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公主今天也在搞事业》 第1章 800块余额准备活过两个月 苏晓晓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入目是绣着繁复金线的帐顶,鼻尖萦绕着陌生又浓郁的龙涎香。 她尚未弄清身在何处,一道冰冷彻骨、饱含厌恶的男声便劈头砸来: “赵晴,你就算真把自己喝死在这里,也只会污了镇北王府的门楣。” 她艰难侧头,只见一个身着玄色古装、俊美如谪仙却面覆寒霜的男人立在床前,那眼神里的鄙夷与不屑,几乎要将她凌迟。 紧接着,一个带着哭腔的侍女声音响起:“殿下!您终于醒了!您若再不醒,世子爷他……他就要请旨退婚了!” 殿下?世子?退婚? 苏晓晓脑中嗡的一声,彻底懵了。她不是刚在旧货市场买了一条项链,然后…… ——几天前,她还只是个为工作和生计发愁的普通大学生。 六月的午后,空气像被蒸透了的棉絮,闷得人喘不过气。 校园招聘会现场人头攒动,烈日透过玻璃顶洒下斑驳光影,映在一张张年轻却写满焦虑的脸上。 苏晓晓站在人群边缘,手里攥着简历,指节微微泛白。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浅蓝色连衣裙,肩带有些松,滑下来一次又被她默默拉回去。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在鬓边凝成一粒细小的水珠,她没伸手去擦——怕弄乱了刚整理好的发型。 “下一个。”招聘经理头也不抬,声音干涩疲惫。 前一位男生自信满满地走上前,西装笔挺,谈吐流畅:“我是工商管理学院学生会主席,主修会计学,暑期在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实习三个月,带队完成过两个校企合作项目……”他侃侃而谈,简历上贴满奖状复印件,还附了一张与某知名企业家的合影。 招聘官终于抬起头,露出一丝笑意:“不错,留个联系方式吧。” 轮到苏晓晓时,人群自动让出一条窄道,仿佛她的沉默自带疏离感。 她低着头往前走,脚步轻得像怕惊扰谁。 递出简历时,指尖微颤。 招聘官接过,扫了一眼学校和专业——管理学。 他眉头一皱,嘴角浮起一抹几乎不可察觉的讥诮:“这专业啊……学了四年,到底能干什么?” 苏晓晓喉咙一紧,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轻:“我……我们课程涉及组织行为、人力资源、战略规划,还有数据分析……” “哦?”男人打断她,目光从简历移到她身上,“那你说说,如果你负责一个百人团队,怎么提升效率?” 问题来得太突然。 她脑中闪过课堂上的案例分析、PPT汇报、小组讨论时别人抢话的情景。 她张了张嘴,却只挤出一句:“我会先了解每个人的优势,然后合理分工……结合目标设定……KPI考核……” 话音未落,对方已把简历推到一边,语气敷衍:“行了,等通知吧。” 那一叠整齐的纸,就这样被随意丢进角落,和其他几十份“等通知”的简历堆在一起,无人问津。 她怔了几秒,才慢慢收回手,指甲掐进掌心。 不是愤怒,是熟悉的心酸——那种从小到大反复经历的感觉:你很努力,但总差一点;你按部就班,却永远不够亮眼。 走出会场时,阳光刺眼。 她摘下眼镜,用袖口轻轻擦拭镜片上的雾气,动作细致得近乎执拗。 这是她的习惯:每当情绪翻涌,就做点具体的事来稳住自己。 回到出租屋已是傍晚。 不到二十平的空间塞着床、书桌和简易衣柜,墙上裂缝用胶布勉强粘住。 手机震动,银行余额提醒跳出来:账户余额:837.62元。 她盯着那个数字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窗外传来楼下情侣的笑闹声,隔壁在放剧,锅铲碰撞声此起彼伏。 这座城市的夜晚热闹非凡,唯独她的房间静得像一口井。 她打开电脑,页面跳转到兼职信息平台。 “家教”、“奶茶店小时工”、“文案代写”……手指停在“夜间便利店收银员”上,犹豫片刻,点了收藏。 电脑右下角弹出聊天窗口,大学室友李晓芸发来消息:“晓晓!我拿到Offer啦!XX集团市场部!明天聚餐庆祝,一起来啊~” 后面跟着三个爆炸烟花表情。 苏晓晓嘴角微微扬了一下,回复:“恭喜!我这边还在等消息,下次吧。” 关掉对话框,她仰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天花板上有块水渍,形状像一片枯叶,年复一年地蔓延。 她想起高考填志愿那天,母亲坐在旧沙发上,眼睛亮亮的:“闺女,选个好专业,将来找个稳定工作,妈就放心了。” 她说“管理学”,因为听起来“有用”,能当领导,能解决问题。 可现在呢? 连一份基础面试都过不了。 手机又响了。 来电显示:妈妈。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声音瞬间变得轻快:“喂,妈,吃饭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乡音:“吃了吃了!你呢?