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石纪元】短篇合集》 第1章 漫展出了天选cos -1- “学长~这边这边!” 其他人看向声源处,一名男子穿着白T带着口罩朝一名富冈义勇coser挥手,许多人不禁被惊艳到,好还原的cos,服化道也是非常细致服帖,一看就花了不少心思。 “学长非常抱歉!突发过敏没办法cos锖兔了,只能这样子来了。” “你好吵。”嗓门好大,我就不能说那么响(羡慕)。 “嘶——” 虽然习惯了学长的说话方式,但每次听到这种回答还是忍不住牙疼。 真的好贴义勇啊,各种意义上。 -2- “哎?那边有人也cos的鬼灭柱哎,好像是认识的,互动好还原!学长等我一下,我过去看看!” 富冈义勇目送学弟远去,防止学弟找不到自己,他“乖巧”地站在原地等待。 “老师,你好!可以集邮吗?老师cos的义勇好还原好帅!” 凑近了看好像没有什么底妆,真的有化妆吗?是建模怪呜呜。 富冈义勇点点头,乖乖地微微屈膝看向摄像头。 不知不觉间,很多人在后面排起了队伍,一声声“老师好还原”、“老师好帅”起伏在队伍里。 富冈义勇眼神逐渐失神,一句“我和你们不一样”脱口而出。(我第一次cos,经验比你们少多了) “……” “啊啊啊啊啊!更还原了,好义勇啊!” -3- “是义勇桑!” 灶门炭治郎牵着灶门祢豆子“哒哒哒”地凑近。 周边的人感慨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好多好还原coser! “炭治郎。” 富冈义勇下意识应了声。 “义勇桑,我们可以一起拍场照吗?我那边刚好没有水柱!” 得到应允,祢豆子直接拉着富冈义勇的衣袖走。 “义勇桑,你是大学生吗?衣服的质量也好好啊,道具也好有质感。我们可以互相分享分享店家。” “像是从动漫里走出来一样哎,好有实力,义勇桑!” “义勇桑有拍过场照吗?没有过也没关系,我和祢豆子有经验的!” “义勇桑,团里还有好多柱,我可以再去找找别的coser,说不定可以凑齐九柱!” …… 富冈义勇听着耳边不停的话,眼中浮现挣扎,脚步也慢了下来。他第一次出cos,感觉一点也不还原,肯定和其他人差距很大。这样的他却被邀请了拍摄场照。 “你话好多。”第一天认识,他就和我说了这么多话,有点开心。 “哎,这样吗?” 还不等灶门炭治郎再说些什么,祢豆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拉着义勇快走了几步到拍摄位子。 -4- “炭治郎,你回来啦。” 时透无一郎笑着看向回来的炭治郎。向另一边跟着来的富冈义勇点了点头。 炼狱杏寿郎也凑过来搭话,“唔姆!回来啦!人都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开始!” “等其他人回来一起吧,应该能凑齐差不多的人了。” “你们没休息好吗?”一直站在这里等,一定很累。 不死川实弥和伊黑小芭内好兄弟样的往回走,正好听见富冈义勇说的话。 “?你什么意思,说我们脸色不好看吗?” “富冈先生一定是代入人设了吧。” 蝴蝶忍在一旁调和,侧头看向富冈义勇。 “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 “冷静冷静!大家不要吵架啊!” 甘露寺蜜璃慌张地试图让场面缓和下来,双手晃动着,像是试图吹散大家的火气。 不死川实弥想起动漫里富冈义勇的样子,也没那么生气了,心头对富冈义勇还是有点不爽。 啧,看着不像是在演戏,真有人和水柱的说话方式这么像吗? -5- 结束后加个联系方式,建个群吧!以后也可以一起出漫展。 好了!来,大家一起拍个照吧! 搬运,别去搜! 番外的梗在简介和提要,可点梗 正片是按短篇写的,字数不多,后面会成熟 别搜!别搜!别去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漫展出了天选cos 第2章 野餐投喂了义勇 -1- 那一天之后,灶门炭治郎依旧在和富冈义勇联系,时不时就跑到富冈义勇的学校来找义勇玩。 富冈义勇才知道灶门炭治郎和祢豆子在cos外也是亲兄妹,家里还有很多孩子,只不过一般只有他们两个去漫展cos。 通过这些天的聊天,得知几个柱和大家都住在这附近,每个人都离得很近。 很近就代表着团建非常方便,这天大家约了一起去一个公园里野餐。 -2- 悲鸣屿行冥早早来到了野餐地点,找了个有阴蔽的地方,把型号超大的野餐垫仔仔细细铺平,细心地用小石子压好边角。原地开始了冥想。 “啊……如此美好的清晨……” 义勇到的时候一眼看见了显眼的大号野餐垫,慢慢走过去挑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望着一点开始发呆。 过了段时间柱们陆陆续续到达。 先到的蝴蝶忍提着野餐篮和早到的两人打了声招呼,先行布置起了野餐物品。稍迟些的时透无一郎和伊黑小芭内各自找了个位置,并没有额外的交流。 宇髄天元华丽地点燃了现场的气氛,带着华丽的保温箱以非常引人注目的方式到场: “诸位!华丽的野外套餐来了!” 时透无一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了带吃的。原来野餐是要带东西的? -3- “抱歉大家久等了!”伴随着声音甘露寺蜜璃抱着堆的满满当当的野餐篮,双颊红扑扑地往野餐垫跑来。伊黑小芭内开始紧张起来,看着甘蜜寺走到自己看得见的位置。 后面的炼狱杏寿郎的声音跟在甘露寺声音后面响起,“唔姆!好天气!大家都到了啊!”他大步流星走来,手中捧着大的夸张的饭盒。 最后到的柱不死川实弥皱着眉,一脸“真麻烦”。 -4- “抱歉!因为准备吃的所以来迟了!” 炭治郎一边鞠躬一边走来,祢豆子则亦步亦趋得跟在炭治郎后面。 “都怪伊之助这个白痴!我为什么要来这个都是可怕大叔的地方啊!”我妻善逸一手端着一个蛋糕盒,另一只手提着一小袋子零食,走得很平稳担心蛋糕翻了。 嘴平伊之助不知道从哪里一个冲刺冲向野餐垫,“哈!这些食物都是我山大主的!” 玄弥比这三人稍稍早点,是偷偷跟在实弥身后来的。表情有一些僵硬,坐在了离实弥不远不近的地方。 -5- 这些人中义勇是最新加入的,聊天时话题都时不时拐向富冈义勇。 “唔姆!富冈!你带来的鲑鱼看起来很美味!为什么一个人坐在那边?来这里!” 富冈义勇抬头看了眼有着洪亮嗓门且直接的炼狱杏寿郎,转头。 “不了,这里更好。”(我在这里才不会影响到你们。) 场面一时有点冷。 但是大家通过线上交流和那天漫展短暂的相处,明白富冈义勇和动漫里的性格很像,稍微反应一下也能知道义勇的具体意思。 -6- 炼狱杏寿郎拿着自己的饭盒直接走到富冈义勇边上,“富冈!我的便当好像准备多了!帮我吃掉点吧,这是今天野餐的一部分!” 蝴蝶忍在一旁憋笑,“是啊,富冈先生,浪费食物可不好呢。悲屿鸣先生可是早早来到这里,选了个有好风景的位置呢。” 富冈义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略显僵硬地吃了些杏寿郎的便当。 -7- 果然,富冈义勇和水柱很像呢,是个外冷内热不擅长社交的人。 -8- 炭治郎看了眼富冈义勇带来的鲑鱼,凑到富冈义勇边上絮絮叨叨地询问鲑鱼有关的事情,比如鲑鱼怎么挑选、调料方面的问题。 祢豆子拿了个自己做的可爱团子,两只手捧向富冈义勇,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我妻善逸刚刚小心翼翼地拆开蛋糕盒想给祢豆子,看到这一幕整个人灰败裂开:“呜呜呜为什么啊”) 富冈义勇愣了一下,双耳泛红,接过了团子。 “……谢谢。” 边上的人看似没有说话其实都在暗戳戳竖着耳朵在听,看到这一幕感觉心都要化了,各自的话题微妙的歪了。 “哈哈这个金枪鱼,吃着很可爱呢。”/这个紫藤花茶闻着很让人,咳、心软呢……” -9- 蜜璃把自己带来的樱饼拿了一个要放在义勇前面。 