了笑,看上去很想给你一拳,最终还是忍住了。尚未来得及开口便在恍惚间被他推开,失去意识前隐约听到对方叹着气,说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那么不让人省心。 再次睁开眼时,你恍然意识到那仿佛是三途川的风景。 *达成结局:三途逆旅* 【Happy Ending】 黑衣组织在多方的通力合作之下被连根拔起,深爱的土地上笼罩着的阴霾被抹去,你多年的努力终于有所回报。升任警视的你最后一次回到波洛咖啡厅,在前同事榎本梓的打趣中摸着鼻子做完了工作交接。 出门时恰逢太阳落山的傍晚,金灿灿的阳光泼洒在东京街头,你朝前迈出一步,由阴影踏入光明,迎着光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达成结局:云程发轫* 【Bad Ending】 你终究无法清除自己成为卧底前留下的所有痕迹,游走在黑与白之间的棋子被危机不断迫临,命悬一线。也许能够称作幸运的是,你用你已经失去未来的生命换回了价值远超自己的信息和千万条生命。 阖眼前你感受着穿透心脏的冰冷,朦胧地升起浅淡的念想:这是否同样是景在那一日所感受到的痛苦? *达成结局:弦断之音* 【True Ending】 七年卧底,朝朝暮暮地搜查罪证与信息,最终收网行动。你们逮捕了黑衣组织的核心高层、乌丸莲耶亦走向了死亡,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黑衣组织的阴影仍旧弥漫在暗处,挥之不去。在返回警察厅报道的那一日,你骤然意识到什么,被巨大的荒谬和惶恸击中。 明暗相生,黑衣组织的根基不在乌丸莲耶,而在织成日本财政数界的巨网中,除非将整个社会掀翻重来,否则绝无除尽组织的可能。 *达成结局:附骨之疽* 【Hidden Ending】 依然是匆匆一瞥警校前那张合影又层层加密收进电脑身处,你掐着刚好能够完成两个睡眠周期的时间睡下,却在梦中又见到了幼驯染鲜血沾满胸襟的、尚且温热的尸体。 你急促地喘着气惊醒,迎接你的却是一片不属于公寓的灯红酒绿。幼驯染眨着一双蓝眼担心地问你是不是最近训练得太累了,紫眸的同期调侃地说你在毕业联谊会上都敢睡觉,卷毛则抱着手臂冷嘲热讽反正也没有女生会看上你。你匆忙按亮兜里的手机确认日期,不顾同期们的目光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在疼痛中笑着泛起泪花。 你颤抖着将他们拥进怀中。 *达成结局:黄粱一梦* 铲点小零食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降谷零中心 第2章 警五中心 【警视厅警察学校】>>【客座讲师】>>【期末教评】 【降谷零·情报收集与分析】 = =:老师上课的时候很严肃但是课余时意外地好相处呢…… = =:笑面虎啊笑面虎!!大家不要被骗了!心和肤色一样黑!!半夜把我作业打回重修三次还要我凌晨三点之前交!! = =:和楼上一样半夜交作业。被光速已读且打分了呢。老师您完全不用睡觉的么? = =:偶遇过老师遛狗。白色小柴犬眼睛亮晶晶的,萌得钥匙 = =:上次八卦老师感情状况,结果完全看不出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地回了我一句他的恋人就是这个国家…… 【诸伏景光·狙击】 = =:老师好温柔……泪目了…… = =:好可怕一男的,明明平时一副草食系男子的模样怎么一端起狙击枪就跟被附身了一样冷酷又危险啊! = =:是大厨!午餐吃的便当是亲手做的,只是路过闻到都能判断出来当厨师绝对能大卖的程度 = =:长得和教古汉语研究的诸伏高明老师好像哦,尤其是眼睛。再加上姓氏也一样呢,是兄弟吧? = =:同学们不要被此男无害的外表欺骗了……是白切黑……(奄奄一息) = =:衣品太差了!!简直是在糟蹋脸!! 【萩原研二·载具构造与实操】 = =:萩原老师真的不考虑谈师生恋吗[大哭][大哭] = =:是辞职去当牛郎立刻能挣来香槟塔的存在呢(私密马赛 = =:可怕 = =:在见到老师用出美国大片一样反科学反人类的车技之前我都在疑惑为什么警校里会有驾校一样的科目存在。对不起是我肤浅了(轻轻 = =:萩名山车 神 (神奈川那个萩原交警绝对和老师有亲戚关系吧?老师回家的日常是吃亲人开的罚单吗?) = =:很擅长拆弹。据说是拆弹不穿防爆服违纪了才被调剂来教驾驶的 【松田阵平·机械构造原理】 = =:课外拓展里十次有八次在教八嘎蛋。到底是有多爱啊? = =:好暴躁……这个脾气的话就算长那么帅也不会有女朋友的…… = =:一脸正经地说出过“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手指比别人灵活”这种了不得的话呢 = =:曾经无惧于毒舌地爱着这张白月光恶人颜池面脸。直到看到老师警校时期跟黑猴一样的照片。已失恋谢谢 = =:偶尔能看到松田老师被鬼冢老师当成刺头学生训,很搞笑,大家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 =:开的车是马自达,马自达开马自达,乐(墨镜是本体吗?有人见到过老师摘墨镜的样子吗? 【伊达航·逮捕术】 = =:老师两米多的空气是不是特别清新。 = =:生错地方了吧——?!伊达老师看着也太像美国硬汉电影主角了?! = =:格斗好正统!是非常有耐心的好老师! = =:老师你力气好大(吐血)实战教学我差点死了(吐血) = =:好爽朗…… = =:老师的女朋友好美好温柔……金头发的亚撒西大姐姐……(咬手绢) 第3章 降谷零乙女 降谷零因为发质特殊一般都是自己在家里剪头发,久而久之便练就了一副好手艺。 你的头发日渐长长,刘海晃动时挡住视野,太过厚实的长发也越显闷热。正为此苦恼不知道去哪家发廊才靠谱时,降谷零毛遂自荐说要替你剪头发。 你:“诶?” 降谷零朝你眨眼:“请放心地交给我吧。” 于是晕晕乎乎地就被请到了凳子上。 地点是降谷零公寓的卫生间。 不是专业的理发店,所以面前没有镜子,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看,紧张地瞥着天花板。目光游移下落到挂在墙上的毛巾,思维便忍不住发散到降谷零使用浴巾时的场景——刚洗完澡时**的水汽还弥漫着,水珠顺着金色的短发向下滴落,滑过胸膛,隐没进白色织物和蜜色肌肤的交界处。 “在想什么呢?” 头顶传来含笑的嗓音,你慌里慌张地惊醒,打死不肯多说一个字:“哈?呃,没什么。” 降谷零不置可否,但你微妙地感觉他的存在感放大了。 替你剪刘海时他站在你的斜前方,身子俯下来,能听见剪刀闭合的“咔嚓”声、感受到头发被拉扯时传来的轻微触感,和降谷零呼吸时喷洒的气流。 站在你身后时感觉更强烈。降谷零的手拨弄着你的额发,为了避免剪下的碎发刺进眼睛,你只得闭上眼主动踏入黑暗。 因此五感中的另外四感喧宾夺主。能感受到,降谷零的身躯在背后贴得极近,健康的身体是稳定的热源,持续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温度,双臂用近似环绕的姿态搭在你的头上,拨起发丝。 鼻间也萦绕着他的气息。 “咔嚓”“咔嚓”声不绝于耳,直到你听到他笑着说“可以了”时才睁开眼,跑到洗漱台前对着镜子左右端详,惊喜道:“哇!零君,你真的很会剪头发诶——比那些开盲盒的理发店好多了!” “熟能生巧了嘛。”降谷零朝你wink了一下,紫灰色的下垂眼像在说情话:“怎么样,要不要给你洗个头,体验一下洗剪吹服务?” 搭配着称得上是诱惑的语气,这是你完全没有办法拒绝的邀请。 你犹豫道:“但是,没有洗头床……” “躺在浴缸里就好了。另外再拿个桶接住。” 于是你衣冠齐整地坐进了干燥的浴缸里。 浴缸没有专业洗头床的枕托,所以探出外面的脑袋被降谷零的双手稳稳地托着。 非常奇妙的感觉。所有重量都托付给降谷零,他覆着枪茧的手指穿梭在你的发间,指腹摩挲着头皮,又按揉你的后颈。酥麻感一阵一阵地泛上腰窝,你的呼吸不自觉地加重,手指也蜷缩起来,交叉着想要抓住什么。 花洒喷洒出温热的水流扑在额头上,你随着降谷零的力道偏过头。他的手轻轻揉捻你的耳廓,洗去绵密的泡沫,激起一阵生物电流,你不明显地颤抖了下,听到降谷零轻轻笑了一声。 你瞪了他一眼,然后被请起来吹头发。 总体而言,除了顺序不太对以外,是很完备的洗剪吹服务。 吹风机“呼呼”的响声在耳边不断地响,忽远忽近,灼热的气流被降谷零小心地控制着不会烫到你,你在温暖中逐渐有些昏昏欲睡。 ——被一指头戳在额头上弄醒了。 “?!”你瞪着降谷零。 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 “别真睡着了啊。”降谷零扣下吹风机的开关,挂回墙上:“评价一下吧?” “唔。”你撩了撩刘海:“非常棒!下次也能来找降谷理发师剪头发吗?” “请务必以后都来光顾。” 降谷零笑,“那这位小姐,降谷理发师要来收取应得的报酬了哦?” 他英俊的面容在你眼前不断放大,你配合地闭上眼睛。 唇畔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落入了降谷零的怀抱。 体温隔着衣物传递,独属于降谷零的气息温和而坚定地包裹着你,你眨眨眼,微笑起来。 是幸福的温度。 第4章 降谷零乙女(?) Ladies and gentlemen, wee to this episode of Can We Date This Man——这个金发黑皮、长相帅气、领三份工资的相亲对象能谈吗?请看PPT。 Part 1 基本信息 ①29岁——年龄奔三花期最后一年,但至少还算坦诚,喜欢年上爹系男友的可以尝试一下 ②186cm有腹肌长得很帅气——没有照片一律视作存疑,建议先验货再作决定 ③除去本职工作外有多份兼职,资产丰厚——工资高的同时也意味着极不稳定,难以平衡工作和家庭,此外没有注明本职工作是什么,不是拿不出手就是保密等级高,小心被牵涉进危机 ④很会照顾人——奔三的男人很会照顾人,值得思考的是从哪里学会的照顾人又照顾过多少人?加上上一条语焉不详的兼职,可以想一下有没有去男公关店兼职过哈 Part 2 爱好与资产分析 ①有一辆马自达RX-7——车型偏老,存在恋旧的可能性,作为新人谨慎考虑能不能走进他的心 ②父母双亡,独生子——没有家庭压力的同时也意味着没有家庭支持,如果父母早亡不排除存在恋母情结的可能性,你得做好又当妹妹又当妈的准备 ③擅长烹饪,喜欢研究菜品——疑似英国留学回归,喜欢研究菜品意味着你可能要当他的新菜试验机,如果“擅长”有水分小心食物中毒进医院 ④养有一只白色柴犬——众所周知柴犬是运动量很大的品种,此男工作成谜飘忽不定,不着家时你很可能要被当做遛狗工具人 Part 3 感情经历 ①小时候有一位无疾而终的初恋,已经去世——上文提到的恋母情结出现了,以及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白月光朱砂痣,姐妹小心被当做蚊子血 ②没有前女友,只在学校时参加过几次联谊——联谊这个词用得很微妙,你不好判断他有没有过感情之外的经历,准大魔法师和风流男子二选一,很难说哪一个更好 总结: 这是一个花期短暂感情经历不详身份成谜飘忽不定的神秘主义者,想找一个情绪稳定安静守候能替他遛狗试菜的菀菀类卿。和他在一起,要么陪他浪迹天涯,要么在家独守空房——主播的建议是,谈着玩可以,提起结婚?姐妹们,RUN!! 这篇真的做了PPT((地瓜lof抖都有发,强烈建议配上抖的音乐食用(( 边做边笑边问自己到底在拉什么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降谷零乙女(?) 第5章 威士忌组乙女(?) ◎东京·米花町·The Dreamy Club 米花风俗店里非常经典的老店,有清饮的也有男公关的业务,环境什么的就不多谈了,无功无过,逛过这家的都清楚,也有很多姐妹做了这方面的考察。 这条探店主要是写给店里最近来的三个新人,各有各的风格,共同之处就是都长着一张特别伟大的脸以及有特别性感的气质,我敢说The Dreamy Club最近一个月的营业额里有一半都是被他们三个带起来的。 唯一的遗憾就是三个人出台时间都不定而且算得上短,姐妹们想要饱眼福的话可能得碰碰运气,五颗星里扣的那一颗在这里。 我最近这段时间几乎一有空就往The Dreamy Club跑,拼命砸钱再加上运气好,才有多到能写出这篇评论的经验。 三个新人分别叫安室透、绿川唯和诸星大,不清楚是艺名花名还是真名,接下来我会分开对他们进行评价。 安室透的外貌非常有特点。 应该是混血儿,头发是非常动人的灿金色,上手摸过,是原生发,刘海在额头前打成一个“X”形——他掀刘海的时候特别帅,点两杯香槟他会主动掀的。 眼睛是紫灰色的下垂眼,从下往上看的时候像小狗,他装可怜露出湿漉漉的眼神时就更像了!非常迷人啊! 肤色是深蜜色,配上店里昏暗的灯光显得更加诱人。之前开香槟塔的时候不小心洒了半杯在他身上,酒液顺着下颌流进衬衫,紧紧贴在肌肉上的衣料半透不透,可以勾勒出他优美的身材,缺点在于手最多只能摸到脖颈再往下就是禁止区域。(p.s:今日推荐的三人组都是卖艺不卖身这挂的,实在是非常遗憾。) 此男最好味的是穿着酒保服的时候,白衬衫黑马甲,很有执事感,调酒手法很专业,赏心悦目,调出的酒即使不搭配调酒师秀色可餐的脸颊也称得上美味,比酒吧原来的很多调酒师都好。p.s.:他最擅长调的酒是以波本威士忌为基酒的各种酒。 安室透一般有两种营业模式,可以根据喜好向他明示或暗示,通常他都会非常配合。