今天面试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顺利?我就说我们晓晓肯定行!” “嗯嗯,挺好的。”她笑着说,眼角却不自觉垂下去,“有家公司让我等通知,应该……有机会。” “我就知道!”苏母语气雀跃,“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实在不行咱先回家,你舅说县里新开了个政务服务中心,待遇也不错……” “不用不用,这边机会多,我想再试试。”她连忙打断,语气依旧温柔,“您别担心,我都安排好了。” 挂了电话,屋里重归寂静。 她缓缓滑下椅子,蜷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沿,双臂抱住膝盖。 空调发出嗡嗡的低鸣,吹不动心头沉甸甸的疲惫。 外面的城市灯火通明,车流如织。 而她像被遗忘在某个夹缝里,渺小、安静,连失落都不敢大声。 但她没有哭。 只是在黑暗中睁着眼,望着那片像枯叶的水渍,一遍遍告诉自己: 我还年轻,还能再试一次。 只要不认输,就还没输。 苏晓晓握着手机,指尖还残留着通话结束后的余温。 她把手机轻轻放在书桌上,动作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那是一种带着期盼的欢喜,像冬日里勉强透出云层的阳光,温暖却照不进她此刻的真实处境。 她不想让母亲失望。 从小到大,她都知道自己是父母唯一的希望。 父亲走得早,家里省吃俭用供她读书,连母亲穿的衣服都三年没换过。 她说“有机会”,不是为了骗谁,而是想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一点还能坚持下去的理由。 可谎言越是温柔,现实就越发冰冷。 她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沿,双臂环膝,下巴轻轻抵在膝盖上。 窗外的霓虹光影偶尔扫过墙壁,映得那片水渍忽明忽暗,像极了她此刻摇摆不定的心境。 没有人知道她在害怕,也没有人问她累不累。 她习惯了不说,也渐渐学会了把所有情绪压进沉默里。 为了稳住心神,她缓缓起身,走向书桌。 这是她的老习惯——每当内心混乱时,就去做点具体的事。 整理东西能让她找回掌控感。 她将散落的笔一支支插回笔筒,按颜色分类;把几本笔记按大小叠好,边缘对齐;连充电线都绕成规整的圈,用绑带系好。 每一个动作都细致、缓慢,带着一种近乎仪式般的专注。 她甚至把桌角那枚生锈的图钉重新拧紧,防止它划伤手指。 就在挪动台灯底座时,一本书从堆叠的文件下露出了半截封面:《古代经济策论》。 她怔了一下,才想起这是上周在图书馆顺手借的。 当时只是因为书名听起来“有点意思”,又恰好摆在管理学专架旁。 后来一直没翻,直到现在被整理房间的动作勾了出来。 她坐回椅子,翻开泛黄的纸页。 墨香混合着旧书特有的微潮气息扑面而来。 翻到中间一页,是一则关于明代“一条鞭法”税制改革的分析案例。 她盯着那段文字看了许久,脑海中自动浮现出课堂上老师讲授的现代财政理论,以及她在课外读过的制度变迁模型。 “如果当时有数据追踪系统和绩效评估机制,这项改革的推行阻力或许会小很多……”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而且地方官吏的利益补偿问题也没解决,变法注定难以持久。” 话出口后,屋子里只有空调的嗡鸣回应她。 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些想法,在面试时她明明可以讲出来,可当那个招聘经理冷淡地看着她时,所有知识都卡在喉咙里,变成了一句干巴巴的“合理分工”。 她有能力思考,却没能力表达;她看得见问题,却没人愿意听她说。 合上书,她轻轻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落在寂静的房间里,像是某种无声的告别——对理想,对信心,或是对自己曾经以为“只要努力就会被看见”的天真。 但她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小心翼翼地用软布擦去书皮上的灰尘,又从抽屉里找出一个透明书套,仔细包好。 这本书不能逾期归还,否则又要交罚款。 八百多块的余额,经不起任何额外开销。 第2章 10元宝石捡大漏 苏晓晓需要把书还了——不然,逾期费用又是对于她所剩不多的余额一种沉重的负担】 苏晓晓的目光落在书脊上烫金的标题,她忽然意识到,也许回一趟学校也不错。 除了还书,还可以去图书馆看看有没有新的招聘信息汇总,顺便……走一走。 她记起学校西门外有个旧货市场,每到周末就热闹得很。 卖古董的、淘书的、摆手作的小摊一家挨着一家。 以前和李晓芸常去逛,说是“捡漏”,其实不过是穷学生找点乐子。 现在一个人去,倒是清净。 这个念头一起,心里竟微微松动了些。 出去走走,总比困在这间小屋里胡思乱想要强。 哪怕只是换个环境,也能让脑子透口气。 她把书放进帆布包,拉好拉链,然后站起身,走到镜子前。 镜中的女孩脸色有些苍白,眼下淡淡的青影藏不住疲惫,但眼神依旧安静而清晰。 