义勇下意识想要拒绝说“不用”。(没必要给他吃这个。) 蜜璃没有退缩,直接把樱饼放下。笑着说: “就尝一口嘛,这是新尝试的配方,需要义勇先生才可以得到确切的意见。” 不死川实弥扔了个自己带来的饭团到富冈义勇怀里,不耐地“啧”了声。 -10- 他们很有礼貌。 义勇沉静地想,和以前不一样。 这是为什么?是假装的吗? 需要保持距离,需要观察。 第3章 义勇变成了“校猫”[番外] -1- 猫猫义勇,一只长期在学校里“寄读”的黑色长毛猫猫,有着一双带有独特疏离感和冷静感的蓝眼睛。其独有的高冷优雅气质和“摄人心魄”的帅气外貌深受大家的喜爱,被大家亲切的称之为“校猫”。 这只猫猫最喜欢躺在学校湖泊边上的石头上,晒太阳的同时,能够听见不远不近在校园跑的学弟学妹们踏踏的脚步声和细细的交谈声,很是助眠。 猫猫几乎不主动亲近人,但对送上门来的“供品”也会在一番仔细的评估后食用。 -2- 感受着身上暖烘烘的阳光和跑道上的青春气,呼噜呼噜的声音不由自主溢出。 熟悉的脚步声传入耳朵,头已经熟练的转向另一侧,耳朵却是向着炼狱杏寿郎。 “唔姆!义勇!又是一个美好的清晨!一起来运动吧!” 亮滑蓬松的尾巴随着炼狱的说话节奏抖动拍打着身下的石头。 杏寿郎没在意义勇有没有回答自己,和义勇猫猫打完招呼后和社团的其他人一起晨练跑步。 义勇睁开一只眼瞥向离开的炼狱杏寿郎,大尾巴垂在石头上略显纠结的左右晃了几下。 在“无人注意”的时候,一只威风凛凛的大黑猫跟在了晨练部队后面,时不时上这棵树,下那个坡,仿佛在履行自己监督的职责。 -3- 灶门炭治郎带着少盐的小鱼干找到了悠哉晒太阳的义勇猫,感觉到义勇猫心情不错,炭治郎也温柔地和义勇打招呼。 “早上好啊,义勇同学。” 猫猫义勇状似无意地坐在原地,尾巴却“吧嗒吧嗒”抽打着地面,频率越来越高。 等待着小鱼干摆放好后,义勇礼貌地蹭了一遍炭治郎,贴着人似乎很冷静地吃了起来。 炭治郎看着高高竖起的猫尾,尾巴尖尖小小地勾起,后面忍不住环住他的手腕。不用“读”都能看出义勇桑的开心。 义勇桑的尾巴,今天也很高兴呢。(大大的微笑) -4- 蝴蝶忍放下手机,带着刚刚拍下的义勇猫猫照片发了个校园墙,告诫新入学的新生们不要随意投喂学校的猫猫。特别注意最好不要投喂猫条,很容易会引起口炎。 拿着手中的营养餐凑近猫猫。义勇回忆起上次吃下的药,尾巴不由炸成了“鸡毛掸子”,尽显自己蓬松的毛量。 鼻尖干净的味道告诉他这并不是药,尾巴慢慢恢复原状,缓缓摇摆起来,似乎是在犹豫。 蝴蝶忍用手凑近虚虚靠着自己脚踝的猫尾,还没碰到就被敏锐的义勇猫松开。 义勇的尾巴,要比他坦诚得多呢。 -5- 义勇冷静地看向亮闪闪的物体,本来有点僵硬的尾巴倒是对一闪一闪的东西很感兴趣,慢慢被吸引得随着闪过来的光线晃来晃去。 宇髄天元拿着缀满亮片和小钻石的华丽蝴蝶结,大笑着试图让义勇猫戴上。 原本有些僵硬耸立的尾巴蓦地软了下来,无奈地表示“真是拿你没办法”。 戴着华丽蝴蝶结的义勇猫在校园里走着,引起了巨大关注,要是具现成闪光灯,那义勇就像是走在了红毯上。 义勇驾轻就熟地往人烟稀少处走去,找到了正在樱花树下发呆的时透无一郎。 尾巴放松地围住身体,尾尖偶尔随着无一郎的呼吸抬起放下,是全然放松的表现。 -6- 甘露寺蜜璃注意到了路过的义勇猫猫,兴奋地递出自己做的猫猫形状和小鱼形状的小饼干:“快来尝尝!这是专门给你做的哦。” 伊黑手腕上缠着的镝丸立刻探出头和义勇对视起来,伊黑小芭内也散发着低气压。 猫猫义勇看了眼伊黑,尾巴尖纠结的扭了扭,但美食在前,还是吃掉了爱心小饼干。期间尾巴一直往蜜璃那边倾斜。 吃完小饼干,蹭蹭蜜璃任撸了一会儿,在低气压下离开。 亲近地靠近悲屿鸣行冥,尾巴大幅度热情摇摆着。当悲屿鸣抚摸他时,整个身体放松下来。 在坚实的臂膀下打着呼噜消食。 -7- 不死川实弥一直觉得“校猫”义勇看他的眼神一直带着鄙视。他时常会指着高处猫猫大喊:“喂!敢不敢下来!不许跑!” 于是,校园里经常能看见风一样的男子追着一道黑色猫影的奇观。 但在校外不良少年试图用小石子砸义勇猫猫时,他又是冲出去理论的那一个。 义勇猫也会在实弥受伤时,叼来一个医务室顺来的创可贴。蹲在远处盯着实弥,尾巴在身侧向着实弥,焦虑的摆动。 -8- 这天,义勇猫猫依旧在湖边石头上冥想。 清风带来远方熟悉的气息,蓝色的猫眼瞬间睁大,瞳孔因震惊缩小成竖线——是已经毕业的锖兔学长,义勇猫猫最亲近的人。 “喵……”他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叫声,像是不可置信,也是想念。 锖兔伸出手,义勇毫不犹豫地蹭过,一遍又一遍用力蹭过锖兔的手和小腿。蹭够了之后又原地躺下翻滚,露出带着细软毛发的肚皮。 发出的呼噜声不像以往细不可闻,而是如同一辆小型摩托车引擎般响亮、绵长,整个身体都在共振。 “大家把你照顾得很好呢。” “我找了个附近的工作,以后也可以经常来找你了。” 第4章 科学家也会流非理性分泌的眼泪吗[番外] 他能计算万物,却算不出这滴眼泪的成分。 当理性的高塔在梦境倾斜, 唯一的“误差”, 名为父亲。 - 意识沉浮于黑暗和剧痛的边界,千空明白,自己的生命体征正在滑向危险的谷底,大脑缺氧、严重贫血,逻辑模块时断时续。 然后他听到了声音,是舱门开启的气密声、还有莫名熟悉的脚步声,以及虚空中,宇航服与地面摩擦的细微声响。 他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迷糊的视野逐渐聚焦。 这里不是村庄,不是小岛,也不是他和同伴们合力制造出的珀尔修斯号。 而此时,一个绝不可能出现的身影正逆着光向他走来。 千空知道自己在梦里。 大脑的理性区域如稳定的程序般持续运行,冷静地提示他:这是自我修复过程中产生的幻觉体验。逻辑清晰,条理分析。 可当这个身影落入眼帘时,所有的理性警报都只能无力的哀鸣。 比记忆中沧桑了些,眼角有了更深的纹路,眼神带着穿越了无尽星海后的疲惫,但的确是活生生的、呼吸着的百夜。 “千空……”百夜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带着失而复得的惊喜,和一丝畏惧。 百夜的眼神扫过千空胸口的伤痕,充满了作为父亲的心疼。他利落地为千空包扎起来,像是小时候为磕碰到的小千空包扎一样。 “真是的,爸爸我居然没能更早见你。”百夜一边包扎,一边低声说话,每个字都仿佛浸满了三千多年的思念和遗憾,笑容温暖,“留你一个人,在这个石头世界里一个人坚持了那么久。” 千空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下都感觉胸口在被棉花堵塞,又像是有细细密密的碎玻璃。 “你不是他。”千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肯定,“你只是我的大脑根据记忆构建出来的,模拟人格。” 这是残酷的科学事实。时间,无情地割断了两人。眼前的“百夜”,不过是他自身记忆和情感的投射,一个无比真实,却终究是虚幻的倒影。 “你长大了。”百夜包扎好,包扎完毕,他轻轻拍了拍千空未受伤的肩膀。抬头端详着他,眼神里有欣慰,但更深处,是一种千空无法完全解读的情绪,有愧疚,也有失落…… “啊,毕竟过了三千七百年,百分之一百亿会有变化的吧。”千空试图用他惯常的、带着数字的冷静语气回答,但声音出口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沙哑。他的脑海里一下就蹦出了三百七十万个小时,两亿两千两百万分钟…… “对不起。”百夜突然说。 “但我一直都明白,我的儿子,孤零零地在遥远的未来,在石头世界里醒来,也会想要唤醒所有人……” 百夜抹了把脸,望向远方沉落的夕阳,仿佛能穿透时间。 “千空可真是的,给了我一个……隆重的见面礼啊。”