(显然非常懂得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 我个人比较偏爱的是他阳光的那一面,笑容非常干净治愈,温柔得像个邻家大哥哥,也可以非常自然地撒娇,搭配狗狗眼和金头发食用会很像大金毛,再加上童颜池面脸,喜欢年下狗系的姐妹们有福了。 另外一种营业模式姐妹们看个人喜好吧,我猜测可能是安室透的真性情展现出来了,大概就是有一种轻浮浪子的气质?会火力全开地撩动你的心,举手投足都在释放男性魅力,危险又迷人,仅仅是没有触碰的呼吸都能让人脸红心跳(p.s.:安室透最大的加分点在于即使是这种情况下也不会让你感受到一丝一毫的不尊重。) 第二个新人绿川唯,他最好看的是眼睛,眼眸是很透彻的蓝色,形状像是丹凤眼又稍微圆润些,显得像猫;眼尾上挑,乜斜着看人的时候会像冷冰冰的刀一样刺一下心窝,勾得我话都快说不出来。 绿川唯有一圈薄薄的胡茬,气质很冷,看起来比安室透年龄大一些,属于一款好味熟男。很提升好感度的在于他虽然有胡茬却非常干净,脸到身子都是(不是说我摸过的意思,我也很想摸但是摸不到),可能这是男公关店特供风味胡吧。 此男最好品的地方在于他的反差感。绿川唯脸上通常没有什么表情,眼神里冷漠混杂着肃杀——我凭我的人生经验打赌普通的牛郎店里绝对养不出来这气度,他手上绝对沾过血,可能是什么道上退下来的吧——但是可以非常自然地展现出非常温柔的一面,黑色和白色微妙地在他身上维持了平衡,让人忍不住去探究他的更深处。 胡茬也是,短短的一圈,伸手一摸会感到刺挠,可以想象(如果可以)亲密接触时带来的奇妙触感。然而胡子底下的脸比胡子年轻,抚摸的时候不会感到粗糙。如果伸手挡住他的下半张脸,他笑起来的时候气质很年轻,眼睛会浅浅地弯起来。 绿川唯也会调酒,他偏爱的基酒是苏格兰威士忌。酒精度数非常高的一款威士忌,风味和他本人肖似,浓烈醇厚的泥煤风味,却也可能有浅淡轻盈的柔和口感。 最后一个是真正的熟男诸星大。混血儿×2,(说来最近米花町的混血浓度是不是太高了?还是风俗街里混血比较有优势啊)长头发并且发质比我还好,眼睛是深邃的碧绿色,有别具特色的下眼线。 诸星大非常成熟,走的是千帆阅尽沉淀过后的那一挂。 身材很好,他也不吝于利用这一点展现自己的魅力,会挑选码数略小的衣物,布料会在肌肉处绷紧,半遮半掩地展露自己的身体。和前两位不一样,我真的上手摸过诸星大的腹肌,隔着衣服摸的,手感非常好,胸肌也是,试图上手揉捏的时候被制止了。 诸星大的距离感和前面两位相比会相对来说少一些,对肢体接触表现得并不排斥——此男阻止我捏他胸大肌的时候贴在我耳边讲话,嗓音低沉,听得我耳朵发麻,关键是我放在他胸上的手还能感觉到他胸腔里传来的振动。感觉有望进一步发展,疑似此男为了骗客人开香槟塔略施小计(是的本人已被拿捏 两个字总结:极品。 此男真的是熟男中的熟男极品中的极品,不说话的时候一副酷盖样,然而一开口冰山融化眼眸含笑,我只能说撑到现在还没对他红眼掐腰命都给你算本人定力好。 诸星大做事很体贴,但是他的体贴跟绿川的克己复礼和安室的轻浮不太一样,他的体贴有点像老牌英式教育养成的绅士对淑女的礼仪,尊重加上有意无意的亲昵,我只能说和此男的态度根本就是一直在撩动人心。 总而言之,三个新人风格各异,但都是绝对的优质水准。如果想要放松心情的话可以找安室或者诸星做陪聊,绿川偶尔提供餐饮服务(他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单纯想看脸的话每一位都是质量上乘的选择。 相比之下The Dreamy Club其它业务人员就相形见绌了,即使是在昏暗的打光下也能很容易看出他们脸上的修容和卡粉,而且说话不超过三句就开始引导消费……充其量只能算是庸脂俗粉。装修也很久没有翻新过了,厅堂的沙发偶尔可以见到几道裂痕。甚至还比不上同街上别的南男公关店,如果三个新人不在的话完全没有进门消费的必要。重复一遍缺点:三个新人的出台时间不固定并且不长,完全是碰运气,他们不在的话我建议去隔壁的Night,那边有时候会有脱衣舞表演,覆面系去头可食。 去年给The Dreamy Club写探店的时候打出的是三星半的评价,今年可以给到四星,期待安室绿川和诸星可以常驻,相信五星指日可待。 End *前情提要:威士忌组-潜入搜查中 *风俗店里非常经典的老店:背后有一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也经营了很久很难从外部击破,不得已威士忌三人组只好以身潜入 *测评人见到的苏是组织卧底中特供黑苏:belike笑着扶老奶奶过完马路下一秒扛着大狙去杀人的黑白太极图 *虽然与正文无关但是这里还是要点一下:本文中赤老师无朱/明感情线,否则他卖肉卖这么勤快就真的太渣了(呃 *一点正文之外的故事线:撰写探店评价的不知名女士手上握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的情报,正因这点威士忌三人组才对她轮番上阵蜂蜜陷阱火力全开((假酒组拿到情报的同时此女已经被钓成翘嘴了((如果不是这样以威士忌组的超低出台率此女是很难写出如此详尽的测评的(( *截图p图抠了好久!正经拉史的感觉好累但是好爽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威士忌组乙女(?) 第6章 苏格兰乙女 *其实是景你零……! 如果说波本的蜂蜜陷阱是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情网,那么苏格兰的蜂蜜陷阱就是名如其实的“蜂蜜”陷阱——真的蜂蜜。香喷喷甜蜜蜜的那种。具体表现形式包括但不限于泡芙蛋糕奶油挞。 都说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显然苏格兰已经完美地做到了这一点。 波本正在向苏格兰学习厨艺,近日的主题都是符合你口味的甜品,自然而然地,你来到了他们的安全屋充做试菜员。 今天的课程内容是焦糖布丁,诸伏景光出品向来稳定,手腕扣着烤后的铁盘在半空一翻,布丁顺滑地脱模。 你捧着新鲜出炉的焦糖布丁深深吸了一口气,深棕色的糖浆随着你的动作挂在颤巍巍的嫩黄布丁上,将坠未坠。 你充满敬畏地挖下一小勺,抿进嘴里,顿时闭眼,感觉人生都得到了升华:“……” 你放下布丁,整个人都挂在了诸伏景光身上:“厨神!嫁给我吧!” 诸伏景光对你弯起眉眼,替你撩起耳边的一缕碎发。 正在和自己的失败品搏斗的降谷零闻言哀怨地望向你们:“……” 你不屑地冷笑了一声,郑重宣布道:“你输了。完败!” 降谷零:“……” 降谷零:“……可恶!谁输了!hiro快教教我,为什么我的布丁会做成鸡蛋羹啊!!” 诸伏景光脸上挂着的浅笑纹丝不动:“忽然就不是很想教了呢。” “……Hiro?!” 第7章 警五段子一则 难得放假,警五约了出门聚餐,定了烤肉店的包间。中途松田阵平出门上厕所门没关好,空调从半开的门缝里溜出去了,坐在门边的诸伏景光默默起身关门,萩原研二“哎呀”一声,伸手给诸伏景光烤肉。 回来的时候松田阵平开门关门,还没坐下就被降谷零叫住:“松田,你东西掉了。” 松田阵平四下环视一周什么也没找着,莫名其妙道:“?什么?哪呢?” 降谷零皮笑肉不笑:“你的素质。” 松田阵平:“?” 班长……班长没有劝架,因为难得放假,班长在约会。 第8章 诸伏景光乙女 *4k一发完。 *用的是前段时间流传度很广的那个梗! *古早雨季胃痛风(目移)写完已自觉养胃三个月。 要在很久很久以后,久到诸伏景光已经离我而去,我才恍然意识到多年以前那个两人一起在黑暗的房间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夜晚,他其实是在哭。 他离开我已经很久了。 那个晚上是他警校生涯临近结束时难得的假期。他出来和我见面,我们看电影、夹娃娃、手牵着手轧马路,给彼此讲没能见面的半年里发生的故事。灯没有开,窗帘拉着,我们靠在一起笑闹到深夜,星星被濯洗得愈发明亮。 我摊成一个大字,仰躺在床上凝望着天花板后遥远的虚空,畅想着遥远的美好未来。 诸伏景光的姿势文雅一点,他靠坐在床头,沉默了一阵才接上我的话,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 然后我们东扯西扯,天马行空,什么都讲,到后来轮流给对方讲起笑话。 诸伏景光说降谷那天又和松田半夜约架,结果一只脚刚踏出宿舍门就被鬼冢教官逮住了;我说隔壁小组有人一不小心把手术刀甩飞,结果捅在教科书上连绪论都没捅进去,把自己笑得一抽一抽喘不上气,也听见诸伏景光断断续续的笑声,和他大笑过后深深起伏尚未平复的呼吸。 我忽然有些好奇,因为诸伏景光平日里并不常露出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他的笑容总是清浅的,忍俊不禁时还会极守礼地用拳头抵住面庞,蓝眼睛里盈着一汪和唇角一样柔和的笑意。 我很难想象他放声大笑时的样子。 于是我说:“Hiro,你过来一些嘛。” 他顿了一顿,才说:“好。” 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响起。然后诸伏景光靠了过来,散发着稳定而令人心安的温度。我朝他挪了挪,伸出手贴上他的面颊。 诸伏景光的心跳漏了一拍:“……怎么了?” 我仔细捏了捏他的脸颊,又摸摸他的嘴角,兀自失望地撇了撇嘴。 可恶!刚才那个令人好奇的神情已经消失了! 诸伏景光虽然疑惑,但对我莫名其妙的举动接受良好。他试探地问道:“……是想kiss吗?” “嗯……” 于是唇齿相依,片刻温存。 我没想到他会在第二天就消失不见,和所有带着他身影的照片一起,只留下一封提出分手和表达歉意的信。 一同消失的还有他那个和他念同期、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警校又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幼驯染。 ……他那封信里苍白的鬼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他甚至连半句重话都不舍得说,我送给他的四叶草钥匙扣也被带走——尽管我当时说的是“发生什么都不准摘下来”,但一个下定决心分手的人是不会把前女友的纪念品带在身边的。 他那时收下钥匙扣,弯起好看的眼睛浅浅地对我笑,语气里满是认真:“嗯。直到死亡也不会把它摘下的。” 我大惊失色,赶忙去拍他的嘴:“呸呸呸!说的什么话呢,多不吉利!” 诸伏景光只好无奈地跟着我生疏地“呸”了两声,试图把沾上的霉运都赶走。 我失去了诸伏景光的音讯,却没有任何方法、也不能再去探寻有关他的一切,只好怀揣着满腔气恼、担忧和思念,抿着唇回归到独自一人的生活中。 我和诸伏景光是同学。他从东都大学本科毕业去念了警校,医学部的我还没毕业,甚至在本科之后进入了本校的直博项目。 东大生的课程很忙,医学部尤甚。 没有尽头的课业、动不动擅自死亡的小鼠、不住起伏的成绩纷涌而上将我淹没,只有在深夜拖着疲惫的身体摔到床上时思绪才得以从种种高压下短暂抽身,喘一口气,望着没有被窗帘完全遮挡住的玻璃出神一瞬,很快坠入漆黑的睡眠。 失去意识前依稀见到窗外的霓虹灯在雨水中晕成一片,灯光黏连着水滴,弥漫出朦胧的光晕。 思念也像水汽,笼罩在我生活的角落里。 诸伏景光现在在哪?在执行任务吗?他安全吗、危险吗、有受伤吗?如果我工作之后,会有机会在医院里见到他吗? 极其偶然地,我曾经在人流中匆匆一瞥过某个和他极肖似的身影。那是我的错觉吗?还是那的确是他隔着人山人海,远远地和我见了一面? 我希望是后者。因为那点少的可怜的痕迹,已经是我和他自分别以后所有的交集。 日本的催婚文化依旧盛行,我顶着周围人不时提出有关婚恋的疑问,只好一味用忙碌作为理由胡乱搪塞。 “没有男朋友。对,暂时也不打算找,实在是太忙了……” 时间不因悲伤而停下脚步。独自从入学到毕业,从旁观的学生到操刀的医生,我已经整整七年没有见过诸伏景光了。 近来的三四年更是杳无音讯,连只言片语都不曾有,好像诸伏景光这个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似的。 眼见着前辈同僚们的忙碌程度逐年上升,我好像理解他以身涉险的原因了——东京的犯罪率不断攀升,抢救室的灯永远长明。故意伤害的、蓄意谋杀的、杀人未遂的,多到了让我忍不住怀疑背后是不是存在一个“令和年代的莫里亚蒂”。 诸伏景光不会就是被派去解决他吧? ……说真的,令和年代的福尔摩斯都有了,再有个莫里亚蒂也不过分吧? 怀着这样苦中作乐的猜想,我踏上了前往风暴中心米花町的旅途——米花町的案发率可谓全东京之最,医疗系统常年处于人手不足状态,不得不从周边借调了一部分人手来填补缺口,我同样在此之列。 我一边祈祷着不要再有炸弹犯盯上米花,一边心惊胆战地每天在米花中央医院上班打卡。好在职场氛围很是友好,稍稍抚平了我因为日夜颠倒的加班而悲伤的心情。 同事上班的时候偶尔会给大家带小点心,还倾情推荐了附近的波洛咖啡厅,盛赞那里不仅出品价廉味美,店员更是一个帅一个美,服务态度也特别好,赏心悦目,关键是离医院不远,走路几分钟就能到。 又是几日的连续加班终于在周日的上午告一段落,我游魂似的告别单位,半闭着眼睛扶住门把手,推开波洛咖啡厅的玻璃门。 门框边的铃铛被扯动,发出叮铃的轻响。 我和吧台后抬起头的金发服务生对上视线,一时间猝不及防地瞪大了眼睛:“?!” 等等、这不是诸伏景光那个和他一起念警校的幼驯染降谷吗?几天不见怎么当起了咖啡店店员,他不会就是同事嘴里说的那个池面看板郎吧? 我拼尽全力才稳住表情,只留下被阵阵余波震撼得还在晃动的瞳孔,僵硬地小步挪到了角落的座位上,心里翻腾着惊涛骇浪。 