她抬手理了理刘海,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夜风渐起,城市依旧喧嚣。 而她决定明天一早就出发——回到那个承载过她四年青春的地方,做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还一本书。 只是她不知道,那本静静躺在帆布包里的《古代经济策论》,夹页中不知何时滑入了一张泛着幽光的古老书签,其纹路如藤蔓缠绕,中央嵌着一枚似曾相识的吊坠图案。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夜色渐浓,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像撒在黑布上的碎钻,遥远而冷漠。 苏晓晓站在出租屋窗前,望着楼下来往的车流,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空调依旧嗡嗡作响,可这方寸之地的凉意,却驱不散心底那股沉甸甸的滞涩感。 她低头看了看帆布包,那本《古代经济策论》安静地躺在里面,书脊挺括,边角已被她仔细包好。 她又最后低头翻了翻这本书,发现了夹页之中的古老书签,她摸着上面如藤蔓缠绕的暗纹,甚是精美——她想这或许是上一个借阅的读者留下来的,她凝视良久,心中蓦然生出一丝悸动,既然相遇,便是缘分。 她决定将它留下,不再归还图书馆的茫茫书海。 当是宇宙留给我的小礼物吧,她想。 明天一早去学校还书——这个简单的计划,竟成了她连日来第一个愿意主动去做的事。 不是为了逃避现实,而是想短暂地回到那个还承载着些许安稳记忆的地方。 校园,至少曾是她的避风港。 哪怕如今毕业在即,它仍像一座旧桥,连接着她从青涩到迷茫的这段路。 她需要走回去一趟,哪怕只是踩一踩熟悉的石板路,看一看图书馆门前那排老梧桐。 除了还书,她还想顺道去西门外的旧货市场转转。 那里鱼龙混杂,摊主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里混着铁锈、旧书和烤红薯的味道。 学生时代她常和李晓芸一起去淘些便宜又有趣的小物件:一只铜制书签、半旧的台灯、甚至是从老宅翻出来的雕花木盒。 那时她们笑着说:“穷也要穷得有格调。”如今她独自前往,不再是为了趣味,而是真真正正地,想为这间冷清的出租屋添点人气。 “总不能一直住得像个临时避难所。”她轻声对自己说。 想到这儿,她拉开抽屉,翻出一张皱巴巴的记事纸,上面写着近两周的生活开销明细:房租650,水电燃气87,泡面三桶15.5,公交卡充值50……每一笔都精打细算。 苏晓晓有点后悔太早从学校搬出来租下这间房子。 若能淘到便宜的日用品,省下的钱或许还能支撑她多撑一个月。 她把帆布包放在床头,又检查了一遍充电宝和口罩。 动作依旧细致,像是在为自己即将踏出的这一步做最后的准备。 窗外,城市依旧喧嚣。 远处高楼的LED屏闪烁着招聘广告:“高薪诚聘管理人才”。 她看了一眼,没笑,也没恼,只是轻轻拉上了窗帘。 那一瞬间,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在这座千万人口的城市里,她不过是一粒微尘,没有背景,没有光环,甚至连一次像样的面试机会都抓不住。 她努力过,也坚持过,可世界似乎从未真正看见她。 但她仍要往前走。 因为比起彻底放弃,哪怕只是去还一本书、逛一个旧市场,也意味着她还没有认输。 第二天清晨,阳光斜斜地洒进公交车窗。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背包搁在膝上,目光落在街道两旁飞逝的景物上。 梧桐树影斑驳,教学楼的轮廓渐渐清晰。 校园到了。 她下了车,沿着熟悉的小径走向图书馆。 晨风拂面,带着一点草木清香。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过,笑声清脆,仿佛时光倒流。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还完书后,她便朝西门走去。 旧货市场已经热闹起来。 摊位沿街排开,锅碗瓢盆、老式收音机、泛黄的照片册、锈迹斑斑的钥匙……每一件旧物都沉默地躺着,像是等待被重新讲述它们的故事。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油锅滋啦声交织在一起,烟火气扑面而来。 她缓缓走着,目光扫过一个个摊位。 就在这时,一个角落里的小摊吸引了她的注意——摊主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面前铺着一块褪色的蓝布,上面零星摆着几件饰品:一只玉镯、一对耳坠,还有一条样式古怪的项链,吊坠形状奇特,隐约与她昨夜在书签上看到的图案有些相似。 她没停下,只是多看了半秒。 风掠过人群,掀起一角布巾,那枚吊坠在晨光中轻轻晃了一下,泛出一丝幽微的光。 第2章神秘的相遇 那光芒很淡,却像一根银针,精准地刺入了苏晓晓的视线。 她本已走过,脚步却不由自主地顿住,缓缓转过身来。 那是一个极其不起眼的摊位,缩在巷子拐角最阴暗的位置,与周围喧闹的叫卖声格格不入。 