百夜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他特有的、仿佛永远含着笑意的调侃语调,“一来就给我展示这么刺激的‘科学实验’成果?” “啊,算是吧。刚刚算是解决了棘手的麻烦吧。”千空轻描淡写回道。 不等千空继续说些什么,百夜变戏法般,从身后掏出了两个椰子,甚至还插着空心的草茎。 “来,补充点水分,保证纯天然无添加,原汁原味。” 千空接过椰子,低头喝了一口,温凉的触感很真实,甜涩的汁液滑过喉咙:“糖分、电解质,在这种环境很合适了。” 百夜抱着自己的椰子,像是随口闲聊:“说起来,我前几天看到了一只从未见过的鸟,羽毛是蓝绿色的,飞起来的样子……嗐,真该让你也看看,你要是看了,肯定能立刻说出它的学名,说不定还能顺便做个滑翔翼出来。” 千空看着白夜,看着被烈日和时间雕刻的粗糙了些的皮肤,和那双依旧明亮的双眼。 “嗯。”千空配合的笑了起来,像是没有经历那三千多年,“听描述,可能是鹈鹕的变种,或者……得益于孤岛环境演化出的亚种。” 百夜立马兴奋了起来,像是个得到了期待中反应孩子:“对吧,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他兴致勃勃地比划着,“它下次飞过来,我给你指出来。” 他的笑声爽朗,仿佛千空只是来岛上探望他,仿佛那三千七百年的石化、文明的覆灭、数次的生死危机,只不过是一场来不及细说的、短暂的噩梦。 所有的惊心动魄、所有的孤独守望,都被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藏在了关于海鸟羽毛颜色、潮汐规律、植物花期这些最寻常的话题之下。 然而,缺氧的大脑无法维持长久又完美的梦境,海洋上的夕阳时而变成清晨,时而变为一片石林。百夜的身影也变得闪烁、模糊,就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剧。 百夜也察觉到了。他停下动作,深深地望着千空,眼神中不是纯粹的悲伤,夹杂着期望和温暖。 “好了,休息得也差不多了,我也是时候去检查一下陷阱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倒霉的食物送上门来。”他像往常一样顺着安排,仿佛一切照旧。 百夜走到千空面前,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轻柔。透明模糊的身影张开双臂,那是一个无声的邀请。 千空僵硬地站在原地,理智告诉他这是虚幻,但情感却忍不住决堤。他最终还是向前一步,投入了怀抱。没有体温,没有实感,就像拥抱了一团空气。但他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让人忍不住落泪的安心感。 “千空。” “嗯。” 他的身影在夕阳下开始变得破碎,声音却依旧清晰,还带着笑意。 “下次再来,记得走正门,好好地来拜访我。” “……也别再带着一身伤了!” 千空猛吸一口气,如溺水者浮出水面,意识被拉回现实。身体的剧痛排山倒海般涌来,但比疼痛更清晰的,是脸上尚未干涸的、冰冷的泪痕,和怀里那残留的、依旧让人安心的怀抱。 他静静地躺着,望着天花板。 “看吧……就算是我,在失去重要之人时,泪腺的分泌功能,也会正常运作啊。” 这场梦,是慰藉,还是一次清醒的、对“永远失去”这个概念,再一次虐心的重温呢。 - 当脑中的百亿思绪,都无法解析名为“永别”的课题时; 当最精密的计算,都算不出一次重逢的概率时; 泪腺,这个原始的生理构造,便成了唯一能输出答案的终端。 它分泌的,不是水、钠和钾—— 是无法被公式概括的思念和遗憾,是最终凝聚成的,唯一的解。 第5章 网住了一只义勇 -1- 富冈义勇的面前摆着炼狱杏寿郎强塞过来的便当、甘露寺蜜璃坚持“要他品鉴”的樱饼、祢豆子递来的可爱团子,还有不死川实弥抛过来的一个饭团。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缓慢地吃着。这无声的接受,在众人眼中。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一种微妙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他接纳了他们的食物,仿佛也象征性地接纳了他们的存在。 -2- 蝴蝶忍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她啜了一口茶,笑吟吟地看向义勇:“上次在漫展遇到富冈先生,真是让我们大吃一惊呢。” 她放下茶杯,声音轻柔得像是在闲聊,“说起来,义勇先生穿着这身羽织里参加野餐,就像‘水柱’本人来到了这里。” 义勇抬起头,眼中有一丝不解。 “唔姆!”炼狱杏寿郎洪亮地接过话头,身体前倾,眼中燃烧着火焰般的热情,“那份沉静和强大,绝非模仿能够达到!”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义勇因食物而略微松弛的身体再次紧绷。他抬起眼,蓝色的眸子平静无波,语气淡然得像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你们认错人了。” -3- 炭治郎急忙上去,诚恳地解释:“富冈先生,我们是一个《鬼灭》的同好社团,正在筹办一个字母站的活动参赛视频,所有的角色都齐了,只差水柱……” 伊黑小芭内言简意赅补充:“直到遇见了你。其他人都没有感觉。” 富冈义勇的视线微微下垂,声音依旧平稳,说话的内容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我不理解这种扮演。”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模仿一个虚构的角色,没有意义,” -4- “哈?!”嘴平伊之助第一个跳起来,“你这‘蓝色的深潭’什么意思?是在说我们做的事无聊吗?!” 我妻善逸抱着头惨叫:“完了完了!我们的热情被说成是‘没有意义’了!” 蝴蝶忍的笑容加深了几分,语气轻柔,却带着锐利:“原来在富冈先生看来,我们全力以赴的爱好,是这么‘没有意义’的事情吗?” -5- “不是。” 义勇否认,没有几不可见地蹙起。 他越想解释,言语就越是精简而生硬: “意义,在于真实。” “我不是他。” -6- “唔姆,我懂了!”炼狱杏寿郎猛地一拍手,“你是认为,真实的你,不配扮演那个‘英雄’,对吗?” 悲鸣屿行冥流着泪,低沉的声音响起,“啊啊……富冈,你无需扮演任何人……你的‘真实’,便是我们追寻的答案……” 我妻善逸指向富冈义勇,声音拔高:“对啊!我就说怎么既视感那么强,不止名字像,连那种‘我不和你们一起’、‘我和你们不一样’的变扭性格都一模一样啊!” “喂!”不死川实弥在一旁不耐烦地咂嘴,“别磨磨唧唧的!又不是让你去干什么坏事,拍个视频而已!” 甘露寺蜜璃双手捧心,眼睛闪闪发光:“而且富冈先生现在穿的这件深蓝色外套,也和水柱感觉很像呢!”她双手合十,“拜托了,富冈先生!有了你,我们的视频就真的完美了!” -7- 义勇沉默了。 他看着周围这些执着于理解他、甚至过度解读他每一句话的人(其实没有)。 他们将他平静的拒绝,每一句“不行” 都当成了“他更像了”的佐证。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奇妙行逻辑漩涡——他越是展现真实的自我,就越符合他们对于那个角色的期待。 他看着周围一张张热情、笃定又带着恳求的面孔,他们的真诚与期待不容置疑。他筑起的心理防线,在这片二次元热爱和三次元巧合共同铸就的温柔“围剿”下,逐渐瓦解。 -8- 良久,像是认命般,义勇极其轻微地叹了口气 点了一下头。 “如果你们坚持。” “……好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欢呼声爆发。炼狱的爽朗大笑、炭治郎的雀跃、善逸“得救了”的尖叫交织在一起。 在喧闹的中央,富冈义勇平静地拿起一个蜜璃给他的樱团咬了一口。 他依旧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但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落入了一个——有善意编织的,温柔的罗网。 甜腻的味道在口中化开。看着身边这群因为他的加入文欢欣鼓舞的人,他隐约觉得,这次的偶然的漫展相遇,或许真的会将他引向一段意想不到、有些吵闹却又充满温暖的缘分。 -9- 很快,义勇就体会带了这个承诺带来的连锁反应。 第二天一早,他的手机就震动个不停。群里,“鬼杀队”的群名格外醒目。 [- 五蚂蚁! 邀请鲑鱼萝卜/。加入了群聊 - 樱饼赛高:欢迎富冈先生!!!??? 五蚂蚁!:唔姆!富冈!这是水之呼吸的动作参考视频! (附件:长达2小时的剑术教学链接) 山之王:到时候和本大王打一架! 请和我结婚:义勇哥!这是台词本,虽然台词不多但请务必背熟!!! 请和我结婚:哭喊jpg. 不想忍:阿拉,富冈先生,周末要不要一起去布料市场?需要为你定制一套更还原的服装呢。 伊黑:拍摄时间发群文件了。 实弥(勿扰):收到。 玄弥(目标警校生):1] 第6章 一人一只小义勇[番外] -1- “喝!”炼狱杏寿郎挥出一刀,汗水随着动作滴落在地板上。结束晨练的他正准备去淋浴,却听见不远处的储物柜后面传来奇怪的细小声响。 他警惕地绕过去查看,发现是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蹲坐在地上,试图把比他还要长的竹刀举过头顶。 小孩外面套着松垮的羽织,虽然因为力气太小,竹刀不是这边倾斜到地上就是另一边倾到地上,但是脸上没有一点气馁,全是专注。 “唔姆!这是谁家的小孩!”炼狱大声问道,同时慢慢靠近。 小孩被突然的声音吓到,竹刀“啪”地掉在地上,险些打到他的头。他抬起头,炼狱这才看清他的面貌——一个几乎是等比例缩小的富冈义勇。 “义勇?”炼狱难以置信地蹲下身来,疑惑震惊地低头看着小义勇。 小义勇看到是他,眼睛一亮,摇摇晃晃站起来,一把抱住炼狱的腿,努力踮脚试图够到炼狱的脸,用脸颊蹭了蹭,发出满足的叹息。 炼狱大笑起来,将小义勇高高举起:“不管是怎么回事,你都是一个充满气势的小家伙!是万圣节的小礼物吗?” 小义勇先是一愣,随后在空中开心的挥动着手脚,发出清脆的笑声,手好奇地够向炼狱的金色头发。 这与炼狱熟悉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富冈形成鲜明的对比,这让炼狱感到困惑又好笑。 -2- 蝴蝶忍的药剂室里弥漫着草药的清香。她专注实验,身后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回头一看,一个穿着松垮垮深蓝色羽织外套的小豆丁,正踮着脚,好奇地伸手去够桌上那瓶金色的糖果罐——那是忍准备给和自己相熟的那些孩子们的万圣节礼物。 小豆丁转过头,水汪汪的蓝色大眼睛弯成了月牙,一张与富冈义勇极度相似的、却充满稚气的肉嘟嘟的脸,对着她露出来一个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小手还握着一个刚刚“偷”到的糖果。 “阿拉?”蝴蝶忍蹲下身,戳了戳小义勇软乎乎的脸蛋,“真是难以置信的景象呢,富冈先生居然在这样笑?” 小义勇一点也不怕生,用脸蛋回蹭她的手指,咯咯笑了起来,伸出了短小的手臂,似乎想要她抱。蝴蝶忍不由自主地将他抱了起来,发现他并没有她想象中重。 小义勇在她怀里扭动着,好奇地抓着她外套上的蝴蝶扣。自顾自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什么,举着手里的糖,递给了蝴蝶忍。 蝴蝶忍接过,看着眼前这个笑容纯粹的小孩子,她微微一怔,拨开糖纸,将糖果轻轻塞进他嘴里,“甜吗?” 小义勇眯起眼,用力点头,笑容看起来比糖还要甜。 “姐姐……”软糯的童音响起。 蝴蝶忍不住微微睁大眼睛,笑着抱紧了小义勇,感受着小脑袋靠在自己颈窝的温热,小手依赖的抱着他,“哎呀,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3- 宇髄天元正在为他的万圣节特辑拍摄照片,背景布置地华丽而闪亮,充满骷髅、蝙蝠和南瓜的元素。 “好,下一个造型!”他指挥着助手,转身时差点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低头一看,一个穿着大好几号羽织的小男孩蹲在地上,好奇地摸着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的亮片。 “哇哦,这是哪来的小模特?”宇髄惊讶地问道。 小男孩抬起头,宇髄倒吸了一口气——这孩子简直就是富冈义勇的缩小版,但表情明显生动了很多,眼睛亮晶晶的。 “华丽!简直太华丽了!”宇髄兴奋地拍手,小义勇的脸上是不知道哪里蹭上的金粉银粉,露出的笑容像钻石般耀眼,他瞬间被征服了。 宇髄让助手拿出各种华丽的布料和装饰,为小义勇量身制作了一套奢华的迷你和服,还在他的头发上撒上了闪亮的金粉。小义勇对这一切都非常配合,甚至在高兴地转着圈圈。 令人惊讶的是,面对宇髄的镜头,小义勇表现得非常配合,虽然动作不太自然,却正正好好反映出了小孩子的可爱感。 “天才!这是天生的模特!”宇髄一边疯狂按着快门,一边发自内心地赞叹。 拍摄间隙,小义勇跑到宇髄身边,用力地踮着脚,伸手往上,似乎想够什么。 宇髄配合的低下头,小孩子柔软的手指擦过了他的额头,他以为小义勇想要他头饰上的宝石:“你想要这个?” 小义勇摇摇头,先是轻轻抹了把宇髄忙碌下额头上的薄汗,然后突然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又飞快跑开,小脸蛋害羞得红扑扑的。 宇髄愣在原地,摸着被亲的脸颊,难以置信那个冷漠富冈竟然有如此“热情”的时候。 -4- 时透无一郎喜欢天台。这里离天很近,也最安静,是逃避下方万圣节喧嚣的绝佳去处。他仰躺着,望着天空中缓慢流动的云朵,思绪放空。 直到一小片阴影投射到他身上。 他眨了眨眼,眼睛聚焦,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的、蓝宝石般的眼睛。一个小孩,大概两三岁,正弯着腰,好奇地、安静地看着他。柔软的黑发垂落下来,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这张脸……时透无一郎的思维有瞬间的凝滞。 小家伙见他醒了,也不害怕,只是伸出小手指了指天空,奶声奶气地说:“云……白白。” 时透坐起身来,没有回应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小义勇也没期望能得到什么回应,自顾自在时透身边找了个位置,学着他的样子,端正地坐下,抬起头来看天。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并排坐在天台上。只有风吹过的声音,和远处下风隐约传来的节日音乐。 过了不知道多久,两片像是萝卜和小鱼的云飘过。时透听见身边传来小小的“咕噜”声。他偏过头,看见小义勇摸着肚子,眼睛还盯着那朵云,有些害羞地说:“白白……饿。” 沉默半晌,时透从口袋摸出来半包仙贝,递了过去。小义勇接过,用刚长齐的小米牙小心翼翼地啃着,然后对时透露出了个嘴巴带着碎屑的,纯粹又满足的笑容。 -5- 甘露寺蜜璃放下刚刚做好的一碟粉嫩晶莹的樱饼放在台子上,准备到外面做些别的准备。