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养崽成为总裁的心尖宠》 第1章 第 1 章 被迫聆听万物心声,这是诅咒,不是恩赐。 秋日的午后,阳光晒在身上暖暖地,让人有点想犯困,沈君如拎着刚补的货往店里走。就在她低头翻找钥匙时,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从背后传来。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儿子!” 沈君如猛地转身,只见刘女士从巷口冲出来,她披头散发,两眼通红。手中紧握的水果刀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寒光,刀尖直指沈君如的心口。 “我要你偿命!”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沈君如一下没反应过来,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道寒光逼近,连躲闪都忘了。 眼看刀尖就要刺中她,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拉开,她只觉重心不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几乎与此同时,“呃……”的一声闷哼也同时传来。 “顾泽元!” 只见他挡在她面前,左臂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衬衫。 “顾先生!”沈君如惊呼,急忙扶住他。 “小心。”顾泽元没有去查看自己的伤势,反而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将她往身后又护了护,眼睛一直盯着行凶者。 “杀人啦!”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这突出其来的一幕,瞬间让这个平日里安静的小街道乱成了一锅粥。有人呼救,有人在录视频,有人打电话报警…… “快,快制住她!”几个反应快的男群众已经冲上去,七手八脚地把行凶者死死按在了地上,夺下了她手中的刀。 看到行凶者被制服,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外面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 “这不是6栋的小哲妈妈吗?她怎么了?平日里挺和善的一个人。” “你还不知道吧,她儿子小哲,今天早上去世了,听说白血病,有蛮长一段时间了。” “啊?不会吧……” “那跟沈老板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呀,就是以前小哲挺爱去她店里玩的……” 警察很快到达了现场,并将情绪失控的刘女士带上了警车。随后赶到的医护人员利落地为顾泽元做了初步检查和包扎。 “伤口比较深,需要去医院做清创缝合。”医护人员建议他们去医院。 “好!”沈君如毫不犹豫地跟着上了救护车。 车厢里很安静,顾泽元靠在窗边,脸色略显苍白。 “我没事。”他看出了沈君如的担心,主动安慰道。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沈君如看着他染血的衣袖,都快哭了。 “这话说的,”他又摆出了他那习惯性玩世不恭的表情, “我这是英雄救美,够我吹嘘好一阵子了。” 就在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急诊部门口。 沈君如站在诊疗室外的走廊上,隔着玻璃窗,看着医生为顾泽元清洗、消毒、缝合伤口。看到缝合针线穿透他手臂的皮肤,她的心不由得一阵紧缩。 “姐姐,能不能帮帮我。”不知道怎么地,小哲的脸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那是一周前,一个小男孩出现在她的梦中,确切地说,是他的魂魄在梦中请救她的帮助。 那是一团薄雾状,半透明的魂魄,她认出了他,是小哲,那个很喜欢小动物,经常到她店里来玩的那个孩子。 “姐姐……”他的声音飘忽不定,“我知道,你能听懂它们说话,对不对?你也能看见我……” 沈君如点点头,她没办法在这样一个孩子面前说谎。 “……我好像,快没有时间了。”他的身影闪烁了一下,变得更加透明。“可是我……好想嘟嘟……” “你能帮我找到它吗?帮我告诉它,小哲从来没有不要它,小哲……好想好想它。” …… 沈君如知道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梦,于是,第二天,她便带着一束清雅的花束来到医院。 医院,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这里是各种过往的人们最后的思维的集散地,他们的灵魂或许已经投胎或者消散了,可那些最强烈的情感印记,却如同磁带磨损后留下的残音,在这里一遍遍无声地播放,久久不散。 沈君如的特殊体质,让她没办法完全屏蔽这些声音,她不适地蹙起眉头,加快了脚步。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规律的“嘀嗒”声。 