降谷零很快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挂着和煦的营业微笑来为我点单:“您好,我是这里的服务生安室透。请问需要些什么呢?” 我根本不敢和这位“安室透”对视,胡乱指了一下菜单:“……招牌三明治吧,谢谢。” “好的客人,请您稍等。” 他回到吧台后面开始忙碌,微波炉不时发出“叮”的清脆声响,我从包里取出文书把视线黏在上面,实则魂游天外,注意力频频被分到吧台。 资料没翻过几页,降谷零很快又端着餐盘笑眯眯地过来,示意我伸手去接:“您的招牌三明治好了,请慢用。” “……哦、好的。” 我的脑子还慢了半拍在思考着为什么餐盘不直接放到桌子上,手心和降谷零一触即分的位置已经在盘子的遮掩下感到了不同寻常的触感。 降谷零没有再对我投以关注,至少明面上没有。我动作尽可能隐蔽地把那串不知什么东西和文书一起放进包里,竭力做到自然。 是什么……? 我心不在焉地抓起三明治,还在回想着那串不知名物体的形体:有些冷硬,大概是金属——我咬了一口三明治——体积不大,系着短链—— 我愣住了。 我缓慢地眨了眨眼,又咬了一口三明治。 缺口处嫩绿的生菜夹着火腿,面包还有温度,最重要的是,味道那么熟悉。 其实我本来已经快要忘记诸伏景光做的菜是什么味道的了。 我以为我已经忘记诸伏景光做的菜是什么味道的了。 和那些在七年前戛然而止的相处一起,和那些被抹去的照片、被带走的通信一起在两千多个日夜里风化,他不再有照片锚定的面容在我心里不可避免地逐渐模糊,只记得他笑的时候蓝色的猫眼会和唇角一同扬起温柔的弧度。 直到此时,直到此刻。 普鲁斯特曾经写过,嗅觉是记忆的锚点。而味觉亦然。味蕾上跃动的气息恍然间把我拉回七年前,我仿佛又看到诸伏景光站在我公寓逼仄的厨房里忙碌,不时偏过头浅笑着回应我的谈天。 我没有忘记他。我从没有忘记他。我怎么可能忘记他? 真的好像啊。诸伏景光,那之后是你手把手教过他烹饪吧,你现在又在哪里呢? 冥冥之中我仿佛有了一种预感,颤抖着伸手摸向背包,飞快地拉开拉链瞟了一眼。 一串小巧的钥匙扣静静地躺在卷了边的资料旁,龙虾扣下缀着样式简洁的四叶草挂坠,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是我送给诸伏景光的钥匙扣。那枚他说“直到死亡也不会摘下”的钥匙扣。 现在它在这里。那么他呢? “……” 我陡然间一阵头晕目眩,把脸深深地埋进手心。 诸伏景光,你在我看不见的角落里已经和我道过永别了吗? 在你决定抛弃姓名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迎接这般惨淡结局的准备了吗? 可是我不能怪他,我怎么能够怪他。 他是我的hiro,也是当之无愧的hero。 我松手时已不知不觉泪流满面。降谷零送餐时附上了两张纸巾,我胡乱抓起来抹了抹脸,指甲无意识地嵌进肉里。 分别之前,那个昏暗的夜晚又一次跳进我的脑海里。我不受控制地抽噎了一声,忽然意识到这声音和那时诸伏景光的抽气声何其相似。 更多的泪水汹涌而至。 所以,他那时是在哭泣,而不是笑吗? 为我幻想中注定无法实现的美好图景,和他早已准备奔赴的黑暗未来? 为什么要试图隐瞒呢,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笨拙地试图安慰我呢。 他七年前无声落下的眼泪,好像终于在这一刻跨越了时光重重砸在了我的心上,撞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回响。 诸伏景光,你真是…… 隐约能够听到两名店员压低嗓音的交谈声。女声透出隐隐的担忧:“要不要我去安慰一下那位女士……?” 然后是降谷零平静的嗓音:“不必。她大概会想一个人待会。” 我蓦然醒神,惊觉自己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只被咬了两口的三明治还摆在盘子中央,我用力抹过眼角,站起身,尽力稳住声音:“麻烦帮我打包一下,谢谢。” 长发的女店员无声且利落地替我打包好餐盒,偶尔不太明显地向我投来关切的眼神。我抿抿唇,领了她的好意。 结账时我嚅动了几下唇瓣,无声地对降谷零道了声谢。他的表情丝毫未变,但我知道他听到了。 他的眼神含着火焰燃烧后,余烬般的平淡哀伤。 现在外面该有一场雨的。我想,一场能够让失意的人投身其中尽情哭泣的瓢泼大雨。 拎着餐盒重新踏进单位时,同事显得很是惊讶:“诶,你怎么又回来了?” “还有些资料没看完。”我说,“在家里看不进去。” 她好奇地看着我的包:“你去波洛了?出门一趟怎么还换了个新的钥匙扣?” 我很轻地笑了一声,目光虚虚地落在半空中。 “这是和生命同等轻重的东西。” 我说。 补一点因为视角所限没有写出来的小细节: *波洛上餐原本不附纸巾。降谷预见了这场哭泣,他权衡过后还是决定抓住机会送出迟到了三年的遗物。 *景光没有摘下钥匙扣。是降谷摘下的,他此前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把它送还。 景光挪过来时衣物窸窸窣窣的声响其实是偷偷擦了眼泪,心跳漏了一拍是以为自己的眼泪被发现了; 景光潜入搜查后偶尔出现的身影的确是特意来见人的,最近三四年完全没有踪迹是因为他已经去世了(……); 四叶草钥匙扣参考的是梵克雅宝挂坠的基础样式,小小一个非常简洁,景光随身携带也不会引起什么感情生活方面的怀疑,于是一直带着; 钥匙扣上其实有溅上一点景光的血,降谷后来擦掉了; 降谷有想过要不要让那个钥匙扣陪着景光直至终点,但考虑到“我”似乎一直牵挂着景光没能放下,为其心理健康着想还是取了下来。在波洛是纯粹的偶遇,他抓住了这次机会把它送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诸伏景光乙女 第9章 莱苏波无CP 六年级起,格兰芬多级长降谷零和斯莱特林级长赤井秀一就一直针锋相对,主要的动机是七年级男生学生会主席的位置——四个学院里只选一个人。 没想到升上七年级后主席的人选出乎所有人意料,竟然落到了赫奇帕奇的诸伏景光身上,他甚至都不是级长…… 三个人都很意外。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霍格沃茨特供版“莱波相争景光得利”呢? *黑天校长语重心长地拍拍诸伏的肩:“我相信你可以的。” *女生学生会主席是拉文克劳的上原由衣。 *诸伏景光不是级长,因为同院同级的级长是萩原。 *不是级长也能做男生学生会主席,参考詹姆斯·波特。 第10章 【降谷乙】和我签订契约,成为……! Summary:下班回家路上一脚踩进了异世界。 *女主人公 *第一人称 *降谷零 ———— “和我签订契约,成为——” “我拒绝。” 倒不是说因为无法理解现状所以下意识选择逃避现实什么的。毕竟无论是谁前脚刚经历了下班路上在漆黑的小巷里因为看不见路一头撞在墙上、结果踩进了异世界这样的事,对后脚眼前出现一只物种不明的棕黄色带翅小兽口吐人言的接受程度都会远远高于平日的。 在半空中拍打着翅膀的生物发出了震惊的声音:“诶?!为什么?难道你不想拯救世界吗?!” “那种事情就应该留给高中生来做啊……像我这样的社畜,在连着加了两天班后连难得的半天半天假期都没来得及享受片刻,就又要面临新的工作,比起拯救世界的话其实更想对世界做的事情是把它毁灭吧。再说这本来也不是我的世界啊……?” “可是……你可是被选中的人啊,怎么可能……前辈们说的话难道都是在骗我……难道第一次独自外勤就要失败地结束了么……” 棕黄色的四脚生物泄了气地在空中摊成一张饼,仔细看还能发现它像下雨一样在往下掉眼泪。 我拎起它晃了晃:“你是可〇贝洛斯吗?” 它顽强地在我手里弹跳了几下:“差不多吧,你可以叫我小可……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么?如果对宏大目标没有兴趣的话,我们也有很多优质的异性资源可以提供接触机会,金发深肤、蓝色猫眼、卷毛墨镜什么的……”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断它:“我接受!!” “……” “…………” “……虽然我的确自称是社畜,但我并没有想要转生成为畜生的意思。不是说是魔法少女吗?你这冒牌的可〇贝洛斯!”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没有华丽的变装就不说了,视线骤然矮了好大一截,慌忙迈着四条腿找到一个勉强称得上是清澈的水潭后,出现在倒影里的赫然是一只豆豆眼的白色小柴犬。 自称“小可”的生物委屈地说:“是魔法生物。不是魔法少女。你没让我说完。” ……仔细想来的确是这样。 我深吸一口气:“至少也得是大型犬吧?” “这是以安室哈罗为模板建构的拓印,理论上来讲是最能轻易接近目标人物的存在……” 好吧。我还能说什么呢? * 当狗的生活、当流浪狗的生活并不好过,尤其是当狗里装着的芯子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的时候。 找食远比身为人类时来的要艰难,好在并没有什么现在的同类与我竞争。我这种看起来像狗动起来像狗、但偏偏闻起来没有一点狗味还很像人的家伙,大概在狗群中激发了恐怖谷效应,总之见到我的狗狗几乎都是一边汪汪惊叫着一边夹着尾巴跑开。 冒牌的可〇贝洛斯在签订完契约后不久就接到了什么通知似的只留下一句「你有改变世界的能力、等之后我再来找你」什么的就匆匆离开,我只好自力更生,靠着好心路人投喂的火腿肠、以及抢救烘焙房关门时还没来得及扔进垃圾桶里的打折面包过活。 顺便摸到了波洛咖啡厅的地址,以及通过跟踪降谷零的RX-7找到了他所住的木马公寓。 尽力把自己弄干净后、倒在他脚边,起初无济于事。 降谷毕竟还在潜入搜查中,能养得起哈罗一只狗都已经是有个人独立外传加持的结果。但他会在遇见我时额外为我备一份饭,和哈罗同款的,稍微抚平了些许我眼泪横流的内心。 不过比起安室透,安室哈罗要好接触得多。度过一开始的惊恐期,哈罗逐渐对我这个总出现在它家楼下的怪胎熟悉起来,也算是交上朋友了吧……? 我不好说,毕竟我从来没有以狗的身份和狗交过朋友,也听不懂狗语,现在甚至连狗语和人话都说不了。 趁着某次降谷出外勤、风见来替他遛哈罗时,我抓紧时间窜进了降谷的公寓。 眼镜公安的警惕心显然比他的上司差得多,直到给哈罗的碗添完狗粮准备离开时才从哈罗往角落拼命摇尾巴的反常举动中发现了我,晕晕乎乎地睁大眼睛: “欸……?两个哈罗?” 回来处理此事时,降谷头疼地扶着额:“我真的没有空闲再多养一只狗了……” 我安静地趴在沙发上,不满地跺了一下脚。 他给我和哈罗做了一顿饭,又在第二天出门溜哈罗时带上了我。 大概是想把我在狗狗公园放走吧。奈何狗群一见到我这可怕的外星生物便立刻惊慌地做鸟兽散,本来热闹的草坪霎时空空荡荡,降谷眼睛都瞪大了。 他沉默了好一段时间,不知想到了什么,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算了……” 我总算是找到了舒适的落脚点。 降谷在他的公寓里给我洗澡,把我举起来翻来覆去地看:“真的好像啊,不怪风见……你是哈罗的亲戚吗?” 我甩了他满头满脸的水。 当然这是少数情况下的特殊反应。我大多数时候都懒得多动一下,用可以称得上是倦怠的态度,放空脑袋度过我在异世界作为狗的无薪假期。 虽然和哈罗一样是柴犬,但我毕竟不是真的狗,就连出门溜达消耗多余精力的活动机会也不需要,我更愿意缩在降谷的兜帽里、或者干脆就趴在沙发上。 降谷好像有些担心我身体是不是有问题,带我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医生委婉地告诉他我的身体除了前段时间饿过一阵之外十分健康,只是个性使然而已。 ……换句话说,就只是,懒。 降谷零:“……” 他把我拎起来到和他视线持平的高度,试图用眼神弄清楚我身上究竟藏着什么样的谜团。我眨眨我的豆豆眼,无辜地和他对视。 ……降谷零落败了。 但他毫不气馁,严肃地就另一个话题向我发起了交涉:“我得给你起个名字。” 带我去宠物医院的时候因为我还没有名字,前台叫号叫的是“安室透”,在一众汪汪呜呜的狗名之中显得格外滑稽。我当时差点就笑出来了,同时不由得由衷地敬佩起了降谷,不愧是卧底生涯如鱼得水的三面颜角色,面色竟然连半分改变都没有。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况且再怎么叫狗名我也不会变成一只真的狗。降谷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把他的吉他拿出来了,看样子是打算让我重走一遍哈罗的起名路。 我趴在降谷身边等他弹完一曲《故乡》——哈罗一直在旁边一边摇尾巴一边汪汪叫——然后伸出爪子装作是胡乱地拨了拨他吉他弦上的“哆”“西”两个音。 降谷一怔:“你也喜欢这个音阶吗?但是哈罗已经用了……” 我无所谓地甩了甩尾巴。 降谷沉吟了一会:“……嗯……那,要不,就叫你哆西怎么样?” 我又甩了甩尾巴。 想来他也没打算从一只狗这里真的得到什么回复,满脸正经地一锤定音:“那就这样定了!” 于是我以安室哆西的名字在木马公寓中正式入住,享有了毛茸茸的狗窝和降谷、风见不定时的轮流兜风服务,尽管主要是人和哈罗在兜、我负责在载具里吹风。 以及波洛指定五星大厨亲自下厨的定时精心投喂,完全称得上是色香味俱全,如果不是放了那么多芹菜的话就更好了。 新伙伴哈罗对我很是热情,总要摇着尾巴扑上来想要舔我的脸,被我退避三舍之后只好退而求其自己去找降谷,糊了他一脸口水。 在学与不学之间我仅仅摇摆了零秒就坚定地选择了放弃。就算不学的话不像狗的马脚露得未免也太多、就算面对的对象是我推,用舌头去舔人家脸的行为未免也太超过了些。 