潮湿的青石板缝隙间渗出夜露的寒气,空气中漂浮着煤炉铁锅煎饼的焦香、糖炒栗子的甜腻,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陈旧木头腐味——像是从岁月深处渗出来的气息。 摊主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背靠着斑驳的墙壁,闭目养神,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的布衣洗得发白,袖口磨损起毛,衣料的纹路竟不像现代织物,倒像是某种手工粗纺的麻布,随风轻摆时发出极细微的“簌簌”声,如同枯叶低语。 更奇异的是,她脚边本该投下的影子,在昏黄路灯下竟模糊不清,仿佛被什么力量轻轻抹去了一角。 面前铺着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上面零星摆着几样东西:一只缺了口的玉镯,裂痕如蛛网蔓延;几枚锈迹斑斑的铜钱,边缘已被摩挲得圆润,散发出淡淡的铁腥味;还有就是那条项链。 它静静地躺在蓝布中央,材质似银非银,链身雕刻着细密交错的藤蔓花纹,每一片叶子的脉络都清晰可辨,指尖拂过时,能感受到微小的凸起与凹陷,仿佛整条链子是从某棵远古之树上生长而出。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吊坠——一颗鸽子蛋大小、通体呈雾蓝色的宝石。 它既不晶莹也不剔透,反而像一块凝固的烟云,内部有光华极缓慢地流动,如同深海中的洋流,在幽暗中悄然回旋。 刚才那一下幽光,正是从这宝石深处一闪而逝,带着一丝凉意般的触觉,仿佛掠过了她的视神经。 不知为何,苏晓晓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吊坠的形状……她竟觉得有几分莫名的熟悉,像是在某个被遗忘的梦里见过,梦中有风穿过古老的石廊,吹动一串低鸣的铃铛。 她缓步走过去,蹲下身,目光被那条项链牢牢锁住。 脚下的石板传来湿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裤料渗入膝盖。 她伸出食指,迟疑了片刻,轻轻触碰了一下那颗雾蓝色的宝石。 触手微凉,一种奇异的温润感从指尖传来,不像金属的冰冷,也不像石头的坚硬,倒像是在触摸一块沉睡了千年的暖玉。 那一瞬,耳畔似乎响起了一声极轻的嗡鸣,短促得像是幻觉,却又让她耳膜微微震颤。 “喜欢?” 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像枯枝划过石面。 苏晓晓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才发现那老婆婆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浑浊却又异常清亮的眼睛,像是蒙尘的古镜,能映出人内心最深处的影子。 她正直直地凝视着苏晓晓,眼神里没有一丝商人的算计,只有一种近乎穿透的审视,仿佛早已看穿她简历上被红笔划掉的名字、面试官冷漠的眼神、银行卡里仅剩的余额。 “我……我就是随便看看。”苏晓晓有些局促,连忙收回手,生怕自己唐突了。 她对价格敏感,这种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东西,恐怕不是她能负担得起的。 “它等了很久。”老婆婆却没有推销,只是淡淡地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终于等到你了。” 苏晓晓一怔,下意识地以为这是某种江湖骗子惯用的搭讪伎俩,想让顾客觉得自己与这件物品有“缘分”,从而高价买下。 她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离开,可不知为何,对方那双眼睛让她挪不动脚步。 那目光太静,太深,像一口沉寂多年的井,倒映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月光。 “阿婆,您说笑了。”她低声回应,目光再次落回项链上。 “是不是玩笑,你心里清楚。”老婆婆的视线落在苏晓晓的眉心,仿佛在看什么旁人看不见的东西,“有些东西,不是人选它,是它选人。” 这句话说得玄之又玄,苏晓晓心里那点警惕非但没有升起,反而被一种更深的迷惑所取代。 她想起昨夜梦中,也曾看见这样一枚宝石,在黑暗中缓缓呼吸。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这个……多少钱?” 她已经做好了听到一个天价然后落荒而逃的准备。 老婆婆伸出一根布满皱纹的手指。 “一百?”苏晓晓试探着问。 这个价格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是太贵了。 老婆婆摇了摇头。 “一千?”苏晓晓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是自己异想天开了。 “十块。”老婆婆缓缓吐出两个字,声音依旧平淡无波,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什么?”苏晓晓怀疑自己听错了,十块钱? 连路边摊一碗加肉的面都不止这个价。 她愕然地看着老婆婆,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 “我说,十块钱。”老婆婆重复了一遍,浑浊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戏谑,“缘分到了,钱财只是个过场。” 这下,苏晓晓是彻底愣住了。 第3章 面首?女仆?长公主? 什么?这么精美的项链...宝石也看上去非常璀璨,晶莹剔透,无一丝杂质。 这样看上去至少上万块的东西居然只要十块? 她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是假的? 有陷阱? 还是这位老婆婆神志不清? 可看来看去,老婆婆神态安详,眼神清明,那项链的质感和雕工也绝非粗制滥造的地摊货——藤蔓的纹路在指尖留下真实的凹凸感,宝石的凉意仍残留在皮肤上。 十块钱,就算是被骗,也只是一顿午饭的钱。 但那颗雾蓝色的宝石,却像带着某种魔力,让她无法拒绝。 那句“它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你了”,如同一个宿命的咒语,在她心底轻轻回响。 “我……我要了。”鬼使神差地,她几乎没有犹豫,立刻从口袋里摸索着,找出两张皱巴巴的五元纸币,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老婆婆接过钱,没有看,只是顺手塞进了衣兜里。 她拿起那条项链,亲自为苏晓晓戴上。 冰凉的链身贴上脖颈的瞬间,苏晓晓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微弱的电流击中,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颗雾蓝色的吊坠垂在锁骨之间,冰凉的触感很快就化为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仿佛与她的体温融为了一体,甚至随着她心跳的节奏,微微起伏。 “戴上了,就别再摘下来。”老婆婆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像是在叮嘱,又像是在预告着什么。 “谢谢阿婆。”苏晓晓抚着胸口的吊坠,低声说道。 等她再抬起头时,却发现面前空空如也。 原本坐在墙角的老婆婆,连同那块褪色的蓝布和上面零星的旧物,全都消失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墙角还是那个墙角,斑驳的墙皮在阳光下泛着灰白,地上只有几片被风吹来的落叶。 空气里残留的那一丝幽香——像是雪松混着檀木的气息——也倏然消散。 苏晓晓怔在原地,背后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我……刚才是不是晕过去了?”她喃喃自语,手指颤抖着摸向脖子。 指尖传来的温润触感和链身的冰凉,清晰地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环顾四周,喧闹的集市依旧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发生的诡异一幕。 苏晓晓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巷角。 她不敢回头,手中的项链被紧紧攥着,边缘硌得掌心发疼。 集市的喧嚣渐渐落在身后,阳光也被高楼切割成碎片。 她挤上一辆晃荡的公交车,靠着车窗,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 回到那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出租屋,关上门的瞬间,外界的喧嚣被彻底隔绝。 苏晓晓靠在门后,大口地喘着气,直到狂跳的心脏慢慢平复。 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子里那个女孩,脸色苍白,眼神里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与迷茫。 可此刻,在那条古老项链的映衬下,一切似乎又有些不同。 雾蓝色的宝石静静地垂在她的锁骨间,为她灰暗的世界添上了一抹神秘的色彩,连带着那双总是低垂的眼眸,都仿佛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吊坠,自嘲地笑了。 苏晓晓啊苏晓晓,连吃饭都快成问题了,居然还花“巨款”买了个没用的装饰品。 虽然只有十块钱,但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一笔需要计算的开销。 