小哲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脸上毫无血色,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迷。白血病带来的消耗,让他瘦削得脱了形,完全没有了那个曾经活泼孩子的影子。 他的母亲刘女士,邻居都叫她哲妈,就坐在床边。她紧紧握着儿子的小手,眼神空洞。 沈君如发现,短短时间,这位曾经优雅的妇人仿佛老了十岁。 她看到沈君如进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她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了。 沈君如将花轻轻放在床头,看着病床上生命体征微弱的小哲,再想起昨晚梦中那个虽然虚弱却还能清晰表达思念的魂魄,心中涌起巨大的酸楚。 她能“看见”的,远比普通人多。她能感觉到小哲那微弱的生命之火,在现实的维度里,确实如他所说,“快没有时间了”。 她握住小哲的另一只小手,轻声对他说:“小哲,姐姐答应你,一定会找到嘟嘟。” 她没有再多打扰悲痛中的刘女士,悄悄退出了病房。 …… “是顾泽元的家属吗?”一位护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病人伤口处理完了,您可以进去了。” 沈君如猛地回神,道谢后快步走进诊疗室。 “顾先生,”她走到床边,眼里满是担忧和歉意,“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还好,比想象中……‘皮实’。”他说得很轻松,甚至带着点自嘲,“倒是你,脸色这么差,刚才吓坏了吧?” “真的非常抱歉……我……” 就在这时,两位警察适时地出现了,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沈小姐,顾先生,打扰一下。关于刚才街上的持刀伤人未遂案,需要为二位做个简单的笔录。”他们边说边出示了证件。 沈君如下意识地看向顾泽元,他靠在诊疗床上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没问题,可以配合。 询问主要是围绕事发经过。沈君如如实描述了刘女士如何突然持刀冲向她,顾泽元如何挡在她身前受伤,以及周围群众如何帮忙制服刘女士的过程。 “请问,您和嫌疑人刘女士之间,是否存在什么矛盾或纠纷?她行凶时提到的‘害死她儿子’,您是否可以跟我们聊聊具体情况?” 沈君如知道那些关于梦境、关于魂魄的真相,过于荒谬,根本无法向任何人说。 于是,她只能换了一个常人能接受的理由,“我……我不是很确定。她的儿子小哲,之前确实经常来我的宠物店玩,他很喜欢小动物。孩子今早因病去世了,刘女士可能是因为过度悲伤,所以……情绪上有些承受不住,产生了误解。” 警官点了点头,在记录本上写了几笔,没有继续深究。 在做顾泽元的笔录时,过程就更简单了。他只说自己恰好路过,看到有人持刀行凶,便上前阻止,过程中不慎受伤,对沈君如与小哲一家的具体关系表示并不清楚。 警察做完记录,又叮嘱了几句如有需要会再联系,便离开了。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 顾泽元用没受伤的手支撑着慢慢坐直身体,目光落在一直低着头、显得心事重重的沈君如身上。 “我……”沈君如先开口,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不想说,可以不用说。”顾泽元笑了,他的话温暖又贴心,不会逼迫她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 “你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她觉得他救了她,有权利知道真相,可是,这样的真相,她该如何开口,如果她说了那些梦,灵魂,他会不会觉得她的精神不正常呢? “比起原因,我更关心结果。结果是,你没事,这就够了。” 沈君如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那如果我告诉你,我能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你会觉得我是怪物吗?” 顾泽元听她这样说,不但没有露出丝毫诧异,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不,那我会觉得你太厉害了。” “你看,我们普通人只能看到这个世界的正脸,规规矩矩,千篇一律。而你……”他又笑了笑,“你能看到它的侧面,甚至背面。这难道不是很酷的能力吗?” “厉害……很酷……”顾泽元的回答总是让她如此意外。 沈君如怔怔地看着他,眼眶微微发红。顾泽元见状,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医生说了,观察半小时没问题就能走。司机已经在路上了,我先送你回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多说话。沈君如静静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灯火,脑海里思绪纷杂。 在一个红灯前,车子缓缓停下。 “顾先生……” “嗯?” 