降谷似乎并未就这一点起疑心,毕竟他不会想到有人签订了拯救世界的契约之后得到的力量竟然是变成一只狗。 对两只瞪着无辜豆豆眼的柴犬他没有升起什么防备之心,因此我可以经常见到他处理公务时的样子——上一秒接完组织的电话、眼里都是要溢出来的危险气息,下一秒就能无缝切换回公安严肃认真地继续处理刚刚中断的公务,我不由得再次打心底里生起一股敬佩之情。 只有近距离接触过才能真正领略到降谷的恐怖之处。这个人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大概都在叫嚣着“我要工作!”吧,通宵少眠已经是常态中的常态,如果有这样的上司的话我一定会抓紧时间找块豆腐把自己一头撞死的。 ……说来无故旷工那么久,我估计无论什么样的上司都和工作一起没掉了吧。这北风一样萧瑟的现实还真是令人心寒啊。 偶尔半夜睁开眼时降谷才合上电脑,定了两小时后的闹钟,然后疲惫地倒在床上。我仗着体型迷你爬到降谷身上,窝在他蜂蜜色的胸膛上,这张温热的床铺就随着降谷的呼吸一起一伏。 恍惚间会觉得这样平静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但理智又告诉我这不过是岌岌可危、艰难维持着平衡的现状,也还记得最初那只冒牌可〇贝洛斯说的话。 于是凭着自己和柴犬天性不符的安静个性争取来了偶尔单独一狗随行外出的机会。 最初是趁着降谷不注意时跳进了他新买菜的提篮里,悄悄地一路跟到了波洛,换来一顿惊诧和担忧夹杂的训斥。如此几次循环往复之后,降谷终于不敌我的坚持,叹着气主动在某些休息的日子——特指只在波洛上班的日子——带着我一同出门。 我就缩在降谷的包里、兜帽里或者怀里,瞪着眼睛竖着耳朵警惕地观察世界,在经历小兰的多次摸头和小梓的数次投喂后终于找到了我希望看到的异常。 那是风和日丽的一天,降谷从波洛下班时刚好赶上残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抬头望去能看见灰黑中的一抹橙红。 我缩在他的臂弯里,路过某处楼栋的转角时骤然瞪大了眼睛。 降谷在经过那一片街区时脚步明显加快了,像是要躲开藏匿其中的什么东西似的。 我却一下子从他怀里跳了出来,死命咬着他的裤腿往旁边扯,汪汪直叫,只恨我自己现在说不了人话! ——那边巷口的路灯下,站着个容貌清秀的青年男子。他胸前是一片暗红的血色,黑色的短发搭在额前,眼尾上挑的弧度好像一只猫。最关键的是他的身影在灯光下竟然隐约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头顶几寸的高度上还漂浮着个正在莹莹发着光的光环! 如果那不是诸伏景光的话我今晚回去就把降谷冰箱里的芹菜全部吃光! 降谷皱着眉和我角力:“哆西!怎么了……” 我回想起可〇贝洛斯当时说过的话,一时更加着急,看着那头诸伏景光影影绰绰的身形,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出于直觉的预感:我有能力改变这一切,而此刻将是唯一的机会。 降谷没拗过我,认命地把我抱起来朝着路灯的方向挪了几步,诸伏在那头讶异地看过来。我干脆把降谷的身子当成了攀爬架,爪尖勾着昂贵的衣料三两下爬上他头顶,在降谷和诸伏的诧异中蓄力一蹬,径直朝着诸伏的方向纵身一跃! 楼宇正吞噬着天际最后一丝血色,诸伏的身躯随着时间愈发飘忽。半空之中,我紧紧的盯着诸伏头顶那圈对我的嘴来说大了一圈的光环,掠至他头顶时拼力咬住,借着体重和动能把那圈东西从空中撞了下来! “哆西!” 降谷在我起跳时下意识往前扑来,手臂也朝我伸出。可就在我咬下光圈的同一刻,他面前原本空空荡荡的地面上、诸伏景光透明的身躯突然变得凝实;两人的眼瞳都在一瞬间瞪大了,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避险,降谷结结实实地一头撞在了诸伏身上,两个人一起踉跄着摔倒在地,灰头土脸,身后是因为经历了一段路程远比我的身高要高的速降、又没有猫的落地本事的我,撞在地上乱七八糟地滚了好几圈,嘴里的光环和地砖碰撞发出叮叮的金属相击声。 我还没从坠击的疼痛中缓过神来,就看见降谷捏住诸伏的面皮重重向两侧一扯,用力之重让我这个旁观者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遭此黑手的诸伏景光本人又是吃痛又是好笑地叫道:“Zero!” 我头一次在降谷脸上见到那么不可置信的神色:“……Hi、hiro?!” * 警察厅警备企划课新增了一名成员。 可怜的风见肩上惊人的工作量总算减轻了些许。 他总算不用天天替他的上司遛狗了……但衣服还是得买的。诸伏景光就算再了解降谷零,他的衣品也实在是差得令人发指,比起给形象当助力起到的完全是反作用。 相应地,诸伏取代了他在降谷抽不开身时养狗的工作。如果说诸伏对哈罗的态度还只能算是对好友爱宠的合理亲密,对我的态度就几乎可以用“虔诚”这个词来形容了。 诸伏简直把我当成了……什么神奇生物或者柴犬大神之类的。和降谷交流过我的习惯之后出门时都是端端正正地把我抱在怀里的,还非常贴心地调整好角度给我找到最舒服的位置。我毫不怀疑如果我打算在他头上垒窝的话他也会双手奉上的……但该说不说,狙击手的胸肌还真是发达啊。 他做的饭菜也堪称绝品,最关键的一点是,没有芹菜!我感动得简直涕泗横流了。 诸伏和降谷还非常严肃地蹲在我和哈罗面前,用研究世界未解之谜的严谨态度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得到的回应是哈罗的热情扑脸。 ……感谢哈罗,得救了。 那时从诸伏头上咬下来的光环褪了色,被降谷锁在保险箱里好好保管。据莫名从幽灵状态回到人间的诸伏说,他原本因为执念成了死亡时那处天台的地缚灵,只有在黄昏的逢魔时刻才能短暂地在周围活动一下,没想到头上的光环被路过突击的小狗扯下来了……话说为什么不是三角巾?因为一生行善积德直接上了天堂吗? 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和我为什么会一脚穿越到异世界、又为什么在捞了诸伏之后莫名其妙能够短暂变回人类一样是世界终极的谜题。 因为不想被当成入室抢劫的罪犯被公安逮捕或者神秘狗妖被抓起来研究,所以只敢在半夜降谷睡下之后或者他夜不归宿的晚上悄悄在阳台上晒晒月亮。 见到久违的人类肢体那一刻简直热泪盈眶,我为什么会沦落到连拥有最基本的人类体征都会感激涕零的样子还未可知,总之这一切都绝对是那只冒牌可〇贝洛斯的错。 也许是出于不想让自己的幼驯染被抓进实验室的缘故,降谷似乎并没有把我的异常之处上报。经过慎重的思考之后,他做出的下一步举动是……把我带到了涩谷的月参寺。 准确来讲,是“萩原家之墓”的石碑跟前。 诸伏站在萩原墓的左边,降谷抱着我并排站在右边,眼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哆西?你可以看到有和hiro状况相似的人吗?” ……有。 ……而且太多了! 戴着墨镜的西装卷毛男子百无聊赖地蹲坐在萩原研二的墓碑上,偏分刘海的青年扒拉着他的肩膀,正在发出激动的宣言:“小阵平!快看,小降谷和小诸伏来看我们了诶!还带着一只可爱的小狗~” “嘁。看不出来金发混蛋还会养狗啊,别是景老爷养的吧?” 旁边站着的高大警官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我,他身旁的女性有着一头淡黄色的短发,看起来很想伸出手摸一摸我。 ……这里是什么聚会现场吗? 我叫了一声,朝萩原研二的方向挥挥爪子。降谷零意会,托起我上前几步。 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的行动非常顺利。没有再发生无辜小狗在地上翻滚、死而复生的幽灵被同期撞飞这样的事故。 除了骤然有了重量的松田阵平一时不慎,从萩原墓上摔了下来之外。 ……好惊人!发现自己有了实体的松田阵平,做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震惊地问降谷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是提起拳头朝萩原研二冲了过去:“这一天我可是等了整整七年啊!不穿防爆服的混蛋!” ……在亡者本人的墓前这么揍他真的好吗? 你们四个人在旁边淡定自若谈笑风生地无视真的好……哎呀娜塔莉摸得我真舒服呀w * 降谷的保险箱里攒了一摞褪色光圈。 新救下的人里,娜塔莉摸脑袋的手法很舒服,伊达航拘谨地向我道了谢,萩原研二自来熟地开始称呼我“小哆西”……对一只狗也要用酱来称呼吗? 而墨镜卷毛来降谷家的时候把我捧在手里,眼神锐利,一副跃跃欲试想要把我拆开看看原理的感兴趣模样。 不,松田阵平,我不是机械装置也不是炸弹,可以不要再用那种要吃狗的眼神盯着我看吗? 被降谷拯救了……好感人。真是没白捞你的同期啊!松田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吗! 出人意料的一点是,本以为擅自改变人类和亡灵之间的界限,不说一命换一命,至少也得付出点大病小病之类的代价,没想到得到的会是一份“变回人类越发轻松”的回报。 但还是不敢出门……做的最出格的事,是在头脑风暴三天无果后选择了非常浅薄的方式,在降谷出门之后悄悄拿了纸笔写了封匿名信,噼里啪啦地把自己知道的情报通通写了上去,然后压在降谷的枕头底下。 降谷当晚睡觉之前才发现,掀开枕头之后震惊地把家里上下搜查了整一圈——他当然没有找到有人潜入的痕迹,最后憋着气熬了个通宵……对不起这不是我的本意,风见和凌晨被叫起来加班的警备企划课的各位,请千万不要催生出特级咒灵啊。 第二天开始我和哈罗就被外包照顾了,我主动奔向了娜塔莉脚边。不完全是贪恋她手法的原因——她是唯一一个还有前路但选择了自杀的人,我希望我的陪伴多少能够有助于改善娜塔莉的心理状态。 娜塔莉得知我之前喜欢去波洛后带我去波洛吃过两次外食。从客人们的交谈中拼凑出了零碎的信息,安室透已经从波洛辞职、隔壁伊吕波寿司店手艺很好的胁田大厨不知为何旷工已久,还偶然看见了因为被排除在外而闷闷不乐地用叉子不停戳意面的柯南。 没有主角参与的覆灭计划能够成功吗?这个问题短暂地困扰过我,最终被接我回家的降谷零打消得一干二净。 他难得穿着鼠灰色的西装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脸上没有了安室透式故作轻松的笑意,但眼里降谷零式的严厉消退了几分,我看得出来那是卸下重担后的放松。 ……实在是,太好了。 * 可〇贝洛斯再次出现的时候,降谷零的公寓里只有我一个人和哈罗一只小狗。 哈罗对我的气息已经很熟悉了,即使我在它眼前大变活人也没有什么惊讶,只是疑惑地左右嗅嗅,然后就欢快地冲到我的手下求摸求喂求出门玩——不,哈罗,最后一个真的不可以。 即使我身上穿着雷打不动每次变身都会刷新出来的那套、我穿越前穿着的社畜通勤套装,平平无奇下一秒就能融进人群里也不行。突然从降谷的公寓里走出去会被大猩猩抓走的。 我在降谷的冰箱里翻找着人类的食物时,可〇贝洛斯阔别已久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总算是过来了!——你为什么在翻人家的面包?还有在安室的公寓里就这样变回人不怕被发现吗?” 我抽出一片方包并将袋子推回原位,并暗下决心如果事情败露了第一时间就会栽赃嫁祸给哈罗,冷静地答道:“就算安室发表过‘因为我是公安的狗啊’这样的言论,他也不会因此真的变成警犬并且拥有狗的嗅觉。” “……警犬什么的……” “同理,就算我被你变成了狗也并不会失去作为人类的内心,意思是我在日复一日的狗粮和狗饭之外还需要人类的食物来维持我作为人类的认知。” “啊?……哦。” 我合上冰箱门,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含糊不清道:“贵客姗姗来迟,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可〇贝洛斯扇扇翅膀,有些扭捏地落在我跟前:“最开始说好的目标是拯救世界嘛,当时收到紧急通知临急临忙赶回去落下你一个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想到一回来发现你已经完成了……” “我?拯救了世界?” “过程什么的不重要啦。总之从现在的结果上来看是这样的。我查询了你的档案才发现原来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撞上了时空乱流才会来到这里,怪不得刚开始的态度那么抗拒……作为补偿和奖励可以送你回家哦,赠品是以后会有超强的狗狗亲和力!” “……” 我沉默地干掉了面包,有点没滋没味。 “回去了还能再过来吗?” “那个……不太能。要穿越时空的话耗能太大了,如果不是因为我擅离职守的失误、要给你加上补偿的话本来是没办法送你回去的。” “这样吗……” 这边的世界,已经走上Happy Ending了吧,似乎没有再用得上我的地方,拥有他们在眼前相聚欢笑的美好回忆也已经足够慰藉自己的心灵。自己也不可能以狗的身份在降谷家里生活一辈子,就算变回人类了也是没有证件和工作、养不活自己的黑户。 相比之下,即使乏味、沉重又压抑,糟心事每天接连不断地袭击,但至少还有一份能够糊口的工作,回到原本的世界会不会更好一些。 “那么,就麻烦——” “等一等!” 大门忽然被推开,我和可〇贝洛斯一同愕然地扭头,映入眼帘的是降谷那张焦急混杂着忐忑的池面脸。 