可……它真美。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她又对着镜子照了许久,甚至试着挺直了些脊背,模仿着电视里那些自信的女性,想象自己戴着它出席某个重要场合。 聚光灯下,她站在讲台上,台下掌声雷动,而那枚雾蓝色的宝石,正无声地闪烁着,仿佛在替她诉说无人知晓的故事。 这个荒唐的念头让她自己都觉得好笑,随即又被现实的窘迫拉了回来。 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她草草洗漱完,倒在了床上。 白天的奇遇和找工作的挫败感交织在一起,让她头昏脑胀。 她没有摘下项链,一来是忘了,二来,是那丝丝缕缕的温润感让她在冰冷的出租屋里,找到了一点莫名的心安。 夜深了,城市的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在房间里投下斑驳的影子。 苏晓晓早已沉沉睡去,眉头微蹙,似乎在梦中也摆脱不了现实的焦虑。 可就在她呼吸平稳的刹那,书桌上的那枚苏晓晓昨天从借阅的书中取下的书签忽然轻微震动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手指翻动,暗纹一瞬间流转出一缕淡淡的光。 窗帘无风自动,角落里的阴影似乎浓重了几分,仿佛有谁刚刚从那里离去。 床上,那枚贴在她胸口皮肤上的雾蓝色宝石,正随着她每一次呼吸,缓缓地、一明一暗地闪烁着微光。 那光芒虽弱,却如同远古星辰的脉搏,穿透黑暗,悄然唤醒沉睡已久的契约。 在这寂静的夜里,某种未知的力量,已被悄然激活。 --------------------------- 光晕如水波般荡漾开来,无声无息地笼罩了整个房间。 沉睡中的苏晓晓对此一无所知,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呼吸变得绵长而深沉,仿佛坠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邃梦境。 意识像一片羽毛,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缓缓下沉。 没有方向,没有边界,只有一种永恒坠落的失重感,仿佛灵魂被从身体里轻轻剥离,飘向未知的深渊。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也许是一瞬,也许是千年。 苏晓晓的思绪被拉扯成碎片,所有关于面试失败的沮丧、对未来的迷茫,都在这片纯粹的黑暗中被稀释、淡化,直至消散。 就在她即将彻底迷失在这片虚无之中时,一阵震耳欲聋的喧嚣猛地贯穿了死寂! 那声音霸道又蛮横,像是用一把巨锤狠狠砸碎了包裹着她的黑暗。 丝竹管弦之声靡靡入耳,夹杂着男女放浪形骸的嬉笑**,像一盆滚油,兜头浇在了她的意识之上。 “——殿下,您再尝尝这个,西域刚进贡来的马奶提子,甜得很呢!” 一个娇媚又带着刻意讨好的男子声音,黏腻地钻进她的耳朵。 轰——! 苏晓晓的意识仿佛被一股巨力猛地拽住,狠狠地撞进了一具温软的躯体里。 感官在一瞬间被强行激活。 首先是嗅觉。 一股浓烈到近乎呛人的香气扑面而来,不是现代社会那种清淡的香水,而是多种香料混合在一起的、极具侵略性的甜腻味道,其中还夹杂着醇厚的酒香与果香,熏得她头晕脑胀。 紧接着是视觉。 她“睁开”了眼,却发现眼皮沉重得像是挂了铅块,只能勉强掀开一条缝。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混沌的思维彻底凝固。 这里绝不是她那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出租屋! 头顶不是斑驳发黄的天花板,而是悬挂着层层叠叠的朱红色纱幔,轻薄如烟,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凤凰图样。 光线并非来自窗外城市的霓虹,而是源自殿内各处镶嵌着的夜明珠,它们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晕,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却又比白昼多了一份朦胧的奢靡。 视线缓缓下移。 她“看”到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正慵懒地搭在身侧的软枕上。 那只手欺霜赛雪,指甲染着鲜艳的丹蔻,指尖修长圆润,一看便知是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 “殿下?”那男声又近了几分,带着一丝试探。 苏晓晓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排斥感。 她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这具身体,只能像一个被囚禁在影院里的观众,被迫观看一场第一视角的荒诞电影。 