只是转身准备走到门口的功夫,她就听到了料理台那边传来“啪嗒啪嗒”的声声响。 “唔?” 她回头,看见料理台边探出一个小脑袋。小身子努力伸长,蓝色的眼睛冒出又落下,好不容易努力踮脚,小手努力地探着那碟粉嫩的点心,才发出了碟子拍打台子的“啪嗒”声。 那张小小号义勇的脸上写满了“超想吃”的渴望,完全没发现已经被当场抓包了。 “啊!是小义勇!”甘露寺又惊又喜地轻呼出声。 小义勇吓得一抖,缩回手,心虚地从台子后面慢慢挪了出来。嘴角还沾着一点点刚才偷尝成功的、蜜璃放在一边备用的豆沙馅。 他扬起小脸,看着蜜璃,那双蓝色的眼眸里没有往日的沉寂,只有做了坏事的慌张和无措,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甘露寺的心瞬间被击中,她蹲下身,没有责备,反而觉得这样带着“生活气息”的小义勇非常的可爱。她拿起一块完整的樱饼,递到小义勇面前,声音无比轻柔:“是想吃这个吗?姐姐喂你吃呀!” 小义勇看看她,又看看诱人的樱饼,大眼睛里的慌张逐渐被惊喜取代。 他用力地点点头,凑近比他两只手还大的樱饼,先是试探性的嗅嗅,然后啊呜一口,幸福的眯起了眼睛,粉糯的饼皮和甜甜的豆沙让他开心的晃了晃脑袋。 “好吃吗?” 小义勇的嘴被塞得满满的,说不出话,又使劲地点了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推着蜜璃拿着咬了一口的樱饼的手到蜜璃嘴边,想要分享给蜜璃。 “啊啊啊啊啊!太可爱了!!”甘露寺蜜璃的心被小义勇的举动彻底融化,她顺势给了这个身上还有些豆沙香的小家伙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简直就是甜点小天使!” -6- 伊黑小芭内从厨房倒完水回来,发现房间里多出了一个细小的呼吸声,他愣愣地看向沙发上蜷缩着的小小身影。 他那张几乎不接待客人的灰色沙发上,小身影睡得正熟。海藻般蓬松的黑发,白皙的皮肤,还有那身眼熟的、做工精致的迷你羽织。这孩子,简直和富冈义勇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仿佛感应到了伊黑的视线,小男孩睫毛颤了颤,睁开了那双湛蓝的眼睛。他没有因为陌生的环境和伊黑脸上的绷带而惊慌,只是懵懂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很快就被踞在伊黑颈间的镝丸吸引。 “蛇蛇……”小义勇小声说,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好奇,没有一丝恐惧。肉乎乎的小手,在空中做了个轻柔的抚摸动作。 伊黑默认地俯下身,让他可以摸到镝丸。小义勇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镝丸光滑柔软的身体。镝丸似乎也很享受这温柔的触碰,吐了吐信子。 “漂、凉。”小义勇抬头看向伊黑,然后摸了摸自己似乎“瘪”了下去的小肚子,眼巴巴地说:“饿……” 伊黑叹了口气,他不可能放任这么小的小孩子不管。他做了件自己都没想到的事:他解下了一部分手臂上的绷带,一段轻轻系在小义勇的手腕上,另一端则在自己的手里,做成了一根独特的“防丢绳”。 “走吧。”他说,“带你去买东西吃。” 在灯火通明的万圣节城市里,这对组合引来了不少目光。高大的、缠着绷带的青年,和他身边,通过绷带连着的小男孩。 -7- 不死川实弥怒气冲冲地走在回公寓的路上,脑海里还在回放白天与富冈义勇的不欢而散。那个一脸冷淡的家伙,简直比直接回嘴更让人火大。 他拐进了一条离家不远的僻静小道,打算抄近道回家。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带着心疼的呜咽声钻进他的耳朵里。实弥皱着眉循声找去,在巷子深处一个堆满纸箱的角落,看到了让他愣住的一幕。 一个看起来三岁左右的小孩,正蹲在地上,小小的背影对着他,身上套了件极其眼熟的、宽大的深蓝色羽织,衣摆拖在了地上,沾了些灰尘。 男孩面前是一只缩在阴影里的小猫,小猫的后腿似乎受了伤,蜷缩着身体。小孩似乎想靠近,又怕不小心伤害小猫,伸出的小手犹犹豫豫,嘴里发出轻柔的、带着安抚性的“哦哦”声。 那张让不死川实弥该死的熟悉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急切。 小义勇看到不死川实弥,先是被实弥脸上贴着的疤痕贴纸吸引了一下注意力,然后求助地指向猫咪受伤的后腿,又双手合十,用泪水要掉不掉、充满恳切的蓝眼睛望着实弥,发出带着哭腔的模糊音节:“……痛痛……” 不死川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啧了一声,烦躁地抓了抓那头炸开的白色短发。 “麻烦死了……”他嘴里嘟囔着,身体却不受控制蹲下,用自己随身携带的腰包里的物品清理和包扎去那道划伤。动作不算轻柔,但足够利落专业地开始处理小猫的伤口。 不死川迅速而精准地为小猫包扎好了伤口,身边传来一声小小的、松了口气的呼气声。他转过头,小义勇对他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带着泪花的笑容。 那笑容温暖、纯粹,像穿透阴云的阳光,与富冈义勇平日的面无表情判若两人。 下一秒,让不死川实弥浑身僵硬的事情发生了。 小义勇向前一扑,两只短短的手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温热的小脸紧贴着他的脖子,依赖感激地蹭了蹭。 几乎同时,那只刚被包扎好的小猫,也拖着伤腿,凑了过来,用毛茸茸的脑袋,亲昵蹭了蹭不死川实弥的小腿。 -8- 悲鸣屿行冥送走了一批来讨糖的“小幽灵”和“小巫师”们,正准备关上家门,准备第二天的幼儿园行程。 就在他即将合上门扉时,一声极其细微、带着点犹豫的“唔”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循声低头,巨大的身躯在门口廊灯下投下了长长的影子。 只见门边的石阶上,坐着一个穿着有些熟悉的蓝色羽织的小孩,此刻像一朵蔫蔫的蓝色蘑菇。 小孩仰着头,一张沉默寡言的富冈义勇的脸,此刻缩小了好几倍,脸颊肉嘟嘟的,嵌着一双如雨后湖水般澄澈蓝眼睛,正带着好奇的神情望着他。 行冥缓缓蹲下身来,庞大的身影如山岳般沉稳,尽力与小家伙平视:“迷路了吗?孩子。” 小义勇看着他,没有被这异于常人的体型吓到,只是觉得那声音很温暖,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举起自己的小手,手心里是一个糖果,像是要给他。 行冥的心瞬间柔软下来:“外面风凉,进来吧。” 他伸出那蒲扇般的大手,没有直接去抱或者拉小义勇进门,而是摊开掌心,递到小义勇眼前。 小义勇几乎没有犹豫,把自己的小手信任的放了上去,小到只能抓住行冥的一根手指。他又思考了片刻,伸出两只手做出要抱抱的动作。 行冥一愣,试探性地伸出另一只手,稳稳地抱起了小义勇,他以极缓、极稳的步伐,走进温暖的家里。他将小义勇安置在沙发上。接着,他走进厨房,不多时,端出一碗冒着热气的、香喷喷的软烂蔬菜粥。 行冥舀起一勺,仔细吹凉才递到小义勇的嘴边。小义勇“啊呜”一口,粥沾了一点在嘴角,他满足地眯起眼,晃了晃悬空的小短腿。不时发出“嗯嗯”的满足声。 -9- 产屋敷耀哉正独自一人在家中休息,突然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外面却空无一人。正当他疑惑时,感觉衣角被轻轻拉到,低头一看,一个小男孩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束野花。 