说出这番话好像耗费了他极大的勇气,深色的皮肤都挡不住耳根处的薄红:“能不能请你留在我身边?” “……诶?” 我呆呆地望着他。 “呃。那个,”冒牌的可〇贝洛斯一时福至心灵,“是这样的。我司的业务领域是魔法生物契约合作方向……你考虑拥有一个第二形态吗?人鱼或者魅魔什么的?” *彩蛋 【意外转生成狗的社畜】 得到了公安制作的真证。再也不是黑户了。 以后当人的时候也可以把脸埋在蜜色的胸膛里了。对此感到十分满意。 【做饭很好吃的前幽灵】 某天凌晨被幼驯染喊起来加班。瞳孔地震地在几个星期内执行了过去几年都没有过的大动作。 【某公安卧底】 本来没打算养第二只狗的,但是见到所有狗狗对对方避之不及的态度时联想到了自己小时候。 在捡到的第二只狗救下幼驯染开始,家里时不时会莫名出现属于女性的黑色长发。 于是在客厅里装了摄像头,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 诱导、逼供、审讯、蜂蜜陷阱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最终在发现几乎捡到的每一根头发都干枯分叉时怜悯地放弃了。 大概是好心有好报吧。收到了一封内容惊人的匿名信,紧急验证后发现内容百分之九十九真实。 把哆西托付出去的时候心里莫名多了几分不舍。和托付哈罗的那种不一样。 后来还在思考怎么和哆西沟通的日子里,某天下班回家时在门口听到家里有陌生人的声音,决定先按兵不动听一会。 【冒牌可〇贝洛斯】 因为收到紧急通知擅离职守、丢下刚刚签订契约的对象独自进行任务,不得不用自己干瘪的存款承担了契约对象救济本该付出的所有代价。 任务进度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随着救济行为上涨了,随之增长的是契约对象的变人储能条。 作为初出茅庐的新手,第一次独立任务(在自己完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大获成功,得到了一大批奖金,慷慨地给契约对象开放了第二形态和第三形态。 第11章 【爆处乙】和魔鬼做了交易 Summary: 想要让他们回来,为此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 ……那么接下来的第一步,黑户要怎么在七年前的世界里生存? 去警视厅门口碰瓷爆处双子星可行吗? *爆处乙 *女主人公 *第一人称 ———— 他们两人离开时,好像把一部分的我也带走了。 萩原离开时,尚可以和松田相互舔舐伤口聊以安慰。等到松田也与世长辞,我仿佛就失去了支撑的力量。 我并不是那种心理足够强大的人,尽管专业能力出众让许多人拍马难追。年少失怙时,如果没有萩原和松田的帮助,我想我大概是走不出来的。 高中的时候,松田还整天跟在千速姐的屁股后头跑,千速姐被他这个小屁孩弄得烦不胜烦。等他捧着一颗破碎的少男心扭过头寻求安慰支持时,却发现自己的两个幼驯染早就搞在了一起。 喜欢上萩原完全是理所应当,但总也说不清楚萩原为什么会喜欢我。他是那种天生就要站在社交场中央聚光灯下的人,而我向来对人际交往避之不及。 也许是从小习惯了的那份关心的责任担在他肩上,于是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拉长。也许看上去轻浮热切的萩原其实内心隐隐设着一道高墙,只有自小熟识的我们才能被划进安全的范围内。谁知道呢。 至少作为男友的萩原实在是足够贴心。读空气读表情都面面俱到,照顾人哄人开心也样样不落,也非常自觉地收敛了招蜂引蝶的魅力。和他相处的每时每刻都是愉快的,如今回想起来记忆里都还是甜蜜的气息。 也正因如此,失去他的时刻便显得更难以接受。幼驯染们从警校结业开始工作时我跳级读了博士,两边一样起早贪黑忙得气都喘不上一口,为数不多的相见时刻只有晚上回公寓时一个简单的拥抱。 浅井别墅区案发时,我还在实验室里忙前忙后。关了机的手机没能被打通,直到踏出实验室大门时才收到潮水一般轰炸的消息,一时只觉得荒谬而不可置信,如坠冰窟。 早上出门前还笑着道别的人,为什么仅仅只是过了半天,就会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夜里坐在居酒屋的卡座,和松田阵平相对无言,一杯接一杯地灌酒。后来两个人都烂醉如泥,是被伊达航和娜塔莉送回公寓的。 和松田阵平走到一起,是自然而然。 两个都被炸弹的轰鸣声留在了十一月七日的人,沉默地依偎在一起,共同缅怀记忆里最大的交集。 萩原研二的名字在我们对话里出现的频率比他死前甚至还要高。就好像这样倔强地不肯承认他的离去,他就会依旧是那个鲜活的模样。 ……没有想到的是,松田阵平这个混蛋,竟然敢追着萩原研二的脚步离开。 从此在十一月七号要扫的墓变成了两座。 两个混蛋! ……想要让他们回来,为此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机缘巧合也是苦苦寻求之下进入了那个组织,成为了研究员,甚至轻易地拥有了代号,尽管这样的地方,从前不论怎样都会为我所不齿。那两个家伙如果知道我干了这样的事,一定会震惊地指着我的鼻子痛骂一顿的吧。 ……无颜面对,针对组织的清算开展时,按照干部名单施展逮捕行动的降谷见到我时惊愕的眼神。 同事雪莉是年龄比自己小了一大轮的天才未成年。能从细枝末节中看出来,她并非自愿在组织里从事研究。一声叹息,除了聊胜于无的一点照顾,我也不能为她多做些什么。 雪莉不愿意做的人体实验,我也并没有开展的心情。然而在组织里根基浅薄的我没有太多拒绝的余裕,权衡周旋之下,选择了在自己身上使用试剂。 很难想象,自己面对雪莉震惊的斥责时是怎么有心情笑得出来的。她到底还是个心底有柔软之处的少女,一双青色的眼眸底下有几分微不可查的担忧。 我摸摸她的头和她说别担心,得到了“并没有在关心你!”的回复,这下是真的笑了出来。 尽管进入的是研究所,从来没有接触过黑暗组织杀人放火的一面。但毕竟是在清楚组织性质的前提下半推半就地加入的,自己所做的工作又有多少是在为组织的壮大添砖加瓦还未可知。哪怕自己付出的些许代价也不能洗净手上沾染的鲜血,至少还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何况不如说,那些试剂本来也是我进入组织的目的。 “我们既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 已经记不清了,初次见到这句话时的心情。但能够确定的是,我毅然决然地投身组织,正是为了那样一个渺茫到荒谬的可能。 雪莉叛逃后,我作为唯一的主力研究员,在组织里的地位水涨船高。因此能够不动声色地改换和主导研究的方向,接触到的机密也愈发靠近核心。 好像一直以来都在称赞雪莉是个天才。或许我也不逞多让,到底还是有几分骄傲的底气在的,凭着不眠不休的专攻和天赐的三分运气,我想我找到了那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一支药剂。一支不知代表着死亡还是新生的药剂。 我没有把这份成果告诉任何人,而是在匿名给降谷发送了一封长信、内含自己在研究所获取到的所有情报,等到组织被以雷霆之势打击后,才义无反顾地饮下那管代表未知的药剂,奔向混沌的未来。 和魔鬼做了交易。 小美人鱼用美妙的歌喉换来了在刀尖上行走的双腿。 而愚弄时间的代价是我被从世界上抹去了。 姓名,身份,家人,朋友,爱人;我的过往变得一干二净,只留下自己脑海里飘渺不定的记忆,像个一头撞进异世界的幽灵。 但,完全可以接受。倒不如说代价几乎是撞了大运般地太轻了。 ……那么接下来的第一步,黑户要怎么在七年前的世界里生存? 去警视厅门口碰瓷爆处双子星可行吗? 第12章 【诸伏景光乙】 *诸伏景光 *女主人公 *第一人称 *以防万一没人看过HP简要解释一下:O.W.L.s相当于魔法界中考,N.E.W.T.s相当于魔法界高考;N.E.W.T.s的科目都是选修。 *药材药性都是基于一点点原作的基础上瞎编的! ———— 1. 我初次见到诸伏景光时——至少,我以为是初次——是在七年级的魔药课上,我是跨了一级旁听的助教,他是我分到的新同桌。 O.W.L.s成绩下发的时候,我不出所料地拿到了十二个O。 即便在人才济济的拉文克劳,这也是一份相当亮眼的成绩单,为我过去五年稳坐年级首座的生涯敲下了一个美妙的逗号。 而N.E.W.T.s考试我不准备放弃任何一门。这意味着在未来的两年中,我需要付出比同学多出数倍的精力来覆盖数目远多于常数的科目,并达到和O.W.L.s考试中同样出色的水准,因此我必须对未来两年的日程做出一些特殊安排。 我去找院长的时候他看上去正有话打算对我说。但在我说明了自己希望在六年级旁听一部分七年级的课程后,他似乎又把话吞了回去。 我看着他一会上扬一会打结的眉毛,生出点猜测:“……时间转换器?” “啊——呃!”院长说,“我原先的确是打算问你需不需要申请的……” 我沉吟了一阵,说:“不用了。规划时间同样是人生的一环,依赖于愚弄时光获取便利只会滑向深渊。” 2. 向魔药教授申请旁听资格的时候,我反而收到了来自她的另一份邀请。 宫野艾莲娜教授邀请我成为她的魔药课助教,我正打算婉拒,就被她给出的条件打动了——她提出可以让我在本学年末参与N.E.W.Ts魔药考试,并将成绩保存到第二年。 于是我在本年级的魔药提高班之外,还兼任了七年级魔药提高班的助教。 任务是替艾莲娜教授分担一部分的作业批改,以及偶尔的课堂巡查,时间是每周二周四的傍晚,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同上,并没上全七年级的每周三节课,因为剩下的那节和我的课表冲突了——顺带一提,那节课是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一起上。 我十分感谢魔药教授对我的宽容与偏爱。 新的学期里,六年级的课程和旁听的七年级课程同步进行。在我已经于很久以前就自学完每一本课本的前提下,跟上七年级课程不是问题,甚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尤其是魔药课。 宫野教授的魔药提高班,E是准入门槛,也仅仅是准入门槛。有不少学生在大略对我这个助教的出现惊讶了一刹那,便再无暇他顾,对新学年难度又骤然拔高的课程焦头烂额。 助教的作用正是在此时发挥,我扎实的基础能让我看出他们的错误,相近的学习经历方便我理解他们的思路。 于是有我偶尔分担巡视的工作,宫野教授的压力就小了一半——只是就苦了我的新同桌了。 我的新同桌诸伏景光有一双湛蓝的猫眼,唇瓣安静地阖着,黑色的碎发搭在额前,一副内敛的赫奇帕奇模样。 诸伏景光是赫奇帕奇的七年级生,原本和另一名赫奇帕奇的男生搭档,但新学年开始后他的搭档自觉吃力放弃了魔药提高班,我便和他成了搭档。 我在必要的魔药制作步骤之外不时离开座位巡视,不少材料的处理上我自然就没法给同桌搭把手。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每一次我回到座位上时都能见到诸伏景光处理得一丝不苟的材料和稳定推进的进度,我敢说他绝对是整个七年级里魔药学的最好的人,至少是之一。 第一节课的内容是增强剂,材料处理的难点在于缬草和毒角兽尾。 缬草需要摘选出生长时间不超过十天的新叶,并仔细剔除每一根叶脉和叶缘,多数人很难做到清理干净,导致成品药剂的镇静效果太强,从增强药剂变成伪活地狱汤剂。 但诸伏景光意外地手巧心细,半透光的叶肉整齐地码放在材料皿里,甚至已经按剂量分好了份。 毒角兽尾也是同样。它状似一根细长的绳子,而需要剥皮取肉和髓,尾皮极薄,与肉紧紧黏连,颜色也相近,最常见的错误是皮没剥干净以至于药剂毒性极强,因此很多人为了求稳会选择连皮带肉削下一层——然而诸伏景光甚至将处理好的毒角兽尾皮单独分出来一份,品相好到可以直接拿去用作疥毒药剂的材料。 在魔药调配上,诸伏景光也做得惊人地出色。增强药剂几位药性相冲的材料极易引发爆炸或丧失药力,在此一道上,如果说我的风格是极尽全面的精准和掌控,诸伏景光的手法就和谐得像在演奏一首乐曲,数种材料君臣佐使,融洽得不可思议。 他甚至还有心思顺便替我处理好一份药材——要求简单的狮身鹰首兽爪粉末,我巡查完回来就看到和火蜥蜴血一起摆在我的桌面上。 魔药教室里很安静,诸伏景光也没有出声,只是朝我眨眨他那双蓝色的眼睛,无声地示意他已经给我准备好了。 结课时我向他轻声道谢,他回以浅淡的微笑。 我收拾好东西去找宫野教授时和她说起诸伏景光,宫野教授止不住地叹气:“是,他是魔药天赋好,和你一样是一等一的好苗子……结果一心一意想去当傲罗,你说你们这些可造之材怎么都不愿意做这行呢!” 艾莲娜教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一眼,我知道她让我当这个助教本来就有想把我往魔药方向培养的意思,奈何我对未来另有安排,只好讪讪地摸摸鼻子:“……别生气嘛教授,这不是还有小志保继承您的衣钵吗?” 宫野志保是宫野艾莲娜教授的小女儿,拉文克劳的四年级生,和我同院的学妹,研究天赋卓尔不群,最出类拔萃的当属继承自父母的魔药天赋。 艾莲娜教授幽幽道:“谁会嫌人才少呢?” 我心虚地不敢说话。 3. 大概是那条规律在发挥作用——当你新认识到某样事物时,你很快会在生活的每个角落发现它的踪迹。 我在校图书馆遇见了诸伏景光。 是在我最偏爱的那个位置附近。几重书架之后、七拐八弯的角落里那张桌子,我往往在那里躲清静。而诸伏景光就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卡座——我猜他也是找了这么一个僻静的地方。 