她看向顾泽元:“顾先生会看漫画吗?”问完,可能又觉得有点可笑,他这样的商业精英,怎么会看这么幼稚的东西。 顾泽元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她会问这个,但很快又恢复了笑意:“怎么,觉得我应该只看财经杂志和报表?” “不是,就,随便问问。”她的回答有些局促。 “原来,跟沈老板还是漫友啊!说起来,上次去日本出差,为了买了一套绝版的《棋魂》,还特地跑了趟秋叶原呢。下次可以邀沈老板一起去。” 沈君如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很明显,这又是一个出乎她的意料的回答。 “很意外?” “嗯,是有点。“沈君如停了一下,”那顾先生看过《夏目友人帐》吗?” 第2章 第 2 章 “你想说……那个能看见妖怪的少年?” 沈君如没有回答他,只是转头看着窗外,仿佛是对着夜色诉说: ”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她从小就能感觉到一些别人感觉不到的东西。比如,她能知道隔壁的老猫为什么总是对着空荡荡的墙角叫,因为她‘看’到那里蹲着一只它去世很久的伙伴;她能听懂窗外那棵老槐树在风中的‘话语’,它怀念每年都在它枝头筑巢,可今年却没有来的鸟儿……”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描绘一个尘封的梦境。 “她以为大家都一样。直到她把这些发现兴高采烈地告诉幼儿园的小朋友,却没有人相信她,他们还骂她是‘骗子’,慢慢地,他们都不跟她玩了;还有一次,她告诉她的爸爸妈妈,说看到已故的太奶奶回来看她,没想到,她的爸爸妈妈不但不相信她的话,还特意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 她带着一抹苦涩的笑继续着她的故事。 “慢慢地,她学会了沉默。她把那些‘听’到的、‘看’到的东西,都牢牢锁在心里。她变得越来越安静,别人在玩闹,她宁愿一个人待在角落,跟蚂蚁说话,或者只是安静地听着风带来的远方的声音。“ “她明明没有伤害别人,可是,却因为这些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奇怪的行为,被同学们叫作“怪物”。他们撕烂她的作业本,在她的椅子上倒胶水。她成了大家眼里‘孤僻’、‘奇怪’、甚至……‘不祥’的孩子。连老师也不止一找地找她谈话,她说:‘你要开朗一点,要合群。’” “合群”这两个字,她直到长大后也没能学会,难道内向就该被霸凌?她想不通。 她觉得人类的规则太复杂,他们的笑容背后藏着算计,友善的话语里裹着刀片。只有动物的心声简单纯粹——饿了就讨食,喜欢就靠近,讨厌就离开。所以,她更喜欢跟这些小动物在一起。” 她停了一下,眼睛似乎看向了更远处, “她的世界里,曾出现过一只橘猫,是她从垃圾桶边捡来的。这只橘猫是她整个童年里唯一的朋友。它陪她写作业,听她哭泣,在她被欺负时竖起尾巴发出威胁的低吼。它是这世上唯一懂她的朋友。” “后来它老了,离开的前一晚,用脑袋蹭着她的手心:“别难过,你会遇见更多像我一样爱你的伙伴。” “可它走后,这个世界却变得更加空旷了……” 她没有再说下去,车厢内陷入一片死寂。 顾泽元看着她低垂的睫毛,仿佛看见了那个因为与生俱来的天赋而被世界孤立的小女孩,独自蜷缩在角落,与草木虫蚁为伴,又在橘猫离开后,去独自面对这个对她不太友好的世界。 他下意识地按住胸口,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 这些他不曾参与的过往,这些他未能守护的孤单,此刻都化作利刃,一刀一刀凌迟着他万年来不曾愈合的心。 原来在他踏遍三界苦苦寻觅时,他最想要守护的人,正在人世间被肆意践踏,独自承受着所有失去、不解与恶意。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要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自己是谁,告诉她从今往后由他来守护她,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可他不能。 现在的他,对她而言,只是“顾先生”。 他喉结滚动,将翻涌的情绪死死压回心底,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让声音听起来依旧平稳, "它没有骗她。" 沈君如微微一怔,回头看他。 顾泽元迎上她的目光,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深沉情感:"它说她会遇见更多爱她的伙伴,这句话是真的。" "只是它没来得及告诉那个小女孩,这世上总有一些离别,是为了让更重要的相遇成为可能。" 说完,他别开脸,静静地看向窗外飞逝的夜色。 “它没有骗她……” 这些话……不像安慰,不像同情,更不像那种带着怜悯的客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他说出这段往事,她也已经准备好了看到他眼中或许会浮现的、那种看“怪人”或“可怜虫”的神色,就像过去许多人一样。 可他没有。 明明他们认识才没多久,可他…… 这个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新闻头条上,传说中身边美女如云的男人,他英俊潇洒,风流多金,是无数人做梦都不敢高攀的对象。 