男孩扬起头,产屋敷惊讶地从中看到了富冈义勇的特征。 “晚上好,小朋友。”产屋敷微笑着问,“这是给我的吗?” “给,漂亮。”小义勇点点头,声音清脆而认真,把花递给他,有些不熟练地说出了万圣节口号,努力地表达着善意,“糖糖,或,捣蛋?” “要进来休息一下吗?”产屋敷会心一笑,提议道。 小义勇点点头,有些摇晃地走进门,乖巧地跟着走进房间,直到看到沙发。他努力爬上了沙发,虚虚叹了口气,疲惫地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产屋敷坐在他边上。 产屋敷好笑的看着小义勇的一系列动作,配合地靠近孩子坐下。他一坐下,小义勇就靠在他身上,闭上了眼睛。 产屋敷轻轻搂住这个小家伙,感受这份无条件的信任和温暖。和大义勇那种矜持的冷淡距离感不同,小义勇直率,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 不久,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孩子已经睡着了,手还无意识握着他的手指。产屋敷小心地调整着姿势,让他能睡得更舒服。看着那张恬静的睡颜,他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10- 灶门炭治郎早早起来准备烤制第一炉面包,当他推开后门,准备搬运面粉的时候,敏锐的鼻子立刻捕捉到了一丝熟悉又略有不同的气味。 那是一种……像初雪融化后,浸入清澈溪水般的干净气息,带有一点孩童特有的、甜滋滋的奶香气,杂夹着一丝迷茫和无措。 这气味的核心显然是社团的“水柱”师兄——富冈义勇。但这个形态和感觉,完全不对! “咦……”炭治郎疑惑地循着气味望去,只见堆放着空箱子的角落里,一个穿穿着缩小羽织的小小身影,正抱着膝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 小家伙抬起头,用那双酷似富冈义勇、但此刻写满了天真和好奇的蓝色眼睛望着他。 炭治郎的心瞬间被这纯澈无辜的气味和模样击中了,“义勇先生?!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他急忙跑过去,蹲在小义勇面前,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小心的温柔。 小义勇似乎也在炭治郎的身上感受到了阳光和善良交织的、令人安心的温暖,他没有害怕,朝着炭治郎伸出两只小短手,露出了一个缺了颗门牙的、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 “哥哥,抱~” “哥哥,怎么了?”疑惑炭治郎那么久没回来的祢豆子也从后门探出头来,看见小义勇的瞬间,她惊讶地捂住了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哇!好小好可爱的孩子!这……难道是义勇先生?” “嗯,气味不会错的,虽然很不可思议。”炭治郎从刚刚那句“哥哥”声中回过神来,小心又熟练地抱着小义勇,小家伙亲昵地搂住他的脖子,把小脑袋靠着他的脸甜笑着看向祢豆子。 兄妹把小义勇带进温暖香甜的面包店,面包店空气中弥漫着刚出炉的面包香气。祢豆子拿了一个小小的、蝙蝠样式的南瓜味奶酥面包递给了小义勇。 小义勇双手捧着,像只小松鼠一样“咔嗞咔嗞”地啃起来,吃的满脸面包酥,周身冒着幸福满足的小花花。祢豆子用小湿巾温柔地帮他擦脸,又被他笑着躲开的可爱样子逗笑。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义勇先生现在的气味,就像得到了全世界最单纯的快乐,真好啊。” -11- 锖兔和真菰穿着万圣节装扮穿过广场,傍晚的风带着青草的气息。广场边的南瓜灯已经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映照着飘落的梧桐叶。 “锖兔,你看那边……”真菰忽然拉住扮成吸血鬼的锖兔,指向一个南瓜堆边。 一个穿着小幽灵连袍子的小男孩蹲在小南瓜堆边,银白渐变蓝的绒布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袍子后面有个可爱的幽灵脸兜帽。他正专注地用小手把一些完整的梧桐叶堆成一个小山包。 “这个时间点一个人在这里……”锖兔眯起眼,随即震惊地认出了那张侧脸。 小义勇听到声音转过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笨拙地爬起来,迈着蹲久了之后有些蹒跚的步子跑来。真菰快步上前接住他。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真菰细心地发现小义勇的耳朵有点被冻红了,轻轻托起幽灵兜帽,轻柔地给小义勇戴了起来。 “等你们……”小义勇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兜帽,有点凉的小脸埋进这个的魔女袍领口,在她怀里蹭了蹭:“真菰,暖暖……” 锖兔看着兜帽裹住的小脸,蹲下身,忍不住揉了揉小义勇的头:“像个小雪球。” “等了好久……”小义勇小声说,从袍子的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两个有点歪歪扭扭的折纸,递给了锖兔真菰两人。 真菰接过,辨认出是兔子和花朵的形状,折痕生涩却格外认真。她看得出来小义勇一定花了很多心思,一定准备了很久。 “要飞飞~”小义勇等真菰和锖兔看完折纸,像是想到了什么,离开了真菰的怀抱,张开双臂,绕着两人之间摇摇晃晃的跑动着。 幽灵袍子的下摆在空中飘扬,在南瓜灯的暖光中划出明亮的弧线,真的像个小幽灵在夜空中嬉戏。 小义勇最后有点累但精准地扑向锖兔的小腿,紧紧地抱住锖兔的小腿,锖兔不由小小后退了一步,好笑地护住义勇。 “抓到兔兔了!”小义勇得意地仰起脸,兜帽因跑动和撞击歪在一边,露出乱翘的黑发。 锖兔单膝蹲下,扶了扶他歪掉的兜帽。小义勇得寸进尺般,拉起锖兔的披风钻了进去。 锖兔干脆直接抱起小义勇,小义勇立马用小手环住他的脖子。真菰上前细心抚平幽灵袍的褶皱,掏出手帕,仔细擦去小义勇额角的细汗。 “要拉手。”他软软地要求着,一只手环着锖兔的脖子,另一只手伸向真菰。 真菰会意地拉住小义勇的小手。小义勇心满意足地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在锖兔的脸上亲了一下,又转身在真菰脸上也亲了一下。 “回家,找姐姐!” “好~带你去找茑子姐。” 返家的路上,锖兔稳稳地抱着已经困倦了的小义勇,真菰走在身侧,轻轻哼起童谣。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魔女帽的缎带在空中飘荡。小义勇很快歪在锖兔的肩头睡得正熟,兜帽半掩着他恬静的睡颜。 锖兔调整了下抱姿,让小义勇能睡得更舒服。真菰为他拉好了兜帽,遮住夜风。两人相视一笑。 义勇嘴角轻轻翘起,嘀嘀咕咕地说着梦话:“要一起……不分开……” -12- 五蚂蚁!:唔姆!是个精神的小剑士![视频:小义勇举着迷你竹刀,认真比划着,在结尾失去平衡,卡在了即将摔倒的时候] 不想忍:今天捡到了一只迷路的小水呼,意外的爱笑呢。[配图:在玩蝴蝶发饰的小义勇] 华丽?祭典:本年度最华丽的发现![配图:小义勇各种华丽装扮的九宫格] 云:云,小孩。[配图:萝卜云和小鱼云,吃仙贝的小义勇] 樱饼赛高:啊啊啊太可爱了!和义勇先生平时完全不一样!像糯米丸子一样软乎乎的![配图:和满脸奶油的小义勇贴贴自拍] 伊黑:平静的午后。[配图:轻握着镝丸尾尖睡着了的小义勇] 实弥(勿扰):这家伙小时候还是蛮可爱的。[配图:小义勇看着在喝牛奶的小猫] 南无:与小修行者共度的时光。