以往我不怎么关心周围的环境,落座后更是会施上静音咒再开始学习,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充耳不闻,所以我也不好说诸伏景光究竟是今天刚好坐这里,还是已经在我没发觉的情况下和我当“邻居”很久了。 抱着好奇的心态,我今天没有用静音咒,而是在课业之外额外分出了三分注意力给诸伏景光。 他旁边坐了个金发深肤的格兰芬多男生——我悄悄把余光分了过去一点点,看见对方胸口别着的徽章,恍然意识到那是七年级的男生学生会主席。 我平常对与我无关的事情都兴致缺缺,努力在脑海里回想了好一阵才想起前些天似乎在路过一群叽叽喳喳的同学时听到过他的名字——好像是叫降谷? 降谷看上去和诸伏景光关系不错,两人静静地自习了一阵,很快凑到一起低声交头接耳。 ……哦,那我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一直常设静音咒,然后一直没有发现他们了。 好在这两人素质很高,交谈时看得出来有压低声音,也记得设下隔音咒。我侧耳听了一阵,确定他们的动静不会打扰到我之后就又把头低了回去,埋头写起论文来。 不过,这一次没有再施静音咒。 我埋着头心无旁骛,因此也就没有被两道悄悄投来的目光惊动。 在我背后不远处的另一张桌子上,降谷零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尽管在隔音咒的效果范围内也做贼心虚地压低声音:“新同桌?hiro?” 诸伏景光用力眨眨眼示意他噤声,同样把声音压得很低,不太好意思地别开眼睛:“是,我没想到这么幸运,我苦恼怎么和她搭话已经很久了……虽然这么说好像不太好,但实在是太感谢放弃魔药提高班的同学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记得我没有……” 他低声道。 4. 和诸伏景光熟络起来的速度很快——我不得不说,比我和我那几位同级同院了六年的男同学的速度都要快。 大概是因为诸伏景光的性格吧。典型的赫奇帕奇好像都是这样,内敛又温柔,相处时总是周到又体贴,从来不会让人感到半分不适。 尽管我和他的交集只有每周两节课上的寥寥几句话,但这也已经足够我们成为朋友了。 诸伏景光常常在我履行助教的职责时顺手替我处理好药材,我和他说过不用这样后,他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下一次我回到座位上还是会看见一排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材料。 我劝阻无果,然后给他送了点我的小发明权当谢礼,结果第二次课后他就给我回赠了自己做的小蛋糕。 蓬松的蛋糕装在小纸杯里,口感绵密,味道意外地很轻盈,不像霍格沃茨餐桌上一向糖分致死量的甜味。 我止不住地叹气:“谢谢,真的不用……” 诸伏景光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是礼尚往来。你的书签非常好用,对我来说很宝贵呢。” 我送他的书签是我自己的研究成果,炼金术和魔咒结合的产物,效用相当于搜索引擎。连接的是霍格沃茨校图书馆的数据库,查资料时能省下不少时间。 霍格沃茨图书馆里要找书,以往只能问平斯夫人,然后自己一点一点翻,在浩如烟海的书架里彻底昏厥。 他一说这个我就不困了。 我的确对自己的小发明颇感满意,仔细观察诸伏景光的表情,见他的赞叹之情不似作假,顿时龙颜大悦,连连夸他有品,实在是慧眼识珠。 诸伏景光就笑,眉眼弯弯地看着我,一片蔚蓝色的湖泊里仿佛只倒映着我一个人的身影,莫名让我有些失语。 再问,诸伏景光就说其实制作甜点一直是他的爱好,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分享,我可是来之不易的食客,他整个人的气场都隐隐透露出失落——我还能说什么呢?都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于是惯例就这么半推半就地立下了。 每节魔药课下课后诸伏景光都会变戏法似地从包里掏出花样百出的手作甜品。我都禁不住对魔药课多生出了几分期待之情,迈向地窖的步伐也变得轻快。 5. 这天晚上的魔药课后,我精疲力尽地倒在座位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复方汤剂实在是高难度的课程内容——尽管我和诸伏景光都完成得很好,但耐不住我、助教本教需要负责的其他学生掌握有所困难,毕竟复方汤剂的制作对不少成年巫师来说都是一个挑战。 我下课后先和艾莲娜教授做了简短的汇报,此时教室里已经人去室空,只剩我和诸伏景光,于是我不用顾忌太多,捶着桌子痛苦道:“朽木不可雕也!朽木!朽木啊!” 诸伏景光忍着笑,拎着一个纸袋在我面前晃了晃:“好了,今天的布丁吃不吃?” 怎么可能不吃——我抽了抽鼻子,正打算饱一番口福,却听见诸伏景光迟疑道:“你今晚还有时间吗?其实我在厨房还做了一些别的……” 嗯?我抬起头,飞快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日程:距离宵禁还有一段时间,明天要上的所有课程的作业都完成了,今晚原定的拓展阅读也不是不可以稍微往后推迟一点——“有。” 诸伏景光松了一口气,把布丁递给我,笑起来:“那就好。我做了一点小尝试,用流液草替换了布丁配方里的甘草……” 我惊叹道:“流液草?” 流液草是复方汤剂的主要成分之一,也是今天许多人课程进度卡住的罪魁祸首。它性质甘凉,味道清甜,没想到被诸伏景光拿来做甜品了。 “对,流液草。”诸伏景光说,不疾不徐地和我并肩同行、为我带路,“复方汤剂需要的是满月时采摘的流液草。而我选择了新月时魔力最弱的那一批,最大程度地保留它的味道、去除药性。还是初次尝试,想到你可能会感兴趣……到了。” 他引着我走过七拐八弯的楼道,在一幅平平无奇的静物油画前停下脚步。诸伏景光偏过脸,对我露出一个有些促狭的笑容:“接下来,我要和你分享一个赫奇帕奇在霍格沃茨最大的秘密了——” 他的指尖落在画中梨子上轻轻挠了挠。梨子笑起来,变成了绿色的门把手,一按一转,隐藏着的门徐徐转开——一大群忙忙碌碌的小精灵、长桌、厨具、食材映入眼帘,我顿时意识到这就是霍格沃茨的厨房。 我缓缓睁大眼睛:“……哇哦。” 诸伏景光含着笑,邀功似地看我。 他所言非虚,我相信烹饪真的是他的爱好了——穿过厨房中央长桌的一路上,诸伏景光都在和家养小精灵们打招呼,他甚至还在厨房里拥有一个单独的角落。 他烹饪的动作也娴熟得不可思议,流畅而优美,种种食材在他魔杖挥舞下跳着舞,食物的香气为他伴奏,与其说他是在做饭,倒不如说他是在指挥一曲交响乐。 我托着腮在旁边好整以暇地欣赏:“我可算是知道你的魔药成绩为什么那么好了。” “做饭是我一直以来的爱好。”诸伏景光说,把布丁液入模送进烤箱,“魔药和烹饪有很多相似之处,它是我最喜欢的科目之一。” “之一。”我说,“好巧,魔药也是我最喜欢的科目之一。另外的那几科是什么?” “黑魔法防御术。”诸伏景光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一直想当一名傲罗。” 我托着下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傲罗好啊,多帅气。就是宫野教授怨念可重了。” 诸伏景光摸了摸鼻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呢?你刚才说的是‘几科’。” 我双手向后撑在凳子上,抬头望着厨房棕色的天花板:“哎呀,我可就比你贪心啦。” “我对魔咒学、古代如尼文和炼金术都非常、非常感兴趣……或者说,我对魔法的本源非常感兴趣。”我挥了挥手,“魔力究竟是什么?魔咒的构成要素是什么,巫师们是怎么通过几个音节调用特定的魔力回路的?魔力是否具有物质属性,物质的魔力属性又是如何嬗变的?” 诸伏景光微微往后仰了一点,以示惊讶:“……真不愧是拉文克劳。” 他停了一下,追问道:“……但是,魔药呢?” “呃。”我的眼神飘忽了一瞬,“其实这个、是有一定历史原因的……我以前是个麻瓜,对女巫的所有刻板印象都集中在黑猫、扫帚和一锅日夜不停地搅着的咕嘟咕嘟冒着泡的魔药……刚入学那时候,我就会一边熬魔药一边悄悄想象自己是个大巫师来着。” “唔,”诸伏景光思考了一下:“我记得你好像养了只宠物。是黑猫吗?” “对,是黑猫。它叫潘……” “噗嗤。” 我恼羞成怒地捶他:“你笑什么?” 他很认真地问:“选择黑猫是出于和喜欢魔药一样的原因吗?”——我点了点头——“对不起,我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你会有那么可爱的一面,稍微想象了一下……” 在我不间断地追杀之下,诸伏景光很快讨饶地举起了双手,眉眼却还是弯弯地带着笑意:“我错了,好好,我认输……” 烤箱发出“叮”的一声,他顿时如释重负地转移我的注意力:“布丁好了,要尝尝吗?” 我冷哼一声,勉强接受他的投降,收取了战败方的上贡。 把甘草替换成流液草的确是一场大胆的尝试,至少这次的布丁不太像布丁——但是很幸运地没有翻车,它成了布蕾。 布蕾的弹性比布丁小,少去了脱模这一步骤。我直接捧着模具杯用小勺挖着送入口中,柔和的口感顿时在舌尖绽开,我百忙之中抽空朝诸伏景光比了一个大拇指。 诸伏景光同样握着一杯布丁——布蕾,若有所思:“看来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加以改进……” 我咂咂嘴:“大方向做得已经非常好了!布蕾本身会比较容易腻,但流液草的气息非常好地中和掉了这一点,有一种月光的清冽……如果开店的话叫‘月光布蕾’怎么样?” 诸伏景光失笑:“谢谢夸奖,我会考虑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 他开始收拾烹饪的残局,魔杖挥舞,锅碗瓢盆自动清洁归位,我视线放空,思维忍不住开始发散。 中途厨房的门又打开了一次,探进了一颗半长发的脑袋,他一下就被叮铃哐啷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哇哦,小诸伏?在和朋友吃夜宵吗,要注意时间,宵禁快到了——” 他整个人探了进来,我才看见他身上的赫奇帕奇校服和胸前的级长徽章。 “已经结束了,谢谢提醒,萩原。”诸伏景光点点头。 萩原眨了眨他那双紫色的眼眸:“不客气啦。祝你们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小诸伏,还有这位美丽的小姐——” 他像只花蝴蝶一样愉悦地绕过了我们,直扑他的夜宵。 我眨巴几下眼睛,跟着说要送我回宿舍的诸伏景光离开厨房,在心里默默加深了自己的刻板印象。 ……赫奇帕奇。 离开厨房时经过了走廊上的一大堆木桶。我看到有个低年级赫奇帕奇正蹲下身叩击着桶盖,于是疑惑地凑近了一些观察:“他在干什么?” “啊,那是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入口——小心!” 诸伏景光忽然猛地把我朝他的方向一揽,我肩膀在他胸口撞得生痛。顾不上向他道谢或者问问他的伤势,我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某个桶盖忽然爆开,劈头盖脸往那男生身上泼了一身醋!酸味隔了几米都闻得清清楚楚。 诸伏景光解释道:“是新生,他敲错节奏了。” ……好吧,你们赫奇帕奇! 6. ……对赫奇帕奇的刻板印象好像有些重过头了。 本来以为日间甜品烹饪分享交流会是赫奇帕奇的典型表征,就和腼腆贴心的个性一样。 ——直到七年级的魔药课程开展到新一阶段,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一点端倪……不确定,再看看。 是在有关迷情剂的课堂上。 微稠的液体在坩埚里翻涌,泛着珍珠母色的光泽,螺旋状的蒸汽冉冉上升。 气味,很好闻。 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毕竟迷情剂的味道因人而异,撞进鼻腔的都会是嗅闻者最喜欢的味道。 有一点点潮气的书卷味,是在图书馆深处最常闻见的气息。 夏季新雨过后,山毛榉的叶子被洗净的清新气味。 ……以及,一股柔和的甜蜜香气,带着淡淡的清冽。我辨认了好一阵,才意识到这是那种配方换成了流液草的布蕾的味道。 闻到迷情剂的人会嗅到自己最喜欢或最被吸引的气味组合。 是这样吗? 我下意识扭头朝身边看去,就看见诸伏景光耳根漫起一片薄红,整个人愣愣的,不知想到了什么。 我戳了戳他:“诸伏君?” 诸伏景光浑身一震,小小地倒吸一口气,好像被我吓了一跳:“——什么事?” “你闻到什么了?” 他眼神有点闪躲:“就是,面包坊的味道、家乡的新雪、还有油墨的气息……” 诸伏景光似乎并不是那种很喜欢读书写作的人。相比之下,我们拉文克劳学院里那位在我入学前就已经毕业的学长、也是诸伏景光的兄长,诸伏高明更符合吧。 “是这样吗?”我眨眨眼,凑上前打量他:“原来诸伏君这么好学啊。想来拿到达到傲罗入职标准的N.E.W.T.s成绩不会是问题。” “啊、嗯……谢谢。”诸伏景光抿了抿唇,不太适应地往后仰了点:“……那个,你闻到什么了?” “唔。有布蕾的味道哦。” 我说。 不是错觉。诸伏景光的耳根更红了,别开眼睛没敢看我。 ……所以,每天给我带甜品,不是出于烹饪经验交流分享这样的目的吧。 我按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是期待和激动并行的温度。 