可此刻,他却坐在她身边,为她挡刀,还对她说出这样温柔到近乎沉重的话。 她不明白,这样一个活在云端的人,为什么会对她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甚至还带着些“古怪”的人,流露出如此真切的理解。 这太不真实了。 混乱的思绪在她脑中盘旋,让她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是该说声“谢谢”?还是……,质问他? 她发现自己竟然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先前那份破釜沉舟的平静被彻底打乱,只剩下无所适从的茫然。 他们谁也没有再说话,直到车子平稳地停在沈君如公寓楼下。 沈君如轻声道了句“谢谢顾先生”,刚要推门下车。 “沈小姐。”顾泽元突然叫住了她。 “如果……你以后再遇到那个小女孩,请记得替我跟她说一句话。” 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告诉她,她很好,真的。” 沈君如彻底怔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终只是仓促地点了下头,便逃似地转身跑进了楼里。 “开车。” 车辆缓缓驶离,拐过街角,在确认沈君如再也看不到的地方,悄然停下。 顾泽元几乎是踉跄着推门下车。先前在车上强行维持的平静,在此刻土崩瓦解。 所谓的咫尺天涯便是如此吧,站在她身边,却无法相认。看着她亲手揭开旧伤,却只能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说着些无关痛痒的安慰,甚至连为她擦去眼泪的立场都找不到。 他止不住地发抖,情绪彻底失控。那股无力感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他以为自己早已是铁石心肠,没想到,只要关乎她,他瞬间就被打回原形,变回那个在轮回入口前绝望无助的失败者。 那日, 她立于云海之巅,手中紧紧攥着那枚“万灵之泪”。 指尖泛起的灵光,不是往常那般温润,而是带着焚尽一切的冷意。 “不要——!” 他看到她的背影僵滞了一瞬,却始终没有回头。 “咔嚓——” 她在他的眼前,毫不犹豫地斩断了契约。动作快、狠、准,没有半分迟疑。 这一声轻响,在他听来却胜过九天玄雷。 ”万灵之泪“从她指尖滑落,光芒尽失,像一滴真正死去的眼泪,坠入茫茫云海。 她身上那磅礴浩瀚、曾让三界万物心生亲近的万灵神力,如同退潮般急速消散。 她的脸色苍白透明,身影在剥离神力后变得单薄如纸,仿佛下一刻就要随风散去。 他疯狂地冲过去,却被狠狠弹开。那是她自己引动的力量,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尤其是他。 她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空洞,死寂,再无半分往日的情意与温存。 没有质问,没有怨恨。 然后,她向后一步,毫不犹豫地坠入了那片能吞噬一切、磨灭所有的轮回漩涡之中。 只剩下她那句“永生永世不再相见”的誓言在耳边回响。 而他,泽元神君,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 顾泽元猛地闭上眼,身体沿着冰冷的墙壁滑下。 万年了, 他最终还是找到了她, 可那道由她亲手划下的、名为“永不相见”的鸿沟,似乎比万载光阴,还要难以跨越。 而此时的楼上,沈君如正靠在门板上,心跳依然有些乱。 她不由自主地走到窗边,目光向下望去——街道空荡,早已没有车子的踪影。 果然已经走了。 她说不清心里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一丝莫名的失落。 那个男人,顾泽元,他太奇怪了。他的眼神,他的话。 “有一些离别,是为了让更重要的相遇成为可能。” “告诉那个小女孩,她很好。” 这些话反复在她耳边回响,这感觉让她心慌意乱。 她拉上窗帘,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头,试图驱散这些不安。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她觉得自己精疲力尽,可是翻来复去却睡不着,她又想起了小哲那孩子,本来她只是想帮帮他,却没想到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 嘟嘟是她托那些居住在她的“秘密花园”里的动物朋友们找到的,它们大多都曾经受过她的救助。 寻找的过程倒是不难,但它们带回的消息却让人失望。 因为嘟嘟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这曾经抛弃它的一家人。 嘟嘟是在一个大雪天被抛弃的,它说,它记得那天特别冷,那家人开车把它扔到了郊外,它追着车跑,直到再也跑不动。 人类总是这样,需要就留着,不需要就丢了,仿佛这是很自然的事,可对于被抛弃的动物而言,他们的命运却会因为人们的一个决定,而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沈君如去见了嘟嘟,她并为是想为那一家人辩解,她只是传达了小哲对它的思念和关心,同时也想看看嘟嘟有没有什么需要她帮助的地方。 “你走吧,我不跟任何人类打交道。”这是它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接下来,嘟嘟所有的话,都充满了冷漠与恨意。 “收起你们人类那一副虚情假意吧!” “对不起?不必了!”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他们,要不是那时他们抛弃了我,我也不会有后面的机缘,现在还得向他们摇尾祈怜呢。” 甚至连“嘟嘟”这个名字它都超级厌弃。它认为那是人类囚禁它,把它当玩具的而盖上的印记。 确实,它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因一些机缘,它开了智,不需要再靠人类的施舍过日子了。 即使如此,沈君如仍然觉得有必要告诉它小哲的心意,这不管对它,对小哲都好。沈君如也不希望它在仇恨中过一辈子。 于是,她告诉它,小哲并没有抛弃过它,人类社会中小孩子是没有选择权的,他哭过闹过,可是没有用,现在在他生命快走到尽头的时候,心里挂念的仍然是它…… 可是它不愿再听,并下了逐客令。 就在沈君如觉得可能没办法完成小哲的托付时,医院突发的一场火灾,让这件事起了转机。 见到医院上空冒起浓烟的那一刻,“小哲——!”一道金光,便象离弦之剑般射出,飞往医院方向。 那是嘟嘟。什么怨恨,什么骄傲,什么“不与人类打交道”的誓言,在它感应到小哲可能陷入致命危险的那一刻,彻底灰飞烟灭。 这是它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超越了背叛,超越了时间,甚至超越了他刚刚获得的力量与“智慧”所建立起来的所有防御。 现在,它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去救小哲!保护他!就像它还是那只普通金毛时,无数次守护在熟睡的小主人床边一样! 小哲得救了,而小哲房间形成的和火灾现场完全不同的景象,也成了救援人员口中无法解释的“奇迹”。 “看吧,我就说感情最麻烦!” 沈君如记得,这是那只带她进入“秘密花园”世界的黑猫当时说的话。 第3章 第 3 章 火灾的第二天,沈君如去医院看望了小哲。她惊讶地发现小哲居然精神不错,与前几天他昏迷的样子判若两人。 小哲的母亲也在,那天她肉眼可见的开心,因为看到小哲的精神开始变得很好,这让她觉得又有了希望。 而小哲则绘声绘色地给她描述了昨天晚上见到嘟嘟来救它的事。 他说他见到嘟嘟了!昨天晚上,好大的烟,他好害怕……然后嘟嘟就来了!它变得好大好威风,像天上的神犬一样,把所有的烟和火都赶跑了!它还用脑袋蹭他的手,就像以前一样……” 说着,就拿起了放在床边的以前跟嘟嘟的合影给沈君如看,笑得特别甜。 “嘟嘟它也……很记挂你呢。” 人世间的事,往往就是这样,有些恨,可能真的存在过,但那些爱,却从未真正离开。 可能是受了昨晚的触动,小哲向沈君如提出了一个看起来无法完成的请救: “沈姐姐,我……我好想再和嘟嘟去散一次步,就像以前每天放学后那样。就一次,好不好?” 沈君如知道,以这孩子现在的身体,想靠双腿走出去,是绝无可能了。 如果让他的灵魂,完成这次散步,无异于把他身体中最后的灯油强行抽取,最多维持几个小时,到时,连神仙都救不回来。 是让孩子在浑噩与遗憾中多停留片刻,还是帮他绽放最后、也是最绚烂的火花,然后坦然迎接注定的终结。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她没有权利替小哲做选择。 她必须告诉小哲,这是一个没有回头路的选择。 “小哲,你必须明白,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当散步结束,你的‘灵魂’回来的时候……你身体里的生命之火,可能就……彻底熄灭了。” “我想去。”没有太多的犹豫,小哲回答道。 “可是,这趟散步的终点,就是……永远的告别。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你还有爸爸,妈妈,他们肯定不希望这样。” “妈妈……”他犹豫了,停了很久,仿佛在积蓄最后的气力,“其实……妈妈和医生在门外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他的话,没有恐惧,甚至超越他这个年龄的思想。 “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就算不去散步,也只剩下……很短很短的日子。” 他微微喘了口气,小手无意识地攥着被单。 “我想妈妈她……一定会理解我的。用最后这点时间,换一次和嘟嘟的散步……对我来说,就再没有遗憾了。” “所以……请你帮帮我?” 而他们不知道,此时,门外正站着小哲的母亲,这些诡异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儿子!”沈君如看到明晃晃的刀锋直直地朝着她的心脏捅了过来!“你把我的小哲还给我——!” 她猛地坐起身,在黑暗中急促地喘息,手下意识地按在胸口,“是梦……” 这也不完全是梦。昨天下午,小哲的母亲,那个被丧子之痛彻底摧毁的女人,拿着一把水果刀,突然冲向她,不顾一切地要杀她。 她不怪她,真的。 她理解那位母亲的疯狂。