她“感觉”到自己正以一种极其慵懒的姿态,斜倚在一张宽大的软塌上。 身下是厚厚的狐裘,触感温暖而柔软。 一个衣衫半敞、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的年轻男子,正跪坐在塌边,兰花指拈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紫皮葡萄,小心翼翼地递到她的唇边。 他身上的熏香与殿内的香气混在一起,形成一股更令人窒息的味道。 苏晓晓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人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无数个问题在她脑海中炸开,她想尖叫,想挣扎,想从这具陌生的身体里逃醒来就出去,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颗葡萄越来越近,带着那个男人灼热的呼吸。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恭敬。 “华阳殿下”四个字像一道惊雷,狠狠劈中了苏晓晓混乱的意识。 她“看”到一名身穿浅绿色宫装的侍女,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黄金托盘,恭敬地跪在不远处。 托盘上,一只纯金打造、镶嵌着红宝石的酒杯里,盛满了琥珀色的清亮酒液,在夜明珠的光下流转着醉人的光泽。 华阳……殿下? 这不是……这不是她昨天还的那本《古代经济策论》里,作为反面教材被一笔带过的那个以骄奢淫逸、豢养面首而闻名于史的大胤朝长公主吗? 她当时还感叹当公主真好,生活无忧无虑。 一个荒谬到极点的念头,如同一株破土而出的毒草,疯狂地在她心底蔓延。 她……成了华阳长公主赵晴? 不,不可能! 这一定是梦! 是白天压力太大,晚上做的光怪陆离的噩梦! 苏晓晓拼命地告诉自己,但身体上传来的触感、鼻尖萦绕的香气、耳边清晰可闻的靡靡之音,一切都真实得令人绝望。 “殿下?” 侍女见她久久没有反应,又轻声唤了一遍,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喂葡萄的俊美男子也察觉到了不对,停下了动作,讨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那具身体似乎对侍女的呼唤起了反应,缓缓地、带着一丝不耐烦地偏过头,视线落在了那杯金瓯酒上。 “拿过来。” 一个娇媚又带着一丝沙哑的嗓音,从这具身体的喉咙里发出。 这不是苏晓晓的声音,但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声带的震动。 那名叫碧桃的侍女如蒙大赦,连忙膝行几步上前,将托盘举得更高,方便她取用。 身体的本能驱使着那只白皙的手伸向金杯,但苏晓晓的灵魂却在发出无声的尖叫。 不!不要喝! 她对酒精深恶痛绝,更无法接受这种荒唐的场景! 强烈的抗拒意志与身体的本能产生了剧烈的冲突。 那只已经碰到金杯的手指猛地一颤,嘴唇也下意识地紧紧抿住,透出一丝抗拒的意味。 下一秒,身体的主导权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混乱。 “砰——” 金杯被撞翻,琥珀色的酒液大部分泼洒在了托盘上,还有一小部分,溅上了她华美的衣裙,冰凉的液体透过丝滑的绸缎渗入皮肤。 “啊!”碧桃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脸色煞白。 音乐戛然而止。 方才还充斥着□□的华美宫殿,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扑通!”“扑通!” 殿内所有的侍从、乐师,包括那个俊美面首,全都像被按下了某个开关,齐刷刷地跪伏在地,身体瑟瑟发抖,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地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碧桃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直接五体投地,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殿下息怒!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极致恐惧的寂静,比之前的喧嚣更让苏晓晓感到心惊胆战。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每一个人身上散发出的、对这具身体主人的深深畏惧。 这具身体的原主——华阳长公主赵晴,平日里究竟是何等的淫威,才能让这些下人恐惧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