7. 在图书馆里偶然得到了确认。 尽管是通过不太光明的方式……但我毕竟不是故意的。 只是在我的索引书签飞向某处非常偏僻的书架时跟了上去取资料,又在耳尖听见我名字时本能地悄悄藏起来听了一听而已。 让我感到熟悉的声音,就隔了一座书架,在一“墙”之隔的地方低声响起,比每节魔药课时就在我耳边时模糊得多,我扒在两重书本的遮挡之后仔细侧耳辨认。 从缝隙中瞄到的特征,让我能够确认对话另一方的身份。金发深肤的外貌,格兰芬多的校服,那无疑是常常和诸伏景光一起在图书馆里出现的降谷。 他像进行什么保密工作一样四处看了看,才悄声问诸伏:“……hiro,你还没有告白吗?都三个月了?” “嗯……”诸伏的声音有些迟疑:“她很忙……因为要同时兼顾六年级和七年级的课程,还要在魔药课上担任助教、批改论文,本身压力已经很大了,我不是很想给她添麻烦……” “不希望,让她感觉到困扰……” 说着这样的话的人,听起来却才像是真正感到困扰的那个。我几乎可以想象到他好看的眉毛纠结地拧起来的样子,蓝色的猫眼因为失落微微垂下。 “……好吧,hiro,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体贴啊。不过,先做朋友也是可以的吧……免得被人趁虚而入了……” 我受惊地捂住嘴蹲下,巫师袍蹭过地面也无心去管,缓缓、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哪怕,已经有所猜测。 但是亲耳听到这样的事实,还是不可抑制地让我的心脏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等到我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换了一个话题,低声的交谈还在继续。 “……说起来,zero,你今年的圣诞假期还是留校吗?” “是,回去也没什么意义……你呢?和往年一样回家?” “今年可能要留校了。高明哥哥最近在追查一个跨国的案子,估计不是很有时间回家……” 一阵短暂的寂静。然后是降谷透出几分揶揄的声音: “就算再忙,也不至于两个星期里吃一顿晚饭的空闲也没有吧?”他压低了声音,“……她呢?留校?” “……Zero!” 诸伏景光的声音听起来带着点羞恼……感觉,有些像准备互殴的前兆。 ……这么想来,诸伏景光的确旁敲侧击过我,有关圣诞假期的安排事宜。 毋庸置疑,两周多的圣诞假期,我当然会选择留校——科任老师都会在霍格沃茨过圣诞,同学们都回家去了,这小学期一样的时长和一对一的专辅机会,我怎么可能放过? 就是没想到,诸伏景光原来是抱着一些想法来问的…… “所以说,人家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她留校。” 直到两个男生打打闹闹的背影远到看也看不见,我才悄无声息地从藏身的书架后露面。 ……蹲太久了,脚有点麻。 圣诞节啊。 我无声地咀嚼了一下这个词。 8. 圣诞节来得出乎意料地快。 在我从繁重的课业中抬起头来时,才恍然意识到同学们都开始收拾回家的行李。 平安夜的第二天早上在空荡荡的寝室里醒来,拆开亲朋好友们送来的礼物,盯着诸伏景光送的贺卡看了好一会,带着笑把他送的怀表揣进衣兜。 前往礼堂的路上,充满节日气息的装饰随处可见。大理石楼梯的扶手上挂着终年不化的冰柱,冬青和槲寄生组成的垂花彩带装点着墙壁和门框,路过盔甲时它们会吱嘎吱嘎地唱起圣诞颂歌。 在到达目的地之前,遇见了想要见到的人。 转过走廊的拐角,险些和诸伏景光撞了个满怀。好在他反应及时,迅速向旁边偏了一步,没有发生人仰马翻的惨案。 他弯起眼睛,有些讶然又有些好笑:“去礼堂吗?一起吧。” 我点点头,目光悄然越过他的肩头,往后瞟了一眼。 礼堂是目的地,却不是目的。 一路并肩同行,安安静静,没有什么话讲,却好像有无形的气息在我们之间蔓延着。 他和我同时开口:“你……” 诸伏景光很快道:“你先说。”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哦。”我试探性地拉起他的袍角,“和我过来一下吧?我有话和你说。” 完全,没有用力。甚至没有问我要带他去哪里,他就非常顺从地跟着我走了,一点也不担心我要把他捉去拐卖。 我这么想,于是也这么说了出来。 出乎意料地,诸伏景光选择反捉住我的衣角,很认真地低头看我:“那你会吗?” 我在他的目光里节节败退地移开视线:“……不会。” 先不说有没有渠道违不违法的问题……我怎么舍得! 他露出一点笑:“那不就是了。” 我偏开头,有点狼狈匆匆拽着他的衣角转进一间空教室,在门口处停下脚步。 趁着诸伏景光不注意,我飞快地向门框上的圣诞花环瞥了一眼:“到了。” “唔。是什么事?我在听。” 我双手落在他的肩上,和他四目相对,正色道:“景光,你知道吗?圣诞这天,站在槲寄生下的人不能拒绝亲吻。” 诸伏景光睁大了眼睛:“……什——” 我按住他的肩,踮起脚亲了上去。 轻柔的触感落在唇角,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近,能够感受到呼吸交错着落在彼此脸上,他靛蓝色的眼里盛满了错愕。 ……啊。 景光,好像缓缓变熟了。 我才松开诸伏景光,手就被他一把抓住:“你——” 我顺势竖起一根食指压在他的唇上:“……那个,景光君。你知道我经常在图书馆一待就是一整天的吧?而且我需要的很多文献都会藏在人迹罕至的角落里?” 他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变得窘迫:“……你听到了、我和zero在谈话……” “不是故意的。恰好路过,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没忍住听了一耳朵……” “……那,你不介意吗?课业什么的……” 他还抓着我的手,耳根因为刚才的亲吻还带着动人的红色,看着我的眼睛好像闪着光。 “应该要我来问你介不介意才对。一段两年之内可能都没有什么约会规划的恋爱,你会介意吗,景光?” 诸伏景光郑重其事地回答:“以你的生活为重。” 他悄悄把手指卡进我的指缝,变成十指相扣。 “……如果刚刚那算是告白的话。”他垂头在我耳边说,呼吸挠得我有些耳热:“我还听说过一句话。” “在槲寄生下接吻的情侣会幸福终身。要试试吗?” 【正文之外】 *艾莲娜教授比较慎重,所以把迷情剂放在了学生都已成年的七年级课堂,而非六年级。 【一个拉文克劳】 研究狂。 毕业后去麻瓜大学念了物理,一路读到了博士。 在做物理和炼金术方面的研究。 结束学生生涯时,男友已经在魔法部工作十年了…… 【一个赫奇帕奇】 凭着好看的N.E.W.T.s成绩单顺利进入了傲罗司。 房子买在女友大学附近,所以每天通勤靠的是幻影移形。 工作就算再忙也要给自己和女友做好一日三餐。外面的英国菜实在是太可怕了! 第13章 【萩原乙】同期(上) ——所以,山崎桑正在等的人是你的……? ——啊,是……同期吧。 同期。 姑且先用这个词来称呼那家伙吧。用这个词来定义我们之间理应比这更远、却本该比这更近的距离。 银杏漫天,木之下女士还在静静等待着我的回答。我的思绪却已随着轻风卷起的落叶,飘飘悠悠地回到了七年前的秋天。 那时我们才刚刚踏入警校,意气风发,年少轻狂,还没有被现实揉圆搓扁,满怀着对生活的向往和期望。 早在进入警校前我就有了毕业后的目标,警视厅搜查一课强行犯系,但只有成绩最为优异的那些人能够直留东京,绝大多数人都会被分配到地方警署,再想要调职回来就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 我和萩原研二并不在同一个班级,他在鬼冢班,我则属于杉山班。 最开始没想到我们会有什么交集。 从同学的口中偶然听到过萩原研二的名字,说是隔壁班有个超级会和女性打交道的顶级池面脸,不过为了志愿去向埋头苦读的我实在是没什么心思去关注这些花边新闻,联谊和聚会我更是一场也没有去过。 全体术科训练比试的时候,我和上场的对手相互行礼,看见对方作为男生却叛逆地留到颈窝的长发和紫色的下垂眼,打到一半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就是同学们口中那个联谊之星萩原研二。 这场术科比试属于无限制格斗,我干脆利落地用一招腿绞击败了萩原研二。 结束后他呛咳着从地上爬起来,脸涨得通红,我如临大敌地把他扶起来,生怕我因为没控制住力道把同学打出了什么好歹——我的良心这一关过不过得去先不说,那些把萩原研二的脸视作警校之花的女同学们一定会先把我捶成饼的! 萩原研二哭笑不得:“多谢你,山崎桑,我真的没事……” 他向我行了一礼之后匆匆下场,半长的头发遮住殷红的耳根,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尽管萩原研二的体术差我一线,但他同班的另外几位同学都是不可小觑的强敌。 几番轮战下来,即便朋友在场边扯着嗓子大喊“敏也加油!”,我依然落败于鬼冢班的伊达和降谷之手,最终取得了第三名的成绩。 这个名次固然有我比试当天处在生理期的缘故,但我不会把它当成自己铩羽的借口。倘若毕业后真的能进搜查一课强行犯系,罪犯并不会在乎警方人员是否身体不便——或者说,会把这点当做突破口也说不定。 出乎意料的是,好像有人比我更在意。 简短的总结仪式结束后,大家三三两两地散开。回宿舍的路上,我被突然从地里长出来的萩原研二拦住了。 “萩原桑……?有什么事吗?” 萩原研二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脸颊:“那个,虽然这么问好像有些突兀,但山崎桑会愿意接受我的礼物吗?” 他背在身后的手煞有介事地伸出来,手里是一个造型可爱的暖手宝。 我意识到他是在关心我,诧异道:“诶?你是怎么知道的?” 萩原研二:“啊、因为有个姐姐,从小就要承担给姐姐当仆人的职责……比试的时候看见了山崎桑额角的一点冷汗,就联想到了……” 他故意摆出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眼尾耷拉下来,有点像只大狗。 我没忍住笑了声,干脆地接过了暖手宝:“多谢萩原桑的关心。” 萩原研二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不客气!起初还很愧疚以为是自己打架上头不分轻重,后来才发现……其实自己根本没有对山崎桑造成什么有效攻击嘛,说来还真是不好意思。” 不远处传来一道有点暴躁的男声:“hagi?你这家伙跑哪里去了?!” “啊啦,”萩原研二双手合十,朝我比了个道歉的姿势:“抱歉抱歉,朋友在找,我得先失陪了——顺带一提,今天的山崎桑超——帅气!” 我点点头,目送着萩原研二匆忙跑开,汇入鬼冢班那五个刺头打打闹闹的队伍里,不太确定自己刚才在萩原研二耳边看到的那抹红晕是不是错觉。 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大家都玩笑地把萩原研二称作警校当之无愧的交际花了。 ……不过,似乎偶然发现了萩原同学不为人知的一面。在意外的地方竟然非常青涩,像个愣头愣脑的毛头小子。 我失笑。 ……不久后,很快见识到了萩原同学老练的那面。 结课后无所事事的傍晚,我还在操场上慢跑加练,瞧见鬼冢班的萩原、松田和诸伏火急火燎地冲进来。萩原的表情像是准备振臂一呼、又像是打算悄悄地分享什么秘密,压低了他那富有感染力的嗓音对好奇地围过去的同学们道:“路口的便利店被抢劫了!小降谷和班长大概也在里面!” ……这个语气,是怎么回事。是在严肃、焦急和担忧之外,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兴奋吗……? 我还在出神,已经被萩原研二拽着跑了起来:“走啦山崎桑!怎么能缺少你这样的有生力量呢?” ……啊。 违纪、联系附近交番的念头在脑海里打了个旋,很快又被奔跑时拂过脸颊的晚风吹散。萩原研二已经松开了我的手,跑在我前面几步的位置,他比我还长的头发没有扎起来,随着动作一跳一跳。 距离那家被抢劫的便利店还有一个转角的时候,萩原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对我们道:“等一等——我们几个先进去打探一下,大家收到信号了就发起总攻!” 他口里的“我们几个”指的是他、诸伏和松田,三个人先是转进街边的服装店,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副让人不敢认的模样——花衬衫、黑墨镜,勾肩搭背没个正形,活脱脱一副街头混混的样子,流里流气地踏进便利店:“是在拍电影吗?” ……有点好笑。 我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本该有更严肃的情绪。但莫名地,就像萩原在担忧之外还有几不可查的愉悦一样,我好像就是认定了我们不会有任何闪失,我们理应一往无前,这不过是波澜壮阔的故事里一段有惊无险的插曲。这种可以被称作“安心”的情绪,久违,但感觉并不坏。 “喂,都进来!可以在里面客串的哦!!” 萩原兴高采烈地朝店门外的我们招手。 “不是吧,真的是在拍电影?!” “真的好好玩哦!” 一大群警校生叽里呱啦地乌泱泱涌进便利店,嫌疑人们三下五除二便被制服在地,再起不能。 ……果然称得上轻松啊。 在等待附近警局已经正式成为警察的前辈们赶来时,我闲得无聊,在前台买了包口香糖,倚在货架转角百无聊赖地嚼着,吐出一个泡泡。 余光瞥到萩原研二,我“啵”一声把泡泡吹破,扭头吐到一旁垃圾桶里,朝他招招手,在萩原不明就里地凑近时一翻手,空荡荡的手心里出现了一支新鲜出炉的纸玫瑰。 