[配图:小义勇双手合十] 晓前:意外的来访者。[配图:小义勇靠着他睡觉] 灶门长子:遇到了变小的义勇先生,还是非常的温柔呢。[配图:拿着小了一块的面包递向镜头的小义勇] 狐狸面具:会一直在一起的。[视频:围着他和真菰张开双臂小跑的小幽灵义勇] -13- 群聊“鬼杀队”彻底炸锅。 “所以到底有几个义勇先生?” “我这里的这个刚刚睡着。” “等等,我这边还在帮我做小蛋糕!” “不对!为什么我没有?!” 产屋敷耀哉发出了总结性信息:“看来是万圣节的魔法让义勇以不同的方式出现在我们身边。从大家的描述来看,每个小义勇都有些不同的地方,也许这些都是一直存在于义勇内心的想法……” 沉默片刻,他补充到:“这个魔法让我们看到了不同的义勇。请大家好好照顾他们,也许明天一起就会恢复正常了。” 第7章 义勇怎么会消失呢[番外] -0- 医学上有种罕见的症状“存在渐进性衰减综合征”,病因不明,无药可医。患者的物理存在感会持续降低,伴随着视觉上的透明化,直至完全消失——像是被从世界上擦除。 俗称,“透明病”。 富冈义勇,是目前的登记病例之一。 -1- 那本是一个寻常的聚会,大家在“鬼灭”主题咖啡馆里聚会。富冈义勇沉默地坐在角落,仿佛与周遭的热闹隔着层无形的壁障。 起初,谁也没有发现异常。 直到炭治郎递给大家一人一个主题小物时,自然而然地略过了义勇。 “嗯?”炭治郎愣了一下,挠了挠头,“我怎么……没有拿义勇先生的份?” 炼狱杏寿郎拍拍富冈义勇的肩:“富冈!明天的训练结束一起去吃饭吧!”手掌的触感比往常要轻,像蒙着一层薄纱,短暂的疑惑被杏寿郎略过。 团建照片里,富冈义勇的身影似乎有点不清晰,像是焦距没有对好,可其他人又是清晰的。 义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在阳光下隐约能看到地板的纹路,这种透明化是渐进的,缓慢的,如缓慢消失的黄昏。 -2- 诊断书下来的那天,大家聚集在义勇的公寓里,因为人数显得公寓狭小,似乎衬出了公寓的压抑,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开什么玩笑!什么叫‘存在感变低’?义勇先生明明就一直在这里啊!”炭治郎难以置信地喊出声,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我妻善逸抓着头发,有些烦躁:“这算什么病啊?痛都不痛一下就这样消失吗?” 义勇本人却显得过于平静了,只是坐在床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仿佛医生宣判的是别人的命运。只有紧握成拳、指节发白的手,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3- 大家开始刻意关注义勇,时常来他家里做客。 悲鸣屿行冥流着泪,巨大温暖的手掌想要拍照一样的肩膀上以示安慰,却在落下前僵硬地停住,生怕自己的力道会加速存在的消失。 炼狱杏寿郎每天都会带来大份好吃的便当,大声描述着食物的美味,试图加深义勇与世界的连接。然而,义勇逐渐无法清晰地品尝出味道,杏寿郎也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才能“确认”义勇的位置,那火焰般燃烧的热情也沾染上了一层无力的灰烬。 甘露寺蜜璃难掩双眼的通红,努力露出最甜美的笑容感染他,可当她发现她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能勉强勾勒出义勇的面容时,笑容化为压抑的啜泣。伊黑站在旁边,紧紧压着牙,镝丸不安地在他颈间动作,在疑惑熟悉气息的减淡。 宇髄天元试图用“祭典”般的华丽来对抗义勇的消逝。他带着助手,用华丽的装饰和动感的音乐填满义勇的公寓。眼中的痛楚随着喧嚣的散去而闪过。 蝴蝶忍拿着棉签和试管,紫色的眼眸下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不甘。她几乎是立刻投入了对抗这未知病症的战斗,实验室的灯光彻夜未暗。 又一次的采集血样,针头如同埋入迷雾,她依旧轻柔专业,但紧抿的唇泄露了她的不安,她想起了显微镜下模糊不清的血液。 -4- 锖兔一直在外寻找治疗义勇的“怪病”的办法,他知道,他重要的朋友,正在消失。 他推开房门,风尘仆仆,脸上带着连日奔波的疲惫,眼神却燃烧着烈火。 他来到义勇面前,没有小心翼翼,没有试图去捕捉那虚幻的轮廓。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义勇,仿佛要用目光将义勇钉在这个世界上。 “义勇!”他的声音沙哑而洪亮,打破了公寓里的寂静,带着一路积攒的所有焦灼、愤怒和不甘。 锖兔说着一路上的见闻,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义勇,他说自己要再去南方找找。 “别劝我。”锖兔打断了义勇想表达的劝阻,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固执,他和义勇对视着,一字一句地说,仿佛要刻进义勇的灵魂里。 “你记住,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义勇。从小到大都是。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消失。” -5.1- 大家的集体聚会,成了另一种形式的凌迟。 大家围坐起来,围着富冈义勇。即使他们要集中全部注意力,才能勉强“感知”到,那里有一个极淡的、水波般的轮廓。哪怕他们稍一分神,就会失去这份“感知”。 他们开始讲述过去,那些与义勇并肩作战、或争执或误解的点点滴滴。 不死川实弥的怒气早就化为了难以置信的恐慌和无力感,时透无一郎迷茫的疑问“义勇先生是要变成云了吗”……记忆是如此牢固,现实却像捧在手心即将融化的冰,无论多么紧握,都无法挽回冰水的流逝。 -5.2- 义勇看着他们,看着这些曾经的陌生人,如今的友人们。他们为了“感知”他疲惫不堪,为了听清他充满杂音、模糊的声音而头疼。 他承受着他们的关心,他们的不甘,他们的悲伤,同时也眼睁睁看着自己从他们的感知中一点点滑落。 这种清醒的消失,好像比遗忘,更加残忍。 当义勇的最后一丝“存在”如断弦般消失,所有人的心脏都抽痛了一下。 悲怆,沉默。 公寓里,属于义勇的物品依旧在原来的位置,关于他的记忆,在每一个人的脑海里,鲜明如昨。 不是死亡,没有告别。 写在沙滩上的字画,被潮水温柔而残忍地抹平。 —ifⅠ— -6.1- 无数的记忆碎片,强烈的情感洪流,通过仪器被引导、放大。房间中央的能量场发出了柔和的水蓝色光芒。光芒中,一个轮廓开始凝聚。 最终,光芒散去。 富冈义勇并没有消失,他站在那里。 他有着清晰的眉眼,熟悉的沉默表情,穿着他常穿的深蓝色外套。他缓缓动了一下,沉静如水的蓝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成功了?!”善逸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听着那清晰稳定的心跳声再次回归他的耳畔。 伊之助围着义勇转了两圈,嚷嚷着“回来了!”。炭治郎惊喜得站在原地,他闻到义勇身上熟悉而清冽的气息。 其他人也纷纷松了口气。 -6.2- 义勇似乎完全恢复了。能正常交谈,能自主行动,能品尝食物……他会回应一切,一如往常。 一切看起来都完美得不真实。 他的心跳声,稳定得如同经过精密校准的节拍器,不论他是平静还是运动,都是相同的频次。生命应有的细微波动,情绪起伏带来的心跳波动,在他身上完全消失。 他总能准确无误地说出每一个细节,时间、地点、对话,分毫不差。