失去孩子的痛苦足以压倒一切理智,她需要一个承担罪责的出口,而自己这个"帮凶",恰好是最合适的目标。 是顾泽元,为她生生地挡下了那把尖刀……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当时脸色那么苍白……手臂还疼得厉害吗?一个人会不会不方便? 这些念头让沈君如坐立难安。一种强烈的、想要确认他安好的冲动,驱使着她拿起了枕边的手机。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沈小姐?” 沈君如握紧了手机,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该怎么说?直接问你的手还疼吗?会不会太唐突? “我……”她顿了顿,平复了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吵醒你了?” “没有。”顾泽元回答得很快,“已经醒了。怎么,沈小姐这么早找我,是有什么指示?” 他越是表现得若无其事,沈君如心里那份愧疚就越发清晰。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句:“你的手臂……怎么样了?还疼得厉害吗?” “这个啊,”他拖长了语调,仿佛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有这么一道伤,“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怎么,沈小姐这是心疼我了?” 沈君如被他这半真半假的调侃弄得有些无措,下意识反驳:“不是……我只是……”只是什么?只是愧疚难安?只是……脑海里总浮现出他的身影? 她顿住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说。 电话的那头,他好像看穿了她的窘迫,一个轻笑声传来:“开个玩笑。不过,既然沈小姐主动关心了,正好,我还没吃早餐,赏个脸一起?我知道你家楼下有家不错的店。” 沈君如能感觉得到,他总是能恰到好处地给她台阶,化解她的不安。 “……好。”她轻声应下。 “十分钟后,楼下等你。”他利落地挂了电话。 电话这头,顾泽元缓缓放下手机,脸上那抹刻意营造的玩世不恭渐渐隐去,被一种更深沉的温柔取代。 昨夜送她回来后,他遣走了司机,独自一人,在离她公寓不远处的街角,静静地守了她一整晚,他看着那扇窗内的灯光熄灭,又看着晨曦微光将它再次点亮。 他低头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衣襟,迅速调整好状态,向着约定地点走去。 坐在早餐店里,沈君如正斟酌着如何再次正式道谢,她的手机却突兀地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她略带歉意地看了顾泽元一眼,接起电话:“喂,您好?” “是沈君如女士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严肃的男声,“这里是西城区派出所。关于昨天那起持刀未遂案件,当事人刘女士现在情绪比较激动,她提出……想见你一面。” 顾泽元原本随意搅动着咖啡的手停了下来。 “怎么了?”他放下银勺,看向她。 沈君如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是派出所……小哲的妈妈,她想见我。” “别紧张,先吃,吃完我陪你去。”他边说,边把一笼虾饺往沈君如面前推了推,“这家的虾饺不错,尝尝。” “嗯。” 半小时后,顾泽元的车子平稳地停在派出所门口。 刚走进大厅,负责此案的张警官迎了上来,脸色很严肃:“沈小姐,你来了。” 他看向顾泽元,微微点头致意,显然认出了这位身份不凡的人物。 “张警官,”沈君如轻声问,“刘女士她……” “情况比较特殊。” 张警官压低了声音,“刘女士因涉嫌故意伤害,目前依法采取取保候审。但她情绪极度不稳定,反复提出要见你,说有重要的话……我们基于人道主义和案件情况,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安排了这次见面。请你理解,也请务必保持冷静。” 沈君如点了点头,在张警官的示意下走向等候区。顾泽元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侧,保持着一个既能随时介入,又不会过度干扰的距离。 出乎意料的是,当刘女士看到沈君如时,并没有预想中的歇斯底里。 她的眼睛依然红肿,但却不再疯狂,只剩下一种近乎枯竭的死寂…… “小沈,你来了。”她的声音异常平静。 “我……想跟你单独聊聊。就几句。” 张警官皱了皱眉,看向沈君如,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顾泽元,有些犹豫。 “好。”沈君如轻声说。她看向顾泽元,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可以。 张警官和女警退开了几步,保持在能随时干预的范围内。顾泽元也后退了两步。 空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人。 刘女士向前微微倾身,凑近沈君如,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小沈,我就直接说了。”