萩原研二很配合地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欸……?是送给我的吗……?” “勉强算是回礼吧?”我说,看着他的花衬衫促狭地笑了一声,“感觉玫瑰会比较衬你现在的气质。” 他眨眨眼,对此接受良好,又很感兴趣地凑上来:“山崎桑会魔术吗?” 我笑了一下:“稍微——”我比了个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的手势,“……会一点点。” 我会的魔术事实上远不止一点点,萩原研二表现出的兴趣之盛又有多少水分尚未可知。不过这个话题的结果是,萩原开始频频用观摩魔术技法的由头来和我交流。 “毕竟有个宣称‘最大的优势就是手指灵活’的幼驯染嘛,”他是这么说的,“会对这种需要手部微操的活动感兴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那你倒是盯着我的手啊,趁我不注意悄悄看我的脸做什么? 我没有拆穿他,也没有问他诸如“学魔术有什么必要把联谊全都推掉吗”这样的问题,毕竟他的确算是一个很好的观众,我也的确喜欢魔术。 “黑羽盗一是我的偶像……不,应该说是榜样吧,”我告诉他,“我的绝大多数手法都是拆解他的表演学习得到的。”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就是那位……”去年死于逃脱魔术表演失败的国际魔术巨星。 “是,”他出于礼貌止住了话,我却猜得出他大概想说什么,“但我总觉得他没死,那场逃脱术太简陋了,这绝不会是他为自己准备好的谢幕……没准哪天,我会找到他的。” 萩原研二认真道:“加油哦,小山崎!” 啊,他已经开始用“ちゃん”来称呼我了。从山崎桑、山崎同学、山崎再到小山崎,他拉近距离的手法潜移默化,速度却像坐上火箭开了八倍速,然而自己却又对亲密的举动青涩笨拙。 那天我们一起出去吃饭,萩原研二和我相对而坐,头发随着他前倾的角度眼看就要扫进盘子里,我于是替他将头发别到耳后——萩原研二的耳根居然红了。 实在是,矛盾重重却又透着几分青涩的可爱。 停下来的时候偶尔会想,那种青涩究竟是有几分故意讨好的成分在。得到的答案是无论怎样都不觉得反感,于是只是一笑而过。 警校知名花蝴蝶,眼下是整日里有事没事都在围着我扑扇翅膀了。不过,用友人的话来说——“更像狗吧。金毛什么的,在主人脚边不停打转想要出去玩或者讨根骨头……” 我不禁因为她过于形象的比喻笑出了声。 人形大金毛在我牵他出去玩的时候凑上来讨食了。 漫无目的地逛街散步时,拐过某所小学旁,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金黄的银杏树林。 时间正值深秋,银杏树满树金黄的叶波浪一样起伏着,织成半边挂在天空的金色海洋。萩原研二提议我们可以在银杏树下的长椅休息一会,先把手上的冰淇淋吃完,我欣然接受。 香草冰淇淋的脆筒在牙齿间发出“咔嚓”声时,我听见萩原研二说,用他那种特有的黏腻语气:“山崎酱,如果我现在说想要用敏也来直接称呼你的话,会得到同意吗?” 日本是很注重社交距离的国家。即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异性之间在年岁渐长后也大多用姓氏来称呼彼此。而在非亲人的成年男女之间用名字相称呼,基本与宣告恋心的存在无异。 “……” 我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食物,恶趣味地等待了几秒,直到萩原研二的睫羽开始不安地颤动,才纡尊降贵地开口:“终于在研二君这里得到了和幼驯染一样的待遇,实在是荣幸之至啊。” 萩原研二呆了一瞬,很快整张脸都被喜悦点亮,故作委屈地谴责道:“敏也酱!” 那双紫色的眼睛委屈巴巴地耷拉下来,实在很有某种犬科动物的即视感。 ……我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我们俩现在都拿着冰淇淋这种容易对清洁度产生影响的食物的话,他会立刻扑上来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拱来拱去地撒娇。 ……预感成真。 实在没有办法抵抗萩原研二的眼神攻势,我加快了进食的速度。三下五除二解决掉最后一口时,萩原研二发出了比jk还夸张的欢呼声,黏黏糊糊地挂了上来。 在即将贴上的最后一秒,他眨眨眼睛:“敏也酱,可以吗?” ……什么时候了还在问这种问题。是报复吧,好幼稚的男人! 我咬牙切齿地撞上去:“只是拥抱而已又不是拥抱你还在问什么呢?!” 萩原研二“嗷”了一声,泪眼汪汪地在我怀里蹭来蹭去,委屈巴巴道:“好痛!要敏也酱贴贴才能治好……” 我捏紧拳头:“再多说一句话现在立马让你真的痛起来。” “……哦……” “……” “……好冷酷……” “……” “…………” 我忍无可忍地一把推开萩原研二,制止他试图像树袋熊一样把四肢都挂到我身上的动作:“不接受八爪鱼作为恋人!!很奇怪啊,请不要再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引人注目的行为了好吗?!” “那就是说私下里可以了w” “没有那个意思!!” 美好的一切正在走上正轨。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已经提前被缺人缺得焦头烂额的警视厅爆处组招揽,以我足够出色的成绩想要加入搜查一课也完全不成问题。 约定好了租位置相近的警察公寓,情况稳定时偶尔还能一起上下班,即便工作很忙,白天不能见面,至少加班到深夜回家后还能一起分享几串关东煮作为夜宵。那样的未来,是只要稍微在脑海里描摹一瞬就能让人嘴角牵起的光明存在。 没能预料到的是,临近毕业,在警视厅的遴选前先接到了警察厅的邀约。 茫然地签订了一份又一份事前保密协议后,我坐在椅子前听到粉色头发的陌生警官说着什么警备企划课正在寻找前往某个魔盗组织的卧底,而我出色的魔术技巧恰好与那个组织的要求相契合,其他方面也足够优秀。 “……诶?” 我陷入了茫然之中。 从来没有想过,越过警视厅直接接到警察厅橄榄枝的可能性,卧底这种需要斩断一切社会联系潜入黑暗之中的职业方向,更是从来没有进入过脑海。 只是作为业余兴趣爱好的魔术,竟然能够左右我人生未来的道路吗?那个魔盗组织和魔术有什么关系啊,他们的本营不是在英国吗,为什么会需要日本公安向那边输送卧底啊? “你可以再考虑一会。”坐在对面的男人这么说,“任务艰巨,据情报魔盗组织里极可能有超自然力量存在,地点又远在英国,能够给予的支援少之又少。我看过你的档案,十分出色,也有感情稳定的男友,如果想在警视厅任职过稳定的生活完全不是问题。我们不会强求。”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只是……合适的人选,实在是太少了。” ……要接受吗,还是拒绝? 是谦逊地用“我能力不足”这样的借口逃避本可以承担的重任、在阳光里忽视自己的推拒带来的空缺,还是背负起沉重得远超预期的责任、甚至是罪恶,从此孤独地行走在黑暗之中? 早上出门前还摆在桌面上的未来规划书,和考入警校的雏形在眼前交替闪过。我正是为了守护和实践内心的光明才毅然决然选择踏上这条不被身边人看好的道路的,难道现在要为了那些别人当初劝我不要从事警察这一行业的理由,为了稳定、安全、更轻松的生活而退缩吗? 我沉默了许久,最终坚定道:“长官,我接受任务。” 粉发的男人肃穆地同我对视了几秒,眉眼微微松动,站起身,朝我伸出手:“很高兴听到你的选择。那么,自我介绍一下,警察厅警备企划课秘密超自然事件对策小组‘仓’组组长鸣瓢秋人,同时也是你未来的上峰。” 我用力地回握,视线掠过他面上坚毅的神情,心中对接下来数年职场生涯的评分悄悄拔高了几分。 ……只是或许,有那么一点对不起萩原研二罢了。 在我开始接受秘密培训、在警校里也收敛起自身存在感的同时,萩原研二仍旧保持着因为一无所知、所以兴致勃勃的状态。 愉悦地挑选未来入职后的服饰搭配,乐此不疲地用谁什么时候能先揍到或者当上警示总监的话题跟松田阵平打赌,还有对着警视厅和警察公寓周边的地图安排着尽可能多和女友相处的通勤路线。 有很多次想要开口和他说明情况,却在对上他眼眸里闪闪发光的色彩时狼狈地闭上了嘴。 ……真是的,分手这种话,到底要怎么样才可能说得出口啊? 有留意到,鬼冢班里那个外貌最特殊、成绩也最优异的家伙在近日里行事一改往日的刺头作风,和我一样低调起来,连同他的幼驯染一起。 因为自己有这样的经历,所以稍加联想就能猜测出,他们大概率是被预定了和我性质相似的工作。但偶尔旁观到他们和朋友的互动,竟然嬉笑怒骂情绪飞扬一如往常——可恶,他们难道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吗?还是说因为是没有深度参与彼此人生需求的朋友,所以这只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甜蜜烦恼?不过我有和朋友简要说明情况,过程也很干脆,在他们身上则完全看不出来经历过类似的环节。 是打算毕业之后招呼都不打地失联吗?照片什么的,悄悄潜入同期的家里销毁,装作是遭了窃贼的样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两个混蛋啊! 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最终停在某个周末。 和萩原研二一起出去约会,用过餐后手牵手并肩散步,不知不觉中又走到了确定关系的那棵银杏树下。萩原研二用轻快的语气不断抛出话题,我却实在情绪欠佳,只能勉力给出干巴巴的、前言不搭后语的回复。 这样有来无回的对话持续了一段时间,萩原研二终于败下阵来。他垂着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看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敏也,其实一直有话想要对我说吧。” “……被看出来了啊。” “如果不能全面且及时地捕捉到女友的情绪变化,那么这个人作为男友一定是失格的。” 我苦笑了一声。 就是因为他太过合格,让凝滞着话语的喉间变得愈发艰涩,以至于拖拖沓沓,战线被不应当地拉长。 萩原研二好笑地捧住我的脸颊:“我倒也没有那么脆弱吧?” 深吸一口气。然后凑上前轻轻与他双唇相触。比起亲昵,这个吻更多是含着歉疚的意味,一触即分,然后带着破釜沉舟视死如归的决心开口:“抱歉……我们分手吧。” “……”萩原研二没有立刻回复,紫色的眼眸里透出些许了然的意味。他抱住我,身子塌下来,脑袋埋在我的颈窝,头发搔得我有些发痒,我忍着没有偏开头。 他闷闷的声音从下面传过来:“……以后,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吗?” 他没有问原因。也不需要做出多余的解释,那是违反保密条例的行为。 我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对不起。” 萩原研二不作声了,只有稍微加快的呼吸温热地打在我的皮肤上,昭示着他并不平静的心情。 心脏酸软得一塌糊涂。 我犹豫了一下,试探地给出这些天思考过后的建议:“……也许,我是说也许。我们要不要做个约定,七年之后,重新回到这棵树下见一面?” 萩原研二一下子抬起头来,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好。哪一天?今天吗,还是上一次来这里的日子?上一次吧,好不好?银杏树还是要在秋天才好看……” 我说:“好。” 萩原研二闷闷地“嗯”了一声,又重新把头埋回去了。过了一会,他的声音才低低地传过来:“……为什么是七年?” 为什么是七年?七年之后,我们二十九岁,还能刚刚踩着二十代的尾巴,或许还能侥幸地保有一丝恋心。七年之后,我的工作大概走上正轨,总归抽出几日回国的时间该是有的,如果不幸身死,至少也能委托定时邮件和萩原研二代为相见。 理由有很多,但在嘴边打了个转之后吐出的是最不着调的一个:“不是有那个‘七年之痒’的说法吗?到那时时过境迁,情绪也淡了,有更平静的心情来面对彼此的话会更好吧。” 甚至有心情半开玩笑地酸溜溜打趣道:“不过可也别平静到带着新任女友来见我的地步啊。”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萩原研二立刻不满地抗议,“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他的不满很快变成了无奈,垂首捧着我的脸,唇边溢出一声温柔的叹息。 “虽然能够理解你,”他说,“但是至少现在,请稍微给予我一些信任吧?” 被他用那种深情的目光注视着,我很快狼狈地偏过了头。 “抱歉……本意不是要给你施加压力。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好不好?我换个请求怎么样,至少……不要忘记我。” “……”我说,“不会忘记。” “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我会的。你也是,拆弹的时候一定要穿防爆服……” “不会忘记的。” “不许在炸弹旁边抽烟。” “那种不专业的违纪行为我怎么可能做嘛……”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萩原乙】同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