他像在翻阅一份早已存档的档案,精确,而冰冷。 当大家说出一些虚构的事件时,说出带着调侃的调笑时 义勇顿住了。 他蓝色的眼睛看着人,里面映照着身影,却像隔着玻璃。他没有露出微微窘迫,或者无奈,没有一丝应有的波动。 他只是平静的、带着一丝微弱的、仿佛系统检索般的停顿,回答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6.3- 那个内核有着笨拙温柔和坚韧灵魂的义勇,似乎并没有真正回来。 回来的,是一个完美的复制品。一个由他们共同创造出来的、栩栩如生的“水中月”。 他拥有富冈义勇的一切表象,却失去了那份独一无二的、无法被模拟的灵魂。 他们成功留住了富冈义勇,却也永远失去了富冈义勇。 —ifⅡ— -7.1- 在富冈义勇的存在感即将降至冰点,几乎与虚无融为一体的时候,不知是蝴蝶忍与珠世夫人倾尽全力的“神经感知共鸣稳定疗法”发挥了作用,还是“透明病”放手的原因。 这一次,富冈义勇站在那里,身体不再透明,拥有了切实的轮廓。虽然还是难掩他有些时候的“不稳定性”。 在某些光线下,或者他疲累时,他的边缘会模糊,仿佛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水汽中。 经过检查,义勇的五感受到了永久性的影响,其中视觉和听觉受到的影响最大。他需要努力才能听清远处的对话,阅读也变得困难。他也再无法进行高强度的运动。 他的记忆出现了空白和模糊,他记得一切,记得所有人,但更多的细节,变得如同褪色的照片,难以清晰追溯。他常常需要沉思许久,才能给出一个不确定的回应。 -7.2- 尽管记忆斑驳,但他的情感反应得到了保留。听到悲伤的事情,他的眼中会流露出哀恸;看到大家的笑容,他嘴角会牵起微不可察的弧度;面对其他行调侃,他虽然无法完全记起具体,却能感受到那份亲昵。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身边的人是谁,知道他们之间深切的羁绊。他沉默依旧,却没有困在过去。他学着适应现在“柔弱”的自己,学习用放大镜学习,开始尝试一些需要静心的爱好。用微微颤抖的手探寻未来。 窗外,下了一夜的雨渐渐停歇,云层缝隙中透出微弱的阳光。他就像一件被精心修复的瓷器,裂痕依然可见,无法盛放烈酒,却依然能承载清泉。 第8章 一觉醒来,我忘了全世界,只记得怎么造火箭[番外] 千空醒了。 他认出这里是实验室,烧杯、试管和几台机器。阳光透过窗户,刺得他眼睛有些疼。 他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大脑运转正常,物理法则、化学方程式、数学定理……所有的科学知识如同精密仪器中的齿轮,严丝合缝地转动。 随之而来的就是问题。 他是谁?哦,他叫千空。脑海里有个清晰的声音告诉他,他叫千空,百分之一百亿的确定。 那……眼前这个叉着腰,带着习以为常的无奈的中年大叔是谁?为什么他一睁眼就对着自己? “千——空——”中年大叔叹口气,一只手扶着额头,“你终于醒了啊,你昨晚是不是又通宵了?你再不醒我就得带你去医院了。” 千空眨了眨眼,大脑飞速处理着信息。通宵?他谨慎地开口:“根据你的发言,我推测我们认识,甚至关系不错。但抱歉,我的记忆里并没有除了科学之外的数据。你是?” “哈?”中年大叔,也就是石神百夜,脸上的无奈瞬间凝固,然后裂开,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千空是在开玩笑吗?” “并非。从医学角度看,这可能是选择性失忆,或者暂时性记忆功能失调。需要我给你解释一下海马体吗?”千空一本正经地提议。 不等百夜做出更多的反应,实验室的门被推开,顶着夸张的奇特发型的少年——克罗姆冲了进来:“千空!大事不好了杰诺他那家伙……呃,千空你怎么了?眼神像个刚启动的机器人。” 千空转向克罗姆,上下观察了一番,尤其是头上极具“设计感”的发型,他微微蹙眉,有些不理解:“你的着装……是单纯的兴趣?从空气动力学角度看,你的发型风阻系数挺高的。” 克罗姆:“???” 克罗姆:“大树快来!千空他脑子坏掉了,快送他去医院!!!” —— “虽然查不出什么原因,但从外表来看,没什么大碍,只是记忆上有缺失,再观察看看。” 很快,消息传开了。 能来的都来了,大家围在千空的床边。有些担忧但难免好奇地看着千空。 千空靠在床上,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带着一丝探究开口道:“所以,在我‘忘记’的那段时间里,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有没有人可以提供一份详细的事件记录?” 在一边的羽京听见千空的话,无奈地叹了口气,歪头想了想:“是超级经典的失忆梗哎。” 杠递上一碗吃的:“千空,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千空接过,没有喝,而是先仔细看了看:“汤体澄澈,香气主要来自某种根茎生植物和菌类,温度约70摄氏度。谢谢。” 琥珀忍无可忍,低声喊道:“你先把你脑子里的‘科学分析模式’给关掉再说吧!” 金狼和银狼在角落窃窃私语,准确来说是银狼小声在说:“喂,金狼,千空不记得我们了,我们是不是就不用还上次找他借的钱了?” 金狼:“笨蛋!正因为不记得了,我们才要提醒他,这叫诚信!” 琥珀扭头:“银狼!我们都听见了!” 银狼:“哎?!怎么这样!” 百夜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好笑、还有点怀念的微笑。他拍拍千空的肩膀,对众人说:“大家别太担心了,至少现在可以千空最‘空白’的状态了。” 他看了眼千空,“毕竟,他从学会说话开始,第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第一个完整的长词是‘牛顿第二定律’……”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异色头发的少年走了进来。浅雾幻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他伸出手,轻轻抚过千空的脸,声音低沉而带有磁性。 “我是……在你漫长岁月中,最重要的对手和伙伴。我们曾互相为敌,也曾并肩作战。我们之间的羁绊,超越了时空和记忆!”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都被幻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戏剧性的宣言震住了。 千空也被震住了,他眨了眨眼,看着幻那双认真的眼睛。 几分钟的沉默后,千空冷静地开口。 “根据你的措辞、表情和肢体分析,当然,你没有认真伪装,旁人的反应也很明显。” 他顿了顿,盯着浅雾幻逐渐僵硬的脸,“你在试图构建一种充满宿命感的叙事来影响我的认知判断。通俗地说,你在忽悠我。” “可信度,负百分之一百亿。” “噗——”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接着,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幻收回手,面无表情的看向众人,颇有故意搞怪的意味。 千空观察着眼前这群吵吵嚷嚷、表情丰富、自称是他朋友和伙伴的人,虽然脑海里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画面,但那空荡荡的感觉,似乎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点。 混乱,却充满了生机。 千空笑着抿了口汤。