她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沈君如,语气却异常平静,“那天半夜,是你吧?” 沈君如睁大了眼睛,她感到很意外,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 不等她回应,刘女士继续低声地说道:“那天晚上,我看到你站在小哲床边,当时我想问你,为什么会半夜出现在那里。可是却动弹不得。” “之后,在朦朦胧胧中,我好像又看到了病床上方有一个极其淡薄、发着微光的孩子轮廓,他好像还对我笑了笑……那是小哲吧。” 见沈君如没有回答,她又接着说:“哦,对了,好象还有狗的叫声,很轻,但不会,就全消失了,他们……是跟你走了,对吧。” “呵呵,”她冷笑两声,“小沈,你也不用否认,我知道,这些我说出去也没人会信!他们都觉得我疯了!但你心里清楚,我到底疯没疯!”她的眼神突然沉了下来,象把刀一样,盯着沈君如。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抓住沈君如胳膊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小哲他明明头一天精神好好地,明显就是已经好转了,可自从那天晚上你来了后,第二天他就突然走了,嘴边还带着诡异的笑。你说……我该恨你吗?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话音刚落,她眼中那勉强维持的平静猛地退去!被压抑的丧子之痛、连日来的精神折磨、以及那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诡异画面带来的恐惧,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猛烈爆发! “是你!是你带走了他!把他还给我——!”她猛地尖叫起来,表情瞬间扭曲,双手死死掐住了沈君如的脖颈! 这变故发生得太快! 沈君如只觉得脖颈传来一阵剧痛和窒息感,眼前瞬间发黑,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 “放手!” 几乎是同一时间,顾泽元一只手扣住刘女士的双腕,迫使她松手,另一只手已稳稳将因窒息而软倒的沈君如揽入怀中护住。 警察也立刻冲了上来,迅速控制住了再度失控、哭喊挣扎的刘女士。 “咳咳……咳……”沈君如靠在顾泽元怀里,剧烈地咳嗽着。 “没事吧?”是顾泽元的声音。 “没……没事。”沈君如急促地喘息着,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火辣辣的脖颈,仍感觉心有余悸。 就在她抬眼的瞬间,她看到了顾泽元受伤的手臂,鲜血已经从浅色的衣袖浸出。 “你的手!”她失声低呼。她记得,他刚才就是用这只受伤的手臂,毫不犹豫地掰开了刘女士的手。 顾泽元顺着她的视线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眉头轻蹙一下,“不碍事,只是伤口可能裂开了点。” “走,我陪你去医院。”她猛地站起来,想查看一下伤口的情况,但伸出的手又停住了,她不敢。 “不用,小问题而已。”他看着她,“倒是你,感觉怎么样?我想,你现在应该先回家休息。” 他坚持先送沈君如回家。车子在她公寓楼下停稳,沈君如下车前,仍不放心:“你的手……真的不用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我会处理。”他打断她,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好好休息,别多想。” 派出所的临时看管房间内,刘女士独自蜷缩在角落,她呆呆地望着墙壁,泪水已经流干,只剩下麻木的绝望。 忽然,一阵异样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刚才那个护着沈君如、气场强大的男人,此刻居然站在她面前! 他怎么会在这里?门明明锁着!刘女士惊恐地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无法动弹。 顾泽元平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 “你不必害怕。”他的声音直接在她的脑海里响起,“我来,是让你见一些,你本该知道的东西。” 不等刘女士反应,一段清晰得如同亲历的画面,强行涌入了她的意识: 那是一条以前小哲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她看到了她的小哲!不是病床上瘦骨嶙峋的模样,而是生病前那个活泼爱笑的孩子。他的身影有些半透明,散发着柔和的微光,脸上洋溢着无比快乐、无比满足的笑容。他正欢快地奔跑着,身边陪伴着一只同样散发着微光、体型矫健的金毛犬!一人一狗,嬉戏玩闹,小哲银铃般的笑声在静谧的夜色中回荡,那笑声如此地纯粹快乐。 画面最后,定格在小哲紧紧抱住嘟嘟的脖子,把脸埋在它温暖蓬松的毛发里,满足地喟叹一声的画面。 刘女士怔住了,泪水瞬间决堤。那是她的孩子,那样快乐,那样安详…… “不……这不可能……你们是什么人!你为什么可以进来?我知道,你们是一伙的,这肯定是你们伪造的……” “伪造?”顾泽元没有争辩,只是淡淡地说:“那么,再看下去。” 场景切换,大雪纷飞的郊外,汽车无情驶离。幼小的嘟嘟在车后拼命追赶,呜咽声凄厉绝望,直到力竭倒在雪地,望着汽车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满了不解和被遗弃的巨大悲伤。 “看到它的眼神了吗?它倒在雪地里时,望向你们背影的眼神,那不是恨,是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被丢下的困惑。那时,它还那么小,你能想象当时的它有多无助吗?” 场景继续切换,深夜医院,火光与浓烟。一道金光冲破窗户,嘟嘟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昏迷的小哲,它周身散发出微光,将致命的浓烟隔绝在外,自己却被灼热的空气烫得发出痛苦的闷哼,却寸步不离。 “那天的火灾,你应该还记得吧。你儿子的病房是整层楼唯一未被火舌舔舐的地方,大家都认为这是奇迹。可是,这世界哪有那么多的奇迹?所谓的奇迹,不过是当所有人都向外逃命时,它,这只曾被你们抛弃的生灵,逆着火光冲了进去,用尽全力守护它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 “它本该恨你们入骨,但在生死关头,它却选择了用生命践行那个‘永远守护小哲’的承诺,即便这个承诺,早已被你们单方面撕毁。” “不,不是这样的,骗人,你们都在骗我……”看到这些画面,小哲妈妈已经泣不成场。 最后,是病房里的画面。小哲虚弱地拉着沈君如的手:“我相信妈妈她……一定会理解我的。用最后这点时间,换一次和嘟嘟的散步……对我来说,就满足了。” “所以……请你帮帮我!” 她看见儿子提出的最后的要求,那可是他生命里最后面愿望,也带着对母亲无条件的信赖,相信母亲一定会理解他这最后的任性。可是现在,她却做了什么? 刘女士终于崩溃了。她跪倒在地,痛哭失声:“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告诉你什么?” “告诉你,那只被你们亲手抛弃的狗,在火海中拼死护住了你的儿子?还是告诉你,小哲宁愿把剩余的生命时长压缩成最后几个小时,去换一场和嘟嘟的告别?” “即便那时告诉你了,你能保证不会像现在这样,把这份超越生死的羁绊,当作是蛊惑人心的邪术?” 顾泽元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扎在刘女士心上。 “你知道吗?”顾泽元继续说,“小哲走的时候,最后一句悄悄话是:‘告诉妈妈,不要难过,虽然我来这世上的时间不长,但能做妈妈的孩子,我觉得每一天都很幸福。请妈妈一定要好好的……小哲永远爱你,会在天上一直守护你的。’” 小哲最后留下的这句话,彻底击碎了刘女士最后的防线,小哲学生前的面前一幅幅地涌现。 她看见小哲第一次学做饭时笨拙的身影,小手紧紧握着锅铲,仰着沾满面粉的小脸对她笑:"妈妈,等我学会了,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看见每个下雨天,他总会撑着那把蓝色的小伞,固执地站在校门口等她:"我怕妈妈找不到我会难过。" 看见无数个深夜,他发着高烧却还用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安慰她,:"妈妈别担心,我不难受……" 还有那次她加班到凌晨回家,发现小哲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手边还放着给她留的字条:"妈妈,你今天一定很累吧,微波炉里有热好的牛奶,你记得喝哦。" 她还想起了她们丢掉嘟嘟后,儿子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他们还为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个理由骗过儿子,暗自庆幸过。 那之后,儿子就没再提嘟嘟了,可她也知道,儿子偷偷把嘟嘟的照片藏在枕头下,她当时还想着,时间总会冲淡一切,没想到,这却成了儿子最后的执念。 想起火灾后儿子莫名好转的精神状态,想起那个夜晚似梦非梦中看到的金色身影…… 她终于看清,不是沈君如带走了儿子,而是儿子请求沈君如帮他完成了最后的心愿。也选择了用这样的方式离开。而她,差一点就辜负了儿子最后的信任。 她瘫软在地,泣不成声。 “好好活着。这才是小哲最想看到的。”这是顾泽元给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几天后,顾泽元和沈君如通过各自的律师,向检察院和公安机关提交了联名的《刑事谅解书》。 之后,在律师的安排下,刘女士与沈君如进行了一次简短的通话。 “小沈,对不起,我的一时冲动,险些酿成大错……”刘女士真诚地向她表示歉意,“谢谢……谢谢你原谅我。虽然很多事我记不清了,但我知道,是你让我……让我能继续走下去。” 那天,顾泽元动用的神力,恰到好处地抹去了那些超自然的、会让她世界观崩塌的记忆。在她的记忆里,儿子是安然离世的,对沈君如也是感激的。 这是顾泽元为这段凡人纠葛,在规则内画上的一个句号。它既给了刘女士一条法律上的出路,也彻底卸下了沈君如可能背负的心理负担。 对他而言,这是守护她现世安稳的、最干净利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